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1 / 2)
('全场唯一未曾行大礼的只有那老者,以及他身后捧着托盘像是徒儿的男子。
周承弋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在那男子身上。
无他,这人容貌着实太盛,眉锋而不戾,眼长而不细,无论是皮相还是骨相都趋近完美。
被看杀的卫玠大抵也就这般模样吧。
周承弋没忍住想。
第18章偷生卷上刊
哥周承弋本来想问那人是谁,扭头却正对上他哥遮掩眸中的惊讶。
他还敏锐的发现,不少当官时间长的老臣眼神虽然已经收拾的很好,脸色却多少有些不自在,余光悄悄瞄房丞相,后者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周承弋一顿,将话头和心中的疑惑尽数咽下,只复而看了看那当代卫玠。
都平身吧。皇帝亲自扶起闵妃,不仅没有计较老者的大逆不道,反而主动向他颔首问候,自唐公辞去国师一职已是数年未见,见唐公一如当年,朕心甚慰,不知唐公可好?
老者欠了欠身,不卑不亢的答:多谢陛下挂念,贫道身体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这就是当代鬼谷子啊。
周承弋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他仔细的打量唐鹤年,眼前恍然涌现出熟悉感,不过一会就从原主记忆深处挖出写片段:原来此人曾入宫教导过皇子,彼时皇长子还未溺亡,孝贤皇后也尚在。
这么和记忆里的一对比,唐鹤年当真是半点没变。
周承弋虽然写灵异精怪,却并不多信这些,即便如今进行了穿书这种十分不科学的事情,也依旧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他比较好奇唐鹤年这么大的名气,到底是真材实料还是虚有其表。
从先前周承爻透露的细节来看,皇帝对神鬼一道并不多听从,但他对唐鹤年倒是很尊重客气。
两人平静简短的叙了两句旧后,唐鹤年便提出了离开,贫道该去做准备了,以免误了吉时。
皇帝对其态度并无不悦,点头应允,祭天大典之事便要多劳烦唐公了。不知道是不是周承弋的错觉,他总觉得皇帝的视线似乎在那低调的当代卫玠身上停留了一瞬。
陛下放心,贫道和徒儿自当尽力而为。唐鹤年行了个道家之礼,一扬佛尘离去。
那当代卫玠始终低着头没什么存在感,只在转身离去时,突然抬眸看过来一眼,正和周承弋的视线撞在一起。
这人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微不可察的颔首示意,似乎是在打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愣了愣,颇为迟疑的回了个点头,然后默默目送这人远去的背影。
就听王贺低声请示了句,陛下?
无妨。皇帝神色淡淡道,唐公自有分寸。
是。王贺遂退下再不言语。
周承弋听他们打哑谜听的是一头雾水,他想起刚刚老臣们诡异的默契,心念一动,莫名觉得,事情的因由应该就出在那当代卫玠身上。
他难得生出了几分探听的心思。
待到下去换衣服之时,周承弋才向周承爻打听。
周承爻闻之悚然一惊,当即用手捂住他的嘴,在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才松开。
小声警告道,这可是犯忌讳的事,你切莫同别人瞎打听。
周承弋眨了眨眼,我晓得厉害,这不就找你来打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他是谁?犯了什么事?周承弋问。
周承爻沉默片刻,还是顶不住弟弟诚恳的双眸,挑拣的说了一二:
那是房丞相长子房观彦,他人如其名是个当之无愧的天纵之才,年方十岁便在京中颇有名望,数篇策论文章叫人拍案叫绝,尤其是汝川兵败后,当街写就一篇《讨胡檄文》,颂之一段北胡蛮夷践踏吾萧国沃土,戮吾同胞百姓,鲜血蜿蜒如溪流,哀鸣凄凄铸鬼城,今亡者边,来日亡者你我也!今吾辈之人束手以待,何不直接献头颅妻女求以苟活!将朝中主和派喷的唾面自干。
凡听者无不热血沸腾,几欲持锄头镐头上阵杀敌。周承爻回忆那时语气十分感慨,也正是因此才倍感惋惜。
周承弋光是听着就觉得这人不是一般的厉害,那样的面相,还真看不出来原是个十级喷子这个是夸赞。
然后就听他哥话头一转,只可惜命不好,摊上个房丞相为保他,差点自戕谢罪。
后来此事如何解决的,我并不知晓,我的身体不说也罢。他叹了口气又补充道,我也是前几年他名气传至京中时,我偶然听闻,才知晓他拜入了唐公门下。
周承爻除了吃穿用度都是皇子王侯级别的,身体原因让他没法有精力放在病以外的事情上,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因为实在闹得太大。
摊上了什么周承爻没有具体说明,周承弋也无从猜测,能有什么事情在过去了这么多年后,叫朝臣们依旧悚然。
总不会是谋反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青年瞧着也才二十余岁,离而立之年远着呢,十多年前能写诗作赋骂骂人,但再牛x也搞不到谋反的层面吧。而且听他的檄文,这明显是个非常爱国的进步人士。
听他哥的话,不像是自己犯了错,更像是被人连累了。
可为什么房丞相没事呢?
周承弋想不通,不过也没那么多时间给他想。
他们要在祭天大典开始前,把那繁复隆重的衣服换好。
被他们讨论的房观彦,此时也换了一身衣服,正打算低调的下山回家。
唐鹤年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很是不满,突然说要来,露了个面又说要走,你倒是来去自由潇洒!
不然如何?玉白的手指不紧不慢的将玉佩红穗理好,房观彦语气平淡的陈述事实,我身份那般敏感,留在这里平白受人猜忌。既然已经见到了偶像,自当离去才是。
偶像是何意?唐鹤年疑惑问道。
房观彦这些词汇都是从止戈先生的信件中学的,便是心中崇拜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鹤年奇了:竟还有能让你崇拜之人?是谁?
不怪唐鹤年这般惊讶,实在是这世间少有能同房观彦相较之人,他少年时期取得的成就就足够叫天下大半文人无颜。
房观彦虽然面上温和淡然,实则内心桀骜难驯,要不然这么多年,也只有符谦、裴炚、骆异三个好友。他们几人性情秉性皆相差甚远,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都是年纪轻轻就在各自领域都攀上顶尖。
能让房观彦说出崇拜二字,可以想见又是一位惊才绝艳之辈。
谁家的小二郎快说与为师听听!唐鹤年想要收徒的心思蠢蠢欲动。
然而房观彦并不回答,他将玉佩重新系好,轻笑一声缓缓吐出一句,师父想知道便自己翻书找吧。
唐鹤年当即嚯了一声,又不放弃,忽悠道,为师瞧这天色恐要下雨,你还是留下吃了晚饭再走罢。
不了,徒儿还要回去看书,先告辞了。房观彦脚步平稳又匆匆的离去。
房观彦倒是没骗唐鹤年,他是真的要回去看书。
先前淳庄太后的葬礼,和亲王又病了,直到昨日夜半才有人将偷生卷下半部分的稿子送去符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观彦和止戈断联已经大半月,祭天大典定下后便策划着去见一面,他特意好好拾掇了一番,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动身往璋台山去面见师父,结果人都到山脚下了才得知此事。
符谦叫人带话,说是杂志第四期偷生卷刚上刊,他在长安书坊坐镇,回府已经三更天,他一拿到稿子就困得昏睡了,醒来就叫人来通知他。
房观彦很干脆的选定了先看真人。更新可以往后稍稍,真人却是难得一见。
而现在人见完了,自然就该赶紧回去看更新了。
房观彦下山直奔符府,都不用管家带领就轻车熟路的往后院而去,人还没到就听着里头激烈的争吵。
我看这戚风不是妖,王民才是妖,所以村民们才讨厌他,不愿意他出现。裴炚浑厚的大嗓门嚷嚷的都惊了横跨半个院子外的塘中锦鲤。
呆子!这自然是骆异,他道,依你所说,村民们更该怕他才是,又怎么会只是讨厌他而不驱逐他?戚风非人这一点无可争议。
裴炚不服,那你来说说,云梦狐为什么不除戚风?
正是不知道才要讨论。
呵!你既然不知道,又为什么说我的是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显而易见!云梦狐说的是对你二人动手累我业果,也就是两个人都不能动!骆异道,我觉着戚风或许不是妖,而是心魔。
裴炚呵呵,一个人总要有原因才能生出心魔吧?而且哪个心魔这么友善,还要管这王民死不死?
两人争锋相对,谁也说服不了谁。
符谦拦在中间苦不堪言,他想发表意见也没人听,还要提防这两人一言不合就动手,看到房观彦仿若看到救星般,眼睛登时就亮了。
子固你可算来了!
符谦人喜悦之际刚站起来,就被骆异借力起身的手按坐回去,子固,你来的正好,这呆子非拧着不肯认错,你且来评断评断!
哼!错的绝对是你。裴炚心里其实有些发虚,面上却还是一派据理力争。
偷生卷后半部分那一沓厚实的稿子直接送到房观彦手里。
房观彦也二话不说坐下就看起来。
上回说到王民想死却被戚风拦住说了一句十分怪异的话,王民却以此相逼叫他返还身体,戚风沉默许久竟然点头答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无论戚风如何帮忙,只要王民一出现,村民们就退避三舍。
怎么出来的是你?滚开!
还是等戚风回来了我再来吧。他们说着皆如此类的话。
王民在这种情况下,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才是那个占据别人身体的妖怪,戚风还说他并不是主动想要出现的,而且王民是害他重伤的罪魁祸首,但他不能杀王民,因为王民死他也会死。
王民想让云梦狐挑一个人动手,云梦狐却拒绝了,但提出可以送他们一场梦,让王民在梦中多学习戚风,出来后可以不那么被人讨厌。
房观彦看完之后语出惊人,王民和戚风是一个人。
你们可知道失心疯?
第19章评价
失心疯在民间又被称作疯病,在《世语新说》中有过记载,其症状便是突然性情大变,语出惊人,形态若癫狂,故而得名。
房观彦停顿须臾,在其他人恍然大悟之时又突然话头一转,但失心疯一词其实过于笼统,疯症也是各有不同。吾师曾言,有一病症与其极为相似,患病者喜好擅长性格都会突变,甚至还会连名字都不一样,仿若有两个人共居一身,却并不一定发癫,往往都是在经历过不好之事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通阴阳五行之人称之借尸还魂,故而以种种手段妄以祛除邪魔。吾师不以为然,唤其离魂症。
离魂症我知道!骆异一听这个就来劲了,他合掌道,我昨年初入书坊做编纂时,曾有幸拜读过常仙人的文章便有提到这离魂症。
春秋战国时百家争鸣,便有集百家思想博采众议的杂家,常仙人便是一位杂家学派大成之人,终其一生学孔圣人周游各国,于永成三十年病故于长安。
符谦接手书坊之初,花了大价钱收录了常仙人所有墨笔,甚至可以说是镇店之宝。
裴炚瞪大了眼,满脸疑惑道,离魂症不是话本里的吗?难道天下还真有借尸还魂?
众人都摇了摇头。
符谦见气氛突然沉寂,便出言笑道,若天下真有离魂之症,我怕是一个便要猜此作作者了。
他说着指了指偷生卷稿子锋锐难挡的字,你瞧,止戈公此字风格独创,细瘦锋锐如刻刀凿划而出,即便只是字形在外,也叫人过目难忘,与他当初之字那称得上南辕北辙了。
倒真像是两个人写的。符谦道。
众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气氛在凝滞片刻后,逐渐倾向诡异起来,骆异和裴炚这两素来不对付的人,这会儿倒是默契的同时后撤了一步。
仿若讲鬼故事的人话音未落就见了鬼。
房观彦不信,却在两人陡然避之不及的动作下也莫名觉得手里的稿子突然烫手了起来。
符谦觉得不妙,赶紧澄清,我玩笑的!
我不信!除非你证明!骆异和裴炚二人都是不偏信鬼神但都敬鬼神的,又因为被耍弄,故意为难道。
符谦无奈,我连他面都见不着,怎么给你证明。
正吵闹着,一直低头默默看着稿子的房观彦开口,虽然字形有些许出入,但细节却并未改变,不必自己吓自己。
包括符谦在内的众人重点却是:你管这叫有些许出入?
这明明是毫不相关。
听懂了话外之意的房观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万万没想到,先是因为自己字丑而光速掉马,现在又因为字好看了差点连底裤都被扒掉。如果他知道,他估计已经连夜扛着天鹅兄打飞的跑路了。
而他此时,正在山间凉亭里,同女主相对而坐默默无言,而女主沈娉正拿着新一期的《长安》杂志,正拧着眉看着他的作品。
事情怎么会这样呢,得往回倒一点。
繁文缛节的祭天大典结束后,皇帝就将朝臣们叫到一处去处理政务去了,而周承爻自然是同闵妃母子两个去培养亲情去了。
落单的周承弋吃了饭出来散步,他走的有些累了,打算找个地方休息,就来了这个凉亭,亭子中间的石桌上放了一把古琴,还有些其他的东西,瞧着应当是主人暂时离开了。
他屁股都还没坐热,主人就返回来了,好巧不巧正是沈娉。
周承弋其实在今日见到沈娉开始,就在想原主被算计至死的仇到底要不要报。
原主虽然死的颇有些憋屈,但其实并无多大怨气,最起码周承弋是没有感觉到的。
除了在初见周承爻的时候,属于原主的情绪突然翻涌剧烈,其后无论是见到谁都平静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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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弋本来便是一个局外人,也从未想过再次入局,对沈娉没什么实感,也不知道是否应该横插一手。
他无比清楚这是个真实的世界,对女主光环这种东西也颇为不以为然。
但目前来说,他处境不尴不尬,前几天才被皇帝借机叫去敲打了一番,若是要做什么,现在也不是时候。
这么想着,周承弋就暂时先将事情放下。
见过殿下。沈娉看到他也是顿了顿,随后泰然自若的行了礼,怡怡然坐到石桌旁。
周承弋这才发现她手中竟然拿了一本书,简单绘了两笔水墨的封面或大或小的写了好些字,集体簇拥着浮生恐迟暮,游夜梦长安这飘然雅致,颇有仙风的十个字。
这封面的精彩提要,自然是符谦为了更好的卖书而琢磨出来的。
比子固先生说的时间还要快,杂志刚出第二期,京城脚下就争先恐后冒出许多跟风的,甚至有不要脸的连封面都挪用过去,就改了封面诗句。
这年头活字印刷并不是谁都能用,抄书这个行业很是发达,别说什么版权法了,古人连版权是什么都不知道,唯一能被作者掌握且垄断的,只有句读。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句话放到如今便是一千个夫子能有一千个断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口口相传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的种种教学方式妨碍了文化的传播,但却无形之中抬高了文人的重要性。
这也是为什么周承弋推行标点符号,会被以宋绪文老先生为首的文人抵制,认为是数典忘祖。
经过前期的试水,这一期的封面已经很好的掌握了度,除了还没有彩印,封面图也比较潦草外,已经有了现代刊物的雏形。
在封页的最右侧,还用隶书标注了第四期,盖了个卯字红章,据说集齐十二天干红章,买新一期的杂志可以只支付七成的价格。
这不就是类似于积分打折促进消费的手段吗!
周承弋看到的时候都惊呆了,又忍不住感慨:
果然不管哪个时代都是有马x或是马xx的。
符谦真不愧是一代奸商,一旦把时代的局限给他扒拉开一个小口子,他就能展现出超前的思维方式,赚钱的小点子一个一个的往外冒。
周承弋思维发散的时候,就见沈娉看了看封面,似乎是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优雅而快速的翻开书。周承弋没有刻意去数页数,但架不住他的文是第一个,根本不需要数啊!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场景。
沈娉看的很快,但看完之后却并没有往后翻,反而是翻回去重新看起来,应该是在找伏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貌似记得原著中,沈娉也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才女,如若不然也不可能以区区太师庶女的身份嫁给五皇子做侧妃了。
要不问问观后感?
周承弋已经有很久没拿到读者来信了,又恰逢新卷刊登,终究是没忍住。
他咳嗽了一声试探开口,你是在看止戈的《狐梦》?
沈娉顿住抬眼,矜持颔首,殿下也看过?
只是听说过。周承弋随口敷衍,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觉得他写的如何?
文笔尚可,胜在新颖。沈娉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给出八字评价,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他上篇文受许多人推崇,究其根本还是因为风格令人耳目一新,其故事内容还不如白衣书生的《十三娘》来的讨喜,不过二流,我并不喜欢。
周承弋:
被暴击翻倍的他一句建议弃文差点就脱口而出,好在理智及时拉住了嘴,只是眼神还是藏不住变了变。
尽管很快就收敛起来,沈娉依旧敏锐的感觉如芒在背,她却只以为是自己的贴身侍女晚萍。
晚萍同她一起长大,又随她嫁入皇子府,她们之间感情十分深刻,并不是一般的主仆情谊,她之所以会看这杂志,也是晚萍喜欢推荐给她的,晚萍是止戈的忠实拥护者,还写过读者信呢,不过文笔太差,没能入选后来的《读者评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对于晚萍不敬的视线,沈娉并不是很介意,甚至还有些想笑。
她话锋一转,不过我虽然不喜他第一卷故事,这新刊的偷生,我倒是很喜欢,名字也起的很好。便是冲着这个故事,《狐梦》的成书我也会定下。
两套。她道。
为什么特意跟我说要两套?!
周承弋瞳孔微缩,瞬间有种自己单薄的马甲摇摇欲坠的感觉。
就听见一声小小的开心的短促的语气词。
他循声抬头,侍女低眉顺目眼观鼻鼻观心,连眼皮都没颤动一下。
周承弋:完了。
深觉不能再待下去的周承弋很快就找借口起身告辞,回自己分到的殿宇前,他打算去给闵妃和他哥请安。
然而大抵他今日气运跌到谷底,事情总赶着事情。
他到了闵妃宫里,没见到闵妃,反而见到他便宜爹正一遍批阅这奏章一边在训他哥,整日往宫里跑,看来是身体好多了,既然如此,你便去太学那边听课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了,皇帝一抬眸就看到了他。
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见礼。
你来的正好。南书房冬课要开了,你去教教他们,省的只知道写东西气朕。
第20章太学
周承弋并不想去南书房,但事情容不得他拒绝。
皇帝只是来通知他的而不是在征求意见,自顾自的说完,便让两个儿子退下了。
周承爻倒是挺开心的道,父皇准许你在宫内走动了,看来离禁令废止不远了。
比起去南书房,我倒情愿待在东宫。周承弋撇了撇嘴,说话的语气有些丧。
周承爻忍不住笑着用手戳了他一下,你怕不是被关傻了,放你出来你愿意非要钻回去。南书房有什么不好,教书之事自有翰林院学士和沈太师,你去大抵只会让你教一些简单的。
周承弋没这么乐观,他哀怨叹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南书房听课的都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定国公小世子、裴将军三子、平南侯加上各自的伴读,满打满算也就十人,怎么了?周承爻思索着吐出几个名字,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他们都比你小许多,莫非是哪个得罪了你?
不是,哥,没人得罪我,我怕得罪他们。周承弋指指点点,颇为深沉道,你看他们不是皇亲国戚就是重臣之子,再不济的也是个侯爵搞不好要出事。
周承爻好笑的看着他:你是否忘了你也是皇子?
那不一样。周承弋理直气壮的摆手。
周承弋愁的除了学生的身份之外,还有便是教的东西。
周承弋有着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思想,一个人的态度是能影响到很多人的,对于见过了二十一世纪繁华的他来说,这都是个愚昧而贫瘠的时代,这种愚昧和贫瘠它体会在方方面面。
他不能保证自己的课堂上的所有观点都能保证绝对符合时代,而这恰恰就是最致命的,他灌输的思想对于书中土著来说,或许是一剂凶猛无比的毒鸡汤。
政治、文化、思想等,都是需要和时代相符合融洽才行的。
影响小人物也就罢了,南书房那些来头可不小,身份最低的裴将军幼子裴晔拎出来,都能发挥出很大的能量。
周承爻虽然不太懂他心中顾虑,却安慰道,罢了,事情已然成定居,你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只能如此。周承弋苦大仇深的叹气,在心中庆幸:还好南书房还要一段时间才复课,他现在完全可以先做做教案什么的。
然而两人都没想到,首先出现问题的居然是去太学听课的周承爻。
太学和南书房是不一样的。
时代的局限性无限拉高了读书的成本,没有九年义务教育,没有国家的大力扶持的扫盲行动,能够上得起私塾的大部分都是有些家底的。
在士农工商阶级固化的如今,科举是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比现代的高考还要重要一倍,而太学是萧国最高学府,也便是这个时代人人削尖了脑袋挤破头都想进的清华北大。
想要入太学就读得基本条件便是要有功名傍身,其二便是得通过入学考试。因为每年招生名额限制十分厉害,入学考试的难度无限往科举会试靠拢,近几年甚至超过了会试。
太学招生不计较出生,且自从先帝时期出过腐败案之后,太学的入学考试都变成了公开考和匿名阅卷,最大限度的杜绝买卖座位。自然无数寒门学子趋之若鹜。
再则近几年来,由于皇帝几次从太学补录官员,太学的竞争自然更加剧烈了。
长安赶考的举人进士间流传着一句话叫翰林易入,太学难考,由此可见端倪。
毕竟每一年凡中试的进士都可以进翰林院,能不能留下来各凭本事,但也比一开始就限制了入门高度的太学好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爻这个和亲王想要进太学,哪怕只是个借读的位置,也是要考试的,还是太学两大院长亲自出题监考。
所幸周承爻只是身体不好,该学的东西一个都没落下,还可以说因为终日养病无所事事,涉猎书籍比常人广的多,他再是一个蠢材,也不至于连个放水的考试都过不了。
周承爻自然是成功进去了,他本来以为即将面临的是知识的海洋,会看到太学莘莘学子们的积极与向上。
然后周承爻被迫听了一天的争吵,恍然发现,文人之间吵架吵急眼了,也是会撸起袖子上手干的,也是会鞋履腰带头发齐飞的。
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那些脏话浑话,都被替换成了文雅的词汇。
周承弋也没想到会是这个进展,怎么会吵起来?
周承爻幽幽的看着他,这就要问你了。
周承弋无辜的眨了眨眼。
原来,那些太学学子是因为《长安》杂志而吵起来的。
杂志到如今只发售了区区四期,第五期还在校稿排版中,但在京城文人墨客间已经有了很大的影响,每日投给《读者评论》的读者信件都能把箱子撑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止醉春楼日日都有人跟说书先生点《狐梦》,便连市井之间,也已经有耳闻文学界后起之秀开创新流派的止戈先生,及宋绪文老先生同子固先生的句读争端。
周承爻这祖传的运气,去的实在不凑巧,正好是新一期舆论发酵的时候,太学作为文人中心,必然是风云变幻争端不止。
支持宋老的同支持子固的先吵了起来,有人举例提到《狐梦》,于是有看不起通俗认为你言过其实的也加入了进来,随后便有对长安书坊有异议的不甘示弱如此这般,一整日都没消停过。
最后激愤到扔鞋履的,还是你的读者,他们一方认为王民不堪为人云梦狐不应帮他,一方则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诛杀戚风刻不容缓。周承爻说着很心累的捏了捏鼻子,我当时差点就站出来叫他们别吵了,好的坏的都是一个人。
第四期的刚刊偷生卷,在村民们尽皆拒绝王民,原本应该被同情的受害者突然变成了一个恶人,而占据了别人身体的妖孽戚风,却是个与人为善的好妖。
这一人一妖,都有着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身为人却并无人性做尽小恶遭人厌弃,身为妖却偏偏通透仁善为了喜欢。
这样的反转,自然会催生出两波想法不同的读者,有争吵倒是在预料之中。
周承爻有身份便利,比所有人更早看完稿子,看完之后也是有些纠结的,即觉得平白和人共用身体的王民很亏,同时又替戚风感觉不值,更让他觉得疑惑的,是那个结局。
直到周承弋告诉他,其实戚风和王民本就是一人,他们只是患了离魂症。
离魂症其实不确切,用现代术语说便是多重人格障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没错,是多重不是双重,王民的体内并不是只有戚风一个人格。
文中有几个细节:一是王民找到云梦狐时明明第一次见面却立刻认了出来并表现的很熟悉;二则是村民们回忆王民作恶之时他总是带着伤;其三则是戚风说他不是主动出现的,受伤也是因为王民。
这便是因为,王民或者说王民的某个人格找过云梦狐,云梦狐特殊的梦魇能力是对多重人格十分有效的干预手段,用现代话说便是,云梦狐是他的主治医生。
人格在体内相处的并不都很愉快,时常会打起来,所以病人才总是带着伤,戚风受伤,是因为人格之间的互相残杀。
云梦狐最后给的那个梦,更像是囚笼。
周承爻虽然有偶然看到过离魂症这个词,却从来不曾深入了解过,他古人质朴匮乏的思想,从未想过剧情还能这样展开。
这比阴兵卷内涵钟离元帅给他的冲击要大的多,那一卷他想的更多的是对周承弋天之骄子落如尘泥的心疼,这一卷却让他陡然打开了一个从不曾探知过的世界。
一时惊为天人。
君必当名留青史矣。周承爻当即如此感叹。
现在看来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才刚刊出多久,太学学子就为其打了一架。
被奉为罪魁祸首的周承弋对此无比汗颜,这看书意见相左很正常,怎么还打起来了,搞个辩论赛不行吗?
怎么个辩论赛?周承爻一听就知道弟弟又有新点子了,询问的看向他。
辩论他知道,其著名的便有孔子见两小儿辩日、公孙龙白马非马、惠子与庄子更是辩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的千古名句。春秋战国诸子百家,凡名望者皆留下辩证文章。
不过,何为赛?
自然就是比赛。周承弋给介绍了一番辩论赛的流程,笑道,既有争端,那便干脆直接选出厉害的辩个痛快!
周承爻合掌赞道,这确实是个好法子,值得推广。遂将其写信告知符谦。
符谦拍案叫绝,并且道,既然要弄必定弄个大的,好叫天下人都知晓。
你要做什么?把你那圈钱的本性收一收再说话。房观彦对他的秉性十分了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符谦翻了个白眼,你且放一万个心,我还想止戈先生给我写稿,不会将此事办砸的,我不仅不赚钱,我还要往里丢钱!
哦?这下连裴炚都忍不住看过来。
符谦笑,既然是赛,那不如来个大的,叫全长安都动起来。
于是,长安有了第一届辩论赛。
第21章新文
周承弋可不知道符谦再次举一反三,要将整个长安城都带动起来,他更不知道的是,不过是一句随口提出的主意,在不远的将来会风靡萧国。
后来有一回朝堂上两拨人马意见相左,双方都觉得对面胡搅蛮缠奸佞小人,一位御史甚至闹的还要死谏。皇帝直接折子一放,叫人搬来两张长桌。
众卿家互有争论,七嘴八舌的吵的面红耳赤,朕听的也头疼,几张嘴一道儿开都不知该听谁说。朕听闻长安士子间流行辩论赛,倒是与状师相似,将观点陈述、反驳对方、自由辩论皆综合一体,众卿家不若便各自出四人,好好辩一番。
也不必动不动以死明志血溅当场,弄得朕多么昏聩无能似的。皇帝最后语气平淡的这一句话,叫所有朝臣都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后来临堂辩论就成了上朝的保留节目。
周承弋正在写《狐梦》的最后一卷,即酒半仙这个酒半仙不是别人,正是云梦狐本人,但云梦狐并没有成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者应该说,云梦狐拒绝了成仙。
这一卷其实是一个结尾,字数仅五千余,放到现代里,就是个番外。它的存在是补充交代前文伏笔,并承接盗梦卷。
盗梦卷的后半段剧情,沈珏常年食妖血而变得不人不鬼,这偷来的寿数于他而言是一种折磨,虽然因果被云梦狐一力承担,然精神上的痛苦却与日俱增。
云梦狐为他编织一场宏大的美梦,与他在梦里厮守。然而沈珏并非常人,他异常的清醒,只是他们相爱的那么艰难他舍不得就此离开,但他也知道,终究有一日,他们会分开的。
那一天来的很快,云梦狐忐忑的拿着盗来的梦去见沈珏,沈珏头一回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一如多年前的沈夫子。
云梦狐心中伸起浓烈的不安来。
果然凭空而来的一道金光,当了九世好人,终于在最后一世堪破情劫的天府星君,圆满得道归列仙班。
天上多了一颗星星,人间只留茕茕狐妖。
云梦狐大梦一场,前尘往事皆回归而至,她参悟了,滞涩已久的境界就此松动,她抬眼仿佛看到了直达天界的登仙梯,只要走上去,她便也能位列仙班。
原来所谓的仙人点化,是沈珏留给她最后的温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不止她是沈珏的情劫,沈珏于她也是一场劫。
引路的仙官在同她道喜,一抬头却见这狐妖忽而落下两行清泪。
云梦狐回到了那片已经变成荒野的曾经的家,一如初见的沈夫子负手而立在等着她。
两人从地下挖出一坛喜酒,那是他们成婚之时按照当地习俗埋下的酒,若是此生相守,酒可留给儿孙喝,那是传递福气;若是感情破裂,便在分开当日挖出这坛酒,分食之,自此曾经所有尽化酒水穿喉入腹,再无回旋余地。
今日一别,生死不见,从此你做你的云中仙,我做我的人间客,前生荒唐便是南柯梦一场,各自忘了吧。
忘了也好。
两人各自将碗中喜酒饮尽,喉间辛辣,胃里仿若火烧,比那年红帐中喝下的合卺酒还要来的醇香,也远比它烈。
狐梦手指勾着酒坛的红绳转身,潇洒的一步踏碎所有曾经。
突然平地起了风,她没有回头没有停留,身后注视着她背影的人一晃眼便没了影子。
【半生流离梦,一场前缘烟。秋白云归登天处,不见当年梦中仙。】
【渡人间岁月,生爱恨嗔痴。再饮一杯黄昏酒,天下人间各去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间再无狐妖云梦,只有长安小巷深处,以梦酿酒的酒半仙。】
周承弋用羽毛笔划上最后一个句号,这本历时近两月总字数十万的《狐梦》终于完结了。
大功告成!他伸了个懒腰,放下羽毛笔,迫不及待的将这一卷以读者的眼光从头看了一遍。
他不知道别人满不满意,反正他自己从头到尾翻看一遍还是挺满意的。
估计大半的读者也只有看到这最后一卷,才知道文名的狐梦二字真正的涵义。
不过现在杂志刚出四期,偷生卷剩下的三万字加上盗梦卷的四万余字,四舍五入一下那也要十期后才会刊登结局,《长安》杂志是半月刊,也就是四个月时间。
到时候就算读者不满意,也拿他没辙,他换个马甲发新文又是一条好汉!
是的,在经过皇帝、惠敏郡主,以及存疑的女主沈娉之后,周承弋终于接受了自己的马甲是个透明的这个事实。
虽然《狐梦》阴兵卷的事情实乃误打误撞,皇帝也没有发火禁止他再写,但这就跟悬在头顶的剑一样让人忐忑不安,他若是那一天不小心又触了眉头,皇帝还能像现在这么好说话吗?
止戈马甲已经透明了,指不定哪天就全民皆知了,闹出一波大风云只能无奈封笔。
他现在住在东宫啃老不愁吃穿,但总有一日是要独立出去的,到时候他说不定连皇子的身份保不住,便宜爹不给他零用钱了的话,他必须自己赚钱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要支撑周承爻昂贵的药钱,自己也过的舒服,在这个普遍月收入两银的时代,周承弋实在想不到能有什么其他的工作能赚这么多钱。
综上所述,周承弋不能放下写文。
面对掉马甲的究极威胁,他冥思苦想参考前人们,尤其是文学巨擘的鲁迅先生,最后得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只要我马甲披的够多,掉马甲就追不上我!最后还要从我的日记里找隐藏彩蛋!
想到这个主意的周承弋没忍住兴奋的笑出了声,并且当天晚上就连夜取了十多个笔名。
正常的有:四公子、朱庆、羽等;不正常的有:长安地产、平平无奇小天才、猪刚烈等。
总之风格十分多样,也格外的群魔乱舞。
周承弋也不打算就在长安书坊这一棵树上吊死,其一是狡兔三窟,只有投的多才不会被一网打尽;其二则是京城有四大书坊,让长安书坊一家独大实在太打眼了。
再然后,《长安》杂志现在风格基本已经定下来了,符谦很明白贪多嚼不烂的到了,新一期杂志后面的约稿函更新了具体要求,杂志一共有十个栏目,每个栏目的风格不同,以短篇文章为主,长篇的两个栏目挪到了后面,仅在连环画之前。
长篇他们还是以成书为先,只有特别优秀的才会上刊连载,一是保持杂志质量;二是引流。
听闻骆异有所突破了,新开的那本《金陵夜话》写的相当好,符谦已经定下要上连载了,剩下的一个长篇栏目,子固在信中说大抵是要留给他影子都看不到的新文。
周承弋:还没出生就被惦记上的二崽,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周承弋之所以这么着急的把《狐梦》写完,除了趁着手感一鼓作气之外,还有便是他对新文确实有想法。
周承弋发现,不仅是现代医学知识,他可以带来给这个时代的东西有很多。
他新文决定写一篇网络非常流行的题材种田流系统文。
穷书生江海潮某天被石头砸中,醒来发现眼前多了点东西,那是个别人看不到的蓝色方框框屏幕,他觉得自己被砸傻了,但他穷的都没钱吃饭了,又怎么可能有钱找大夫看病。
也只能就此罢了,反正这东西也不影响他生活。
直到他如常的入山去采山货卖钱,一抬眼,满眼都是密密麻麻的字:
腐烂的树叶这是垃圾。
野山菌味道不错,可以适当培育。
野生果子味道酸涩,但做成果酱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野人参年纪还小,不建议挖,可以再养养。
诸如此类的字将江海潮的视线全部遮盖,他心念一动,在真的挖到野山参后,终于开始研究起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发现这个东西不仅可以识别东西,后面的什么果酱培养方法里面都是有的,只是需要一定的条件才能解锁,包括且不限于吃食方面。
到了后期还能开放兑换平台,一共三个物品格,既可以向别的世界的人卖东西,也能买东西,不过这个是随机的,能不能买到自己想要的全看运气,二十四小时刷新一次。
周承弋给这篇文取了个很直白的名字《穷书生种田》,比起试水的《狐梦》,这一篇文的题材让周承弋更喜欢,他对这篇文的期望值也更高。
而且他打算写好之后,用四公子的笔名走正常渠道投给长安书坊。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他觉得不安全,想穿新马甲。
当然这些事都得徐徐图之,周承弋现在最多也只能写个大纲,写大纲之前还得先把自己记得的没什么错误的现代知识先列出来。
不列不知道,一列吓一跳,才发现他记得的多是九年义务教育期间所学的东西。
不过这些暂且是足够了的。
在他理清大纲之前,南书房的冬课先提上了日程了。
第22章南书房
周承弋被喊醒的时候,寝殿里还点着烛火,摇曳的将他的影子拉长打在墙上,他抱着被子呆呆的坐在那里任人施为,好一会儿才醒了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慢吞吞的放开被子起来穿衣,低头的瞬间几缕乱翘的头发缠缠绕绕簇拥着那张因为手指笨拙的几次扣不上盘扣而较劲,无意识鼓起的脸。
凛冬将用好的洗漱用品端走,长夏忍住笑上前想要接手,却被主子侧了侧身无声的拒绝。
还没完全睡醒的周承弋和盘扣杠上了,最终取得了胜利,眼中忍不住露出得意。
那双澄澈的眼睛仿佛在说:看吧,我厉害吧。
长夏即便已经见惯不惯,也还是被击中了一下,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加深了一些,好险没有笑出声来。
殿下真厉害。他夸道,拿着腰带给他系好,语气跟哄小孩似的。
周承弋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铜镜前坐了好一会儿了,羞耻的记忆尽数涌上心头,幸亏面前的是照不太清具体神情的铜镜,若是换成现代的镜子,周承弋能社死当场。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清了清嗓子,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什么时辰了?
长夏手一顿,很稳的给他束上玉冠,小声答道,回禀殿下,再有两刻钟便是卯时了。
卯时,即早上五点,一刻钟是十五分钟,也就是说现在是凌晨四点半,难怪殿里蜡烛都没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战术后仰,当场露出经典的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包,怎么这么早?
排除写文的时候,这是他穿越后起的最早的一回了。
殿下,祝公公已经在外头等候多时了。长夏却是如是道。
祝春福?周承弋疑惑,他来干什么?
长夏:殿下忘了,南书房的今儿个正式开课了。
周承弋:他还真忘了。
从祭天大典之后,周承爻因为每天要去太学报道,上次来东宫都是好几天之前了,周承弋沉迷写文,盗梦篇后半段加酒半仙,然后又是构思新文,他不亦乐乎,早就将这事抛诸脑后。
然而他不记得,他便宜爹却记得,还特意遣来祝春福。
周承弋在心里头骂骂咧咧,不怎么情愿的出了寝宫,果然见那老太监在门口候着,满脸褶子笑成大菊花,老奴给殿下请安,殿下可都收拾好了?
走吧。周承弋心情不美丽,态度也淡淡的,只微微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祝春福询问的看了眼长夏,后者摇了摇头跟在周承弋身后。
祝春福面上依旧堆着笑的也跟上去,心里头却满是疑惑:这位殿下被禁足之时还和气的很,终于快熬到头了怎么反而不愿意了?
朝臣们还以为废太子处境艰难,正是近来两大事情都不见陛下多搭理,尤其是淳庄太后葬礼朝臣们更是从头到尾都不见废太子,更是深以为然。
除了以闵家、裴家为首的嫡系官员外,多数曾经摇摆的都已经转投五皇子门下。
然而只有他们这些在主子跟前伺候的人却很清楚,陛下对东宫的关注不减反增。
那位近来深觉精力不济对储君之位真正上心了,然而五皇子的所作所为令那位有了芥蒂,心已经逐渐往这位身上偏了,连带着对和亲王都关注良多。
如今陛下不仅松了口,还特许这位去南书房教书,其中想法耐人寻味。
待此番事情彻底平息,钟离元帅班师回朝,这位怕是再无掣肘。
早在羽林军和内侍监内部悄然大清洗的时候,十二监叫得上名头的太监就紧了风声一直观望着,尤其见王总管连养子都派去了,更是不敢再随意欺辱不然东宫始终一副静好的模样,长夏又从哪里探听那么多八卦消息。
都说宫里的阉狗惯会见风使舵落井下石,可大多数都只是为了活看主子脸色办事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祝春福心中所想瞬息万变,面上不见分毫。
周承弋打着哈欠跨进南书房,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起的够早了,结果就听里头朗朗书声。
他不可思议的悄然凑到后门看了一眼,十张席位尽数坐满了,除了一个最边上黑皮肤的少年竖起书趴在桌上睡得流口水外,其他人包括一口一个小爷的徐瑞,都很乖觉的在早读。
周承弋问:他们都来多久了?
祝春福还没明白,长夏已然介绍起南书房的上课时间:寅时早读,卯时正式上课,午时课罢,之后便是学习骑射武艺,自未时始酉时终。
翻译一下便是:凌晨三点起来早读,五点到十二点是上午的文课,武课从下午一点开始,晚上七点放学。
周承弋光听着都瞠目结舌,没忍住问了句:我若没记错的话,南书房只有十五岁以下的小孩吧?说是十五岁,古代是算虚岁的,从一算起逢新年长一岁,也就是说十五岁其实是十三到十四周岁。
原主十年前就从南书房毕业了,关于学校的更多记忆是在太学。
太学授课模式有点像现代的大学,想听什么课全看自己选,一年到头不听课也行,只是岁末考试没通过的话,那就拜拜了您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会儿可不兴什么补考,而且太学的岁末考试通过率不到一半。
自然,也有那种第一年没通过第二年又考进去的,然后循环往复七八年没能毕业的。儒家推崇才学,对勤勉品质亦然青睐,这种非常认真的往往会被老师看中收为弟子。
周承弋被刺激了下,从原主的记忆里回想起一个更恐怖的事情,那就是根本没有课!后!时!间!
他颇为不可置信道:这么点大的小孩,上一天学就半个时辰休息吃饭的时间?好家伙,高考都没这么拼的吧!
长夏解释,一般是不休息的,用膳之后,会选择温书和做功课。
周承弋:我现在就走还来得及吗?
问题已经不是他能不能教好,教什么内容了,而是这离谱的上课时长他真的坚持不下去。
他猛地后退一步,不想有人正往这边来。
青年瞧着二十来岁,瘦瘦高高,肤色粉白,眉眼秀气,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书生之气,手里还捏着一卷书。他来得急匆匆差点撞到周承弋背上,好在身手敏捷,及时停住。
见过祝公公。他抱拳对祝春福作揖,脸上没有丝毫偏见。
祝春福脸上的笑终于融进眼底,他也是礼数周全的回了礼,互相引荐一番,这位是翰林院的叶翰林,昨儿年的探花郎,太师大人的得意门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是东宫的殿下。
太师自然指的是女主的爹沈仲明沈太师了。沈太师位列三公之首,是南书房的总负责人,为众皇子王孙开智扫盲,亦称得上是原主的老师。
周承弋从原主记忆里得知,有不少儒生想拜入沈太师门下皆碰壁,他那便宜弟弟五皇子周承安也动过心思,被沈太师不软不硬的敲打两句,全了双方的脸面。
虽然如今三公已成虚职,然其地位依旧是无可争议的。不然即便女主沈娉再优秀,五皇子也绝无可能将她纳入府中做侧妃,她还是庶女出身,至多便是六品良媛。
而既然能被沈太师收为弟子,这叶翰林想来是有点东西。
叶翰林本来还在打量着周承弋,听闻名头顿时惊了一下,赶忙收敛眼神低头见礼,叶疏朗见过太子殿下!
周承弋侧身闪开,没有承他的礼,我早已不是太子,如今入南书房做教书先生,你我便是同僚,不必多礼,叫我名字便好。
叶疏朗神色微顿,祝春福立刻适时解围,殿下名承弋,字叙之。
既如此,叙之兄也唤我笙平便好。叶疏朗从善如流。
叶疏朗请周承弋进去,周承弋表示他先在外面观摩观摩,就不进去打扰了。
门外的动静自然引起了门内小萝卜头们的注意,读书声渐渐小了,众小孩却只是张望着,没有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叶疏朗踏进去,就听一声清脆的起立。
这一声直接让周承弋梦回现代课堂!
他难掩惊讶的循声望去,目光落在场中唯一的女童身上,她盘着双丫髻,一身粉色衣衫,眉间贴了花钿。
他立刻就知道这就是他唯一的妹妹绿妩公主。
绿妩公主乃陈嫔所出,陈嫔只是县令之女,能做到嫔的位置还得母凭女贵,好在本身也不是个闹腾性子,颇有恩宠,将女儿也教养的很好。皇帝还是很珍惜且喜欢这仅有的女儿的,在其百日宴上赐下公主封号。
随着绿妩一声,全场除了睡得格外香的那位黑皮少年,全数齐刷刷的站起来鞠躬见礼,夫子好!
叶疏朗同样还一鞠躬,你们好。
所有人坐下,黑皮少年还没醒。
离他最近的徐瑞伸手推了推他,小声喊了两声裴晔,皆如石沉大海。
叶疏朗倒也不生气,他笑了笑,然后战术清嗓,突然朗声一句,放学了!
奇迹出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雷打不动的裴晔噌的就窜了起来,不知从哪掏出个蹴鞠,撒了欢的往外跑。
周承弋默默的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
几个呼吸后,黑皮少年猛地转身,顶着一张黑中透红的脸,带着几缕格格不入的晶莹,再次噌的窜了回来。
周承弋:噗。
第23章叙之大才!
裴晔一打岔,祝春福趁机将学生们简单介绍了一遍。
周承弋对其他人暂时没什么兴趣,目光还落在那个窘迫的黑皮少年身上,了然道,哦,原来他就是裴家三郎。倒是和信中描写的裴家二郎颇为神似。
周承弋本人没见过裴二,但是架不住裴炚这个名字实在太优秀,子固信中不过提过一回,他就记住了。
赔生意,赔光?赔也。
父子三人的名字简直串出一条倾家荡产非洲人语录,长子裴明由于名字过于正常而显得格格不入。
周承弋实在是对名字好奇,特意问起过子固和符谦一些裴炚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炚此人性格和名字一样离谱,却亦然是个少年英才。
他自小便在军中长大,入武举三甲时方虚岁十九,曾几次想入翰林为官,但皆因文学素养过于匮乏而止步,去年开始考太学,至今未能进入,时任六品昭武校尉,未来可期。
裴炚一介前途无量的武进士及第,不知为何偏偏一心只想做文官。
周承弋想着的时候,叶疏朗已经好脾气的先叫裴晔坐下了,只温和的笑道,待会儿上课可莫要睡着了。
自然不会!裴晔自信的仿佛之前雷打不动的不是他一样,声音浑厚高亢,叶夫子又不是那些个只会照着书摇头晃脑念的酸腐,叶夫子讲课生动有趣,我从来就不会错过。
叶疏朗不赞同的看着他,语气不紧不慢的以一种温和又能让别人听进去的方式细细道来: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每一位夫子都有自己的教学方式,不应方式不同受到鄙薄。便如裴三郎你,虽不擅书,骑射之术却遥遥在前,夫子们对你对其他学生,都不曾厚此薄彼,是也不是?
裴晔低下头乖乖认错。
卯时至,南书房外的铜钟被铛铛铛铛的敲了四声。
好了,上课吧。叶疏朗说着打开书,就听一片悉悉窣窣的声响,十个小孩无一不是将课本推到一旁,拿出纸笔展开铺好。
叶疏朗似乎习以为常,他拿着书中夹带来的厚厚一沓纸,然后拿起桌案上的浆糊,专心的将其一一糊在墙上。
周承弋眨了眨眼,这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翰林的课本是自己编的,那些被糊在墙上的是他今日要讲的内容重点,他将其称之为教案。祝春福解释。
叶疏朗整个上课过程中,周承弋都会时不时的震惊一下。
比如对方讲完一节内容会布置课后作业,然后会休息一刻钟左右,随便可以干什么这句不是说笑的。
周承弋看到叶疏朗说出休息一刻钟之后,裴晔直接趴在了桌上,有两人拿了他的蹴鞠在后面空旷的地方互相颠球传球,也有人凑在一起扯闲谈,当然更多的是蜂拥到叶疏朗身边问问题,他便宜妹妹就在其中。
虽然大家都没有走出房间,但这氛围!这熟悉感!不就是课间吗!
面前一扇窗突然被推开,周承弋怀疑的直白目光毫无阻碍的直接落在叶疏朗身上,叶疏朗头顶一凉,抽空抬头投来疑问的一眼。
周承弋默默收回视线,转头对上一双万分熟悉的溜圆猫儿眼。
方才上课时在外头站着的原来一直是你,你来做什么?为什么那么盯着我们夫子?难道图谋不轨?徐瑞奶声奶气的,用同样怀疑的目光看着周承弋。
周承弋:
小世子,这是新来的弋夫子,不得无礼。叶疏朗走上前来,顺便将周承弋介绍了一遍。
除了徐瑞没人认识周承弋,绿妩也一样,她每年宫宴上倒是远远见过,但小孩年纪小忘性大,至多也就是觉得有几分眼熟,自然也就无人知道他是废太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孩童都鞠躬弯腰齐齐喊了声:学生见过弋夫子。
你们好。周承弋硬着头皮应了声。
他现在就像被赶鸭子上架的花匠在豪门工作,然后看着那些青春靓丽价格昂贵的脆弱花朵,拿剪刀的手微微颤抖。
叶疏朗大抵是看出了他的不适,主动走了出来。
周承弋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句,天王盖地虎?
叶疏朗动作一顿,转过身来看着他。
周承弋再接再厉,奇变偶不变?
叶疏朗眼神微敛,垂眸深思,嘴唇动了动,最终未出一言。
难道不是一国人?周承弋憋出最后一句,Howareu?
叶疏朗终于说话了,殿下,第一句我尚且能听懂句意,第二句我只能听懂字,这最后一句叶某实在惭愧。
他说着讨饶般的作了一揖,又虚心请教道,我听此语十分不同,笙平听闻百越之地俚语与中原相差甚异,莫非这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百越又称作南越,即现代的两广一代。
周承弋其实隐约有预料到结果,只是一个如此高瞻远瞩的土著人站在眼前,难免会心存一些念想,听到叶疏朗这番话,不觉意外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一个思想能与他共鸣去其糟粕的子固,一个能举一反三商业敏锐的让人害怕的符谦,现在又来一个科学教育观萌芽的叶疏朗。
果然不管何时何地,总会出现一些思想远超时代之人。
这是国家之幸,他这个踩在时代肩膀上降维打击的人自叹弗如。
此乃西洋国番语。周承弋摇了摇头,随意解释了下便将话题转走,听说你的教材是自己编的?那些贴在墙上的是教案?
叶疏朗还在想西洋国是哪国,闻言一张薄脸皮顿时红了,他摸了摸鼻子无奈道,我只是将我觉得适合教导启蒙的文章放在了一起,哪里配称讲义,叙之切莫取笑我。
叶疏朗虽然是第一次听教材这个,但联合上下文他猜测应当是指讲义、课本。然而其他夫子所用讲义都启用先辈书籍,例如四书五经,皆为大家名流所作。
他是万万不敢造次的。
有这个意识很好。周承弋夸赞了一声,又道,不过你总是这样贴教案,很是不方便吧?我送你一个见面礼,如何?
叶疏朗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叫来长夏耳语一番,长夏点点头,领命退下,顺便带走了祝公公。
祝春福得了陛下命令来的不怎么情愿走,你一个人去便是,怎么还叫上咱家了
是个很有趣的事长夏小声说了些什么,祝春福眉头一抬,当真?那咱家可得去看看。
叶疏朗努力竖起耳朵愣是没听清一个字,偏偏这时一刻钟已过,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学生,他叹了口气,殿下可真是会吊胃口,连祝公公都如此,想来必定是稀罕之物。
周承弋笑道,笙平放心,绝对是你没见过的。
殿下还是少说些吧,某现在都迫不及待想罢课了。叶疏朗神情很是无奈。
直到南书房临近放学,叶疏朗才见到东西。
去时两人,来时二十余人,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一穿着赤衣袍容貌平平的中年男子,叶疏朗认出其人正是工部侍郎蒋大人,这位蒋侍郎之前是江南巡抚,月前回京调任,其子蒋羽生同叶疏朗是同期太学学子。
他震惊之余刚要行礼,却被对方一个眼神制住。
周承弋不认识蒋大人,更不知道那位双担他和子固的读者蒋羽生就是他的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正在看叫人弄的东西。
一人宽高漆满黑漆,用铜片封边的三寸厚木板足有八块,长夏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摆了不少条状物,白色居多,也有青黄红绿的颜色。托盘两边各自放着两块没有柄的像是刷子的东西,但是里头镶嵌的是一块奇怪的布。
长夏回禀,殿下,都弄好了。因为工部没有合适做粉笔的模具,临时去城中寻来的,再便是这绒布宫中的绣娘不曾见过,花了一些时间琢磨,好在黑漆干了,正巧可以用。
其实这个漆是工部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烘干的。
没错周承弋叫人去弄的,正是现代学校必备三件套黑板、粉笔及板擦。
叶疏朗听的云雾罩头不知其意,周承弋直接上前验收并且粗暴的展示了一下用法。他捏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划出一条痕迹,手感不算很好,留下的痕迹也比较淡,粉笔头随即咔擦断了。
啧。周承弋不怎么满意的撇了撇嘴。
只用石膏加水做出来的粉笔确实比正常的容易断,木板打磨的再光滑也果然没有水泥好,漆也沉沉的不够凉。
但是往粉笔里加的碳酸钙需要提炼;初级水泥要用的火山灰更加不好找;漆则是超出了他已有知识的范畴。
虽然都是半成品,但有的用就不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疏朗不知道当事人心里的嫌弃,他一明白用法,当即便忍不住扑到了黑板前亲自一试,嘴里直呼,叙之大才!
不过摘前人硕果,哪算什么大才。周承弋回道。
蒋大人听儿子整日在耳边念叨子固多么厉害,止戈多么谦虚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一听这句分外熟悉的话,眉头禁不住一跳,目光落在那位废太子身上。
第24章锋芒初显
其实除了教学的基础三件套外,周承弋最想改的还是离谱的课程表,其二便是教材。而这些即便是沈太师说了也是算不得数的,必须得皇上点头才行。
周承弋故意让长夏将祝春福一起带走的原因,想的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是明谋。
他相信,有祝春福这个光明正大的二五仔在,估计人刚进工部,皇帝那边就收到消息了。
周承弋猜的没错,皇帝确实早就知道了,不过这不是祝春福的锅,而是工部那边,一听是废太子要制的东西,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立刻就禀报了上来。
有点意思,朕这儿子憋久了,脑子里多出了不少奇思妙想。皇帝一边说着,一边用羽毛笔在奏章上写下批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的没错,就是羽毛笔。
自从皇帝发现细笔尖的妙用之后,办公就换成了羽毛笔,还叫工部特制了墨水方便使用。
但由于西域只进贡了一只天鹅,因此好在天鹅兄惨遭过周承弋的毒手又恰逢换毛过冬,小世子只觉得近来大鹅有点凶都不让他骑了,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王贺也笑得见牙不见眼,顺着皇帝的心思连连往外蹦好话,殿下心有沟壑,一直聪颖的很,只是从前不爱张扬。
他就是位置坐的太顺了,没点冲劲。皇帝这么说着,眼中却带出笑来。
东西完工的时候,皇帝正巧召见一帮大臣们在说事,其中有房丞相、沈太师等,都是朝中举重若轻之人。唐鹤年带着徒儿也在其中,不过他是来请辞的,刚到不久。
有不少朝臣见到他身后那青年目露不满,觉得唐公倚老卖老明知道青年身份还将其带来,偏生陛下始终未说什么,当年的祸事已经翻篇,他们若无端开口指责未免落人口实,误以为他们指桑骂槐,意在攻讦房丞相。
便只能忿忿作罢。
工部做了新鲜的东西,众卿家不妨随朕一道去看看。
皇帝起身,目光在唐鹤年身后容貌出色的青年身上停了一瞬,你与他也算神交已久,一道来吧。
房观彦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低头应了声: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料到便宜爹要来,肯定会带一串人,不说别的,翰林院肯定是倾巢而出的。
让他惊讶的只有两件事,一是他以为工部派来监工穿赤衣袍的无名小卒,原来是工部二把手蒋侍郎;二则是,他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一张在众上了年纪的大臣里格格不入的年轻面孔。
那般趋近完美的皮相骨相,见之便难忘,正是那有过一面之缘,身世成谜的当代卫玠。
周承弋的视线直白的很,房观彦想不注意都不行,他撩起眼皮含笑对视过去。
再次被美貌冲击了一下的周承弋转开眼快速的收敛视线。
工部的人正在装黑板,周承弋之前忘记说要求做成可上下推拉的活动黑板,工匠们重新做轨道多花费了一些时间。
南书房已经放学,徐瑞和裴晔却尚未回家,他们两人对新装的东西好奇的不行,连很大可能会被逮着抽背的恐怖都抛之脑后。
现在好奇的又多了一群。
跟着来凑热闹的定国公左看右看不得端倪,忍不住问,这是何物?
叶疏朗刚要开口,被徐瑞抢了话,爹,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这是黑板!他说着无比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板是用来干什么的?一位大人追问。
徐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定国公捂住一张老脸都不愿意见人了,臭小子,学了个词就翘尾巴,快过来,别丢脸了。
最后还是叶疏朗仔细的介绍了一遍。
父皇,儿臣有本奏。周承弋看准时机,突然出声。
喧闹声戛然而止,众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多数心中腹诽:看来沉寂这么久不得机会,太子终于急了。皆以为他此番所作所为必定是为了翻盘。
众朝臣噤声偷眼看皇帝的脸色,后者神情难辨,只吐出一个字音,哦?
不想废太子郑重其事说出的却是:父皇,儿臣私以为南书房的课时不合理,要改。
皇帝摸着手腕的一串珠玉,未发一言。
依殿下之见,该如何改?沈太师捋了捋发白的胡子,饶有兴致的询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是这样。
周承弋拿了粉笔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一张现代学校常用的作息时间表,只是将时间换成了古代的十二天干计时,又在旁边花了一张科目空白的课表,特意用红色的粉笔标了重点。
他科普,其实不合理的不止漫长的课时。课程应该细分,叫擅长的夫子教擅长的科目;教材也要规范,指定科目纲要,夫子可以做知识拓展延伸,但想到哪里讲到哪里,这种漫无目的没有重点的教学方式应该杜绝。
说的有理。沈夫子点头,朝臣也多数是附和。
有一位大人出列表达疑问,为何每节课之间都空有半刻钟?以及一堂课才三刻钟是否过短了?
三刻钟是最有效的学习时间,超过之后,学生很容易走神,至于那空出的半刻钟,是用来给学生们休息的。一刻钟是十五分钟,半刻钟便是78分钟。
其实按照周承弋最理想的课间时间应该是十分钟,但奈何古代的时间刻度没有现代分的那么细,十五分钟又未免太长。不过从无到有,想来已经是不得了的跨步了。
果然在场唯二的两苦命学生徐瑞和裴晔,听到上完课还能休息,高兴的发出一声短促的欢呼。
然而朝臣们持反对意见的较多。
只因个别学生走神便休息,岂不是因噎废食?!那位大人说的振聋发聩慷慨激昂,若读书之人皆如此懈怠,庙堂之上忝居者庸碌,太学学子终日玩乐,如此以往,天下岂不乱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以,臣同意殿下改制课程之高论,然则此时间表先例绝不能开!
附和之人不少,亦有反对者道,编修此话是否过于严重了些?
周承弋环视一圈,发现不管是皇帝还是房丞相、沈太师、定国公等人皆不置可否作壁上观。
他立刻就懂了,这就是要辩。周承弋战术清嗓,友好的伸出一手,结果开口就卡了,这位
众人都在等着太子殿下的高谈阔论,连那骤然的停顿都以为是引人注目的一种方法,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正此时,带着几分道意的声音平静的插进来:翰林院陆光复陆编修。
陆编修,得罪了。周承弋从善如流,感激的看了眼仗义执言的唐鹤年。
唐鹤年则用余光瞟了眼让他提醒,此时正用袖子掩着嘴的徒弟,从他那双微弯的眸中看到了潋滟笑意。
周承弋正在和陆光复对线,陆大人所说那些着实是言过其实了。学生走神非是不专,而是惫累也。
陆大人可曾在南书房授过课?周承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光复颔首:自然。
那陆大人可曾在课上叫学生朗读?又是多长时间?
陆光复一一作答,不朗读怎能铭记于心,一般半个时辰抽背,背不下来则继续。
周承弋笑了,眼神却骤然锐利起来,发难道,陆大人为何不上完一整节的课,反而躲懒叫学生朗诵。教书夫子如此松懈,学生岂不庸碌?
他直接将陆光复扣过来的帽子反扣了回去。
这怎么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
周承弋笑问,卯时上课午时将歇,足四个时辰,夫子授课尚不得坚持,便叫学生诵读,学生莫非就是钢筋铁骨?陆大人若是能保证一整日专注,何不现在,就上台来亲自演示一番?
你这是诡辩!陆光复无言却心中尤为不甘。
从旁走出一位大人,原主倒是认识,是御史郑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大人礼仪周正的很,先抱拳作揖,才开口道,诵读利于学生学习,勤能补拙,勤亦能厚积薄发,古人言:书读百遍,其意自见。
如郑大人所说,那还要夫子作甚,倒不如抱着书读到地老天荒,圣人也不比周游列国了。周承弋一句话将其驳倒,他谦和补充,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此乃孟夫子所言。
全场安静了须臾,也不知是否被他陡然攀升的气势震到。
周承弋将众人的脸色尽收眼底,放缓语气退而求其次道,其实你我争辩再多都不如试验来的效果直观,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突然一句接地气的俗语将因为争执而紧张的气氛冲淡不少,叶疏朗从农村考出来的小伙更是很实在的笑出了声。
蒋侍郎这个实干家适时的出来谏言,陛下,臣觉得殿下所言极是。
沈太师欣赏的点点头,争论永无止尽,谁对谁错便由事实评判,老臣请柬。
臣等请柬。郑大人和陆大人亦是认可此法。
皇帝这时才终于开口,既然众卿皆有此意,便依此行事吧。
蒋侍郎又道,正巧工部想要观摩此三物用法,不若评判一时便交给臣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允。皇帝颔首。
于是,周承弋不仅为南书房的学子们辩来了休息时间,还附带足有半月的公开课。
第25章编教材
学生们在工部官员的强烈观摩的视线下上公开课的时候,周承弋也不得闲。
皇帝指明编写教材一事由谁提出自然由谁负责,给了个选人的权限就摆驾回宫了。
相比之下还是沈太师靠谱点,组建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一支十人编辑团队出来,以翰林院学士占大部分,其中包括先前同他争辩甚凶的陆编修和郑御史。
结果教材纲要还没影子,第一天就因为确立科目吵翻了天。
在这种会议上,黑板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重点都写在上面,讨论的进度一下子就加快了不少。
文言、算数、策论、历史这几门课臣并无异议,然殿下所提议的《天文地理》《医学常识》这两门课,恕臣绝不认同!
依旧是刺儿头陆光复打先锋,他声音高亢中气十足,观星掐时研究地貌之事,自有观星台的人,此乃方士之术怎能教由学生,这也便罢了,医药知识也要学习,当真荒谬!本末倒置!玩物丧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十分有节奏的一连喷出三个四字词。
不止是周承弋的耳朵被震麻了,沈太师直接将脸皱成了痛苦面具。
他连连用手做着下压的手势,克己!克己!坐下!咱们是商讨不是吵架,不用这般激动。
也难为他马上就要天命之年的老人家还得扯着嗓子说话了。
陆光复被郑御史直接按坐在椅子上,自己则接着火力输出,他年长许多,声音不若陆光复浑厚,对于礼仪有些固执的恪守,说出的话却远比陆光复咄咄逼人。
还极具有煽动性,连沈太师听了都点头,说的有理。
团队里反对票以压倒性的形态占着上风,众人目光落在周承弋身上,等着这位发言。
周承弋揉了揉发麻的耳朵,倒是不意外会受到这么多反对。
他是按照现代基础课程制定的科目,只将外语换成了策论,而天文地理和医学常识分别对应地理、生物两门课程,他接受的现代教育强调职业并无贵贱之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但在古代不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医者术者虽然都属于三教九流中层部分,然南书房的学生都是上九流前列的,学这些不务正业的东西,怎么看都像是在带坏他们。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种流传千古的诗句,便可见其一般。
周承弋没有立刻说理由,只问了一句,敢问众卿,何为皇帝?
郑御史恭敬的对着上首抱拳,朗声回答:皇为上,帝为下,帝者,生物之主,兴益之宗,天下之事无论大小皆决于上,乃天下万物之主也。
天下之事无论大小皆决于上。周承弋重复了一遍,笑问,郑御史即知如此,为何却反对地理之学呢。
周承弋将地理这门学科涵盖的范围大致说了一下,停顿一下,笑看众人惊讶深思的表情,他趁热打铁说了生物学科。
说罢,又道:不要求学的多精,但了解身体的基本构造,知道中药中毒后的急救措施必定是有用的。在宫斗宅斗剧里,哪里少得了药啊毒啊的。
众人立刻不合时宜的想到了先帝。
先帝昏庸无度,最后死于一盅加料的汤水,不可谓不讽刺。
他们赶紧打住这颇为无礼的联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治沙防洪都属于此范围,是臣愚钝了。陆光复惭愧,竟稽首以拜这是古代最尊贵的礼仪,通常是跪拜皇帝的。
祝春福杵在边上看着呢,周承弋哪里敢受这个礼,他赶紧偏了偏身体,编修折煞我了。
文科加体育一共七门科门就此定下,然后便是分出组编教材纲要了,周承弋连人都没认全,这事自然还是沈太师来为好。
沈太师也不负所托,将其以此安排好唯有《天文地理》一课,观星台只占其一,工部蒋侍郎只对江南人文地貌了解甚多。
其实我倒是有一人推荐。一直沉默的叶疏朗开口,我曾有幸在同席骆异处拜读其文章,属实惊艳非常,他随其师游离四方,对各方地貌地质都深有了解。
陆光复眼睛一亮,你说的是何人?速速引荐一番!
叶疏朗说名字的时候却迟疑起来,便是房观彦。
全场寂静了须臾。
周承弋一听是这位幼年成名的大佬,立刻拍板应下,可!快去请来。
他昨天听说唐公是来请辞的,房观彦怕是要跟着一起走,再不快点他好不容易辩来的地理科就要开天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郑御史眉头紧拧,想要反对。
沈太师抬手制住他的话头,道,达者为师,此人确实是大才,又师承唐公,乃天文地理之学集大成者矣,再无比他更合适的人。
遂点人去请。
长夏突然附耳道:殿下,祝公公走了。
周承弋余光一扫,果然见身后原本祝春福站的地方换成了一个不曾见过的小太监。
不过很快祝春福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房观彦。
托师父唐鹤年的福,房观彦在宫中住下还未走,初时听闻此事,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自从数年前那一案,他遭受牵连前途尽断,还被逐出族谱远离京都,曾经所作文章虽未被抹去,可天下人只知唐公弟子子固,不知当年房观彦。
然他能得以保命已是幸事,无从奢求过多。他本以为此生也就是偏安一隅,或继承师父衣钵做个隐士,却不想突然得以任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房观彦心中恍然不已,下意识便问了句,陛下?
祝春福笑着一张菊花脸,圣上素来宽仁,公子且安心做事罢。
房观彦在路上听得经过,心中对当即拍板的太子殿下心悦臣服,当然也十分感恩叶翰林和沈太师的推举肯定。
不过他一待罪之人,实在不应同他们走的太近,以免连累。
是以他只说其名,未说其表字。
周承弋现代人思维,对表字并不敏感,也不觉得有什么。
周承弋的忙碌其实就到把人分配完。
术业有专攻,后面编写纲要乃至教材,不是他能够插手的。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离开,反而为了新文《穷书生种田》积累素材,每天都按时去打卡,今天在《文言》组听翰林学士出口成章,明天去《历史》组听郑御史的百家讲坛,偶尔会到《算数》组完善一下加减乘除各种法的口诀,或是去《医学常识》组科普点现代医学常识。
但最多去的还是房观彦所在的《天文地理》组。
随后他发现房观彦是真的厉害,知识储备量大的没边,无论多猎奇的知识都涉及过一些,被人请教时他总能引经据典的给出回答,还说出出处,便是连骑马射箭都能指点一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堪称行走的百科全书。
周承弋内心卧槽,嘴里说的是,牛啊!太牛了!牛气冲天!
没文化的某现代人形容词极度匮乏。
初时房观彦不知其意,后来懂了每每都郑重其事的回道:聪睿之人多如牛毛,然创时代之人却如屈指可数,无一不是青史之上盛名者。
他真心实意道,观彦远不及殿下矣。
关键是不仅自己吹,还带着他们组一起吹,到最后整个教师团队都在吹。
连沈太师见了周承弋都欣慰的说一句,殿下之英才终天下皆知矣。
周承弋:
周承弋很想摇晃他们的肩膀,大喊:你们清醒一点!
值得一提的是,原主的聪颖是公认的,朝堂之上每每提出的政见犀利直指中心,但大抵慧极必伤,过于揣测圣意从而惴惴不安,敛尽锋芒小心谨慎的在宽道上走钢丝,这些年竟庸碌无为起来。
周承弋记得《祭幽台》里有一段台词,是五皇子的杀青戏,沈娉对着弥留之际的九五至尊细声细气的说道,你说周承弋庸碌不堪为太子,可你却还用着他曾经提出的政见,你又是什么货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竟是直接将周承安气吐了血。
周承弋对原主的命运一直都很惋惜。
这大抵也是他明明可以在南书房混吃等死,却还是推进了改制的原因吧。
他很清楚自己不适合当皇帝,也不想当,但最少这个名字应该站到他该到的高度,便当是他这个借用身体之人付的利息。
腊月披着霜雪悄然而至,教材的编写如火如荼进行着快要接近尾声,为期月久的课改终于在第一次月考中显出了弊端。
第一届班主任叶疏朗愁的直抠脑门。
陆光复和他都是《文言》组的,自然也看到了,眉头一皱就找上了周承弋,仿佛拿到了什么重要证据递呈上去,言辞凿凿道,臣便说先例不能开,您且瞧吧!
小世子还好,他年岁小心态不稳常有失误时候,可裴三郎这张试卷且不说其他,单这默写十有九空!这几篇文还都是他背过的!
叶疏朗不赞同道,陆大人,你不能只瞧考差的,绿妩公主这次便考的很好,策论文章更是拿了满分。其他人的成绩也明显比之前有所提升。
然小世子和裴三郎便是铁证如山!陆光复说着竟然一把拦住路过的房观彦主持公道,你觉得我说的对否?
房观彦骤然被裴三郎满面红叉的试卷伤了眼,沉默了片刻道,或许可以找裴将军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听到这一句,递给房观彦一个赞赏的眼神。
他老神在在的抖了抖试卷,别急,这都是有预料的,学生心野了,咱就给收收好了,这不是刚考完试,咱们开个家长会正好。
第26章种田文开写
此事便交由你二人负责吧。周承弋鼓励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一句,加油。
如今先完善的是学校教育制度,但随之发展教师内部的制度肯定也得跟上,说不定教师资格证考试、职称评级制度等等这类制度哪天就提上日程了。趁着现在制度还没完善,多努努力积攒经验做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吧。
二人虽然不知其词意也不知其内涵,却莫名从他眼中感到一丝使命感,都肃色郑重点头,臣等必定不负殿下所托。
哦对了,劳烦与沈太师说一声,我近期大概是不能来了。周承弋说起自己来的正事。
叶疏朗立刻关心道,是出什么事了?
怎可半途而废。陆光复则秉承他一贯的风格,将好话说的叫人不想听。
房观彦也是下意识观察他的气色面相,见都还不错,不像是生病,随即意识到什么,眼睛亮的惊人。
周承弋随意一瞥,被他眼神晃到,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回答道,此间事我能做的早便做完了,空留此地也无用,正巧我有事情要做,便不来了。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遣人去找我便是,东宫离南书房也算不得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这才想起周承弋废太子被禁足的境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这些时日大家在一起共事,争吵激烈时常有,对彼此的倾佩欣赏之意却是越发浓厚让周承弋形容的话,这就像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创业,虽然各自有不同的想法,但都是向着好的方向的。
以后的分道扬镳不可避免,然则付出的心血都不是假的。
而在这样越发了解之后,众人其实最佩服又觉得可惜的便是太子殿下和房观彦。
好在如今两人脚下的路虽然还不够平坦,却已经拨开了雾霭,往前方踏出了一大步。
他们躬身行礼送周承弋离开,将祈愿埋在心间。
等等,家长会两人对视一眼,突然意识到这件差事的恐怖。
尤其是他们试图请沈太师坐镇,结果沈太师毫不犹豫以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为由拒绝之后,他们深刻感受到手里的是什么烫手山芋。
家长会。
周承弋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将学生的监护人之一找来学校开会。
其他人的理解却是:将一家之长找来学校开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裴晔的家长便是裴将军,小世子的家长则为定国公,依此类推,能在南书房上课的都是皇室王侯之子女,便是伴读哪个不是出自钟鸣鼎食之家,更别说还有一个绿妩公主,那位的大家长可是陛下!!!
入朝为官不过一两年的两人:喊陛下来开会这该是吃了什么样的熊胆才能这么猛。
陆光复面无表情,缓慢的吐出一句,果然如此。
圣人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天天跟着皇子那样没大没小的叫板,早就该想到的。
叶疏朗艰难道,殿下不是那种会故意为难人的。
嗯,我也觉得。那这件事便交给叶翰林去办了,加油。陆光复霎那顿悟了加油的用法,转身就要走自然是没走成的。
周承弋不知道他们已经开始饱受职场困扰,脚步匆急的往东宫赶。
他说有事情要做不是找借口,《穷书生种田》的大纲经过这么久的调整已经写的差不多了,足足一沓纸,他还是第一次写这么细这么长的大纲,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动笔了。
然后到了东宫门口,他脚步顿住,扭头问长夏,我是不是老眼昏花?怎么东宫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长夏也颇为惊讶,回道,禀殿下,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走错地方了?周承弋迟疑的走到门口探头往里瞧,正巧看到被三五太监围着,淡定拿着扇子在院子里热炭火的凛冬,才迈步走了进去。
拜见殿下!小太监们都慌张紧张的见礼,相比起来凛冬都仿佛慢了一拍似的。
周承弋摆了摆手,将凛冬叫到一边,这死心眼的孩子还记得自己的职责,连着那盆炭也一道儿抱去了。
那些羽林军呢?怎么一个都没了?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凛冬:先前王贺总管来了一趟,将人都调走了,这些是内侍监送来的。
长夏追问,什么原因?
没问。凛冬打扇的手停住,颇有些手足无措,应该要问吗?那我现在就去问问。
说着就起身要往外走。
周承弋将人喊住,罢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将人都撤走了,但不被人这么这么看着也总是件好事。内侍监送来的这些人必然是皇帝授意的,退回去肯定是退不了,周承弋干脆将人给长夏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留着做些洒扫杂事也好,对了,主殿便罢了,书房还是少人进好。周承弋吩咐。
长夏应诺。
周承弋反正是个甩手掌柜,都没有再去见那些人,直接去了书房。
凛冬紧跟其后将生好火的银炭盆堆到书房里,又翻出汤婆子去厨房灌好热水送来。
古代冬天比现代冷一些,但宫内的建筑都是做了夹墙结构的,所以周承弋快步走回来,除了手和脸外,其实都不怎么觉得冷。
周承弋一边暖手一边翻看着大纲,在脑中斟酌字句,终于确定开头要怎么写,才猛地铺开纸张写了起来。
因为大纲写的很细,也与他已经熟悉手写后手速慢慢起来了有关,他写的很快,比先前任何稿件都写的快,颇有些像是灵感迸发的不假思索。
江海潮进山挖东西看到面板之后,就各处都戳了戳,但因为除了识别外的功能都是待解锁状态,他只能当探索用。
不过倒是让他在山林里挖到不少东西,将其卖了之后,总算能买几本书籍,他还去看了大夫,结果大夫没看出什么异常,只给他开了点常规的药,余下的钱能一日买一个馒头,但他已经很知足。
某一天起床,脑子里突然像是什么金戈敲击一般的叮了一声,有一个平铺直调有些怪异的声音在脑子里说:【名望达到100,获得称号幸运的穷书生,解锁百科全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恭喜完成新手任务,新手礼包已发放,请在背包中查看】
江海潮试图跟脑子里的东西沟通,然而除了方才那两句话之外,再无半点动静。他只好又在那个奇怪的蓝色面板上摸索起来,成功打开背包,得到几种未见过的水果,和薄薄的一张纸,标题写着《新手看了都能学会的方便面制作说明书》。
江海潮看到这冷水都能泡开还十分美味的方便面分外惊喜,咬咬牙用剩下的钱买了面粉,跟着那张纸琢磨方便面,饿了就吃奖励的水果。
这水果比他吃过的所有都要美味,然而他问遍周围人,却无人知晓。
面板上写此水果是用两种他知道的果树嫁接而出的,可以做成果酱、水果罐头等等,百科全书还说嫁接的水果一般都比原来的好吃。江海潮动了心思,然而果树培育方法却尚未解锁,只能暂且作罢。
《穷书生种田》这篇文要比《狐梦》长很多,周承弋从吃穿住行这几个方面来写,男主江海潮率先要解决温饱问题,才能有余力了解其他知识。
周承弋想写的东西太多,比如水泥,因为材料的原因暂时无法在现实里实现,但他完全可以借由文中那个神奇的蓝色面板来操作。
又比如现代医学急救,江海潮不懂急救,以为这本医书能解释他脑子里的东西,后来他用里面心肺复苏的方法将溺亡的孩童救活。
因为周承弋亲身经历过一场疫情,还打算将一些有用的防疫知识放在其中。
古代不说瘟疫横行,但是发生的也不少,鼠疫、天花、流感、疟疾等,便连那瘴气其实也是时疫的一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不敢保证自己所写的每一样都能奏效,但只要能奏效一样,便值得他写。
当然这些都是后面的剧情,他暂时只写到江海潮名望达到1000,获得远近闻名卖货郎称号,解锁养殖方法,他此时已经再不是先前那个连看病都看不起的穷书生了。
周承弋写到这里,忍不住想到先前同陆光复、郑御史的几场辩论。
这个时代有很多坚守文人风骨,宁折不弯之辈;亦然也有很多恪守教条,宽以待己严以待人的败类。
于是他往里加了一段江海潮继续卖东西,被嘲讽没有文人风骨的剧情。
江海潮怼道,我穷的都吃不起饭,你却叫我有风骨,莫非你要学佛祖割肉喂我不成?
周承弋想: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这篇文的人抱有同样的想法,那就只能抱歉让他们脸疼一下了。
周承弋闭关琢磨新文的时候,《狐梦》字数最长的偷生卷完结,盗梦卷同步连载。
符谦知道偷生卷的结局其实十分有争议,多数人估计都难以理解其中奥妙,而盗梦卷开篇的叙事手法又实在过于吸引人,遂用了一点小心机。
于是买了新一期杂志的人,多数上一秒还拧着眉,下一秒便被新故事吸引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敏郡主便是其中之一,她连夜看完盗梦卷开篇三千字,又惊又喜,完全坐不住了,顶着一对黑眼圈就直奔南书房,得知人不在又往东宫而来。
见到周承弋,她开门见山,您能否将此卷改为戏文?
第27章长安街头
京城的戏班我几乎都认识,你想叫三生柳给你唱我都能找来。此卷实在是太适合改做戏曲,将来必定成名篇!惠敏郡主十分激动,连向来淡然的语气都快而密起来。
然而戏文还真的触及到周承弋的知识盲区了。
众所周知,剧本和是有壁的,更别说戏文剧本了。
周承弋曾改写过电影剧本,对他来说难点不在于分镜,而在于唱词。戏曲之所以叫戏曲便是用来唱的,还不是一般的唱,什么腔调的词都有自家的规矩,尤为讲究对偶押韵,同乐府诗词有异曲同工之妙。
盗梦卷要改戏文,那基本就等于重写,所有的台词都要进行修改。
周承弋一想到就觉得秃头噩梦要卷土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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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敏郡主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除了你,大抵是没人能写出这样的意境的。
老一辈的戏曲作家大多都有傲气,改稿时喜欢插入自己的东西,给喜欢的角色增加出场,丑化不喜欢的角色,更甚者张冠李戴也就是现代所泛指的夹带私货。
毕竟每个人都有偏好,不可能尽数相同。
固然有改得好的作品,然扭曲原著意思的作品却更多。
不过任何东西都是有所受众的,只是惠敏郡主不在其中。她一个标准原著党,很讨厌这种事情,因此对于改编他人作品的戏,她会选择观望。
而新起之秀思维不曾固化者笔力上又多有不足,便是照猫画虎也很难企及原著所处的高度。
因此,惠敏郡主只能作罢,有些恹恹。
这种情绪感染到了周承弋,他沉思片刻后道,其实不必非改成戏曲也是可以在台上演绎的。
周承弋说的便是话剧。
话剧也是戏剧的一种,有别于戏曲和舞台剧的一点便是,它的叙述手段是无伴奏的对话和独白,减少音乐之后,观众自然会更多的关注演员本身,因此对于演技及台词功底十分考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不合时宜的想到了陆光复,那能将人耳朵震麻的嗓音,当得声若洪钟四个字,在这个没有话筒的年代,非常适合做话剧演员。
周承弋简单解释了一下话剧,惠敏郡主对这种新鲜剧种很感兴趣,当即便起身道,事不宜迟,这便去戏班寻些演员来,过几日我府中修缮好,正好可以用来排戏。
惠敏郡主在淳庄太后跟前长大,本是没有郡主府的,但如今淳庄太后已故,她一介早便及笄的孤女住在后宫终归不合适,陛下感念她侍疾多年从未懈怠,特赐一座府邸,按照的是公主规格。
只待规整好便搬出宫去,到时候她想做什么都可以,不必像在宫中那样有所顾忌。
惠敏郡主一想到此便有些迫不及待。
未曾想郡主还是个急性子。周承弋哭笑不得,人选郡主掌眼便是,我快些将剧本写出来给你。
惠敏郡主却坚持。
周承弋颇为无奈,你便是想让我去,我也是去不成的。莫非你忘了我如今是待罪之身?
惠敏郡主却道,禁令撤除是早晚的事情,如今羽林军都被调走,圣上摆明了对你睁只眼闭只眼,你又何必画地为牢固步自封。
她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与先前完全不同空荡荡的东宫门口,心中已经了然。
太子近来所做皆是匡扶江山社稷之事,不论其背后目的是否不纯,又是否是想挟功图谋,皇帝都以实际行动表明了对太子的支持放纵容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中舆论如何她不得而知,但十二监的细微动向她却是知道的。
前些日子内侍监先是送了人,后来一应过冬用的物什都挑拣了好的送来,想必是司礼监那边传出了什么消息。
惠敏郡主相信自己的判断,遂道,你且安心随我去,若是出事我一力承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承弋再不应那就是忒不识抬举了。
而且他其实也是好奇的,上回随祭天队伍出宫,清了道不说,羽林军还挡得严严实实,他是啥都没看到。
周承弋没有特意伪装也没有大张旗鼓,跟着惠敏郡主低调的出了宫。
几乎是前后脚,消息就传至乾元宫,王贺附耳禀报一番。
他倒是挺有兴致。皇帝说起听着不怒自威,却并没有怪罪,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
王贺伴圣驾多年,自然看得出陛下的真实情绪,若是平常他必定又要吹一番太子殿下的彩虹屁,不过今日情况特殊,殿下还候着五皇子,他安静的退下。
周承安正在揣摩这说的是谁,大难就直接降临到他头上。
老五,先前交给你的那些人,可审出点什么了?奏章不轻不重的落在桌上,却仿佛一记重锤敲到周承安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人本来就听了他的命令行事,虽然中间过了几道辙,但他自然不可能自打嘴巴;可若是查不出,便是他无能了,如果父皇派其他人来查
看来只能推一个人出来顶罪了。
父皇,儿臣抽丝剥茧终于是查到了幕后主使周承安报出在心中确定好的人选,那是他手下最无关紧要的人之一,最重要的是,这人先前一直在他和太子之间态度不明朗。
周承安面上做出痛惜的表情,心里却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然而很快他就乐不出来了。
你查出来是他?不过一区区五品官,手就能伸到羽林军来?看来羽林军内确实应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皇帝冷笑了一声,召来王贺,拟纸,将羽林军左将军薛刚、禁卫营参军彭虎革职查办,令羽林军副统领百里追整肃军纪,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给朕好好查查。
父皇!周承安听到这两名字,差点都绷不住自己的表情。
彭虎也就罢了,可薛刚是他的心腹,一旦被出事,他无异于断其臂膀。
可周承安什么也不能说也不敢说,甚至在皇帝一句祐奴有什么意见说与朕听听的问话下,还要附和,父皇英明。
周承弋不知道便宜爹正在教训不讲武德的便宜弟弟,他正在长安街头颇为无言的看着三三两两在人群中窜走,或吆喝、或编唱着卖报歌的报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陌生的曲调唱词,偏生小孩们垮着塞满书本报纸的背包的样子又实在熟悉,造成一种时空撕裂般的莫名穿越感。
他恍然间还以为自己其实是穿到了民国时期。
有报童瞧他和惠敏郡主穿着好,凑上前来介绍道,先生小姐可要买书?有刊登了止戈先生《狐梦》最新卷的杂志《长安》,也有长安辩论赛最近赛况的《读者评论》。
惠敏郡主立刻要了这两本,虽然她明明都有。
报童又说,小姐是止戈先生的书迷吗?长安书坊正在预售《狐梦》成书,我这里是可以填写订单的,首款一两,尾款货到付清。小姐也不用担心我会私吞钱,我们这些卖货的都是在书坊登记了户籍之人,而且每笔订单都是有五十文提成的,若是到时未收到货,可以到长安书坊问询指认我的画像。
他一口气说完,才礼貌询问,小姐可需要?
惠敏郡主不负众望的点头,报童从包里又拿出纸笔来,一一指导填写订单。
周承弋:
一直待在东宫的他单知道书卖的很好,却根本不知道具体用了什么方法。
好家伙符谦不愧为一代奸商,不仅组织起了宣传兼销售的报童,还搞起了预售和提成。总觉得按照这样发展下去,成立公司股票上市证券交易也未尝不会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觉得要好好养生活得久一点,争取能够看到长安书坊上市的那一天。
先生您需要吗?报童再次询问。
周承弋对这两本深入了解的书兴趣不大,虽然因为他未再给《读者评论》供稿,所以独立成刊后他再没拿到过样刊,但各种精选的读者评论还是有送来的,他大概能猜到刊登的内容。
他看到包里似乎还有其他的,你这还有什么?
哦这个啊,这是赵家楼的《长安朝报》,以前只是一页小笺,只在小范围里颇有名气,太学的学子很多都会买。如今他们改版,不仅加上了标点符号,还做成册了,叫我们帮忙宣传一二。
报童拿出一本给周承弋。
周承弋没想到是早间报纸嗯,虽然是做成薄册的,也并非实时新闻,而是一周发行一期。
但他还是买了,然后翻开一看,第一版面标题是《狐梦》偷生卷完结,第二版面分析《狐梦》盗梦卷走向,第三版面第一届长安辩论赛。
这报纸蹭热度的营销号味太浓了吧!
不过好在虽然是蹭热度,但内容却是实打实的,第一版面的作者还挺厉害,将偷生卷里埋的伏笔一条条挖出来分析,连他隐晦表达的戚风和王民是一个人都猜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翻回去一看作者名哦,他说文风怎么有些熟悉,原来是子固。
那没事了。
第28章辩论赛
除此之外,周承弋对辩论赛那篇新闻也看了一眼,发现竟然已经进行到决赛了。
此辩论赛规则和现代的有些出入,并非是队伍之间竞争的模式,而是个人报名,抽签组队。胜者四人晋级,输者只有表现最好的,即最佳辩手待定,再打一场进入下一轮。
决赛选手的十六人名单已经全部出来,周承弋一目十行的扫过,记住的只有一个余映。
无他,只因这是十六人中唯一的一位女选手。
惠敏郡主说要寻合适的演员,却也不会带着他去戏班子一个个找,且不说京都脚下戏班何止十数,便是他们的身份也不适合这样。
就算他们不介意屈下,那些戏班子也必是诚惶诚恐。
我们便在醉春楼等吧,他家的膳食味道十分不错。醉春楼是长安最大的酒楼,背后老板换了数个,也曾起起落落,却始终屹立不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两人今日大抵来的不是时候,醉春楼中竟高朋满座,特意搭起的看台上也不见说书人。
掌柜的虽然不认识他二人,但瞧他们衣冠鲜丽还有下人随侍左右,必定不是寻常人家。
虽然有东家撑腰他倒是不怕开罪,但终归做生意和气生财,陪着点小心总没错处,二位贵客,实在抱歉,本店楼上无空位了,只能请二位另寻他处了。
周承弋和惠敏郡主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这醉春楼消费不低,寻常人顶多只能在楼下坐着,点盘花生牛肉就够肉痛的了,能不计较花钱上二三楼的即便不是达官显贵,那也最少是个阔气书生。
市坊间流传着一句话说:醉春楼若是掉下一块横梁砸死十个人,七个书生两个衙内还有一个王侯家的。
虽然有些夸张,但其中内涵可见一斑。
如此地方竟然会客满?
周承弋不愿为难人,便道,罢了,我哥曾说满香楼的烤鸭味道不错,我们去那里便是。
这话自然是扯淡,周承爻那身体那脆弱的肠胃根本受不了油腻的,一年到头不是在生病就是在生病的路上,这不月前入冬那场雪下的猝不及防,他不注意着了凉一下就病倒了,半夜高烧不退,把王妃都吓得动了胎气差点小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烤鸭也就是他刚路过满香楼时闻见了香,随口胡诌的。
惠敏郡主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应允。
两人将要走,从三楼急急跑下来一小二在掌柜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掌柜的立刻将他们喊住,二位贵客且慢,三楼富贵厅有请。
不是说楼上无空房?惠敏郡主眉头皱起,目露审视。
掌柜连连摆手解释道,贵客误会小人了,楼上确实无空房,这富贵厅是东家留着用来招待客人的,平时并不常用,但今日东家做东自然到场,所以房中也是有人的,并不是哄骗您等。
是我们东家想结识二位,若是不介意的话,小人亲自为贵客引路。他姿态放的很低,。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结识?周承弋看着这日进斗金的醉春楼,不知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周承弋:你们东家是谁?
掌柜不答只道,客人上去看看便知。
那我便要上去瞧瞧,这醉春楼的东家到底是何方神圣。寻常人说起这话来像是挑衅找茬,仿佛下一刻要砸场子似的,然惠敏郡主嗓音清冷淡然,听起来带着一种两三分嘲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上了三楼,周围瞬间便静了许多,不若楼下那般热火朝天,三楼雅致的很,几乎每扇紧闭的门内都有丝竹琴瑟之声,从长廊一路穿过去,还真没有一间是空的。
醉春楼的长廊是设在外围的,有墙体遮掩,外面的人瞧不见里头,但里头的人探头便能将长安的繁华尽收眼底。富贵厅在最中间,无论是看长安还是看楼内视野都最好的位置。
掌柜的先上前敲了敲提醒屋内的人,才将门打开,笙箫齐奏的乐声从里流露而出,只见一道绘着青竹绿水的屏风后数道人影。
周承弋和惠敏郡主前后脚转至屏风后,还没看清几个人,就结结实实的受了一礼,见过殿下,见过郡主。
房中一共四人,惠敏郡主一眼就认出那穿着丝绸锦衣,束着玉冠,手执一柄坠着碧色红缨玉髓的执扇,端的是芝兰玉树,翩翩公子如玉模样之人。
符玉兰,原来醉春楼背后的东家是你。她道。
周承弋则率先看到了房观彦,一是因为这人模样确实过分出挑,二则也是全场陌生人他自然会习惯性先找熟悉面孔。
不过见到人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你今日没去翰林院?
翻译一下就是你怎么没去上班。
房观彦因为对方第一个问起自己内心有点开心,面上沉静的回答,殿下,教材已经复审完毕,马上要投入使用了。也就是说工作已经做完了,他如今继续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原来如此。周承弋恍然回想起来,他这个绝对负责人其实已经离岗很久了来着。
想着又随口问了句,家长会呢?开了没?
房观彦还没答,一旁肤色较深五官瞧着有些熟悉的人忍不住先抢了话头,便就是因为殿下你弄得这个家长会,我如今连家也不能回了。
周承弋细细打量他一眼,意识到此人身份,可是裴家二郎?
这两兄弟给人的感觉极为神似。
正是。裴炚往外大吐苦水,裴晔那小子考那么差,我爹觉得太丢脸就让我去参加家长会,我去难道就不丢脸?裴明那厮更是过分,竟说他去别人不定识得,但我去他们一见就知是裴晔兄长。
他竟还说我同裴晔一脉相承,不必互相嫌弃,简直放放阙词!他将那个差点脱口而出的屁字咽下,很是忿忿不平道,我好歹也经过十年寒窗苦读,怎么说也比裴晔那小子强些吧!
场中沉寂了一瞬。
骆异差点一句考三年太学年年垫底倒数的你强在哪里就怼了上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在他及时反应这不是私下的场合,只将这句话憋在心里。
房观彦很给面子的没有拆穿好友,将话题转了回去,家长会定在了两日后,正好是旬休之日。
旬休相当于半月假,萧国尊前朝旧制十日一休沐,上元、中元休一日,年节、冬至、寒食则是三日到五日,在其上又添了乞巧、寒衣分别休半日不过休的往往是官员,皇帝这个最早的007职业还得伏案殚精竭虑。
房观彦说到这里,便顺口将南书房学生们目前的现状也说了,南书房又小考了一次,小世子考的不理想,叶翰林叫他们将卷子和家长会通知一并拿回去签字。
惠敏郡主大悟道,难怪他先前问我定国公三字怎么写,原来是想瞒天过海。
周承弋闻言眉梢扬了扬:哦豁,徐瑞挺灵泛啊,这么快就学会伪造家长签字了。
不过随后他又笑得意味深长,没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没有家长会,这不还有家访,签字可以造假,但他总不能找个假的定国公来冒充吧。
裴炚和符谦在他和煦的笑容中忍不住一抖,后者差点把那玉髓扇坠给扯下来。
没有谁疑问本来应该在东宫软禁的废太子为何出现在这里,也没有人疑虑为何刚见面的人说话却如此热络。
彼此都觉得神交已久,仿佛本就该如此。
房里的八仙桌够大,符谦叫人加了两把椅子,众人依次入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和惠敏郡主各自独占一方,骆异主动让位和裴炚共坐一方,符谦坐到房观彦左侧,就见这人倒空茶具又清洗了好几遍,才添了一杯白水,推至周承弋面前。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自然。
周承弋确实更习惯喝白开水,他没想到房观彦竟然注意到了,惊讶之余道了声谢。
楼下突然喧闹起来,惠敏郡主推开窗道,我方才就想问,今儿醉春楼怎得这么多人?也不见什么戏班说书人的。
郡主没看《长安朝报》吗?今日是辩论赛决赛。符谦指了指周承弋拿着的那本薄册。
好像是今日。周承弋对古代时间还不太敏感,没怎么注意。
符谦笑道,你们今日来的巧,正好能欣赏一番精彩的唇枪舌战,尤其是余幼卿诺,她来了。
有一个子高挑的女子走进醉春楼,她没有穿罗裙华衣,而是一袭男子样式的月白长袍,却也并没有像男子一样束冠,长发绾成飞仙髻,坠着翠玉流苏的鸢鸟步摇摇曳轻响。
她昂首挺胸,在场中众人的注视下并没有任何怯步的走上台,站在决赛选手行列。
嗤笑者有之,议论纷纷者亦有之,隔壁福禄厅甚至响起一声讥笑,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惠敏郡主忍不住怼了句,老古板,回去读你的四书五经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壁瞬间没了声音。
符谦作为老板,自然知道隔壁是谁,他默了默,假装无事发生的喝茶。
这便是余映?周承弋亦看着下方的骚动。
余映,小字幼卿,号观雪,京中有名的才女,乃是宋绪文老先生的外孙女。
第29章放屁!
先前辩论赛的题目都是在一轮比赛之后直接公布的,而决赛的三道辩题却是比赛现场揭晓,只有半个时辰的准备时间。
周承弋也是这时才知道比赛还未开始,下面却也已经坐满了人的原因为何。
原来第一场比赛的八人早就抽好了辩题,余映是第二场比赛,等他们抽完辩题分好组,第一场正好可以开始。
虽然这个时代压根就没有主持人这个职业,但看台上还是有一个暖场的,听着腔调用词应该是个说书的,他嗓音洪亮,张嘴就是一首定场诗竟将全场喧闹都压下。
东边风来夏雨摧,南边风来秋几回,西边风来冬将至,北边风来春复归。日日风吹不同往,年年吹风往不同,送入屠苏温新酒,何必计较哪来风!
好!有人鼓掌叫好扬声喊道,张闲人这打油诗倒是写的越发好了。显然是一位常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打油诗,这是鄙人的定场诗!张闲人故作生气的一甩袖,掷地有声中又故意流露出几分心虚。
场中立刻响起一片欢笑声,你瞧你说的自己都不信。
整个酒楼的气氛都被带动起来,张闲人没忘记自己的工作,连连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我今儿个可不是来说书的,东家交代我的事可不能办砸了,想必诸位客官也是翘首多时,张某便不多废话,且请看!
有两人捧着一张画卷上台缓慢展开,那飘然雅致颇有仙风的字正着第二场的辩题:标点符号的推行是有利还是有弊?
周承弋几乎脱口而出,是子固的字。
房观彦玉白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后因为高兴微不可见的蜷缩了一下。
同坐一方的符谦看的清清楚楚,心里颇为嫌弃:叫他写几幅字总是一派不近人情的样子,没想到一到止戈先生面前就又唯唯诺诺,裴炚都比他强!
裴炚好歹真敢跑到钟离元帅面前请求指导,你却面对面坐着连承认都不敢,说什么怕连累,搞得好像主张将人请上来的不是你一样。
小公爷心内疯狂吐槽好友,面上却一派正经的助攻,确实是子固的字,殿下觉得如何?
精美大气,水到渠成,又有着难得的意境,兼具观赏性和艺术价值,盛名之下无虚士,不愧为大家。周承弋对子固带有大神滤镜,对他的评价十分之高。
当事人房观彦却脸皮一热,赶紧道,此作写的颇为潦草,可见作者不过敷衍,当不得殿下如此称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早知道这字会给周承弋观赏,他那天必定全力以赴,以求最完美的笔触,而非现在这样不上不下。
符谦:谢谢你百忙之中抽空敷衍我。
虽然知道房观彦明确拒绝了好几次,最后是被他缠的烦了才提笔赐了字,但符谦一见他这两副面孔,就感觉到牙酸。
算了,好歹三幅字都没花钱不是。
这句最终还是平复了他心中的无能狂怒。
周承弋没再说什么,只忍不住看了房观彦一眼,心想:难道他是子固的黑粉?
楼下按照抽签决定的顺序,第一个上前选正反方的便是余映。
张闲人还记得这位出手大方的客人,当日他也是在醉春楼里说《狐梦》阴兵卷的结局,这位小姐不仅给他上了壶好茶,后来还叫人加了十两银子。
观雪居士打算选哪边?他问道。
话音未落,底下就有人嚷嚷起来,还用问,自然是选宋老先生!
余映循声望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却叫人下意识的安静下来。她声音听着十分温柔,却是道,我是父亲的女儿,但父亲有父亲的想法,我亦有我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违背三纲五常,当真可耻!那人犹不消停。
余映视线终于从人群中找到了那个人,直接将他点了出来,开口便是一记重锤:如你所说,想必你父亲便是想要与你行不轮之事,你亦是欣然送往吧。
你!那人登时脸涨的通红。
余映不理他,面向众人道,父亲的观点是对了,作为儿女自然要听从,反之他的观点是错的,便也要据理力争。若不举公道凡举亲者,致使谬论传世,无人听信便罢,可若有人信之
她话停顿于此,只平静的看着那人,自然有聪明人明白其中之意,选手中便有一人忍不住笑出声了。
那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丢脸,当即恼羞成怒,高声指责道,子女不言父母之过,你这是不孝!
余映闻言露出了她自出场来的第一个笑容,极浅淡,稍纵即逝。
随后朱唇轻启,只吐出四个字,那是屁话。
言罢转身下台,背影傲然。
张闲人赶紧出言调节气氛,三两句便将此事成功化解。
周承弋很赞赏余映不卑不亢的态度,同时也对张闲人表示欣赏,这人控场能力不错,也许旁白报幕的活可以给他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后可以直接往专业主持人方向发展,说不定还能主持个古代版春节联欢晚会什么的。
符谦一听就觉得有钱赚,当即便凑上去,什么旁白报幕?你们是打算做什么?
这时候的报幕员被叫做竹竿子,称呼延承前朝,一般是戏班子里临近登台需要露脸的新角客串,符谦却直觉这说的不是戏班子。
惠敏郡主道,也没什么,就是我想将盗梦卷的内容改成话剧。
何为话剧?几人异口同声,便是连房观彦都抬头看过来。
惠敏郡主解释了一番,符谦眼睛晶亮的直鼓掌,这可是一个好东西,没有了那唧唧歪歪的唱词,没有了那大花脸,但是更贴近生活,必定能引起风靡。
你们可需要资金?我可以资助。听你们的意思,应该不止是为了自我欣赏而大费周章吧?那便需要舞台,梨园那边我没接触过,不过郡主应当有些门路?我听闻名角三生柳也曾为你唱过一折戏。
他顿了一下又道,其实最好还是要有自己的场地,同行是冤家,戏班的人绝不愿看你们做强做大果然还是再建新场地为好,可要好好选选位置,以后肯定不止一家话剧,可以将场地外租,待那里热闹起来,或许可以再开几个铺子
符谦已经自顾自的将后续都安排好了。
周承弋:
好家伙,无师自通天使投资,然后横跨房地产打算建剧院,还知道养商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恨不得从《穷书生种田》的书里把江海潮的系统抠出来,安到符谦身上去,他别的不要,就想要手机电脑WiFi,没有这些也可以,最少把打字机搞出来啊!
当然以上这些目前是不可能的,因为首先要解决的是电的问题。
周承弋不是这个专业,对这方面也不了解,唯一还记得的就是高中物理所学的电磁感应,他也不能指望古人直接跨纬度学会别人好几百年的知识,然后一下子弄出别人用好几代才能造出来的东西。
这他是做梦都不敢想,毕竟他的梦里只有秃头大鹅。
所以他也只能望洋兴叹,心中想想便罢了。
楼下的辩论赛打的很激烈,虽然没有真刀真枪,言语却也犀利非常,该说不愧是能从第一轮杀进决赛的选手,完全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周承弋也注意到今天的三个辩题,除了之前那个句读之争外,第一场的辩题正是引起这场长安杯辩论赛的导火线,即云梦狐应该帮戚风还是王民。
虽然偷生卷已经完结,但这种争论却甚嚣尘上,完全没有降低热度,尤其子固先生的分析发表之后,更是炸出一堆沉默的大众。
至于第三个决出最终胜负的辩题,则是:长安书坊到底是文学界毒瘤,还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可以说没有一个浪费的,全都给长安书坊做宣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符谦不愧是符谦,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的奸商。
第二场比赛,余映的表现着实亮眼,即便在自由辩论环节被对面接连点名回答,在队友都开始皱眉的时候,也始终未流露出半分焦躁,反而被她抓住机会在最后关头反打一波四辩。
自由辩论的失利让四辩在后来结辩发言中也出现了失误。
然而明明如此鲜明的局面,结果却十分意外,评委均分竟然是对面赢了,而选手个人分,余映更是垫底,最佳辩手落在先前在台上笑场的那位男子身上。
他猛地红了脸,不觉高兴,只觉得被羞辱。
我不服。余映难得咄咄逼人,请公开评分表详细。
富贵厅里,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素来和气生财见人三分笑的符谦脸色沉的都快赶上裴炚了。
更让他光火的还在后头,那出面的评委说不过余映,竟恼羞成怒道,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出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不守妇道!你父亲一代名仕都让你将脸面丢尽了!
惠敏郡主倒抽一口凉气,周承弋更是直接走到窗边,想要看看这到底是多么厚颜无耻之人说的话。
结果就见一只鞋从三楼直飞砸下去,结结实实的拍在那评委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壁紧闭的窗户陡然大开,就见一精瘦老头探出半个身子吹胡子瞪眼,直骂道:放你娘的狗屁!
竟然是那闻名已久的宋绪文老先生!
第30章《女尊之国》刊登捉虫
老先生后来没有破口大骂,他引经据典不见一个脏字,其中意思却只差没指着鼻子骂人不忠不义不孝不悌,将所有人都瞧得目瞪口呆。
到了激愤之处,甚至忍不住脱了仅剩的一只鞋就砸飞出去,吓得那顶着鞋印的评委下意识抱头缩脖子。
可惜因为家仆干扰而失了准头,没能再次砸到那人脸上去。
周承弋在仰着头往上看的人群中捕捉到一个反其道而行之人,他正低头似乎是在奋笔疾书。
房观彦顺着他的目光也瞧见了,小声道,那是赵家楼负责《长安朝报》的总编纂。同时也负责他的稿子。
赵家楼是长安四大书坊之中出书最少的,一年至多出两三部书,涉猎还都比较偏,走的是小众精良路线。
不过七日一刊的朝报倒是从来没缺期过,隔三岔五会刊登官方邸报上才有的内容,因此备受文人学子的关注,在小范围内颇有名声,也才勉强盈利不至于贴钱经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少人猜测其背后之人可能是朝中某位重要官员,只是一直没有证据。
符谦也曾经调查过,同样毫无进展,识相的选择放弃,也不曾往朝报上插一手。
周承弋懂了,这不就是现场记者嘛!
他拿的那份朝报好像是四天前刊发的,下一期要还要等到三日后,可惜无法立刻看到,新闻重点还是在于新字。
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印刷成本摆在那,确实不太支持每天都发报纸。
隔壁福禄厅的窗户重新关闭,场中寂静了许久,气氛莫名的诡异。
也只有余映淡定开口,外祖父素来疼爱我,最听不得他人诋毁,诸位受惊了。看起来显然是习以为常。
同样习以为常的还有符谦。
宋老先生在外面是个德高望重的形象,更因为经历叫人觉得应当是个怀才不遇的抑郁老头,实际上身体好的不行,还是个暴脾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家三代皆是文人,宋老爷子的儿子虽然名气不如其父和外孙女,但亦是写过几篇脍炙人口的文章,然而便是这样一个人,年过四十还被父亲揍得不敢回家到处借宿。
符谦的父亲广结文人,曾收留过他数回。
最后还是符谦这个组织兼投资的老板出面解决了这件事,他走上高台环视一圈,脸上笑意浅浅,扇子在空中轻点两下,出口的话却暗含讥讽,符某人才疏学浅一身铜臭,大抵太久不曾附庸风雅去去味,竟不知何时我长安广大文人,也有了以贬低他人抬高自己的风俗?
该是谁的荣冠,他人如何都摘不走的。符谦意味深长的吐出一句,君子唯才是举,小人才嫉贤妒能。
他至始至终都笑眯眯的,完全看不出来是在骂人。
虽然没有解雇,但那个评委哪里还敢待,顶着火辣辣的脸皮溜走了。
底下那个奋笔疾书的记者举起手来,小公爷,小人有疑问。
你是赵家楼的吧?符谦打量他两眼立刻就认出来,扇坠在掌心晃了晃像是在点头,请讲。
若有冒犯,小公爷可以不答。记者礼数周全的先鞠了一躬表示歉意,才问道,小公爷方才说的君子唯才是举在长安书坊同样适用吗?
符谦神色微顿,这问题问的确实有水平。
说不适用那便就是自我打脸,到时候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污名必定得跟他和书坊终生;可若是说适用,可以想见天下酸腐之士多少会锚点长安书坊,必成为众矢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哪个答案都称得上公然站台,若是其他书坊估计会打太极周旋敷衍过去。
然长安书坊,从符谦接手开始,它被攻击的还少吗?
符玉兰说话算话,自然适用!符谦神色依旧温吞,眉宇间却带出骨子里的矜傲,抱拳作揖郑重其事的承诺,长安书坊欢迎任何人赐稿,无论男女老少皆一视同仁。
好!周承弋和房观彦异口同声为符谦造势,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鼓起掌来。
不消片刻,醉春楼掌声雷动,喝彩声此起彼伏,都在说小公爷大气说话算数之类的话。
自然也有听不得的,却也不敢在这时叫板,只悄悄退出人群,待走远一些才冲着醉春楼的方向啐口唾沫。
后面的比赛,周承弋没有再关注,惠敏郡主派人去寻的那些戏班人员依此到场,人数不多,但有男有女唱哪个行当的都有,大部分还都是小有名气的角儿。
他们显然已经看过盗梦卷原书,也各自有了自己想要演的角色,颇为跃跃欲试。
周承弋干脆叫人关好门窗,打算直接来一场试镜。
惠敏郡主主动退出选拔队伍,我常听戏,有所偏好,不一定能客观。
骆异也退至一旁,表示他完全不懂这些,干脆看个热闹便好,同样不懂的裴炚就偏不,还难得说了句十分有道理的话,若是连我都骗不过,那还是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说将自己的位置看的很清楚了。
不过显然这是裴炚多虑了,能被惠敏郡主递邀请的,不可能基本功不过关,最多的问题还是把握不住度导致用力过猛。
最后选中的云梦狐的扮演者是一位唱花旦的孟怜姑娘。
这位模样身段都不是顶好,但是却有一双灵动十足的单凤眼,颦笑回眸间还真有那么些狐狸的味道,偏还抓住了云梦偶尔流露出的那股妖性。
另一位女主角竞争者是唱大青衣的花见月,三生柳的师姐,江南名伶,因为倒嗓已经不唱戏了,她其实演的更好一些,但是气质过于温和沉稳,少了那份戾气,不适合年轻时候的云梦狐。
惠敏郡主很是可惜,花见月虽然失望,倒也释然,本就是师弟瞧不得奴颓废,听闻郡主这里弄了不需要唱的新剧种,才叫奴来试试的,选上了是奴之幸,选不上是奴之命。
房观彦打量了她一会,突然开口,我觉得,你或许可以试试沈珏。
周承弋闻言忍不住笑道,观彦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花见月温和稳重的气质不适合云梦狐,却同沈珏契合度高啊,唯一担心的就只有最后两幕戏沈珏的崩溃可能演不出来。
惠敏郡主也反应了过来,她思绪一动,就直接报出两段戏,一场是沈珏爆发的戏,一场便是沈珏临死的戏,连重点台词都记得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竟然是比周承弋这个原作者本人还要熟。
便试试这两场戏,烦请孟怜姑娘搭个角了。周承弋做了个请的手势。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花见月将沈珏演的入木三分。
最后那场戏直接带动孟怜也爆发了,对着空无一人的椅子泣不成声一句,你说我们殊途同归,却为何说话不说话!
盗梦卷出场人物不多,确定主演之后,后续配角就可以放宽许多,一伙儿的性格都很果决,几乎没有犹豫的一顺到底。
落选的人比起失望,更多的是对此戏的期待,就这么试镜的半天就深刻感受到话剧的魅力。
也正是自来水宣传到位,话剧还在排演阶段,京城不少唱戏的听戏的都知道了这个事,对这新剧种好奇的不行,惠敏郡主烦不胜烦,直接找了府兵守在门口谁也不让进,有门路的直接找上了符谦。
符谦这奸商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放了一部分消息出去,然后在长安书坊搞起入场票的预售。
不到两日就销售一空。
周承弋一开始担心的票卖不出去的情况根本不存在,来刺探敌情的同行就占一半,剩下的一半供不应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此乃后事。
人选全定下来,已是夕阳西落时分,惠敏郡主留下来同符谦一道接手后续事情。
周承弋原本想自己回宫,房观彦却以公事为由同行相送。
离去前他们看了决赛结果,余映所在的那队赢了,不过没有拿到最佳辩手。
有二楼的窗户推开,一位小姐忍不住喊道,居士莫伤怀,来年必拿最佳!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在做什么,用蒲扇盖住羞红的脸。
余映微微颔首,认真回道,我尽力了,并不伤怀,李公子口才确实在我之上,余幼卿并非输不起。
她背脊挺直,孤傲清高。
周承弋沉思问房观彦,你如何看待余映此人?
才华横溢,虽是女儿身诗文风格却另辟蹊径,在遣词造句上也颇为吊诡乖戾,有大唐李长吉之风。李长吉即诗鬼李贺,这评价不可谓不高。
房观彦说到此处却是一顿才道,然而过刚易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过刚易折。
房观彦直视着周承弋重复这句话,也不知到底是在说余映,还是在说周承弋本人。
周承弋将此话听进心中,一直到晚上开始改写剧本时都不得平静。
他心烦意乱的写了两行字又划掉,最后磨磨蹭蹭的写了个开头就实在无法进行下去。
之前在路上还没怎么想,现在回到了宫里一个人待着了,今日醉春楼发生的事情却一个劲的在脑海里上演,心中所想很难以用语言表达。
他其实是听懂了房观彦最后那句话中的未尽之意,既是说余映,同样也是借此提醒告诫他,过于招摇可能会触底反弹。
尽管并非他本愿,可《狐梦》这本书从一开始就走向了不可控的方向,随后要以四公子笔名发表的《穷书生种田》,更是直接将他不可避免的拉入时代漩涡中。
没有事情是全然好或是全然坏的,一件事物的发展必定伴随着另一件事物的陨落,会让一部分人得到救赎,也会让一部分人跌入地狱。
过于激进的方法固然快捷有效,却会让被触及到利益之人跳脚,最后群起而攻之,落得凄惨下场。
自古以来改革者少有善终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自觉不是一个深沉的人,他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写的罢了,赶上了时代的暴利侥幸卖了版权,也参与过剧本改编,勉强能称一声作家。
结果死了穿越一回都没赶上系统潮流,还发现其实古人聪明的很,只是被时代局限了眼光。
他不过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没有什么天命在身,也不需要流芳百世。
周承弋一直是这样想的,可是他回首发现,除了《狐梦》一书的意外,其他事情都是他主动提起,主动要做的。
推动文学载体发展,改制教育,将现代知识理论科普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做了这么多事情吗?而这不过半年时间罢了。
而这显然也只是一个开始。
既如此,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房观彦是从教育改革中意识到了什么,或者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才忍不住警醒他吗?
周承弋失笑,他果断将《狐梦》的原稿推到一旁,重新铺开了一张纸,拿着笔的手腕顿了顿,复而落下。
锐利的笔锋如同刀尖划过一般写下四个字《女尊之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一个女尊男卑的国家,在这里男人要守男德,不能抛头露面,吃饭不能上桌,推行男子无才便是德。
这里也有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不过三纲是君为臣纲、母为女纲、妻为夫纲;三从则是待嫁从母、出嫁从妻、妻死从女。
晨光熹微,第一缕阳光洒落在湖面,码头边上一户富商家,婆婆正在磋磨女婿,又是叫他劈柴,又是叫他洗衣服做饭,片刻都不得清闲,还因为给儿子的面里卧了个鸡蛋,而被婆婆用尖锐的指甲一下一下的戳着脑袋。
生不了女儿的男人,废物一个!婆婆骂道。
正说着,身怀六甲的女当家牵着羞涩的小郎君健步如飞的跑来,喜悦的喊道,娘,大夫说这胎圆,一定是个女孩!
哎哟,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们老杜家终于后继有人了!婆婆高兴的说道。
在灶台的男人握紧了儿子的手,想起夫妻也曾浓情蜜意,只觉得心内酸涩。
画面一转是一条长长的小巷,女人粗暴的扯着自己儿子拐进一家花楼里,老鸨用挑剔眼光打量着面黄肌瘦的小孩,数九寒天却叫人上去扒了他衣服。
瘦弱的身躯,肋骨根根分明,他羞耻的想要用手遮住,却被直接粗暴的打开、夹住、检查。
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像是在挑拣货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鸨呸的吐出嘴里的瓜子,倒是个处,就是成色一般。
他才十二岁,吃点好的准能发育好。他的母亲腆着笑脸。
行吧,给他十两。老鸨吩咐,让人将男孩带下去。
男孩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挣扎着哭喊起来,娘,我会好好听话的,我可以照顾好妹妹,你别把我留在这里,娘!
然而女人的目光只放在到手的钱上,眼中尽是贪婪。
男孩突然想到,数年前的某天,他的父亲跟着母亲离开家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母亲当时说:他是去享福去了。
南边的醒秋会馆里正在举行一场赛诗会,一群女人之间突兀的坐着一个男人。
但他十分的厉害,场中多数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尊重他的人有之,亦有人说他不守男德,有人说他不尊三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说起他更多的是可惜,可惜不是女儿身。
小少爷们的宴会安静许多,三三两两说起这几日甚嚣尘上的事情来听说王家的儿子被人轻薄了。
若是我啊,直接就跳了河了,哪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怎么不是别人偏是他?肯定是他穿的太下流,勾引的。
天哪,失了贞洁,可要怎么活啊。
他们话中少有同情。
日落月升,码头波光粼粼,又有人慢慢的淌进水里,再也没有起来。
而那打男人的喧哗之声,并没有因此停止。
《女尊之国》是一部不过万余字的短篇,全篇没有一个好人,剧情并不连续,甚至称得上跳跃,但其中的辛辣讽刺,却叫人阅之宛如扼喉失声,心中仿佛有一股气在憋着。
文中好像只是单纯的在描述场景,像是一卷纪录片,并没有任何旁白和前因后果的介绍,却仿若已经述说了千言万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写完,等他划上最后一个句号,看着满篇洋洋洒洒的字迹长长出了一口气时,才发现手腕因为长时间写字在不住的颤抖。
他按住疼痛的手腕,抬头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再转头目光落在就写了个开头的剧本上,头脑发懵的想:云梦狐要是穿到了那个女尊世界
好在他危险的想法被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断。
有人在低低的咳嗽,长夏的声音在门外隔着距离传来有些发闷,二殿下,您快劝劝我们主子吧,昨儿回来后就把自己关进书房里,已经一夜了!
咳咳咳你没进去瞧瞧?周承爻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
长夏苦道,主子叫我们都不要打搅,奴婢也不敢进去。
你们咳咳咳周承爻急了,情绪一上涌剧烈的咳了起来。
正在这里,书房门开了,周承弋将两份稿子一起塞到周承爻手里,《女尊》止戈,《种田》四公子,不要投错。
说罢,径直退回书房关上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愣了一会,长夏要敲门,周承爻直接上手把门推开,就见当事人已经蜷缩在罗汉塌上抱着被子睡着了。
周承爻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屋里有点冷,赶紧叫人生了银炭堆进来,又叫人拿了床厚被子给不省心的弟弟盖好。
做完这一切后,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一旁,先拿起字迹未干的那一沓稿子看了起来。
《女尊之国》写的十分震撼人心,周承爻看一会就要搁置一旁缓上许久,偏偏心里又惦念着放不下,免不了受虐般的拿起来继续看。
如此断断续续,仅万余字竟是让他看了一个时辰之久,看到最后那两行字,心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般胸闷气短。
他忍不住站到罗汉塌边,看着周承弋熟睡的脸,狠狠的磨了磨后槽牙:怎么就能写出这么堵心的故事呢!比盗梦卷前后极端的反差还要叫人愤懑。
周承爻本来是听说他昨日竟然出宫了特意过来问询情况的,结果一看这稿子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昨日定是去了醉春楼。
余幼卿之事已经传遍长安,可谓是人尽皆知了。
周承弋如今写出这样的稿子,只怕是借题发挥,故意讽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文人之间必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止戈这个作者被口诛笔伐是注定了。
周承爻又是佩服,又是忧愁的叹气,好一会儿才翻开《穷书生种田》,这一翻开就完全放不下了。
周承弋睁开眼坐起来,黑暗中有个声音道,醒了?先起来洗漱,我叫凛冬把饭菜端上来。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长夏立刻端着洗漱用具进来。
周承弋呆呆的转过头看着说话的方向,好一会才像是听到了般,缓慢的掀开被子下床,他乖巧的洗脸刷牙,然后坐到桌子边。
热腾腾的饭菜已经上来了。
周承爻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就算是好弟弟卖萌都无法将他的目光从稿子上抽离。
冷不丁一个声音从旁边幽幽传来,好看吗?
好看。周承爻下意识点头回答,话出口一顿,转过头去就见周承弋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正端着饭碗一边吃一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嘴里包的满满的上下一动一动。
吃没吃相,好好坐着。周承爻视线重新转回到稿子上。
《穷书生种田》这篇文,周承弋已经写了蛮长了,除了投稿的五万字外,还有五万余字留作存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符谦在醉春楼说出那样的承诺,接下来长安书坊的书稿必定充盈,符谦觉得半月刊太影响他发挥,打算弄个副刊,将两者的受众再细分一波,顺便一提,他还打算等话剧出来弄一个曲艺的杂志,名字都是现成的就叫《乐府》。
这一听就知道是什么类型的杂志。
周承弋总觉得符谦这么狗,很可能弄个正刊副刊交叉连载引流。
事实证明,周承弋猜对了,符谦就是这么想的,只是暂时苦于手上没有写的足够好,又经得起一月刊载四万字的长文。
这个时代的文普遍都比较短,一是因为文言文缘故,二也是因为印刷成本高,编纂们自然精益求精。
不过符谦财大气粗会做生意,也有意推广白话文,最好让其走入底层,成本高了大不了多销,他看得长远舍得在宣传上花钱。
而且周承弋写的确实新颖出彩,符谦乐意的很。
周承弋坐回位置,一边吃一边回想起陷入昏睡之前他似乎将两篇稿子都交给了周承爻,遂问起。
周承爻回答,你没有说各自投哪个书坊,我便自作主张叫人都投给长安书坊了,我看你又是不同的字体又是新笔名,应当是不想叫人知道与你有关,便特意叫人从驿站寄送的,想必应该是已经送到长安书坊了。
知我者,二哥也。周承弋竖起大拇指,放心的埋头扒饭。
等周承弋吃完,周承爻也终于将所有存稿都看完了,迫不及待问,然后呢?养殖功能开放之后会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名思义啊,当然是养猪鸭鸡鹅这些动物。周承弋张口就来,比如养猪,首先从小猪仔开始就要阉割。
还要阉割?周承爻作为男人听到这个词本能的打了个寒颤,他坐直身体疑窦丛生,为甚?
古代其实一开始并不流行吃猪肉,更多的是牛羊肉,虽然东坡肉很有名,但也是因为苏东坡被贬谪之后的苦中作乐,没被阉掉的猪有腥臊味。
周承弋解释,去去味,而且更容易养肥。
这又是为何?
嗯大概是去掉了烦恼根没有了世俗的愿望,所以一心只想混吃等死吧。
周承弋问,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周承爻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在他们热情的讨论阉割话题之时,符谦再一次不顾夜色已深直奔房观彦府上。
子固,你可知止戈写了什么,真是震煞我也!符谦一入内发现房观彦穿着整齐的坐在一旁,还特意泡好了一壶新茶,似乎早有预料等着他来。
符谦眉梢一挑,你那日同那位说了什么?竟让他写出这种文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什么也没说。房观彦示意对面的位置,倒了一杯茶推过去,却往自己的杯中到了白水,玉白的手指端起茶盏一口饮罢道,先生问我如何评价余幼卿,我道她过刚易折,如此而已。
符谦却看透了他,你这过刚易折,到底说的是余幼卿,还是说的止戈先生?
房观彦不答,两人心知肚明。
符谦将《女尊之国》的稿件递交过去,你且看看吧,这文一经发表,整个长安城都要震动一番。
房观彦细细观之。
说实话,这并不是止戈常用的文风,整个《狐梦》四卷文中,虽然题材风格各有不同,却同样有着相似点,那便是行文上透露出的温和,即使是偷生卷大量的悬疑场面,也并未能折损。
盗梦卷的悲剧之所以让人深刻,便是因为他用着十分温柔的笔触,写出了反差极大的剧情。
然而此新文的整体文风,悲郁中透着凄冷,零碎的没有因果的故事拼凑在一起,最后结尾用了一个又字,将整体氛围径直推向高峰,给人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像是陷进了一滩挣扎不出来的烂泥里,又像是脏污的水尽数泼在干净的白衣裳上。
吊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观彦从未想过,自己会将用来形容余映文风的词,有朝一日会用在了止戈先生身上。
可除了这个他竟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形容。
止戈先生的吊诡和余幼卿的吊诡很不同。
后者擅长写意,像一副森森画卷,从字词上就透着乖戾鬼气的韵味;前者却平铺直叙,不曾特意在遣词造句上下功夫,乍一看不觉如何,细思却不禁汗毛倒竖。
符谦叹道,止戈先生可当真会叫我为难。
莫非你不刊登?房观彦当即便拆台,既如此,我想《长安朝报》那里应当会欣然笑纳。
我又没说不登!符谦想将稿件拿回来,却连边都没摸到,颇为无语的看着好友,我不仅登,我还要插队加急登!
房观彦看着他,据我所知,你新一期都刊好了吧?
现在《长安》可不是当初的一万五千的分量了,早便直奔五万而去,不过不是只在长安城发行。
萧国并不止符谦一个商人,自然有嗅觉敏锐的同行,长安城内虽然已经被符谦占领,但隔壁临近的两城却是没有的。符谦素来知进退,深知天下的钱不可能进他一个人的口袋,万事留一线,何必将人逼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遂与数个商人达成进货和代理售卖两项合作。
有能力野心大的便直接以半价从他这进货,盈亏自负;有资金不那么充足,又或者还处在观望中的,便以代理售卖的形式从书坊拿货,卖出去了七三分,书坊拿大头,卖不出去也是书坊负全责。
前者终究是少数,更多的是后者。自然也有人觉得符谦这个决定过于大胆,代理商可是一分钱没花,卖不出去书坊兜底,天下竟然有这种好事?
你也不怕他们卷款跑了?裴炚一开始听说的时候,看符谦像是看一个大傻子。
符谦却直摇头,非也非也,看似是我吃亏,实则是我就坐在这不费任何功夫,白得两成利润。
他就出个印刷费,然后别人甘愿跑腿卖力,钱平了工本费,确实算是白赚两成。那些人跑腿是为了自己,三成利润那可是零成本,完全血赚。
这便是双赢策略。
而且符谦根本不怕这些人卷款跑了,这么大的利润和回报,哪个人舍得干一票就走呢?
大不了多请些工人,这两日加急赶出来便是。符谦对于花钱雇人这方面十分有心得体会。
说完自己的安排,符谦又说起另一件事,创副刊一事当真是停滞不前,不知道何时我才能收到一份写的又长又好的稿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故作苦恼,余光却觑着房观彦的脸色。
房观彦给自己续了一杯白水,直接下逐客令,小公爷慢走,不送。
符谦对他的冷酷无情呲了呲牙,临走之前还冷嘲了句,你也就敢私底下学学那位喝白水了。
房观彦抬眸扫过去,只见一道残影,符谦仿若鬼在背后赶一般提着衣摆飞快跑远。
数日后又一个十五,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下,将整座长安城银装素裹,呼啸的北风刮在人脸上跟刀子似的,冰棱挂满屋檐,街上的青石板道都覆了一层冰,滑溜的别说跑马了,便是人慢慢在上头走,都指不定摔得七荤八素。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天气,也依旧有人出门,大部分都是冲着长安书坊去的。
蒋羽生就是其中之一,他顶着一身冰雪进门,后背湿了一大片,显然是不小心摔了,好在他穿的衣服厚,除了略显狼狈外,倒也没什么实感。
他一进来就瞧见柜台里的骆异,上前疑惑道,你怎么在这里?
前几日掌柜的不小心摔伤了腰,我帮个忙。骆异解释了句忙问他,你又是怎么回事?外头那般大的雪,都不打把伞?总不会是觉得大丈夫不该这般吧?
我哪有这么傻,自然是拿了伞,只是路上摔了一跤,人没事,伞无了。蒋羽生说起这事有些郁闷,不悦的瞪了一眼笑开怀的骆异,少废话,赶紧给我拿新一期的《长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骆异拿给他,又调侃了句,是谁说的绝对不会买长安书坊出的书?便是看一眼都觉得遭受玷污?
本来就是如此!通俗便是对文学的扼杀!
可你喜欢的《狐梦》也是通俗。
千万本里才出一个《狐梦》,千万人里也才出一个止戈先生。那些个什么白衣书生,哪里能跟止戈先生比!
骆异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本来就是奔着赚钱才写,一点都因为自己笔名挨骂而生气白衣书生是白衣书生,和他太学学子骆异又有什么关系。
蒋羽生掂量着手中的杂志,惊异道,今日怎么这么厚?
加刊了,有止戈先生新文。骆异露出复杂的神情,阅后必有感悟。
蒋羽生当场就要翻开,却被骆异制住,要看回去看。说着完全不顾同窗之谊,将迷茫的蒋羽生当场扫地出门,至多给了他一把伞。
抽的什么疯?蒋羽生喃喃自语,撑开伞离去。
不过很快,蒋羽生就知道为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完《女尊之国》后,他再也不复先前的高兴,心头像是梗住了一般,在房中走来走出数回,最终只能冲到窗边骤然干嚎出一嗓子。
蒋侍郎今日休沐,正身体力行的给小孙儿讲卧冰求鲤的故事,突然一嗓子,唬的他和小孙儿同时一激灵,他倒只是不轻不重摔了一下,小孙儿直接亲吻上了冰面,然后就分不开了。
小兔崽子!蒋侍郎噌的一下就窜了起来,拎着棍子气冲冲找上门去。
余映也买了《长安》,不过她不用亲自去拿,自有报童送上门来。
自从在醉春楼听了那场书后,余映就成了止戈的忠实读者,《长安》杂志期期不落,不过这回她因为有事临时出门了一趟,没能第一时间看到,结果等回来,却发现外祖父拿着一卷书在大堂中枯坐。
宋老爷子抬头看到她,竟老泪纵横。
这是怎么了?余映惊讶万分,赶紧上前去,这才瞧见外祖父手中拿着的那卷书,正是新一期的《长安》。
宋老爷子任她将书抽走,仰头望着房梁,半晌才说,我想小茹了。
小茹是宋老爷子的女儿,也是余映的生母,嫁了一员外,却因只生有一个女儿,生生被婆家磋磨疯了,当时年仅五岁的余映还差点被发卖。
这也正是宋绪文搬回京城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产生共鸣的,自然也有无法感同身受只觉得无病呻吟,更有甚者是觉得侮辱。
便在一茶馆中就有人在大肆讨论,我瞧这止戈是江郎才尽了,好好的家国大义不写,写些个情情爱爱,如今还写出这些不知所谓的文章,哼!当真有辱斯文!
男人顶天立地,她们女人除了哭还能做什么?上阵杀敌还不是要我等七尺男儿!
女人还是回家相夫教子吧,男人的事情她们懂什么!
数典忘祖!四书五经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如此这般,不绝于耳。
一时之间对长安书坊的口诛笔伐甚嚣尘上,还有人想要写状纸递到上头去,觉得止戈在妖言惑众,应当将他立即逮捕归案。
这里有多少浑水摸鱼的,也暂且是不知的。
周承弋对这种风波早有预料,没怎么放在心上,他写完《女尊之国》就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他现在整颗心都放在另一本毫无动静的书上,连到账的丰厚稿费都没能多引起他的关注。
这《女尊之国》都已刊登出了,怎么同时寄投的《穷书生种田》没有半点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都忍不住跑去问他哥不会是驿站方面出了什么纰漏吧,然而派去询问之人皆是无功而返。
总不会被毙掉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房观彦:止戈,一个文风百变的男人,我好爱他。
蒋羽生:我也好爱他!
宋绪文:小伙子确实不错。
房观彦:?
符谦:让你暗恋,小心你墙角被撬走![点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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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传教士
周承弋又等了两周,他奋发图强搞完了《狐梦》的话剧剧本,又将种田的存稿都写到十万字了,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他无比惆怅的叹着气,头一次的失利让他有些郁闷,又很是想不通:怎么就会被毙掉呢?
难道现代系统流种田文,不符合古代人的审美?
这不科学!我们大种花家的兔子,不应该骨子里就对种田有执念吗!
周承弋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作罢,将这些想法都暂且抛诸脑后,强行将注意力转移到写稿上。
毙掉就毙掉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长安书坊不收他大不了换一个书坊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嗯,赵家楼的《长安朝报》可以考虑一下,子固都在其上投稿,可以想见必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收不收长篇。
然而其实只是长安书坊忙的还没来得及看到稿子而已。
按照长安书坊的正常审稿流程,中短篇是二审,即编纂初审主编终审,长篇则是三审,终审的是总编,这是上刊流程,成书或是改编连环画的话还要在符谦那里过一遍,基本十之有二能得到批复,过稿率为四大书坊最低,但无奈稿件基数大,因此每年出书量都在前两名。
周承弋用止戈的笔名投稿,都是直接送到符谦府上,相当于走捷径了。
漫长的审稿流程,导致没名气作者的文暂且无人问津,此为其一。
其二便是:
符谦说加刊只是动动嘴皮花花钱,然而为此加班的不止是长工,长安书坊的编纂还要从《读者评论》、正在创刊中的《长安副刊》、《乐府》,以及《狐梦》等成书刊印中抽空来返工。
这但凡换一个工钱给的少人又特别事多的老板,饭碗都得给他砸了,然后以打倒奴隶主得口号就地起义。
而且这一期《长安》杂志得售卖根本就只是个开始。
《女尊之国》的影响空前,加刊的呼声和要求下架的呼声几乎持平。书坊里那个用来投稿、写意见信的木箱天天挤的满满当当,投不进去的稿件还在桌上堆出好几堆。
散开来都能让整个部门徜徉在信件海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在《读者评论》独立成刊之时,这个木箱的负责就已经安排给编纂们负责了,毕竟这也是可以刊登的投稿。
编纂们要从这么多的稿件中找到有用的有多难。
好在很快,符谦就参考人家赵家楼的先进制度,将编纂们划分成四个组各自负责一本杂志,成书统一由总编和刊稿杂志主编负责,又细分出四个投稿箱叫人装上,每个上都写了对应的杂志名字。
这规则一经出台,任务划分好了,长安书坊的编纂部门才活了过来,《狐梦》的发售也不至于开天窗。
只想做普通编纂的骆异因抗争无效,被分到《长安副刊》组做主编,组里大多是新人,资历最高的竟然是他一并带过来的组长,有三年工作经验。
骆异带着一群新手,凡是都得亲历亲为,在心头已经不知辱骂了符谦多少回,又后悔了多少回,尤其是一进来就看到属于自己的桌案上堆满了书稿。
他默默退走一步,很想立刻就夺门而出。
路过的组长怜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分类之前的稿件只剩这些了。
言外之意便是,分类之后的稿件都还没开始看。
骆异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天煞的符玉兰!
认命的迈着沉重的步伐上前,一打眼就瞧见了盖有驿站印章的包裹,入手还沉甸甸的,确实是书稿,千里寄书稿,且让我瞧瞧写的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拆开来,首先入眼的是通篇的细笔行草,主人写的急,个别字有些潦草,但整体却是十分整洁规整,透出几分严谨感,瞧得出来是系统学习过的。
都说字如其人,一个照面,骆异就先对这人生出两分好感,即便对文名中种田二字颇觉迷惑,也耐心的往下看去。
片刻后,突然一声震响,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骆异连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
然而他却顾不得摔伤,拿着稿子飞快的爬起来,神情激动的往外跑,嘴里重复念叨着三个字:
找到了!人未至声先到,骆异跑的鞋子都要掉了。
房观彦按住琴弦,美妙的乐声戛然而止。
符谦难得喝了二两酒,脸上晕着薄红,眼神却越发的清亮,身后突兀刮过一阵风,他慢悠悠的转眸,就见骆异嫌弃的将喝醉了趴在石桌上打盹的裴炚一把推开,自己坐下。
你这脸是怎么了?符谦注意到他颧骨处一块青色。
骆异后知后觉的伸手摸上去,顿时疼的抽了口气,嘶,我说怎么有点痛算了,这个不重要,我跟你说我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符谦下意识将递过来的稿子接过,反应有些慢半拍的低头看起来。
然后刚看没两行,他背脊慢慢挺直起来,连拿稿子的手势都变得端正了,神色端肃认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观彦心念一动,已经起身坐过来,先生出新稿了?
能被房观彦尊称为先生的除了止戈别无他想。
骆异摇头,不是止戈先生,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四公子,驿站寄送的稿子,我瞧着应该有两三日了,许是在离京中颇远的地方,但其文章堪比止戈先生!
好!写的太好了!符谦人虽然清醒了不少,酒气却还未彻底消下去,看到精彩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动作很大,很是咋咋呼呼的。
而骆异一边说话一边将他看完的稿件转而递给房观彦看。
房观彦本来只是顺势而为,然而看到文章的瞬间,眼神却顿了顿。
他细细将几张稿子从头到尾扫视一遍,最后从那些恐怕连主人自己都不曾注意的小细节中笃定,这确实便是止戈先生亲笔所书之文章。
只是对方既然特意换了一种笔迹,又以新笔名投递,必然是不想叫人识破。
因此他并未将这个发现告知其他人,只在符谦时不时的惊呼中,安静的往下看去。
周承弋不知道他又一次掉马了,他此时正为了缓解郁闷的心情,打开了被他忽略了好几天的稿费钱袋,然后从里面拿出厚厚一沓银票。
足有五百两,这还是大头让他哥拿走了之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这么多?难道《狐梦》已经上架了,这是尾款?周承弋疑惑的拿出账目一看,然后对着上面册印数瞪大了眼,他揉了揉眼睛,确定看到的单位是万。
《狐梦》分上下两册成书,两卷共一册,因为结局还未刊登,暂时只贩售上册,印刷数是五十万册!
其中预售出去的有三万册左右,包括长安和隔壁两城,还剩下四十七万册暂时无主的。
这是什么概念呢,萧国如今国力鼎盛,去年户部登记的总人口数刚一亿出头,首印五十万,这得卖到猴年马月去啊。
符谦到底是沦为贪心不足的笑柄,还是继续创造奇迹呢?
别说其他人了,周承弋都开始期待起来。
自从长安步入腊月后,大雪就甚少有消停的日子,一下便是大半月,不过即便是满目的白雪皑皑,也依旧挡不住年节将至的喜庆热闹。
周承弋近来手腕不太舒服,大抵是上次用的狠了牵扯出旧伤来,初时还能忍写写歇歇,一日也能写个四五千字,但后来不知因何突然就刺疼难耐。
他也只能暂且搁笔将养。
太医院却不知道从哪知道的消息配了药送过来,周承弋再三询问,那太医才道,是陛下身边的王贺总管,他提醒的臣您每年冬日都会犯手疾。
这里面还有王贺的事?难道是他便宜爹吩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满腔疑问,不过反正东西已经送到了,不用白不用。
这一日祝春福突然来请,是久违的陛下召见。
周承弋:虽然上回他便宜爹没指明,他也厚着脸皮没有承认,但马甲突然变成透明的着实让他感官很不好。
这就像是在网上顶着二次元网名冲浪的时候,突然有人冲上来认亲:xxx是你吧?
简直是令人想自掘坟墓的社死现场。
周承弋稳住心神进了乾元宫,皇帝难得没有办公,而是披着黑色的龙纹外袍盘腿坐在榻上,手肘撑着茶几姿态颇为闲适的在看闲书。
只是这本闲书名字叫《狐梦》。
来了?你我父子之间不必如此多礼,坐吧。皇帝示意了下空着的另一边塌,垂眸翻了一页书。
周承弋悄然用余光丈量了一眼摊开的两边书页厚度,猜测应该是看到偷生卷中间部分。
皇帝冷不丁说了一句,这书写的不错,虽然丞相盛赞第一卷,但朕倒觉得,这第二卷更有意思些。朕看了一些分析的文章,有说这两人系为一个人,你觉得分析的可对?
周承弋立刻就知道皇帝说的是哪篇文章了,不过他并没有承认,而是道,儿臣惭愧,不曾看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隐去最后的话,也没具体说是没看过这书,还是没看过子固的那篇文章。
是吗。皇帝语气不辨喜怒,随意的翻过书页好似方才之言不过随口一问,不待周承弋松口气,又丢出一记雷来,听说你会西洋国番语?叶翰林对你多有推崇,觉得朕多你多有薄待。
周承弋想起来了,头一回去南书房围观了叶疏朗讲课,还以为是同乡确实说过一句英文,也确实答了一句西洋国番语。
这人长得挺聪明,咋就这么老实,一句敷衍的话都能记得这么清楚。
周承弋只能道,儿臣不过是胡言乱语。
朕叫他将你说的那话同西洋来的传教士说了一说,他听不懂,确实是胡言乱语。皇帝道。
周承弋一怔,西洋来的传教士?哪个国家的?
大秦。皇帝几乎是脱口便回答,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大秦虽强却同秦朝一般短命,后来似乎又发展过几个政权,都无先辈之凌厉,合久必分,如今貌似是又分裂了。
周承弋听到这里心里免不了有些激动。
大秦啊,古罗马啊!这传教士估计就是来宣传耶稣的了。西洋那边经过文艺复兴之后,在各个方面都有发展,按照时间推演,外面如今应该正处在海上争霸的时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便是从这时开始,西方出现了反超东方的趋势。
后来朝代更迭。
再后来便有了近现代历史上的满目苍夷。
龙吟重鸣固然触动人心,周承弋却只想看巨龙翱翔天际,而非落入深渊。
周承弋在心中斟酌着字句,想着该怎么委婉的进言。
然而皇帝看了他一眼,主动开口道,你对那传教士很感兴趣?那你便去吧。
嗯?就这?周承弋眨了眨眼。
皇帝将书合上搁置一边,起身屏退左右,将周承弋带到书房,就见书房里悬挂着一张十分简陋的地图。
虽然只有寥寥几笔,周承弋立刻就从几个熟悉的轮廓判断而出,这应该是世界地图!
他同朕要了几个人绘制这张地图的完整版本,听闻他手中还有一部分算术方面相关的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止。周承弋这个现代人在察觉到这个时代所处的世界线后,就对这个时代的科技有了基础的了悟,下意识的就回道,他知道的绝不止这些。
皇帝手放在地图上轻轻抚过,道,是啊,他知道的必定不止这些,而朕都很感兴趣。
那传教士才来京都不久,在萧国其他地方待过,据说他刚一踏进长安就被满街的繁华震撼道,尤其是看到叫卖的报童卖了他的书,更是为京中浓厚的文学气息而惊喜不已。
他几番询问奉命护送他的地方官员,那官员也是长安出去的,年初述职的时候还曾上过京,哪里知道这眨眼不过一年,长安还是那个长安,却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长安了。
什么杂志?什么报童?什么辩论赛?又什么《女尊之国》?
哦,《长安朝报》他还是知道的,他还在太学求学时时常买来看,结果曾经的一页小笺已经成了一则薄册,里头刊登的新闻也叫他云雾罩头。
可他却不能露出无知的样子,最后只能装作高深莫测,用谦虚的语气说,是陛下治国有方。
传教士一声惊叹,整的小官员不住的低头擦汗。
这幅图是他入宫之前赶制而出的,虽然十分粗糙简陋,却足以撼动朕心,令朕分外期待最后完整成图上,是否又将组成下一个春秋战国。
周承弋从皇帝平静的话里,听出了他的灼灼野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皇帝最感兴趣的其实是各国的军事方面。
天色将暗时分,周承弋才离开乾元宫,皇帝回到先前的榻上将《狐梦》仅剩的几页看完,才叫人传了膳。
忽而就听圣上道,王贺你说,朕的弋儿到底是这书中的王民还是戚风?
王贺点灯的手一颤,火舌在他指尖烫了一下,他捻着烧红的指尖直接跪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不敢问也不敢答。
皇帝语气倒是随意,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朕恕你无罪。
老奴谢陛下隆恩。王贺俯身一拜,才吐出一句话,陛下,王民和戚风不都是一个人吗?
许久,天子才轻笑了一声,说的也是,倒是朕庸人自扰了。
已经先一步回宫的周承弋可完全不知道此后续,他还在思考该怎么将传教士知道的那些知识和理论都掏出来。
翌日,周承弋就见到了这位传教士欧罗耶。
欧罗耶是标准的南欧人长相,高鼻梁蓝眼睛一脸大胡子,他入乡随俗穿戴儒袍儒帽,有着一口流利的洛京官话虽然萧国定都在长安,但官话延续前朝的洛阳官话,同时也推广长安官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好,请问你能给我讲讲这本书的全部故事吗?欧罗耶说着将他先前在报童那里买的《长安》杂志拿了出来翻开,指着《狐梦》盗梦卷那篇说道,他有些苦恼,我看着很入迷,还入手了成书上册,但是只到第二卷,这个故事很精彩,但我缺失了一部分,我想要买,可书坊说出过的不会再印,哦,为什么?难道这就是写得好所以任性吗?
他说着说着飚了一句家乡话,看起来确实很沮丧。
突然被外国友人吹了一波彩虹屁,周承弋沉吟了须臾才开口,当然可以,你喜欢我很荣幸。其实这卷正在排话剧,或许你有机会也能看到。
欧罗耶并不知道原作者就站在自己面前,周承弋没有说自己的皇子身份,欧罗耶也只以为他是负责接待的官员,虽然年轻的有点过分。
他觉得荣幸这个用词似乎有点怪怪的,但注意力都落在后面那句,什么是话剧?
周承弋解释了一遍,欧罗耶十分期待,又提出想要了解萧国的文化。
了解一个国家首先要从教育开始,你觉得如何?周承弋率先提出先参观南书房,欧罗耶欣然应允。
要问周承弋为什么?
那自然是像周考、月考、家长会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只让他大种花家的孩子独享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然是要全世界一起来啊。
说起来,周承弋虽然是南书房不可或缺的一个人物,但实际上并没有给学生们上过课。
他一来就搞教育改革,没改完就溜了,堪称不负责的领导人头一名。还好底下的人都很不错,没有出任何纰漏。
两人到南书房的时候,他们正支了个黑板上户外体育课,羽林军副统领百里追在黑板上写下注意事项,见到人来了,故意写错了一个字然后用板擦擦掉。
那是什么?欧罗耶很惊奇。
是我们的教学用具。周承弋说了跟没说一样。
皇帝那边显然是已经打过招呼了的,参观了没一会,学生们奶声奶气的就把欧罗耶哄来讲课。
欧罗耶是来传教的,自然讲起教义,结果没多久,底下你一声我一声成功将欧罗耶拐去讲起自己的国家。
果然,人在面对比自己弱小的事物时,会下意识的放轻戒心。
欧罗耶后来其实反应过来了,但架不住周承弋套路多啊,他又在谈话中时不时的透露些先进的现代知识理论。
周承弋毕竟是个经历过系统教育的现代人,还有记忆的大部分虽然都是小初高的学的,还大部分都处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层面,但对于古人来说无疑都是非常新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仅欧罗耶听的认真,就连一道随行的官员们也忍不住听了进去。
而欧罗耶却还以为,他们的教育已经如此先进到,产生这种想法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若是周承弋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提出那些超越时代的东西,估计要么被当成妖言惑众,抑或是精神失常。
欧罗耶也绝对不会那么耐心的倾听这些仿若空想的美好。
周承弋最后还道,未来总会有那么一个时代,我们或许隔着千山万水也能见面,信件转眼就达,马车将会被取代,也许便是连天空都会成为我们脚下的路而我们却习以为常。
他忍不住问,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周承弋回答的笃定,没有丝毫犹豫,会。
后来很多年后,欧罗耶虽然再也没有回国,但是有另外的传教士将他的回忆录带了回去,被尊称为先生的周承弋正式登上国际历史的舞台。
他在文中写道:
【我往后余生总期盼着想要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我想见见先生说的那个时代。】
【但先生告诉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做了我们尽力的,或许见不到,但总有一日我的后代们总会见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我的后代们啊,你们有见到吗?】
不知过了多久,这段话的下方,写上了一个有字。
而另一边,符谦已经决定刊载《穷书生种田》。
作者有话要说:肥不肥!!我厉不厉害!!骄傲的插会腰.jpg
小剧场
周承弋:掉马是不可能掉马的!绝对不可能掉马!
房观彦:是,你说的对。帮忙捂紧小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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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2章符谦催稿
符谦对《穷书生种田》的兴趣比以往任何一本都要大,里面对制作的东西用了大量笔墨描写,看上去并不是夸夸其谈。
于是,他一颗总是躁动的心没忍住,真的对着书里的手法试图将方便面做出来,看看是不是像文中说的那般美味。
裴炚嘲笑他,符玉兰,你不是吧?傻子都知道,这话本里写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
骆异其实也不相信,但他一听裴炚的话就想反对,空穴来风,必有其因。你瞧《狐梦》偷生卷,乍一看神神叨叨只觉离谱,然常仙人文章所载,离魂之症确有其事。
两个人又吵将起来。
房观彦是唯一一个支持符谦,他有理有据的道,能泡开的面饼早在汉时韩信军中便有使用,如今不过是加两道工序让它更加美味,能保存的更久一些,有何不可?
你没瞧见上面说,如果密封的好能保存近半年时间?这怎么可能!裴炚坚持己见,还拿出自己的经验之谈,你说的那个面饼,我当年还在汝川时就吃过,味道还不如糟糠!自从有了锅盔饼,军中就再也不吃这东西了!
对于所谓改良方便面,他显然嗤之以鼻。
房观彦却对周承弋十分笃信,他并不争辩,只身体力行的表明自己的立场,比如给符谦提供些小小的帮助卜了一卦,告诉他面向哪个方位更容易成功。
符谦说要做自然不是亲自动手,他只是叫府上厨娘研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么几天后,他突然出关把人都请回来,告诉他们实验成功,方便面做出来了!
味道虽不如书中所写能支摊买卖的程度,却也大受好评。
只是书中提及的那个包装袋,确实很难做到。那个是系统发放给江海潮的新手奖励,即便周承弋特意提了一嘴真空保存的方法,在现在这种科技水平下肯定是研究不出来的。
不过周承弋后面还会提到更多暂且无解的东西,完全不在怕的,问起就说来自神奇的蓝色面板。
符谦看着正埋头吃面头也不抬的裴炚,颇为可惜的道,看来文中所提无法妥善保存面饼会导致中毒之事亦是真的。
这是文中的一段剧情。
江海潮卖面大赚特赚,自然有人眼红遂效仿之,方便面制作方法很简单,他们大量炸制,结果造成了客人中毒。这人还恶人先告状,说是江海潮做出的东西本身就有问题,只是他们运气不好刚巧碰上出事。
江海潮在朝堂对峙临危不乱,连问他好些问题,最后确定是他们没有保存好面饼导致其变质才会中毒。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足够让符谦激动了,这证明四公子确实是言之有物,而非瞎说一气。
此文我不仅要刊载,我还要大刊大载!叫全萧国人都瞧见!符谦不仅看到了这本文里蕴含的商机,他还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这将会是整个时代的一个机遇。
周承弋把外国传教士忽悠成南书房借读生兼实习老师之后,终于收到了符谦亲笔所写的两封回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封自然是给止戈的,他暂且撇至一旁,迫不及待的率先将写有四公子亲启字样,还盖着驿站红章的信封拆开。
开头是非常有符谦风格的一大段彩虹屁,同他第一次投稿时收到的回信何其相似。
见字如人,仿佛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到最后都不知道是夸是贬的奸商,正活脱脱的站在自己面前。
周承弋赶紧扫到最后,看到故刊用,将在第十期《长安》杂志画堂春栏目,第一期《长安副刊》杂志浪淘沙栏目初刊的字样才松了口气。
长安书坊除《乐府》外的所有杂志栏目都是用的词牌名,符谦本人其实不爱附庸风雅,但架不住读书人都喜欢来这套,虽然大多数都是望文生义的错用。
不过
画堂春?这不是漫画栏目吗?周承弋奇怪的往回看。
原来符谦还真是想将其改成连环画同步连载,并且在信中表示,他想要将此文尽早出书传阅至全国,因为书似乎很长,所以一册书会大约在十万字到二十万字左右。
行文间透露的意思不一是:赶紧更新赶紧写!
周承弋默默的拉开抽屉,拿出了自己的存稿,在纠结一番后,终于还是决定把所有稿子一齐交出去,认真算了算字数,离二十万字还差一点。
结尾刚好兑换功能开启,江海潮兑换了一本无用的医书,结果却用其中方法救了溺水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觉得第一册停在这里也正好,便没有再补。
符谦在信中也提起了稿费,因为是新人,千字价格不高,不过用书的字数堆,估计也能拿到一个不错的价格,出书的分成也不高不低,总体来说都在一个可接受的范围。
周承弋可不知道符谦打着要卖遍全国的想法,他的目光仍然放眼于长安,十分自谦的认为不可能再仿造《狐梦》的成功。
既如此,估计也就是一笔小钱吧,那就干脆用来造福社会好了。
毫不夸张地说,钱对于现在的周承弋来说,不过是一笔数字。
每个月《长安》杂志的分成都会如期进账;符谦在接手话剧事宜前就同他和惠敏郡主签订了契约也便就是古代版本的商业合同,周承弋这个出主意的竟然白得四成利润;未来还有《狐梦》的五十万册成书尾款
可以说周承弋就算现在就封笔,也能靠着吃利润好吃好喝的过一辈子。
周承弋对自己的生活要求不高,吃饱穿暖就好,而且因为父母过世后受过好心人的捐助,所以一直也保有捐款的习惯。
不过社会救助机构那边的捐款一直是他哥在搞,至于这笔钱还是用来搞民间教育吧。
什么放牛班、夜校、专职专科、幼学、女校统统搞起来!
扫盲教育刻不容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写信的时候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原本狂放中又透露出几分严谨的行草,笔锋都快要凌厉起来。
信件和存稿都用包裹封好,周承弋却没有立刻就叫人寄出去,而是打算再放个两三天,给人造成一种我并不是本地人的感觉。
四公子的事情安排好,周承弋才转而拆开写给止戈的信。
结果无独有偶,这封信也是来催稿的:
《狐梦》马上就要完结了,想到这里我好痛心好舍不得,我好希望你能再写长写长一点。自从看了先生你的文章,我都看不下去别的文啦,杂志的长篇连载要开天窗了可咋整啊,大大你什么时候开新啊,要么写个《女尊之国续》或者直接将其扩写也行啊,没有你我们和读者都是不行的,子固想给你写书评想的都哭了!
符谦信里那些话用白话翻译一下大概就是这意思。
周承弋:好家伙,符玉兰这催稿有点东西啊,自己撒泼打滚还不够,还拉着子固卖队友。
他忍俊不禁的回了一句:其他都好说,子固的书评必须有。
不过关于新文,周承弋确实已经有了想法。
近现代文学巨擘鲁迅先生曾在《无声的中国》演讲中,提出过一个著名的拆屋效应:即如果你说屋里太暗想开个天窗,他们不会同意;但你要说屋里太暗要开屋顶,他们就会来退而求其次允许开天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尊之国》发表之后的各种言论甚嚣尘上,周承弋也是看过一部分的,也听周承爻讲过一部分。
有说他过于极端片面的;有说他荒唐至极的;有说他无知小儿不知所谓的;有的人甚至说耻于看过他的书,应当将其封禁焚毁;太学里学子还要联名上书,盖手印者如过江之鲤。
自然也有支持他的声音:
比如宋绪文老先生在《读者评论》上刊登了一篇《忆女儿小茹》一文,首次陈述他回京的原因,文是用白话文写的,就是倔强的仍旧未使用标点符号,此文还被《长安朝报》收录登载。
蒋羽生模仿他的文风也写了一篇短文,在《读者评论》上痛批那些酸腐之士,宣布正式与他们乃至曾经的自己完成割席。
长安书坊和子固更是从头到尾都站在他这一边,符谦给了《女尊之国》最好的版面,后面用于连载连环画的画堂春栏目,整个空出来,用于登子固为《女尊之国》画的几副插画。
寥寥数笔,没有色彩,却已将文中的吊诡勾勒而出,不可谓不神。
还有一些其他,便不一一举例。
然则天下文人众,终归还是反对者居多。
《女尊之国》就是周承弋提出要拆的那个屋顶,而现在舆论发酵,正是提出开天窗之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破不立,周承弋另辟蹊径,打算写一个类民国的乱世背景,正好如今外头海上争霸进行时,欧罗耶虽已松口,但在军事方面仍旧隐瞒,也可以作为一个警醒。
周承弋给这篇文取名《琉璃玉骨》,琉璃是本文女主角,玉骨便是对她的形容,而这四个字组合在一起,则是一种精神。
时逢乱世,藩国入华,东方巨龙沉入泥潭任凭宵小践踏欺辱,匹夫有责匡扶江山社稷的呼声在民间高涨。
琉璃为女子,亦有一腔报国之心,她也曾女扮男装考科举,打马御街以红装示人,世人方才知那弱不胜衣的状元郎竟是女人;她也曾兴办女学,发起救国演讲,即便被欺压讥讽也不曾弯傲骨;她也曾为寻救国之路远赴西洋,翻译无数著作。
年少时,面对朝堂质疑,她掷地有声咄咄逼人,女儿身又如何?女儿怎么就不能建功立业报效国家?古往今来哪个英雄豪杰不是从女人的肚皮里出来的?
中年时,面对学生的迷茫,她斩钉截铁,盛世女强人,乱世娘子军,没有什么不行,我们必须行,我们的后人也必须行。
老年时,面对列国的强横,她分毫不让坚决宛如烈士,我赤条条来,直挺挺走!卖国,坚决不从!
后来她死了,为国捐躯,死的慷慨从容。
但她的精神没有死,她的玉骨传承给了她的学生。
她的学生大多都是女子,在战乱来临之时,或投身前线十死无回,或埋名于战区后勤,或高举着手臂为唤醒世人奔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是火星,初时不起眼,逐渐连接成一片,一点点的烧穿那黑夜。
乱世总是有尽头的,但心头点亮的那把火却能永远延续传承。
《琉璃玉骨》的结局并不是乱世结束,而是到战后重建,盛世开始才戛然而止。
那个时候,束缚女性千年的教条终于被打破,她们有了婚恋嫁娶离的自由,可以读书接受高等教育从事各种各样的工作,甚至出过许多举足轻重的人物。
她们可以穿任何衣服,出门可以光明正大从正门走,不需要藏着脸把自己遮盖的严严实实,没有人规定她们必须小声小气的说话,从小老师教育她们要尊重差异性。
甚至翻看历史,得知竟然还流行过三寸金莲时,可以大声的吐槽,这种七扭八歪畸形的样子竟然也有人喜欢?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而多的是人附和她。
或许那个时代也不那么尽善尽美,但它处处透着光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承弋写完一整个大纲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可比他写《女尊之国》的难度高度了。
前者只需要颠倒性别如实还原便可,其中也不免带上了他的几分恶意;可后者却不行,琉璃的视角下其实并没有过度去刻画男人的无礼,而是更强调自强和独立。
琉璃本身其实是偏柔弱的长相,弱不胜衣这个词与她十分贴合,她强大的是她的内心和精神。
她是那个时代的先驱者,纵然并非完美,然而她所做的一切,都值得所有人尊敬。
周承弋知道,这样的人是很难得的,需要有极为坚定的信念,才能在时代的漩涡中始终屹立,但是他先前已经见到过一个了。
他相信,往后还会觉醒许多个余幼卿。
《琉璃玉骨》这本文注定是要倾注许多心力的,周承弋要打磨的不仅是自己的文笔,还有自己的思想,他终究是个男人。
所以他并不着急立刻就动笔,至于符谦那边着急也只能让他急一会,再说他手里有一篇《穷书生种田》还不够,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咳咳,虽然符谦并不知道这篇作者也是他,但是这并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把我家喵拎出来挂起,是她!就是她!天天鞭策我码字,逼我多写一点再多写一点多写一点是一点把我榨干呜呜呜!
一边哭一边敲键盘同时恶狠狠发誓等她开新文了我也要鞭策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剧场
符谦:我觉得可以。
裴炚:我觉得不行!
骆异:楼上觉得不行那我觉得行。
房观彦:嗯,肯定行。
符谦:555子固你信我,你是我一辈子的好基友!
房观彦:不,我不相信你,但我相信止戈。
符谦:小丑竟是我自己.jpg
第33章新年
符谦近来每天什么都不干,就在书坊翘首以盼,终于在第五日把四公子的回信给盼来了。
这么厚!他一掂量这包裹,迫不及待的拆开,眼疾手快的就把存稿抢走了去看,将他小公爷的霸道终于又展露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骆异甚至都没来得及伸出手,他露出一脸嫌弃,只好转而拿出包裹里遗留的那封信,拆开来看的第一时间就是再次感叹了一下对方这首透露出严谨的行草,然后就感叹四公子的高风亮节。
真是跟某个死要钱完全不一样啊。骆异一边感慨,目光一边往某人身上瞟。
四公子的稿子已经盼来了,一直勤快的止戈先生的稿子还会远吗!
答曰:不仅远,那是根本连影子都没看到。
符谦的美好心情终于逐渐沦落成忐忑,他又不能老写信催,只好试图去找房观彦分析情况,然而不管是请他来府上一叙,还是找上门去,符谦每次都扑了个空。
问起下人,下人却每每都说他进宫了。
这年节将至,他老往宫里跑作甚?符谦疑惑至极,最终决定蹲守。
然后过了戌时才成功蹲到人。
房观彦一进院子就在黑夜里对上一双幽幽的眸子,脚步顿了顿,须臾才偏开头去,丝毫看不出来被吓到,你怎么在这里?
符谦蹲的腿都发麻了,看着房观彦的神情幽怨的仿佛在看一个负心汉,语气带着几分惆怅的问,你这一日日的往宫里跑是想干什么?你想对那位做什么?
房观彦心里一跳,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能对那位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要问你了。我可难得见你这般推崇一个人,还比你小一些。符谦其实只是像先前一样随口玩笑的调侃。
便是比我小,才更觉得天纵之才,我自愧不如矣。房观彦说着给自己倒了杯白水,一口灌下,他喝的有些急,玉白的指尖也沾了些水。
你要夸当面夸,别总当着我。上回醉春楼总算见了一面,性格倒确实颇为温和,只是比传闻的更果决一些,我瞧着与你倒也挺合得来。
符谦再次说罢此事,转而问起,你最近进宫怎么这么频繁?
欧罗耶在南书房开了番语课讲学,我有些兴趣。在开完家长会之后不久,就以一场期末考结束了南书房今年的冬课,不过课程虽然结束,对学生们的无情鞭挞却是没有的。
这不成绩单出来了,当然要趁早送去给家长看,好让学生们能安心过年。
而已经空出来的南书房就被用来给老师们进修使用了。
房观彦大抵已经猜出符谦是来干嘛的,用四个字戳破他对止戈新文稿子的美好幻想,先生很忙。
周承弋确实非常的忙,自从欧罗耶开番语课之后,他几乎白天都会在南书房待着,同他请教学习语言。
欧罗耶这个传教士确实有点厉害,他从西洋一路过来,途径许多国家,会的语言非常之多,光是他们萧国的语言,他就会洛阳官话、蒙古语和藏语三种。而他使用的最熟练的语言除了自己东欧的语言外,便是古英语他曾在那里住过三年以上时间。
这不就巧了,周承弋除了中文外,能熟练使用的只有英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古英语和现代英语有很多不同,但万变不离其宗,基本脉络还是一致的,果然没过多久他就能同欧罗耶无障碍交流了。
其他一道学习的官员羞愧不矣,还以为是自己过于菜,而太子殿下在语言上确实很有天赋,遂更加奋发图强,尤其是叶疏朗,番语水平突飞猛进,仅在周承弋和房观彦之后。
和周承弋这个降维打击不一样,房观彦是实打实从零开始学习的。
但或许十岁就闻名天下的学神确实和普通学霸有壁,在别人还在磕磕巴巴读单词的时候,房观彦已经能跟欧罗耶进行简单交流了,而且是英语和东欧语都可以。
着实让周承弋都惊叹了一把。
后来欧罗耶邀请周承弋做翻译助手,他答应至于还推荐了房观彦,他很有语言天赋,或许你应该叫上他一起。
欧罗耶也记得这个长相十分出色的人,欣然应允。
所以其实房观彦这些日子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天清晨准时去南书房点卯,戌时踩着夜色才归府,这中间的时间其实基本都是同周承弋在一起的。
不管有意无意,两人都不可避免的更熟悉了些。
其实周承弋虽然忙,但那基本上都是白天的事情,不至于忙到无法写稿的地步,其中问题还是在于他自己。
《穷书生种田》他每天去南书房前会写个两千字,然后回来之后再写个三千,然而《琉璃玉骨》这些天他删删改改的,也就写了个开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算是卡文,剧情他都是理清楚了的,只是他总是在写完后回头去看觉得不满意,于是进度又归零。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不过他现在一天写的比一天多一点,越到后面估计会越顺。
就是按照他这速度,肯定是没办法衔接《狐梦》了。
周承弋在认清之后,就写了信告知符谦。
于是符谦等啊等到年底,没有等到新文稿子,等到一封开天窗的通知,不过他做事一向留有后手,倒是有办法能把《狐梦》完结之后的空白期补上,而且在《狐梦》完结前一期,《穷书生种田》就会上刊,倒也不用太担心后面杂志销量下滑。
年节,朝中放假五日,南书房的集体进修自然也是告一段落了。
因为宫中有丧事,陛下虽然不要求守孝,却也是不宜大办的,遂没有宫宴,只有皇家三代以内的家宴,连久在璋台养病的闵妃都回宫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可能缺席。
周承弋熬了个通宵整理东西,起的有些迟了,紧赶慢赶到的时候,除了皇帝都已经齐全了。
五皇子周承安在那拱火,四哥可终于来了,快坐到自己位置上吧,父皇马上就要到了,若是看到你站着该要发火了。
沈娉转着镯子的手微微顿住,眉间微不可见的一皱。
周承弋眯了眯眼,他一直忙着没找他报原主的仇,这人倒是逮着机会就窜上来了,既然脸这么痒欠他的巴掌,那他不运动运动岂不是太没礼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非孤迟到了?周承弋面上露出一副懊恼的样子,遂问起时间,结果自然是没有的。
他当即神色一冷就丢出句放肆率先发难道,周承安,你无故抹黑父皇的形象是何居心?!莫非是对父皇有什么不满?
周承安被陡然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噌的就从座位上站起来,恼怒道,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正此时,外面却高唱皇上驾到,周承安脸色一变。
众人皆起身迎接圣驾。
今日家宴,不必多礼,大可放松一些。皇帝随意的挥了挥衣袖打断众人的见礼,大步流星的走到主位坐下,才皱着眉看了周承安一眼,老五,大过年的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不痛快,朕在外头就听见你的声音了。
随后又看向周承弋,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到自己位置上坐好。
周承安闻言松了口气,看来之前的话父皇是没有听到的,周承弋却眉梢动了动,根据之前两次接触,他便宜爹总喜欢冷不丁往外扔炸.弹,恐怕并不是没有听见哦。
果然,等周承弋入座,开了席准备吃饭的时候,皇帝就突然开了口,老五,听说你对朕颇为不满?
周承安手一抖,筷间的豆腐直接碎在碗里,他猛地起身要跪,却被皇帝一句话又按了回去,闲话家常,有什么说什么,不用动不动就跪。
父、父皇,周承安强自镇定,儿臣并未对父皇不满,是四哥误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若有所思:怎么感觉这便宜弟弟还挺怕他便宜爹的?
哦,是吗?皇帝没有厚此薄彼的点了另一个当事人,你来说说。
周承弋收回视线,完全不承认自己的错,便是我误会,那也是因为五弟你说话有歧义。
分明是你胡搅蛮缠!周承安很是恼怒,音量直往上飙,然后被皇帝一句大过年的,说话就说话,又给硬生生戛然,满脸憋屈却什么也不敢说。
皇帝点周承弋解释,周承弋便将方才的事情说了,然后一口黑锅扣上去,分明没到点,五弟却说父皇您会生气,那不是说您惯会无理取闹?这不是抹黑是什么!
周承安气的不行,你颠倒是非黑白!
周承弋半点都不怕,摊了摊手,难道我方才说的哪里有错漏?事情经过不就是这样吗?五弟,分明是你自己先说的话,这时候不承认可晚了。
这种扣黑锅的事情根本就解释不清,周承安总算聪明了一回,直接放弃和周承弋对线,像皇帝表忠诚。
行了,不过一点小事,吵吵的没完。皇帝将此事带过,但并没有就此放过周承弋,你是晚辈,却叫长辈等你,不合适。
我虽是给父皇准备新年礼去了,也确实是叫长辈们久等,我自罚三杯。周承弋很爽快的承认错误,起身倒了三杯酒饮尽。
众人的注意力却被他特意提起的新年礼吸引过去,皇帝更是笑了一声,倒是得让朕好好瞧瞧你准备了什么新年之礼,若是朕不满意,必罚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周承弋熬了个通宵就是在搞新年礼。虽然不知道他便宜爹抽什么疯老试探他,但这人给他行的方便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周承弋知恩图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心里这么想,周承弋眉梢扬了扬,只有罚?
得寸进尺。皇帝道,若是好东西,自然有大赏。
那父皇可要破费一番了。周承弋叫长夏将东西呈上去,那是一张足有十二寸的画卷。
皇帝不用拆开,光是看那大小就知道是世界地图,道,东西虽好,朕却已经有了。
父皇,这可是儿臣翻遍书籍标好了航海路线的。周承弋说着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而且,礼物可不止这一个。
父皇可知道西洋炮?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一共7600,我真牛逼!
小剧场
翰林院众学士:班里有两个学神学习压力好大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疏朗:不要气馁,奋起直追。
众学士:高级学霸请你闭嘴,你不懂我们普通学霸的痛苦呜呜呜!
周承弋:我懂,我都懂,真的,信我啊!
房观彦:嗯,我信。
#这个只有房观彦信我的世界#
第34章重用捉虫
西洋有一门大炮,管长壁厚口径大,可调节高度,射程远精度高,威力不凡,实乃行军作战良器。周承弋侃侃而谈,将自己所知红夷大炮的优点尽数吐出,随即拱手道,我萧国若得此物,北胡再不敢南下侵扰边民,沿海也再无惧寇贼骚扰,便是那红毛蛮夷海盗众亦然不来犯海境。
别说是皇帝了,所有人的目光多落在他身上仔细倾听,生怕遗漏了什么。
安阳长公主开口问道,你说的此西洋炮,如今在何方?
名唤西洋炮,自然是在西洋。周承弋笑道,儿臣不过一区区皇子,哪里有远渡海赴夷州那么大的本事,也只能父皇亲自派人去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敲击扶手的手指一顿,禁不住笑了,声音微沉不辨喜怒,你送给朕的礼物,却还要朕亲自去取,这是何道理。
莫非父皇对这航海路线图还不满意?周承弋卖惨道,这可是儿臣熬了许久,翻遍了国外书籍做出来的。父皇若是不满意,不若还是还给我吧。
送出来的礼物哪有收回去的道理。皇帝挥了挥手,王贺立刻上前将长夏手里的画卷接住。
周承弋当即就笑眯着眼讨赏,既然父皇收了,这赏?
皇帝点了数样东西,都是些珊瑚珍珠什么摆件什物,说贵也贵,说不值钱也不值钱。
没想到皇帝突然又是话题一转道,不若朕再赏你一桩婚事如何?
周承弋顿时安静如鸡,大可不必!父皇,这些就很好。
然而大抵过年跟催婚大抵是前世冤家今世情人,怎么也甩不脱逃不离的。
皇帝皱了皱眉,先前老五纳侧妃时,百官便上书请立太子妃,你以长幼有序拒之,如今长康成亲已过一年之久,明年儿子都能下地了,老五良媛侍妾何止五六,你宫中却无一女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今年已二十有二,再不娶妻是打算何时娶?皇帝质问。
二十二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而且现在娶进东宫让人跟我一样当阿宅吗?周承弋心里吐槽,面上讪讪道,父皇,这大过年的不说这么不开心的事情。
成婚生子是天理人伦,是喜事,怎么到了你嘴里倒成了不开心的事。
皇帝话未说完,安阳长公主出声插进来,行了,过年都消停点,好好说事非弄得吵起来,从进来开始嘴巴就不见停过,按照你们这样,这年饭得吃到明日正午方能罢了。
话里既是打圆场,也是带着几分训斥,估计全场也就她敢这么说话了。
周承弋听她这话中还带着两三分讽刺,初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转眸一看就见定国公和小世子一左一右的给安阳长公主夹菜安慰她,遂想起安阳长公主还有一段被迫远嫁和亲的婚事。
那确实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皇帝大概也想到这些,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后面用饭时就和平许多了,虽然周承安总是跟个斗鸡一样想找周承弋的茬,不过周承弋纯粹拿他当空气,不稀得搭理他。
宴席罢,曲终人散,周承弋被留下,又一次进了皇帝的书房,然后就见西侧南方向不知何时多出一个沙盘来,那张航海路线图已经挂起,正和欧罗耶进献的那张世界地图紧紧挨靠在一起。
周承弋得到一份奏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月下旬岭南水师营曾在境内击沉海贼船舰,打捞起数门系是东南红毛夷制炮,其形容倒与你所说西洋炮相似。事情虽然是九月发生的,传至京中却已经是入冬之后的事,恰逢北边雪灾,暂且搁置一旁。
周承弋没想到还有这事,立刻翻开奏章细看,端看其中描述还有所绘图,确实是红夷大炮无疑。
只可惜这些炮多是残件,又在水里泡的久,都报废了。
周承弋看完之后,没有犹豫的进言,曹将军有意仿制此物,所需时间不短,然时不我待,昔日东南夷地已被西洋远道而来的红毛夷人攻占,其野心昭昭必不辨自明。若将其矛头对准我国,恐损失只怕要比与北胡兵戎相见还要来的惨痛。
冷兵器再进化,那也只能一枪一个小朋友,可这热武器的差距,几炮轰炸下去那可是成千上百乃至过万的性命。
父皇,必须得尽快组织船队去换取军备。周承弋海上几个重要帝国标出来。
研究改良可以慢慢来,但东西必须得先掌握在手里才行。
皇帝也正有此意,欧罗耶的授课已经告一段落,你对使臣团的人选可有推荐?
说到这个周承弋自然脱口而出,房观彦此人甚是厉害,不仅已经能熟练使用欧罗耶所教授的两种语言,本身就有掌握其他语种。
距离拉近了,彼此之间就会了解很多。
周承弋做这个航海图自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房观彦也是有给他帮忙的,也是直到最近他才知道,房观彦掌握的语言种数并不比欧罗耶少,只是低调不曾对外展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承弋好奇也问起过,房观彦道,师门上下性情多随恩师,惯喜游历四方,师兄弟间互通有无,便都学了个皮毛,叫殿下见笑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周承弋夸赞,同时也终于知道房观彦在学习这方面为啥这么厉害了,感情是师门都一样啊。
房观彦笑而不语,他没有说其实他师父座下现在就剩他这么一根独苗苗了,他说的性情随唐鹤年也并不算一种夸奖。
估计是他师兄们听了棺材板都压不住,想从土里蹦出来破口大骂你污蔑我的程度吧。
你同他走的挺近?皇帝沉吟须臾,语气听不出来什么。
周承弋却想起先前周承爻说过的话,斟酌着字句缓慢进言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房观彦之才若不能委以重用,未免太过于可惜了些。
皇帝看他这样就仿佛看到先前的叶疏朗,难得调侃一句,你倒是对他推崇备至,叶翰林对你一腔拳拳之心另作了他人嫁衣裳。
先前确有听欧教士夸赞,特意叫朕允你与他做其助手翻译文献,由此可见不俗。
皇帝遂应允。
年节时分,红绸挂满整个长安,热闹又祥和,房观彦府上却只象征性的在外挂了一盏红灯笼,整个府中只有他和门下老仆,看起来无比的冷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观彦每年节日都是同师父过的,倒是更习惯这样。
然而这日门下却报丞相爷来访还是马车停在大门口,正大光明从正门走进来的。
房观彦颇为惊讶,未进前堂便见房丞相手中正握着一道明黄的圣旨,他心不受控制的跳将起来,是始终都在等着却终究无望的重用?还是当年一直没能落到他身上的惩处?
他竟然有些不敢上前。
房丞相一路上的心情激动又忐忑,此时见他迟疑,心中哀叹了一声,眼前却有些湿润。
他装作低头展开圣旨,垂眸将他那流露而出的酸涩压下,房观彦接旨。
直到宣读完圣旨谢了恩,房观彦捧着那卷圣旨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脑中都还有些发懵,圣上当真封我做使臣,出使西洋?
萧国使节可不同于一个小小编纂,虽位卑却权重,瞧着不起眼,然则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必要时刻甚至可以代天子行事,非是一般人能进。
我当时也怔愣半晌不敢相信,还以为又是做梦。房丞相说着苦笑了一声,陛下与我说,是太子殿下大力举荐你,说你在番语方面很有天赋,如此埋没是国之损失。
房观彦愣了一下。
好好干,别让我们失望。房丞相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比他高了许多,有点瘦,硬骨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老怀大尉的想:还好,即便没有了他的庇护,也依旧长成了这般优秀的模样,凭借着才干再次站到人前。
房丞相挥了挥袖子,我走了,不必送。
从始至终,两人都未曾以父子相称,态度克制疏离。
是。房观彦郑重应道,弯腰恭送其离去,直到门口马蹄声复起,才直起身来。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圣旨,玉白的手指紧紧攥起,仿佛只有这样努力才能抓住这得来不易的机会,低声道,先生两次知遇之恩,子固铭记于心,终有一日必当报答,纵九死而不悔矣。
周承弋设想的很美好,甚至不受控制的连后续都想好了:
比如拿到大炮之后成立专门的研究院,进一步的搞出更先进的武器,搞高炉炼铁,搞电搞发明搞工业革命,兴办工厂开发能源,不断地强化强化再强化,然后海上的那些家伙们不甘寂寞又想搞事情,反被一通暴捶,然后进军世界,称霸海上
其剧情之爽深得后世某点爽文流派真传虽然有些离谱,但白日做梦又不犯法。
他想的晚上觉都不睡,很有精神的爬起来肝稿子,不仅把种田文的存稿又丰实了些,也终于将《琉璃玉骨》的前一万字写完了,正好迎来第一个转折:
战争失利,藩国乱华,苟延残喘的皇朝终究被推翻,可人民依旧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琉璃奔走于世间寻求救国之计。
周承弋是仿民国背景写的,不过为了脑袋他会将推翻封建王朝含糊成正常的朝代更替,后文中不会特意去提及国家制度问题,着重于强调人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而言之,他高兴的等着红夷大炮入国。
然而,世间的事情不会总朝着他期望的方向走。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下大纲,子固不被重用的谜团快要上线了。
小剧场
周承弋:做梦不犯法,我使劲做!
房观彦:懂了,这就睡。
周承弋:?
呜呜呜今天吓死我了,我断网码字,结果隔壁不知道干啥把我这边电整停了,我码好的的稿子瞬间没了大哭出声还好我开了自动数据备份,虽然少了一部分,但好歹不用从头码。
第35章《狐梦》成书大卖
这是周承弋自穿来后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听政,虽然不是在金銮殿同百官一起,但此时乾元宫听政殿这不到二十个大臣加在一起却足以比上其重量。
其中周承弋眼熟见过的,有房丞相、沈太师、郑御史、裴将军等在朝中举重若轻的人物,房观彦也在其中,不过排在末尾并不如何引人注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殿中气氛并不算好。
当真说的是,我萧国的船严禁进入海境线内,便是短暂停靠都不行?沈太师确认。
使节团负责人俞仲翎脸色颇为难看的点头,再次将场景重现了一遍,我们按照航线图避开了红毛蛮夷所占领的东南领域,往其上标记的厄立特里亚海而去,却在此处红海流域遭到南突厥国驱赶,他们严禁东方船队进入,我们再三强调只是借道都被拒绝,便是短暂停靠补给也不允。
在他们水师包围数日,船上物资消耗见底,我们只好返航。
沈太师又问:其他国家的船队通吗?
通的。我们在海上遇到过东洋人和高句丽的海商,都是让过的。俞仲翎回答完又补充了一句,我问过码头的渔民,他们以为我们是海商,他告诉我,只有挂有萧国旗帜的船是不让过的。
周承弋是知道自从东洋海寇多了起来后,萧国虽然没有明令禁止海商贸易,但对于沿海岸港口进行了严密控制,税收更是定的很高,这种政策之下,海商自然锐减。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甚至为了逃避税收私设港口。
也就是说他们说的东方船队不准入内,是专门针对我们萧国的?真是岂有此理!郑御史怒斥一句,当即对着上首拱手道,陛下,臣请出使南突厥讨个公道!
另有一御史道,如此侮辱,应当以武力震之!
郑御史皱眉,天下之事以和为贵,怎能动不动就兴兵戈征伐之势,我泱泱华夏礼仪之邦,如此莽夫举措哪有半点大国风范。陛下,臣以为,应当派遣使臣谈判,国家之间广结友邦,而非光结仇敌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对的人亦有说辞,他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人一丈,他人若犯我,我辈岂能忍气吞声?且使节团就在船上,协商谈判之事你能想到,他难道想不到?可见是没得谈!
非也!郑御史摆手。
你那套没用!另一御史争锋相对。
两方人马自动分为两拨,只有沈太师和房丞相站在中间未动,却也都竖着耳朵仔细听身后的辩论。
一开始还是很遵守辩论赛的规则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的,但眼见着彼此谁也说服不了谁,终归还是急了,两个领头的御史脾气可都不好,名堂没辩出来,屋顶差点掀翻了。
最终还是皇帝叫停,他揉了揉眉心,都住嘴,吵的朕头疼。丞相和太师以为如何?
房丞相道,回禀陛下,臣私以为派遣使臣谈和的手段是否过于温和?六国之于秦,宋之于金辽皆是前车之鉴。纵然我萧国不若宋国孱弱,可如此这般轻拿轻放,岂不叫人轻看?
沈太师捋胡子的手一顿,抬眼斜觑过去,陛下,老臣以为武力镇压过于强硬,先不说海上远征的耗费,且说我们此去本是为取道前往西洋,不应平白生事。
不主动招惹是非,可也没有是非来了退避的道理。房丞相眉间两道沟痕顿显,显然是不敢苟同。
能简而化之之事为何要徒增困难,平白耗费时间。沈太师一声重哼,胡子都吹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
两位老臣带头吵起来,刚安静不足一会儿的听政殿又一派喧闹,皇帝只觉得耳朵嗡嗡糟糟,捏鼻梁的力道都重了许多,留下一道红痕。
太子!你来说说。皇帝扬声直接点出周承弋。
听政殿顿时就没了声音,视线都齐齐落在一旁不知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还是在神游天外的周承弋身上。
王贺犹豫着小碎步上前,小声提醒,殿下
周承弋做了个打止的手势,摸着下巴一边快速的转着脑速,一边头也不抬的念叨道,我觉得沈太师说的很对,远征耗时,我们要尽快拿到东西,不应该在此多费时间,而且难道一个不开放港口我们就一个个打过去吗?过于霸道无理了。
但房丞相说的也不无道理。周承弋话题突然一转,被人莫名扇了一巴掌,却还要笑着去赔礼,光听着就咽不下这口气,我华夏自古以外学孔孟之道,以大国之风自省,可如此行事,倒更像是怕事,叫人小瞧了去。
裴将军之流对他的这个形容非常上头,纷纷应和,殿下说的对,我们不是反对出使,而是反对就此不明不白的谈和!
我萧国岂是怕是鼠辈,他这般欺辱,焉能就此罢休!
周承弋做了个压下的手势,父皇,既然两者都有利有弊,何不取双方长处来个既能平息事态,又能展示国之雄威的方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什么个取双方长处的法子,太子不妨说道一二。皇帝道。
周承弋一笑,其实折中的法子无非两种,军演或是阅兵。军演分两种,自家内部磨阵容练兵的,或是前线用以警告震慑敌军的,在交战中使用还有挑衅之意,所以此事用阅兵最为合适。
《左传》曾记载观兵以威诸侯,故阅兵二字我知其意,然则军演是何?沈太师将众人的疑惑说出口。
周承弋结合自己与原主的知识解释这这个词,军演便是军事演习,也便是训兵讲武。
萧国军队其实很流行军演和阅兵,尤其是周承弋那还没有正式见过面的舅舅钟离越上台之后。
钟离越军纪严明,对将士的风貌也很严格,军中无妓,也不允许将士逛花楼。原主记忆里,他舅舅隔三岔五就搞突击检查,不合格的直接降级,硬生生将军队的邋遢习性为之一肃。
此法当真有用?大部分文官持保留态度。
裴将军嘿了一声,直接就开始撸袖子,有没有用七日后我就让你瞧瞧!他主动揽下这事。
又憨憨笑了两声,十分没有眼色的开口说道,其实这都是元帅的拿手好戏,他手下那十万锁甲军可都是能征善战的之辈,一个顶十个的精兵,那一身凶煞之气,光是往那一站,就能叫人先怯三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政殿气氛突然冷寂,安静的落针可闻,给他拼命使眼色的郑御史眼睛都快抽筋了,裴昇亦却摸着后脑勺,仰着一张乌漆嘛黑的脸发出憨笑。
周承弋都忍不住看过去一眼,严重怀疑裴将军是故意的。
事实上还真就是故意的。
皇帝一眼看穿他的把戏,大抵是事情得以解决之法,所以心情明朗起来,并没有多怪罪,反而意有所指的道,行了,你不用在朕这旁敲侧击的试探,钟离五年前离京之时便说不破北胡誓不还,你与其用你那脑子琢磨这些,不如想想怎么尽早将船队送出厄立特里亚海。
众臣哗然面面相觑,裴将军高兴的当即应声,陛下且拭目以待。
七日后临阵磨枪组织了一场阅兵彩排,周承弋没有去看。
原因是符谦终于又能写信来催稿了。
符谦先是说了《狐梦》如今的销量情况,可以说是相当喜人,已经有拿的量比较少的走商者开始返京,其他的商贩也各自寄了新的订单过来,还有其他地方的书坊主动找上门来。
如今驿站的走夫每日都要去长安书坊一趟,带来一堆外地读者的来信。有不少听说《狐梦》正在排话剧的外地读者想高价求购一张票,却根本有市无价。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符谦的销售手段了,那便是免费试读。
符谦叫人将《狐梦》前五千字印成巴掌大的小册,每个走商人手里都只有小一百本,走商人到一个地方大声吆喝是长安大热的书籍,自然有人凑上来,有人看到价格犹豫,走商人便会以免费试读吸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免费的又不掉块肉,自然有的是人想观之一二,一下子就将名声传扬出去。但免费的东西一共只有这么多,想要继续往下面看怎么办?那自然就是出钱买!
自然也有人觉得《狐梦》成书太贵了的,走商人就拿出符谦教给他的话,您要是有门路,自可以去收《长安》杂志,收上来是您的本事,毕竟长安书坊出过的书基本都是不会再版的。
不会再版,那岂不就是绝版?其实这话也不是骗人,符谦从来都是赚够就收手,留下能够弹跳的空间,唯一没说的就是这绝版基数蛮大的,足有五十万册。
此绝版论调一出购买力度自然就上去了。
当然也有不相信的,写信去问长安亲友得到肯定的回答,赶紧去买书,基本上都会得到已经售空的回答。
您也别急,我们这批走商啊都是各自随意找地方去的,说不准就有人会再来这里,您等等兴许就有了。商人说着话用了许多不确定的词汇,叫那些人心里头就是一凉,狠自己当初怎么就犹豫了。
五十万册书分摊到各个地方,其实并不算多,有需求就有市场。长安书坊对这利益不动心,可别人心动啊。
于是逐渐的市面上就有了各种各样的盗版,有些人无耻之尤,价格定的一样或者更高,然而印刷却是错漏百出,甚至还有缺页漏页甚至狗尾续貂之事。
符谦也是直到有人拿着盗版书找上书坊要求退钱,才知道竟然还有此事。
不过这些是后续之事,暂且按下不表。
符谦的信半篇在吹彩虹屁,半篇在花样百出的催稿,这种正事都被挤在中间,用简短的一两句,至多一两段话带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听彩虹屁的耳朵软。
周承弋实在没法就这么放任不管,最终还是奋发开始写稿,进度虽然还是很慢,但积少成多还是很有盼头的。
周承弋虽然没有去看,但还是有关注的,不过看后来裴将军走路带风的样子,应当是没有掉链子。
后来周承弋又去了听政殿一次,却终于得知了房观彦身上的大秘密。
皇帝重新派出使节团,这次的目标是出使厄立特里亚海附近,包括南突厥在内的多个国家,邀请他们来一观这场盛大的阅兵礼。
先前滞留海上之时,房观彦展露了自己的语言天赋,因此此番使节团的人选,是俞仲翎亲自报上去的,引起不小的震动。
陛下,万万不可!有人劝道,此乃养虎为患啊!
俞仲翎见才欣喜,为人护短,好不容易碰到个好苗子,怎么也不可能再放走的。他冷觑过去一眼,那你这话说迟了,观彦已经随我去过一次,再去一次又何妨。
匹夫!你明知他是何身份却还如此,其心可诛矣!那人指着他鼻子斥骂,质问道,你到底是何居心?!
俞仲翎不卑不亢,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自然是唯才是举,为陛下分忧。
是孤举荐的房观彦。周承弋没叫俞仲翎被黑锅,没忍住皱了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猜到朝中肯定有人反对,但没想到反对的这么厉害,他又将之前说服皇帝的话说了一遍,然后诘问,莫非众卿还能找出第二个如此优秀的人才取而代之?
众人呐呐不敢答。
自然一时之间是难以找出的。
周承弋又问道,孤倒是觉得奇怪了,先前孤举荐房观彦入翰林院编书时,卿家虽也有反对者,却不见如此激昂。卿家上回应允,为何今日又这般壮烈之形势?
这不一样郑御史试图说出使臣的重要性。
周承弋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道,上至三公九卿,下至九品县官,都是我萧国之栋梁,所做之事都是为建设我萧国!莫非翰林院编书改制教育不重要?
既如此,又有何不一样!他的话掷地有声,气势之凌厉,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与之对视。
房观彦闻之心内深受震动,他本来以为此事或许又是就此了了,心中已然是失望,他唯有消极的以沉默反抗不公。
却不想还有人为维护他而与群臣舌战,分毫不退。
上一个是他的父亲。
房观彦心里头那团将熄的火终于又摇曳起来,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走上前来,他先是朝周承弋无声的一拜,久久才直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对着皇帝行礼,道:陛下,房观彦生在萧国,长在萧国,是萧国人。
可你身上,却流着前朝皇室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22上夹子,所以明天更新推迟到晚上,我正好去个打个新冠疫苗约了好久终于约到了,不容易。
下章种田文刊登。
第36章《穷书生种田》上刊
听政殿内气氛一阵凝滞,周承弋有些发懵:什么叫房观彦身上流有前朝皇室之血?难道房丞相?
不对,如果房丞相有问题的话,他现在根本不可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当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爷,且并未受到牵连,多半在此事件中还立了功。
如此,那就只能是
周承弋突然想起至今为止他都未曾听人提起过房观彦的母亲。
周承弋没有猜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二年前夏,陛下南巡遇刺中毒经久不愈,遂三月未朝,其政务交由丞相主理,三省六部协理。
然机密不知如何泄露,孽党劫狱,入刑部大牢如入无人之境,后因钟离元帅恰逢而败,贼寇尽数自尽,无一活口,此事不了了之。
约半月后入秋之时方开朝,房丞相却突然表奏听审,其发妻孙氏近来形迹可疑,与妄想反萧复启的前朝余孽党羽隐有牵扯,要求彻查。
帝允,命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查,终查出孙氏乃是前朝皇室之后,自封公主,自一开始接近还只是状元郎的房丞相便是另有图谋,还查出其背后组织与先帝之死亦有牵扯。
孽党伏诛,房丞相自摘官帽意欲引咎辞职。
皇帝仁慈,念其对孙氏所做之事皆不知情,为官多年兢兢业业不曾懈怠半分,改制推进新税法更是劳苦功高,虽有疏漏致使机密泄露、布防图被偷、刑部被劫,幸而未造成多少损失,又大义灭亲揭露此事请求彻查。
故只降职发配沧州又罚俸三年,驳回辞官之陈词表奏。
如此五年后,终得以还京述职,再度挂相。
还京当日,帝率百官亲自出城数里迎之,曰:朕之左膀今日复归矣。
房丞相当即泣不成声,跪地谢恩久久未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房丞相虽官复原职再次得以重用,曾被誉为小甘罗的其子房观彦却是被逐出族谱抹除名姓前途无望。
但这已经是房丞相能为他求来的最好的结果。
房观彦当时已有十四五岁,少年本骄傲的背脊硬生生被打碎折弯。然他知其因由,心中悲戚却怨无可怨,也只能无可奈何随师远走他乡,自此数年不得归。
而世人只知唐公之徒子固,千金欲求他一幅字画,以为他随师姓唐,哪里得知当年《讨胡试檄》意气风发的房观彦。
今日之景与当年何其相似,一样的群起而攻之,一样的有一人为他申辩。
只是那日的是父亲,今日的是殿下。
不过此事周承弋暂且无从得知,他只能怀着一腔心思安静的站在一旁化身懵逼的猹,试图把瓜吃明白。
房观彦坚定的回上首,断言道,陛下,房观彦是生养于萧国沃土的子民,此生甘愿庸碌无为,也绝不会做那通敌叛国不忠不义之事。
望陛下明鉴。他字字铿锵。
皇帝垂眸喜怒不辨的瞧了他须臾,突然开口道,当年朕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还是一样的答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房观彦抿了抿唇,声音微哑带着几分艰涩,草民生母有负于国,有负于君,有负于吾父,有负于这江山社稷,可唯独于草民只有恩而无负矣。
天下诸君皆可厌弃之,唯独草民不可。他苦笑了一声,又道,若草民真罔顾人伦孝道做出那等割血还母之事,陛下与诸君只会看低我,怎容我在此放肆。
周承弋听到一半大概明白皇帝当年问的什么话了,估计是同割席相关的问题。
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寻常的难事便能叫恩爱夫妻离散,更莫说是弑君造反此种要杀头的事情。房观彦无辜受累,却并未同生母割席,而是以选择独自承担其责任,这种坚韧可见一斑。
其实非要说还有点傻。便是你只是嘴上说割席,他人也窥不到你内心所想,又何必如此固执呢。他不相信房观彦这么聪明会想不到,更是因此,周承弋才更觉佩服。
周承弋余光还捕捉到房丞相神情复杂又欣慰的点了点头,眼中含着一汪雾水,赶紧仓促的撇开头去用袖口擦了擦。
沈太师也看到了,悄悄撞了他肩膀一下,露出揶揄的眼神。
周承弋眉梢一跳,突然觉得房观彦应该稳了。
这边皇帝又问了句杀人诛心的话,这些年,可曾怨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知其因,如何怨憎。房观彦依旧非常诚实朴素的回答了问题,甚至还反问了句,倒是陛下,可曾怨过?
皇帝意外的挑起眉:想听真话?
房观彦抬头飞快的扫了一眼圣颜,似乎是确定了什么,周身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陡然散去许多,整个人都更加光亮许多。
他摇了摇头,如实道,陛下若怨,臣也只能认命。
皇帝笑了,都已经自称为臣,还说什么认命。罢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俞卿最是护短,他既瞧中了你,朕从中作梗,怕是要遭到俞卿埋怨,反倒不美。
俞仲翎不慌不忙的开口,臣不敢。
皇帝不客气的揭穿他的敷衍:嘴上说着不敢,转头就来朕这哭诉无人可用要请辞,这向来是你擅长的。俞仲翎能屈能伸,有着文士的才气,却无文士的傲骨,为人机敏会来事,不达目的不罢休,就没有他不敢的手段。
堪比三国贾文若是也。
朝中市井,泼皮无赖之流。皇帝揶揄的喊出他被朝中对手安上的名号。
陛下英明。俞仲翎对这个评价欣然应允,一边给房观彦使眼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观彦难掩喜色的上前谢恩,眸光流转间,眉眼的锋锐之气越发的明朗难档,令人都不敢逼视。
沈太师捋着胡子笑问房丞相,你家小子落到俞泼皮手里,丞相公心中滋味如何?话语中还带着两三分试探。
房丞相见皇帝并无不妥,遂配合的叹气,五味杂陈。
得了便宜还卖乖。皇帝笑起来,其他人也只能附和的笑,方才还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圣上金口玉言,已然再无回旋余地。其他还持有反对意见之人也只能识相的跟一句,陛下英明。
皇帝挥了挥手,朝臣们如潮水般退去,周承弋这个站的只比皇帝低的皇子自然是最后的,自然随着沈太师等重臣一道,却听房丞相被留下。
周承弋眨了眨眼,决定在外等一等当事人,把这个惊天大瓜给理顺了,没想到一转头房观彦就站在他跟前。
房观彦谢殿下三番举荐维护,无以为报,他日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殿下尽管吩咐,我必当全力以赴。这容貌极盛的青年认真的说着,再次深深鞠了一躬行礼。
言重了。周承弋赶紧伸手扶起,笑着道,是你值的。
待人皆尽数退出听政殿,房丞相一撩官袍便跪了下去重重叩首,臣谢陛下恩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朕有何恩?不过都是顺水推舟。皇帝说着叹了口气,云郁,朕早前便想同你说这些话,只是不曾找到合适时机。那一案已过去十二年之久,逆党尸骨都化作尘土,已经了却许久,何必再耿耿于怀。
云郁是房丞相的名字
你当年许诺此生再不续娶,朕便当从不曾听过。
当初孙氏一案尘埃落定后,房观彦离京时主动承诺了两件事:一是遣散房家族人,再不通往来,从此只做纯臣;二是再不娶妻生子。
房家家风严谨,绝不纳妾,唯一的儿子已经逐出门下,因此可以说无异于是断子绝孙的狠话了。当时在场之人闻之无一不顿首掩面,倍感惊讶又动容。
这也是为什么房丞相官复原职一事,朝堂之中多是称颂之声。
房丞相沉默片刻却是道,回禀陛下,请恕臣难以从命。臣之诺,即是许给陛下,亦是许给她的,当年互许终生之时我答应过她,此生只执一人共白首。
皇帝忽而想起当年孙氏被下狱后,久久不愿言语,后丞相去见了她一面,孙氏一夜白头,认罪招供。
果然就听一声轻笑,他的臣子低声喃喃般的道:她已经做到,臣怎么毁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皇帝皱眉良久,爱卿何必如此。
臣心中有她。房丞相如此郑重。
皇子沉默许久,终只能长叹一声,朕知道了。
房丞相走出乾元宫,就见他儿子与太子在一旁说着话,看神色似乎还不是一般的事,他便没有立刻上前,而是打算等两人说完话。
其实周承弋只是按捺不住问起房观彦的身世,房观彦也没有隐瞒,只是在之前说了句提醒,说来惭愧,具体情况我亦知之不详,大多都是从旁处听得的。
然后将自己得知的前因后果悉数告知。
周承弋颇为唏嘘,尤其是听得房观彦说他印象中父母情深恩爱,以及他母亲一夜白头的事之后,只觉得造化弄人。
两人方说完,便见房丞相立刻都拱手做晚辈礼。
房丞相走过来郑重还礼,殿下之恩义,老臣没齿难忘
周承弋侧身不受,不待他说完便无奈道,莫非你也要无以为报,唯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些话?那还是免了吧,一个房使节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叹了口气气,语气带着两分幽怨,丞相公,总觉得你俩不是来报恩的,是来叫我为难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丞相一愣,明白太子是指他们臣子的身份,旋即笑起来,殿下说的是,是老臣逾矩了。
心下大赞其敏锐聪慧。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便各自要分开,离去前房丞相想到什么,突然道了一句,对了殿下,《狐梦》已然刊完,新文不知何时上刊?
周承弋猛然顿住,瞳孔一阵紧缩。
房观彦欲言又止。
房丞相意识到什么,立刻找补了句,此文殿下看过没?写的很有新意很不错。
房观彦:
周承弋:
我马甲呢?我那么大一个马甲,刚刚还在这里的!
后来回程路上,房丞相忍不住疑惑的问儿子,殿下不想让我等知道其笔名吗?
房观彦罕见的沉默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草长莺飞二月天,早便定好内容的《长安副刊》第一册终于踩着春日的伊始上刊了。
长安的二月还有些冷,太学院里种的桃花都争相盛开,挂在枝头,在微寒的春风中轻颤,伸展着娇嫩的花瓣。
骆异走进学堂,发现今日有些过分安静了,转眸一瞧,就见往日总拿着本《长安》兴冲冲与人高谈阔论的蒋羽生今日安分极了,正拿着一本策论端坐在角落里翻看。
他走过去问起,那晓得蒋羽生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道,《狐梦》上期便刊载完了,那《长安》上又没再登载止戈子固两位先生的文章,我还买他做甚?
我是个有原则的人。蒋羽生强调。
骆异提醒他,你先前还在《读者评论》上刊载了文章,与曾经的自己割席。
蒋羽生言辞凿凿:我是为止戈先生与那些酸腐打擂台,至于长安书坊,哼。
这个轻哼就很说明问题了。
确实很有原则。骆异抽了抽嘴角,在一旁空桌坐下,还是忍不住道,其实今日出的副刊,有一本叫《穷书生种田》的书也是不俗。
蒋羽生还没反应,从骆异旁边经过的人反倒停下了脚步,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它在《长安》上已经连载了两期连环画我都看了,今日竟然在副刊上载了?
那人很是激动,你不知,《狐梦》开篇惊艳,到了后期难□□俗,我是完全看不下去的,若不是此作,《长安》我必定已经不买了!依我之所见,《穷书生种田》此文何止不俗,其精彩甚强于《狐梦》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放厥词!蒋羽生听到这忍不了了,立刻怼上去,不知道是什么不入流的靡靡之作,岂敢与我止戈先生相较,当真是心比天高!
那人张了张嘴要反驳,已经有另一人站了起来此人名叫楚添,家中三代为官,其父在户部任职。他先前因为《女尊之国》与蒋羽生闹的很不痛快,最听不得他说这些。
蒋生这话说的当真放肆,止戈那般辱没圣学,竟反叫人称颂?哈!滑天下之大稽耶!楚添嘲讽完,又挑衅一般的问那学子,你说的那文叫什么?谁写的?我立刻就叫人买来瞧瞧,指定比那止戈的好。
学子在蒋羽生怒视中不敢答,骆异大抵和符谦待久了,一听有钱赚就脱口道,四公子所写《穷书生种田》,文刊载在《长安副刊》上,今日正巧发行第一期。
楚添挥手叫书童去买,另旁有人迟疑道,种田?此文是写农学的不过农学乃民生根本,倒也却是经世之作。
他见楚添看过来,赶紧改口。
可是农学,有甚好看的?
听闻长安书坊过稿甚难,尤其是长篇,此文能在其上连载,兴许是有其他过人之处吧。
大多数人都保持怀疑态度。
一听就枯燥乏味。蒋羽生顾名思义的评价道。
那个学子立即反驳:是好看的!一点都不见乏味!它虽名为种田,却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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