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装的 第77节(1 / 2)
('但自从上回宁思音被拆穿是“假冒”的,再看她就说不出的古怪。蒋昭野搞不懂这古怪源自何处,这会站在几层台阶下面抬头,她背着走廊的灯光,松松懒懒的样子和侧颈上的红痕一块撞进他眼睛里。蒋昭野忽然觉出那股不是滋味的滋味。
直到这时他才迟钝地醒悟过来,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压根就没想跟他结婚,什么狗屁的争风吃醋、委曲求全,她演那些戏不是为了嫁给他,全都是为了搅黄婚约好不嫁给他。
怪不得拿花瓶砸他的时候下手那么毒……亏他还因为下药的事对她有点内疚。
靠!
他心里百转千回,宁思音打着呵欠慢悠悠从他旁边走了下去。
蒋昭野一句话没跟她说,却莫名又憋一肚子气。
西偏厅的玻璃窗正对着蔷薇花园,下午避光,蒋措最常在那里喝茶,藤椅旁安置了狗狗用凉席和鹦鹉站架。
旺仔和铁蛋每天像左右两个护法,寸步不离守着他。宁思音吃了饭正要过去,碰上蒋明诚。
他刚祭拜过回来,穿一身黑色,领子开着几颗扣子,合上车门走进来。
“睡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好意思,这几天工作太多没休息好,早上睡过头了。”宁思音尽量让自己的解释听起来严肃正经,毕竟睡过头的理由太放浪。
蒋明诚倒也没拆穿,停在她面前,将话题岔开。
“听说你把严秉坚请回来了。”
“你消息蛮灵通啊。”
“碰见个朋友,聊了几句。现在大家都在夸你宽宏豁达,任人唯贤。你每一次的选择,总是让我很意外。”
宁思音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现在太多疑,觉得他话里有话。
“抬举我了。这是我爷爷的心愿,我知道看在他的份上不计较。”
蒋明诚看她片刻,目光很耐人寻味,“有件事想跟你确认一下。”
摸不清他路数,宁思音没作声。蒋明诚忽地向她走近,宁思音身体微微绷紧,他停在一个超过安全距离的位置,声音低下去,从远处看起来像两人在密语。
“我听闻,你和严智之间,不止他陷害你那么简单。你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前,曾经和他做过一笔交易,‘假扮宁思音’,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思音抬起眼睛,露出一个大大方方的笑:“这个知道的人不少。你想确认什么?”
他意味不明一笑:“既然是角色扮演,没道理把自己赔进去。你当时选择我三叔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蒋明诚知道自己问对了关键,他看到宁思音眼里的温度,在这个问题之后一点一点消失。
尽管那个模板似的笑容依然挂在嘴角,盈盈可人。
眼前这个人,是蒋家看起来最好相与的人,永远绅士风度,永远如沐春风。
但宁思音没忘,表象之下他的心思多深沉,只为了制造机会,挑选送她一只天生体弱难养活的狗。
放在宫斗剧中,他可能是安陵容的升级版,有着沈眉庄式最让你不设防的温柔,和藏在细微之处防不胜防的阴险心机。
宁思音不喜欢两面三刀、深不可测的人。这种人让她觉得可怕。
还是蒋措好。
“演戏当然要找个好看的男主角。这是个看脸的社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理由似乎没能搪塞蒋明诚。他的笑容愈发有深意,又顺势抛出一个最致命的问题。
“那么戏已经演完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谢幕?”
宁思音愣住。
正在这时,啪——
偏厅里清脆一声。紧跟着铁蛋扯嗓门的尖叫:“救驾!救驾!”
宁思音立刻往西偏厅赶去:“怎么了?”
推开门,却见蒋措好端端坐在藤椅上,只是脚边一摊碎片。
“没事。”他慢悠悠道,“不小心打翻了杯子。”
宁思音放下心,叫佣人进来收拾,一边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你小心,别又划伤了。”
蒋措顺从地被她拉到身后,仿佛真有那么娇弱,一个茶杯的碎片都能伤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佣人收拾完,受惊的铁蛋逃难回来,被宁思音捉住弹了一下脑袋。
“你怎么这么喜欢一惊一乍。差点被你吓死。”
蒋措瞥了眼在她手里奋力挣扎还是被措乱了毛的鹦鹉,淡然收回视线。
可怜铁蛋的知识面涉猎还不够广,无法为自己辩驳。
蒋昭野回来一趟便要走,被蒋伯尧耳提面命教训一通,让他多到蒋乾州跟前尽孝。蒋昭野被强制留在家里,跟蒋明诚一道被迫成了别人秀恩爱的观众。
宁思音和蒋措平时并不腻乎,但小夫妻新婚将满一年,即便不有意秀,在人前自有一种逐渐同步的默契,和谁都插不进去的空间。
公司有严秉坚坐镇,宁思音的担子轻了,在家待的时间便多了。两人偶尔一起遛狗,偶尔去花园采摘鲜花,偶尔一起坐在偏厅喝茶、下宁思音怎么都赢不了的五子棋。
全家的佣人都说,三爷跟三奶奶感情可好了,现在三爷眼里只有三奶奶。
蒋昭野越看越窝火。
以前宁思音“喜欢”他的时候,他看见她就烦,打死也不娶她。现在知道宁思音根本就不喜欢他,不愿意嫁给他,他心里又不舒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近他爹又总找他麻烦,非要他进公司锻炼,蒋昭野对公司一点兴趣都没有,每天被逼着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可谓烦上加烦。
这天晚上朋友喊他出去喝酒,他换了衣服刚走到门口,被蒋伯尧撞上,臭骂一通,叫他滚回家老实待着。
蒋昭野郁闷死了,拎了几瓶酒去蒋明诚屋里找他四哥喝酒。
烦恼最适合下酒,很快蒋昭野就醉了,什么心事都竹筒倒豆子似的倒给了蒋明诚。
“得不到的才会骚动。当初是谁宁愿跟全世界作对,也誓死不娶她。现在后悔了?”
蒋昭野闷着头,瓮声瓮气地说:“谁后悔了。我就是看不惯她!这个女人嘴里没一句真话,以前还在我面前哭……”叽里咕噜半晌,不小心说出心声。“我哪儿比三爷爷差?她跟我取消婚约改嫁三爷爷,还让我叫她奶奶,我他妈不要面子吗?”
“你真喜欢她?”
蒋昭野一下炸了:“谁喜欢她!我才不喜欢她!”
露台有风,他醉眼昏花,没看见蒋明诚脸上的深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明诚拍了下他的头,状似安慰。
“戏还没唱完。别灰心,你还有机会。”
傍晚,宁思音正跟二奶奶喝茶,从玻璃瞧见蒋伯尧跟蒋曜征站在院子里。隔得远,听不见两人聊的什么,但应该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蒋伯尧脸色不甚好看,最后拂袖走了。
宁思音正瞧热闹,旁边二奶奶听不出什么情绪地说:“大哥想提曜征上去,去年就提过,被你二哥拦着没成。现在你二哥出事,他就又动了心思。”
她主动聊起,宁思音不介意多问两句,她也好奇。
“为什么?”
“郑家在燕城背景深厚,这些年私底下可是帮了他不少。他想借郑家的势,郑家想扶持自己的女婿,可不一拍即合。”
蒋曜征有个强大的岳家,听说近几年呼声很高,逐渐有与蒋伯尧分庭抗礼之势。但蒋伯尧毕竟是大房长子,名正言顺,几乎是所有人默认的继承人。虽然之前在撮合她跟蒋昭野的事情上,手段不太入流,但确实是个手腕厉害的生意人,论能力,够格接蒋乾州的班。
蒋乾州要想越过他提拔外孙,他肯定不肯。
“曜征看起来不像是争权夺利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宁思音所知,蒋曜征是家里的老大,小的时候蒋伯尧很疼他,舅甥之间有很深的感情。蒋曜征平日看起来对这个舅舅也很敬重。
二奶奶意味不明地轻哼:“你来蒋家这么久,还没看明白吗,人不会把野心写在脸上。曜征背后有他妈,还有郑家支持,你以为明诚在这个时候回来,是为了什么。”
宁思音挑眉。
只能说,豪门望族争起家产来,亲父子也未必信得过。
他们家人丁少,反倒避免了这种六亲反目的窝里斗。
蒋家家主之位虽说已经是蒋乾州囊中之物,但老爷子毕竟还活着。按理说,蒋伯尧跟蒋曜征就算要争,也不急于这一时。别说蒋乾州距离继位,到底还差最后一步,就算真继位了,他年过七旬却未听说身体有什么大毛病,按照蒋家这个长寿基因,能像老爷子一样再活二十年也未必。
但不晓得为什么,两人之间好似已到剑拔弩张的地步,蒋曜征迫不及待拉拢人心的消息,连宁思音都有所耳闻。
那天中午吃饭时,汤总监不知从哪个狐朋狗友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一坐下便问宁思音:“蒋家出事了。”
宁思音跟严秉坚同时抬头。
“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历过严智谋财、二爷被捕,现在发生什么事,宁思音都不觉得离奇。
她第一个想到蒋措,那个懒乌龟还在家休养,家里要是出什么事,他……
“你大哥……诶不对,大侄子……大孙子,蒋曜征。”汤总监很有当众八卦的自觉,声音压到鬼鬼祟祟的低,“听说牵扯到了一桩人命案子。”
宁思音心都提起一半,闻言啪地一下落回去,给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白眼,“这么会赚噱头,你怎么不去公关部上班。标题党。我还以为谁上我们家里放火了。”
她自己都没发觉,如今用“我们家”来指代蒋家十分自如。
严秉坚看了她一眼。
“那谁敢,上蒋家放火,不得满门抄斩啊。”汤总监说,“蒋曜征的太太是叫郑庭庭吧,听说前年出了一场车祸,撞死了一个孕妇,但你们蒋家只手遮天,把这件事给盖住了,人家丈夫四处求告无门,还被蒋曜征带人打废了一条胳膊。人家在网上控诉求助还被删帖,压热度,现在网友非常愤慨,看样子是激起民怨了。”
前年?
那时宁思音还未回国,没听说过。
事件八成存在,细节却未必没有经过添油加醋。别的不说,蒋曜征带人打废人一条胳膊?——换成蒋昭野也许更可信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现在流行网络办案,许多正义在现实中得不到伸张,经由网络发酵、在广大民意督促下,就有机会得到有关部门重视,求得说法。
如果真如汤总监所说,激起了民怨,一味掩盖只会适得其反。
民众对资本、对强权有天然的同仇敌忾,碰上这种事很容易被煽动情绪,不管最后真相如何,蒋曜征这次确实摊上麻烦了。
只顾着八卦,汤总监饭没吃上两口,中途又被人叫走,一脸痛心地说:“我的小排啊……严总你替我吃了吧。”
严秉坚对他的小排并不感兴趣,倒是不时看一眼宁思音,酝酿措辞。
宁思音心不在焉琢磨蒋曜征的事情,没察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吃好离开餐厅,严秉坚走在她身后,等几位员工说说笑笑拐过弯下楼,四周没人,才出声叫住她。
宁思音回头:“嗯?”
空中走廊相隔不远便是景观树,繁茂枝叶遥遥伸过来,从她头上投射下一片凉荫。
严秉坚站在三步之外,停了停,说:“如果你结婚只是为了顺从宁老的意愿,现在你自由了,可以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
思绪一顿,宁思音响起那天蒋明诚的话。
——戏演完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谢幕?
她总是过着过着就把这一茬忘记。
最初不是把结婚当做缓兵之计,打算时机到了就踹掉蒋措的吗。之前他为自己受伤,不合适提,现在他伤好了,是不是……该和他提一提离婚的事了?
严秉坚似乎还想多说两句,又作罢,沉默地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宁思音独自站在走廊,握住扶手,想思考,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理不清楚。
一会儿闪过那天在蒋家大厅,她从人堆里点了蒋措,他抬起眼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会儿想起车祸混乱的现场,他狼狈但坚定地走来……
再一会儿,是不知哪个温暖寂静的夜里,她睡意昏沉,靠在蒋措胸膛。他的神经衰弱好像慢慢好了一些,但依然每次都比她更晚入睡,宁思音半睡半醒间有时会感觉到他在碰她的头发。
还有铁蛋和旺仔……铁蛋现在也会站在她的肩上,宁思音一抬手臂它会蹦上来;旺仔一岁了,个头越长越大,还当自己是个小宝宝,喜欢团在蒋措腿上睡觉。
王秘书跑过来找她,喊她该开会了,宁思音才回过神来。
王秘书奇怪地瞅着她:“宁董,你在笑什么呀?”
“啊?”宁思音摸摸脸,她笑了吗?“没有啊。”
揣着这件心事下班回家,蒋措不在,不知做什么去了。
宁思音自个练了一会儿琴,天色渐黑,蒋措还是不见影子。佣人叫她吃饭,她说等蒋措回来一起吃。
佣人说:“三爷下午钓鱼去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话没说完便见宁思音豁地一下站起来。
“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放下小提琴急匆匆跑下楼。
她跟蒋措约好了今天去清风湖一起钓鱼来着,中午被汤总监跟严秉坚那么一打岔,她全给忘了。
从最后一个台阶跳下去,刚好瞧见蒋措从大门进来。背后是深如水的幽静夜色。
两人目光相碰,他平淡地移开。
“你等我到现在吗?”宁思音心虚地走上前,“我忘记了,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蒋措说。
“你吃饭了吗?”宁思音眨了眨眼睛,“我没吃饭,一直在等你回来呢。”
“吃过了。”蒋措径直上楼。
他的语气和表情很是平静,完全看不出一丝生气的迹象。他脾气好,宁思音一贯是知道的。
可她莫名觉得蒋措在生气,都不理她。
宁思音哪里还记得离不离婚的问题,随便填了几口饭,赶快回去哄老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措在客厅看书,宁思音坐过去,蒋措的眼神安安稳稳落在书上,自始至终没看她。
“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真的吗?”
“真的。”
宁思音哼了哼:“你生气了。”
既然她不信,蒋措也不再多辩解。
宁思音在他旁边坐了一阵,见他依然没有理自己的意思,断定他就是生气了。
她起身走了。
蒋措抬眸,扫了一眼便收回,继续看书。
过了阵,耳边传来小提琴弓与弦摩擦发出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羊肠弦音色优美,此刻却被拉出一种近似人声的音,三声,起伏升降。
听起来很像是:“对、不、起~”
宁思音拉完,瞅瞅蒋措没什么反应,以为他没听出来,重新拉了一遍。
蒋措还是没反应。
她又拉。
“……”
一直摆着专注看书姿势的蒋措终于忍无可忍捏了捏眉心。
“这就是你学了两个月的成果?”
终于听出来了。
宁思音默认这句话代表和好,愉快地把小提琴架到肩上:“我还是学了一首曲子的。我拉给你听。”
两个月的学习成果感人,磕磕绊绊才将一小段拉完,明快活泼的霍拉舞曲生生被她重新创作出一种凄苦悲切之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思音拉完没问蒋措自己拉得怎么样,做人呢,不要自取其辱。
她若无其事地收了琴,刚要走人,站在她头顶听完整首曲子的铁蛋不知误会了什么,蹦到她肩膀上吆喝:“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
宁思音好险才忍住没一琴拍死它。
她一把捏住鹦鹉的嘴。
“闭嘴。我拉的是舞曲,不是丧曲。”
第55章我爱你[vip]
爷爷的朋友往宁家送了些自己在海南种的水果,一半留给何姨他们,一半送到蒋家。
好几箱东西,司机和佣人往里搬运,宁思音见只剩最后一箱,便抱起来。看箱子上的标志是凤梨,相当有分量,她高估自己的力气,走到一半便要脱手,好险被一双手及时接过去。
她抬头,竟是蒋昭野。
年轻男人到底有力气,蒋昭野轻松抱起来,低眉斜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抱进家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了。”宁思音说。
似乎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俩已经不像最初那般针锋相对,蒋昭野可能不习惯,愣是不知道回什么,半天憋出一声轻哼。
宁思音一阵莫名其妙。
类似的事时有发生。
宁思音停车的技术不怎么样,有时家里人多,她回得晚,入库就成了一个难题。有时不断在下车目测、上车调整之间耽误时间。
这天两边都停了车,她死活停不进去,把在她后面回来的蒋昭野也给堵住。隔着车前玻璃宁思音看见他的无语,正打算叫人帮忙,蒋昭野下车过来,打开她的车门。
“下来。”
宁思音把车让给他,他一个打弯流畅地倒进车库。
宁思音已经预见之后他肯定会抓住机会发表一篇鄙视言论,怪的是,他下来之后什么都没说,跟她一前一后进门。
孙子成熟了,懂事了,宁思音作为奶奶,肯定不会跟晚辈一般见识,主动挑起战争。
不管怎么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和平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日全家被蒋乾州召集回来,蒋伯尧和蒋曜征一到便被叫进书房,想来是为了最近外面的风雨。
郑庭庭肇事逃逸、他老公蒋曜征仗着家里财大势大为她掩盖罪行;两条人命白白枉死,普通人遭资本欺凌压迫——这故事短短几日已在网络上人尽皆知,网友自发团结起来转发请愿,要帮这个可怜无助的丈夫讨个公道。
连光启的职员都在吃瓜,王秘书甚至偷偷想从她这里获得内部情报,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宁思音的消息来源并不比她们多,但在这个圈子待久了,她早就明白,人为了争权逐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郑庭庭是不是真的肇事逃逸拒不负责,蒋曜征是不是真的仗势欺人打伤人,网友们最关注的问题,事实上一点都不重要,这桩案子会让蒋曜征付出什么代价,才是真正的核心。
当年办案的记录第一时间公示给大众,相信的人寥寥无几——你们家那么有钱,肯定买通了警察沆瀣一气。
警方留存的电子摄像视频证据奇迹般损坏,反倒是孕妇倒在血泊中的照片、男人涕泗横流悲痛控诉的视频被广泛传播转载,一波又一波地掀起网友的愤慨。
澄清的公告、声明发了一个又一个,如杯水于车薪,丝毫未能消减民众怒火。郑庭庭的个人社交账号早就被指责、谩骂、诅咒的洪流淹没,网友对两人的愤怒逐渐上升至蒋家、蒋氏企业。
蒋乾州三人迟迟没出来,餐厅迟迟不开饭。
大奶奶不知是忘记了郑庭庭也在席上,还是嘴闲故意挑事,当郑庭庭的面便多舌议论。
“八成是说曜征打人的事呢。曜征还是年轻,怎么那么冲动,这下叫人抓住把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庭庭本就为这件事烦恼,状态欠佳,一看便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辩驳一次又一次都是徒劳,现在自家人也听信谣言,顿时让她蹙起眉。
“他没打人。网络上传的那些是造谣。”
大奶奶不信似的,斜瞥她:“那你撞死人不是造谣吧。还是孕妇呢,打着肚子,听说都八个月了,马上就要生了,结果一尸两命。”
郑庭庭眉毛拧得更深,脸色也冷了些,干脆当着一家人将整件事情摊开。
“是。我确实不小心撞到了他们,路口监控拍得清清楚楚,对方闯红灯,交警判了他们全责,当时就已经和他们说清楚了。她丈夫一直讹诈,不肯善了,来找我闹事,曜征为了保护我才和他动了手。没打他,他也没受伤,带人去报复他更是扯淡。就这样。”
“你们要是没打人,人家胳膊怎么废的。”
“我怎么知道。那个人本来就谎话连篇,一天一个说法,受伤的照片是不是他本人都未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要我说,咱们既然比人家富裕,就该厚道一些。就算是他们全责,毕竟死的是个大肚婆,人家一下没了老婆和孩子,家破人亡的,要点赔偿也是应该的。你们当初给点钱把人安抚好了,现在哪会有这么多事。对别人那么狠,到头来还不是反噬自己。”
“奶奶想知道原委应该来问我们,从别人嘴里听说的只言片语,怎么就信了。”蒋明诚插嘴,“大哥当时给了一笔安置费,对方也签了和解书,承诺了结。过了这么久,突然又翻出来闹事,是被人利用。”
毕竟不是亲奶奶,大奶奶又不如二奶奶会做人,对他们到底没多少感情。她儿子风光时她跟着得意,蒋叔信被离婚官司缠身,没了宋家支持前途无望,她心里早就憋了一股气,这会子看其他人的热闹,她当然不嫌事大。
从前家里发生什么争执,二奶奶必定是出来调停的,今天却始终未作声,任由气氛僵硬下去。
郑庭庭从前在蒋家礼数都维持得很好,现在却是烦透顶了,大约也懒得再装样子,扔下一句“这乌烟瘴气的饭也没什么好吃”便走了。
这些机锋宁思音没听着,她当时在楼上练琴,后来从佣人那里听来的。
她想蒋措大概早就料到这种尴尬气氛,所以才不慌不忙拖着她,直到开饭前佣人来叫,才姗姗下楼。
蒋乾州三人终于从书房出来,见郑庭庭不在,问了一句,大奶奶趁机往郑庭庭头上扣了顶“脾气大”的帽子。
女人之间的斗嘴吵闹,蒋乾州没闲心过问,皱着眉,宣布重要决定。
“这两天把人约出来谈谈赔偿的事情,他要钱,给他就是。把人处理完,让公关部那些人拟个声明出来,曜征从公司离职。”话是对蒋伯尧吩咐的,“其余的你看着办,赶紧把这件事给我解决干净。”
蒋曜征沉默不言,看样子在书房的时候已经接受这个决定。蒋明诚却有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并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被处罚?”
蒋乾州眉毛一抬,眼神冷厉。
“一句没做错就行了?事情闹成这样,影响已经造成了,这些后果他不来承担谁承担?现在网络上舆论对他很不利,在事态进一步扩大之前,处罚他才能把损失降到最小。”
过多的澄清和解释无济于事,只有对他做出处罚,看到他付出代价,才能消解民众聚集的怒意。
他看一眼蒋曜征:“非洲市场正是缺人的时候,你过去吧。”
蒋氏的业务集中在东南亚地区,其次是北美、欧洲,非洲市场还在起步阶段,让蒋曜征过去,贬谪都算不上,应该叫作“流放”。
蒋明诚深深皱眉,还欲替蒋曜征争辩。
直到这时蒋伯尧才出声,他的表现完全是一个舅舅该有的样子,语重心长。
“曜征啊,这个决定也是为你好,这几天举报信都送到纪检委了,要是不给他们一个交代,再闹下去,恐怕会把你妈也牵扯进去。你出去一段时间,避过这一阵风头再说。非洲市场是我们接下来几年的重点,交给别人,我和你爷爷也不放心,只有你能当这个重任。就当是历练了。”
宁思音慢条斯理地喝汤,扫了眼蒋曜征。
她和这位大孙子交集不多,只知道是个很稳重的人,也很能干,否则也不能对蒋伯尧构成如此大威胁,让他破釜沉舟,用这种方法把他赶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明白,辛苦舅舅帮我善后。”
蒋曜征没多少表情,面前的饭菜一口未动,起身朝蒋乾州蒋伯尧微微欠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拿上外套离开,估计是追老婆去了。
宁思音瞅着他背影,一面唏嘘,一面有几分惋惜。
“好看吗?”
耳边响起轻飘飘的声音,宁思音的视线被唤回,瞧见蒋措轻轻挑眉看着她。
宁思音摇头:“不好看不好看。”
随着蒋曜征远赴北美,闹事的丈夫拿到巨额赔偿销声匿迹,网上热度来得快退得也快。蒋乾州却为此上了火,说是心脏有些不舒服,没过多久便动身去美国做了场小手术。
就在这他离国的这段时日,蒋氏发生了大动荡。
几乎是蒋伯尧刚刚把蒋曜征弄去非洲,踢走这个最具威胁性的外甥,还未来得及整理脉络稳固自己的地位,一封停职调查的通知,便送到他手中。
蒋伯尧震怒,董事会上,一堆资料堆到他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持会议的正是高董,高志宏。
“这是我们上周收到的匿名举报材料。里面有你通过空壳公司和慈善基金会洗钱的证据,你这种做法,严重违反了公司制度。我们已经成立调查组,准备开启对你的调查,从现在开始你立刻停职,等到调查结果出来。”
蒋伯尧翻了翻那些相当详实、显然有备而来的材料,神色十分阴沉。
能查到这些东西,拿到这些材料,瞒着他递交给董事会的,绝不是一般人。
恐怕,还是自家人。
他料蒋曜征跟蒋明诚那两个外甥还没能耐扒下他的底裤,要是有,在蒋曜征去非洲之前就该拿出来了。
细思一番,目标还是锁定在二房。
据他所知,最近二奶奶私底下与高志宏有接触。
蒋坤宇入狱的事,彻底让大房二房之间的小隔阂变成鸿沟,二奶奶这段时间按兵不动,原来是筹谋已久。
到底混了这么多年,蒋伯尧没那么容易被吓到,合上材料。
“现在爸不在国内,我代他管理集团,你们用这点子虚乌有的材料就想让我停职,可说服不了我。你们要调查,我全力配合,等你们真拿到了证据,再来定我的罪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董事面面相觑,低头接耳几句。
高志宏却不动如山,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我抽根烟。”顾自点上,抽了几口,才用一种长者的姿态开口。
“伯尧,我跟你爸认识几十年了,老爷子对我有恩,说心里话,我不想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他把烟在烟灰缸里掸了掸,“我这里还收到一份材料,指控很严重,没给各位董事看过。你要是配合接受调查,我本来是不打算拿出来的。”
高志宏跟蒋乾州之间分歧由来已久,蒋伯尧信他这番话才有鬼。
他不知道这个姓高的手里有什么筹码,一时目光变幻。
“12年,我们在富阳区的城郡花园楼盘,出过一桩命案,当时很轰动,受到了很大关注,各位应该都记得。”
蒋伯尧的脸色微微变了。
这桩旧闻是蒋氏的大事件,各位董事都有印象,不明就里地问:“不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男人发病,持刀砍人,误杀了几个路人吗。我还记得,当时城郡花园的安保受到了很多质疑,对我们其他楼盘的销售也造成了影响。后来杀人犯被抓,经过调查,证实有精神病史,并且是城郡花园的住户,我们的安保并没有问题,才缓解了当时的困局。高董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当时确实是这么结案的。但是——”高志宏手指在文件夹上敲了敲,“根据我收到的材料,杀人犯没有精神病,他也不是城郡花园的住户,是从人少的西门翻墙进去的。”
其余董事大惊:“什么?!那警方的调查结果是怎么回事?”
“是我们这位蒋总为了掩盖小区安保漏洞,为了降低损失,和相关部门串通,伪造病历,收买了杀人犯的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杀人犯故意闯进小区故意杀了几个人,如此大的谋杀案,试问之后楼盘如何还卖得出去?政府的官员也免不了吃上级挂落。
不论对于蒋氏地产,还是政府部门,用“一个精神病人发病砍人”来定论——对大家都好。
虽说蒋伯尧的做法为蒋氏避免了极大的名誉损失,但性质恶劣,一时间董事们面面相觑,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高董,这件事非同小可,你手上可有确切证据?”半晌,一位董事沉声问道。
高志宏看着蒋伯尧,话有些耐人寻味:“老刘,你可能不懂,有时候,大家看的不是证据,是噱头。”
这件事倘若泄露出去,会造成怎样的后果,难以估计。
真相如何,很多时候并不重要,一个猎奇的故事,足以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这一招,蒋伯尧刚刚玩过。
瞬间,他对自己的判断有所怀疑。难道真是那两个小子,以牙还牙,用同样的方式报复他?
他静坐在椅子上,眼底风云涌动,面上却不显露几分。
半晌,虚虚地一笑:“高董这次,果然是有备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支烟燃到尽头,高志宏将滤嘴碾在烟灰缸里。
蒋伯尧的目光紧紧锁着他:“这件案子,我为什么这么做,各位心如明镜。要是被翻出来重新立案侦查,损害的是公司的利益。既然高董坚持要我停职,我无话可说。不过公司需要有人主持大局,等爸回来,我会主动停职,接受公司对我的调查。”
他还有时间来解决,等蒋乾州回来,自然会尽一切方法护他。
高志宏却在这时露出神秘的笑容,蒋伯尧眼皮轻轻跳了下,他似乎预见,下句话就是高志宏的最终目的。
果不其然。
“这你不用担心,你停职之后,自有人接替你的位置。”
宁思音以前没发现汤总监情报工作做得这么好,蒋家的事,总是比她更早得到消息。
下午去了百货巡视,回到办公室发现他也在这一层,跟严秉坚两人站在一起,一个表情夸张精彩,一个面沉如水,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余光发现她,汤总监立刻住嘴,眼睛上上下下x射线仪似的扫视她,脸上肌肉错位,每一根汗毛都透着古怪。
宁思音低头看看自己,因为是微服私访性质的巡视,她穿了便服,鲜草绿的毛衣和橘棕格裙,没什么问题啊。
“你中风了?这是什么表情。”她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汤总监难得没有回嘴,古怪又演变成兼具匪夷所思与甘拜下风的表情。
“我发现你这个人很神,年会来晚了随便一抽就是特等奖,招标定的数字刚好比人家小一点,上回说那个叫什么华的明星帅,最近就爆红了。你是不是学过算命?”
宁思音真懒得理他:“你算命能算出来别人的招标金额?”
“那你是怎么看中你老公这个潜力股的。”汤总监两只眼里盛满求知欲,“整个苏城没一个人看好他,就你剑走偏锋选了他,还真被你选对了。”
“他长得好看啊。”宁思音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有些奇怪,“什么潜力股?”
汤总监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你买股票难道看那只股票长得好看?长得好看就能踢走蒋伯尧上位?你还真当我是傻子啊……”
“你说什么?”宁思音的大脑好像突然失去思考能力,不能分析出那短短一句话的意思。
汤总监并不知道宁思音并非眼光好,选对了万里挑一的潜力股,她专买跌停板多年、无人问津的股票,这只股票突然一下蹿红了。
严秉坚看着她发懵的样子,低声解释:“蒋伯尧被停职调查,蒋氏集团的新任总裁,是蒋措。”
作者有话说:
宁思音:我那个小废物老公突然发达了,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6章我爱你[vip]
开会的时候宁思音明显心不在焉,严秉坚看她数次,散会后叫住她:“你一直在走神。还好吗?”
“好得很。”嘴上这么搭着,眼睛却不知看了哪里,一头撞到玻璃上。严秉坚伸手想拉她,她已经自己起来,捂着额头绕开,走了。
回到办公室,什么材料都看不进去,不知不觉就跑神发起呆。
王秘书在外面张望好几次,最后鼓起勇气敲门,提醒她:“董事长,已经七点半了,您要加班的话,需不需要我帮您订个餐?”
宁思音这才发现天都黑了,她发呆发得有点过头。胡乱把文件一合,拿起包。
她自己开车,半路心血来潮,掉头去了蒋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车停在蒋氏楼下,她下车走了几步,忽然又疑惑自己去了要做什么。这个点,蒋措说不定已经走了。
她仰起头,仰望蒋氏恢弘气派的大厦。
虽算是半个蒋家人,她来这里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大厦的根基是蒋氏百年庞大基业,多少人争破头皮想要拥有一席之地,一大帮子家人明谋、暗算,就是为了这座江山。
给宁思音十次机会下注,恐怕她都不会把蒋措往那个位置放。
他不是在家里享受退休生活吗?怎么突然一下子,就爬到这栋楼顶端去了。
胡思乱想间,大堂玻璃门内走出一行人,蒋措那张脸、那身气质,在人群中总是鹤立鸡群。宁思音远远瞧见他,手臂上搭着西服外套,从容有度,与一个老头模样的人边走边谈,不时点头。
是她朝夕相处的老公。
一样。
又不一样。
从下午开始一直萦绕在心里的古怪,此时更为显著。宁思音本能不想在这时跟他相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身欲走,蒋措却似有所觉,目光微转,准确在路旁槐树下看住她。
宁思音脚步不由得顿住。走好像有点奇怪,不走更奇怪。
蒋措不知说了什么,其余人一齐看过来。宁思音只好把欲抬不抬的脚按住,站在原地,看着蒋措提步朝她走来。
走到她面前,蒋措停下低头看她。树影遮在上头,不远处路灯融融照过来,他面庞柔和,眼眸也柔和。
宁思音又觉得,这不就是她所熟悉的蒋措吗。
蒋措没问她为何来,也不提今日蒋氏发生的人事变动,将外套披到她肩上。像是许多次去接她下班时一样,自然而然地说:“走吧。”
宁思音朝那边看了眼,几人又说几句,正各自散去。
“不用我过去打个招呼吗?”
“你想去吗?”
宁思音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只是忽然意识到,她先入为主地认为蒋措孤僻离群,以致从未了解过他的交际圈。
那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有些脸熟,细想似乎在年节蒋家门庭若市时见过。方才几人的神态分明与蒋措十分熟识,而她根本不清楚他们何时有过往来。
只有偶尔几次,蒋措坐过她开的车,每次都会坐在她的副驾。
这人话少,但他们两在一块,宁思音提起什么话题,他都会接上,有聊无聊的,从不叫她的话落在地上。
今天车上格外沉默,偶尔在红灯前停车,宁思音不由自主转头去看他,眼里有她自己都没发觉的端量。
可当蒋措转头,她又会早一步移开。
“前面路口右转。”蒋措忽然出声指挥。
宁思音手比脑子听话,切换车道转过弯,才想起询问:“去哪里?”
“吃饭。”
福记餐厅,宁思音最钟爱他家的糖藕。这时间点早就无位可订,但福记常年空置一间包房,转为他们这种一时兴起的贵宾预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了菜,蒋措先给她夹了一块清甜的糯米糖藕,宁思音埋头吃,到底没忍住问了他。
“你怎么突然当上总裁了?”
蒋措给她夹菜,慢条斯理地回:“伯尧触犯了公司红线,停职调查,公司需要有个人坐镇,稳住股价。”
蒋乾州在国外,蒋坤宇在狱中,论辈分,确实轮到他。
但蒋家那一众侄子孙子也不是吃干饭的,蒋伯尧出事,正是其他人最好的机会;何况蒋伯尧还有个能干的女儿蒋芙昀……
这一年宁思音可长了不少见识,怎么会相信事情如他所说的这么简单。
“你觉得不好?”蒋措看着她。
宁思音说不清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
“挺好。”
老公发达了,理论上做老婆的应该高兴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蒋家,刚上几层台阶便看到旺仔冲下来迎接的身影,在他们脚边绕8字来回地蹭。这时背后响起二奶奶的声音,她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难测的目光先在她身上停留几秒,才移向蒋措。
“老三,你来,有几句话跟你聊聊。”
旺仔仿佛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寻常,挨着蒋措小腿,看看二奶奶。
蒋措让她先上楼,转身朝下走去。
宁思音抱起狗回房,铁蛋在扶手上蹦蹦跳跳跟上来。
二奶奶走进一楼书房,待蒋措缓步进入,她转过身。自从二爷出事,她便有些郁郁寡欢,前几日小孩感冒高烧,六太太不成器,还要靠她前前后后安排,看着精神有些疲倦。
她立在桌案前,进来时忘记开灯,走廊的射灯与窗外路灯相映成辉,照着屋里这片昏暗。
“二嫂有话要说?”
可能这阵子太累,她立在桌案前,望着蒋措的神情十分平静。
“你从小性子就安静,不争不抢,身体又不好,你二哥我们都小心翼翼,什么都不敢让你做,怕你受伤,怕你劳累,想着,你在家里养养花、逗逗鸟,这样安安稳稳的也很好,家里外面有什么事,有我们在,也不用叫你操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年,思音当着老爷子的面选了你,我们起初都以为你不会答应,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对哪个女孩有心。不过难得你喜欢思音,你的终身大事,我和你二哥都放在心上,一力替你张罗。先前你二哥撞见你和高志宏私下见面,我们都没当回事,想来,你从那时候就在谋划了吧。”
蒋措身影背着光,黑瞳隐匿于阴影,不像平时在光下看得那么清楚。
二奶奶絮絮叨叨论起感情,他静静听着,并不打断。
“公司的事,我听说了。”铺垫许多,终于说到正题,二奶奶的语气像是自嘲。
“大哥对坤宇见死不救,我心里过不去,也不想叫他们好过,那段时间伯尧和曜征关系紧张,我挑唆过,伯尧逼走曜征,里面有我的份。伯尧通过空壳公司洗钱的证据,也是我交给高志宏。只是我现在想来,竟是给你做了嫁衣。”
“二嫂确实帮了我很多。”
坦然爽快的承认。
蒋措立在光影分界的地方,头一次,二奶奶觉得他身上那股沉静的气息,不再那么无害,如同深渊。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直直盯着蒋措,半晌:“老三,是我们小看你了。你比你二哥心狠,所以他会输给你。”
“心狠?”蒋措笑了下,眼底却是一片凉意。他身上悠淡平和的气息好像忽然间多出锋芒,又消失太快,没留下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嫂不是小看我,是小看二哥了。”
蒋措回到卧室,宁思音洗完澡正要休息,回头看了他一眼。白衬衣松了两颗口子,他眼睛浓黑幽暗,像是刚从茫茫夜色中走出来。
他脚步停住,站在那里望着她。
宁思音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上床躺下。蒋措进了浴室,她拿起床头的书,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想找人聊聊,念头刚起便作罢。
辗转反侧时,听见浴室水声停了,她立刻放下书,刺溜一下滑进去。
不大会,蒋措出来了。
宁思音再次用上闭眼装睡的招数,听见脚步声在床畔停下,半天没了动静。她怀疑蒋措在看她,想睁眼看看,又忽然不敢,现在的蒋措莫名让她难以面对。
好在很快蒋措就关了灯,窸窸窣窣上床。
宁思音等了一阵,自以为自然地翻身,从慢慢适应的黑暗里看着蒋措。
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理不清楚,也搞不懂自己。她老公当上了大集团的总裁,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
她究竟在在意什么呢?
瞎琢磨着,没注意蒋措什么时候转过来的,感觉到他靠近,她陡然惊醒,下意识偏头躲开了他的吻。
躲完自己先愣住,不知道为什么要躲。蒋措停在那,太暗,宁思音看不清他的眼睛。
蒋措退了回去,轻声说:“睡吧。”
连续几天,她和蒋措之间的氛围都有些古怪。
两人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即便见面,也很少说话。蒋措这几日应该很忙,他突然上位,反对排斥与逢迎讨好一样不少。
他在蒋氏的处境,宁思音无从得知,但从蒋芙昀对充满敌意的眼神,可见她对蒋措的意见恐怕很大。
两三天之后她才见到蒋昭野,他胡子拉碴仿佛好几天没修理过,脸上多了几分沉郁,见到她,沉默地看了她片刻,什么也没说从她身旁越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太太什么都写在脸上,一看见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蒋家人对她的态度变得微妙起来,佣人也好似一下子有了些忌惮。
至于蒋听月——
宁思音在二奶奶身边看见她几次,她们远远对上视线,没有说话。过了几天早上在餐厅碰见,蒋听月拿着饼正要走,宁思音以为这次她也不会跟自己说话,自己坐下来喝粥。蒋听月又折回来,拍了把她肩。
“嗳,一码归一码,蒋措干的坏事我没算你头上。”
宁思音心里松了松,她朋友不多,就这两个。
“把你的油手拿走,我衣服很贵的。还有,我老公没干坏事,别乱说话。”
蒋听月嘁了一声,翻她一个白眼:“现在就你相信我三叔是个单纯善良的好人。”叼着饼走了。
宁思音忽然就明白自己这几天在别扭什么了。
她在意蒋措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世无争、岁月静好都是虚假的表面,其实他深不可测,她从一开始就看走眼了。
早上到公司,严秉坚在她的办公室外等她。
宁思音看出他有话要说,把包递给王秘书,和他一起走到空中走廊。
严秉坚看门见山:“这几天蒋氏管理层大换血,蒋措在扶植自己的人,等他完成部署,蒋氏就变天了。”
古怪敢又漫上来,宁思音忽然有点明白男人为什么爱抽烟,因为此刻她都想来一根解解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心不在焉地应了句:“那多好,有我一半呢。”
严秉坚看她一眼,对她这个不好笑的玩笑无动于衷。
“蒋乾州应该快回来了。这么大的动作,瞒不了他。”严秉坚的神色很严肃,“他不是好对付的,蒋措这次出手虽然快准狠,最后谁输谁赢很难说。蒋家的情势很复杂,你再继续待着不安全,我担心他跟蒋乾州的争斗牵连到你。”
“你觉得我应该跟他离婚?”
停了几秒,严秉坚说:“嗯。”
宁思音脑子有点乱。
似乎,现在已经到了她一直在等的那个“时机”。
蒋措都不是她认识的蒋措了,还留恋什么呢?
离婚两个字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拖离,蒋措接手蒋氏已有一周,宁思音第一次静坐下来,将这段时间以来蒋家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捋顺。
往上溯源,蒋家人虽然各怀心思,但一直维系表面和平,现在发展到这步田地,始于蒋叔信为死于意外的儿子报仇。
从蒋叔信亲手将蒋坤宇送去坐牢,到他的婚外情被揭穿、离婚失势;蒋曜征拉拢人心遭蒋伯尧忌惮,被逼远赴非洲;紧接着,蒋伯尧停职调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串借刀杀人、挑拨离间、瓮中捉鳖——细想才发觉原来环环相扣。
宁思音心惊于蒋措的心机之深,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寒。
救命,她千挑万选嫁的哪是蒋家最好欺负的“软柿子”,分明是最阴险的大boss。
离婚协议是宁思音口述,律师代为拟定。
财产倒是很好划分,她的还是她的,蒋措的还是蒋措的。他筹谋的是整个蒋氏,想必也看不上她这一半的资产。
律师提醒她,蒋措刚刚就任,现在传出离婚的消息,对他不利,所以他很有可能不会同意。
宁思音想了想,如果蒋措需要,可以先办手续,等到时机合适再公开。
确认好细节,她带着协议书去了蒋氏。
心里说不上轻松,反而像压着石头。宁思音不知道蒋措会同意还是拒绝,他一直是一个很绅士的人,但她其实并没看透过他。
她一路心事重重,越靠近蒋氏,胸口越说不出的闷。
电梯上行时她甚至觉得有些缺氧,数字跳到23,她的心脏跟着一蹦,当下就想扭头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吸一口气,攥着协议书硬着头皮走出去。
心跳如擂鼓,走到总裁办向秘书说明来意。
男秘书恭恭敬敬地回答:“三爷正在开会,应该还要半个小时结束。太太先进去等吧。”
蹦得七上八下的心跳刺溜一下滑倒,躺平不动了。
宁思音进了办公室,坐在门口沙发上,秘书问她喝咖啡还是茶,宁思音莫名答了咖啡。现磨的咖啡送进来,秘书带上门又走了。宁思音端起咖啡,开始打量这间办公室。
蒋氏大楼修建已有二十多年,依然窗明几净,只是小叶紫檀木的大班桌与书柜像是上了年头。大班桌左侧有扇门,从格局看应该是休息室。
办公室陈设简洁,蒋措爱干净,办公桌上只放了电脑等必要工具,右手边有一摞贴好标签的文件,宁思音视线正要滑走,瞥见电脑旁边斜放的一只相框。
到底没按住好奇心,她来离婚的又不好意思参观,努力勾着头去瞟上面的照片。
屁股都快离开沙发表面,终于看清。
是她。
宁思音愣了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蒋措该不会真爱上她了吧?
跟律师千算万算,竟然忘了算这茬,宁思音忧心忡忡,她这婚离得成吗?
第57章我爱你[vip]
她坐回去,没留神手里杯子一晃,咖啡泼洒到身上。
赶忙放下杯子,抽出纸巾来擦,但她今天穿的是件白色外套,液体晕开一大片褐色。
宁思音只好找来一位女秘书,帮她就近买了一件衣服应急。一去一回打发许多时间,她进休息室更换,听见外面有声,应该是蒋措回来了。
一边系扣子,一边在心里把来时预备好的说辞温习一遍。
依然紧张,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将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拧开。
然而只来得及打开一道缝,便听哐一声,像是办公室的人被暴力推开,撞到墙上。
紧跟着秘书着急的制止:“蒋董!您等等——”
“滚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蒋乾州的声音。
休息室的门刚好对着办公桌附近区域。蒋措站在桌前,一身蓝灰色西装,端正、笔挺,让他显出几分与平日的闲散不一样的达练。
“你先出去吧。”是对秘书说的。秘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担忧地退出去,把门带上。
多日不见的蒋乾州怒气冲冲走进来,蒋措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转过身。
“大哥回来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我出去不过十天,家里就被你搅得天翻地覆。撤伯尧的职,把集团管理层全换成你的人,你想干什么?我再不回来,这公司就成你的天下了吧。”蒋乾州火冒三丈,不知他的手术做得如何,可能是怒火攻心,说这话时他按了按心口。
宁思音开门的动作不由得顿住。
这个时机显然不适合她突然跳出去给他们一个“惊喜”,躲在里面偷听好像也并不合适。
蒋家内斗,说到底她是个外人,何况今天她是来跟蒋措离婚的,更不应该搅和进去。
她不知该进还是该出,短暂的踟躇,便已错过最佳时机。
外面,蒋乾州开始了清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专等着我去美国,趁我不在动手,老三,你长本事了!你是什么时候背着我跟高志宏搭上线的?你以为搭上他,就能取代我的位置了?只要这公司一天姓蒋,还是我说了算!想夺我的权,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蒋措漫不经心地:“公司现在依然姓蒋,大哥不必担心。”
蒋乾州的消息被人蓄意拦截,“政变”迟了一周才被他知晓。他刚刚完成支架植入手术,来不及休息便当即赶回来。这次离开不过十天功夫,国内迎接他的已是全新局面。积攒一路的怒气,被蒋措云淡风轻的态度点燃。
“你少跟我装腔作势!曜征的事也是你在背后操纵吧,他离开之前跟我交代过,背着伯尧拉拢人的事根本就是空穴来风!还有叔信跟坤宇。我早就怀疑,旭松死了这么多年,毫无证据的事情,叔信怎么会突然怀疑到坤宇身上,现在看来,也是你在背后挑唆离间!坤宇扯进文物官司,到现在都脱不了身,也是你设局陷害的吧。你还做了什么?”
“旭松潜水教练的地址,是我交给叔信的。其余的帽子不必扣到我头上,他们做了什么,大哥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
蒋乾州脸上风云变幻。
如果蒋措说的是真的,这么多事里他只做了一桩——看他坦荡爽快的态度,是他做的想必不会不认——他竟只用一个潜水教练的地址,就引发了一家子的战争。
他算准了每一个人的心思和反应,这些人你方唱罢我登场,他于戏台之下冷眼旁观尔虞我诈、螳螂捕蝉的戏码,到结局来收尾,坐享渔翁之利……这是何等心机?!
明白连自己都在局中,被他算计却浑然不知,蒋乾州很难抑制心里腾升的恼怒与悔恨。
“老三,你当真是好心机。是我掉以轻心了。我早该想到,方荞的儿子,不会是个安分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些的,我们这么多人竟然都被你的演技骗了过去。”
蒋措的脸色在他提到方荞的名字时,不动声色淡漠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栋楼建成之初,这间办公室曾属于方荞,二十年间换过几次主人,几经改造,如今又回到最初简洁沉静的风格。
蒋措静静站在那里,身形虽清瘦,却有白松一般的挺拔和坚韧。
二十多年过去,他不再是那个无力自保的小孩,已能平视这个年长他近五十岁的长兄。
蒋措低头,手顺着桌子边沿缓缓滑过,目光落在一角。“这里以前放着一盆龟背竹。她喜欢种花,种过兰花,种过月季,没时间照料,都养不活,后来就不养了。最后只剩一盆龟背竹,好几次险些枯死,浇盆水又挣扎着活了,她养了好几年。”
“大哥后来顶替她的位置,却换了一间办公室。是因为心里有鬼吗?”
他忽而抬头,直视蒋乾州,眼底像是结着一层霜。
蒋乾州纵横商场数十载,呼风唤雨,在苏城只手遮天,除老爷子之外无人能让他忌惮。蒋措的眼神却令他莫名心惊。
心惊之后,是从心底漫上来的,彻骨的寒意。
他募地醒悟,自己当年一时的犹豫,铸下了大错。
蒋乾州目光变幻几瞬,终于为当时的疑问找到答案,太迟,那答案潜伏二十年,成了今天这一切的根源。
“那天你果然看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看到了。”
蒋措垂了垂眼睑,那一瞬表情并无什么变化,宁思音看着却有些难受。
她尴尬地躲在门后,短短几句话打哑谜似的,似乎蕴藏许多信息,她情不自禁地紧张,不想听也由不得她不听。
哪天?
蒋措到底看到了什么?
跟龟背竹有什么关系?
那个“ta”是谁?
空气沉默地僵持片刻,蒋乾州目光闪了闪,有几分阴沉:“我真不应该对你手下留情。”
“如果大哥的手下留情,是指诱导我的司机彻夜赌牌,好在送我上学的路上因为疲劳发生车祸——原谅我不能感激。”
蒋措轻轻扯了下唇,重新抬起眼,依然保持着风度。
“不过你确实应该感到后悔。因为你的自负,觉得一个虚弱不堪、朝不保夕的孩子不足以对你构成威胁,我才能活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手上沾着她的血,夜里闭上眼,会不会想起她?——我会。我不敢睡觉,因为一闭上眼,就是她倒在地上抽搐挣扎的样子。”
“我告诉你,她的死是个意外,没有人需要对此负责!”蒋乾州的反应可谓激烈,不知是单纯的愤怒,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
蒋措看着他,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顽童,“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承担后果。大哥敢做,至少该有这样的担当。”
那种戏谑的轻蔑让蒋乾州恼羞成怒。活到这把年纪,能教育他的人已经快灭绝了。
“蒋措,你到底想干什么?”
蒋措看着他,语气缓慢幽冷。“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
“她是突发心脏病死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做这些之前,有没有想过对不对得起爸?你把整个家搅得鸡犬不宁四分五裂,陷害自己的亲兄弟,敢让他知道吗?”
“他在休养,那里很清静,这种事不必打扰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蒋乾州一滞。怪不得家里发生这么多事,老爷子都没出面主持大局,原来早就被他封锁了消息。
“枉爸那么疼你,宠你,从小护你到大,竟然养出你这么一个狠毒的白眼狼!”
“狠毒这一点,我还需要向大哥二哥学习。”
他油盐不进,平心定气的样子令蒋乾州怒火中烧,指着他:“你!”
“大哥刚做完支架植入手术,不宜动怒。情绪波动太大,突发心脏病,也很合理。”
蒋措这句话说得意味不明,蒋乾州脸色剧变,下意识捂住胸口,心中大骇:“你做了什么?!”
蒋措很淡地笑了一下,那笑意稀薄得来不及进入眼底:“大哥觉得呢?”
仿佛印证最恐怖的猜测,蒋乾州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绞榨剧痛,心跳过速,后背、额上开始冒汗……他有冠心病史,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征兆。
他脸色发白,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立刻伸手去摸口袋。摸了几下都摸空,他才猛然记起,此次行程太过仓促,没有随身携带药物!
蒋乾州霎时遍体生寒。没找到药更加剧了他的紧张与不安,他募地想起二十多年前,在这间办公室里发生的那一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刻意避免去回想,然而过去那么多年,那一日的情境竟还历历在目。
他心惊胆战地意识到,那天和今天多么的相似,他和方荞因为一些分歧发生争执,方荞也如他此刻一般,突然心脏不适,他来不及反应,她就捂着心口倒了下去。他当时一惊,本能拿起电话想要叫人,某一刹那,一个危险的念头击中了他……
方荞临死前挣扎的样子,困扰了他很多年,现在,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
轰地一声,宁思音被吓了一跳。
蒋乾州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是怎么倒下的。
身体的强烈不适和漫上心头的恐惧,渐渐淹没了他的意识。他感觉到一种清晰的濒死感,那种感觉从未有过,但让他十分清醒地感知到,死亡的逼近。
他夹在一种痛苦的混沌与异样的清醒之间,蒋措的脸清清楚楚倒映进他的瞳孔。
他在那张脸上看到熟悉的、麻木的冷漠。
他想伸手够到他,抓住他,那双腿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都够不到。
自始至终,蒋措的脸上都没出现多大波动。蒋乾州倒下去的刹那,他眼底有什么闪动过,一瞬便又归于幽深的静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是站在那里,低头,无动于衷地看着。
像许多年前,站在这里的那个男人一样。
几米之隔的休息间,宁思音木愣愣地定在原地,手脚都像是僵住,不能动弹。
蒋乾州倒在地上的身体被办公桌遮挡一半,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他憋到酱紫的脸,和挣扎伸出的手。
她看着蒋措,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冷血和漠然,冻得她身上的温度仿佛也迅速流失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又太仓促,等她反应过来,下意识握上门把想要开门。
蒋措冷漠的视线忽然从地上抬起,看向休息室的方向。
宁思音霎时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也不敢动。
她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蒋措看到她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分秒漫长得如锈蚀的刀片切割骨头,每一秒的走动都像有声音,在沉寂的办公室,带着拉锯的钝感。
蒋措望着这里,雕塑一般静止着。
宁思音的大脑完全宕机,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手心里沁出一层汗,那门缝如此之窄,尽管她知道蒋措不可能看得到她,却好似被他看住了。
她僵硬地站在门后,隔着一道狭窄的缝隙,看着他的眼睛。
蒋乾州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微弱了,死亡在他身上逐渐显出真实的形状。
宁思音呼吸都不敢用力,心跳咚——咚——直击耳膜。
黄金抢救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再不施救,他真的会死。
忽然,蒋措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内线。
很快,有人冲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混乱的抢救在宁思音高度紧张之后突然松懈的恍惚中发生,等她再度回过神来,蒋乾州已经被急救人员带走。
蒋措仍旧站在那个地方,看着她——亦或者,是休息室的门。
宁思音好像看到他试图抬脚却又停下的动作,也好像是她的错觉。
因为紧接着,蒋措转身走了出去。
等外面安静下来,宁思音才打开门走出去。拿起沙发上的包,把离婚协议书塞回包里,离开蒋措的办公室。
她整个人都是蒙的,走出蒋氏,被风一吹,才发觉自己背上惊出的一层冷汗。
不知道是为自己、为蒋乾州,还是……为蒋措。
没心情回公司,更不想回家。这个时候见到蒋措,她可能没办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那一幕给她造成的震荡太强烈,宁思音真的有点吓到。
蒋听月还没下班,匆匆把手里紧急的活儿干完,提早下班溜出来。宁思音坐在公司楼下咖啡馆的露天座等她,蒋听月过去拍她肩膀:“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思音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回过头一脸心有余悸:“你干嘛?吓死我了。”
“你也太不经吓了吧。”蒋听月勾住她肩,“走,请我吃饭。”
“没胃口。”
宁思音的表情看起来颇为苦闷,蒋听月歪头瞅她两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怎么了?我三叔出轨了?”
“……”
宁思音对她天马行空的脑子十分无语,竟然又觉得,蒋措出轨可能都比现在这个状况更好。
没搭腔,一脸忧郁地提议:“喝酒去吧。”
蒋听月叫了几个朋友出来,都是能玩能闹的,见到宁思音起初有两分收敛,喝了两杯放开了,八卦之魂也随之燃烧起来。
自己是宁家的当家人,继承了巨额遗产,老公最近又刚刚爆冷上位——整个苏城最牛的女人就数她宁思音,谁能不好奇。
宁思音不想聊这个,留下一句“你们喝,今天我买单”便去了洗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来时没留神撞上一人,她抬头,对上一双颇漂亮的眼睛。是个年轻男人,戴着口罩,高高瘦瘦,打眼一瞧就是帅哥。
他不知哪里跟蒋措竟有几分相似,酒吧昏昧的光一闪,他半卷的头发有些长,脑袋后面扎着一个揪。
宁思音愣了一下。
那男人道了声歉,声音还挺好听。朝身后望了一眼,像是在躲什么人,回过头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跟她说:“待会儿如果有人问,就说没见过我。”
说完没等她反应就匆匆往后门的方向去了,宁思音正莫名其妙,一群人乌泱泱跑过来,神色里掩藏不住的兴奋,四下张望没见着人影,一个化着大卧蚕的女孩子问宁思音:“美女姐姐,你刚才看到易安了吗?他去哪里了?”
“易安是谁?”宁思音茫然。
“易安你不知道?大明星啊\x08,长得特别帅,高高瘦瘦的,扎了个小揪揪……”
“哦。”宁思音大好人地往后门方向一指,“那边。”
一帮女孩子哇哇叫着追去了。
酒喝到一半,蒋听月出去接了一通电话,回来时凑到她耳边,告诉她蒋乾州白天急性心肌梗塞被送医院,刚刚抢救回来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思音对蒋乾州谈不上感情,可不知为何,心底好像有一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她不太想回家,担心迟迟不回去,蒋措要是问,她该怎么应付。一边担忧着,不时看一眼手机,消息和电话是不少,但唯独没有蒋措的。
她不由得又琢磨,她这么晚不回家,蒋措怎么问都不问?
难不成今天他真的看见她了?
这帮年轻人太能闹,散场已近两点。宁思音喝了不少,竟然没醉,疑惑自己的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拿起酒瓶一瞧,好家伙,她喝了整晚的酒是不知道哪位姑娘点的酒精饮料,不到4度。
就说怎么挺甜的。
想买个醉逃避一下,竟然失败,她愁苦地坐上车回家。
到了蒋家,下车,心有灵犀一抬头,从三楼的窗户边瞧见蒋措——他站在那儿,正看着她。
38度的酒瞬间醒透了。
宁思音脚步沉重地上楼,旺仔跟铁蛋热情来迎接,她提不起心情表达母爱,一想到蒋措没睡一直在等她,整个头都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日两分钟的路,被她走出了万里长征的煎熬。
卧室,蒋措双手插兜立在窗前,听到脚步回身,静默地看向她。
宁思音回避对视,随口拉个理由想解释晚归,脑子一抽挑了个漏洞最大的:“我加班。”
蒋措朝她走来,停在她面前。
她身上萦绕一股子酒精和人群混杂的味道,蒋措视线落在她头发,忽而抬手。
宁思音反射性往后一躲。
这动作没过脑,纯属身体本能,看见蒋措凝住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的反应有点过了。
蒋措垂下眼,那一瞬眼睛里的情绪被掩饰掉了。
他仍然伸手,从她头发上拈下一样东西。
是个小贴纸,不知在哪儿蹭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班喝酒?”
宁思音很想给自己一榔头,但谎已经扯了,只好绞尽脑汁去圆:“……太困了,喝点酒提神。——我去洗澡睡觉。”
蒋措垂眸看着那贴纸,淡淡“嗯”了一声。
洗完澡时,蒋措不在卧室。宁思音也不想去追究他去哪了,爬上床关灯休息。
可能是要她为自己的瞎话付出代价,明明很困,却有些睡不着。
蒋措回来的脚步声她听到了,他动作很轻,从另一侧上床。宁思音慢慢挪动,身体挨到床边,喘气都小心翼翼不敢用力。
蒋措应该没发现,黑暗中只有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宁思音胡思乱想好一阵,才慢慢睡过去,早晨醒来,蒋措那半边已经空了。
她松了口气,心想起晚碰不见蒋措也好。瞄一眼钟表——刚过七点。
这该死的准时的生物钟……
没睡好,身体有点困乏,她磨磨唧唧洗漱下楼,在楼梯上听见蒋听月的声音。
“嗳,三叔,听说你出轨了。”
“……”
宁思音往下迈的脚差点踩空,扶住栏杆稳住身体,一头黑线地看向餐厅。
蒋听月又是拿了面包就走,明明赶时间,这会子又像是不急了,撑着餐桌挑着眉,看热闹不嫌事大。
蒋措拨了拨碗里的粥,没几分表情:“听谁说的。”
“我小婶婶啊。她昨天都伤心得去借酒浇愁了。虽然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你才刚当上总裁就出轨,也太快了点。该不会在外面已经养了很久吧?我小婶婶这么可爱,外面的女人还能吸引得了你?”
应该仍记恨蒋措的“背叛”,话里多少带点恶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思音真想拿片吐司把她嘴糊上。
她快步走出去,把蒋听月往外推:“赶紧滚去上班。”
把人弄出去,她尴尬地走回来,坐到蒋措斜对角:“她瞎说的,不用理她。”
佣人盛好粥,端上来时犹豫了一下,不明白平时都挨着坐的夫妻俩,今天怎么隔这么远。
不解但也知道不能多嘴,默默将早餐摆好便下去了。
宁思音不喜欢喝白粥,随便喝了两口就推开。
“没出轨。”对面,蒋措冷不丁冒出一句。
宁思音依然有些逃避,点点头应:“嗯。”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蒋措的语气很平和,隔着桌子静静地看她。
如果宁思音抬头,也许能看到蒋措平静注视下的温柔。她低着头,往嘴里塞了一颗虾饺,“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停了几秒。
“那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很有耐心,仍像一直以来她所熟悉的样子,但昨天的蒋措已经颠覆了宁思音心中原有的形象,她认识的那个蒋措,好像已经远去。
她想到那份没来得及和他协商的离婚协议。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现在说清楚也好。
话到嘴边却被无形的屏障挡回来。
她一边不断告诉自己,他是那个拼了命来救你的人,怎么可能伤害你?
一边因此更纠结,蒋措为了她连自己的生命都置之度外,肯定爱惨她了。他对她用情如此之深,而她竟然要抛弃他,万一他被激怒狂性大发,得不到宁愿毁掉……或者干脆把她囚禁起来,一辈子都别想摆脱他什么的……狗血不都是这么写的么。
宁思音有点怂,不敢惹他。
算了算了,还是先别提了,再等等吧。
“真没有。”她仿佛成了“出轨”一方,目光躲闪十分心虚,再三保证自己的忠贞。
不敢和蒋措多交流,她没吃多少便搁下回房。物色一圈,把离婚协议书藏进书房一个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抽屉,换衣服去公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前天去做核酸,排队排到半夜一点半,没休息好就头疼了一天,太要命了。马上要开始第三轮,还没通知明天要不要做,如果有时间的话就有更新。
第58章我装的[vip]
蒋乾州成功度过危险期,人昏迷着尚未醒来。
病房楼顶层不见外人,清幽安静,皮鞋落在地板,不疾不徐一声一声走近。
病房外听得见女人失去主心骨般小声的哭泣,医生正低声而沉稳地汇报什么。
蒋措的脚步停在门外,医生的话语停了,女人的抽噎停了,病床前,拄着拐杖的蒋宗林扭头。
近百岁的脸上布满皱纹,纵横的纹路之间,平日总藏在其中的笑意消失,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扫向他,肃穆,厚重。
蒋措平平淡淡立在那,半点表情不见。
“你来干什么?”大奶奶以泪洗面的悲伤眨眼切换成怨恨,忿忿的目光像是恨不得让他为病床上的人偿命。“你把他害成这样,你还有脸来?!”
蒋措没有任何替自己辩解的意图,医生倒替他说话:“大爷是情绪激动引发的急性心肌梗塞,不是三爷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不是他害的!人是他在办公室晕倒的,不是他害的还能是谁害的?就是被他气成这样的!”大奶奶指着蒋措哭骂,“你狼心狗肺!害了你二哥不算,还想害死你大哥,你就是畜生!”
“别吵了。”老爷子撂下三个字,大奶奶愤恨地闭了嘴。
蒋宗林拄着拐杖走出病房,沿走廊往前,慢慢走着。
身后,蒋措慢慢跟随。
起初都沉默,离病房越来越远,人声越来越弱,便只剩拐杖的声音,沉重而规律地在墙壁间回荡。
走着走着,前面的老爷子开了腔。
似陈述的语气,不重,却落地有声。
“你长本事了。”
蒋措不作声。
老爷子继续说道,这次带上一点揶揄:“翻手云,覆手雨,把一家子收拾得妥妥帖帖,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兄长都是你手下败将。咱们蒋三爷,好手腕啊。”
蒋措知道他在生气。揶揄之外全是不动声色的不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是没说话。
老爷子转过来,“你不是很能耐嘛,现在怎么一声不吭了。跟我装哑巴呢。继续啊,让我看看你都学了什么本事,下一步是不是打算把你老子我也干掉,你就称王称霸,无法无天啦?”
语气倏然严厉起来,“你从小我就是这么教你的?教你兄弟阋墙,手足相残?那是你大哥!你差点要了他的命你知不知道!”
“知道。”蒋措说。
老爷子被气得差点一口气哽住,扬起拐杖作势要敲他:“你个小兔崽子!”
蒋措不躲不闪,站那不动。
拐杖到底没落下,虚张声势地挥了一截,想吓唬也没吓住,收回去撑着地,瞪他:“别以为我不舍得揍你。回去给我跪着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蒋措既不辩解,也不认错,被罚跪也一声不响。
老爷子瞅他那样更来气,感觉自己的寿命要被这个讨债的兔崽子气短两年。
正要走,这只闷葫芦说话了。
问他:“母亲的死,你从未怀疑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子的脚步停住。
顿了顿,方才的怒气尽数收敛,嗓音也低沉下去:“不是告诉过你,死因是心脏病。”
“她没有心脏病。”蒋措低着眼,窗口进来的光投下一片阴影,将眼底的情绪都藏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查?”
这次,老爷子沉默。
良久,他幽幽叹出一口气,那一声叹息,仿佛承载了数十年的无奈与歉意。
方荞的心脏病发得突然,又是当着蒋乾州的面出的事,难免有些议论。
查了,无非两种结果,要么什么都没有,白费功夫一场,损害人心;要么,通向一个深渊……
有时候,睁只眼闭只眼,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天光正盛,灰尘在光线里跳舞,轻盈地,安静地。
那段沉默里,父子俩都有许多的话想要说,但直到沉默结束的那一刻,谁都没有提起。
良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道你从小,我为什么把你带在身边吗?”老爷子自问自答,“——我对你母亲有愧,她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不能教你也委屈。另一方面……你大哥二哥的母亲去世早,我对他们过问得少,疏忽了教导。你母亲走之后,我反省了许多,如果他们误入了歧路,那也是我的罪孽。我把你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是不想再重蹈覆辙。”
但凡事有因必有果,有些事,到底是躲不掉的。
老爷子深深叹息,好像一下子苍老许多。
他迫使自己狠下心。
“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在你心里必然有非做不可的理由,既然做了,造成的后果,也自己担着。搅风弄雨、同室操戈,残害自己的亲兄弟,回去祠堂跪着吧。”
富阳区光启百货十周年庆,筹备了一场大型活动,请来一些明星、乐队表演。
新任董事长宁思音坐在台下,瞧见压轴出场的嘉宾,喝香槟的动作一顿,偏头问身后王秘书:“这个是谁?”
“他叫易安啊,我超喜欢他的。”王秘书弯腰激动地在她耳边介绍,“他是现在最红的男歌手了,外面围着的那些粉丝都是冲他来的。他很有才气的,歌都是自己写的。”
这名字点耳熟,宁思音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倒是这张脸……
长得和蒋措很相似,尤其是不笑不动、安静的时候。
“你觉不觉得他长得有点像蒋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蒋先生吗?”王秘书对比了一下,眼睛猛地瞪大,“真的哎,好像!”
“是吧。”
“不过笑起来没那么像了。刚才回头那个表情超像的。”
宁思音瞧着台上的人,想象蒋措像这样又唱又跳的样子……噗。她乐坏了。
乐了一会儿想起如今的蒋措可是个阴险毒辣的大boss,又乐不起来了。
“他唱过什么歌?”宁思音又问。
“很多,他的歌很好听的,入股不亏。我发给你!”
给老板安利自己的爱豆,王秘书效率奇高。活动结束之后,宁思音上车就收到她发来的安利资料包,除易安这几年发行的歌曲之外,还有他的个人详细背景、写真照片、参加综艺节目的单人cut、采访精彩片段集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位男歌手台上又唱又跳魅力四射,台下却是个比较安静的人,并且很难采访,不按套路出牌,经常一句话把记者噎得没话说。
宁思音偏爱他最近才留起的长发造型,让她想起以前的蒋措。
失去之后才发现她真的爱惨了有小揪揪的那个蒋措,她好久没给他编小辫子了。
看得入迷,下车才把手机关掉。
到家发现老爷子回来了。
天色已经不早,她刚好赶上晚饭。
一连串的变故早就让蒋家四分五裂,偌大的饭桌,人只剩几个。
蒋措不在,宁思音想他如今成了一司总裁,恐怕忙得很,便也没问。
老爷子胃口不佳,比之前沉默许多,饭桌上的气氛有些低沉。
他没吃多少,坐在客厅休息,老鲁送来水和他每天要吃的药,问了句:“我去给三爷送点吃的吧。都跪了一下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思音正要上楼,也不知怎么耳朵那么尖,听到了他小声的询问。
她机敏回头,有点疑惑:“他在家吗?”
老鲁顿了顿,觑了眼老爷子的神色,把蒋措祠堂罚跪的事告诉她。
宁思音下意识握紧扶手。
也是,他一个人掀起这么大的风雨,老爷子怎么可能不生气。
可是跪了一下午……就蒋措那小身板撑得住吗?
明明自己也在担心,老爷子却瞪了老鲁一眼,气哼哼道:“就你心疼他,他这么无法无天还不都是你惯的。吃什么吃,不许给他送饭。”
老鲁可真是冤枉死了。
宁思音本能想说什么,又想自己帮蒋措说话干嘛。
那天在办公室里他的神色,她每每想起都不寒而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思音回了房间,睡到一半却醒了,窗外淅淅沥沥水声,下雨了。
她走到窗边转一圈,主楼和祠堂中间隔着整个花园和几栋小楼,一点都看不见。
天黑沉沉的,草木被打击得直不起腰,雨越下越大了。
蒋家祠堂年头久远,以前下雨宁思音压根没在意过,今天却总怀疑那老建筑禁不禁得住这么大的雨。
可是是被雨声吵得心情躁动,她睡不着了,下楼去。旺仔也睡眼惺忪地起来跟着。
走到一楼看见老爷子,应该也是被雨吵醒的,穿着睡衣背手站在窗边,瞧着外头的雨夜。
罚得严厉,到底还是心里记挂。
回头瞧见她,仿佛松了口气,把任务丢给她——“降温了,你给他拿条毯子吧。”便顾自回去了。
宁思音:“……哦。”
旺仔比她还积极,颠颠地就往楼上跑,宁思音转身回房间拿毯子,拿到,一想要去给蒋措送,又别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楼时碰见听见下雨起来收东西的佣人,想把任务转手。佣人为难不肯接。
“祠堂我们不能随便进,三奶奶,还是您亲自去送吧。”
旺仔在她脚边迫不及待地来回打转,尾巴摇得要起风,宁思音低头瞄它:“你这么积极,你去好了。”
旺仔跑到门口又折回来,拱她的脚,疯狂暗示。
宁思音没辙,撑起伞往祠堂去。
供奉先人的地方,总让人觉得阴沉森然,除了重要节日一家人来祭拜,宁思音从不往这来。
她在门口收了伞,立在门边,抱着毯子走进去。
祠堂一直没通电,屋里点了蜡烛,随着吹进来的风摇摇曳曳。蒋措跪在蒲团上,唇色很淡,阖着眼像是睡着了。
气氛加成,宁思音更加觉得毛骨悚然,不打算吵醒他,便轻手轻脚将毯子披到他身上。
毯子太重,没支撑便往下掉,她忙又伸手接,一抬头发觉蒋措睁开了眼睛,一口气吓得差点背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点惊恐全数落在蒋措眼里,他垂着眼看她,也许是氛围的烘托,莫名显得高深莫测。
宁思音把那口气吸回来,毯子塞到他怀里:“晚上冷,你盖着,别着凉了。”
蒋措抬起手,却没接毛毯,握住了她右手。
他手很凉,估计是跪在这里被风吹的,宁思音被他握着,不敢抽出,心也拔凉拔凉的。
他握着她手,没说话,好像只是需要她来暖暖手一样。
过了两分钟,松开:“你回去吧。”
宁思音悄悄舒了口气,起身走到门口拿伞,回头看了他一眼,踏着越来越大的雨回去了。
蒋措整晚都没回来,老爷子这回是真狠了心。
怎么说也夫妻一场,他在罚跪,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事不关己,好像也不太合适。
早上雨停了,宁思音打算跟老爷子求求情,没料一大早老爷子就不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到时间去上班,一整天时不时分心,担心蒋措要是跪出个好歹来……
下午开完会她提早走人,到家先去祠堂,没找到人。
回到西林堂,才听佣人说蒋措昨夜着凉发了烧,上午请医生来看过了,人正在楼上休息。
体质果然还是那么差。
这让宁思音找到一丝从前那个蒋措的影子,一时间竟有些欣慰。
或许是一种心理安慰,现在的这个人,在她看来,和从前的蒋措是割裂的。
现在的蒋措运筹决胜、心狠手辣,能在自己亲兄长的心脏手术上动手脚,能冷眼旁观濒死之人挣扎求救。
她更喜欢那个看起来风一吹就倒,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老乌龟。
宁思音蹬蹬蹬跑上楼,卧室却没人,她转去书房,蒋措站在书柜前,似乎正在找什么东西。
她的心一提,下意识瞄了眼角落的抽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该没被打开过。她的心慢慢往回放。
蒋措听见声音,转身,脸色看起来确实有点苍白,但跟她听到佣人描述想象出来的虚弱不堪卧床不起,显然没几毛钱关系。
宁思音扭头想走,被他叫住:“去哪儿?”
“不去哪儿。”宁思音有种丈夫想出轨被妻子盘问行踪的感觉,“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没事我就回去……”
尾音越降越低,直至消失,蒋措也已经放下书走到了她面前。
他低头打量她,宁思音后退小半步:“干嘛?”
“很怕我?”蒋措嗓音听不出情绪,只是目不错珠盯着她,往前半步。
宁思音脖子一梗义正辞严:“我怕你干嘛。”
说着又往后撤半步。
蒋措继续向前,那半步距离她刚拉开又被他追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近好像在躲我。”
“没有。”宁思音现在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出轨却死不承认的丈夫了,信誓旦旦地说瞎话,“是你太敏感了。”
“是吗。”
与此同时,宁思音的后背咚一声撞到门,这回没地方可退了。
蒋措停在她跟前,鞋尖抵着她的鞋尖,把她堵在门和他的身体之间,那点狭窄的空间。
宁思音盯着他的衬衣扣子,没看到他眼底的内容。
“是啊。”
蒋措不出声了。
空气变得有些稀薄,把她弄得紧张起来,那天蒋乾州挣扎的样子和他冷酷无情的神色在眼前循环播放。
就在她快要忍不住时,听到蒋措低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讨厌我?”
要是回答讨厌……
宁思音头皮一紧,赶忙摇头表忠心:“怎么可能!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她完全为了自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说完马上愣住。
空气静了几瞬。
她尴尬地仰起头瞄蒋措,他深深望着她,眼神她来不及读懂,听到他问:“有多喜欢?”
宁思音还能说什么?
硬着头皮往外蹦渣男哄人语录:“全世界最喜欢你。”
蒋措挑了挑眉,过了几秒,低笑一声。
原本没有情绪的脸,瞬间像化开了一汪水,眼睛也变柔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好像对她的答案很满意。
宁思音的心情一时间颇为复杂,不论如何,好歹顺利躲过一劫。
晚上休息,她照例挨着边边,在两米宽的床上和蒋措拉开最远距离。
但天真的冷了,八成因为蒋措发烧身上比较暖和,她夜半醒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从床沿凑到了他身旁。她悄没声儿地挪回去,过一阵又挨着他醒来。
宁思音简直要败给自己,怪她太习惯这一年的夫妻生活,一睡着就管不住自己的身体。
蒋措温热的身体、淡淡茶香的气息,对她来说都太过熟悉,熟悉得像是自己的一部分,只有清醒的理智可以区分开。
她抓着被子再次小心翼翼往床边移动。
挪出去几寸,忽地被拦腰往后一拖,整个人到了蒋措怀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身体倏然紧绷,呼吸差点停了。
她背对着蒋措,黑咕噜咚往后瞧,在一片黑漆漆里望见他的脸。他睁着眼,不知是没睡着,还是被她吵醒。
慢慢道:“喜欢抱我就抱着,我不介意。”
“……”
她介意啊!
宁思音的脸在黑暗里憋得发红,总算明白什么叫哑巴吃黄连。
第59章我装的[vip]
如果宁思音知道,自己会被这个“爱夫人设”框住,重来一次她肯定换一个不同的答案。
早晨她坐在镜子前化妆,蒋措在她身后不远穿衣。
描完眉,听到他叫她:“一一,过来。”
宁思音起身走过去:“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措已经穿好衬衣,白衬衫在他身上熨帖挺括,很有一番富家贵公子的韵味。宁思音不免慨叹,要不是自己当初垂涎美色被猪油蒙了心窍,也不至于上这么大的当。
蒋措将手里领带递给她。
宁思音瞅瞅领带,再瞅瞅他。
“你平时不是都自己打的么。”她没给人打过领带,蒋措自己打的领带都很漂亮工整,宁思音不懂他今天为什么要自己帮忙。
“今天想要你来。”蒋措挑了下眉,“你那么喜欢我,应该不介意帮我打领带。”
“……”
原来是在这等着。
自己挖的坑,闭着眼也只能往里跳。
宁思音咬了咬牙,老实地把领带接过去。从他颈后绕过,回忆平时他所做的步骤,有模有样绕了几圈,套进去,一拉——呼啦,散了。
她抬眼瞄蒋措,蒋措看着她。
宁思音咳了一声:“我真的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措似乎是笑了:“我教你。”
宁思音想说有功夫现教她,干嘛不自己来。她没胆子说,也来不及说,手便被蒋措握住,手把手地指导。
“折到里面再翻出来……绕一圈……向左边翻折……和第一次一样,折出来,拉紧。”
这次成功了,虽然全是蒋措自己的功劳。宁思音的注意力全在握在他掌中的手上,全程没记住他教的步骤。
双手终于自由,她无声松了口气,看看那颗有点不对称的温莎结:“没有你打的好看。”
“我很喜欢。”蒋措说。
那么认真的语气,宁思音莫名耳朵一热,扭头目不斜视地回梳妆台,拿粉扑往脸上扑了几下才想起来,她刚才已经化好了。
她跟蒋措一道下楼,佣人过来禀报:“三爷,老陈突然胃痛,刚刚吃了药,早上恐怕不能送您了。老汪本来今天休息,我刚给他打了电话,他家过来要四十分钟,您可能得等一会儿……”
她一脸为难,全家都知道三爷不开车,可巧今天其他司机都送家里几位出去办事,竟没一个有空的。万一耽误了正经事……
“没事。”蒋措并不在意的样子,说:“一一送我。”
佣人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安排的宁思音睁着一双大眼睛扭头。她有说要送他吗?
蒋措好整以暇看向她:“你不愿意送我?”
佣人在旁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宁思音打落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吞:“……愿意。”
一早上又是服侍他穿衣,又要送他去上班,宁思音总算体会到了渣男的报应——让你乱哄人。
老老实实做司机先把人送到公司,再折回光启,差点没赶上早上的会。
她匆匆上楼,王秘书在会议室门口等她,把待会儿要用的资料递给她:“您今天怎么迟到这么久。严总来找您两次了,还以为您出什么事了。”
“还债。”宁思音沧桑地摆摆手,推开门进去。
下午几个项目主管过来汇报工作,在办公室谈了近两个小时,结束时已经六点。
几个主管走了,宁思音揉了揉脖子,汤总监站起来活动活动腰,提议:“隔壁街新开了一家西班牙餐厅,咱们待会儿去尝尝吧。”
“有什么好吃的?”宁思音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家的吉拿棒和马德里炖菜听说不错,伊比利亚火腿肯定要尝尝。”汤总监转向严秉坚,“严总?”
“可以。”
汤总监打电话定位置,宁思音的表情却在拿起手机之后,古怪地一变。
“你们去吧,我待会儿有事。”
“我位置都定好了你不去?”汤总监瞪着眼睛,跟被背叛了似的。“你要干什么去?”
然而宁思音并不在乎他受伤的脆弱的心,穿上外套,拿起包,一脸看破红尘的古井无波。
“接我那个娇弱的老公下班。”
“娇弱……”汤总监的表情一言难尽,“你确定你老公娇弱?”
在私人医院精心护理下,蒋乾州从昏迷转醒,是四天之后。
检查过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医生们都松了口气。整个医院都是蒋家的,蒋乾州躺在这里昏睡不醒,他们承受的压力比任何人都要大。
大奶奶喜极而泣,先是抱着他呜呜哭上一通,接着激动地要通知所有人这个好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蒋乾州阻止。
他这一趟发病,像是被抽走了一多半的精神气,比半个月前出境时要老上十岁。
人一旦上了年纪,便经不住这样的大风浪,一倒下,整个人就垮了。
只是坐起来这样的动作,就耗费许多力气,他气喘吁吁,靠在床头,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留下最信任的医生说话,叫妻子先出去。
大奶奶不情愿:“你有什么话还不能让我听啊,这几天不都是我昼夜不分地守着你。”
见蒋乾州沉了脸,才收敛,带上门出去。
蒋乾州的神色极为严肃,医生不由得有些紧张。门一关,蒋乾州便肃声问:“我这次突发心梗,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是多发性冠脉痉挛引发的心梗,应该是您和三爷争吵的时候,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
这个说法似乎并未让蒋乾州信服。他抚摸心口,又问:“我之前做的支架植入手术,可有什么问题?”
医生愣了下,顿时更紧张了:“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我这就叫杨院长和刘主任过来……”
蒋乾州摆了摆手:“你直说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我所知,您之前的那场手术做得很成功,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蒋乾州目光闪了闪,似乎依旧不相信这个答案,再次追问:“当真没有问题?”
位高权重者的多疑,可能决定下面人的生死。医生不明白他的疑虑从何而来,诚惶诚恐,额头沁出细汗。
“这……当时您的手术是杨院长亲自做的,刘主任和我都在场。我才疏学浅,可能有所遗漏,但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以杨院长的经验,必然能看出来。大爷要是不放心,可以再做一次冠脉造影……”
他说完,声音落了地,变成一室沉默。
这么说,蒋措并没在他的手术上动手脚?
蒋乾州沉思,神色太过深沉,以致于难以解读。
半晌,他面色不明地摆摆手:“你我是信得过的。行了,你先出去吧。”
医院几次来信,蒋乾州想见他,蒋措听了便听了,始终不应。
消息不知怎么传到老爷子耳里,只有二人的时候,老爷子说道:“去见他吧。你打算一辈子不见不成?”
蒋措拨了拨杯里的茶叶,有些心不在焉:“你想我去,我去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子看着他,半晌,放下茶杯。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非不分,因为他们是我的儿子,所以一味维护。”
蒋措不言。
老爷子停了几秒,却又转了话音,意味深长地说:“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们三个里,我最偏爱、最了解的,都是你。儿子啊,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蒋措无所谓地笑笑:“二嫂说我心狠,大嫂说我狼心狗肺。不就是这样么。”
“他们决定不了你是谁。你该听你自己说,听思音说。”
蒋措的笑淡了一些。
老爷子起身,重重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别怪我拦你,再往前走,就是悬崖了。”
蒋措到医院的时候,是下午。
蒋乾州元气折了大半,精力不济,整日昏睡,如今就算想重新夺回自己的江山,恐怕也有心无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点后的阳光丢掉唬人的外衣,开始有了和煦的意味,从金黄向灿烂的橘红过渡,今天的晚霞应该很漂亮。
蒋乾州就在这融融的光影中转醒,猛地发觉窗边有人,转头看去。
蒋措立在窗口,橘光从他身侧溜进来,沾上他衣袖。
蒋乾州神情几转,最后定格在一种近似忏悔的退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声音有点虚,有点哑,不如从前那般中气十足。
“你母亲的死,我有责任。那天我本来是想救她的,但她在公司分量太重,对我的阻碍越来越大,如果没有她,我在公司就能大有作为。当时只是一念之差……”
“现在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了。”蒋措的声音被风传过来,平静得出奇。
“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蒋乾州叹息,“你当时躲在休息室,亲眼目睹你母亲的死,恨我,也是应该的。你能在最后关头醒悟,救我,光这一点,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如你。”
蒋措的手微微动了动。
醒悟吗?
不是的。
他只是,不希望她像小时候的自己一样,卷入那种噩梦。
“老三,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害过你母亲。”蒋乾州望着他的背影道。
“我知道。”蒋措答得快而轻巧,对蒋乾州来说足够沉重的、企望他信任的剖白,在他那里似乎一点都不重要。他说:“不是你。”
这三个字那么简单,却又那么微妙,蒋乾州内心一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你没有”,而是“不是你”。
不是他,意味着——另有其人。
老陈的胃病一直不见好,老汪休假休了一周有余,都不见人。
宁思音要把原来宁家的司机调过来,蒋措说不熟悉的司机用不惯。
有时候开会或者加班,她让蒋措自己打车先走,娇生惯养的蒋三爷表示,他体质差,公共交通工具细菌太多,容易生病。
宁思音一忍再忍,谁能想到她这个司机上岗之后,寻寻觅觅,竟然找不到一个下岗的机会。
还是以前的蒋措好,现在这个太难伺候了!
今天公司事少,五点她准时下班,准备去蒋氏接人。开到半路收到蒋措的信息,通知她,他人不在公司。
宁思音乐得不用接他,马上回复:那我先回家了。
不到一分钟,手机又进来消息。
蒋措:我想吃福记的糖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思音:“……”
她十分不解,明明她也是个女人,嫁了老公怎么像娶了个祖宗,每天接送上下班鞍前马后,现在还得给他买吃的?
这就是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吗?——她自己也很有钱的好不好。
果然男人啊,一有钱就变不乖。
一路嘟嘟囔囔,还是乖乖绕路到福记,打包糖藕带回家。
然而蒋措临时有事,十一点过依然没回来。宁思音惦记自己跑了大老远特地买回来的糖藕,有些人真是被她宠坏了!自己要吃,她买来了又不回来吃,浪费那么好的糖藕。
糖藕勾走了她的心,洗完澡躺下,辗转反侧睡不着,反而更馋了,她意志力低下,忍了几次,实在没忍住,掀了被子下床。
今天蒋季凡六太太不在,老爷子也早就歇下了。她懒得换衣服,睡裙外面披上睡袍,连灯都没开,打算速战速决。
正在餐厅摸黑吃糖欧,客厅的灯啪一下亮了。
她吓了一跳,回头便见门口站着一人。蒋措刚刚进门,手臂挂着大衣,视线落在她身上,微妙地停顿一瞬。
宁思音正往嘴里塞藕块的动作僵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措放下大衣,一边松领带,一边向她走来,看看桌上已经空掉的盘子,再看看穿着睡衣腮帮子鼓囊囊的她。
“都吃完了?”
宁思音莫名尴尬,“我只是怕浪费。”
蒋措不置一词,只是弯下腰,就着她手吃掉那最后半块糖藕。
低头时离她太近,几乎挨到她的脸,宁思音盯着他近在咫尺的侧面,咀嚼的动作,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十一月份,气温已经很低,她却忽然觉得有点热。
“哎呀我去!”蒋听月夜猫子作息,下楼拿水喝,没想到碰上这种深夜剧场,她捂着眼唾弃,“三楼那么大还不够你俩发挥的?大半夜在这儿接吻。”
宁思音老脸蹭得一红,忙解释:“不是,你误……”
“我乌鸡鲅鱼。”蒋听月扭头就走,“你们搞完记得自己收拾干净,咱家佣人比较传统,可别给人家五十几岁的老阿姨臊死了。”
“……”
算了,宁思音放弃辩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爱谁谁吧。
第60章我装的[vip]
蒋听月凭一己之力制造了一场误会,她自己倒是走了,尴尬全留给两人。
宁思音让她的荤话搞得面红耳赤,蒋措则没反应。
静默地上楼,她漱了口上床睡觉,蒋措去洗澡。被他从背后圈住,宁思音压根没睡着。
微凉的手掌覆在她腰上,羽毛似的吻落在耳后,宁思音从耳根麻到脊背,想好的拒绝张口却结巴:“我、我、我今天不舒服……”
蒋措的唇在她脖颈流连片刻,之后离开。
他在这件事上一直很绅士,从刚结婚那阵从不碰她就看得出来。
“睡吧。”
他仍在她背后,轻轻抱着她。
虽然躲过一劫,但宁思音心乱如麻,不记得想了多久才睡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旅城二区全面完工,公司包下整层餐厅,组织了一场庆功宴。
明明是光启的盛会,宁思音拿着香槟,收到最多的问候和恭维竟然都关于蒋措。
“三爷升任总裁,现在是蒋氏的一把手了,恭喜恭喜啊。”
“宁小姐真是慧眼识珠啊!”
“诶?今天三爷怎么没有来?”
……
宁思音微笑、微笑、微笑,等来奉承的人都走了,放下杯子,长长出了口气。
蒋乾州提防二爷,提防自己的亲儿子,几十年专权,所以他这颗绊脚石一旦被挪开,蒋措大刀阔斧,不费吹灰之力就接手了整个蒋氏。
他在蒋氏如鱼得水,现在是苏城商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宁思音有时候想,难道她真有自己不知道的天赋,随随便便就选中一支潜力股?
那以前买彩票怎么从来都没中过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给她多少喘息的时间,又有人过来了。东拉西扯,转弯抹角,希望她引荐他与蒋措认识——他儿子在蒋氏分公司任总监,想往集团调动。
“下个月我儿子办婚礼,就在咱们富阳区的酒店,宁董和三爷要是有空,到时一定要赏脸啊。”
宁思音笑眯眯:“我会转告他,有时间一定去捧场。”
喝了几杯酒,觉得吵得慌,宁思音趁人不注意从后门出去。
出了门瞧见严秉坚,他站在檐下抽烟,见她过来便把烟灭了。
“怎么出来了?”
“脸快笑僵了,中场休息一下。”
后门是一条小街,比前面车水马龙的主干道清静许多,花箱里种着不知名的植物,入冬的天气一片簇绿。对街酒吧后门,花花绿绿的一对男女在黄色的路灯下吵架,飙着脏话互相问候父母,骂着骂着又拉拉扯扯开始亲嘴,男的砰一下把女的按在路灯上,脑袋左右摇摆得感觉要摩擦出火花了。
宁思音看得“啧啧”。
这就是非主流少男少女的恋爱方式吗?
正看得兴起,旁边严秉坚说:“你最近好像有心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吗?”
“经常跑神。”严秉坚看着她,“还是因为蒋措的事?”
宁思音瞧着那对小情侣,亲完搂搂抱抱地回去酒吧。
都吵成那样了,这么容易就和好了吗?
“我上次去公司找他,带着协议书,本来打算跟他谈离婚的事,但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宁思音收回视线,拨了拨花箱里的绿叶子,“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最近蒋氏的动向,虽然压了消息,总有走漏的风声。严秉坚大概能猜到,“小意外”与蒋乾州突然发病有关。
不论蒋措在中间究竟起到了什么作用,蒋乾州在他的办公室出事,光这一点,他就无法洗脱嫌疑。
尤其,二十年前,他母亲以同样的方式过世,很难让人不往某个方向揣测。
“他这个人不简单,我看不透,不过既然现在地位已经稳固,离婚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应该不会为难你。如果他不肯好聚好散,蒋家老爷子是个明事理的人,你可以试试请他出面。”严秉坚侧身,“不管怎么样,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宁思音转头要说什么,余光略过他身后,募地僵住。
严秉坚回头,也顿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远处,五六米远的地方,一道身影静静立在隔壁餐厅门口。
蒋措看着他们,面上没有几分表情,只是那双眸子在后街略显昏暗的光下,显得深幽不明。
宁思音的心霎时提到嗓子眼,出轨被当场逮着都不会比此刻更慌乱了。
她设想了一千种与蒋措商量离婚的时机与语言技巧,哪种都觉得不够完美,谁能想到竟以如此草率的方式被他听到。
救命!
蒋措是一个修养很好的人,无论是对任何人,即便是在露出真面目之后,也得体从容,从不曾有过恼羞成怒的时刻。
在她面前更是温柔,宁思音第一次被他用这样漠然的眼神盯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蒋措……”
下意识想解释,但蒋措没给她机会。
他冷淡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平平扫过严秉坚。
酒吧重鼓点的音乐隔着一道墙消减大半,留一些混沌的余音给外界。一阵风卷过,街上静得出奇。
半晌,蒋措提步向她走来,依然慢条斯理的节奏,走到她面前时,方才那层冰霜似的冷意已经从他眼底消失。
“在这里吃饭?”
宁思音舌头仿佛冻住,说话有点费劲:“啊,我们……庆功宴。”
“我刚好约了客户在这。”蒋措似乎在向她解释自己为何出现。
宁思音看他的眼睛,像平时一样温和,有一瞬间让她怀疑,也许他并没有听到那端对话。
男人一个比一个精于装模作样,严秉坚同他打招呼:“蒋总。”
“严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措语气客气,眼神却没多少温度。于是宁思音确定,他还是听到了。
蒋措将外套脱下,裹到她肩上,温柔叮嘱:“不要喝太多酒,早点回家。”
又看了眼严秉坚,“劳烦严总多关照了。”
他回去隔壁餐厅,宁思音和严秉坚站在原地没动。
半晌。
“他应该听见了。”严秉坚道。
“废话,还用你说。”
“有烟吗?”宁思音沧桑地抹了把脸,“这种时候只能来根烟了。”
严秉坚欲言又止,掏出烟盒递来,宁思音正要拿,他却又撤回去,把烟放回兜里。
“回去吧。”
原本不喜这种场合,这晚宁思音却坚持到散场。隔壁餐厅的饭局结束没有,蒋措回家了吗,她不知道,也抗拒去思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可以,她想立刻买一张机票跑路。有多远,跑多远。
但,再不想回家,今天都不得不回。
夜已深,三楼灯亮着。
回去面对蒋措需要极大的勇气,宁思音在楼下吹了二十分钟的夜风,冻得直打哆嗦,才在寒冷的压力下勉勉强强把勇气值逼上去。
她心一横。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现在他已经知道,趁今天把婚离了得了。
抱着蒋措的西装回到三楼,发现蒋措不在卧室。书房门半掩,一半光一半暗,宁思音站在门外,慢慢推开。
灯是暖橙色,照出一室温暖明亮,蒋措坐在椅子上,肘部搭在两侧扶手,双手在身前交叉。
他安静地坐着,目光越过开启的门,缓缓落到她脸上。
“回来了。”他说。
那么平静,比平日还要更平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还没睡啊。”宁思音走进来。
“嗯。”蒋措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一叠纸,“找到一点东西。”
宁思音瞟过去,别烫着似的立刻移开。
她藏起来的离婚协议书。
“一一,你想和我离婚?”
这一声“一一”,不知为何令宁思音眼酸。
她眼睛四处飘,找不到落点,最后勉强盯住一处桌角。
“我本来跟你结婚,就是为了哄我爷爷,你知道的。其实爷爷去世之后,我们就该离的,不过……”
说到一半,冷不丁听到蒋措问:“你说全世界最喜欢我。现在不喜欢了吗?”
宁思音愣了。
想了一千遍,都没想过他会这么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她张了张口,“喜欢”和“不喜欢”,都说不出来。
如果是以前那个蒋措,那么她是喜欢的——这一点,其实最近才明白。
不同的语境,沉默有不同的含义。
蒋措在她长久的静默中猜到了答案,他低眉看着协议书,神色让宁思音捉摸不定。
她没想到,真到了这时候,自己的心情竟然不是解脱的松快,而是烦躁。
说不清来由的烦躁。
可能是因为内疚,她这样想。
她把零零散散的勇气聚集起来,让自己冷静下来:“财产分割我已经让律师帮忙做好了,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如果你有什么不同的想法,或者想要补偿,可以再商量。”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说得竟如此容易。
起先蒋措没反应,过了一会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道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想离婚,我会成全你。只是被你利用了这么久,过完河就要拆桥,我总该讨些回来。”
宁思音脑子里顿时闪过七七八八有的没的。
他想讨什么?难道是精神损失费?——他要风得风富甲一方,应该不稀罕吧。该不会是“再陪他睡一个月”,或者“等他玩够了就放人”之类的变态要求吧。
宁思音经历了一番并不算太激烈的思想斗争。
“你想讨什么?”
蒋措拿起那份协议,轻轻撂在她面前:“把这份协议抄一百遍。”
宁思音木呆呆地愣在那儿,怀疑自己听错:“抄协议书?”
这是什么奇葩要求?
这么简单的吗?
等等——抄一百遍?!这协议这么多字,抄到猴年马月去啊!
她眼睛瞪得像铜铃,给她一百次机会,都猜不到蒋措竟然会提这种小学生罚抄的条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百遍……他应该只是生气,想用这种惩罚来撒撒气吧。虽然想一想就令人头大,至少,对她来说这已经是最简单的条件了。
到底做过一年夫妻,蒋措对她还是手下留了情。
宁思音很快说服自己,心想,这种东西他肯定不至于浪费宝贵时间亲自一页一页地检查,找几个“代笔”还不容易吗?
她再次确认:“抄完就可以离婚吗?”
蒋措道:“等你抄完,你想离婚,随时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抄是不可能抄完的。
第61章我装的[vip]
连着几天,宁思音一开完会、忙完要紧事,就趴在办公室写东西。
那认真的样子,像极一个勤学苦读、备战高考的学生。
王秘书瞧见多次,好奇极了,给她泡茶进来的时候,往桌子上瞄。“您在写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思音忙拉过白纸往上头盖住,“嘘。机密,别问。”
时间虽短,还是瞟见一些什么,顶头一行书写的几个字,什么什么协议书……手写的,她没看清,一脸天真地问,“您在手写协议书吗?不累吗?我帮您打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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