扑所迷离(1 / 2)
('约摸一个小时后,叁人开始盘算如何破解这个一直阻挠他们前进的阵法。
但那个少年却率先质问京窈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京窈抱着手靠在石壁上,波澜不兴地看着他,“问别人之前,不应该先说明自己的来意吗?”
“姐姐不要误会,阿四并不是怀疑你。”
这个少年的代号为四。
京窈挑了挑眉,“他这样的态度,恰恰说明这里有什么令人觊觎的东西。”
阿四冷了眉眼,转头哼了一声。
“首先,我掉到这里也是迫不得已,不然也不会和你们共患难了,其次,这些毒物对我而言其实威胁不大,就算不跟着你们,我迟早也能被救出去。”京窈摊摊手,一副你们随意的样子,“考虑好了就和我说。”
小七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一开始求助姐姐,就没想过隐瞒什么。”
听见小七如此说,阿四像是动了怒,“你又随便相信别人?还嫌被骗得不够惨?”
但藏在眼里的关切并不假。
“小伙子,这样和女朋友说话,小心将来追悔莫及哦。”京窈善意提醒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四咬牙,“要你管。”
尽管他这么说了,但小七仍旧坚定,“无论如何,姐姐以性命相救,我便坦诚相对。”
“……随便你。”
随着少年单方面的争论结束,小七开始娓娓道来,“我们是天师府的人,这姐姐已经知道了,这一次我们来玉龙山目的,其实是为了这里的一块碑。”
京窈心念一动,“你说的,是落款诸葛亮的那块吗?”
小七点头,“那确实就是诸葛丞相的真迹,当年丞相征南,在黔挥刀刻山,替当地的民众解决了叁个难题。”
“是什么?”
“路障、水患、和雾毒。”小七道,目中不乏尊敬,“诸葛丞相专研八阵图,以阴阳变化之数克制了当地邪蛊,并将一部分八阵图教授给了一支亲卫队,他们从此在黔中定居,后迁入玉龙山世代隐居。”
京窈回想起朱宏斌说过的话,“就是支撑住那块石碑的神秘民族吗?”
原来不仅仅是因为那玩笑一般的警告,更多是对那位武侯的追思吧。
小七却变了神色,紧蹙眉头:“是……也不是。”
“这话怎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天师府一直和这支族人有往来,可二十八年前,联系便中断了。”
“他们和天师府决裂了?”京窈沉下目光,“还是,再也不能联系了?”
小七沉重地点头,“彼时天师府内部也出了问题,一时调不开人手前来调查,而且他们又有天然的毒气屏障和……”
京窈反应迅速,“那些丧尸也是他们防御的手段吧?”
小七道:“没错,凭借这两样,这只族人才千百年来相安无事。”
“但天有不测风云,他们还是遭了难。”阿四接着说道,“天师府再一次抽出精力来调查时发现,这支族人几乎全部死于非命了。”
京窈狠狠皱了眉,“是为了这里的宝藏?”
“在姐姐听到的传闻里,这里是藏着许多宝藏吧,其实……”小七压低了声音,“还有更诱惑人心的东西——据天师府推断,这里藏着长生的方法,就在武侯的石碑之下。我们这次前来,一是天师府察觉到玉龙山内有异动,二是让我们查明当年这里发生的惨案。”
京窈点点头,“我早该想到。”
既然是徐云深所求,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可是……他求长生做什么?
京窈有些头疼,直觉告诉她徐云深不是那种会追求什么长生的不切实际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隐隐约约地,她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像少了关键的一块拼图,让京窈无法看清事情的全貌。
“我们说完了,那你呢?”阿四问道。
“我么。”京窈耸耸肩,“来挖宝的,都说了我是个坏人,有问题吗?”
阿四被噎住了一般,京窈像是说了,又像什么都没说。
小七偷偷笑了出来,被阿四瞪了一眼。
“咳咳。”小七润润嗓子,接着正色道:“总之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这些怪东西,我已经推算出这里是受阵法影响最弱的地方,也是破阵所在,待会我和阿四会同时做法,同时要麻烦姐姐帮我们戒备,不要让毒物靠近我们,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京窈颔首,“我明白。”然后看向阿四,“小道长还有高见吗?”
知道京窈是在逗自己,阿四便不说话了,走到一旁擦拭自己的长刀。
京窈却觉得有趣,悄声对小七道,“等出去了我教你怎么对付这种傲娇鬼。”
虽说是悄悄话,但阿四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别无所求,只要能让他言听计从就可以了。”小七笑晏晏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搭理她!”阿四的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看着小女孩眼里盎然的兴味,京窈发觉这也是个白切黑。
玩笑很快打住。
时间一到,小七和阿四立刻口中念起法决,京窈执匕首,在一旁打起精神戒备。
“天封吾以德,地封吾以道,吾奉天威取地武。九九真行道,元气洞达,何邪敢进,进者则死……”
剑锋指地画出一个个相互嵌套的复杂符咒,灵力灌注处,土壤里浮出细微的青色光芒,青光沿着剑的轨迹生长成长长的藤蔓,在空中交汇,而后织成巨大的网,笼罩在它们上方。不远处的缝隙,灰白色的气息翻涌得愈发急剧,如无数的毒蛇受惊吐出了信子,对他们作势欲扑。
阿四面色凝重,双手握剑刺下,将要完成法阵的最后一笔。就在这一瞬,包围的瘴气兜头压了下来,一瞬间就已经遮盖住所有的光亮,他的身影淹没在了山一样的浓雾中!
但小七的周身陡然焕发出了金色的光,力量万钧地穿透了浓雾,光与暗的交锋中,所有瘴气化成的蛇莫能挫其锋芒,纷纷后退,来不及退开的,就在光芒里灼成了成烬,自天而落,如一场黑色的雪。瘴气流动着,蛇群强伏了回去,它们柔曼地纠缠着,叁角的头预齐齐对准了叁人之间的法阵。那些嗜血而怨毒的注视下,年轻的道者似乎浑然不觉,最后的脚步迭上最初的足迹,安然无恙地布完了阵势。”
“看来不需要我卖力,两位小师傅已经足够出色。”京窈缓缓说道,
小七眉间染上了一点疲累的神色,肩背依旧是挺直的:“我担心这也起不了多少作用,趁阵法暂时失效,我们赶快去阵中心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眼望不到边的泥潭铺在他们面前,泥浆里骸骨支离,在细微的手电光里冒出浑浊的蒸汽。
“这就是最后阻碍了。”小七谨慎道。
“我们要从这里面穿过去?”京窈问。
“恐怕,是从这‘上面’穿过去。”阿四捡了块石子,扔了出去,“看。”石子无声无息地落入了泥淖,连最小的涟漪也没有激起。但泥浆里立刻冒出了连串气泡,竟然像什么活物被惊动了,争相连接一般浮起,泥水的表面骤然破开,露出千百磷光聚合的骷髅,向他们张开了空洞的嘴!
“这是养尸地。”小七叹道。
不同于傀儡阵,养尸地是山野间自然形成的,阴气所钟,最擅吞噬魂魄,向来是风水上的大忌讳。
京窈有些犯恶心:“这……也是诸葛丞相的杰作?”
“应该不会,”小七道,“但……这属实诡异。”
“来了!”阿四心神凛然,看着面前的泥浆,脸色不虞。
手电照得那些僵尸脸色愈加阴沉,长刀愈加森然。
阿四本能地提气挥刀,却不想刀身经蓦地沉重了许多,于是只好仓促中出了一刀,刀尖在一具僵尸的顶心弹起,身形虽只借力飘高了尺余,幸而已足够让他攀住一根突出的椽子,翻上了屋檐边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没吃东西,拿不住刀了吗?”
“……不是我的问题,是这地方有问题!”小七和京窈被他拉到屋脊上,气息平甫,阿四抗声道,“地下一定有磁石矿脉,你们的符咒和手枪自然没关系,我的刀用不了了。”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呢?”小七不解。
“也许是不幸陷进去的巽族人,也许是祭祀里被沉塘的奴隶,总之魂魄长年被羁在里面,不见天日的,心里一定恨绝了,恨不得把所有活人都拉下去。”阿四猜测道,“我们要么踩着他们的头项过去,要么就被他们拉下去作伴。”
“这里山瘴水毒,造物奇诡实在令人惊异。”京窈赞叹一声,将手枪紧握在手里。然后琢磨道:“虽然这尸地不一定是诸葛丞相的手笔,但这墓室是按照八阵图设计的吧?那只要合乎规则,我们就能踩着这些东西的头过去了也说不定。”
“对啊,姐姐说的有道理!”小七说罢把头发盘起来固定好,对阿四道:“我先来吧,姐姐不会道法,待会就让阿四抱你过来,好么?”
京窈轻笑着调侃:“不吃醋?”
小七点头:“吃醋,因为我更想亲自把姐姐抱在怀里。”
阿四听罢翻了个白眼。
这泥潭里的路只有这些冒出定的骷髅,而且虚实夹杂,小七踩中一个赶忙飞身到下一个,尽管如此,还是难免两脚泥泞,险些落入泥潭。
阿四眉头紧锁,恨不得一把把她拉上来,自己去犯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窈却在这些浮沉的骷髅里看出些什么来。
此时小七的脚步刚刚凝滞,身形已经向下坠了一尺,阿四正准备跳下去接应她,京窈的声音却忽然响起:“道里悠远,山川相间。”
小七心念一动,不由自主随之气流叁关,这一步还是飘然无碍地滑了出去。周围的气也悄然流动变化了。
白骨的手从泥潭里探出,抓向她的踝骨,将将触及的刹那,京窈又喝道:“千岁厌世,去而上仙!”
“《步虚词》!”小七从白骨上旋身而起,便没有沾上一点泥水,心里发出惊呼。
魏时鄄城侯曹植游山,听闻空里天风环佩声,于是则而写之。后来释家易为梵呗,道士效作道曲,据说依此咏诵,可以上达天人。
“月没参横,北斗阑干。”京窈继续念着,那句子宛若是从泥淖里开出一枝青莲花来一般,小七再也嗅不到腐尸污泥的气息,身形轻捷,不停掠过那些死去的怨灵,比鹤渡水风流,比蝶穿花清寂。京窈的声音一直不远不近地传来,似乎随意将诗句打乱,然而每句都恰恰指引了方向。
不多时便走出了养尸的泥潭。
一踏上坚实的地面,小七就单膝跪了下去,双手结印按下:“战乎乾,劳平坎,成言乎艮。生门,开。”
***
“原来姐姐深藏不露!”小七拉着京窈的手,兴奋地说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窈却没多少骄傲自满,平静道,“只是闲书看多了。”当年在徐云深的院子里养病,她闲来无事便收集了许多古书来看,不知怎的,这一类的书格外让她感兴趣。
“刚才听你们讨论八卦阵法多了,再稍微琢磨了一下,思路就出现了。”
她语气平常,小七却满眼崇拜。
连阿四都不可思议道:“以你的天赋,如果用心钻研,发扬八卦不是难事,当年天师府竟然没有探查到你这样的佼佼者。”
京窈笑道:“算了吧,如今电子科技发达,我还是比较喜欢坐享其成,脑子偶尔动一下就算了。”
说话间,他们便来到了主墓室里。
彩光灿灿的名器贵宝几乎堆满整个并不算小的空间,如星群般的珠玉交相辉映,如烛如炬,将这昏暗的堂屋照亮。放眼望去,金银玉石如山如海。书中若真有黄金屋,也不过如此了。
“这儿可够冷的。”京窈牵起嘴角,看着这一屋的财宝,居然没有很心动的感觉。
“埋死人的地方有小阴风是正常操作。”阿四道。
小七仔细辨认了一番,领着另外两人直到一座雕像前。
正前方有一桌香案,上面放着一个木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什么?”京窈刚想伸手去碰,小七便立刻紧张的阻止,“姐姐别碰,这上面附着了一层邪气!”
京窈当即收回手。本不打算再好奇,但目光接触到木盒上的字,顿时拧起了眉。
“这上面刻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还有名字?”阿四缓缓念了出来:“徐幼宁……这是什么,血腥味怎么这么重?”
“我知道了!”小七悚然,眸中划过怒气,“这是将这个人的命格和某个人做了交换,这盒子里装着的应该是这名为徐幼宁的人的头发,用巫蛊邪术禁锢,不停窃取他的气运和阳寿。”
阿四也生出反感,“天师府早年就禁了这种邪术,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这盒子上还刻了下咒的时间——二十八年前。”
小七和阿四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巽族被灭的时间!”
“所以,这其中会有什么关联呢?”小七百思不得其解,但直觉只剩最后一块拼图。
“姐姐,我们……姐姐?”
京窈许久没有说话,小七去看她的神色,只见她的脸阴沉无比,双眸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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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路走来,碰到太多怪力乱神的事,让她不得不多了两分忌惮。
“这个能带走吗?”京窈淡声问。
小七和阿四面面相觑,但毕竟从京窈的表情中读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小七略略思考,道,“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先在上面贴黄符镇压怨气,把它带出去,然后交给天师府里厉害的大天师处理。”
京窈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这真的……是害命的东西?”
阿四解释道:“虽然我们还没弄清这是哪一种换命蛊咒,但这上面刺鼻的血腥怨气,不用十来个人的命做引子,还真达不到这种效果。我们以前处理过相同的蛊,被换命的人要么穷困潦倒,要么命途多舛,很难善终。”
“你刚才说要交给大天师,意味着可以解?”
小七摇摇头,“不一定。上面写着下咒时间是二十八年前了,一般叁年为期,命数就能完全置换,还是这么阴毒的法子……姐姐,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叫徐幼宁的人?”
面对小七疑惑的目光,京窈缓缓笑了笑,“算是……相熟。”
命这种东西,原来真的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京窈从前觉得命运吊诡,它总不按常理出牌,你越是得意,它就越是要你狠狠跌跤;你越是挣扎,它便要你越陷越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至亲别离,与挚爱生隙,得到的终究都失去了;流落二十八载,每当她抬起头望向圆月时,何尝没有羡慕。
京窈曾以为世间变化莫测,至少自己的命,她自己说了算。
可原来她早就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走吧。我们接着去找出去的路。”把目光收回,她还是那个处事不惊的京窈。
这里不是可以随意闭上眼睛的地方,到处潜藏着未知的危机,稍有不慎就会变成凶尸的口粮。况且,这里也没有可以让她依靠着放声哭泣的人。
脆弱和崩溃,也要合乎时宜。
可就当小七将黄符贴好,把盒子拿起来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吼啸声由远及近,有什么东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从地底深处向上移动。京窈摸后腰,掏出了手枪。阿四握紧了手里的长剑,小七也捏起黄符。叁人高度警戒着。
一阵地动山摇,墓室的中间猛然塌陷下去,出现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从幽深黑暗的裂缝里伸出无数只扭曲腐坏的手。
严格来说,那并不能称之为“手”,惨白类人的胳膊全是盘虬的骨节和突出的血筋,再向上却不是正常的人掌,而是两根向内勾曲粗壮的分趾,长着粗厚锋利的尖爪。这种怪物数量极多,怪吼着争先抢后地试图从地缝里爬出来,一时挤在出口,咆哮挣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人生的真谛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蚂蚁热锅柴又添。就在叁人还在试图慢慢往边缘移动的时候,一股如狼嗥的怪声从地底深处传来,那声音穿过层层岩石矿物,从巨大的地缝深处探出,像是深海中鲸鱼的长啸,又像深山野庙中突然震响的老钟。
叁人这时才真是感觉到什么叫束手无策。
“呵,看来是我连累你们了。”京窈笑道,眼中却是一片冰原。
“这怎么能怪姐姐你,是我的决策导致我们走到这里的。”小七出言辩解,不希望京窈揽责上身。
“不,我是说,如果徐幼宁的命运当真如此可怜可恨,那现在我们遭受的一切,便是上天对我的愚弄。”
另外两人一向聪慧,刹那间便明白了京窈的意思。
小七目露怔忡,“姐姐你……”
“那么该怎么办呢?”京窈状似苦恼,“我该抱着地藏菩萨那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心投身僵尸么?就如此安然地接受我的命运?还是……”
京窈眼中流露凶光,手枪对准离她最近的怪物,毫不犹豫就开枪打爆了它的脑袋,平静道:“就算我的命是可以任意拿捏的陶土,但我依然拥有反抗的权利,对吗?”
“对。”小七站到了京窈身旁,无比认真的回答了她。
阿四没有说话,但手执长剑,护卫在她们两的身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少此时此刻,这里没有人信——命!
轰隆——
远处突然传来爆破声,京窈反应极迅速地将身旁两个孩子按在身下,“护住头!”
紧接着爆破声接二连叁的响起。
巨大的震动毁坏了这一层整个机关,怪物被石板砸回深渊,发出悲鸣。
急速膨胀的空气和浑身的剧痛如海啸般席卷倾泻,岩土砖瓦和怪物血肉如末日般分崩离析。意识飞奔着远去,和脑浆一起震荡晕眩,身体不再是自己的身体,不再遵从意志的使唤,一时间毫无知觉,只有嘴角和舌尖还保留了些微触觉,一丝腥甜滑过。
这大概是徐云深他们的手笔,她想。而后便失去了知觉。
“窈窈,醒醒。”京窈感到有一只温暖的手在轻轻拍自己的脸,她努力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微黄温暖的光线涌进她的双眼,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正在视野里徘徊走动,耳目却像蒙了层走泥带沙的浑水,声音画面都辨不真切。她本能地警戒起来,多年刀尖上行走,现在的情况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她动了动两根手指,正常。再动一动脚腕,正常。
她开始盘算如果眼前是敌人,自己能不能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先恢复一定的行动力,身上有些酸痛,也得做好已经是骨折的准备。她眨眨眼,提一口气,正要翻身而起。那人的双手轻轻摁在她的肩膀上,与其说是威胁,更像是劝慰安抚的力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窈窈,我是徐温阳。”
“徐温阳。”京窈瞳孔放大,低低呢喃,于是意识才一点点回到了她的脑海。
她被人扶了起来,眼睛逐渐恢复清明,于是她看见了不远处的徐云深,他面容沉寂,挂了彩,身上没有一贯的干净整洁。她看见了身旁的徐温阳,同样带着伤,可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寻着了失而复得的宝物。
只是短短十几个小时没见,竟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
c4炸药简单粗暴地毁掉了这一层所有的机关,虽然震碎了他们之间的层层屏障让他们很快会和,但同时也破坏了岩层之间的平衡,石室倾塌,温泉喷涌,硫磺味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不可控必然造成偶然,偶然中蕴含的是命悬一线的生机。
“那两个孩子呢?”京窈问道。
“在一旁休息,他们也受了伤,只是……”徐温阳的手贴上她的脸颊,有一瞬的郁苦压抑,“没有你的伤重。”
徐云深交代完事情,也走了过来,慢慢蹲下身凝视着她的面容,仿佛有千言万语,却都压回了心里,继续一个人背负。
他语气缓和,递给她一瓶水,“喝一点,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要等几个小时?”京窈没有接,回视他的眼睛,“你想要宝藏,就在这里,虽然被埋了不少,但你之后组织人再来一次就好。我看了看,你这次带来的人负伤的负伤,不见了的估计也凶多吉少。为什么还不回去?”
徐云深垂下了首,沉默着不回答,而京窈察觉到徐温阳抱着她的手在渐渐收力。
“……这些你都不在乎,好。”京窈握住他的手腕,强迫他看着自己,“我现在很疼,每一根骨头像是要碎了,每一寸肌肤像在燃烧,我需要治疗,带我离开这里,好么?”
她从来没有对他喊过疼,哪怕是那最难熬的戒毒时日,此刻她终于暴露了她的脆弱,可徐云深还是不得不硬起心肠,哪怕他已经把掌心掐出了鲜血。
“我让医生过来再给你看看,或者打一针镇痛。”
京窈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疲惫地闭上眼睛,轻声问道:“二哥你呢,也愿意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吗?”
“……窈窈,对不起,再等等,好吗?”
又是这个字,贯穿了她晦暗的童年回忆,便是养母让她不停的等、不停的忍!
“那你们就继续等吧。”京窈把小七和阿四唤过来,甩开徐温阳的手,由阿四把她扶起,京窈冷声道:“恕不奉陪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京窈其实没有刻意夸大自己的情况,特别是站起来那一瞬间有天旋地转的感觉。哪怕少年阿四将她扶起,可京窈像是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了一般,他们仿佛不再承担支撑她上半身的任务一样,她不得不把视线往下移动,确认自己没有变成高位截瘫的残疾人。
阿四也察觉到了她不容乐观的状况,皱眉道,“我背你走。”他和小七对视一眼,小七默契地伸手接过他的长剑,然后阿四作势要背京窈。
京窈还没答应,徐云深就将她的双肩揽过,抱在怀里,低声道:“窈窈,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我的好不好?”然后又立刻叫来医生:“拿止痛针来。”
打完止痛针,京窈也会失去意识。
她用力试着推了推徐云深,却发现他箍得很紧,根本纹丝不动,而她也实在没什么力气可言。
“如果你是指骗我的话,确实是第一次。”京窈轻声开口,满是疲惫,讽刺地扯着嘴角,“小的时候京华骗我是京窈,长大以后徐温阳骗我他是申君,父亲骗我说一切都会好,母亲骗我说她最爱的是我……现在终于轮到你了是吗?”
徐云深的表情震动,“我……”
“先生,我不觉得勉强别人是一件好事,哪怕冠上为你好的名头。”小七没有犹豫,长剑直指徐云深的眉心,语调谦和,但双眸凛然,“很抱歉,您刚才救了我们,我反而对您刀剑相向。但请您将京窈姐姐交给我们,她不愿意的事,就没有人可以强迫她。”
京窈垂着眸子,却是真心实意地想笑——到头来,她视为至亲挚爱的两个人,还不如一个认识了一天的小女孩懂她。
“徐云深,放开我。”京窈淡声道。
“听不懂吗?把止痛针拿来!”徐云深像是忍了忍,然后依旧不理他们的言行。
京窈看着他,发现那张清隽出尘的脸上此刻布满隐忍的怒气以及藏着一丝不忍,这么多年来,是京窈第一次看到他有如此失态的时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师府的两位小道长,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徐温阳举起枪,漠然地指向阿四,他的双眼死寂般的恐怖。“威胁别人的时候,最好看看自己的命是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只说一次,你们两现在离开,我们就当无事发生。”
京窈觉得他们疯了一样。
“他只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京窈心绪翻涌,失望和不解顿时让她觉得胸口闷痛到极致,下一秒便喷出一大口鲜血。
“窈窈!”徐云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医生立刻上前查看京窈的情况。
徐温阳握紧了枪,额角的青筋暴起,双目赤红地看着京窈双唇以及胸口艳冽的红色,他的信念也几乎要崩溃了般,“京窈,你知不知道没有这两个天师府的小兔崽子,我们就不会遭遇丧尸,你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这十几个小时我有多想死,因为我又一次没有保护好你!现在你让我们放弃,你知不知道……你会死?!”
“什么…意思?”
“……我的人做过准备,我们这次来本可以不惊动丧尸和机关,但这两个孩子没有经过天师府的批准就来到这个山里擅自调查,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但由于他们的莽撞,使得这地底的丧尸群被唤醒。”徐云深神情低沉地解释道。
京窈抬眸看向小七和阿四,那两个孩子因为这番话而变得震惊,然后便是不知所措地愧疚。
京窈向他们招招手,小七双眸红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轻声道:“姐姐……对不起,天师府这一次确实没有让我们单独行动,我们是为了找一块白玉牌才过来的,没想到触发了机关。”“不怪她,是我死活要她陪我来的!”阿四急忙解释道,但触及到京窈毫无血色的脸庞,又沉默下去,眼中同样有深重的愧疚之情。
“能承认错误,这很好。”京窈摸了摸小七的头发,笑道:“社会么,本来就是一个不断跌跤再站起来的地方,你们的路还长,还有的走,只是下次要记住同样的错误不能范,特别是你们又是从事这样危险的工作。”然后她叹一口气,故作轻松道:“好了,等我好了,要请我吃饭啊,特别是阿四,”京窈指了指那少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个小公子哥。”
阿四像极了多年前的徐温阳,独当一面的同时又清高天真,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对别人总是缺乏了点耐心,但对自己喜欢的姑娘,眼睛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七流着眼泪,使劲点点头。
京窈微敛了笑容,继续开口,却不是对小七和阿四说,“而且你们触发了丧尸又如何,该是我的命要我受如此蹉跎。”
徐云深狠狠皱了眉,牙关紧咬。
看来他,确实知道什么。京窈想。
“京小姐,你别太责怪你的两个哥哥了,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京窈看向说话的人,竟是朱宏斌。
也算的上,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京窈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朱宏斌的身上也有伤,但神色却不再是之前那种山村猎户的朴实,多了几分沉稳和内敛,他道:“他们也只是不忍开口告诉你,那就由我来说吧。”
“朱大哥!”徐温阳呵止道。
朱宏斌摇摇头:“两位,这个小姑娘刚才说的没有错,京小姐是当事人,有知道一切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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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窈狠狠拧起眉,而秦月沁她似乎被吓得不轻,视线交汇那一刻,秦月沁的眼泪夺眶而出。
“朱大哥这是什么意思?”京窈问道。
朱宏斌缓缓笑了一下,然后蹲下身扯开了封着秦月沁嘴巴的胶布,“京小姐放心,秦小姐只是被吓着了,但没有受伤。”
秦月沁忍住眼泪,低低唤了声姐姐。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其他的,朱宏斌便嗤一声:“这声姐姐真是叫得便宜。”
秦月沁茫然地抬头看他,朱宏斌抽出腰间的刀,慢慢贴在了秦月沁的脖子上,顿时秦月沁的脸色煞白一片。
“京小姐不想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所受非人般的待遇,是拜谁所赐吗?”
京窈闭上眼睛,缓解了片刻头疼,再睁眼时也还没有完全平静,却缓声道:“不论是为什么,秦月沁今年也才二十八岁。”
朱宏斌听她这么说便楞了一下,然后大声笑道:“京小姐果然聪明。”他眼神中流露出惋惜和憎恨:“可惜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却被百般折磨,有的蠢人一出生就坐享其成。”
“朱大哥这是在为我鸣不平?”京窈冷笑道,“倒是很会慷他人之慨,嫉他人之仇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宏斌摇摇头,“这不仅仅是您的仇还有我的怨。”他将刀子移开,转而割破了自己的手掌,滴在了土地上。
令人惊诧的一幕发生了。
鲜血浇灌在泥土里,从散发着硫磺硝石气味的地缝中缓缓钻出一条藤蔓,它伸展着身躯,如妩媚多姿的舞女,顷刻摇身一变,枝繁叶茂,长成一棵通体漆黑植株,连叶子也是乌黑的,格外引人瞩目。
小七解释道:“这是凋零树,传说中只有用鲜血才能浇灌出来的枝叶,被巽族人用来做毒瘴的原材料之一,也只有用巽族人多的血液才养得出……他竟是巽族人。”
京窈并不是很诧异,“恐怕不止。”
朱宏斌颔首:“诸位看好了。”接着他划破了秦月沁的胳膊,她疼得瑟缩起来,但却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血滴在地上,同样的黑色凋零树缓缓生长起来。
小七和阿四诧异地对视一眼。
“姐姐,你还记得你不受毒瘴和毒物影响的事吗?我想是因为你的命格被窃,这里的阵法将你当成了原本命格持有者,也就是这位小姐,阵法不攻击死人,但也不攻击巽族人。我本以为巽族人都被灭了个干净,没想到……”小七低声对京窈道。
京窈点头:“看来秦家祖先原本就是这大山深处走出去的。”
那不靠谱的传闻大概是秦家祖先编造出的谎言,为了在一百多年后将后人再引回这个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宏斌道:“没错。哪怕她的先祖背叛了巽族,哪怕她的父亲最大恶极,但她的血依然被这片土地承认。”他低着头,神色莫辩:“古老的传说啊,养育我们的山水呵!你带给我们的,只有千百年的与世隔绝、以及今时今日的血流成河吗?”
他像是陷入了一种极度困顿的境地,在他周围围绕着青灰色尘埃,神色悲痛欲绝。
徐云深接替他缓缓开口:“一百多年前,秦家祖先偷走了巽族的一部分财宝,到了外面的世界做起了生意,开始风生水起,他留下的祖训不是什么还愿祈福,而是巽族人的催命符。二十八年前,姓秦的做生意失败,败光了所有家产,于是按照先祖的指示来到了这里……呵,为了宝藏,他们计划杀光了这里绝大部分的族人,有一小部分归顺了他,他们又带走了许多财宝。”
秦月沁听罢,神色难以置信。
京窈却无甚感慨,只问道:“然后呢?”
徐云深嘴唇翕动了一下,还是无法说出后来的的事。
朱宏斌红着眼睛,嘶哑道:“然后,为了不让秦家再次衰败,他们打开了巽族的秘术,从里面取得了一个阴损的诅咒!”
阿四低声道:“以命换命。”
“当时跟姓秦的出去的人里,有一个会推算命格,他得知秦家即将降生的小女儿是个命中带煞的凶神,会连累整个家族走霉运,为了避祸,那个人提议,将刚出生的小姐的命格,和另外一个拥有天赦入命命格的女孩交换,如此既能保住秦家小姐的命,还能延续秦家的辉煌。”
京窈虽然心里有几分猜测,但当他说出这些事的时候,还是觉得荒谬到了极点。
“所以……”她刚一开口,就忍不住笑出来,不知是嘲讽多还是感慨多,“所以,我的命就这样被交换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窈看向徐温阳和徐云深,他们没有说话,但阴沉到极致的脸色已经说明一切了。
“京小姐,你会走丢也不是个意外。”朱宏斌淡声道:“只是京华从中作梗带走了你,不然你当时就会被秦家杀掉,没了你这个证据,才能更好的掩盖他们的罪行。”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他?”京窈低声道,然后让阿四和小七把她扶起来,缓缓走到秦月沁身边,蹲下身仔细地看着她的面孔。
秦月沁受到的打击不小,而且又怕又累之下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处于现实当中了,哭得涕泪横流地对京窈说:“姐姐、姐姐……你别、别听他们胡说!不可能的!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秦小姐,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睁开眼睛看清现实吗?醒醒吧,你的优渥生活本该另属他人,你在不知情中偷走了别人二十八年的人生啊!”朱宏斌冰冷地看着秦月沁。
“你胡说!胡说!!”秦月沁冲着朱宏斌大喊大叫,精神几近崩溃。
京窈却用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唇上,制止了她狂躁的行为,低声道:“好了,不要吵。”
秦月沁很听她的话,她让她闭嘴就闭嘴,只是依然抽噎,不敢抬头直视京窈的眼睛。
京窈伸手勾起她脖子上的红绳,一块白玉牌赫然出现在视野中。
“这块玉牌,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吧。”京窈问朱宏斌,语气却是笃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宏斌肯定了她的猜想:“交换命格,非它不可。”
京窈将其用力拽了下来,递给小七,“收好,待会问你要。”
小七乖巧地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京窈看着颓废了许多的秦月沁,问道:“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把我的命格再换回来?”
朱宏斌却遗憾不已地摇头,“命格一旦交换,便再也不能交换回来,否则两个人只能一起暴毙而亡。你哥哥是想要……”
“朱大哥,可以了。”
朱宏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云深打断了,“窈窈,这就是一切,现在你知道了,那就听我们的话好好睡一觉好吗?我保证这两个小道长不会有事,我会安全的把他们一起带出去。”
京窈看着徐温阳收回了枪,用同样沉默而恳求的眼神看着她。
京窈没有答应,只是指着秦月沁问:“她呢?”
徐云深叹一口气,摇头道,“朱大哥的仇怨,我们怎么能插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窈闻言,看着秦月沁低落恐惧的眉眼,蹙眉冷笑道:“哭什么?怕什么?你这幅样子,倒真不如让他们杀了你。”
秦月沁的肩膀一僵,然后死死咬住下唇,不再哭出声。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要活命,就要靠自己?有没有让你多留一个心眼,不要任何人都信?如果你认真练习了我教你的防身术,也不至于被人五花大绑跪在这里,任人宰割。”
京窈每多说一个字,声音就冷一分,“秦月沁,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让朱宏斌杀你,二,死在我的手里。”
秦月沁终于抬起头,双眸氤氲起不敢置信和不甘,“你要……杀我?”
京窈闭上眼睛,似是不想再看见她的蠢样子,“你以为你抢走属于我的东西,我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你?”她睁开眼,划过一抹嗜血和冰冷,“我的东西,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任何人妄想染指,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秦月沁的肩膀垮了下去,双目无神地瘫坐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低喃道:“我……选二,既然你这样恨我,那就杀了我吧。”
“听到了吗,她现在是我案板上的鱼了,朱大哥要和我抢吗?”
朱宏斌笑道:“京小姐杀,还是我杀都是一样的,既然您要自己动手,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京窈淡声道:“那就好。”然后对阿四道:“把她拎起来,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去哪?不是要杀她吗?”朱宏斌玩味道。
京窈觑了他一眼,“我是说了要杀,但没说是现在杀还是明天杀,在她死之前,我还有很多可以从她身上拿走的东西,不过不管我怎么玩,都轮不到你置喙。”她嗤笑一声,“而且你还没杀够吗,从她爸爸到她那些私生的兄弟姐妹,我一开始调查就觉得老头子死得古怪,而最近我又陆陆续续收到他们失踪了的消息,本以为是徐云深在铲除异己,但现在想想,都是你的手笔吧?”
朱宏斌赞许地点点头:“没错,而且也多亏了他们,我才能够用他们的血种出那么多凋零树,制造出围山的毒瘴。”
哪怕秦月沁心如死灰,此刻听到这句话也难免瑟瑟发抖起来。
这人用一种平静、甚至欣喜的语调,说出了无比狠毒的话来。
京窈敛下眸子,轻叹:“朱大哥,痛苦这种事外人始终无法感同身受,我没资格评判您的行为,也希望你理解我的做法。”
说罢,京窈便想带他们离开,朱宏斌却用更冷、更空洞的声音道,“你还想走去哪?你的寿命已经被吸得差不多了,在不到几年的时间里,你就会暴毙而亡!”
京窈前面是徐温阳和徐云深,他们不说话,却拦着她的去路。
“京小姐,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也考虑一下为你付出了这么多的两位徐先生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让开。”京窈垂着眸,语气森冷,“我不想说第二次。”
“京窈,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开心,是我错了。这件事结束之后你想怎么样的都行,只是现在……我求你留在我身边。”
京窈抬眸看向徐云深,他的眼睛透出太多无奈和心疼,这也是他第一次用这样底下的语气和她说话。
“你不明白吗,我不想欠别人,也不想别人欠我。”京窈低声道,“够了,这里的一切让我觉得既荒唐又恶心。”
她话音刚落,凶尸的吼叫声又从地底响起。
朱宏斌神色平静道:“这些凶尸大部分都是当年的巽族人,他们死得不明不白,怨气冲天。京小姐,我能再帮你换一次命,不过我们的动作要快些了,请把白玉牌交给我。”
黑暗中,悉悉窣窣的声音还在继续,坍塌的地层为永生的怪物们创造了绝佳的出口,地面的裂缝被陆续爬上来的活尸抠挖得更加宽阔,一只、两只、叁只、四只……昏暗的断壁残垣间开始变得拥挤。
尖利的趾爪抓挠地面,浑白眼球辘辘乱转,四只活尸分别朝不同方向探进。两个本该是鼻孔的肉洞一张一合,仔细搜寻打扰他们千百年长眠的不速之客。活尸无视无嗅,但由于生前是训练有素的人类,所以身体机动性非常灵敏,四肢力量强劲,趾爪尖利,能轻刺入或易击碎厚重的砖墙,而且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对他们的格斗技和枪支子弹作出反应。唯一勉强算是弱点的特点是听觉灵敏,而歌曲能一定程度上能够干扰它们的判断。
“对了,我们的祖先曾说,这样活着,便是完美的永生。”
“这算哪门子完美?”阿四握紧长剑,吐槽了一句。
京窈侧眼看着徐云深,问:“在这些凶尸随时会攻击我们的情况下,你还打算进行你的计划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我不得不去尝试。”徐云深低声道,“我说了,哪怕会付出我的生命。”
京窈一直觉得,徐云深应该从生下来就是个理智而自律的人,步步为营,运筹帷幄。早就将自己的一切都规划完毕,如果不趟这趟混水,他完全可以继续过自己的精英人生,昧着良心也好、抹杀感情也好,这一切其实并不像很多人想象得那样困难。哪怕他最后落败,凭自己的能力也完全可以早早安排好自己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用什么方式作为一个邪恶但富有魅力的反派在普通人的咬牙切齿中优雅地死去。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和现在比起来,直接一枪崩掉自己的天灵盖都已经算是温柔的死法。所以你看,其实好人比坏人难当得多,有情比无情要痛苦得多。
京窈笑了一声,“你做梦,就算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说罢,她让小七把白玉牌和那个羁押着诅咒的盒子一并交给她。
“没了这两样东西,你们想干什么都干不成了吧?”
徐云深眉头紧蹙,徐温阳反应迅速地伸手要夺这两样东西,但阿四一直防备着,当即和徐温阳缠斗在一起。
他们的动静引来凶尸的注意,几乎是同时扑了上来,徐云深神色一凛,背在身上的长刀快速出鞘,砍断一只向京窈抓去的利爪。
一时间场面便混乱起来。
京窈仿佛充耳不闻,继续手里的动作。
徐云深刀起刀落,如冷箭银光在鲜血迸溅中穿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脑海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在纠缠作祟。
真相总是鲜血淋漓的,因为真相就是人心,而人心,是那么变幻难测,又那么愚昧可欺。那就别把这当作悲剧,它是喜剧啊,跟着它笑吧,跟着它笑。
于是京窈的脸上出现诡异的笑容,叫人不寒而栗。
“退到我身后。”京窈说罢将手里的东西使劲扔了出去。
“徐云深、徐温阳,你们现在不跟着我走,我就让这该死的诅咒提前完成他的使命。”京窈在他们发红的眼睛中将刀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划,便是天人永隔。
此时,京窈扔出去的东西开始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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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似一幅画
听像一首歌
这是邓丽君的小城故事,只是这个版本是京窈喜欢的一个演员唱的,她用来当手机铃声很多年了。
那些怪物的听觉敏感,渐渐被吸引了过去。
“还是你们想和我一起死在这。”从京窈眼眶中落下两行泪,慢慢滴在了地上,让徐云深和徐温阳心痛如绞。
“你们快出去,还有叁分钟炸弹就爆炸了。”京窈对除了她兄长以外的人说道。
现在,他们要是去捡玉佩,那么京窈便会立刻自尽;哪怕去夺她的刀,时间也会来不及,只能叁人一起化成灰。
徐云深闭上眼睛,长长叹一口气,然后走到京窈身边,将她抱起,“我们走。”京窈的刀没有放下来,只是沉默地看着徐温阳。
徐温阳苦笑一声,同样走到她的身边。
叁人欲离去那刻,见朱宏斌还站在原地,他只是对他们笑了笑:“你们走吧,我本来就是巽族人,现在也只不过是回到我的家人身边罢了。徐家两位兄弟,谢谢你们帮我报仇,只是我很惭愧,没能帮你们实现愿望,还有小京小姐,我祝你剩下的日子,能安心度过。”说罢,转身走进了黑暗的深渊当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保重。”京窈将自己的脸埋在徐云深的胸口,轻轻说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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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声音逐渐听不到了,他们死命往前奔跑,最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破声。
有道是人生难预料,休说团圆在今朝,回首繁华梦如渺,残生一线赴惊涛。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他们也没能回广州一起度过一个团圆年。
京窈不得不进行手术,在医院躺了一个来月,并且在给她做检查时发现,她已经罹患了鼻咽癌。
在经历了这些事后,京窈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她只是很好奇地问小七:“这也是诅咒吗?现代医术这么发达,我觉得我还是能被治好的啊。”
不等小七回答,她又恍然大悟道:“就算治好了,我也会因为其他缘故去世吧?这就是非要和我过不去的意思。”
小七本来眼眶通红,结果她这么一说,有种被噎住了的感觉……
京窈笑着摸了摸小七的头,“这天下,没有人不会死,不死的都变成了地底下那些怪物,这样看来,死亡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只是或许在死之前,她会被折磨得难过些罢了。
“小七。”京窈刚想说什么,小七就先说道:“姐姐叫我乐均吧。”
“乐均?”
“嗯,这才是我的名字,我姓齐,所以也喜欢让别人叫我小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窈怔了一下,这个名字……
然后便释怀的笑了笑:“原来是你啊。”
“啊?”乐均不解。
京窈摇摇头,“没什么,我是想问你,你要回天师府了吗?”
乐均不好意思地扣扣手:“因为擅自行动,我和阿闻正在等上面的人过来处理我们。”
京窈忍俊不禁,“回去被关禁闭吗?”
乐均叹一口气,“应该会更严重,徐先生亲自打电话给我们的首席大师兄……”
“徐云深?”京窈诧异道:“他还认识你们天师府的人啊?”
乐均点点头:“徐家祖上是镖局嘛,听说和我们某一位掌门有故交,然后从那一代开始,每一次徐家走镖,我们天师府都会送平安符过来。近五十年因为天师府内部出现混乱才断了联系,直到我们大师兄掌权后,才把以前的这些关系重新建立起来,徐先生当时也给我们带来了许多帮助。”
京窈挑眉:“那看来这次的事,要不是你们两个小鬼头参合进来,我恐怕会全程他们蒙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姐姐怀疑?”
京窈笑叹一声,“我这大哥一向机关算尽,先是用假情报把我骗来贵州,再来只有一个朱宏斌作为帮手显然是不够的,你们天师府那么强劲,他怎么会错过?”
“可是……”乐均咬着下唇,眉头紧蹙。
“人心这种东西,绝大部分都是偏向利益的。”京窈伸出手点了一下乐均的额头,“你还有的学。”
叁天后,果然来了人提这两个小朋友。
一男一女,男的是阿四的大哥,名叫程振洲,叁十岁左右,气质内敛。
看见这两个不省心的孩子只是叹一口气,然后给徐云深赔不是。
“徐先生,这次实在对不住,大师兄让我代为赔礼道歉,下一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京窈在一旁心想,徐云深这家伙真是八面玲珑,明明回来气得好几天没睡着,这种时候却依然面色如常的夸奖了一番这两个孩子年轻有为等等。
果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起他们毫无意义的商业互吹,京窈对随行的另一个女人更感兴趣。
她肌肤很白,甚至能隐约看清脖子上的青色血管,个子不高,但双眸却异常坚定。
“您好,我叫方棠。”她谦和有礼地对京窈打了招呼:“这次这两个孩子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是我没有约束好他们。”
“不,我得和他们说声谢谢,”京窈道,“没有他们,我可能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方棠欲言又止,眉目染上歉疚,又道:“您的遭遇,也是天师府失职,实在惭愧,如今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尝试破解这个诅咒。”
京窈心说乐均那股子杞人忧天的劲原来是和这位方天师一脉相传啊……她还以为天师府里都是些和徐云深狼狈为奸的利益至上者呢。
她不在意的笑了笑:“命这种东西……我真的要信它吗?”京窈和方棠对视一眼,缓缓道:“至少活到现在,我也没有后悔过我作为一个人活着。”
方棠楞了一下,然后便低下头笑了,“是,命这种东西,人定胜天。”
***
方棠他们把两个小朋友接了回去,京窈身边骤然冷清下来,只有望月会时时趴在她的病床边,傻乎乎地看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妈。”他唤。
“嗯。”京窈淡淡应了一声,“你还会说其他的吗?”
“妈妈。”
好吧,还是她的傻小子。
把望月抱在怀里,京窈缓缓叹一口气,“望月,我还以为我能陪你久一点的……”
徐温阳和徐云深很久没有出现过,只有几次京窈在睡梦中时,感觉到有人紧紧握着她的手。
“熊姨,这是机票,我会让人带你和望月先离开。”京窈脱下病号服,回头对熊姨微笑,温柔又娴美:“我去找找能活下去的方法,但我答应您,真的到了山穷水尽那一步,我会回到你们身边。”
熊姨红着眼眶,无比沉重地点了点头。
***
京窈坐在车站的等候室里,带着耳机看她以前的追过的演员拍的电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演技和美貌齐平的大明星,可惜当年正值盛年,突然就隐退了……京窈那时才二十出头,来不及赚够钱和女神吃顿饭。
她人生的憾事不多,这是其中一件。
当电影播送到高潮部分时,有人的影子挡在了她身前,京窈取下耳机,按下暂停,看着徐温阳气喘吁吁的脸,突然就笑了。
徐温阳:“……”
“坐啊,和我一起看。”
徐温阳无可奈何,想问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好坐在她旁边,等她把另一只耳机塞进他耳朵里。
京窈重新按下播放,然后靠在徐温阳的肩头,屏幕中正好上演着女主与心上人诀别的戏码。
“你还记得这部电影吗,当年你带我去看的第一部电影。”
“记得。因为结局不好,你还闷闷不乐了很久。”
京窈笑了笑,“是啊,小时候见不得生离死别。”她缓缓说道:“徐温阳,当年你失约,虽然是父亲的缘故,但我还是恨上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温阳垂下眸子,“窈窈……”
“现在我想画上当年残缺的圆,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徐温阳本来知道她不见了,想着她肯定是不告而别了,但还是不顾一切的追来,还没想好拿她怎么办,京窈反而先让他吃了一惊。
“你说……真的?”
京窈笃定地点头:“真的,我和你远走高飞,以后也只有我们两个人。”
徐温阳不解,“什么叫只有我们两个?”
京窈噗嗤笑道:“你还想有别人?真傻……徐温阳,爱情这种东西,多出一个人,就会分走一份爱,所以我抛弃徐云深,和你在一起,你不开心吗?”
如果是半年年听到这番话,徐温阳会欣喜如狂,可如今他只觉一种不好的感觉笼罩了他。
电影放完了,京窈将手机收起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徐温阳:“我把他锁在一个地方,时间一到,炸弹就会爆炸了,只要他死了,我就属于你了,不是吗。”
京窈的红唇勾起妖冶的弧度,这话恶毒得像一把寒刃,直接刺入徐温阳的心口,她继续说道:“朱宏斌告诉我,要救我,就得再找个人和我换命,乐均告诉我,这个再和我换命的人除了命好,还要是我的至亲。告诉我,你和徐云深那天是打算牺牲谁来救我?你们可真是……好伟大啊。觉得我应该感激涕零吗?反正你们想着一个死了,还有另一个能陪我对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
徐温阳想要辩解,却又说不出下文。在京窈冷漠的眼神里,他沉默了。
京窈将他送她的戒指拿了出来,轻声道:“徐温阳,现在给我戴上戒指,和我离开,我们重新开始。”
徐温阳看着她这张他日思夜想的面孔,手却迟迟抬不起来。
京窈垂下眸子,“那么,你现在拿着这部带着定位的手机回去,车子开到珠江大桥,我会给这部手机打电话,告诉你徐云深被我关在哪里。”
“选吧。”京窈道。
徐温阳脑子痛得厉害,看着她不敢错开一眼,最后苦笑道:“窈窈,我们只是没办法看着你日复一日被折磨……对不起。”他站起身,拿过京窈手里的戒指和手机,郑重道:“我知道错了,戒指我先收回去,下一次,我再给你戴上。不管你去哪,我会去找你。”徐温阳温柔道:“我知道……他死了,你也不会想活着。”
京窈冷哼一声,然后转身离开,她就像一滴水,汇入人潮的洪流,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温阳握紧了戒指,然后才转身离开。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绵不绝,广阔无垠的荒凉漠原上,只有一辆黑色的车孤零前进。车沐浴在金色光芒中前行,好像能一直这么开向天堂。金色的光束透过毫无遮挡的车前窗,将眼前所见都照得通透明亮。实在是人间难见的壮阔绝景。
这光芒里,京窈却开始不合时宜地耳鸣头痛,全身骨架关节酸疼难忍,像是身体突然意识到灵魂的苍老劳累,所以跟随着瞬间老去,生病本就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为了未来吧,她想。
她的命,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远处晴空烈日不再那么刺目,在她膝盖上安放着的旧罐头盒上折迭出金黄浅红的碎光,猛地一看像是迪厅里花花绿绿的球灯。
这里面装着叁条红纸剪成的小龙,是她不久前收到的,二十八年前母亲送她的生日礼物。
****
作者: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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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让人哭笑不得。
今天他没出门,一大早醒来就撑着头,看着自己妻子恬静的睡颜。
两人一早便注册结婚了,只是婚礼被耽搁了下去,现在看来得等到小家伙出生后,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父母的婚礼了。
他们这倒是自己准备好了小花童。
徐云深的唇角挂着笑意,伸手拨了拨挡着她侧脸的头发,露出小半张玉雪柔美的脸庞,另外半张脸正贴着他的臂弯,睡得正酣。
他也不叫醒她,就这样看了她两叁个小时,京窈才悠悠转醒。
京窈从少女迈向成熟女性很久了,但此刻脸上却久违的出现年少时的娇憨懵懂,看了他好一会,才带着鼻音说了一句,早上好。
要不是她刚怀孕不久——这简直太考验他的忍耐性。
“唔,准确来说,是中午好。”徐云深装模做样地看了眼手表,“京二当家,我们该吃午饭了。”
某人红了脸,哼唧着翻了个身背对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云深好笑着把她捞回到怀里,吻了吻她如玉的额头,缱绻道:“我一点都不介意陪你躺到天荒地老。”
“噫,肉麻。”京窈嘴上嫌弃道,却抓紧了他衣服的下摆,牵起嘴角。
“不过,你还是得运动运动,不然之后会更辛苦。”他给她揉着越来越酸的腰肢,还是那么纤瘦,半点也不像有孕在身的样子。
“唔……”京窈将手掌轻轻贴在自己的肚皮上,有点不好意思:“不是说,怀孕前几个月都要小心些吗,我之前不知道,抽烟喝酒不说,还剧烈运动了不知道多少回……”特别是说到剧烈运动时,她怨念地看了他一眼,弄得徐云深差点笑出声。
“咳,是我不好。”他的手掌贴在她的手背上,“不过你戒烟戒酒的速度倒是快得很,很有决心嘛。”
京窈一挑眉,“当然了,我再怎么说也要给宝宝一个健康的身体,我还打算带着他去爬珠峰,去夏威夷海底潜水呢。”
这般雄心壮志倒是让徐云深意外,琢磨了一下道:“你这是打算把孩子培养成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能人?”
京窈点个头:“至少也要能跑个全马吧。”
“你还真看重体能啊。”
“身体好很大程度上就能让心情也好,”她问道,“你呢,希望孩子成什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云深认真地看着她透亮且灿烂的双眸,“只要心性如他母亲就够了,其余的一切我都会为他创造。”
京窈听罢低头笑了笑,“像我可不是太好,会吃很多苦的。”她抬头望进他一双描摹过刀光剑影,也观赏过无边风月的眼睛,轻声道:“我希望他能够像你,不起贪嗔痴,自在自得。”
徐云深叹一口气,“谁说我不起贪念?我这辈子最贪,也最不想放手的,就是你了。”
京窈有些心动,低喃道:“云深。”
徐云深不舍得错过她眼中的柔情,然后吻住她的唇,轻轻辗转研磨,手掌慢慢滑入她的睡裙里,抚摸她比丝绸还嫩滑的肌肤,每一寸都爱不释手。
不多时,京窈就被撩拨得出了一层薄汗,她艰难地找回理智,素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更深一步的探索,脸色一片绯红:“好啦,医生说叁个月内避免房事……”
徐云深撑在她的上方,将她彻底纳入自己的身下,看着妻子动人的双眸和绝色的脸庞,缓缓叹了一下,“有的时候,我竟然会嫉妒孩子。”
京窈轻咬下唇,没有说话。
徐云深吻了一下她的唇,然后翻身起来,准备去浴室自己解决,却被她扣住手腕,见她浓密修长的眼睫毛轻颤着,“不要,你……再抱抱我。”
徐云深有一刹怔楞,然后便明白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重新躺在她身边,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两人没有缝隙般贴合在一起,直到京窈发出一声娇软的呻吟。
她的双腿发颤,紧紧地扣住他宽厚的背,双眸迷情似欲。
徐云深眸色深沉,将大腿卡入她的双腿之间,供她消磨难耐的情欲。
于是京窈心安理得地开始……享受。
好像怀孕之后,她更加的敏感了,或者说,徐云深总能勾起她的欲念,如捻灭于指间的香灰,吹起一场眯眼蒙心的醉梦,是辛辣的,也是酣畅淋漓的。
“云深……云深……”她与他相拥,落下的吻毫无章法不停刺激那最原始的愿望。京窈缓缓磨蹭着他的大腿,感受隔着布料摩擦阴蒂的快感。
情深、意笃、爱重。
她眸中掀起惊天动地的欲海,也带着稍许茫然,微喘着问他:“你……你是不是会下蛊?”
京窈觉得自己如今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过分地渴望和他融为一体——各种意义上的。
徐云深勾起一个摄人心魄的笑,下巴轻磕在她的头顶,道:“我如果会下蛊,一定让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差不多了。京窈想,要离开他,和剥下她一层皮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些是不会告诉他的,免得让他更加得意。
“唔……”京窈更加难耐,徐云深知意,于是深深吻住了她。
一晌后,京窈的身子颤了颤,便软在了他的怀中。
“那我怎么办呢?”徐云深勾起她一缕长发,绕在指间把玩。
他的欲望,正火热而坚挺地抵着她。
京窈抬起还带着醉情春绯的面孔,从他身上爬起来,低声软糯道:“勉为其难……帮你口一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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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徐翰清给他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把素未谋面的儿媳带回去。
父亲毕竟掌握家族许多年,徐云深也没有想过能瞒他多久。
况且京窈是他唯一认定了的妻子,也着实不必遮遮掩掩。
但对京窈提起这个事的时候,徐云深还是没忍住,流露出对父亲的抗拒。
“之后你要是不喜欢广州,我就陪你回北方,我本来也打算北上发展。”徐云深说罢,京窈却眨眨眼睛,倏忽笑了一声,“噫,徐先生原来也很叛逆嘛。”
徐云深无奈:“我只是不喜欢那里。”
京窈抱住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和我说说?”
她温柔体贴起来,也着实让人窝心惬意,徐云深头一次觉得说起那些灰色的过往,没有那么厌恶了。
“我母亲嫁给我父亲的时候才十八岁,生下我们叁兄妹的时候才二十岁。”
“噢——少年夫妻嘛。”京窈表示懂了,琢磨了一下又问道:“你们兄妹?你还有妹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准确来说是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我二弟那人……不提也罢,可惜我妹妹走丢很多年了,如今也不知,还在不在人世。”
徐云深的眉间有一道折痕,回忆起小妹的遭遇,让他罕见地流露出不忍的神色。
京窈伸手轻轻摩挲他的眉头,“你妈妈,很不好受吧?”
徐云深握住妻子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低声道:“她的人生随着小妹的离开,也变得暗淡无光。我妈她其实没有很高的家世,甚至没有能为她做主的娘家人,我爸有一次去外地谈生意,邂逅了她,就爱上了她,可这成了我妈一生的重担。徐家有很多破规矩,我妈被困在里面,再也迈不出去半步,我们兄妹中,她最爱的也是小妹,终究……是我爸的爱让她郁郁寡欢了大半辈子。”
他神情阴郁,京窈此刻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有的事发生过了便是追悔莫及,外人再怎么感同身受,终究于事无补。
最终她拉过他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肚子上,告诉他:“现在,我和宝宝陪着你,以后也一样。”京窈的眸色像是被打磨过的上好的玉,透着温润的光芒,“我年少时最想逃离的也是我父母所谓的家,徐云深,我能碰上你,是我的幸运。”
徐云深眷念地看着她的面容,最终叹息一声,将她揽入怀中,“这话应该是我说。”
京窈环住他宽厚的背,然后轻轻拍了拍,“带我回去吧,我也想看看你的故土,去走一走你从小到大走过的路,感受吹拂过你的风,那座养育了这么好的徐云深的城市,我现在对它改观了,开始喜欢上了。”
徐云深克制不住笑意,“我怎么没发觉,原来你这么会说情话?”
京窈哼了一声,“别人想听我还不乐意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是,我为我这独一份的优待感到受宠若惊。对了,为什么说改观了,你之前去过广州?不喜欢那里?”
京窈难得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岔开话题道:“该去听胎教音乐啦。”
徐云深拉过她的手腕,挑眉道:“两个多月听胎教音乐?”
“早点熏陶起艺术细胞嘛。”
“你有事瞒着我?”
他真是敏锐,京窈清咳一声,“怎么会呢?”
徐云深的唇角微勾,“在宝宝面前说谎要带坏他的噢。”
京窈侧过脸,“不是你说的才两个月嘛……”
“嗯?”
“又不是什么大事。”京窈眨眨眼,“就是那个嘛,我和你说过,我那个无疾而终的初恋和他不讲理的爹,也是广州人好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云深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不知怎么的,京窈竟然有些心虚。
然后转念一想,不对,她有什么好心虚的?初恋而已,都十来年没见过了,什么意难平,早就平得像飞机跑道似的了。
京窈微微抬起下巴,挑衅道:“怎么啦,你不服气吗?广州这么大,还能碰上是怎样?”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想找一个人,别说广州,哪怕是全中国,我也找的到。”
“……”京窈心说这人不至于吧,怎么那么小器?
“不过,我觉得他也赢不了我。”徐云深笑道,手指蹭了蹭京窈的鼻尖,“一个失败的前任,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京窈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顶多羡慕……他见过你懵懂软和的一面罢了。”徐云深语气温柔,注视着他独一无二的心上人,“天真烂漫,让人只想护着的小姑娘,别说别人,是我也会喜欢上的。如今那个小姑娘长大了,用一种我不能抗拒的姿态和吸引力闯进我的世界,让我生命里的全部都和她相勾联。”
他缱绻道:“京窈,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
京窈的心被撞了一下,又酸又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也是孕期副作用吗,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了起来。
“你也……挺会说的,而且我才该说谢谢。”在被他发现她红了眼眶前,扑进了他的怀里。
徐云深揉了揉她的发顶,没有问她谢他什么,只是默默无言相拥良久。
所以,他何必在乎什么初恋,不过是一个没有保护好她,早就从她生命里退场的人罢了。
***
飞机飞了叁个小时,京窈就睡了叁个小时。
她醒来时发现某人的胳膊都被她压麻了。
“怎么不叫醒我?”京窈揉了揉他的肩膀,无奈道。
“旅途无聊,能睡一觉就到达目的地自然是最好的,让我怎么忍心叫你?”
京窈被他牵着手去拿行李,打了个哈切,“我可以和你聊聊天嘛,时间也一样很快就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二当家肯定我的口才。”徐云深笑道:“饿不饿,先带你去吃饭。”
“好啊,上次来是为了谈生意,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走了,我想吃菠萝油。”
“没问题,带你去吃地道的广东菜。”
京窈怀孕后口味也变得清淡不少,而徐云深为了迎合她,也不点些辛辣的菜色,两人一顿饭下来可谓是清甜可口,无污染,无公害。
“你吃得惯吗,不用总是特意迎合我。”
徐云深摇头,“也不是说刻意的,不能替你分担辛苦,至少能陪你一起经历。”他目光融融地看着她,“这将是我这辈子最独一无二的宝贵经历。”
京窈撑着头:“徐云深,你要是去平台上开个班教男同胞们怎么说话,一定赚麻了。”
“这可教不了,不然套路多了,哪能打动得了你?”徐云深玩笑道,给她夹了一块叉烧。
京窈白了他一眼,却克制不住嘴角上扬的趋势。
“吃完饭我们去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你回家。”
京窈眨眨眼,“这就要去见你父母了吗?虽然你说不用太在意,但好歹也要让我打扮一下啊。”
“怎么,京二当家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不是自不自信的问题,是礼貌问题。”京窈别住掉下来的碎发,支吾了一声:“而且因为之前的事,我对见家长这件事吧……总之还是希望能给你爸妈留个好印象。”
徐云深放下筷子,拉过她的手,认真道:“我更希望你能对他们有个好印象,京窈,以后在我面前,或是在我家人面前,我都不希望你不开心、不自在。”
京窈的心软了软,轻声道:“万一你爸妈不喜欢我呢?”
徐云深说她不自信,是的,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面对再难缠或强大的对手,她都能坦然自若,可面对爱人的至亲,她也想得到一份认可,不希望徐云深为她感到为难。
徐云深低下头笑了笑,然后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傻,你以为我会处理不好这种事吗?况且你这么优秀,我想不出我爸妈凭什么对你不满。就算不满……”他道:“反正不和他们一起住。”
徐云深牵起她的手,一同走出饭店,慢悠悠道:“我现在带你回的,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家,以后你就是它的女主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是……你家?”
徐云深二十岁过后就搬出徐家老宅,一个人买了公寓在外面住,离珠江不远,打开窗户迎面而来的就是清新的河风,吹起人间烟火。
京窈被他带进小区时就沉默了,坐电梯上了二十一楼,直到了他家门口,京窈才一言难尽地开口。
“是啊,怎么了么?”徐云深不明所以,京窈抬眸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玩笑意味一样。
“你在这住多久了?”
“六七年前买的房子,不过真正在家的时间很少就是了。”
京窈扶了扶额,然后突然笑了一声。
她在徐云深的注视下走到对面的门,将指纹按上密码锁,滴答一声,门应声而开,京窈斜依在门框边上,做了个请的动作:“徐先生,欢迎你来我家。”
徐云深彻底哑口无言。
当然最后京窈还是和他进了他的房子,毕竟京窈的屋子除了装修好以外,连家具都是没有的。
她深知房子这种东西,在未来也是会一路骂一路炒的存在,所以她每去一个新的城市,都会物色当地相对有价值的楼盘,在广州她有叁处房产,是四年前购置的,另外两座租给了别人,只有这一处她是打算给自己留着的,尽管那时她觉得自己不一定会来广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他,有钱罢了。
“怎么会想买这里的房子?”徐云深在厨房忙了一阵,刚盖上一锅红炖鸡汤,出来看见自己的妻子坐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下面的风景。
京窈曲起手指敲敲玻璃,笑道:“风景好,从这里看珠江很美。”
馀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也不光是珠江风采,下面还有码头上热闹非凡的场景,等到夜幕完全降临,璀璨的灯火又会将这座不夜城唤醒。
当然落在徐云深眼中,再美的风景也没有眼前人的笑靥夺目。
京窈问他:“那你呢?”
徐云深坐到她身边,将繁华和江景一同收纳进眼底,低声道:“和你一样。”
于是京窈会意地轻笑,两人脉脉无言,一股温情自然而然的流淌。
大概是徐云深的注视太火热,让京窈收回看风景的目光,眨眼道:“看着我干什么呀?”
“只是没想到,和你不知不觉当了邻居。”徐云深克制不住笑意,“京窈,注定了我会遇见你,对吗?”
京窈何尝不觉得庆幸,她依偎到他怀里,轻声道:“我的人生说不上有多好,甚至几度让我厌恶,但因为遇见你,爱上你,这样的轨迹我才不会后悔。”她如今太眷恋他了,甚至到了难以割舍的地步,纵然京窈知道,不能把自己的所有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但只有这一次,京窈侥幸地想,她只要徐云深和孩子就够了,她从未奢求或强求过什么,而这一路走来泥泞满身,她终于证明了自己还有爱这种能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深,你陪着我好不好?”她在他怀里闷闷地问,“陪着我走剩下的人生,陪我慢慢老去,陪我一起爱我们的宝宝,我会当一个好母亲的,就算我不会,我也能学,你相信我。”
听罢,徐云深不可谓不辛酸,究竟要经历多少次的失望和抛弃才会对爱这种能力产生质疑。
“京窈,有我在,我会一直在。”徐云深贴着她的脸侧,郑重地说着。
***
“你还会写毛笔字啊。”
京窈怀孕叁个月整,徐云深天天换着花样给她做吃的,虽然肚子好像还是那样,但京窈明显觉得自己圆润了。
她午睡醒来发蒙了一会儿,然后汲着拖鞋来书房找徐云深,他正端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
“这是我的名字?”京窈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往一本厚厚地册子上用正楷体写下自己的繁体名,在一旁还有一行名头——徐家第二十叁代族长徐云深之妻。
她张口,轻轻哇了一声。
这反应逗笑了徐云深,然后握住她的柔荑将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道:“我家小时候强迫我学很多东西,光是毛笔就写废了好几十根。”
京窈不禁赞叹地点点头,“就像王羲之把池塘的水洗黑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空有勤奋,终究比不上方家的天赋,只能骗骗小姑娘。”他说起小姑娘时候刮了刮她的鼻子,京窈轻哼了一声,“您可真谦虚,虽然我不会写,但才疏学浅的我还能看出点门道来,徐少爷的字风华流转,一气呵成,自是宛成一派风骨了。”
徐云深被她夸奖得笑了,却道:“那你是没见过我二弟的字,他更有天分,连教我们的老师都说是能突破名家的笔锋。”
“真的?”京窈摸摸下巴,“那之后见面,我拜托他写一副字给我收藏,等他名俱扬时,我岂不是发财了?”
这等俗气的想法,偏生被她念叨得理所当然一般。
徐云深淡淡道:“我和他关系不好,恐怕他轻易不会给你这个大嫂写字。而且他投笔从警多年,我看现在也未必如我。”
“小气鬼。”京窈笑嘻嘻地说了一句,然后亲了亲他的额头:“徐大师,说回正题吧,你这是把我写上你家族谱了吗?”
徐云深点头:“你是我的妻子,理所应当的。”
“唔,可我看书上说要填族谱,得你一族人都在,还得选个良辰吉日,但我看你……”
这人还穿着和她的情侣睡衣呢。
徐云深也只用了四个字回应她:“我是族长。”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笑道:“找个日子通知他们就行了。”
京窈点点头,“好吧,族长大人。”然后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并排而立,突然有些感慨。
“云深,百年之后,我们会合葬在一起吗?”说完后又否定地摇摇头,“现在国家推行火葬,我看我们最多装进同一个骨灰盒。”
徐云深又笑了,额头贴着她的锁骨,笑意震得京窈心口发麻。
其实他不是个爱笑的人,面孔多年以来都是冷凝的状态,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怒哀乐就总是为她而波动了。
生同衾,死同穴。
确是人生一大幸事。徐云深难免想的多了些,以后要是自己走在妻子前面,她会有多哀痛呢,就像他试想着京窈走在他前面一样,那样痛不欲生的感觉,哪怕过再久也不会消失的。
比起自己,他更舍不得京窈去经历吧。
“云深,教我写毛笔字呗?”京窈没想那么多,只是看着毛笔认真地说:“小时候我其实很想学,但我妈老让我学钢琴,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你放心,我一定是个好学生。”
“我当然清楚这一点,”徐云深拿过毛笔给京窈,将族谱随意一推,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宣纸,“而且你的腕力很好,学起来也不会太费力。先写两个字给我看看?”
京窈点点头,然后在宣纸上认认真真地写下了徐云深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笔一捺,周正工整。
“你很有天赋啊。”
“夸我?”
“实话。”徐云深握住她拿笔的手,替她调整姿势,用清冽的嗓音娓娓道来:“凡学书,欲先学用笔。用笔之法,欲双钩回腕,掌虚指实,以无名指倚笔,则有力。——再试试?”
京窈却握着笔不动,严肃地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瑛姑和周伯通学个功夫还能学出私情了。”
“……”
京窈用无辜地眼神控诉他:“我现在心不静了,怎么办?老师你负责吗?”
徐云深慢条斯理地从她手中抽走笔,然后将她梗抱在怀里,用平静地语调道:“是为师的过错,不该在课上公然勾引学生。”
京窈忍住笑,软声软气地问:“那怎么办呢?上不成课了诶?”
“医生说,叁个月后就能适当调整一下了,对么?”
京窈点点头,乖巧地贴在他耳边悄声说:“老师不要不要太激烈喔,插得……浅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云深眼中划过暗芒,“好,那我们去别的教室,换个科目上课。”
“啊……”从口中漫出呻吟,京窈搂紧了他的脖子,感受着他在她身上四处揉捏着的那双手,挑起不灭的爱火,把她纠缠进欲渊当中。
京窈把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徐云深又往她腰肢下垫起枕头,让她更舒服一些。
“云深……”京窈的眼角泛起绮丽的醉红,眼波流转地看着他慢慢吮吻到了她的身下,“啊!”她仰起修长白皙的脖颈,手指抓紧了被单。
他的舌头在她的软缝上慢慢梭巡,挑逗着微微凸起的小肉珠,舌尖按压上去,又卷着它绕一圈,品尝她的软嫩。
京窈的身体赤裸白皙,胸前饱满诱人,被他掌控.在怀里时才能真切地意识到这是个怎样的尤物,让人深切地渴望着去爱她,宠她。
软缝渐渐地湿润起来,京窈也无可抑制地落下了眼泪。
“呜……”
她含着委屈的颤音,身子抖得不行。
徐云深放开她的双腿,缓缓撑在她身上,揉了揉她的脸颊,沉声道:“窈窈,不舒服就及时喊我停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他和她十指相扣,抬起她一条纤瘦的腿,火热粗莽的性器抵在她的穴口,研磨一阵后缓缓插入。
快两个月的空挡让京窈很快就丢盔弃甲,啜泣得更加娇媚。
“窈窈……”徐云深也强迫着自己放缓动作,深怕伤着她,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浑身的肌肉都在虬结,京窈泪水迷蒙地看着他,明明平常看着儒雅冷峻的一个人,怎么一到床上就开始失控呢……
lunatic,京窈不可抑制地想到。很契合徐云深这个人,因月亮而发疯,在苍白冰冷的月光下陷入不可思议的狂乱,孤独而倒错的光将身影无限拉长,空旷死寂的无人之夜,而空中闪烁着一只平静温和的眼睛。
在他温柔又疯狂地攻势下,京窈被送上了最不可思议地高潮中,她的身子弯起来,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垂死挣扎般喘息。
他是把她勾引京地狱的恶魔,又是她唯一的救赎。
***
“怎么想着带我来拜佛?”京窈挽着他的胳膊,一起走在通往佛寺的长长阶梯上。
“这是我母亲带我们来的,她信佛。”徐云深微微低头,温柔地注视着妻子:“我说不上有多信奉,但这么些年也习惯了,你不是说想看看我这些年的生活轨迹吗,那这里也必不可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窈点点头:“你会求佛祖保佑吗?”
“往年我求的都是母亲平安,和小妹早日被找到……今年我想求些不一样的,为我自己。”他轻声道。
京窈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柔和地笑了笑。
她抬眼去看,一霄荒芜的夕阳将寺庙笼罩起来,将殿前的香火渲染得渺渺茫茫,透着佛光般的帷幕。
他们慢慢进入其中。
和徐云深一同跪在蒲团上,京窈看着他虔诚的侧颜,明白他今年所求定是和她与孩子有关。
那就让她替他继续以往的心愿吧。
佛祖在上,请让我的丈夫能找回失散多年的亲人,解开心中经年的苦闷。
望,佛祖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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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温阳一踏进徐家大门,一声洪亮而朝气的声音就雀跃的响起来。
十七八的少年,提着个水桶,脸上有不少雀斑,但眼睛格外亮。
“是朝雨?”凭借雀斑,徐温阳还是把这个孩子记起来了,他走上前揉了把他的头,笑道:“几年不见,长大了。”
“足足叁年多了啊!”朝雨憨憨地笑着,问:“不过您突然回来错过饭点了,有用过餐吗,我让厨房给您做点?”
徐温阳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我回来看看我妈,马上就走。”
“啊……”朝雨的尾音拖得长了些,“您这刚回呢,要这么赶吗?”
徐温阳道:“你哥我现在是警察,警局事多着呢,忙着除暴安良。”
朝雨叹一口气:“也对……可二少爷你好久没回来,都不知道好多事呢。”
“能有什么事,无非我那好大哥又做成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生意呗,我说,他最好不要犯法,不然我指定大义灭亲。”
徐温阳漫不经心,迈步向母亲的院子走去,朝雨赶忙提着自己的水桶跟上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好二爷,您跟大少爷怎么还是挺……”
“水火不容。”徐温阳帮他补上,无所谓道:“谁爱容容去,我和他没什么可说的。”
朝雨老气横秋地发愁,怎么一对亲兄弟,关系恶劣成这样?
对了!朝雨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缓和他们关系的好办法,笑嘻嘻地开口道:“二爷,咱们马上就要有大少奶奶啦!到时候迎少奶奶进门,您可得在场啊,给大少爷撑撑场子。”
“你是说,徐云深要结婚了?”徐温阳这倒是有些诧异,“我以为他会孤独终老,一辈子当个守财奴呢。
“……”朝雨很庆幸大少爷不在场。
“哪家姑娘啊,这么想不开?”徐温阳恶意揣测自己的亲哥,“他那种人说不定连婚姻都会拿来当成交易,骗人家姑娘家产呢吧?”
“……二爷,这话我就当没听过。大少爷可在乎少奶奶了,前几天直接把少奶奶的名字加上了族谱,没和老爷说呢,也已经注册结婚了,就等着办婚礼了。”朝雨连忙和他划清界限,徐温阳却一把勾住他脖子,不怀好意道:“晚了,你已经上了我的贼船了,来说说那姑娘是谁。”
能让徐云深这么在意,绝不是个普通的女人。
朝雨欲哭无泪:“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今天大少爷说会带少奶奶回来见老爷和夫人,他们晚饭时候到呢,二爷要不然多留一会儿?”
徐温阳摸着下巴,觉得不失为一个好建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云深这人没什么好稀罕的,但他媳妇让徐温阳生出了莫大的兴趣,想看看是谁这么菩萨心肠,连徐云深这样的恶鬼都能度得了。
一来二去,两人就走到了许珈蓝的院子外面,徐温阳放开朝雨的脖子,理了理衣裳,“好了,不开玩笑了,待会我确实还有事,等他们举办婚礼的时候,如果邀请我的话,我会出现的,今天就算了吧。”
说罢他推开沉重的雕花大门,抬脚走进了母亲的院子。
朝雨在他身后又悄悄叹了口气,然后提着刀水桶往回走……话说他一开始是要打扫卫生来着。
徐温阳一进院子,就有保姆向他问好,整个院子里依然飘着浓浓的中药味。
“我妈呢?”
“夫人在里屋梳妆。”
“知道了。”
徐温阳从来厌恶着这四方院子,这熏人的药味,还有这些麻木的表情。
只是去见母亲,他无论如何也要学着自己那道貌岸然的兄长一般,戴上笑意的面具。
“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进门就叫了一声,那正支撑着自己额头的美貌妇人缓缓睁开眼睛,见到是自己的二儿子,绽开一个笑容,“这么久不露面,还记得你这个妈呢?”
他叁步并作两步走到母亲身旁,想到今天徐云深要带新婚妻子回来,难怪多年来质朴惯了的母亲突然打扮起来。
许珈蓝今年也才四十八岁,而且多年来深居简出,吃素念佛,身上有种淡然的霁月清风的气质,一颦一笑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徐翰清那个老王八蛋。
徐温阳心底恶狠狠地骂着,但面上依然和顺:“儿子这不是当了警督嘛,拼事业呢,您老见谅,忙过这一阵,我天天来陪您。”
许珈蓝无奈:“总说你和你大哥不对付,但连找的借口都差不多。”
徐温阳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儿说真的。”
“好了,不管真的假的,妈只要看着你们两平安就好。”许珈蓝拉过他的手,轻笑道:“听说了你大哥今天带妻子回来的事了吧,你呢?对自己的终生大事有没有考虑啊?”
徐温阳扯扯嘴角:“我?我爱我的祖国,一天不清除罪犯,我哪……”
许珈蓝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摇摇头叹气:“好了,当我不知道吗?你还在等那个小姑娘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温阳沉默了,脑海里慢慢浮现出那个他思念了许多年的身影,至今没有忘却。
“温阳,当初你爸爸他拆散你们两个,我知道你对他还有埋怨。”
徐温阳垂下目光,淡淡地开口:“不,当时他说的没错,我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万事万物都会按照我的好恶来安排,可现实是,我那时压根没有能力给她一个安稳的明天,凭什么让她和我吃苦?”时过境迁,他从对她狂热的爱意转变为失约于她的愧疚,再到延绵不断地思念,他再也不会冲动,但每每想起,仍隐隐作痛。
“但他不该侮辱她!”徐温阳压低了声音,满目不甘,后来他才知道父亲对她说过什么过分的话,不敢想象那个从来要强的女孩内心有多么煎熬。
他自以为给她的喜欢,成了一把利刃直插进她胸口。
许珈蓝摸了摸儿子的头发,目含慈爱,“你父亲他对我说,那个女孩很好,很倔强,他也没有想到那孩子会决绝到那种地步,你父亲后来让人回去找她,却再也没有了她的下落。”
是啊……生死两茫茫,徐温阳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这些年他也去很多地方,甚至用他当上警察后的资源去找她,都没有下文,每当有些眉目时,线索就会被掐断,就好像有人故意不让他知道一样。
徐温阳自嘲地想,或许是她再不愿原谅他了吧。
“而且你爸爸他或许是……”许珈蓝眉眼低沉,寂寞地勾起唇角:“不想你和那个女孩,步上我和你爸爸的后尘。”
徐温阳一怔:“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儿。”许珈蓝很快恢复了,仿佛刚才的落寞只是徐温阳的错觉,她准备再说些什么,却不由自主地打了哈切。
“妈,您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许珈蓝无奈道:“可不成,唉,今天下面的人给我拿错了药,错把安眠药吃了,你来之前我就在打盹呢,但你大哥大嫂就要来了,我哪能睡?”
难怪母亲的眉眼总有股疲惫,徐温阳好笑道:“哪也没办法啊,您待会要是见了面不停打哈切,那大嫂才要以为您对她有意见呢。”
许珈蓝尴尬地想着也对,但她不出现又实在不好,一时竟陷入了两难。
“反正我爸不是在么,今天就先见见我爸得了,您身体一贯不好,我看大哥大嫂也都理解,下次您单独和大嫂见个面,让她知道您是全天下最有爱的婆婆。”
许珈蓝戳了戳儿子的额头,“贫嘴。”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也没错。
“好吧,只能这样了,不过温阳,你能不能代替妈妈去见见你的大嫂?对人家客气些,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怠慢了。”
这下徐温阳拒绝不了了,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爷二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啦!”
徐温阳刚走出母亲的院子,就看见朝雨蹦蹦跳跳地过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徐温阳不是很懂这孩子,这怎么比看见航天员刚下火箭还激动似的?
“天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啊!那什么,那首诗怎么描述美人来着?宛若轻云之回雪?还是……啥来着?”
徐温阳翻个白眼:“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朝雨锤了锤脑袋,“对对对!就是这个描述,大少奶奶简直比女明星还漂亮啊!”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徐温阳失笑。
“不是夸张,是真的!”朝雨迅速成为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奶奶忠实颜粉,“而且少奶奶看起来好温柔,和大少爷站在一起别提多配了,天造地设的一对完美夫妻呀!”
“好好。”徐温阳极为敷衍地说道。
“哎呀!二爷您亲自去看看就知道啦!真的是很美的大美女!”
“看是肯定要看的。”徐温阳穿过抄手回廊,一片荷塘映入眼帘,“但没必要这么急,没头没脑的过去,得让人家误以为我是个不懂礼数的登徒子,丢了大哥的人,谁担待?”
朝雨红了脸,点点头:“是我冒犯了,那二爷先去前厅吗?老爷也刚回来,和大少爷有事商量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嚯,两个我平生最讨厌的人凑在一起,你觉得我愿意去吗?走吧,先去偏厅后面的那个花园待会儿吧,等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再过去。”
“是,只是我们去小花园干嘛?”
徐温阳停下脚步,目光变得深远了许多,然后微不可察地叹息:“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死老头带着我们兄妹一起在那埋了酒,说是等我们嫣婉即良时,就挖出来庆祝。”
“啊……可叁小姐……”朝雨不忍,尽管叁小姐在他出生前就不见了,至今下落不明,可他是个很感性的人,这时甚至比徐温阳这个亲哥还要伤感。
徐温阳拍拍他的脑袋,“好了,我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到时,或许他们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就能重新粘合了吧。
“二爷,那坛酒埋在什么地方了呢?”不怪朝雨有这样的疑问,毕竟徐家一个偏厅的花园就挺大的,总不能像土拨鼠似的到处挖坑刨土吧。
年深日久,其实徐温阳也早就不记得了,摸着下巴道:“大概是树下,或者,池塘边?”
朝雨觉得这人甚不靠谱。
如今虽是早春,但广州气温高,于是满园的花已经开了起来,以梨花为最。
徐温阳驻足于庭下,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身姿妖夭,更甚桃花的白梨,回想起几十年前那个下午,父亲似乎也是在梨花盛开时带着她们兄妹过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故人不在,往昔浑似梦。
“二爷你看,这梨花真像雪啊!”
“少奶奶,这梨花落得更雪一样,真美!”
两个声音重迭在一起,只是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更大声,也离他们很远,所以他们发现了她们,她们却毫无察觉身后的徐温阳和朝雨。
徐温阳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小姑娘和另一个女人站在一起。
朝雨却激动地一把抓住他,使劲摇他的胳膊,“少爷少爷!快看!少奶奶!”
徐温阳想翻白眼,用手按住这小子的头,“看来她们也来逛园子,我们就不要不识趣打扰了,走吧。”
不过他倒是没说谎,只看背影,那的确是一位窈窕佳人。
不过哪怕再美他都没有欣赏的必要。
朝雨一副踌躇的样子,徐温阳无语片刻,“怎么,舍不得漂亮大姐姐?看不出来啊,你小子……”
“不是不是不是!”朝雨惊恐地摆手,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这话让大少爷听到,我会没命吧!您是没看见,刚才进来的时候,大少爷的眼睛都没离开过少奶奶,手握得可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这么夸张吗?”徐温阳有点想象不出自己大哥那副样子。
但耽搁了一会儿,那边就开始聊了起来。
“梨花像雪,但大雪纷飞的时候,又道雪似梨花,那究竟是雪美,还是梨花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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