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深入虎穴(1 / 2)
('杭州城四大才子观景楼约战乐大人一事,早己在杭州府传的沸沸扬扬,乐大人有着不弱的才名,只是一首诗被人歪解而惹怒了杭州土著,同样这杭州城四大才子在江南一代也非寻常人物,不论是读书人还是坊间百姓对这场约战都是起了非常大的兴致。
乐大人再强也不过是一个人,杭州城四大才子便是在才名上弱了些,也是齐四人之力,更有人言“四个臭禆将顶个诸葛亮”。杭州本土士子最强四人组合出动,实在没有输掉的可能,甚至全杭州人认为这四人便是去了汴梁城,怕也不会吃什么亏。
愿景是美好的,然而事实是残酷的。被所有人认为不可能之事,却偏偏的发生了。
判断输赢的最主要体现是,观景楼一战,本地四大才子竟然没有诗作传出,而传出的却都是乐大人的诗作,其中那一首把酒对月歌更是出了奇的好,还有其间赠与那五位女伎词作,柔弱的或是哀怨或是美艳的咏叹调与悲情愤世歌,与乐大人一向风格十分相符。
自观景楼一战后,沈杰悄然无声的回了秀州,喻响、薄洪二人似无面目示人一般闭门不出,至于那沈安民也是无了踪迹。
很多人对其间细节甚是好奇,乐大人身居县衙之内,自然不能上门问询。找不到当事人没有关系,不是还有五个本城名会当场座陪么,于是乎这几位美人的生意便突然好了起来,客人纷至沓来,一时间应接不暇,甚至出的价钱也是奇高,只为问一问当晚本地读书人之间决战的盛况。
几位美人好是辛苦,一天要见十几、二十个客人,口中反复着说着同一件事。虽是反复的提起,但每当谈论起乐大人的风采时,无不眼眸放光,眉飞色舞津津乐此不疲。
不过也有些副作用,乐大人抨击江南士子虚浮、诗词没有格调的说词,也随着几位女伎的嘴巴传扬了出去,立时引来本地读书人一片愤然,但想要开口声讨时,却又反复咀嚼乐大人作出的诗句,却又只能一脸苦笑无可奈何,将满腔的愤怒化成一江春水付诸东流。
论才情、气魄、格调,自己这些人还真是比不上,最后这些本地土著士子们只能不了了之。
再者说,打嘴仗好像不是自己这些人的强项,这位乐大人一番口水能喷的本地四大才子愧然而退,自己这些虾米就不要不自量力去丢人现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杭州本地士子固然还有许多不服气的,但杭州城的勾栏女伎却是对乐大人呈现出一边倒的支持状态,奈何本城五位名伎对乐大人太推崇备至了。月光下乐大人一袭玉色翻领长裰,谦谦公子温润若玉,把盏临风,如李青莲临世,一展太白遗风之范,被传的神乎其神。
一人若是这般说话会有炒作之嫌,杭州城里的人却知道,当晚在场的这五个美人儿寻常为了争抢名头不免会勾心斗角,然而对于乐大人却是众口一致,可谓是众口烁金,对此事的真实性没有任何的怀疑。
一传十、十传百,乐大人当晚之举惹动了满城芳心,何止是伎家姐儿,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皆是萌动不己。
却说在观景楼之战的次日,乐大人排衙,本县的洪主簿与方县尉皆是赫然之色,乐大人心中清楚这观景楼一战,他两家的衙内因为那句“西湖终是小家容”,少不得做幕后推手,来挑动自己与本城士子间的矛盾,最后才有了这观景楼之战。
不过坏事变好事,自己在杭州城立了甚大的名头,乐大人也不想追究了。
散了衙参之后,乐大人刚刚用过早饭,尺七来报那数日不来上差的户房王押司求见。
示意将王押司带来,尺七退了去,却将门口把的死死的,将任何想见乐大人的人都拦在了外边。
施过礼,王押司一脸笑意的说道:“县尊,您吩咐小人传的话小人传到了!”
“你那堂兄怎么说?”乐大人一脸淡然。
王押司赔笑着回道:“堂兄对大人的说法十分认同,吩咐小人与县尊传话,只要大人将所说的事情办妥,我家堂兄愿意交县尊这位朋友,再在县尊提出的价钱上,再涨上两千贯,将大人的本钱算做一万贯入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曾提过,王佐刺杀自己做价五千贯,王佐杀了前任张知县做价三千贯,总共八千贯当做自己入股王佐走私船队的本钱,没想到这王佐竟然一口答应下来,竟还又加了两千贯,倒是大手笔,间接又证明走私的利润是有多么巨大。
除此外,乐大人更是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前任张知县的死与王佐有关,只不过能令王佐痛下杀手除去一位朝廷命官,其间的缘由令人深思了,虽说乐大人心中有所判断,但也只是猜测了。
点了点头,乐大人又不动声色的说道:“本官命人四下留意那钱九分的下落,也让你家堂兄留意下那钱九分的去向,若手下人寻到了他,就地格杀便是,至于那钱九分|身上的钱,你家堂兄明白怎么做的!”
“小人定然如实将大人所言传与我家堂兄!”王押司恭恭敬敬的回道,又小心翼翼的看着乐大人的脸色说道:“大人既然有意与我家堂兄联手做那买卖,我家堂兄想请大人见个面吃个便饭,也好洽谈合做事宜!”
合做必然要洽谈见面的,乐天自是应允,“这是定然,时间地点由王员外定罢,不过尽量不要在酒肆中,免得有人认出本官,为本官带来不便!”
见乐大人应允,王押司便说道:“既然县尊同意,小的就斗胆与我家堂兄做个主,不如便选在明日,在我家堂兄的府上,县尊您看如何?”
“事情就由你安排了!”乐大人点头。
事情安排妥当,王押司觉的与乐大人关系更近一步,谄笑道:“小人昨日听闻乐县尊在观景楼将本城四大才子辩得哑口无言,现下整个杭州城都在谈论着县尊事迹,县尊果然是当世之奇才也!”
不得不承认这王押司拍马的境界有点低有点拙劣,对于这些的马屁乐大人听得耳根子有点难受,将手一挥,将这王押司接下来拍马的话打断,提到正事上:“你身为户房押司,统管全县钱粮账目,本官也是刚刚接任,今年夏税完成的如何了?”
王押司回道:“回县尊的话,今年夏税己经完成了八成,余下这两成想来在半月内能够征缴完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浙是富庶之地,钱塘更是府县同城,虽说府县同城的知县极为难做,但也沾了征税便利的光,半个杭州城在钱塘的地界上,商铺多而农田少,使得钱塘的税务征收起来特别方便。若是以农业县,年景好倒也还好说,年景差朝廷又不予减免税收,征缴税赋实在是令当地官员头痛的事情。
等王押司出去,屠四进来问道:“官人,您真的打算去那王佐的家里,小人怕此行官人会有危险,请官人三思?”
乐大人面容上未有任何神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人身子金贵,又何必要以身犯险?”尺七进来也是说道。
乐大人苦笑道:“本官面临的案子很是棘手,张知县的死,钱库小吏卷钱而走,哪一桩与本官来说不是麻烦事,前任知县张大人死的不明不白,怕是有许多不明真相之人会认为是本官过于苛刻前任,以致于前任自杀身亡,倘若再有人大肆颠倒黑白,本官的处境岂不堪忧?”
顿了顿,乐大人又说道:“本官在朝廷里得罪了蔡相公,若不立些功劳与官家还有嘉王爷看看,本官的处境怕是更为不妙;再者说出海走私获利颇丰,任谁都会想吃上一口,与其让与他人不如握在咱们手里,手下的兄弟们上有老下有小要养家糊口,总不能跟着本官一直受穷不是!”
听乐大人这般说话,尺七与屠四不由的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有些惊骇。
见尺七、屠四二人眼中震惊,乐天又淡然道:“你二人若是不想掺和到此事中,本官可以放你二人回乡,不过你二人不许对外人泄露半点消息!”
闻言,尺七、屠四二人齐齐硊在地上,拜道:“小的愿鞍前马后一直追随官人左右!”
点了点头,乐大人又吩咐道:“屠四,你去与木捕头、黄堪检传话,明日傍晚本官去王佐府上,让他们做好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佐的宅院距离钱塘县衙有十多里的路程。这日傍晚,乐大人带着尺七、屠四上了车后边跟着县衙几个差伇,在王押司的引领下,向着王佐的宅院行去。
“县尊,前面就是我家堂兄的宅院了!”
出了城,路颠簸了足有小半个时辰,引路的王押司向远处指去,与乐大说道。
顺着王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得在夕阳下的远处,有一座占地广阔的宅院,大门是五间开的宽阔,这等宅院必然是大户人家。
乐大人手中有醉海棠赠与的《杭州士绅录》,但数年前此书上还没有王佐的记载,这王佐只是近几年才蹿红的,前年刚在这本士绅录中有了名号。
好在乐大人手中还掌握着皇城司暗探,打探了一番后,才将王佐发迹的过程弄得明白,在十数年前这王佐还不过是个小本生意人,家境怕是连中等也算不上,后来搭上出海贸的路子,身家渐渐丰厚起来。
再后来见海贸有市舶司管辖,生生将出海贸易的利润剥去了四成,便将主意打到了走私之上。走私的暴利自是不需要多说,短短六七年间就让这王佐积累了巨万家资,成为钱塘县里的一号人物,便是在杭州城里也有了些名气。
距离再近了些,乐天才看清这王佐宅院的相貌,只见这宅院大门上挂着一排灯笼,上面有个“王府”字样。门楣旁边尽是挂着大红花与彩带,大门的两边更是挂好了爆竹,外面有家丁在洒扫清理,更有个家丁在眺目远望。
大门前,一个管家样的人物立在那里,见到从车子里探出头的王押司,又看清跟在车子后的几个差伇,吩咐家丁道:“县太爷来了,快去禀报老爷,贵客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王佐宅院的气派,甚至不比汴梁城内王公勋贵们差,门口两尊丈许高的青石狮子威风凛凛,大门屋脊之上雕龙画凤,青砖绿瓦花柳绿,好生富贵模样。
那报信的小厮腿脚麻利,乐大人的车子还没到王佐的宅院前,那王佐带着一众家丁己经迎到了门口,随即爆竹声响起。
“乐父台光临寒舍,真是令寒舍篷壁生辉啊!”乐大人刚刚下了车,那王佐带着家人儿女迎前前来拱手见礼道。
乐大人口中客气应衬着,凝目打量那王佐,只见这王佐面色黑黝,约有四十余岁,身高体壮,一身绸缎袍子,面貌间隐隐有风霜之色,可以看的出来在早年间也是吃过苦头的。
迎入正堂分宾主落座,丫鬟奉上茶水。王佐一脸谄笑的奉承道:“听前日闻乐父台于西湖观景楼舌战我杭州四大才子,使四人铩羽而归,可惜王某不能一睹当日之盛况,真是此生之憾!”
你一土鳖财主跟着附庸风雅捣什么乱,对这些奉承乐大人心烦的很这两日听得耳朵都难受,在心中腹诽,不过面容上依然带笑谦虚道:“不过是坊间传闻罢了,当不得真!”
王佐搜肠枯肚的寻着词接着奉承,“乐父台诗词冠绝我大宋,更是饱学谦虚之士,难怪本地的所谓四大才子不堪一击,果然是有道理的!”
“堂兄说的是极,本地的什么四大才子在本地虽然有些名气,比起县尊可就万不及一了!”一旁的王押司也跟着说道,又与王佐说道:“堂兄你还不知,县尊在本县县学的一番讲话,令县学生员们热血沸腾,乐大人那一番发还被铭在了碑文上,被本县生员们争相背诵传扬!”
双方你来我往又各自言语了几句,乐大人才有意的四下张望了一番。
闻音而知意,这王佐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自是知道查颜观色,轻轻挥了挥手,王押司带着在正堂伺候的一众下人家仆退了下去。
“你们两个也下去罢!”乐大人示意尺七、屠四二人,二人虽有些耽心,还是听话的退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偌大的正堂里只余下乐大人与王佐二人。
见屋内再无他人,王佐笑着问道:“小民的意思己经托堂弟王押司传与乐父台,不知乐父台可还满意?”
乐大人也是笑道:“王员长能在十几年间聚下偌大家资,在钱塘乃至杭州府中的成为一号人物,果然懂得有舍有得,有钱一起赚的道理!”
王佐陪笑:“小民不过是做些小买卖糊口度日,乐父台能够屈尊加盟,小民心中当然是不胜欣喜,有了乐父台照应,小人日后的生意就更好做了!”
“本官除了这钱塘知县的身份外,另一个身份想来你也知道罢?”乐大人又问道。
“小民听自家堂弟说了!”王佐自然听过王押司所言,知道乐大人在皇城司中的身份,连忙说道。更是知道乐大人说要在钱塘乃至杭州的地面上罩着自己,绝不是什么虚言,虽说王佐对皇城司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绝对相信乐大人有这个权力。
望着王佐,乐大人一笑,忽的目光冷厉起来:“你倒是好大的胆子,连本官也敢行刺!”
“小民知罪!”被乐大人目光中的冷厉,与突然加重的话音吓的打个哆嗦,王佐连忙起身拜道:“之前小民并不知晓乐大人的身份,若是知晓便大人的身份,就是给小民十个胆子也不敢对乐父台如何!”
这王佐自是见惯了场面的人物,知道乐大人这是畏威怀德,给自己个下马威,不过这位乐大人的身份当直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王员外,坐!”乐大人原本一脸怒容再次转化为笑意,示意王佐坐下来,又说道:“你我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日后你王员外不止在钱塘,便是在杭州的地面上走动,乐某自然是尽量提供一切便利!”
王佐坐了下来,拍着胸脯说道:“有了乐父台这句话,小民做事便有底气了,定以乐大人马首是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点了点头,乐大人又说道:“好了,你与本官说清楚为何要置那前任张大人置于死地?”
刚刚将心放到肚子里的王佐,闻言一脸的惊色,望着乐大人不知如何回答,同时心中也在不断的盘算着乐大人这般说是什么意思。
见王佐一脸急色,乐大人轻笑了一声,面色却忽变得异常凝重起来:“本官说与你合伙做生意便是合伙做生意,借你的财路以本官之势合则生财,但本官也要知道,你为何要害死那张知县?本官需要你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不然本官三年到任后,不知道也会不会在与继任知县交接之时,落得与张知县一样的结果。”
被乐大人以势相逼,又有诛心之言,王佐心中焦急:“大人……”
叹了口气,乐大人再度开口,语气意味深长,“你对本官很是不错,本官曾说过,将张知县的案子一并给你抹了去,让你无后顾之忧,但钱买不来忠诚,你与张知县也是生意合做伙伴,到头来又是怎样,张知县还不是死在了你的手上,有了前车之鉴,本官心中又怎能放下心来与你合作?”
“大人……”王佐欲言又止,被乐大人一番诛心之话问的头冒冷汗。
“说罢!”见王佐犹犹豫豫,乐大人加重了语气。说话间,端起茶杯慢慢品茶,显然是给王佐考虑的时间。
足足有小半盏茶的时间,王佐才说道:“小民不敢隐瞒父台,那张知县是小民令堂弟与小民牵的线,那张知县挪用库银八千贯当做本钱与小民合伙,两年间也赚了万贯家资,若不过是船在海上遇到风浪颠覆导致血本无归,这张知县也不会做下狗急跳墙之事。”
“狗急跳墙?”乐大人有些好奇起来。
王佐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乐父台有意与小民同舟共济,那小民便全部说出来,反正依乐父台的本事,小民便是不说早晚也能查的出来!
与小民走这条线买卖的不止张知县一人,连同杭州市舶司的两位提举大人也参与其中。小民的船只在海上走货,时常会同到在海面上游弋的大宋水师,为了免被水师查检没收财货,小民与三百贯一张的价格,向市舶司的二位提举老爷买下出海凭证。三百贯虽不是小数字,但与市舶司的抽税相比,无疑是轻上许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张知县自从与小民做了这条钱上的生意,在钱塘的任上除了挪用些库银以外没有任何劣迹,最多不过收了些例钱,只是没想到那掌管钱库的钱九分席卷库钱而逃,又将张知县挪用库银的账簿放在明面上,这使得张知县必须要当这个大头。”
“依理来说,这张知县两年间也赚下了万贯家财,这八千贯的窟窿可以填补的上!”乐大人想了想说道。
王佐继续说道:“张知县赚了万贯家财大部分都被运回了老家,又哪里拿的出恁多钱财,与知县夫人商量银钱之事又被夫人教训了一通,一时间这张知县心中也是夫奈,最后一不做二不休竟将主意打到了小民与两位提举大人的身上,言称若小民不出具五千贯钱与他将那亏空填补,便向朝廷举报小民走私之事……”
“所以,你便杀人灭口!”乐大人眯起眼睛问道。
听乐大人这般说话,王佐连忙说道:“小民当时也有些犹豫,毕竟张知县是一县父母朝廷命官!”
“何意?”乐大人又是不解起来。
王佐细细说道:“张知县的三房小妾名唤田蕊儿,原本是青|楼里的女伎,是当初小民买下送与的,那田蕊儿幼时在家里便有个相好的,只是田蕊儿被卖到了青|楼才失去了联系,恰巧小民手下一个名唤徐青的贴身保镖,正是那田蕊儿幼时的相好,那徐青得知此事后主动承下此事……”
乐大人忽的明白过来,说道:“如此说来,在本官未曾到任之前,那库吏钱九分就己经挟款逃走了?甚至王押司向本官禀报库银亏空,也是你等之前计划发了的?”
“县尊英明!”王佐忙道,又说:“在张知县将要离任盘库之前,那库吏钱九分就己经携钱逃走。”
随即又叹道:“要说张知县对这库吏的钱九分也是相当的不错,这钱九分每次挪用库钱,都是张知县将亏空补上的。”
听王佐说话,乐天心中才明白为何库房里的亏空不是整数八千两,而是七千八百二十贯了,一百八十贯是张知县给填补上的。至于王佐为何知道此事,定是张知县之前提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了事情前后的经过,乐大人心中也有了计较,又缓缓说道:“王员外的那手下徐青与张知县三房小妾田蕊儿有染,于是就在夜间由那田蕊儿暗中开门,二人合力用大麻汤将那张知县迷倒,再吊天书房的房梁上,造成张大人自缢的假像。而且你还答应二人,事后定让他二人复合!”
对于乐大人的分析,王佐心悦诚服,拜道:“大人明察秋毫,与事情前后不差分毫!”
乐大人继续分析道:“至于你为何要杀本官,是因为本官第二次去县公馆时查看了张知县的尸首,又看出了其间蹊跷,将县公馆与张知县内眷一干人软禁,而你在县衙里多有耳目,知晓了这一切,怕那田蕊儿经受不了拷问,将事情全部说将出来,才要对本官痛下杀手!”
王佐头顶不由冒出了冷汗,连连作揖。
乐大人只是摆了摆手,换成一副笑脸说道:“这些事情本官清楚了便是,也不再与你计较,至于张大人一案,也不需要你担心,本官定然会清理的干干净净。”
事情被乐大人分析的丝丝入扣,又慑于乐大人的权势,王佐拜道:“多谢大人不罪之恩!”
“本官喜欢权势,也喜欢金钱,说到底本官更是爱财一些,因为有钱能使鬼推磨!”乐大人笑道。
“大人慧眼如炬,将世间之事看得透彻!”王佐说道,对乐大人所言深以为意。
乐大人摆了摆手,又笑道:“王员外你是本官的财神,本官自然也要依仗与你了,让你无后顾之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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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位乐县尊是爱财的主儿,自己能将其拉拢过来,若是像包拯那样刚正不阿油盐不进的,王家可就真的坐以待毙了。
“王员外,既然你我是合伙做生意,不知船队都运些什么货销往海外,又从海外运什么货销往我大宋?本官也想了解一下!”乐大人又说道。
王佐笑着说道:“乐父台,小民己经着后厨准备好了酒菜,父台不如一边用饭一边听小民诉说!”
筵席设在后院,乐大人点头,王佐在前引路,向后行去。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悠哉游哉”四字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
好一处宅院!乐大人四下打量这宅院心中暗叹,这王佐虽然是个粗人,倒是颇会享受。
煨熊掌、鹿炙、五侯鲭、蒸羊羔、明虾炙、煲刺参、煨驼蹄……
桌面上尽是山珍美味,有些菜莫说是乐大人上一世,便是穿越到大宋也未曾见过,当是奢侈非常,可见这王佐是极力奉承迎|合乐大人的。
一边与乐大人劝酒劝菜,王佐一边说道:“我大宋对外贸易港口有二十余处,除在广州、泉州、明州、杭州、密州设立了五个市舶司,有的市舶司在下边还设有市舶务、市舶场等下属衙门。神宗元丰三年,朝廷正式修定颁发了’广州市舶条‘,委官推行,并援用于各市舶司。”
对于海路贸易这一块乐大人陌生的很,听这王佐说话权当是对自己饿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市舶之利最厚,若措置合宜,所得之利动辄以百万贯以上,一个大县一年才能上缴国家多少赋税,据说我大宋每年仅市舶之利就能占全部税收的二到三成!”王佐说道,又言:“正因为朝廷收取的市舶之利太重,我等才会挺而走险!”
“杭州、明州今宁波以出口瓷器、茶叶、锦帛为主,高丽与东瀛对我大宋的精刻典籍十分喜爱,高丽和东瀛都辟有专门对我大宋贸易的港口;我大宋官员百姓更喜欢中南半岛、南海诸国、大食诸国、西亚诸国出产的宝物、布匹、香货、皮货、杂货、药材。”王佐与乐大人介绍道。
乐大人听的不住点头,原来在宋代时中国对外的海贸便繁华到了这种程度,明清只能望大宋之项背,明清两朝时闭关锁国,就等于将大把即将到手的银子向门外推一般,更也加剧了民间为了私利而走私,使的中国渐渐落后于西方。
话说到这里,王佐忽然将话音一转,“听说大人上任,未曾携带家眷?”
“不曾!”乐天顺口回道,随即立即明白过来,这王佐似乎要给自己保媒拉纤什么的。随即轻声取笑道:“本官不敢忘张知县前车之鉴!”
这话说的令王佐面色尴尬非常,敛了敛神色才说道:“小民有一女儿,年方十六,倒也有几分美貌,尚待聘闺中,县尊又单身一人……”
算了罢,谁知道你王佐的女儿长的什么模样,若是长的丑陋怎么办?你王佐会不会在街上买个有些姿色的送与小爷,况且有张知县这个前例在,小爷才不敢收你送的女人。
乐大人拒绝道:“王员外的好意本官心领了,本官家中有四个小妾,你家千金若是去了我家,难免会受些委屈,此事还是不要再提为好!”
“哼!”就在乐大人话音落下后,耳中忽闻的一声轻哼,他连忙回头,却见到梳着螺旋髻、圆润可爱的少女面容在远处的假山后闪过不见,如同惊鸿一瞥。
很是赏心悦目的小娘子,乐大心中想道,只可惜谁知不知道这是砒霜毒药啊。
“小女如何?送去服侍乐父台,能入得了父台眼目罢!”王佐世间阅事诸多,也看出了乐大人眼中的惊艳,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乐大人依然拒绝:“贵府碧玉与乐某为妾,当是辱没了身份,王员外大可在乡邻之间寻一知根知底者!”
“小民这女儿向来喜好才貌双全的读书人,两浙虽说近年来文风渐起,但又哪里比得上乐父台,与乐父台相比周边这些读书人皆是蠢笨粗俗无用之人,她又谈过父台的大作,哪里看的上眼!”王佐叹道。
忽的乐大人改了口风,问道:“王员外,不知妻妾一共多少房?”
“老夫纳了七房!”王佐顺口回道。
乐大人笑道:“七房之间相处便是难题,怕是每日都不得安宁罢!”
“谁说不是呢!”显然话说到王佐的心头上。
乐大人点头说道:“王员外可以直言告之你家女儿,本官己有四房妾氏,想来应可以断了这门心思!”
不知是乐大人话起了作用,还是觉得自家女儿给乐大人做妾委屈,王佐终于不再提及此事。
一场酒喝的二人皆大欢喜,酒桌上敲定一干合做事项。
繁星满天,月上林梢,戌时己过,王佐将乐大人送到门外,为了表示礼数,王佐不止将家中管家、主事长随叫上,还又将两个成年儿子都叫上了。今天是王佐感到愉快的一天,与乐大人敲定合作,而且乐大还答应将自己犯过的那些事处理的干干净净,心中又怎么能不高兴。
目送乐大人上了车,王佐双手一直抱拳相送,目送乐大人行到小半里的路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王佐欲带领全家老少回府之际,只见得远处突然间亮起一片明晃晃的火把,而且这些明晃晃的火把连成一条线,恰好将自己的宅院完全的包围了起来。王佐是做走私行当的,出于职业习惯对于包围二字极为敏感,眼下见周围火把这般架式,一颗心完全沉了下来,被包围就等于全军覆灭啊!
车子停了下来,乐天从车上跳下。
“见过大人!”就在乐天下车之时,姐丈李梁、木捕头、黄堪检等人身着四胄,齐齐的行个军礼。
示意几人不要多礼,乐大人又将目光向几人旁边投去,只见在火花下还有几位陌生的武官立在那里,想来是驻守在杭州本地的军士。看了下人数约有二、三百人,想来是一指挥的兵力。
车子上除了乐天、尺七、屠四以外,还有同行而来的王押司,眼下也是同行而归,这王押司原本以为自己与乐大人关系从此更近一步,在县衙内可以稳当当的坐上第四把交椅,正在自我陶醉中,却发现眼下的情形不大妙了,便是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瘫软了下来。
宋代军队的建制组成由下至上为:伍、什、大什、都、指挥、营、军。最高常设建制单位为军。步军标准建制一都为一百零五人,五都为一指挥共五百五十人含直属机构,五指挥为一营共三千人左右含直属机构。不过眼下军备废弛,军官吃空响厉害,原本一指挥五百五十人的机构,现下能有三百人就不错了。
一指挥的兵力,再加上皇城司驻杭州城的暗探倒也够用。
“下官许三强见过乐大人!”就在乐天与黄堪检打过招呼后,那杭州本地驻军的指挥使忙上前拜道。
乐大人是有着文武两重身份级别的,不过眼下值用人之际,虚扶了那许三强一把道:“本官查定那杀害张知县的凶手,还有刺杀本官的刺客就隐匿在那本地士绅王佐的家中,所以特召你来捉拿凶手!”
“属下听从大人吩咐!”许三强拱手回道。
乐大人拥有双重身份,虽说没有兵马指挥权,但临时遇到剿匪一类突发事件,乐大人这个知县还是有话语权的。随即吩咐道:“汝等带着兵丁,速速将那王佐府上一干人等拿下,一个也不许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边王佐父子以及身边管家、长随、管事正惊愕间,只见得那些手拿火把之人冲了过来,王佐原以为是些草寇歹人,待近了些才看清这些手拿火把的都是大宋的军士,正从四面八方冲了上来。不过这王佐倒也是反应机敏,立时招呼着一众手下进了宅院,将大人门死死的闭上。
大宋的兵丁久未操演,走起路来稀里哗啦,根本不像训练有素的模样,不过好在人多,而且身披盔甲手拿火把,看上去有颇为吓人的样子。
待一众兵丁将王佐府上围的严严实实,乐大人也走到王家宅院前,冷冷说道:“王员外,出来与本官一见罢!”
透过门缝,王佐面如死灰一般冷冷的望着乐大人,凄厉的大叫道:“乐天,你意欲何为?你这般做又能得到什么?”
乐大人冷冷的笑了起来,“本官食君之禄,当行忠君之事,本官从来不做没有道理的事情,又需要告诉与你么?”
听乐大人这般说话,王佐越发的绝望起来,歇斯底里的叫道:“姓乐的,你敢逼的王某没有活路,王某也让你自此永不好过!”
乐天语气越发的不屑起来:“王员外,麻烦拜托你看清一下形势,本官手握两指挥的兵力,己将你的府宅围个水泄不通,你又哪来的底气与本官抗衡,莫说本官命人强攻,便是命手下的军士一窝蜂的将手中火把扔到你家宅院,明早之前你家己化为赤地!”
王佐终于明白过来,今日乐大人来自家府上,不过是用来麻痹自己,乐大人真正在做的是调兵遣将。正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家中己经被完全包围起来,想要抵抗己是不可能之事,而且与朝廷相对抗,不止是夷灭三族,恐怕连祖坟都要袍刨了。
都怪乐天做的太过周密,再加上自己麻痹大意,若是事先得到消息,自己还可以带着家眷躲到海外,眼下看来己经是不可能之事。
王佐的眼神越发的绝望,只好无奈道:“打开大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下间能捞取油水的机会很多,参与查抄大户是所有官军衙差们最喜闻乐见的事情之一,在一众官兵的眼中,王家就是一座巨大等着自己去抢劫的钱库,明晃晃的金银在向自己招手。
王家宅院的大门缓缓开启,王佐一脸死灰的走了出来,紧随王佐身后的是王佐的两个成年,再往后是王宅的管家、各房主事、身边长随一干人等。
“拿下!”乐大人冷冷的哼了一声,数十个兵西一拥而立,当场将十多口人全部按倒在地,五花大绑了起来。
要说这王佐能够白手起家积攒下无数家资,自然也是位人物,只不过到了眼下这等时候如英雄迟暮一般,整个人瞬间如同衰老了十几岁一般,忽的硊于地上苦苦求饶道:“乐大人,千错万错都是小民一个人的错,还望大老爷开恩,放了小民的家人!”
乐大人充耳不闻,吩咐手下一众兵丁道:“此刻王家宅院家主己被擒拿,王家己经没有了话事人,将宅院前后门均封死,逐房拿人,不可走漏了一人,全部集于前院中,如有反抗的暴民,当场立即格杀勿论!除此外隔断王家与乡邻联系,派士卒警戒巡逻,莫要惊扰到了乡民!”
得了乐大人的口令,一众兵丁进入王家大院四下拿人,立时间王家宅院内鸡飞狗跳。
在兵丁的护卫下乐大人进了王家宅院,再次大声喝斥道:“经本官查询,王家涉嫌出海走私货物,数额巨大,更有谋杀钱塘前任知县的凶徒匿于王家大宅中,更有消息传出暗中刺杀本官的贼人也匿于王家,所行天理不容,乃朝廷之重犯,谁敢放走了一人,立斩军前不赦!”
这一指挥的兵马也是稀里糊涂的被黄堪检带来的,说实话对于所行任务知之甚少,听得乐大人这般说话,更是抖擞起十二分的精神。
望着在宅院里横冲直撞的官兵,王佐心中明白自己辛辛苦苦拼搏了二十余载,经营下来的基业就此毁于一旦,心中忽的生出想冲着乐大人破口大骂的冲动,但张了张口却又骂不出声来。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派人去刺杀这位新任县太爷,这位钱塘县的新任县太爷看似年轻,却比自己遇到过的任何对手都更加狡猾,都更有耐心,而且还更有权势。
甚至王佐心中在想,这个县太爷是个读书人,是不是读书人将脑子读的坏掉了,自己每年最少可以带给这位县太爷两万贯以上的进账,却为何还打动不了这位年轻县太爷的心,难道此人是包拯再世么。说实话,王佐自从经商,还真没见过不爱财的官,那怕再官清如水,也会想办法在不枉法的前提下弄些进账,毕竟大宋的薪俸是不大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家日后会落得什么样的结果?想起身后事,王员外陷入到无尽的惶恐中……
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王家大院里所有的人都被拘于前面院子里,王家家主、管家、各房主事与同两个儿子,这些王家的主心骨都被拿了起来,余下的进行也就是十分的顺利,倒是有几个家中豢养的护院类的人物手拿刀枪棍棒反抗,被一众官兵一拥而上格毙,对于平常人来说这些护院是条人命,但对这些兵丁来说却是军功,占据优势兵力,这些兵丁下手自然狠辣。
王家上下男女老幼距离二百口也不远了,都被赶到了前院,早有兵丁为了照亮,在前院燃起了两堆熊熊烈火,这些男女老幼在惶惶不安中,等待着将要随之而来的命运。
熊熊烈火前,乐大人身形欣长,一袭文士装扮,优雅的如遗世独|立。白日里,王家上下都知道家里来了贵客,而且不少人还在暗中观察过眼前这位贵客,皆是赞叹这位贵客的容貌、风度,怎到了晚上这位贵客却变了煞星,将偌大的一个王家毁了去。
乐大人面容上带着微笑,然而落在王家这些人的眼中,那笑容却是令人胆寒心悸。
指挥使许三强上前拜道:“大人,属下派手下士卒四下寻找过了,王家一家大小都被聚于此处,等候大人发落了!”
乐大人点了点头,被一众官军簇拥立于大堂台阶上,威风凛凛的对着王家一众大小老少开口道:“经本官查实,你们王家多年来为害乡邻,出海走私货物,家中更是窝藏贼人、朝廷限制的兵刃,本该查抄满门,男人发做劳伇充军,女人发与官伎。但本官以为定有被胁从者,无论妾婢奴仆,还是账房打手,有愿意检举告发的,可站立出来,本官会让其将功补过!”
男人发做劳伇充军倒还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女人发与官伎,不是寻常的伎馆而且是官伎馆,那才是令良家生不如死的地方。
不过……待乐大人将话说完,却是冷了场。足足盏茶的光景,王家上下没有一个人出来立功,又等了一刻钟,依旧还是如此。
“好……好……”乐大人怒了,厉声道:“既然你王家如此硬气,那便休怪本官没给过你等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佐是做什么的,是干走私起家的,干这一行最重视的便是保密,还有手下人对自己的忠诚,王家大院上下,大部分人都是姓王的,管家、主官、账房,王佐都是用得自己家人,而且还是非常靠的住的人,护院打手一类的人物更不用提,都是在船上与自己行事的,从这些打手护院可以与官军对战,便能看出其中一斑。
当然也有软骨头动心的,但一来摄于王佐被押在一旁还有些威势;二来有人又觉得王老爷在官府里也是有人的,说不定花些银钱又无事了;三来,王家的势力不止是表面上的这点,在外面还豢养了些打手杀手,若是这些人知道自己出卖了王老爷,终究逃不了个死字;着于以上三点,别说一时间没有人敢告发,就是耗将下去也没有人敢告发。
乐大人冷了场,虽说心中懊恼,但心中也赞叹这王佐王老爷是治家有方,府里大小老少将近二百多口人,愣是没有一人出来告密。但乐大人相信,以自己的手段,不怕没有人站出来告密。
不可否认,这世界上有真正宁死不屈的人,但那样的人少之又少,但绝对都是可以成大事的人。世界上还是贪生怕死的人更多些,乐大人清楚记得前世有一句话说得好,忠诚,只是被叛的筹码加的不足,好处给的不够!
见状,乐大人面色渐渐难看起来,一双眼睛开始泛出杀气,“尔等以为世间真有法不责众之事?只要默声不语就可以了?实话与尔等讲清楚,本官在蔡州为官时,曾镇|压过淮康军哗变,州衙仪门前,杀得二十二个人头落地,带领厢军平叛禁军,更是杀的人头滚滚,你王家最多不过二百口人,在本官的眼中,二百个人头算得了什么,甚至本官认为杀二百个人关的影响,还不如张知县的一条人命能引得朝廷重视!”
乐大人的话音里多少有些水分,厢军镇|压禁军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头落地,但此等大事是报上朝廷的,既然是兵变加些水分以显得功劳巨大也是可以的,反正乐大人按着水分吹是没有错的。但乐大人的话音落在王家这些人的耳中,却又是一种模样,不少人只觉的背后发寒,两腿不停的颤栗。
“还是不肯说话?”乐大人目光又是四下扫视了一番,呵呵的笑了起来,“你家王佐王老爷犯下罪案无数,其中少不得有你们这些家奴为虎做伥,本官生性嫉恶如仇,最见不得强人欺压乡邻,尔等现下还心存侥幸,有不见棺材不落泪之嫌,那本官就如了你们的愿,抄了王家钱库后,一人送你一副上好的棺材!”
前后两段讲话,令王家上下渐渐噤若寒蝉。也听得那被征来的一指挥兵士,连同正、副指挥使、五个都头齐齐愕然,原来这位乐大人是曾镇|压过淮康军兵办的人物,怪不得话音里尽是冲天的血腥气息,甚至有些兵士相信乐大人真的会做出屠门血案,因为在王家少出不少兵器,可以上报举家抵抗,自己这些人也可捞取些军功。
王家老幼上下,再次令乐大人失望了,到现在还没有人站出来。
“既然如此,本官便亲自点人了!”乐大人再次一笑,将手一指,最后锁定了王家的一个人,喝道:“拿出来,与本官狠狠的打,不怕他不招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了乐大人的话,几个兵丁如狼似虎一般冲入王家人群里,将乐大人所指之前抓了出来,又拉到了正堂台阶下,按在地上便是一顿板子,只打得皮开肉绽,最后那人忍受不住,口中连连叫喊招认。
乐大人将其将其拿下,又伸手指了几个人,这几人如同中了大彩一般,与先前那人一般被打个皮开肉绽,其中大半都是招了的,没招的只被接着打,打的几乎没了气息。
扳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哭爹喊娘的痛叫声,在院子里响起、回荡。恐惧感无声无息在的王家人群里蔓延着,男人们的面色皆是僵硬着,眼中泛起惶恐的目光,最后将头低了下来,生怕乐大人将手指向自己;女人们原本还只是低声的抽泣,最后不可抑制的哭了声来,连成一片,那哭声令周围二三里外都可以听得真切。
不过,李梁、黄堪栓、木捕头等人开始纳闷了,这三人都是有刑讯经脸的,而乐大人也是在衙门里呆过的,心中不明折为何乐大人不将这些人带回县衙审问,偏偏要放在这里计较。
实在是看不下去乐大人这种做为,王佐含泪叫道:“乐县尊,您想要知道的事情早便知道了,又何必为难我家下人仆伇!”
“王佐,你什么都肯招么?”乐大人侧过身形问道。
“小人愿招,小人犯下的一应过错小人一力承担,请大老爷不要再难为小人家中这些下人了!”王佐硊下说道。
看王佐硊了下来,王家一众男女老幼也是硊了下来来,一时恸哭声冲天。
“你果然有些担当!”乐大人点了点头,又吩咐道:“李梁、黄堪检、木捕头,你们押着王家的账房先生带着手下兵卒,封了王家钱库清点查抄,其余人等看押人犯便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乐大人的话音落下后,这一指挥人马的指挥使许三强面色颇有些不快,所有官军衙差心中都明白,查抄大户其中的油水可以说是妙不可言,而乐大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自己这些人与这项肥差绝缘,成了彻彻底底出苦力的。
很快许指挥指明白过来,那头的几位虽然人数不多但人家身份尊贵是皇城司的人员,是守卫皇宫大内,天子的近军,自己这些人算什么,最多只能算是杂牌系禁军大头兵,换成自己是钱塘知县也会这么,而且是无可厚非的事,换是谁也要示好那些皇城司的人马。
“既然你王员外意欲担当一切,自然好说!”乐大人冷冷一笑,对两个指挥使与副指挥使下令道:“只抓王家父子妻妾为主犯,管家、主事、长随为从犯,尽数押入县衙审问,护院打手也一并羁押等候发落,至于佣人、杂伇、家奴一干人等不问。”
乐大人话音里的意思很清楚,但也很意味深长,等于将王佐一干主要干将得力助手全数拿下,又将家中奴仆之类放掉,可谓是有松有弛。那些主力干将是什么,是王佐的命脉与骨架。
婢女、家奴、仆伇等等一干下人,占了王家一大半的比例,之前早己被乐大人的残忍暴虐、甚至是毫不讲理、毫无人性的一系列恫吓等等举动,吓破了胆,认定今日弄不好没有命能脱的出这王家大院,便是能活着走出这王家大院,往后的日子里也会在钱塘的大狱里吃上些时日牢饭。
再往后男的被充发配黥面充军,女人被没入官府充为伎籍……
就在所有人绝望之际,乐大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又将自己这些人中的大部分放掉了,一众被释放的下人向着自家老爷下硊重重的磕了个头,眼中带着感激神色,又看着那些被打得招供的家仆,眼中也并没有什么异样鄙视的目光,若不是自家老爷开口这些人招供,恐怕自己这些人真的会落得不可想像的下场。
天色接近方亮时分,木捕头来到乐大人身边,奉上一本账簿,拱手说道:“大人,这是清点好的账库账簿,请大人察看!”
翻开账簿,乐大人随便瞄了几眼便合了上,目光扫过所有军士,下令道:“收兵回营!”
王家上下妻妾儿女加在一起有二十多口人,从四十几岁的王佐到下边的未满周岁的孙子,被一个个的押了出去,那边有兵丁将王家侧院喂养的牲口套上车,将所有家眷都押到车上。
自己拼搏经营了几十载的家业,一朝化为乌有,王佐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可以看得出这乐大人要对自己赶尽杀绝了。想当初,自己从小贩起家一路拼搏下来,挣到偌大基业,特别是近来这几年势大财粗,得意的渐渐有些忘形丧失警惕,没想到自己最后栽到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应了那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木捕头、黄堪检、李梁!”就在王家一众老少大小被押上车的,乐大人忽然喝道。
“下官在!”三人忙恭恭敬敬立于乐大人面前,双手抱拳。
望着所有人,乐大人话音里带着杀气:“封好王家宅院,命令所有人的手脚都要老实干净些,若账目上的东西有分毫损失,本官定军法处置,严惩不怠!”
“是!”所有人都应了一声,心中暗道这位乐大人果然是铁面无私。
王家大院己经满目疮痍,凄凉入目,王佐王老爷垂泪之际,忽的想起乐大人曾作过的一首词中有“是非成败转头空”的句子,眼下自己便是这个样子,不过任乐大人眼下如何吩咐,这王家大院都与自己无关了,罚没充分,便是公产,与自己再也没有半分的关系。
乐大人依旧坐在车上,车子旁边跟随的是那都指挥指许三强,此刻许三强与那副指挥二人坐于马上,二人皆是无精打彩。
说实话许三强并不想与乐大人走在一起,但文尊武卑,当然不然抹了乐大人的面子,还要勉强跟在一起,纵是没有任何共同话题。
车上,乐大人对许三强笑道:“许大人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兴致?”
“忙了一夜,下官身子有些乏了!”许三强半是敷衍,半是有意提醒乐大人,自己带了这些人马一丝好处也没捞到。
心中怎么不懂许三强话音里的意思,乐大人轻笑了两声,才说道:“本官会从王家的府房里三千贯劳军的,至于余下的钱,那是要上缴到朝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大人话音里的意思说的很清楚,只是没有将后半截说完,要这些丘八们不要乱打主意。
听到乐大人这般说,许三强心中又怎么不懂是怎么回事,忙在马上拱手抱拳,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样:“属下便替手下的兄弟们多谢乐大人了!”
这一指挥的兵马最多才不过三百人,寻常士兵一月才一贯七的薪俸,这三千贯劳军自然是笔大数字了,除了少分些与士兵们外,大头足够这些都头、副都头与两个指挥使瓜分的了。
“你这坏人,我父亲待你那么好,你却……”
就在乐大人与许三强交谈之际,只听得后方传来一声娇喝,但那话音还未落下却突然戛然而止,停顿下来。
许三强也是回过头上,眼下乐大人许诺了银钱,兴致也高了起来,开口斥道:“你这犯妇,安敢辱没朝廷命官!”
乐大人转过头抬目望去,却见大车上有个身材窈窕容貌甚美的小娘子正瞪眼望着自己,不过这小娘子的嘴被旁边的妇人捂了上,使其不能发出半点声音。只不过这小娘子依旧不肯示弱,一双眼睛依旧狠狠的瞪视自己。
忽的记了起来,这个身材窈窕貌美的小女娘是谁了,这小娘子正是乐大人与王佐二人在后园宴饮时看到的那个小娘子,王佐的女儿。而且看来还是有几分脾气的,到了眼下这种情况还敢冲自己发狠,乐大人却是笑了起来。
再见旁边惶惶捂住这小娘子的中年妇人,二人面貌颇为相像,想来是母女了。
乐大人在平舆时挨骂挨的多了,在平舆规划重建时不只是本县的百姓们骂,便是自己三房小妾的父亲也是成天跟着骂,不止是骂而且还靠上了县衙,直接后果是什么,不是照样没有把乐大人怎么样么,平舆新城不是照样建好了,三房小妾秦家小娘子原本是做大妇的命,生生被他老爹骂成了小妾,这秦老头不仅是得不偿失,用乐大人的话来说而且还是坑娃的爹。
有了平舆为吏时修成养气的功底,乐大人还怕一个区区小娘子的责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城的路上闲着也是闲着,挨了骂的乐大人跳下了车,与身后那辆车并排而行,那开口责骂乐大人的小娘子不由的将身子向后缩了缩,旁边小娘子的母亲也是将身子尽量挡在前面,用一个母亲的母性来尽最后的力量来为女儿摭风挡雨。
看到乐大人走来,那大车上的一众妇女眼中尽是惊恐,甚至有人出口埋怨这小娘子将杀星乐大人引了过来。
昂首挺胸,乐天与大车并排而行,声音兀的充满正气:“你可知道你那父亲做的是甚么生意么?触犯多少大宋的律法么?横行乡间又为害么?你那父亲还是对前任知县之死有着关连……如此细数,可谓多不胜数!”
那王家的小娘子被乐大人一番正气,还有那咄咄逼人的势头吓的不知所措,小嘴抿得紧紧的,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一双杏目里的泪水早以如断了线般。
以气势迫压一个小娘子自在不是乐大人的目的,乐大人自然是有所图,扭头与尺七说道:“尺七,你与本官过来!”
尺七忙快步跑了过来听从吩咐。
“与这小娘子知晓,本官在汴梁城破过多少案子?”
尺七很认真的说道:“大老爷破过发生在大内禁宫中的盗案,曾得到官家的赞赏;除此外更是破过祥符县女儿毒女嫁祸儿媳案、开封府叔叔侵占侄儿家产案!”
“再告与这小娘子知晓,本官为何被贬出东京汴梁,汴梁城一众百姓如何看待本官的?”
“蔡衙内,也就是当朝蔡相家公子在汴梁城中强抢民女,我家老爷不畏权贵挺身而出,致使被贬出京,汴梁城百姓皆叹我家老爷见义通为,为天下不可多得之清官尔!”
尺七只说了一半,那余下的半截却无法说出来,那被解救的民女成了乐大人的四房小妾,睡在乐大人他们家床上,现在还在乐大人老家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官到任钱塘数日又破了件什么案子?”
“大老爷上任不过五日,便破了桩钱椒江艄公谋财害命案,那劫后余生的苦主命人敲锣打鼓送了件牌匾来!”
点了点头,乐大人又与那小娘子说道:“你小娘子口口声声称本官为坏人,是因为在你的眼中看来本官对你们王家不好;但你们王家伤人性命对他人不好时,他人似你一般在咒骂你王家的时候,你可曾听到过?”
话音落下后,乐大人又唤道:“许都指挥使!”
被乐大人许了好处的许三强策马过来,翻身下马:“乐大人,不知唤卑职何事?”
乐大人接着问道:“许指挥使手下的兵卒又如何看待本官?”
“大人利练精干,赏罚分明,自然是士卒归心!”
目光再次落在那王小娘子身上,乐大人问道:“民心、军心,与你一小娘子发脾气的言语相比,哪一个更重?”
王家小娘子被乐大人教训的讷讷不可言,自家母亲忙将自己这个女儿扔在了车上的人堆里。不止是那王家小娘子,甚至连整个王家之人都开始回味乐大人说的有没有道理。
洗脑成功,乐大人再次回到自己乘坐的车上,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一夜未眠,身体也是困乏极了,不过乐大人并没有入睡,开始寻思自己下一步当如何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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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宅院距离县衙十多里的路程。也是在这个清晨,王家上下男丁、犯妇,管家、主事、账房外带打手护院,连带着押解的三百多士卒排成一里多长的队伍,进入到钱塘的街面上,引得钱塘县百姓的强势围观。
走在这队被缉拿犯人首位的是王佐,王佐王老爷在杭州地界上也是有头有脸人物,很快被强势围观的人群认了出来,立时间整个钱塘县惊动了起来。钱塘县百姓都在飞快的传达着一个消息,本县土壕财主王佐王老爷,被新任钱塘乐知县下了大狱。
府县同城,不止是钱塘县,便是整个杭州府都震动了起来。
要说这王佐王老爷的名声在钱塘也算不得好,虽说寻常也会出些银钱做些善举,与百姓们看看,但这善举又能与普通民众有多大便利。说到底,这王老爷为富不仁之事还是有的,若真正细细追究下来,大案小案也是一箩筐,可以说是十足十的为害地方。
王家的事情,波及程度其实并不算广,究其原因出海走私这一块只是一个极为偏僻的概念,与广大劳动人民不相干,但在相关这一行中却是引起了很大的波动。不过话说回来,广大劳动人民生来就有仇富的天性,再加上王老爷家寻常又出过些差池过错,倒使得有不少钱塘百姓为这位新任知县乐大人叫起好来。
就在所有人争相打听这王佐王老爷犯了什么案子时,整个县衙上下却都是闭口不言,守口如瓶一般,便是那些一向以大嘴巴著称,官衙稍有些事情发生,便会满天下传扬的临时工帮伇,这一次也是没了动静。
纵是有怀着各种目的小心思的人,想要花钱从这些胥伇差吏的口中打听些消息,却也是买不到半点消息。因为不止是县衙里的这些文吏差伇,便是钱塘县的主簿、县尉两位老爷,也被乐大人放到了一边,对其间细节也是毫不知晓。
“可恶!”县衙后宅,方县尉气的拍了把桌子,怒道:“岂有此理!这乐小儿出动官军拿了王佐,事先居然不适合我等,如今将这王佐拿下县衙,不仅案情不让我等知晓,还将整个县衙大狱交与他人接管,这乐小儿这般做为,与轻慢辱没我等有何不同!”
一旁的洪主簿沉默不语,半响后才叹了口气说道:“方大人,你怕是忘了,官场中传言这乐小儿在考取功名之前,曾有皇城司的背景,现下这乐小儿为一县父母,况且前任知县遇害,你我都知道这王佐又是做那等海上生意的,这案子怕是己经由皇城司接管的,不是我等所能过问的!”
方县尉气愤道:“难道就让乐小儿在县衙独自坐大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洪主簿苦笑:“没见到这乐小儿与皇城司的交情,那春迎阁也被皇城司摆了一道,我等又有什么办法!”
话音落下,二人也不再言语,二人心中知道二人着实不能拿乐大人怎么样,天下间佐贰官都是被正堂官压着的,若是换成似乐大人如此年纪的寻常主官,洪主簿与方县尉还可以兴风做浪,只是二人不幸的遇到了乐大人,使的这二位佐官越发的像打酱油的一般。
却说乐大人回了县衙,经过如此紧张的一昼夜,饶他体格强健也是颇感困乏,况且最近这几日来乐大人不仅要用心谋划,还要做一个好演员,将那王佐哄的前后乱转信以为真,再出奇出意,总之以乐大人的演技,什么奥斯卡、威尼斯这个大奖那个大奖,乐大人毫无疑问的可以拨得头筹。
戌时,乐大人睡了一个白日,身体也歇了过来。
王佐王老爷被两个皇城司的暗探从牢里带了上来,王佐头发凌乱,神色颓废无比,身上穿的己经不是锦衣长袍而是一袭褐色衣衫,特别是背后那个大大的“囚”字特别引人注目,走起路来身上的镣铐哗啦啦的做响,步伐显得更别沉重。
“硊下!”将王佐押到县衙二堂,两个皇城司的兵卒齐齐的将王佐按硊在地。
宋代寻常百姓去衙门里打官司,见到官员也只是拱手拜礼,只有犯了大错才被罚在地上。
未待坐于堂中的乐大人开口发话,硊在地上的王佐开口说道:“王某犯下的过错,一桩桩一件件大人都清楚的很,再来提审王某还有何意思,大人不妨直接写上判书,王某按上手印签押便是,又何必走这等形式!”
顿了顿之后,王佐又苦苦头道:“王某所犯的过错也不过是出海走私,又不是什么诛连九族十恶不赦的大罪,正所谓祸不及妻儿,求大老爷放小民家中老幼一条活路!”
坐于堂上的乐大人没理会王员外的苦苦哀求,只是说道:“王员外,你看看这个册子记载的账目,可是你家的所有家产?”
乐大人一边说话,一边示意旁边的尺七将案上的一本账册拿与王佐观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过尺七弟来的账册,王佐刚刚翻看了数页,面色由惊讶变成了愤怒,嘭的将那账岫扔在了地上,双手指着乐大人,厉声道:“王某曾以重利许诺于乐大人,乐大人不曾动心,最后将王某一家老少拿入大狱,使得王某以为你乐大人是与本朝名臣包拯一般的清官,现下看了这本账册,才看出你乐大人的本来面目,你乐大人的贪欲与胃口,是王某平生仅见,那些贪图小利的贪官与你乐大人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矣……”
整个二堂里都回荡着王员外的痛斥声,其他至传出去极远。但乐大人早就有了准备,将县衙前衙后院完全的封锁起来,不许住于官舍的官吏们出门半步,理由是怕泄露了朝廷机密。
原来,乐大人拿与王佐查看的这本账簿,其中所记的财物只占王佐全部家产的四成,至于那六成家产便不翼而飞了,在王佐的眼里,那六成是被乐大人白白吞掉了,这也是王佐为何要开口痛骂乐大人的原因。
乐大人笑而不语,待王佐激动的心情稍稍有了平复,才又是一笑,吩咐尺七将罢在桌案上的另一本账簿拿与王佐查看。
王员外虽然心中痛恨乐大人,但自己的生死全在别人一念之间,正所谓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将尺七递来的账簿再次查看了一遍,又是吃了一惊,将目光落在乐大人的身上,眼神中越发的迷惑不解,发现自己越发的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乐县尊这是何意?”过了足有盏茶的光景,实在猜不透乐大人用意的王佐,再次开口道:“大人之前给小人看的那本账簿是小人所有家产的四成,为何这本账簿却是小人家产的全部?”
“本官自然有自己的用意!”乐大人面部波澜不惊,缓缓说道:“王员外若肯与本官合做,本官交与朝廷的,是王员外你扔在地上的那本账簿,而且王员外的家人,乐某也会全部放出;如果王员外不想与本官合做,本这交到朝廷手里的便是你手中的这本账簿,至于王员外何去何从,王员外自己心中有个计较!”
王佐王员外对眼前堂上的这个年轻人,越发的看不透。但这位乐大人所说的第一个选项,对自己来说无比诱|惑,但天下间有那么好的事么,处于人生低谷的王佐只好说道:“小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直视着硊在地上的王佐,乐大人面容上原本的笑意渐渐收敛,目光也是异常凝重起来,“本官是说,若本官存心放你一马,并且将你全部罪名洗白,你肯为本官办事么?”
此刻的王佐有些不知所措,这位乐大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之前就是自己因为太过相信这位乐大人,没有加以防范,才落得眼下这种地步,自己还能再相信乐大人所说的话么?
王佐陷入到沉思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如果摔倒过两次,这个人真的是无可救药了。试问有人被骗了一次,第二次再遇到同样的骗局,还会不会再被坑过一次?
现下王员外|遇到的便是这种情况,自己对这位乐大人越发的看不透,所以心中也越发的忌惮。
王佐心中所想,甚至是所有的心理活动,都在乐大人的掌握之中。对于王佐的犹豫不决,乐大人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王员外再仔细的分析了一下,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道路:一是选择合作;二是被乐大人拉出去咔嚓了,乐大人可以为自己得一个断案如神,乐青天的美名,朝廷也会因为乐大人的出色政绩,给乐大人加官进爵。
不过,王员外反过来又一想,这位乐大人将到手一个偌大政绩功劳舍去不要,也要让自己与其合作,又是为了什么?这不得不让王员外在脑海里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想了许久之后,王员外才问道:“大人莫不是又想利用王某,将市舶司那两个提举大人拉下水?”
对于王佐员外的大开脑洞,乐大人不出的笑了出来,“你多虑了,本官对市舶司那两个提举大人没有任何想法,纵是借着你将那两个提举扳倒,也与本官没有半点好处,况且提举是从五品的官职,以本官的资历哪里高攀的上,到最后还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况且将这二人拉下水,让本朝的官员如何看待乐某,乐某还想在大宋的官场上混,又怎会做这等昏聩有目如盲之事!”
显然乐大人为自己分析的很在理,王佐再次茫然了起来:“那大人要如何?”
王佐终于发现,乐大人的想法,与自己根本不在一条平行线上,甚到乐大人的想法与自己以前打过的那些官员们,与不在一条平行线人,这位乐大人简直可以称为异类,甚至三国时期那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诸葛亮,似乎也比不上这位乐大人的境界。
难道,这位乐大人是妖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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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佐王员外苦笑不己,知道自己由终至终都被乐大人玩|弄于股掌中,说的再明白一点,自己只是乐大人的一个棋子。不与乐大人合作,就意味着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连同整个王家上下一起飞灰烟灭,选择与乐大人合作,或许还能有条生路。
“在下愿与乐县尊合作!”思虑了良久之后,王员外才下定了决心,随即又咬了咬牙,说道:“但小民与乐县尊合作,还要有一个提前条件,望乐大人能够满足,若是乐县尊无法满足小人这个要求,小人宁死也不与县尊合作!”
到了这个时候,这王佐还敢向自己提条件,乐大人忍不住想笑,惊讶之余倒是生出好奇来,故做冷漠道:“王员外不妨直说,看本官能否满足!”
王员外犹豫了片刻,似乎做出重大的决定,才开口道:“小民家中有两个女儿,尚待字闺中,甚是有几分姿色,大人想来也是见过的,乐县尊来钱塘为官,身边又无家眷服侍,小民愿让家中的两个女儿为妾,送入大人身边服侍!”
话音落下,不止是乐大人吃了一惊,身旁立着的尺七、屠四也俱都是愕然非常,远处的黄堪检、木都头、姐丈李梁几人也是惊的目瞪口呆,这王佐为了自家前程,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惊讶之余,一众人立时也明白了王员外的用意,这王员外是彻底被乐大人吓到了,着实乐大人行事剑走偏锋为常人所不为,着实是令人感到可怕,这种人能结交最好极力结交成为朋友,便是做不成朋友也万万开罪不得,现在的王员外只能拼命接好乐大人,哪怕是将自家的两个女儿送与乐大人为妾也是再所不惜。
姐丈李梁、屠四、尺七、张彪四人与乐天相处时间最久,对于乐大人的性格也最为了解。木捕头是从蔡州便跟着乐大人的,对乐大人也算是知根知底,自认为跟着乐大人混,必定能拼个前程,连同在蔡州时老油条的刘金花也选择跟随乐大人,自认为自己的选不会错的。
黄堪检、童判书二人虽之前未与乐天共过事,但对乐大人的事迹也是多有耳闻,现下更是跟了乐天做事,对乐天花样百出的手段也是佩服之至,对乐大人的计谋手段更是颇为推崇,自然认为掌管皇城司的嘉王殿下不会看错人,也愿意在乐天手下做事。
“对王员外之请,本官实不敢应之,本官家中有四房小妾,况且王员外家女儿更是千金之躯,而且王员外家资阔绰,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乐某这等小家小户实是不敢纳也!”乐大人推辞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县尊说的是哪里话!”硊在地上的王员外站了起来,将手一挥,却发现镣铐太过沉得碍事,接着说道:“我家虽薄有些家资,但王某对两个女儿一向教导从俭持家,小女自幼便读女诫,工于女红,生得美貌端庄,性格更是宜室宜家,出得厅堂下得了厨房,侍俸得了公婆,教导着了孩郎!”
对于乐大人所言,王员外心中不免鄙视,乐大人掌控了自己,岁余便会有数万贯的家资,怕是再过些年头,便是自己也比之不过,还与自己在这里装穷,不过心中想归想,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
这是什么个情况?
钱塘本地有名的大富豪不余余力的向乐大人推荐自家女儿,大有亏本大甩卖之势。
“本官的命只有一条!”乐大人表情似难受以极。
有人赶着上门把自家女儿的往乐大人家里送,这乐大人竟然一口便推辞,而且像是受刑一般的难受。
“张县尊之意纯属意外!”王员外明白乐天提及张知县的意思,再次为了推销自家女儿而无耻狡辩。
乐大人再次叹道:“有前车之鉴,乐某心中余悸焉!”
“那田蕊儿虽是王某买下送与张知县的,但这田蕊儿出身风尘,乃是水性杨花之人,张县尊能落得如此下场,除了时运不济外,个人人品也是值得商榷,才落下这等祸事,着实与老夫没有过多干系!”王员外极力为自己辩解,力图怒力洗白自己。
闻言,乐大人险些在心里骂了起来,你这王佐也太过无耻了罢,那张知县的死与你有莫大的干系,眼下居然还想推的一干二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觉到乐大人眼神中的异样,王员外才感觉到自己话说的过了,毕竟是官官相护,官员们还是要些体面的,只是嘿嘿笑道:“大人莫要怪罪,小人一时走了嘴而己。”随即又说道:“但小民的意思很明确,小人的两个女儿实是良配,大人便纳了罢,算是老夫求你了!”
王员外最后一句话落下,口中尽是哀求的语气。
奇葩啊!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从没见过有人似王员外这般低声下气求人纳自家女儿的,而且是要一连送去俩个女儿为妾,这也是世间前所未有的怪事。
一旁的判书童揽,叹道:“昔年在下读书时曾听闻过娥皇女英之传说,乐大人所遇之事竟不逊之分毫,今日算是大开了眼界!”
一众人心中也清楚,王佐心中是害怕乐大人啊,害怕乐大人再出什么夭蛾子,将两个女人送与乐大人为妾,也是为要保住自己一家人性命着想啊。
但所有人都不敢开口劝乐大人,依这些人对乐大人的了解,乐大人心中所想与自己这些人不同,二者思考问题不在同一水平之上,故而不敢多言语半句。
“既然王员外执意嫁女,本官不使王员外失望,也便勉强纳之!”乐大人心中怎不明白王员外心中所想,今日怕是自己不应了这门亲后,自己都不好将下面的事情安排出去,毕竟自己所谋之事甚大,时间上耽误半点不得。
听到乐大人应许,王员外手舞足蹈喜不自胜,比自己娶了媳妇还要兴奋,乐大人开了口,就等于自己搭上乐大人的船,一家老少性命无忧矣。口中连连谢道:“多谢乐父台垂青,小民此生操的是四民末等的贱业,今日终于攀上了高枝!”
乐大人又说道:“王员外家有两个女儿到了待嫁年纪,若是纳了两个传扬出去,教钱塘百姓如何看待本官,所以本官只纳其一便是,也就是昨日午间见过本官的那个小娘子!”
与期望中有些差异,但乐大人点头就己经是表明了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落下后,乐大人又唤道:“童判书!”
“属下在!”被喊到名字的童揽忙应道。
乐大人忽的问道:“本官听说你家中尚未娶妻?”
“是的!”童揽忙回道。
乐大人一笑,将目光投向王员外,说道:“本官不如与王员外做个媒,你家待字闺中的那个女儿不如嫁与童判书为妻如何,童判书为人良善又精明能干,是颇有前途的青年才俊!”
人老成精,虽一直被乐大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但与寻常人比起来王员外绝对是有胆识的聪明人,若不然也不能赚下偌大的家业。立时明白乐大人的意思,如今乐大人成了自己的女婿,将自己另外一个女儿嫁与手下,一是借此收买人心;二则是借此表明态度给自己看,不会再对王家动手。
心中有了准信,这边王员外拿眼去看那童揽,二十冒头的年纪,个头与乐大人相仿,生的高高壮壮,虽不如乐大人那般有气质,却也是一表人才,而且自家的女儿嫁过去是为正室,颇合心意的。
乍听此消息,黄堪检心中微惊,对乐大人的手段半是感到惊悚半是感到佩服,童揽一直是自己的手下,在皇城司扩编之际,更是随自己一同赶到杭州上任,而眼下被乐大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招揽了过去,当是好手段。
但自己敢得罪乐大人么,乐大人是自己的上司,更嘉王殿下宠信的人,而且还是文官身份,自己当真的得罪不起,黄堪检连忙对童揽说道:“童判书,还不谢过乐大人!”
说实话,童揽也是被突然来到的幸福砸的晕头转向,自己只是一个从手品的杂官,虽说长相有几分英俊,但每月不过四贯七的俸禄,哪里娶的起高门大户家的女儿,但又自视甚高而且家中世代低级武官,所以就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捱着,二十多岁也没娶上媳妇,眼下乐大人给自己做媒,和乐大人做了连襟,不仅寻到了靠山,更是一下子升到乐大人心腹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出结亲大戏完成,接下来乐大人便要进行正事了。
第二日清晨,不止是钱塘县衙,便是整个杭州府到处显眼的地方,都贴了张画相,这是一张通缉令,通缉钱塘县库房小吏钱九分在前任张知县卸任前,伪造张知县笔迹监守自盗,支取钱库八千贯公帑潜逃,若有人知情举报,或是将其缉拿归案重赏云云。
钱塘百姓一人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二十贯,这八百贯相当于四百人一年的工钱,当不是笔小数字。
接着着,震撼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钱塘新任知县乐大人开堂问案,爆出一个天大的丑闻,钱塘县前任知县大人并非是自缢身亡,而是自家三房小妾不守妇道,借着钱塘县衙库银失窃之机,与外面姘头合谋用麻药麻翻了张知县,将其吊在梁上,造成畏罪自杀的假相。
除此外,更令人瞩目的消息便是王佐王员外一家老少,被钱塘知县乐大人拿入县衙大牢一事了。
第三日的光景,乐大人再次开堂问案,王佐王员外对于乐大人指控供认不讳,亲口承认除了在官方市舶司挂案从事对外,自己私下组织船工出海走私获利甚巨,鉴于王员外认罪态度良好,有悔过自新表现,更在审案时积极配合,乐县尊判其上缴一切非法所得,不再追究其罪责。
钱塘县一片哗然,这意味着本县排名前几的富户王家彻底衰落了!
王员外这才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奋斗前的模样。据官方正式的消息,从王员外家中追缴出的非法所得足有三十万贯,宅院、田地还有其他可以折现的物品也价值数万贯有余。
惊人的消息,从钱塘县传出一个又一个,知县乐大人在杭州府的地界上也是声名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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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王家,如昨日黄花,偌大的门庭宅院,己然空空荡荡,那五间宽阔的大门上,写着钱塘县衙字样,两条交叉相贴的封纸兀的扎眼。
偌大的宅院被封、家产充公,王员外一家老少几乎没有栖身之地,就在一家人悲哀怨叹时,还是有人伸出温暖之手的,借了王员外家一处宅院,虽说宅院只够遮风挡雨,却也比在钱塘县衙大牢里苦捱着强。
破家县令,灭门令尹!
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曾经在钱塘县呼风唤雨、便是家奴也是狐假虎威招摇过市偌大的一个王家,落到这种地步,是没有人能想的到的,除了心中有对王家遭遇的悲叹外,更多的是对钱塘这位新知县的畏惧。
从乐大人前后查过的几桩案子来看,这位新知县的心思足够缜密,查案可以说是明查秋毫,动起手来更是丝毫不会手软,使的本地一众大户心存忌惮不敢造次,今年夏税还未交齐的,在极短的时间内交了上来,甚至还有赊欠去年秋税的,二话不说也是全部补齐。
正所谓畏威而怀德。
就在王员外一家老少被放出县衙没过两日的夜里,县衙后门开启,一个哭哭啼啼的美貌小娘子却被送入乐大人后宅,这小娘子一身的红妆,却哭的如个泪人一般。
“你是坏人!”
摇曳的红烛下,某位知县大人轻轻挑开大红盖头,那哭成个泪人般的小娘子先是一怔,伸手指着某大人叫道。
“倒是大户人家的女儿,骂起人来也是斯文,没有寻常人家女儿的市井气息!”乐大人哑然失笑,对着一脸泪痕的小娘子说道:“你我共见过三次面,第一次你冲着本官冷哼了一声,第二次便是这句话,第三次还是这句话,你能不能给本官好一点的颜色!”
乐大人话音落下,只听那小娘子又说道:“你害的我家落成那般田地,还要占我为妾,真是不知羞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小娘子这般说话,乐大人面色愕然,问道:“小娘子是为何意?”
“我爹说了,若不将我送与你为妾,我王家定然会落得无比凄惨下场!”小娘子慽慽然说道。
乐大人更是愕然:“你爹真是这么说的?”
这被乐大人掀开盖头、一袭红装的小娘子自然是王员外家的女儿,今夜是为良日,趁着夜色吉时之前,被王员外送了过来,成为乐大人的第六房小妾虽然乐大人没娶正室,但只能算是第六房。
一身红装的王小娘子哭哭啼啼的说道:“我爹说,你这县官看上了我的姿色,定要强纳于我,我王家举家存亡均在你一念之间……”
“你爹真是这么说的?”未待王小娘子将话说完,乐大人面色越发的不善。
擦着眼泪,王小娘子点了点头。
“这老匹夫,待本官再见到他时,定然不会让他好过!”乐大人一脸恨然。
听乐大人放出这般狠话,王小娘子惊的扑嗵一声硊在地上,双手抱着乐大人双腿叫道:“大人莫要责怪我家父亲,老爷要是有什么气向妾身发便是,求老爷再难为我家父亲了!”
见这般模样,乐大人心中暗道这王家小娘子倒是个孝女,伸手将这王小娘子扶了起来。柔声说道:“你放心,本官不难为你家父亲!”
嘴上这样说,乐大人心里却是将王佐骂了一遍,恨恨要寻王佐的麻烦。何况心口不一,是乐大人一向行事的本色。
乐大人故意说道:“你来时无人知晓,现下还是完壁之身,你若是不想服侍本官,还可回到王家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乐大人这般说话,王小娘子难为的难些哭出声来,叫道:“妾身不敢,妾身若是此时回到家去,我王家便会更加危险了,小女子愿意终身尽心伺俸大人,只求大人别在寻贱妾父兄的麻烦!”
“休再说这些话!”乐大人听得有些不奈烦,厉声道:“你家父亲除了这些外,没与你提起过他犯过什么罪过么?”
王小娘子被乐大人说的一怔,摇了摇头。
乐大随即又说道:“若不是本官替你王家洗白,以你父亲犯下的那些罪过,你们王家满门上下男人被发作劳伇充军、女人被罚作官伎都还是轻的,若仔细追究这些,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虽然不知道自家父亲具体犯下了什么罪过,但王小娘子心里也知道轻重的,在一旁默然不语。过了小半响,面色涨的通红,想要说些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
乐大人也在盯着这王小娘子,挑眉问道:“你还有什么话与本官说么?”
经过乐天一问,这王小娘子面色更加绯红,又犹豫了小半响才勉强的,将声音压的极低说道:“老爷,时辰己经不早了,妾身服侍老爷安歇罢!”
这王家小娘子倒也知道轻重,乐大人心想,口中却说道:“等等!”
王家小娘子面色涨的通红,几乎哭了出来:“莫非贱妾入不得老爷之眼?”
“老爷我家中己经有了几房小妾,你也是大家闺秀,纳你做妾颇有些委屈了你!”乐大人叹道,又说:“入洞房之前,这合卺酒还是要喝的!”
听乐大人这般说话,王家小娘子羞的头更加低垂,喝过合卺酒后,才能用如蚊虫般的声音说道:“贱妾幼不经事,还请大人多加怜惜!”
一夜无话,王家小娘子的称谓成为了历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大人第二日起了床,望着熟睡在榻上的王小妾却是苦笑不话,此刻王小妾初为人妇,熟睡的脸庞上偶尔面慽着眉头,显然初经人事的痛苦还未散去,便是睡梦中也还带着痛苦颜色。王家小妾是处,很好!但昨夜开垦的甚是劳累,将小乐大人弄的也是很痛。
王家败落的消息还没成为过气消息,正在杭州城酒楼茶肆的热门话题谈资,忽的又有一颗如同重磅炸弹的消息在杭州府传扬开来,春璃院的老板娘借了王佐王员外十万贯钱,与王佐王员外合伙经营海贸生意。
这春璃院的老板娘是什么来头,很多人惊讶,但己不是谈论的焦点,谈论的焦点更是放在王佐王员外能不能咸鱼翻身之上。
寻常人只不过是在谈论,但敏锐的内行人却是看好王佐,现下王员外虽然是被抄了家一文不名,但人脉、生财的路子还在,只要有足够的资金支持,王员外咸鱼翻身是不成问题的。
“这次出海,准备的怎么样了?”皇城司暗中据点,乐大人品了口茶问道。
坐于下位的王佐连忙回道:“己经全部准备妥当,一共有八艘船,两艘去往向高丽,两艘前往东瀛,其余四艘去往中南诸国!”
“人手也准备好了,每艘船上安排了三个我们的人!”木捕头在旁也跟着说道。
“有钱大家赚才是硬道理,本官不想诸位与本官一样受穷,才想了这么一条生财之道!”乐大人点头,目光扫过皇城司的手下一众人,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这条生财之道,着实是有悖朝廷律令,诸位若是觉得有背为官初衷,现下退出还来的及,本官也可以送他一笔银钱当做封口费用,但绝不能将此事对外人提起!”
乐大人的话音很是平淡,但所有人心中都清楚,乐大人的话音里尽是情理,若是此时若有人说出半个不字,以乐大人行事的手段,怕是那封口费用便成了丧葬费用,随即使个手段便能让他以身殉国。
再者说一月数贯钱真不够使用的,傻子才不会珍惜这个发财的机会,故而一众人没有说出半个不字,皆愿以乐大人马首是瞻。
这时,王佐插言道:“在下还要为诸位大人提个醒,在海上除了风浪外,沿海的海盗也是值得头痛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此事?”乐大人打断王佐的话音,挑起了眉头。
王佐继续为众人解释道:“以高丽、东瀛、中南爪哇那些国家的实力,根本造不了大船,所谓的海盗都是乘着小船,撑破天叫做蟊贼罢了,真正厉害的还是我大宋的海盗,这些海盗乘的都是大船,实力也够雄厚,不过这些人虽说为盗,倒也算是盗亦有盗,只要过往的船只送上平安钱,他们便保你平安让你放行,若是没有孝敬,恐怕船上的货物会被他们抢掠一空;若是反抗,怕是连性命也没有了!”
闻言,乐大人不由的眯起了眼睛,“如此说来,这些人比我大宋市舶司还要赚钱了!”
看到乐大人眯起了眼睛,王佐吓了一跳:“乐县尊休要打这些海盗的主意,这些海盗与那些官军不同,这些人杀人不眨眼,而且茫茫大海之上这些人来去无踪,虽说在岛上有根据地,但只要官军前来征剿,这些人便驾船出海向他处行去,这些人实力强横,便是高丽、东瀛的官府轻易也不愿意招惹他们!”
王佐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可谓是阅人无数,在吃过乐大人的亏后,心中也在仔细的研究乐大人,每当发现这乐大人或是沉默或是眯起眼睛时,一定是在打着主意。
“本官不着惹他们便是,况且本官只是一小小的县令,又无执掌我大宋水师之权,能将这些海盗怎样!”乐大人不知所谓的点了点头。
听到乐大人这般说话,王佐才松了口气。
随即乐大人又问道:“这些海盗既然向过往商船收平安银子,那一定是扼守在出海口附近了!”
“大人果然见识非凡!”王佐拍了一个大大的马屁,又说道:“我大宋海盗主要分布在三个地方,密州为一,泉州为一,杭州﹑明州附近的海盗都在钱塘江出海口舟山群岛一带,正因为自这处两市舶司进出的货物占我大宋的一半以上,此处海盗的势力最为强大,我大宋水师曾征剿多次,每次却都是刹羽而还!”
一旁的黄堪检忙说道:“这些人寻常是渔民,有商船过来便是海匪,官军来了又是打扮成渔民,令人头痛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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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乐大人的目光移到此处时,愤然而起,怒骂道:“老匹夫,安敢欺我……”
乐大人突然发怒,令守在外面的尺七吃了一惊,探头向签押房里望来,只见乐大人一脸的怒气,甚至面容都扭曲了起来。
前后跟着乐天有一年半的时间,尺七还从未见过乐大人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知道能让乐大人发这般大脾气的,定是遇到十分难缠而又气愤的事情。
乐大人着张彪去向黄堪检要杭州府这位新来府尊的资料,新到任的府尊唤做王汉之,此人现年六十五岁,与蔡京有近三十年的交情,给自己上个眼药也在情理之中了。不过乐天很快又发现些异常出来,此人今年初知江宁府,同时差充江南东路安抚使,如今知杭州府,却没有在两浙路有过差遣,又表明蔡京有另外一层意思,此人极有可能差充两浙路置制使。
置制使与安抚使职位相同,品阶相同,但唯一不同的是,置制使并不常设,而且置制使虽说品阶与安抚使相同,但在正常的职位升迁上,却拥有比安抚使优先的权力。
想来想去,乐天觉得这王流之异常的棘手,转眼间时至正午,乐大人正要回后衙用饭,这时却有小吏送帖子进来。
是谁给自己下帖子?乐大不解,貌似自从自己在钱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以来,真没人给自己下过帖子。然而看时,却发现这是杭州城内第一衙署,两浙路置制司也就是帅府送来的,没别的事,请他赴宴而己。
再看缘由,节度使、苏杭应奉局差官朱勔大人从苏州前来杭州采办花石,今日在秀州,明日抵达杭州城。
两浙制置制陈建做主,明日为朱勔朱大人置宴洗尘。不管按不按规矩,以朱勔在东南的势力,足可以用土皇帝相称,到了任何地方,那些地方官都会摆下洗尘宴,本地所有衙门堂官都该出席,乐天这个钱塘县的父母官自然也被邀在列。
至任钱塘月余,只是称有公文来往,还没见过钱塘各个衙门里的头头们见过面,这下也好,正好与那王汉之碰个面,再看看这位两浙路封疆大吏是什么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乐天突然想了起来,两浙路制置使陈建似乎是朱勔的人,朱勔此来莫非是有着什么含意不成?不过又一想,王夫之既然在差充江南东路安抚使,与朱勔也算是老相识了,想到这里,乐大人越发的摸不清头脑。
本次接风洗尘,还是在杭州人引以为傲的西湖上举行。
不过在宴请之前,杭州城一众衙门大大小小的官员还是要去杭州城北边,京杭大运河的码头上迎接。
按照以往的规矩,这些官员们由北关码头下船,再乘坐官轿出钱塘门,到西湖上泛舟,北关码头到西湖距离并不遥远,坐轿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而己。
此时杭州城里所有主要衙门里的首脑人物皆是齐聚码头,帅、宪、漕、仓、府衙、钱塘、余杭县衙,除此外还有一个管束官风的廉访使,这些人迎接过后便去西湖泛舟。
从官袍便可以看出官职的大小,紫、绯红、绿,三色,立时分成了先后次续,又有负责礼仪的官员为一众人相互介绍,说实话,在杭州城官场上,只有乐天与王流之二人是新人,其余人等如两浙路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都是本地老官场的人物了。
乐大人的目光只需盯着紫、绯红二色便可以了,至于与自己一般绿色官袍的可以一概忽略不计,这些人纵是比自己高出三阶的七品,在自己的眼中也就是杂流而己,便是那位余杭知县,也是年近半百,哪能与自己这样冉冉升起的官场新秀相比,。
总之在乐大人的眼中,与自己同样身着绿色官袍的都是背景,因为自己这张脸太过年轻了,再加上自己体型欣长,立在这些人中如同鹤立鸡君一般。
乐大人所站立的位置,自然是府县官员这边,打完招呼过后,乐大人一直在观察着这位杭州府尊大人,只觉得此人看起来也算是慈眉善目,身上有一股饱学大儒的气质,不似那等寻衅生事之人。
乐大人在打量着这位王府尊,这位王府尊也同样在打量着乐大人,二人皆是没有说话,只是乐大人可以感觉的出,这位王府尊似乎并不拿正眼来瞧自己,气势中散发着孤傲,浑然与乐大人的认知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乐大人的印像里,似王流之这等与蔡京交好的人物纵不能说是谄媚模样,但与清流也是相距甚远,甚至在乐大人的印像里,这位王府尊就是老鼠眼、八字胡的奸佞模样。但乐大人思虑一番后立时明白过来,官场科举处了以才取人外,样貌也是取士的一个重要方面,君不见前朝唐明皇时期,钟馗只因相貌丑陋了些便被玄宗皇帝黜落,最后在阙前撞阶自杀。
科举殿试,是凡才学差不多的举子,在评论三四时长的帅一定会排名靠前,正所谓以貌取人,除此外长的帅,只要政迹马马虎虎过得去的情况下,在职位升迁上有着优势,甚至国家的门面礼部那边,不管年纪老少帅哥几乎是清一色的帅哥。
人的脾气性格,有狭隘的,有小气的,有懦弱的,还有温和的,有公正的、有钻营的,有自私的,更还有笑面虎的。常有人说面由心生,然而在这些官场老爷中,早己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根本在这些官老爷面上看不出什么性格来。
“你是乐天?”令乐大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位王府尊在打过招呼后,竟然主动问起了自己。
“正是下官!”乐大人连忙回道。
“乐大人至钱塘为一县父母,我杭州府又多了员年轻才俊!”那王府尊点了点头。
“下官不敢当!”乐天回道。
旁边杭州府通判、推官齐齐在一旁说道:“府县同城,乐大人日后当要同舟共济才是!”
“正是、正是!”未待乐天说话,乐大人身边的余杭知县忙笑着说道。
钱塘、余杭一南一北,将杭州府一分为二,北边的运何参码头在其境内,而钱塘有南边的钱塘江码头,更是有市舶司的海运码头,都是富的流油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大家一团和气之时,只听王府尊突然与乐大人说道:“不过,本官并未见你将心用在办案之上!”
原本以为平安无事,没想到这王府尊居然冲自己发难起来,乐大人也毫不留情面反驳道:“王府尊初到杭州不过数日,竟然给下官这样的考语,下官实难接受,莫非府尊大人年事己高,张冠李戴,将他人的事迹,记在了下官身上?”
这是什么情况,乐大人与王府尊的对话立时引来无数扑街背景官员的目光,便是那边帅、漕、宪、仓等衙门的主官们,也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了过来。不过这些官员都是老江湖,根不会过来和稀泥。
之前便在公文摆了自己一道,既然对方主动挑衅,乐大人索性撕开了脸皮,接着说道:“我观府尊大人年事己高,似府尊这般年纪之人早己在家中含饴弄孙,怡养天年了,府尊大人是时候退隐田园,莫要留与他们恋栈不去的口实!”
“你……”王府尊面色渐渐发青,没想到这个官场小辈竟然敢这般与自己说话,不过做为官场老戏骨,那养气的功夫岂是寻常人可比拟的,冷哼了一声,说道:“本官刚刚上任,便听市井间皆是你的传闻,什么观景楼夜占五美、以势欺压本地士子等等,真是有辱斯文!”
吵的越发厉害了!
在场的一众各个衙门的主官老爷心里吃惊,却依旧各自垂目侧身,目光绝不向这里斜视一分,各自做起了木雕泥塑。
乐大人耍起了无赖,只是笑道:“府尊大人莫非是在羡慕下官青春年少?叹息自己年华韶逝,心有余而力不逮焉?”
话说的斯文,但意思谁都明白,用现代的话来说,你王大人年纪老的不成行房|事了,对年青人羡慕嫉妒恨呗!
“竖子!”被乐大人刺激的不清,王府尊气的须发颤抖,却只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官的禀性不好,以不到双十年纪坐到一县父母,除了圣贤书读的好,案子也审的好,官家也曾夸奖过的,而且尸山血海的打拼过,所以养成了这副性子,话语中有不到之处,还请府尊见谅!”乐大人很是客气的说道。
这是客气么,这明明是在摆功绩,所有知道乐天履历的人都在这么想。但在场之人中只有宪司的曹提刑官不这么想,昨日那个公函是自己转与乐天的,乐天这话里的意思是说,官家都赞赏过我断案如神,你王县尊算老几,竟打回乐某断下的案子。
就在这里,那边又是几顶轿子落了下来,几个一身绸缎的“百姓”从轿子走了出来,紫、绯、绿各色官袍中很是扎眼,其中的一位乐大人竟然认的,竟然是王佐王员外,至于另外几个倒是陌生的紧。
他怎出现在这里?乐大人心中起了疑问,但又一想王员外现在与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人,应该不会反水。
随即,只见这几位“百姓”过来,与一众官员打着招呼。看到自己,那王员外竟然先跑了过来,脸上现出谄媚的笑容。
“王兄,这位是谁?”一个四十余岁的锦袍“百姓”问道。
“这位是钱塘父母乐县尊!”王佐回道。
听王佐这般说话,那锦袍百姓眯起了眼睛:“那个让你倾家荡产的乐大人!”
一个布衣,竟敢如此轻视自己,一肚子火的乐大人斥道:“你是何人,胆敢对本官如此狂妄无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首诗来酒一杯!
政和八年七月,乐大人将府尊王大人灌的酩酊大醉,俨然成杭州城大街小巷里都在流传着一则趣闻。对此,坊间人对乐大人褒贬不一,有人说乐大人锋芒毕露,有人说乐大人恃才傲物,还有人说乐大人不知上下尊卑,更多的人是在等着看乐大人得罪了知州王大人,会落得什么下场。
“听说老爷昨日在西湖画舫上,为妓家姐儿写了两阙词,妾身今日看了那词,写的可真是情真意切,见者动容,闻者伤感,世人都说好的紧呢!”
午间,乐大人下了衙,六房王小妾上前来与乐大人更衣,口中带着几分醋意说道。
“怎么,吃味了?”乐大人换下身上官袍,顺手捏了捏王小妾的脸蛋调笑道。
王小娘子噘起小嘴道:“妾身整日伺候老爷,也没见老爷填首词送与妾身,倒是对外边的那些流莺飞燕殷勤的紧!”
大户人家的女儿大约都有几分小性子,但乐天更是喜欢王小娘子吃味的样子,点着王小妾的额头,笑道:“傻瓜,你可曾见过有人写诗写词送与良家的么,若那良家得了诗词,怕是早被人戳了脊骨!”
王小娘子想了想也是这个意思,心中不再纠结,却又有些失望:“今岁有人从汴梁城带了本桃花庵主集,妾身看了好想其中有一首是官人写与奴家的,看来这个心愿是达不成了!”
对于王小妾的失望,乐大人表示很同情,笑道:“那不如本官送你一句诗如何?”
见乐大人一脸的坏笑,王小妾立时面色一红,撇了撇嘴道:“妾身不稀罕那劳什子诗词了!”
“你且听听!”乐大人继续坏笑道,紧接着又小声的说道:“芙蓉账中暖春宵,我与小妾解战袍……”
“不听,不听,羞死了!”王小妾忙捂着耳朵。这边乐大人却是一把将王小妾抱在了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乐大人与王小妾调笑之际,忽听得脚步声传来,只听得尺七在门外叫道:“官人,县学孙学长求见,小的己经将其引到了花厅!”
放开了自家王小妾,乐大人不解的问道:“午时用饭时分,这孙学长恁急的来寻本官做甚?”
“小人不知,只是见那孙学长面色焦急,说寻大人有要紧的急事!”尺七回道。
整理下衣冠,乐大人来到花厅。
那孙学长见过礼后,一脸苦相的说道:“今日早间府衙里下了卷公文与县学,在公文中措词激烈,斥责下官将县尊在县学上的发言铭刻于石碑上,放置在县学中实有僭越之嫌,命下官即日拆除,若不然便制下官的罪过。”
报复来的真快!
“岂有此理!”乐大人气的七窍升烟。
乐大人初到钱塘上任便去县学巡视,在县学中将后世的梁启超写的那篇少年中国说,改头换面又修改了几个词句唤作少年大宋说,做了巡视县学的发言稿,县学孙学长为了迎|合乐大人,将其间文字铭于石碑上以作县学学训,倒是令乐大人极为得意的一件事。
昨日王府尊反复被自己打了脸,没想到报复来的这样快,乐大人恨得咬牙切齿。
除此外,孙学长又向乐大人倒了些苦水,大抵都是针对孙学长的,明显是在杀鸡骇猴,给那些想亲近乐大人的官员们看看,这就是亲近乐大人的下场。
待孙学长走后,乐大人心中那个气,连同午饭都少吃了两碗。暗道这王汉之与蔡京果然是一丘之貉,心中无容人之量。随即在心中又揣测这王府尊下一步报复自己,还要使些什么阴险伎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不出乐大人所料,第二日午间,县衙洪主簿带着手下的几个衙司一起来寻乐大人诉苦。
孙学长之事只是王府尊报复自己的第一波攻击而己,往后还会有诸多事情关来刁难自己,对此乐大人心中早有了准备,明知故问道:“你等不在衙中处理公事,为何寻到本官?”
洪主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止住,转头与身边同来的几个押司说道:“你等与县尊细细分说罢!”
户房王押司最先说道:“大老爷,昨日属下带人向府库上解夏税,屡屡受府衙库吏刁难,甚至连那些小吏都向属下张牙舞爪,简直是欺人太甚。”
刑房押司也跟着说道:“昨日差小吏将县衙审讯过的案件向府衙复核上报,谁知全被推官衙驳回重审,当是没道理的很!”
余下的几个押司中,有个老成的押司上前禀道:“属下将县衙里的各种公文向上呈报,却不见府衙有任何回执,如同泥牛入海一般,让我等户房、兵房、工房、吏房几个押司无所适从,不得不向大人禀报!”
呵呵的冷笑了两声,乐大人自顾自的冷哼道:“黔驴技穷,止有如此么?”随即又挥了挥手,“你等先且下去罢,容本官详细计较!”
待六房押司退下之后,那洪主簿却没有离去,只是低声劝道:“大人莫要意气用势,那王衙尊虽是有些过分,但却是我等的上级,我等实不宜与其硬扛做对!”
乐大人只是冷哼了一声:“在汴梁时曾有首童谣,唤做打了桶泼了菜,人间便是好世界,这王府尊不愧是蔡相公的同党,做起事来好生的不要颜面!”
见自己劝不得这位年轻的县尊,洪主簿只是摇头轻叹一声,便离了去。在洪主簿的眼里来看,乐大人虽然有些年少轻狂,但做事情还是有些分寸的,不大欺压属下同僚,比那些做事一言堂、将县衙一干大小事务包揽到底,而且想方设法占尽各种好处的县太爷要好相处的多,若是再换一尊县太爷来,对自己这样杂流出身又无背景的佐官又不知道是一副什么模样,这也是乐天上任以后,洪主簿没有做过有给乐大人拆台的原因之一。
真以为小爷是软柿子随你任意捏|弄的么?两日来连连挑衅自己,乐大人心中越想越是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让乐大人生气的事情还没有完,晚间尚未散衙,又有府衙的公文放在乐大人的案头,打开公文一看,乐大人更是锁起了眉头,原来前日泛舟西湖之时,曾敲定兴建湖心亭一事,想来这王府尊感觉此事也是自己在杭州留名的机会,当即发下征令,令诸县定时发来劳伇修建湖心亭,只因西湖在钱塘县境内,钱塘县被征发的劳伇最多,银钱也是最多,在杭州府辖下九县中拨了头筹,也就是说拿了大头。
原因也很是简单,谁让西湖在你钱塘治下了。
不过王知府心中也有自己的计较,自己在杭州一任,这湖心亭的名字一定要想办法改去的,不然这功劳恐怕会被算在乐大人的头上。其间府尊王大人心中更是打着一番小算盘,之所以钱塘县被征发的劳伇最多,募集的银钱也是最多,是有意让钱塘百姓对乐大人心存怨念,毕竟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前思后虑了一番,乐大人也看出了王知府的用意,更是恨的牙根痒痒的。
不像后世有挖掘机,这些的工程要不了几日就能完成,在这个时候修建湖心亭所耗粮资巨大,当是不小的工程。若不是这个原因,那白堤、苏堤也不会这般出名了。
从县衙小吏做起,靠投机取巧弄到功名又从不肯吃亏的乐大人又岂是那般容易被人整弄,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么?当然不是!
七月十六日,午间刚刚下了衙,王府尊回到后堂,将一身官袍换了下来,正准备用饭,却久久不见饭菜端将上来,心中不免有些怒意。
不一定,却见后堂管家愁眉苦脸走来,王知府问道:“现下几时了,本官腹饥,为何还不端上饭菜?”
“老爷您稍候,后边正在做!”那官家忙说道,又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爷,不好了!”
“何事?”王府尊这几日整治乐大人,神清气爽的很,却也不见有何异色,“说来!”
那管家战战兢兢的回道:“后堂的厨伇俱都回家去了,现下无人与老爷做膳食,只有两个丫头在那里做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回事?”王府尊挑起了眉头。
管家回道:“府县同城,现下府衙里的杂伇都是由钱塘县和余杭县派人轮职,不知为何那钱塘县发下了告牌,说是这些供职与府衙的杂伇伇期服完俱可以回家了,所以府中那些厨伇与杂伇们俱都回去了!”
“乐小儿好生的没有道理!”王府尊恨然骂道。
“除了这厨伇与杂伇以外,府衙中那些钱塘县的轿夫与举牌杂伇也都散了去,说词与之前完全一模一样!”管家一边看着自家老爷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闻言,王府尊怒而起身大骂道:“乐小儿安敢欺我!”
不过片刻,又有差伇来报,除了衙里衙外的杂伇之外,那些马夫、更夫之类被征役的钱塘籍人员,也都接到了钱塘且放出的牌号,尽数收拾好东西回了家。
“钱塘县?真以为没了他钱塘县本官就不能行使公务么?”王府尊眼中几欲喷火,随即又哼了一声。对管家与手下差伇说道:“发个告牌与余杭县,让余杭县多派些服傜伇的百姓便可!”
说完,王大人又冷笑数声,与下边的文吏吩咐道:“尔等再去与钱塘县催催,叫那乐县尊快些征发民伇,筹划银钱,修建那湖心亭急得着开工!”
历朝历代,衙门里的公差要么是世袭要么是被征伇而来,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衙门里混饭吃的都是肥差事,吃完原告知被告,虽然薪资极低但有大把的油水可捞,更有大把的人挤破头的想往衙门里钻当这个官员们所看不起的贱伇,而那些没有门路当差的人,便围在衙门里这些正式差伇的身边狐假虎威吃混吃混喝充当白伇,虽说身份卑下,但不止能挣口饱饭,还会借机揩不少的油水。
但在衙门里服伇的其他杂伇却没有这番好运了,与差伇、白伇们相比,在待遇上可谓是有着天地之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府县同城,杭州府被余杭、钱塘两县一分为二,差伇自然要从这两县里征发。
做为衙门里最低层的人物,轿夫、伙夫、马夫、更夫等等都是从服徭伇的百姓中征发的,服伇期满了就得换人。这些人在县衙里做着最末等、低贱的活,身份最是卑微,不但没有油水可捞,连薪金也比在外面做工要少的许多,被寻常百姓视为恶差,俱都不愿意被差遣使用。
王府尊这一套组合拳虽说打的并不漂亮,但却胜在打的突然,令乐大人有些措手不及,但乐大人又岂是那般好招惹的,立时间开始以牙还牙,一大早便有写了牌票,令钱塘差伇去府衙对那些杂伇传话,尔等傜伇期服的满了速速归家。
没有油水,又做的辛苦,官差们也不把自己些人当做人看,听得钱塘县发来的牌号说服伇期满了,一众人等俱都是欢天喜地的收拾东西离去了。不过心中也在奇怪,以往年的规矩,一定要等到新征来服傜伇的人到来,与自己这些老人交接完毕后府衙才会放行,今年怎么改了规矩。
以正三品知府事,历朝历代并不罕见,但一般都是朝廷大员被贬谪外放才有这般的境地,而他王府尊并不是贬谪外放之臣,而是有谋取知两浙路之意。身为朝廷大员,王府尊脑中自然有官本位的思想,看不起乐大人这等低级小人物也是纯属自然。
“府尊老爷!”就在王府尊心中恚怒之际,工房押司官来报:“今日钱塘县衙呈到府衙一份公文,说钱塘县堤坝年久失修,要征发劳伇修补堤坝!”
王府尊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本府要征集劳伇去修湖心亭,乐小儿却要修补堤坝,修补堤坝大抵都会选在秋季枯水季节,这乐小儿却是选在夏季,这分明是要与老夫唱对台戏!”
“是啊,是啊……那乐知县怎能与府尊您相比,钱塘县征发劳伇,还不得由大老爷先点头。”那户房押司官点头哈腰的奉承着。
“府尊老爷!”这时,又一名差伇跑了进来报道:“杭州城内钱塘地界尽都张贴了告示,除了征发劳伇修补堤坝外,还要修补道路!”
“修补道路?”王府尊挑起了眉头,又笑道:“由他折腾去,老夫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旁边工房押司官却是眯起了眼睛,想了想说道:“府尊老爷,怕是事情没有那般的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说?”王府尊不以为意。
押司官有些惴惴的说道:“我杭州城有一半的地界在钱塘治下,而且府衙也在钱塘的地界,若那乐知县动些否的心思……”
“乐小儿不过是虚经声势,你当真他真敢有什么动作么!”未待这户房押司官将话说完,王府尊极为不屑的笑道。
“府尊大老爷,不好了!”就在王府尊话音尚未落下时,只见得前堂门子跑了过来。
王府尊不奈,斥道:“你这狗才,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府尊大老爷,府衙大门口的路被人刨了!”那门子说话几乎是带着哭腔。
“哭什么!”王府尊斥道,转又骂道:“你这杀才是堂堂府衙门官,平日向来威风的紧,不会去斥责那些人么?”
府衙前堂门子将身上的泥土与被殴打的痕迹展示与王府尊观看,口中叫道:“小的去了,那些人非但不听,而且将小的暴打了一顿!”
“岂有此理!”这次王府尊真的被气到了,迈步向府衙前门行去。
王府尊所行之物,府衙一众官佐皆见得王府尊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能将王府尊气成这副模样的,满杭州府也只有那乐大人一人了,随后这些官伇们俱都远远的在远处观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到大门前,几个差伇连忙让到一边,王府尊再看这几个差伇几乎人人带伤,不过眼下却问不得这些事情了,抬目向府衙门前方去,不看不要紧,看了之后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只见府衙的大门前,正有一队人马在热火朝天的刨着路面,更有不少土石被堆在了府衙大门前,足以给官差们造成极大麻烦。更令人气愤的是这些刨地的劳伇们只刨取府衙门前这一段,似远处那些地方根本就没有动工。
堵了府衙大门是不让府衙开张么?
看到这般场景,不少百姓在远处围观,又想起坊间传闻乐大人与王府尊在西湖上泛舟生了龌龊的旧事,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
“都给本府停下!”几乎被气出三味真火的王府尊终于不在顾及官员体面,暴跳如雷的大吼道。
听到王府尊说话,一帮劳伇中一个看似像头目的小吏跑上前来,与王府尊施了个大礼:“小的是钱塘县衙工房贴司,见过府尊大老爷!”
别人认不得这小吏也便罢了,但钱塘县衙的一众官佐都识得这小吏,这小吏哪里是什么小吏,不过是披着小吏的外衣,实际上是乐大人身边的长随屠四。
“大老爷,你等要与小人做主啊!”就在钱塘县生工房贴司话音落下后,几个府衙工差跑到了王府尊面前几乎要抱头痛哭。
“男儿堂堂五尺之躯,何以哭哭啼啼似妇人耶!”王府尊不愧是老文人,到这个时候还是一嘴的之乎者也。
那府衙工差才诉苦道:“小人等与门房一齐阻止这些钱塘县的杀才刨路,却不料被些杀才阻了下来,还痛殴了小人一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府尊的面色变的更加难看起来,再打量了一番这一众正在刨地的工伇,个个人高马大身体魁梧,难怪府衙的这些差伇吃亏。冷哼了一声,王府尊又向屠四扮做的小吏问道:“谁准你们挖断道路的?”
扮做小吏的屠四回道:“县尊大老爷吩咐小的这般做的,说是府衙前道路年久失修不平,雨天积水积泥,旱天尘土飞扬,府尊大老爷出入多有不便,特意拟了库银着我等整治,而且县尊还特意吩咐,与府衙门前尽数铺上石板路面,好让府尊老爷走的平稳些。这段时间内府尊大老爷出行怕是多有不便,我家县尊老爷还特命小的替他老人们向府尊老爷赔个不是!”
“倒是有劳你们县尊掂念老夫了!”王府尊冷哼了一声,目光向府衙前的别处几条街道望去,冷笑道:“既然你们县太爷这般掂念老夫,何不将这杭州府钱塘地界的道路修个彻底,不止是令本官出行方便,也是造福杭州百姓!”
扮做小吏的屠四忙回道:“府尊大老爷说的是,我家大老爷也是这般的想法,既然府尊也有此意,小人回都头去便与我家县尊老爷说起!”
突然间,王府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这样说话正是中了乐大人的下怀,这个乐知县听了自己的话怕真是能将府衙前的街道刨个稀烂,至于何时能够修好,只有天知地知了。
就在这时,只见得钱塘县衙户房王押司风风火的走了过来,见到王府尊行了个大礼,又见门前被州衙一众官佐挡住,目光左右寻找了一番,才向着人群里的一个官员说道:“巩户曹参军,小的是钱塘户房押司,我家县尊叫小的与大人说,钱塘县近来征发民伇修堤铺路,一时半会却是不得空闲上缴夏税,等上些时日再将补齐!”
放在普通百姓的眼里,这王押司所说的事只是平平常常,落在王府尊与府衙一众官佐的耳中,味道便不一样了,乐大人是什么意思,杭州府并不收税,杭州府只是负责收取治下诸县争收来的税赋再上缴朝廷,只是起了个周转的作用,然而这一转手,其中便有不少的油水,损耗之类的东西便在其中了。
寻常府衙招待贵宾、官老爷们的例钱,都是从中支取的,乐大人这一延缓交税,意味着乐大人要拖王府尊的财政后腿,甚至有可能将税赋中的损耗钱给匿了去。
就在王府尊恨的牙根痛痛之际,又见得那边有人抬着礼箱向府衙行来,四人抬着两只礼箱,礼箱上系着大红绸步折成的红花,煞是显目。
却见几人行到府衙前,为首的一人向着王府尊拜道:“在迎接朱老大人筵席上,府尊大人曾亲口与我家县尊说过,七月末便是府尊夫人的生辰,这几日乐县尊忙于公务,过几日还要去江边巡视江堤,怕忘了府尊夫人生辰,所以特意命小的采办些寿礼提前送来与府尊庆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为首之人正是乐天的姐丈李梁。
这话落在别人的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模样,看着王府尊的眼神也变了许多,才明白为何王府尊要一意孤行的整治乐知县了,而这乐知县此番送礼是在明显示弱献好啊。
闻言,王府尊几乎被气吃得吐血,愤道:“你这小儿休要胡说,本官何时提及过此事?”
“府尊老爷何不看看礼单?”未理会王府尊的问话,李梁再次笑着拜道,双手捧上一张红色礼单。
“滚!”王府尊不顾官员体面骂道,冷哼了一声向衙内行去,又吩咐左右道:“尔等门官且听得真切了,若有人再与本府送上生纲贺礼,打将出去便是!”
“府尊老爷您不收下这贺礼,小的不好向我家老爷回话!”望着王府尊的背影,李梁又故意大声叫道。
王府尊将袍袖一甩,也不理会,吩咐门子道:“关上府门!”
现下不论是官府里官差还是外面围观的百姓,给了王知府一个评语:真虚伪,这哪里是什么拒绝收礼,这明摆着是演戏给他人看的,给自己做出一副清廉的模样。王府尊大庭广众之下拒礼之事,本府一众官佐士绅怎么能不知道,在杭州治下讨生活又怎能不送上贺礼,只怕这王府尊收礼都收到手发软!
就在王府尊踱步刚刚走过仪门之时,口中哎呀了一声,拍着额头呈恍然大悟状,丝毫不顾及为官体面,开口骂道:“老夫又上了这乐小儿的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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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尊为官以来颇得蔡京的照顾,官场上人人皆知其是蔡京党羽,此次任职杭州更有谋东南权柄之意。王府尊与乐大人可为胆无怨无仇,王府尊整治乐大人只不过是向蔡京献好而己,说的明白点王府尊就是要让乐大人官做的不大舒服,又不能去职,才觉的自己对得起蔡相公的栽培。
这乐大人真是王府尊为官以来遇到的一朵奇葩,寻常官员哪敢与上官这般针锋相对,没想到自己只是刚刚小做刁难,来自钱塘县的报复便是一件接着一件,玩出了层出不同的花样,而且其中更是布满玄机。
不止是王府尊感到头痛,便是杭州府的一众佐官也是被乐大人表现出来的勇气佩服的五体投地,何曾见过这样打击顶头上司的,这乐大人当为大宋官场第一人。
睚眦欲裂的王府尊很是派人将乐大人从钱塘县捆来,摁在地上打一顿板子,如果自己上去亲自操刑更好。但也最多只能存在于王府尊的想像之中,人家乐大人虽然品阶低下,也是一县父母的朝廷命官,哪怕就算是犯了大案,朝廷对待文臣也不会这般残酷,便何况本朝向来是优渥文官的。
且不说那在府衙里生闷气的王府尊,再来看看正在回击的乐大人这边。
“县尊真是好手段,那王府尊现在怕是己经气的七窍生烟了!”屠四回到县衙后,与乐大人说道。
“二郎……县尊好计谋!”李都头又说走了嘴,在乐大人警示的目光中忙改了口,“府尊夫人生辰被县尊宣扬出来,怕是杭州地界的士绅官佐俱要有所表示,今日虽说当面拒收了县尊的大礼,却在民间流下了一个既当裱子又要立牌坊的形像,几日内这王府尊的形像口碑必会在杭州城里下降了。”
“大老爷!”就在叙话间,有小吏进得花厅禀报道:“府衙的通判老爷、推官老爷、诸位参军老爷俱都来到县衙前面了,要在县衙户房、刑房等的各个廨所巡视,清点钱粮、察阅案件。”
果然是一报还一报,报复来的好快!
听了这小吏报道,乐大人冷哼道:“这是不让乐某好过的意思!”
“县尊是不是要去见见这些老爷们!”那小吏有些犹豫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笑一声,乐大人将手一摆:“见,当然要见!”
被王府尊派到钱塘县,打收拾乐大人的通判李孜与杭州城的一众官佐,见到乐大人时脸上尽是无奈与苦笑,自己这些人只是摇头老爷,眼下杭州府尊与钱塘县尊二人掐起了架,自己这些人便被殃及池鱼。
分宾主上下落座,通判李孜苦笑道:“乐大人又何必与府尊过不过去!”
乐大人得罪蔡鋆被放到钱塘后,杭州官场中人无不嘲笑乐大人不自量力,但乐大人为官之前在皇城司的经历渐渐被扒出来后,一众官佐便不这样看了,特别是那日乐大人躲在春迎阁,后被一众春迎阁的打手、王八押到府衙,随后皇城司的人马立时封了春迎阁。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乐大人虽是文官,但与皇城司关系非同寻常,况且嘉王殿下也是喜好舞文弄墨之人,乐大人又是名士,二人的交情定然不浅。
对于李通判的话,乐大人不以为意,“是那王府尊与本官过意不去才对!”
闻言,杭州府的一众佐官们苦笑无语。李通判只好劝道:“现下朝中蔡相公势大,王府尊又与蔡相公交情深厚,乐大人不妨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蔡相公?朝臣中论权势,蔡相公怕是要排在三甲之后。”对于李通判的话,乐大人不以为意,又似乎是自顾自的说道:“真是想不透,这些人都是被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不在家中颐养天年,还瞎折腾个什么劲!”
对于乐大人的话,李通判一众佐官们颇为无语,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官竟然如此点评朝中诸公,要么是狂妄不羁,要么是有所依仗。虽说搞不清楚这乐大人是这两类人中的那一种,但绝非寻常人。
就在一众蔡州佐官们临去时,乐大人又是叹了一句让人无语的话:“王府尊派诸位来县衙查账,怕他也是技止于此了!”
对于乐大人所说,蔡州一众佐官们深以为意,连查账的手段都使了出来,王府尊怕真是没有底牌可以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贤婿!”晚间,王佐王员外趁色从后门溜到乐大人院内,脸上尽是讨好模样。
“何事?”乐大人正在秉烛夜读。
王员外讨好的说道:“那余杭县的胡员外在钱塘境内四下宣扬贤婿政令苛刻,正煽动钱塘的士绅将家搬到余杭境内,据胡员外说那余杭的林知县虽然没有出面,却通过胡员外的口说,若钱塘的士绅将籍贯迁到余杭,三年之内税物减去三成!”
原以为只是这胡员外在钱塘上蹿下跳的四下煽|动,是为讨好王府尊,没想到余杭的林知县居然也有份,而且还是暗中为自己下绊子。
对于二人的举动,乐大人自是知晓其间利害,府县同城,钱塘与余杭均是杭州府下赋税大县,也是两浙路税赋的重要来源地,更是将杭州府一分为二。胡员外将钱塘士绅拢到余杭,给外人以一种本乡士绅不堪欺压被迫外迁的假像,从而坐实自己政令苛刻之名。除此外,因为富户外迁,钱塘税赋收入减少,这也会影响自己年终考绩。
啪的一声,乐大人手中的书籍被扔到了一边,愤然说道:“余杭的林知县为了拍王府尊的马屁,在暗中为本官使绊子也便罢了;至这胡员外,之前本官连识都不识得他,这厮为何与我做对?”
“此事其间缘由,我倒是听说过一些!”王员外忙上前说道:“贤婿可还记得当初贤婿来杭州赴任之时,曾泛舟西湖,后被洪衙内等人邀到了大船上,曾有一位胡姓公子也在画舫之上?”
乐大人略做回忆,点了点头:“自是记得!”
王员外又细细的说道:“当日洪衙内与方衙内因为泊船,而开罪了应奉局的官员冯保,也就是那日为朱勔接风宴上与你相识的那位转动使冯大人。”
“那又如何?”乐天不以为意,不屑道:“几个杂流官的子弟也做得那般嚣张姿态,惹祸上身只能说是自讨其辱。”
“是,是,这纨绔子弟是自讨其辱!”王佐连声应是,却又说道:“那冯转使是出了名的贪财好|色,如今被人冒犯正是寻了个敛财的好借口,为了摆平事端,又不敢得罪洪主簿与方县尉,那胡公子家中将冯大人开口索要的赔偿,尽数全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大人恍然大悟:“莫非当日与本官一同泛舟的那个胡公子,便是这胡员外的儿子?”
“正是!”王佐连忙点头,又说道:“而且还是胡员外最为宠爱的长子!”
“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子闯了祸,竟记在了本官的身上,当是可笑!”闻言,乐大人冷笑数声,一双眼睛眯了起来问道:“那胡员外平日是做什么生意的?”
你乐大人的年纪似乎比那些娃子还小一些罢!王员外心中想道却不敢说。老老实实接着回道:“胡员外手下经营的项目颇多,当铺、酒楼皆有涉猎,其实些都不过是障人耳目,真正的大头与我一样,都是做海上走私这块的!”
“一个商人不好好的经商,偏要掺和到官场争斗中来,真是不自量力!”乐大人又是一声冷哼。
“谁说不是呢!”王员外捧哏,继续说道:“一城两县由来己,便是土生土长的老杭州人,怕都是分不清钱塘县与余杭县的县界,这胡员外又是何苦来哉!”
待王员外走后,乐大人回书房写了张条子,又将屠四唤来,将这条子交与黄堪检。得了差事,屠四摸着黑出了县衙,向皇城司秘密据点行去。
“昨日这里的路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到处挖的都是大坑,还让不让我等出行了?”
一大早,一个担着胆子做生意的小贩望着被挖得破破烂烂的街道,不满的嚷嚷出来。
杭州城,沿着余杭县与钱塘线相交的街道,尽数被钱塘县衙挖得破破烂烂,只有几处必行的交通要道被留了通行口。
“你瞎嚷嚷个什么?”听那小贩叫嚷,路旁钱塘县的一个小吏斥道,接着说道:“本县多处道路年久失修,乐县尊下令重修道路是利国利民的事,不过耽误了你走几天路,你瞎叫唤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小吏喝斥,那挑着担子做生意的小贩不敢做声,又打量了一番,只见钱塘县的几个小吏搬了桌椅放在路口,似要忙什么公务一般。随即向前走去,由余杭的地界跨到钱塘县的地界。
“你,回来!”就在那小贩刚刚走了两县交界线后,方才那钱塘县衙小吏忽然叫道。
那挑着担子的小贩忙客客气气的说道:“差爷,因何事召唤小人?”
那小吏上下打量着那做生意的小贩一番,问道:“你是钱塘的还是余杭县的?”
“小的是余杭县的!”那小贩老老实实的说道。
听那小贩说完,那小吏将手一伸说道:“交税!”
那小贩不敢争吵,只好低声问道:“往日这里道路好好的都没收过税,今日道路被挖得破烂不堪,怎收起了税来?”
听了小贩的话,那差伇脾气也倒好,指了指贴在墙上的榜文,说道:“我们按县尊的意思办事,县尊老爷说了,钱塘县的路是给钱塘百姓修的,你一个外乡人来钱塘县做生意,收些路税不也是正常的么?”
那小贩无奈,自家的生意在钱塘县,这路税就算捏着鼻子也得认了,况且并不多,只是交起来心中有些不甘。不过这小贩发现,这些小吏只收取余杭人的过路税,对于钱塘县人一概是分文不取。
似这样的一幕,杭州城内在余杭与钱塘县交界的每一条街道上演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杭州城原本好好的路,突然间被刨的坑坑洼洼,几乎到了不能成行的地步,下雨天积了一洼水,晴天扬起一路尘,更过分的是余杭人到钱塘县地面上做生意,竟然还要交纳过路税。
乐大人激起了民愤,不过激起的是余杭县百姓的民愤,与钱塘百姓没有任何干系。在有心人的指使下,一众余杭百姓签了联名书,投到了杭州府衙状告钱塘知县乐大人。
身为三品大员,被丝毫不讲出牌顺序的乐大人反击的丢尽面子,一直愁拿捏不到乐大人把柄的王府尊欣喜若狂,收了余杭百姓的联名书后,差人到钱塘县衙寻乐大人到府衙一叙,当然是要大喷乐县尊一顿口水,捥回丢掉的面子。
从身体各项素质上相比,乐大人任何一项都比王府尊强;但县衙与府衙相比,县衙处于绝对的劣势,任何一项都比王府尊弱;乐大人的优势抵不了县衙的弱势。
说的俗一点,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去府衙挨训?笑话!
乐大人才没有兴致去杭州府衙,倒不是怕那王府尊训斥自己,只是觉的自己去杭州府衙着实是浪费时间口舌。着尺七备好笔黑纸砚,写了封呈情,言称钱塘县修堤、铺路所费甚巨,此举实为无奈,若府衙能想办法减免钱塘县的税赋,这过路税立即撤去。
王府尊有这个本事替钱塘县减免税赋么?当然没有。大宋冗官冗兵,财政支出上朝廷年年都是支出比税赋收入多,除了遇到灾荒之年,寻常哪里肯减免税赋,再者说位于东南的钱塘做为税赋大县,朝廷更加舍不得。
写完呈文,吹干了墨渍,乐大人差衙伇将呈文送到府衙,至于王府尊怎么想,由他自己想去。
就在写给王府尊的呈文递出去隔了半日,一张新的告示悄然出现在县衙大门外的八字墙上。自从乐大人出了征收外地人过路税后,县衙前的告示就开始引起了寻常百姓的注意。
事实上广大钱塘百姓还是非常支持乐大人的。本来钱塘、余杭共居一层,两县的百姓根本都不分彼此,俱称自己是杭州府人。然而自从乐大人征收外地人过路税后,广大的钱塘百姓才意味过来,修堤、铺路的钱还得钱塘县出,由钱塘县出就意味着本县百姓徭伇加重,苛捐杂税增多,但新来的乐大人却将税收到了外地人的身上,这动作看似来没什么大不了,但却是变相的给本县的百姓免了税,争取到了福利。
乐大人在钱塘县的支持率怎能又不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府县同城,余杭、钱塘二县将府城一分为二,天下承平多年,余杭、钱塘二县百姓互在彼此境内置下产业,以致使官府渐感户籍混乱,实难以约制。
现本县欲清理境内百姓户籍、产业,本县百姓名下产业不予变动,非本县百姓名下产业要接受官府盘查,适可收取合理费用,以充做本县修堤铺路之用。”
落款“钱塘县正堂乐”,并盖上了鲜红的知县大印,甚是显眼。
很简短、浅显,通俗易懂的一个告示,核心意思只有一点,要整顿钱塘县境内的房产,非钱塘籍百姓一定要收些费用,当然这些费用都被用做修堤、铺路之用。
乐大人这般做事,表面上看是要争收些税费,实际上乐大人在警告本地的士绅,若是你们这些人在胡员外的鼓动下,弃了钱塘县籍贯,本官就要收取你们重税,房产、地产、田产一样都不能少。
乐大人这种举动放在今日来说叫什么,叫防止资产流失,防止本县的资产流失到邻县,这种举措无论在古代还是后代,都是值得表扬的。
当然,乐大人贴出去的告示与这般举,依旧是赢得本县百姓们的一片叫好。
钱塘县中不乏明白人,这些人未必知道胡员外鼓动钱塘士绅商贾,将籍贯产业迁去余杭,但却看的清楚,乐大人有意制造出钱塘与外地人的摩擦,来赢取自己在钱塘百姓中的拥护。至于那些曾被胡员外鼓动过的士绅心中更是明白得很,乐大人这是在警告自己这些人,不要听那胡员外的鼓动,深一点的含义是,更是要与其保持距离。
在签押房里,乐大人思虑了许久,拿出醉海棠送与自己的那本《士绅录》,翻看了一番,从上面抄下二、三十个名字,着手下的书吏按着名字写请柬,派差伇一一投了出去。
本身就有意让此事外泄的,何况乐大人现在在杭州府里风头正盛,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目光。很快乐大人在县公馆设下酒席,宴请本县士绅商贾吃酒的消息传扬开来。
是凡接到乐大人请柬的士绅商贾,皆是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些士绅商贾俱都是知道,这收到乐大人帖子的人多与胡员外来往密切,更有不少人与其有生意上的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大人刁钻的本事,自己这些人己经见识过了。去了,这场宴请极有可能是场鸿门宴,虽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绝不会是好事;不去,就是不给乐知县的面子,想想那王员外的境遇,一众收到帖子的士绅商贾,立时有钱袋一紧的感觉。
县公馆门前,停着数十顶轿子,足有百十位轿夫聚在一起,脸上带着笑意的闲侃,但谈论的主角俱都是这们新来钱塘上任的乐大人,这些轿夫都是钱塘本地人,谈论乐大人整治外地人,由心底感到高兴。
县公馆内的气氛与外面完全不同,压抑而沉闷。除了乐大人言笑晏晏外,大部分钱塘士绅商贾的脸上俱都是强颜挤出来的欢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乐大人目光扫视着一众钱塘本地士绅商贾们,看似漫不经意,却是深有意思的说道:“前几日听说余杭的胡员外曾劝诸位将籍贯、产业移到余杭去,不知是否有过此事?”
终于说到了重点上,一众钱塘士绅商贾彼此间对视了两眼,却又将头低了下来,显然谁也不愿出这个头,说这个话。
“诸位没有受这胡员外的鼓动而迁居余杭,实是诸位的福气!”见席间一众士绅商贾不语,乐天只是一笑,随即又说道:“本官曾经有过打算,是凡迁居余杭的钱塘百姓,皆要将资产的三成充公,这样一来也免的本官因为修堤、铺路而收余杭百姓的那些小钱了!”
想想王佐王员外的遭遇,没有人会怀疑乐大人是在虚张声势,以乐大人的手段,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将家产吐出来呢,况且哪个商户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做得都是正当生意,乐大人想揪错,一定就能揪的到;想的更恶劣点的,便是揪不到,也会想办法嫁祸。
乐大人说话自然是不需要遮遮掩掩,直言道:“近日来,那胡员外四下诽谤本官,蛊惑诸位迁居余杭,在钱塘早己不是什么秘密。今日乐某请诸位来,就是想让诸位做个证,本官要严查那胡员外,治他的罪!”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自己一干人选边站的意思,是站在县尊乐大人这边还是站在胡员外那边;一众人不禁头痛起来,乐大人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么,但又不想与胡员外撕破面皮,心中直骂这胡员外,官员们勾心斗角,你一个商人掺和什么。
半响,只见一众人依旧是沉默不语,乐大人正想催促之不,只见有个县学小吏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到乐大人便开口叫道:“大老爷不好了,县学里的生员们打起来了!”
“读书人动手打架,简直是有辱斯文,何以配称孔圣门徒!”闻言,乐大人先是一惊,随后厉声斥道。随即问及打架原由:“这些员学生员为何打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县学小吏气喘吁吁的回道:“因为大老爷征税一事,县学生员现在分成了两派,钱塘本地生员为一派、余杭县与其他外地寄籍生员为一派,自从见了大老爷中午出的那张告示,两派生员先是吵了起来,本县士子当然要替大老爷说话,那寄籍的生员劳骚满腹,直到最后双方僵持不下,上演了全武行,由于殴动场面太大,孙学长着小的来寻大老爷判断!”
“县学二百多个生员,全都动手了?”乐大人又问道。
“回大老爷的话,县学有本地生员一百余人,余杭与其它地方寄籍生员近一百人,除了生病未来的,全都动手了!”那县学小吏又回道。
果然是天助我也!乐大人险些叫出口来,自己原本就是想挑动钱塘与余杭两县之间的矛盾,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自己一直忽略的县学的竟然成了火药桶。令乐大人高兴的是,钱塘士子才是自己的真粉丝,至于余杭与其他寄籍的生员肯定是反对自己的。
想到这里,乐大人也不问是非,对那县学小吏说道:“传本官的话与县学孙学长,钱塘县学是钱塘县籍养士之地,非流氓无赖殴斗之所,令所有寄籍生员全部移出县学!”
乐大人这是赤祼祼的地方保护主义啊,护犊子简直护到了不要脸的地步,按公正的官员来说,一家各打五十大板才是,然而乐大却是也不管谁对谁错,张口便将余杭县士子赶走。
那县学小吏离去,乐大人哈哈一笑:“每年县学晋级府学,余杭都要抢走我钱塘一半的名额,今岁府学这二十个名额怕是尽归我余杭了!”
一众钱塘士绅商贾对乐大人之言表示无语,其余余杭县里也有不少的钱塘县生员。但所有人都知道,乐大人这般做,彻底让余杭县与钱塘县的百姓们撕破了脸面。而且乐大人收取了钱塘县的民心、士心。
到此,胡员外与余姚知县的阴谋彻底被乐大人击破了。
“知道乐某今日为何要邀请诸位赴宴么?”乐大人先问道,也不待一众人回答,自顾自的说道:“因为诸位都是胡员外曾鼓动过的人,当然若诸位今日不想与乐某有个交待也可以,那便别怪乐某日后去诸位家中催捐,其实本官自开始就没指望靠收余杭人的过路税铺路修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乐大人是什么意思?是要自己这些士绅们做个支持的表态么?听乐大人话音里的意思,若不表这个态恐怕是要强行派捐?一众钱塘富户们彼此间交换了个眼神,心中皆是这般想道。
听到乐大人发话,被乐大人整治的几近倾家荡产的王佐王员外,忙拱手说道:“县尊大人,胡员外曾鼓动我等迁往余杭,只是我等总觉故土难离,实不愿迁往余杭!”
对于王佐能最先开口,一众人也是知晓的,王员外被乐大人弄的倾家荡产,心中早就怕透了乐大人。
“真有此事?”乐大人眯着眼睛问道。
“胡员外虽向我等提过建议,但我等心中所想与王员外一般,俱都有故土难离之感!”见王佐最先表了态,其余的一众士绅商贾也是连连说道。
钱塘县对寄藉人口整治的厉害,有谁敢籍贯迁往余杭,何况乐大人要的不过是一个表态而己,这一众士绅商贾又怎么会舍不得。
听钱塘在座人俱都这么说,乐大人示意旁边的尺七拿上来张纸笺,笑道:“既然诸位都如此说,那诸位不妨在这在上面签下大名罢!”
待尺七铺开纸笺,一众钱塘县士绅商贾看清上面文字,面色立时难看了起来。准确的来说这纸笺上的文字是一篇证词,是胡员外鼓动钱塘士绅迁往余杭的证词。
签,得罪胡员外;不签,得罪乐大人!
商人重利轻义,二者取其一,弃胡员外而取乐大人也。
次日清晨,乐县尊敲鼓升堂点兵,将三班差伇连带着帮伇一百多号人聚在堂前,按着花名册将点了一遍。
县尊大点兵?一时间满衙惊动,胥吏们惊疑不定,不晓得乐县尊忽然聚集人马来做甚。说实话,县衙里的一众差伇心中都有一种县尊不信任自己的感觉,譬如上次查抄王员外家,乐大人动用的竟然是官军,心中对乐大人后台、能力赞叹的同时,又叹息自己这一众差伇们连打杂的活都不配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着以往的经验来判断,现下乐县尊将县衙所有人马聚来,莫非是哪里出了什么事情,县尊要大家前去查禁拿人,而且从眼前的气势来看,对方的武力值定然不凡,弄不好一定是去玩命的。
乐大人未动,身边的长随屠四审视了一番手下的三班快伇与一众劳伇,一路走来,看中的人便点一下,令这些人出列。
不一刻的时间,被乐大人挑出二十多人来,这二十人非老即弱,站成一排。
乐大人这是在去芜存菁的淘汰人员?还是在将精壮人员挑选出来去办差?一众人心中纷纷猜测。
被点到的人不明白,其他人也是好奇。连同县衙里的文吏们也是躲在远处观望。
示意没点到的人立到一旁,乐大人踱步来到大堂中间。全场立时安静下来,听从号令。
“查余杭县商人胡岩山,暗中怂恿本县富户迁往余杭,散布本县谣言,于本县祸害之大远超想像,经本官查明证据确凿,今日便差遣尔等前去余杭县捉拿!”
“请大老爷示下!”快伇班头忙上前请道。
不过,这班头心中很是发虚,县尊大人莫不是在开玩笑么,给自己带的二十多号人与老弱病残相差无几,而且还是去余杭县境内拿人,况且那胡员外家是大宅大户,家里豢养的打手护院加在一起也有百十来个,自己就这么几个人去捉拿胡员外,与送死有什么两样,虽说胡员外不敢置这些人于死地,但一顿痛打是免不了的。
乐大人丝毫不顾忌这快伇班头的眼神,继续说道:“这胡岩山你们俱是识得的,牌票上有其名号住处,限今日未时之前将其提拿归案,尔等去刑房领取,务必奋力!”
县尊大老爷训话时无人敢有言语,在大老爷话音落下后一众人开始交头结耳了起来。之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为何乐大人会为难余杭人,便是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其中原因,只觉得事情很是吊诡,没想到原因会在这里。
这年头境内治下的富户代表什么,代表财赋,代表稳定,你胡员外鼓动钱塘士绅商贾去余杭定居,不就是在拆乐大人的台么,而且影响最大的一定是钱塘本县百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落下后,乐大人看了一眼自己身边另一个长随,说道:“张彪,你也与这些差伇一同前去,莫要教这些人耍奸卖滑!”
张彪应了一声,加入到一行差伇中。
目送着二十多个老弱病残差伇出动,乐大人冷笑一声便要回后堂办公。
一向未曾与乐大人有过什么交汉的方县尉走了出来,施礼道:“大人,那胡员外是杭州城有名的富户,此行怕是徒劳无功!”
乐大人回礼,问道:“你怎知道?”
方县尉说道:“一人三五贯钱,一队人不到过百十贯,再管酒食,拢共花费百多贯钱,便可买一个嫌犯外出,行迹不明,寻访不到等诸多借口,何况那胡员外是本县有名的大财主,这点钱在他身上不过是九牛一毛!”
县衙小吏出身,乐大人对于差伇们的那些操行一清二楚,不过却不担心,笑道:“依本官看来,这胡员外怕是连九牛一毛也不会出!”
“为何?”方县尉不解。
“方县尉不妨想想,余杭县现下与钱塘县势如水火,县尊大人又选了一队老弱病残前去拿人,这些差伇能落得好结果么!”洪主簿也从廨所里走了出来笑道。
洪主簿话说的不全面,这二十多个差伇中还加了一个张彪,用意不言而喻。
当地豪强殴打官府差伇反抗官府是什么性质,不需说都明白,方县尉立里明白乐大人的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个时辰后,前去余杭县捉拿胡员外的一众差伇们回来了,不过去时是走着去的,回来时是躺着回来的。乐大人期望达到了预期值,这些差伇们去胡家拿人,不可避免的挨了胡员外家丁护院的暴打。
事情很简单。乐大人设卡收余杭人过路税,收余杭人房产税,又将寄藉在钱塘县学的余杭生员尽数开除,引起余杭人前所未有的愤怒。现下钱塘县人都不大好意思出现在余杭县地面,莫说一众钱塘县的差伇大摇大摆的拿着牌票,到了余杭县地面上,而且还是豪强家中拿人。
打了我钱塘县的差伇,很好!
查看了一下这些差伇的伤势,乐大人当即叫来书吏写了告示贴在了余杭地界,大意将余杭县胡岩山胡员外的罪过什么鼓动士绅迁居、殴打差伇罪名写了一遍,然后限胡员外在三日之后到钱塘县衙自守,若俞期仍不归案将以抄家株连之法搜寻。若有窝藏人犯者,概与同犯论。
胡员外住于余杭县,告示自然都贴在了余杭县的地界上,引来不少百姓围观,虽说余杭县百姓对乐大人无一丝好感,但对于官府的八卦还是很在意的,也知道为何乐大人要针对余杭县了,都是胡员外惹的祸,牵累到了余杭广大百姓。
鉴于前车之鉴,乐大人有着动用官军查抄王员外家的光荣历史,看到乐大人派人张贴到余杭县的告示,胡员外也开始慌了神。其实胡员外真没有动手打这些差伇的意思,只是其中的一个操着外地口间的差伇言语间极尽挑衅,才惹的一众护院家奴上去殴打。
那个操着外地口间的便是张彪,奈何跟了乐大人以后近墨者黑,张彪这个老实人如今也变的狡猾起来。
今日刚刚将告示贴在了余杭县,第二日便从府衙来了一位刑房老吏,带着王府尊的文书与乐大人商议公事。这位府衙刑房老吏性格好的很,没有一丝上司衙门的张扬之气,举止言谈间甚至恭谨谦卑。
没办法,谁让府尊不给力呢,被乐大人三番两次弄的狼狈非常。俗话说狗仗人势,无奈王府尊腰杆子不直,手下这些喽啰们也硬不起来。
说实话就为了这差事,推官与司理参军两位大人前思后虑,才选了这么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吏前来传话,免的乐大人生了火气,一顿棍棒将人打了出来,那样府衙的面子便荡然无存了。
王府尊的意思很明白,你钱塘县审的案子己经过了界,涉及到了余杭县,应报与州府知晓。说话的很是明白,但弦外之音就不言而喻了,既然是涉及到了余杭县,你乐知县只能将此案交与府尊处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明白一点的意思是,你乐大人没资格断这桩案子。便是断了这桩案子,本官也会再打回重来的。
弄明白了王府尊的用意,乐大人轻笑了两声:“听王府尊的意思也有些道理,本案涉及到余杭县,本官插手其实有些不便!”
“是,是!”听乐大人的意思是要放弃此案,那府衙老吏连忙点头赔笑。
“本官看了帖子,字里行间府尊有亲自审理此案的念头?”乐大人又问道。
自己只是个传话的,又哪里做得了大老爷们的主,这老吏在心中暗暗叫苦,依旧是赔着一副笑脸,不敢多言半句。
乐大人忽的笑了起来,将手一摆道:“如此也罢,本官便将此案交与府尊大人审理!”
交流愉快的,会谈是友好的,在出了县衙之后,那老吏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都说乐大人的暴虐与不羁是出了名的,便是连王府尊的面子也不给。今日看来,好像不是这般模样,那老吏心中想道。
待那老吏出了县衙后,乐大人的脸上的笑意渐浓。
听得乐县尊将案子转与府衙处理,钱塘县衙的一众官吏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王府尊与胡员外的关系,此案必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况本案中的两桩子也并不是什么大案。王府尊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可以让这两桩案子消弥于无形。
难道,一向毫不畏惧权势的乐大人这次算是认栽了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按理说胡员外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在杭州经营多年,然会结交权贵无数,似遇到像乐大人这般寻麻烦的官员,定然会有人出头相助。然而,替胡员外出头的官员还真没有几个,除了王府尊以外,也就余杭县尊。
至于常打交道的市舶司倒没有出头,因为市舶司中正、副两位提举老爷心中明白的很,乐大人查抄了王家,定然也掌握了市舶司里的那些猫腻,不过乐大人并没有追市舶司的麻类,市舶司里的两位老爷又怎么敢去寻乐大人的不痛快。
常言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
做为两浙路府城,杭州城内设有帅、宪、漕、仓、府、市舶司、钱塘、余杭两县八个衙门,大小八个正印老爷,杂佐官员加在一起足有二三百个,况且本朝官员三年一任,任满就会迁往他处,胡员外最多也只能与市舶司、余杭知县与王知府打的火热些,至于其他衙门,胡员外还真没有什么交情。
得了那老吏的传讯,王府尊很痛快的接了乐大人缉捕胡员外的案子,并且三日后审理。
杭州府中,所有人都知道此事闹的轰轰烈烈,但想不到的是乐大人居然会将手中的案子交与府衙审里,难道一向以机智闻名的乐大人晕头了么,或是乐大人还有什么底牌?整个杭州人都在私下里猜测着。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这日早晨胡员外神态轻松的从自家出发,准备去府衙走个过场。
“官人还是不要去的好,您若是去了,那王府尊定然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何况这案子到了王府尊的手里,那胡员外定是无罪释放的!”怕乐大人受辱,在县衙里尺七一边为乐大人整理官袍一边说道。
却不料乐大人满脸的毫不在意,说起话来更是云淡风轻:“本官去府衙就是去看他的脸色,还要看那胡员外小人得意的面孔!”
闻言,尺七以为自己得了幻听,恨不得用手使劲掏掏耳朵,从自己跟着乐大人以来,何曾见过乐大人吃亏,今天怎说的这般话来。
见尺七一副愕然的模样,乐大人正了正官服,轻笑了一声,迈着官步向外行去。一直想不清原因的尺七依旧还在愣神,直到外边传来乐大的使用声,才回过神向县衙外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轿子坐的是真累!”乐大人坐在轿子里,痛苦的想道。抬轿的四个轿夫踩着被自己下令刨的坑坑洼洼的路面,颠箥的感觉骨架都要散了,更别提那些养尊处优的富家翁了。
杭州城内从来不缺闲来无事喜欢看热闹的人,今日审胡员外的案子,府衙外更是挤满里三层外三层。
远远的便看到从钱塘县地界上开来的仪仗,最后一顶大官轿停靠在府衙门前,又见有位乌纱官袍的年轻官员从轿子里出来。
杭州城里有这般排场的和年纪品阶的,就只有乐大人这蝎子粑粑独毒一份粪了,所有人在第一时间内认出了眼前的官员是乐县尊,杭州城没有第二个这般的人物。
民毕竟是怕官的,见了乐大人出了官轿,一众余杭的百姓们不由的向后退了退。事实上乐大人也怕自己激起余杭百姓民愤,身边几乎将钱塘县衙的所有差伇都带来了。当然,那些受伤的差伇也全被抬了过来。
就在乐大人下了轿后,那边又有顶轿子走了过来,也在县衙门前落下,胡员外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望着乐大人冷笑着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王府尊端坐府衙正中,原告乐大人与被告胡员外分立两边,不过堂外还有二十多个身上受伤躺在单架上的差伇。
己被胡员外搞定的王府尊冷冷的望了一眼乐大人,轻咳了一声开口道:“乐大人呈来的卷宗,本府己经查看过了,本官觉得乐大人过激了!”
乐天正欲开口说话,却被王府尊挥手止住,又说道:“第一宗,乐大人说胡员外蛊惑钱塘士绅商贾移居余杭,其实是乐大人多虑了,俗言道千金买邻,胡员外只是邀好友比邻而居,算不得罪过!”
王府尊话音落下后,那胡员外也是应声说道:“府尊老大人明察秋毫,正所谓千金买邻,在下不过是邀好友比邻而居,而且这些朋友多与小世有意来往,住得近了更好沟通消息,又何罪之有?况且我大宋并无限制百姓流动之说,乐县尊杞人忧天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府尊一句话便将案子否定了,本就在乐大人意料之中,乐大人拱手道:“我大宋自熙宁年间实行保甲制,士绅经商乡间土地,商贾经营贸易,乃是民间基础,若士绅商贾流动,轻则百姓惶恐,重则撼动社稷……”
听得乐大人这般说话,王府尊一拍身前堂案,打断乐大人话语厉声道:“稚口小儿休要危言悚听!”
那边胡员外见乐大人被训斥,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重。
乐大人还想反驳什么,却又生生的闭了口,转身望了眼躺在府衙大堂外的一众受伤差伇,恨然道:“下官差人传胡员外过堂问话,那胡员外府上护院家丁竟异常凶恶,生生将钱塘县衙吏伇殴成重伤……”
“是你钱塘县衙挑衅在先!”不等乐大人将话说完,胡员外厉声抢话。
那胡员外话音刚刚落下,乐大人直着对方,口中斥道:“大胆,你这四民之末的狗才,也敢咆哮公堂?”
那边王府尊冷笑了数声,说道:“乐大人,你失态了!”
乐大人不置可否,只是冷笑道:“衙中差伇奉命传人过堂问话,代表的便是朝廷尊严,竟遭殴斗,这与造反何异?府尊大人看着办罢!”
暴力抗法,在历朝历代性质都被定的比较严重。不过胡员外搞定了府衙,王府尊便有对策。
惊堂木敲响,王府尊目光瞪视胡员外,冷喝道:“胡岩山,你知罪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民知罪!”胡员外忙拜道,又言:“正如乐县尊所言,小民乃四民之末,一年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经商应酬,时常不在家中,那日小民确实不在家中,家中仆伇护院与钱塘差伇殴斗小人着实不知,还请府尊老大人明鉴!”
“殴打县衙差伇与汝着实无关?”王府尊问道。
“着实与小民无关,都是家中管事犯的错,小民当日不在家中,实在不知啊!”胡员外叫道,说完又向手下示意个神色,只见几个胡家下人捆着个人推到府衙大院中,又说道:“小民己将其绑到府衙任凭老大人发落了!”
乐大人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王府尊与胡员外作戏。
将话说完,胡员外向着乐大人一笑,面容上虽说是笑意但挑衅的意味更加浓重一些,拱了拱手道:“既然是府中下人冒犯了县衙的诸位差爷,小民愿意奉上银钱为诸位差爷诊治,还望乐县尊多多见谅。”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乐大人冷哼了一声,向着王府尊拱了拱手:“既然府尊大人这般决断,下官也无话可说!”
说完,乐大人便要愤而离去。
“乐大人!”王府尊将正欲离去的乐大人唤住,又说道:“距离秋日不远,本官欲征集民夫修建湖心亭,还有你钱塘尚未上缴的夏税,也早些交清了罢,若乐大人再行推施,怕是要影响到考绩!”
“谢大人提醒!”乐大人口中恨恨的回了一声,袍袖一甩,出了杭州府衙。
终于在扳回一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乐大人气急败坏的离去,笑容蔓上王府尊那尽是沟壑的面容上,自从来到杭州后一直心中郁闷,直到今日心中才舒坦起来。
“小民也告退了!”为了避嫌,那胡员外也忙拜道。
呵呵笑了两声,王府尊又叮嘱道:“记得回头将钱塘县衙的医药费用送过去!”
出了府衙,那胡员外见乐大人正欲上轿,快走了两步过去,笑道:“乐大人又何必急着离去,小民这便将钱塘县衙差伇的诊金药费奉上!”
乐大人冷冷的哼了一声,回过头看了眼府衙,怒叱道:“朗朗乾坤却乌云遮日,偌大府衙铜臭弥漫,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围观的百姓们自然不是糊涂人,见胡员外一脸笑意,而乐大人一脸悲愤气像,不用猜一定是乐大人输了这场官司。
有人不禁摇头,这次乐大人的面子可是丢光了。
也不理会那胡员外,乐大人冷哼了一声便要上轿。
就在乐大起轿之际,只听得有人叫道:“乐县尊真是不明事理,身为钱塘知县却管过了界,管到了余杭,你乐县尊只是钱塘的知县可不是我余杭的县尊,回去好好学学怎么在杭州城做官罢,别以为写得几首诗词就狂妄无边,余杭是我余杭人的余杭,杭州城是我本地人的杭州城,你一个外地的芝麻官算的了什么,做官以后学得乖些,不要再闹出如这次般没头没脑的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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