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刚进京就被弹劾了(2 / 2)
若曾看过乔大家院的看官,对那个年代的商人就会有所认知了。
在店中伙计收拾残局这段时间,乐天又继续游说盈月、明藜与一众女伎,让她们将钱存到自家的票号里。要知道汴梁城可是流金淌银的地方,在汴梁城讨生活的女伎,哪个不赚的盆满钵满,这银多了自然便存在金银铺中吃利息保管,所以伎家姐儿也是票号争取的对象与主顾。
且不说东家请吃酒席,便是听说自家票号的东家里有本朝最尊贵的郓王,一众账房、伙计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更知道乐大东家还是本朝的名人,心中那种喜悦可想而知。
席间,乐大人做起了思想工作:“想来诸位也是现在才知道,咱们这票号里有郓王殿下的股份,所以咱们与那些金银铺不同,咱们也算是跟皇商沾了边,但切记做生意要与人和气,所谓和气生财嘛,切不可存店大欺客与后台强大有恃无恐的心思……”
乐天心中清楚的很,这些账房伙计们今日知道了有了靠山,怕是心存浮躁,这是行商的大忌,自己一定要将这些不良的思想苗头扼杀的摇篮里,免的到时对生意的发展造成不利影响。
想一想后世某银行总行行长发言说,银行是弱势群体,立时引来所有人的嘲笑。他乐天的中华票号公司可不想落下这样的笑柄。
席间吃吃喝喝,临到酒席散时乐天又做了如下发言词:“票号的发展与壮大,离不开在座诸位的帮助与支持,票号日后取得成绩与进步,也离不开在座诸位的功劳;在拼搏奋斗的征途上,我们结下了诚信而真挚的友谊,这友谊情义无价,这友谊地久天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的一年,也是新的开始,更是我们中华票号公司开启新世元的开启,在新的一年,乐某谨代表郓王殿下、一众股东与诸位携手并肩,更结成兄弟姐妹的深情,再呈现知己朋友的灿烂,走向我们的明天,走向我们的辉煌。
最后,祝大家新的一年开心快乐每一天,幸福美好到永远,让我们的财运象‘不尽长江滚滚来’,使我们的福气如‘千树万树梨花开’。”
在热烈的掌声中,重和二年中华票号公司汴梁分号的第一次聚会获得圆满的成功,正如乐大人所说,这是一次成功的聚会,这是一次圆满的聚会,必将是中华票号发展的一个里程碑。
近千年后,有后人曾翻阅中华银行当时唤做票号公司的发展史,无不叹曰重和二年中华银行汴都分行被砸,着实是中华银行创业之初的一座里程碑,在史书上留下光辉而不可磨灭的一笔。
这边酒席刚刚落幕,众人还未起身,那边许涛带着乔掌柜赶了来,拱手道:“乐大人,殿下召你前去一叙!”
东家与殿下的关系果然非同一般,这么快就唤东家去了,所有人都这样想。
乐天点了点头,转头吩咐道:“乔掌柜,乐某是没时间陪皇城司的兄弟们吃酒了,你且弄些酒席招待皇城司的兄弟,临走每人再送上两贯银钱做辛苦费!”
这边说乐天向郓王府上赶去,那边在开封府,开封尹王革却是大感头痛,嘉王殿下、白时中两边都惹不起,立时如同拿到了烫手山药。
去岁开封尹本是聂山,只因聂山得罪了蔡京,而被蔡京指使御使弹劾被外放,这王革是朱勔的党羽,但朱勔与蔡京的关系又颇为密切,当然蔡京又有制衡朱勔做大的意图,就总体而言,这王革与白时中一样也算是蔡京一党。
白伦自然知晓王革算是自己这边的人,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王革是官场老油子,立时便明白白伦与胡衙内是受了乐天的暗算。对于乐天的大名,王革又怎么不清楚,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气,小小年纪事事精于算计,背后又有靠山,着实是不好处置,心中也是不免忌惮起来。
左思右想,王革踢了个皮球,将事情记录在案后,让白伦与胡衙内各自回家,与自家父亲商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伦与胡衙内各自回家,心中纠结非常,如此将此事告之与自家父亲?告之后,受些皮肉之苦倒是小事,只怕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会一落百丈,但这事能瞒的住么,与其父亲知道后雷霆大怒的寻自己,倒不如主动交待好一些。
……
“本王,怎么感觉是受了你的算计!”见到乐天,郓王赵楷苦笑道。
乐天心中清楚,许涛肯定在赵楷面前不敢隐瞒,会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的说了一遍,直说道:“臣不敢隐瞒殿下,臣是有意激怒那白伦二人,让他二人打砸店铺的!”
“接着说!”赵楷示意道。
掰着手指头,乐天开始数着好处:“这白伦与胡衙内将店砸了,于票号的好处有三:其一,为票号扬了名声;其二,让汴梁城中其他票号同行不敢有任何小动作;其三,则是牵制了白时中、胡师文一党!”
虽说掌管着皇城司,但皇城司许多事项都是史勾当官处置,而且赵楷毕竟年轻,对于朝廷中诸多事情并不十分的了解,问道:“第一条、第二条本王理解,这第三条却如何解释?”
乐天细细说道:“本朝官员俱都知道,熙宁变法之时,本朝分司马相公之旧派与王介甫之新党;如今朝堂之上现下又分成两派,一派是蔡京,共后有白时中、致仕的余深、胡师文、还有枢密使邓洵武,至于蔡氏子弟更不需细说;另一派是郑居中、王黼等人,如今蔡京致仕、余深致仕,这两派旗鼓相当。
臣得罪了蔡相公,现下又开罪了白时中、胡师文,其党必将群起而攻臣,臣办了票号,必将此起这一派的注意,其间最能引起攻讦的就应是异地汇兑……”
“乐卿的意思,本王算是明白了!”听到此处时,赵楷豁然开朗,笑道:“你是有意让白伦那两个草包入毂,到时白时中与胡师文就不好对异地汇况发起攻劾,倒是好算计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谬赞了!”乐天忙回道。
赵楷又言:“只不过乐卿这个计划怕是要落空,这二人明面上不出面弹劾异地汇通,怕是暗中也会指使户部官员、御使来加以弹劾!”
乐天回道:“户部的大佬们顾及到殿下,自然不敢出面,那些普通侍郎、员外郎还有御使又份量不足,到最后官家还不是要问计于户部尚书,那户部尚书又岂肯开罪于殿下!”
觉的乐天所说甚是有理,赵楷点了点头,征求乐天的意风,说道:“要不了多久,想来那白时中与胡师文二人就来本王府上赔礼,依乐卿计划,本王当要提出什么条件?”
乐天心中早就有了计划:“这事情,自然不需殿下出面,到时只需派个管家应付就可以,赔偿装点门面的损失自然是理所当然,除此外一定要他二人在开业那日,要大张旗鼓的奉上贺礼名帖,除此外还要存下一笔钱在票号里,如此一来,他二人在朝中此事上更是不敢多言,便是得了他二人授意弹劾的官员也会心存忌惮!”
点了点头,赵楷将话题扯到了一边,“今日本王入了宫,听父皇的意思有要纳了你的建议,由诸皇子暂代四辅领兵之职,本王掌管着皇城司不便出京,所以便推荐了你掌管一辅兵马,虽说父皇暂时尚未决定,你可愿意赴任?”
“臣愿往!”乐天敢说不愿意么?
这时,赵楷的面色郑重了起来:“本王推荐你去赴任领一辅之兵的用意,你可明白?”
历史上,北宋伐辽时徽宗曾以赵楷为兵马大元帅,期望其建功立业,只是白沟失利才被撤了去。后宣和七年徽宗赵佶禅位与太子赵桓时,郓王赵楷曾试图闯殿握国之权柄,被把守大内的禁卫殿帅何灌持剑拒绝在外,郓王赵楷有夺嫡之心这是有史可查的。
再其次,金兵来犯汴梁,徽宗赵佶禅位之后南逃南徐州今镇江,除后宫嫔妃外也不忘记带上赵楷,说明其有意将钦宗当做炮灰而又将赵楷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知道这一段历史的乐天,自然能明白赵楷是要自己掌兵,为日后继位夺嫡做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明白,定将不负殿下信任!”乐天点了点头。
对乐天的回答很是满意,赵楷点了点头:“怪不得梁师成与王黼都夸奖于你!”
乐天心中自然知道,梁师成与王黼都是嘉王的铁杆支持者。
……
昨日是曲小妾侍寝,今日轮到乐天住在秦姨娘房里,乐天睡下之际,说道:“你秦家也是做生意的,可有多余人手来想来汴都发展?”
“官人是何意?”秦姨娘不解,又自顾自的说道:“近日家里来了信,光景很是不好,官人想来也知晓,那西城所将平舆的土地都化归了官田,信上说族中有不少人没了着落,都挤在父亲的店铺里讨生活……”
乐天点了点头,又说道:“本官在汴都置下桩金银铺的生意,需要些家乡人来帮衬,让我那岳父选些识字又聪明伶俐的人来做帮手,那些蠢的、懒的一概不要,来一个本官便撵他一个!”
秦姨娘家做生意,自然有些生意经,惊道:“开金银铺要很大的本钱……”
“睡觉!”一搂自家小妾,乐天便不再多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在乐老爷与自家小妾在榻上胡天非地的时候,一顶轿子落在尚书右丞白时中的宅院前。趁着夜色,胡师文一脸焦色的进了白宅大门。
“白大人,我那犬子与贵府衙内今日闯下了祸事!”进了门未待见礼,胡师文急道。
胡师文与蔡京是儿女亲家,年纪长于白时中,但官级却是低了许多,而且白时中眼下是蔡党中官位最高之人,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来到白时中府上自然要客客气气。
“是他二人中了那乐小儿的算计!”此刻白时中的面色也是难看无比,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长吁短叹了几声,二人分宾主落座,胡师文无奈道:“下官登大人府上,正是想与大人商议如何应对此事?”
“还能如何,我二人当请位皇族近亲当做说和人,带着犬子亲自上门去与郓王千岁赔罪!”白时中也很是无奈,想了想又说道:“除了赔着银钱外,待那钱铺开业时,我等除了要重重的上奉上一笔贺仪外,还要从家中拿出些银钱存在那钱铺上……”
“也只能如此了!”胡师文点了点头,心中想起乐天牙不禁咬的咯咯做响,口中不由骂道:“那乐小儿我等定然不能将其放过,不如暗中……”
说到这里,胡师文咬牙切齿的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做。
“不可……”白时中摇了摇头,苦笑道:“那乐小儿在杭州时,连蔡相公都没能如何于他,眼下更得郓王殿下青眼,我等又能拿他如何,况且郓王千岁手中掌握着皇城司,现下你我见面恐怕都落在皇城司的耳目之中,想来这个时候己经被告知与千岁知晓,又如何动的了那乐天?
再者说,你我现下还要防着那乐小儿,那乐小儿得了郓王千岁的青眼,不在殿下面前煽风点火、火上浇油就己经不错了。”
胡师文只能认了,心中有甘的恨恨道:“今日之事己经传遍汴都,大人与下官己经颜面扫地,这口气又怎能不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苦笑了两声,白时中叹道:“出不得又如何,胡大人也不想想,那乐小儿在舟山有立有讨逆之功,眼下虽然被陛下黜职,但过些时日陛下要举动献俘大典,这乐小儿官复原职指事可待,而且在献俘大典那日必然要大出风头,这个时候你我能动得了他么?
此为其一,其二我等还要顾及郓王千岁,郓王得陛下之宠爱,眼下己有撼动东宫之势,蔡老相公权柄在握的时候就会殿下甚是恭敬,今后郓王千岁若是大权在握,对你我二人又会如何?”
一番话说的胡师文又是一番长吁短叹,又有些惊讶道:“我观郓王千岁志在九五,怎会看上钱铺这种生意?”
“郓王千岁拢络人心,不需要钱么?”白时中看了眼胡师文,眼中闪过不屑之色,又说:“依白某来看,那钱铺定是乐小儿出的主意,扯着郓王殿下大旗来做的。”
历史上,胡师文此人才干一般无甚做为,不过是借着与蔡京亲家官关系才做上了三品大员,在蔡党一系中并无多大威望,白时中自然不大待见他。
心中依旧不甘,胡师文恨然道:“难道白大人与下官只能咽下这口气,成为朝中百官笑柄?”
白时中心中也很是郁闷,思虑了片刻又说:“常言道花无百日红,他乐小儿能得郓王千岁的青眼能有多久?依白某观察,这乐小儿行事素来张狂,而且年轻人心性不稳,时间久了必然会露出让人拿|捏的把柄,你我只需静观便是,待捉住了时机,定让他万劫不复!”
……
郓王千岁名下的钱铺被白伦、胡衙内砸了,本朝大才子桃花乐郎君也是这店铺的股东,消息很快传遍了汴梁城。
从自票号昨日被砸了以后,乐大人很是开心,开心的睡觉都会被笑醒。因为太过开心,乐大人第二日早早的起了床,用过早饭后便打算去票号指导工作。还未出门屠四来报:“门外有位面相陌生之人到访,说是官人的旧识,一定要见老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禀报,乐天不知道是何人来访,但还是要见一见的。
到了前厅,乐天见那前来拜访之人,立时认了出来,此人是去岁寒食节在金明池踏青时结识的郅官人。当时乐天初到汴梁,生活上并不宽裕,若不是这郅官人刊印了自己的诗集、词话发卖,自己得了不少润笔之资,恐怕自己在汴都的日子要过的很是艰难。对此,乐天还是很感谢郅官人的。
乐天听人说过,这郅官人也是做过官的,也熟知官场上的那些事。随即乐天又想道,莫非这郅官人奈不住寂寞,听说自己得了郓王的宠信,想到寻自己谋个官做?随即乐天又一想,自己在官场上人脉尚未单薄,培养些亲信将来也好做事。
二人见过礼,那郅官人先是说明了来意,说要买下乐天写下的几部词话刊印。眼下乐大人自是不缺钱,但对于名望还是有需求的,当下就应了下来,
此事议完之后,只听郅官人又开口说道:“乐大人,您被黜职在家,应当表现的忧伤一些!”
“何意?”乐天不解。
郅官人又说道:“乐大人在我朝素有才名,在风|月场中的名号更是不必说,如今被罢去了官职,岂能不显的有些忧伤些?”
乐天依旧是不解:“如何个忧伤?”
郅官人开始为乐天指点:“我朝官员黜职在家,要么是称病闭门不出,要么就以诗言志,以表示心中压抑,参政知事范希文之《岳阳楼记》便可见其一斑,而你乐大人屡立功勋被黜去官职,却表现的似无事之人一般,这是一个忧国忧民,又被朝廷所伤官员的应有表现么?”
乐天算是听明白了,这郅官人也是一番好意前来劝说自己,但这郅官人一定是没听说过自己前日去了宣德楼的消息,听说了一定不会这样的前来劝慰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这种说法眼下对乐天有点多余,但乐天还是很诚恳的请教:“请问郅兄,乐某当如何表达心中之抑郁?”
“自去岁结交识大人,郅某就觉的大人非常人也,岂能连这点也看不出?”郅官人很是无奈的摇头,说道:“乐大人的忧郁自然与那些官员不同,在下也曾听说了,大人是被朝中有心人捉住了一处未破案子的琐事参劾去了职,如今大了被去了职就是百姓啊,那就要恢复了原本风流名士的本色啊!
乐大人要借酒浇愁,要流连伎家,要游戏风|尘,才能表达大人心中的愤懑,才能表达大人心中的抑郁……”
乐天苦笑道:“乐某现在在为郓王千岁打理生意……”
没等乐天把话说完,那郅官人便将话夺了过来,而且越发的慷慨激昂:“在下昨日也听闻了这条消息,为何他白伦与胡衙内敢砸你乐大人的票号,那是因为你乐大人被他们两个衙内的老子弄的丢了官没了权,才欺负到了你乐大人的头上,想我大宋堂堂一代名士落得被猪狗之辈欺辱,这……这是风流名士能忍的了的么?
在下曾听说乐大人你作第一首名成大作《桃花庵歌》时的情景,那时乐大人屈身县衙小吏,吟念诗句时无故被一群读书人嗤笑,大人一怒之下,作了一首名传千古的桃花庵歌,颇有魏晋名士范,所以你乐大人在这番际遇后,一定要借酒浇愁,酒后牢骚满腹,这样才符合你乐大人风流名士的风范……”
这也行?
乐天听的瞠目结舌,这郅官人的果然非一般人也。
“在下受了我的一位朋友相邀,请大人前去一醉!”这时郅官人才说明了来意,“我那朋友以前也是官场中人,现在弃职不做在京中开了家伎馆,久闻大人之名一直无缘相见,故而托在下前来相邀,还请大人赏光!”
去还是不去?乐天心中盘算着,最后还是点了头,这郅官人说的不错,自己一定要做出一副受伤害的样子,而且有酒喝有妞泡,有免费的歌舞可以观赏,借势还可以刷一刷声望又何乐而不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者说过几日票号开张,自然也需要拉些主顾,这家伎馆的老板也可以为自己在风|尘行业中造势宣传。
只是不知道是乐大人泡|妞,还是妞泡乐大人罢了。
所有人都有猎奇的心态,僄伎就要图个新鲜的僄,虽说也有许多迷恋一个女伎的例子,但迷恋之余也常有换换口味之说。换做是在其他城市,风尘业中只要新开了一家,就一定能顾客盈门,然而在汴梁城却不是这般,汴梁城中青|楼楚馆无数,从业女伎足有数万之众,就算是僄客有的是银子,那也是有僄不完的新鲜,新开一家的话又哪里是那般火的,
在这样的一种竞争环境中,似乐大人这样的名人就显的越发重要起来,某某名士来此一僄,又留下诗词若干,立时便成了店家打响声名抬高身价的机会,要不然似乐天这些所谓的名士哪能这般吃香。
这家伎馆的老板,乐天自是不识的,但就在乐天刚刚进入伎馆与其见礼还未曾坐稳身子之后,那店里的大茶壶带着手下的一干龟奴便出了门去,在街面上四处传扬桃花乐郎君来到店里。
店是刚刚装点好的新店,店里的姑娘除了几个是从汴都其他伎馆跳槽来的,余下的都是些新入行的,模样还有几分青涩,这也是此店最大的卖点。
有女伎陪伴,乐天与郅官人还有那主家也各自开了话题,就在酒酣耳热之际,忽听得门外有乱糟糟的脚步声传来,显得嘈杂无比。
郅官人将乐天请来,自觉是有老大的脸面,极其不满的对外叫道:“何人在此搅扰,坏了吃酒的气氛?”
这时,只见得门帘被掀了开来,探进了一颗面皮细白的脑袋,当目光落在乐天身上的时候,细着嗓子对外叫道:“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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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贤弟可在此处否?”就在那小宦官的声音落下后,外面忽传来一道极为耳熟的声音,而且操的还是蔡州平舆一带的口音。
这是谁在寻自己?听口音应是自己在平舆老家的故旧。乐天心中迟疑猜测,却是连忙立了起来,极为客气的拱手笑道:“不知是哪位仁兄,乐某不曾相迎,还望进来一叙!”
那守在门口的小宦官很是尊敬的后退一步,将帘子轻轻揭开。在轻笑声中,一位身着锦袍年在三旬的文士缓步进得屋来,对着乐天拱手一礼,笑道:“岁半未见,乐贤弟己然六品加身,所做所为更是让为兄震憾呐!”
“哎啊,原来是于兄!”看到此人乐天微微一惊,却又是满心欢喜,快上前两步相迎:“于兄快快请坐,我来为于兄介绍两位朋友认识!”
来人确实是乐天的故旧,平舆老家的于若琢,也就是送乐天桃园的那位于员外。
于若琢文质彬彬,向着郅官人与这伎馆东家拱手作礼客气了两句却不肯坐,与乐天说道:“乐贤弟,外面还有一位故人,只是碍于身份不能入内,快与为兄前去拜会!”
闻言乐天不解,还有哪位故人有这么大的架子?略做思虑,瞬间想了起来,当初于若琢离开平舆是与李邦彦一同去河阳任职,那在外面之人想来十有八|九就是那李邦彦了,不过乐天细细想过,自己前些日子在朝中似乎未曾见过李邦彦,怎么这李邦彦现下就回来了?
想明白了之后,乐天故意问道:“外面的故人可是前岁在平舆拜见过的李大官人?”
“贤弟好记性还记得李大人!”于若琢点了点头,又说道:“前岁李大人出知河阳,今岁受陛下之召,入京任起居郎!”
前岁,在汴都官居符宝郎的李邦彦被谏官弹劾游纵不检点,被罢去职务后以吏部员外郎兼管议礼司出知河阳知州,这事乐天是知晓的,来过回来担任起居郎倒是令乐天有些吃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居郎在宋代是专门负责记录皇帝言行,常侍立于御殿一旁,行幸则从,大朝会则与起居舍人对立于殿下螭首之侧。凡朝廷命令赦宥、礼乐法度、损益因革、赏罚劝惩、群臣进对、文武臣除授及祭祀宴享、临幸引见之事,四时气候、四方符瑞、户口增减、州县废置,皆书以授著作官。说的明白一点,起居郎这个职位就是天子近臣中的近臣,最为得宠的官员。
“你如何识的乐某?”随即乐天将目光投向那小宦官,说出心中的疑问。
那小宦官忙回道:“前日傍晚,乐大人乘郓王千岁车辇行于御道,小的见过的!”
见乐天疑惑,于若琢解释道:“这小中贵人是太子陛下的随从!”
“莫非太子殿下也在附近?”乐天惊讶,又道:“做臣子的且不可失礼,请于兄带在下去见太子殿下,以谢赐食浮圆子!”
“太子殿下如何能在这等烟花之地!”于若琢笑道,做了一个请的动做,一边带着乐天向外行去,一边说道:“李大人与为兄随太子殿下车辇路过附近,恰听闻外面有伎家在宣扬你乐贤弟在这里吃酒行乐,故而先别了太子殿下,来见乐贤弟!”
郅官人与那伎馆东家也不敢托大,跟在乐天的身后迎了出来,心中道有如此大人物,若能结交那也是番机遇。
说话间,乐天随于若琢出了这伎家的院子,正见那李邦彦负手立于外面,未待乐天拱手做礼,只见那李邦彦忙迎上前来,面上神情甚是殷切,拱手道:“恭喜乐大人,贺喜乐大人!”
“惭愧,惭愧!”乐天忙拱手回礼,面带苦笑回道:“在下现在不过是一布衣之身,如何担的李大人这般称呼,既己去职,又何来恭喜之称!”
口中虽这样说,乐天心中却是越发的感觉蹊跷古怪,于若琢跟着李邦彦随在太子车驾旁边,按常理来说知晓自己在这里也绝不会来寻自己,怎的就寻到了自己?
“有件事乐大人想来还不知道!”李邦彦面带笑意,终于说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太子殿下听闻皇后娘娘见贤弟一表人材,欲将乐大人招为驸马,却被郓王千岁阻止,太子殿下觉的乐大人才敏貌佳,所以特意去求陛下与皇后娘娘允下这桩亲事,有太子殿下从中做媒,依李某来看,乐大人锦屏射雀指日可待,在此李某先恭喜乐大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李邦彦向着乐天拱手一礼。
这是什么个情况?乐天一时间有些懵圈。在微微的目眩神迷之后,乐天迅速脑补出其中的缘由来。
前些时日,凭一己之力,乐天算是拼掉了白时中、胡师文两个朝中大佬,这使百官震惊,也使的太子赵桓注意到了乐天。
之前太子殿下于上元节赐食浮元子便有拉拢乐天之意,随即上元节当晚乐天随郓王赵楷同乘一车去了宣德楼这一情节,外臣不知其事,储君之位的东宫太子又岂能不知;昨日白伦与胡衙内二人带领家丁砸了乐天开办的票号,使的郓王是票号股东之一的事实露出了水面,这使得太子赵桓感觉到郓王与乐天的关系己非寻常。
有鉴于此,太子赵桓觉的乐天己经不能为己所用,更又不想让乐天为郓王所用,不如使上一记釜底抽薪,将乐天招为没有政治前途的驸马,这样也算是断了郓王赵楷的一臂。
想通了这些,乐天在心中不由暗叹好算计。
就在乐天将所有事情想通之际,李邦彦微微一笑,目光瞅着面前的伎馆,拱手道:“乐大人贵为帝婿指日可待,日后这种地方还是少来为好,当年神宗朝时附马王诜的例子可还有鉴有前呐!”
“为兄也恭喜乐贤弟了!”这边于若琢也是拱手一礼。
眼前的一幕,令郅官人也是不由苦笑,乐天被选做驸马意味着仕途到此为止,但还是不得不拱手道贺。那伎馆东家先是一叹又是一喜,叹的是乐天至此怕是与青|楼楚馆道永别了,喜的是自家伎馆将会成为乐天收山之地,自己足可以在同业间大肆宣扬,为本店扬名。
李邦彦又是一笑,拱手作别:“乐大人,太子殿下召我二人还有事要商议,便不在此多留了!”
来的快去的也快,李邦彦挥了挥衣袖扬长而去脸上尽是笑意,于若琢也是拱了拱手,后面跟着那个白面皮的小宦官一同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立于原地半响,颓然叹气道:“今天没了兴致,散了罢!”
那伎馆东家送乐天与郅官人离开,乐天一路行来不发一言。随在旁边的郅官人忽的说道:“乐大人想来不知,在汴都市井间有流行,这李邦彦与王黼不合头的很!”
“他与王黼不合与乐某何干?”乐天只想着自己如何能将这门亲事推掉,哪里去想他李邦彦。
对于乐天的冷言冷语,郅官人不以为意,接着说道:“汴都的人都知道,王黼是附于郓王殿下的,而乐大人您也与郓王千岁也是关系非常,李邦彦与王黼不合便投到了太子殿下的麾下……”
乐天眯起眼睛说道:“郅兄的意思是说,太子殿下去陛下面前为我保媒,十有八|九是这李邦彦出的主意?”
“不错!”郅官人点了点头,又说道:“乐大人想来还不知道罢,近日从大禁中传来传言,说陛下有意让王黼任相位,与王黼素来不睦的李邦彦自然要寻太子殿下为靠山,太子势单力孤,只有东宫臣僚数人而己,有李邦彦来投太子自是欣喜非常,李邦彦出此谋策又亲自来告知大人您,便是做为其投效太子殿下的投名状是也!”
与郅官人在路边道别,没了任何兴致的乐天回到家苦苦思虑如何将这桩亲事推掉。
……
思考归思考,票号开业在即,自然也不是小事,乐天还要前去打理一干事项,其间还两次登郓王府邸拜会,却被告之郓王殿下不在府中宿于宫中。
第二日晚间乐天忙完了票号回到了家,便见家中一众妾室皆是愁眉苦脸之相,便是连那临产在即的姚小妾也是一脸的忧郁,家中的两个大牌婢女菱子与梅红都是一样的愁容。
“发生了何事?汝等为何尽是这般模样?”进了门,乐天很是不解的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中六位妾氏皆是不语,菱子小心翼翼的最先开了口:“听说皇上要将老爷招为驸马,适与茂德帝姬?”
连家里也知道这些事了?乐天惊讶却装做不知,厉声警告道:“且莫听那流言蜚语,这等事不可以胡乱传扬的,天潢贵胄,小心官府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老爷还要将这等事情隐瞒于一众姨娘们么?”梅红噘了噘嘴,很是不满道:“奴家是听左邻右舍的官眷太太们说了,这消息早己经在潘家楼流传开了!”
“官人,是否真有此事?”秦姨娘很是担心的问道。
“官人,听说宫里的帝姬受陛下的疼爱,性子高傲的紧,妾身怕那帝姬嫁入家里不好相处!”墨小妾也是很忧心忡忡的说道。
……
紧接着其余的几个姨娘也是纷纷表示自己的担忧,大多都是在担心无法与茂德帝姬好生相处,日后日子不好过等等。
看来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是瞒不住了,乐天安慰一众妾室们道:“你等皆要放心,老爷我没有打算娶个帝姬在家里当祖宗供着的兴致!”
听了自家老爷的表态,乐家一众妾室很受鼓舞,但高兴只持续了片刻间,却又开始愁眉苦脸起来,每人都知道自家这位夫君虽然好|色了点,但着实太过优秀了,便是本朝去岁登科的的状元郎比起老爷也是大大不如,若是官家真的要强行赐婚,这也不是老爷能够拒绝的。
六人中以秦姨娘与王姨娘出身最好,从她二人中选出一个立为正室,但眼下己经有些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家六个妾氏里,以王小妾家境最好,初开始被父亲送与乐天为妾时,做为大家闺秀的王小妾心中还有小小的不甘与怨意,更叹息不能成为正室,但见乐天的出色后却越发的感到心满意足,整个大宋不知有多少闺阁娘子想要嫁与官人为妾而不得,甚到连当今官家都有招婿之意,乐天之优秀岂是寻常英俊可比的。
这时,只见王小妾从身后的丫头手里接过一摞交子放到乐天的手里。
“这是做甚?”乐天不解。
“这些钱是家中陪与妾身的嫁妆,妾身与几位姐姐只求老爷这些时日不要回家,尽管去汴都有名的青|楼楚馆里逍遥自在,耍乐流连!”王小妾很是认真的说道,又补充道:“但求老爷将声势做的大些!”
王小妾话音落下时,家中的一众妾氏皆是点了点头,眼中期盼认真之意甚重,便是菱子与梅红的眼神也是这般,甚至点头的幅度比几个小妾还要大,眼神更加殷切。
看家中小妾们的模样,就差同声高呼一句,老爷你尽管去逍遥罢,家里的事儿交给我。
为了不让茂德帝姬进门,家里的这些妾室们也是够拼的了,使乐天有些哭笑不得。以往家中的六房小妾对自己严防死守,生怕自己去青|楼楚馆中浪|荡厮混,今日却一改常态的让自己去青|楼里自损声名。
“拿将回去!”乐大老爷将交子塞回到王小妾的手里,貌似受到巨大的污辱一般,愤然说道:“以老爷我的名声,去哪家伎馆耍乐,那些伎家老|鸨不待老爷为上宾,伎家娘子们恨不得让老爷我白睡,还要花钱来倒贴你家老爷,哪里需要花的银钱?”
说完,乐天又很是生气的又嘟囔了一句:“真是太小看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流言蜚语是有不少,但真实性也要看是在什么人嘴里说,在市井民间流传那只能叫做风言风语小道消息,但在官眷中流传那就几乎等于了事实。
得知了这个小道消息后,乐家一众家眷们突然间觉得自己之前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非要让自家老爷做个隔绝风|月的好男人,哪里知道却将帝姬这等人物招惹来了,树立道德模范难道也错了么?
有言道痛定思痛,何其痛哉。在乐家一众妾室的眼中,自家老爷以前风|花雪月时,那时自己这些人的日子也比现在的境遇好。
为了不让茂德帝姬嫁入家中,乐大人惟有自辱己身,与家中几位妾室说道:“你等在家好生看守,老爷我这几日就不回家了!”
说话间,乐天出了正堂,到了前院将武松、尺七、屠四三人唤来向外行去。
“家中事务尽不需老爷操心,婢子会侍俸好的!”望着乐天的背影,菱子很是认真的唤道。
便是以向一护主与乐天做对的梅红看到乐大人的举动,也有些泪眼婆挲,话音更哽噎不能自语:“老爷实是至情至义、不贪恋权笺、不阿附权贵之真男人也!”
仕宦当作执金吾,嫁人当嫁乐郎君。乐家一众妾室也是目中含泪,有夫如此,此生复何求哉!
……
“老爷,要去哪里?小的去给您叫车!”屠四随着乐天出了门问道。
乐天想了想回道:“去镇安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安坊,那可是汴都胭脂之地,李师师赵元奴等人皆是住在那里,可以说那里的女伎是大宋超一流超白金之存在。
屠四之前便来过汴都,很是识趣的再次问道:“官人要去哪一家?要小的去邀请其他老爷么?”
乐天很是不悦:“不必了,就去李师师那里,唤别人做什么?”
李师师那里……闻言武松、尺七、屠四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以官人的名望去镇安坊哪一家伎馆寻哪一位名伎都可以,惟有这李师师碰不得,谁不知晓那李师师是当今天子的禁脔,当然也有人去见李师师,但最多不过是听听曲了,有几人敢想歪门斜道之事。
自家老爷是不想要前程,还是吃错药了?
疑惑归疑惑,这三人只能将疑惑放在心里,镇安坊离潘家楼距离并不遥远,步行了两刻钟就到了。
冬日天黑的早,伎家招揽生意的红灯朵朵将整个镇安坊照的亮如白昼一般,使的在镇安坊没有什么上元节不上元节之分。
进了李师师的院子,乐天却没有见到有人来迎,只听见里面隐隐约约有吵嚷声,乐天信步登入到堂中,却见热闹都在这堂内。
此刻,只见两个遍体绸缎轻裘、举止随性神彩飞扬的年轻人正怒目而视,身后俱跟着三两个小厮,则是摆出一副近乎于拼命的架式。那将李师师抚养长大的李蕴李妈妈立于二人之中,嘴里不断的说着什么,听了片刻乐天明白过来,这两个富家公子哥今日都来寻李师师,看模样现在是相持不下了。
看二人穿着非富即贵,但李师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二人纵是心中有将对方掐死一千遍的想法,但在这里也是不敢动手。
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立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见是乐天,那李妈妈嘴里叫了一声苦,这二人还没应付好,乐天怎么却来了,但嘴里依旧是带着笑意叫道:“唉啊,这位不是乐官人嘛,归哪阵风将乐大官人吹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只是一笑,五马长枪的坐在椅上,“师师姑娘可在?”
听乐天这么说,李妈妈心中连连叫苦,“哎呀!今个真是不巧的很……”
听到李妈妈推三阻四,乐天挑起了眉头,冷哼道:“废什么话,请师师姑娘来见乐某!”
看到乐天这么霸道,那两个富家衙内却是不约而同的斜睨乐天。
尺七随在乐天身边时间久了,知道乐天不会无的放矢,上前道:“整个汴梁城的伎家娘子只要听我家官人来,没有不下楼笑脸相迎的,你这婆子怎这般不识好歹?”
听到乐天还有手下这么张狂,那两个方才还怒目而视的贵公子险些笑了出来,其中一人望着乐天的眼神像似看个土鳖一般,另一个打了个哈哈,口中戏谑道:“劝阁下要识些趣,师师姑娘这里是你能大呼小叫的么?”
“二位衙内……”看这二人模样,李妈妈欲劝二人收些声音。
见那公子哥斥责自己,乐天将眉头一挑:“你算什么东西,滚!”
听到乐天开口便骂,那富家公子旁边随来的小厮气汹汹张牙舞爪便来乐天面前,用手指着乐天的鼻子,口中狐假虎威的叫道:“小子你活腻了是罢?知晓我家衙内是谁么……”
当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脆响声中,一只杯子被乐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溅起雪白的瓷渣无数,随即只听到乐天吩咐一声:“武松,将这没有眼力的狗才,给官人我往死里打……”
就在乐天声音落下时,武松抡圆了巴掌搧了过去,只见那小厮立时滴溜溜的连转几个圈,被打个晕头转向,待停下来时脸上绽满了万紫千红,嘴角鼻孔皆是冒出血来。
李妈妈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似这般僄客间争风吃醋之事见过无数,并不见慌乱,只是劝道:“乐大官人,您消消气,一个狗才不识得您乐大官人的真火,何必与他一般计较……”
随即,李妈妈向那小厮骂道:“你个不长眼力的人,乐大老爷这样的人也是你能得罪的起么,还不快向乐大官人赔礼致歉!”
“李妈妈,你这是何意……”那富家公子心中立时感到不满,自家小厮挨了过,还要自家小厮与对方赔礼,心中又岂能咽下这口气,便要示意余下的两个随从上前助阵。
“一别近有岁余未见,桃花乐郎君来见妾身只需提前派人支会一声便是,为何还要动那般大的火气!”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只闻着有脚步声在台阶上响起,一道轻婉温柔的声音传了下来。
“师师姑娘!”听到声音,那两个富家公子哥忙将心中的怒气敛起,忙转身向着楼梯方向见礼。
桃花乐郎君,乐天?
就在刚刚起身之际,这两个富家公子哥齐齐一滞,屏气敛息后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乐天。这二人都是流连与风花雪月中的人物,在欢|场中自然听过乐天的名号,而且近来京中更是传闻乐天得了郓王殿下的青眼,将白衙内与胡衙内二人坑的不轻……
见到李师师,乐天随意的很:“近有岁余未见师师姑娘,乐某今日特来拜访,不期与二位生出了些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下与乐大官人没有任何误会……”那个没与乐天起了冲突的公子哥连忙撇清干系。
就在桃花乐郎君的大名被曝出来之后,这两个公子哥立时畏缩起来,仿佛被无形的气场罩住一般。因为二人明白的很,真若是将乐大人惹的急了,将哪一个暴揍一顿再扔到街上,那巡街的开封府差吏也不会来问这件事的,因为他乐大人身后的那座靠山太大了。
另一个与乐天起了争执的公子哥也忙说道:“在下也是一时糊涂,得罪,得罪!”
显然,人的名、树的影。这两个公子哥见争不过乐大人,便要告辞离去,一前一后便要离去。
想惹点事非越大越好,再在汴梁城里传些桃色新闻,怎么就这么难呢!乐大人在心中叹息。
缓步来到楼下,李师师绕着乐天看了看,嫣然一笑:“妾身开门做的是生意,今日乐官人搅了妾身的生意,又打算如何赔偿?”
由头自然好找,乐天说道:“直话直说,乐某今日来是想与师师姑娘还有元奴姑娘商议如何排演《长生殿》一事的!”
听乐天这般说话,李师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拍演这长生殿一直是心中的期盼,原本以为去岁就能完成,没想到乐天被外放钱塘,此事也就搁置下来。
乐天随即又吩咐道:“尺七,拿官人我的名帖,去隔壁请元奴姑娘过来一叙!”
名帖这东西都是事先写好的,更要身边长随时时带在身上以备用。尺七得了乐天的吩咐,拿着名帖便向李师师隔壁赵元奴府上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乐天与李师师闲叙间,去了不一刻的尺七去而复返,却只见面皮上有些青肿,衣服上也有几块撕裂,显然是吃了不小的亏。
打量着尺七,乐天惊道:“你怎落的这般模样?”
尺七捂着脸,说话时因为痛而不住的抽搐着面皮,回道:“小人拿了官人的名帖前去请元奴姑娘来,没想到刚刚到赵姑娘的府上,还未将名帖投进去,便被不知是哪家的家奴将小的赶了出来,还将官人的帖子撕了个粉碎……”
闻言,乐天奋力一拍桌子,大怒道:“武松、屠四随乐某出去见识见识,看看是什么人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
在这个时代,撕人名帖与打人脸面有何不同,难怪乐天这一次不是假怒而是真真切切的发怒了。
说话间,乐天带着三人出了李师师院子,向赵元奴宅子行去。
看到乐天的举动,李师师也是吃惊,这一次乐天的表现与半年前几乎判若两人,以往温文尔雅,现今却怎变的飞扬跋扈起来,看来权势地位真的可以改变人。
待乐天带着手下人赶到赵元奴宅子前,方才看热闹的人还未散去,甚至方才从李师师宅中出来的那两个富家公子也还立在围观的人群里不肯散去,想来知道乐天的长随挨了打,定然不会善罢干休,立在那里等着看下一场热闹。
乐大人一马当前,立于赵元奴门前,咚的一脚将那大门踹开,口中霸气十足的骂道:“哪来的狗才,敢撕了你乐大爷名帖,打了你乐大爷的长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话说这赵元奴宅子内正有客人在欢饮,为首之人姓莫名俦,年纪还不到三旬,身边围着几个位纪相仿之人一边饮酒,一边欣赏赵元奴的琴艺。
坐于众人首位的莫俦虽然年近三旬,然而却是政和二年壬辰科的状元,足足高了乐天两届春闱六年,更是乐天的官场前辈。而且高中状元郎时才二十二岁,是大宋立国以来年纪最轻的状元,堪称天之骄子。
为官以来,莫俦初任承事郎、校书郎,迁起居舍人,兼修国史,转为太常寺少卿,可以说是一路顺风顺水。不过前阵子这莫俦点子有点背,忤怒朝中蔡党的几位宠臣,被贬去提点鸿庆宫,去岁年尾因为蔡京致仕,蔡党成员受到了打击,刚刚被起复为光禄寺少卿,今日壬辰科的几位同年还有几个太学舍友聚在一起,为莫俦庆祝重新起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莫俦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起复,某种程度上还是托了乐天不动声色干掉蔡京的福。
听到乐天的叫骂,那守在赵元奴院子内几个官员带来的家奴,闻声大怒,大门一开纷纷涌了出来。
看到几个家奴一涌而出,尺七犹自捂着脸说道:“官人,撕您名帖、还打了小的就是他们这几个人!”
看到尺七那几个家奴倒也不惧,但见乐天一身锦袍轻裘心中还是打怵的,有个年纪稍长些的家奴扯着家里老爷的虎皮做大旗,叫道:“今日我们几家老爷在元奴姑娘听曲,傍人休要打搅!”
冷冷的哼了一声,乐天上前一步伸手将那说话的家奴领子扯住,逼问道:“是谁撕了乐某的名帖?”
名帖这东西可以说是最为玄幻也是最为势力的东西,上面会写着一大串或虚或实足够吓人的名号,看的懂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主人的真实身份,看不懂的只能被唬的一怔一怔的,所以说这名帖代表着一个人的身份。
还未曾黜职时,乐天的名帖上写着各种或虚或实或是差派的头衔加在一起迟二十字长,现下乐天被黜落了官职,前面那十几字的点缀自然不能再加上,名帖上自然只能写乐天二字,这几个官员守在院子里的家奴寻常也是骄横惯了的,看了名帖自然会心存嗤笑,岂会在乎一个平民,打了尺七、撕了乐天的名帖自觉没什么大不了。
家奴都是些吃软怕硬的主儿,那被乐天揪住衣领的家奴见了乐天人高马大、锦袍轻裘,一身富贵装扮自然不敢招惹,但依旧输人不输阵,口中叫道:“我家老爷在朝中为官,你若是再敢放肆,定教你吃不了兜着走……”
在朝中为官?乐天闻言心中立时一喜,现在小爷怕的就是事情闹不大,怕是就是朝中没有参劾自己,想到这里乐大人左右开弓,狠狠的抽了这家奴几大耳光,一边抽一边还骂道:“你这狗一般的杀才也敢撕老爷我的名帖,也敢与老爷我来顶嘴,老爷我为官时杀的人头滚滚,你这杀才逞口舌之利也敢威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身材高大,又不算是正经的读书人,着实有几把子力气,只几巴掌下来那家奴便被乐天搧口鼻流血,松开手乐天又一脚将这家奴踢倒在地,口中唤道:“还愣着做甚,给老爷我打……”
看到乐老爷亲自上阵,武松、屠四、尺七一拥而上,立时间在赵元奴宅子前上演出一幕全武行。那几个家奴在气势完全处于劣势,又怎敌的过杀过贼当过差的武松,倾刻间被放倒一地。
外面惨呼连连,立时引来堂内正在吃酒的一众官员注意,眼下俱是吃的醉眼朦胧,听到外面忽然生变,又碍于美人赵元奴与一干侍酒女伎陪在身边,心中生的豪情成丈,文弱书生忽的变成了纠纠武夫,面上生怒立时向外行去查看。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仗着酒劲,莫俦一马当先走在所有同年前面来到院子里,正见乐天指使家仆殴打自家家奴,开口道:“是哪来的狂徒在这里逞凶?”
无官一身轻,而且现在还占着理呢,反正乐大人现下是不怕局大,口中又一声狂吼:“给我打,让这些杀才知晓撕乐某名帖、污辱老爷我的下场……”
见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开打,己经酒意上头自恃身份的莫俦也是怒发冲冠,撸起袖子便要向乐天冲去,却不料被武松一拳放翻在地。
看到莫俦被武松一拳放翻在地,莫俦那几个壬辰科的事年还有太学同窗纷纷不干了,一拥而上便要冲向乐天。在这些人看来,莫俦是自己这一科的状元,也便是这一刻的魁领,而且是这一科同年时官职最高的人,打了莫俦便是打了这一科所有人的脸面。
“乐官人住手……”就在这时,一声轻唤响起,只见赵元奴从堂内走出,正一脸惊讶的望着乐天。显然,赵元奴认出了乐天。
听到赵元奴的唤声,后面要扑上来的也是收了手,一则是要顾及自己文雅形像,二则是有倒在地上正在呻|吟的莫俦在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分明不是五大三粗的武松对手,只好就此做罢。毕竟在这个时候,拳头才是真理,好汉不吃眼前亏是也,再说打的是状元公又不是自己。
在赵元奴的眼中,乐天今日之举止大失水准,与此前的文儒判若两人。
“是元奴姑娘!”乐天拱了拱手,又是一声长叹,道:“乐某今日来见姑娘,让家中下人递上名帖,却不料乐某的名帖被几个奴狗之才撕的粉碎,家中下人也被殴打带伤……”
轻叹了口气,赵元奴无奈道:“乐官人这又是何苦来哉,这几位皆是朝中官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辱人者,人恒辱之!”乐天满不在乎的说道,遂又是一叹向着赵元奴苦笑道:“冲冠一奴为红颜,今日是乐某失礼了,向姑娘赔礼,就此告别……”
说完,乐天示意武松、尺七、屠四跟上,分开门外围观的人群扬长而去,随即又有高亢的声音传来:“地上躺着的那几个,若是还有狗命在的,尽可以去向朝廷状告乐某争风吃醋,恃强行凶……”
对于乐天后面所说的话,赵元奴丝毫没有在意,口中只是吟念着那句冲冠一怒为红颜,立时知晓这分明就是一首残句,很可能是乐大人的新作,其上与其下之句定然是精彩非常,众目睽睽中赵元奴急走两步到了门口,向着乐天的背影呼叫道:“官人可否将那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诗送与妾身!”
停下脚步,在镇安坊的巷子口,乐天回首望着立于红灯之下的赵元奴,叹道:“可惜,可惜!乐某想起明日朝堂之上要被官员参劾,胸中构思尽烟消云散尔!”
说完,乐天身形转过街角,消失在夜色中。
方才从李师师宅子里出来的两个富家公子望着乐天消失的背影啧啧称奇,自己仗着家中富裕放|浪|形骸于风月场中自命纨绔,今日一见此情此景,自己比起桃花乐郎君来算个屁啊,人家不止是被伎家当做上宾,而且僄伎还不要银钱,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实乃是宗师级纨绔人物。
汴梁城中朝臣数千,有资格上殿的就那么此人,所以这几人不识的乐天也在情理之中。只见有与莫俦同窗将莫俦扶了起来,又向赵元奴问道:“姑娘,这狂徒是谁,明日我等皆要上殿参劾于他!”
赵元奴当然不能得罪这些官人,只好无奈道:“那位官人就是本朝被人唤做桃花庵主、桃花郎君的乐天乐官人!”
原来是他!听到赵元奴说,几位官员人人皆是吃了一惊,在汴都谁不知道乐天是郓王殿下的人,在朝中更是一人拼掉两位朝中大佬,虽然被黜了职,一时间却是风头无两。
那莫俦被扶了起来,心中恨然正寻思着如何报复,心道乐天是块难啃的骨头不假,但乐天也不是没有敌人,尚书右丞白时中、还有那胡师文就是乐天的敌人,更不要说蔡京一党羽翼,还有蔡家在朝中一干当官的儿孙如蔡攸、蔡絛等人。
之前莫俦被提点鸿庆宫就是因为得罪了蔡党的几个成员。正谓顺其者日,逆其者亡,眼下莫俦看清了形式,今日挨了乐天的殴打,为报私仇弹劾乐天之外,正好可以借此做为结交蔡氏一党的投名状与见面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挨了殴打的莫俦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兴奋光芒。
……
“老爷不是说这几日都不回家住了么,怎如此之快的去而复返?”家中六位小妾刚刚睡下,便听到乐天回家的消息,齐齐的赶了过来,面容都很是忧郁的说道,心中生怕乐天改了主意。
大手一挥,乐天很是有节|操的说道:“老爷我有力气去耕别人家的地,不如将力气使在你们几人的身上,也好为我乐家开枝散叶!”
曲小妾自行脑补出一个答案,言语道:“莫非选老爷为帝婿的消息己经在花街柳巷里传扬开来,官家更是下了对老爷你出入伎家的封杀令,使的那些倡伎之流不敢做老爷你的生意?”
“凌儿你倒是挺能抬举老爷我的!”伸手捏了下自家屈小妾的脸蛋,安慰道:“汝等尽可放心,老爷我今日闹出的事情绝对可以成为东京城街头巷尾的谈资,传到官家耳中也绝非是什么难事,总之那茂德帝姬是绝对不会嫁到咱们家了!”
“可是妾身还是很担心!”秦姨娘依旧面带忧色。
“老爷,咱们家以后改成七日轮流侍寝制罢!”这时盈小妾开口,很有建设性的提议说:“以后我们姬妾六人每人轮流侍俸老爷一晚,至于多出来的一日,老爷可以夜不归宿,在外耍乐便是!”
盈小妾话下后,乐家的其余五名妾室很快齐齐的点了点头,眼中是赞许的目光,面容上皆是支持的神色,便是做为大牌婢女的菱子与通|房大丫头的梅红也是极为用力的点了点头,就差嘴里喊口号了。
闻言,乐天险些泪流满面,古往今来有这么体贴的小妾么?可能自家这是旷古未有的独一份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镇安坊争风吃醋,拳打朝廷官员,还涉及到泡皇上以前睡过的姘|头。立时间乐天的这些英勇事迹,在汴梁城的风月|场中传扬开来,风|月场中人无不对乐天稽首叩拜。
很好,很强大!能霸气到这种程度的,在本朝比乐大人强的人屈指可数,怕是当年自号奉旨填词的柳三变泉下有知也只能自叹弗如。
让乐天失望的是,一连过去了三、四天,不止是朝中便是连开封府也没有半点来寻看己晦气的意思,乐天心中很是郁闷,猜测是不是莫俦与他那一干同年根本就没上奏本状告自己,将这口气生生的嗯到了肚子里。若是这样,自己的一番辛苦岂不白费了心血。
那莫俦与那一干同年在事发的第二日就写了张奏疏,联名状告乐天,只不过此刻也与乐天一样也是失望的很,一封奏疏投了上去,朝中貌似没有动静,还不如小石子入水能激起几朵涟漪来。
晚上请陈御使出来饮茶,乐天才知晓其中缘由,现下蔡京致仕,朝廷中枢只有副相做主,坐在副相这个位置上暂时摄管大权的白时中,生生的将莫俦几人的奏本压了下来。
不用想,乐天也知晓白时中心中所想,自己一个小小六品修撰在上朝的第一日便欺负的御使无招架之力,第三日又有拼掉了两个朝堂大佬的辉煌战绩,所表出现的战斗力足以令任何朝堂上的大佬心惊。
大宋不以言论罪,又像是其他朝代皇上动不动就可以砍官员的脑袋,乐大人头顶着这个文官的光环绝对是一个护身符,君不见乐天被贬到钱塘放在蔡鋆的手下吃苦,还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么,而且混的更加风生水起,仅仅在半年之内就连升了五级,实在是大宋官场中的一个奇迹。
白时中知道自家儿子白伦自劾去职的内情,更清楚乐天不是一个容易招惹的人,虽然年纪轻轻,然心机却比他这种官场老江湖还深。
似乐天这种人,给点他阳光他就灿烂,给他点洪水他就泛滥,给他点颜色他就鲜艳,给他个鸡窝,他还会下蛋;所以像乐天这种人绝对不能给他任何登上舞台的机会,不能给他一点跳跶的余地,否则他会给你演绎出一幕让你目瞪口呆的大戏。
不止是白时中,便是整个蔡党成员在心中都对乐天生出一种束手的无力感。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不惯乐天,又灭不掉乐天的满心无奈。
就在白时中心里纠结之际,太子赵桓向徽宗进言荐乐天适于茂德帝姬。闻言白时中心中大喜,就在心中而言,官家有让郓王赵楷取代东宫之意,自己也是倾向于拥护郓王赵楷的,乐天也属于郓王一系,但乐天这个人的危险性太大。此时不止是自己这一党,便是连太子殿下也感觉到了危险性,天知道如果未来郓王殿下掌国之权柄,这乐天会不会打击报复自己。
白时中认为将乐天做为对手是不明智的,但这个仇怨却是前任执宰蔡京留下的,可以说是历史遗留问题。既然无法奈何乐天,不如将乐天推做那在本朝只有虚名无职无权的帝婿,又何乐而不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大闹镇安坊的消息,第二日传入到白时中耳中,官员弹劾的奏疏也呈到了桌案前,白时中心里如何不知道乐天这是在有意自辱己身、有意去触怒官家,好让自己与帝婿擦肩而过,白时中又岂能让乐天的计划得逞,所以一直就拖了下来。
当然,乐天被正式选做帝婿之后,白时中也不妨来个落井下石,再将这奏疏拿出来,让乐天大大的难堪一次。
其实这件事只要细想,朝堂里的官员都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眼下朝堂混乱,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人暗暗的观察事情发展的动态和对朝堂的影响,更多的人是抱以看笑话的心态。
乐天会让自己的计划失算么?当然不会!
重和二年正月二十五大时朝之日,天还黑的很,大宋的文武百官们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冒着刺骨的寒风出门上朝。
朝参与往日一样,一切按部就班,这些程序经过一百六十九年的演变己经进化到一个非常成熟的模式,没有什么花样,也没有人闲的再去指望有什么花样,礼部们那们负责礼仪的老爷们也认为这套程序是历朝历代最为成熟最好的。
但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剧场在早朝之后的垂拱殿。大朝会后在垂拱殿的议事并无固定典制,谁参加谁不参加也是比较灵活。但参加的人其本分为三种类型,一是需要或者是说想要维持话语权的树立声望之人;二是能够与决议事务有关的人;第三类便是有重要事情需要进奏之人。
在宋朝还有一种级别较高的京官,必须定期参加朝会,这种京官叫做“常参官”。常参官不是每天都上朝,照北宋的规矩,上朝得按单双号,单号上朝,双号休息。比如说今天初五,常参官得上朝,上完朝还得去衙门上班明天初六,他们就不用上朝了,可以睡睡懒觉,不耽误早饭后去衙门点名就行。
但今日这些常参军在下了朝后没去衙门上班,也是那些议事的官员们一样,全来到了垂拱殿。当然,他们是来看热闹的。
现下朝中谁不知道太子殿下荐乐天为帝婿,乐天为了免被潜规则掉不惜自辱己身,那被打的官员联名参劾却又被尚书右丞白时中阻了下来,事情闹到一定程度后,总要有个说法罢。
升座、行礼、归位,集英殿中便寂静了下来。
这时,立于百官后排的御使陈凌元最先出班,施礼奏道:“臣侍御使陈凌参劾尚书右丞白时中,徇私枉法置朝廷法度于不顾,有黜职官员为害坊间更是殴打朝廷命官,然白大人压住告状奏疏不发,实有辜负圣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奏之事听起来骇人,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就是那么点事,但众人都知道这事终于拉开了序幕,乐天是被招为帝婿还是被官家骂上几句小做处置恢复政治前途,就看今天的了。
黜职还嚣张到这种地步,徽宗赵佶闻言也是微惊。
这时,王黼出班奏道:“臣也认为陈御使所奏甚是有理,若此等狂行不加处置不加约束,我大宋岂不士风日下,全无礼仪尽是无赖之辈。”
徽宗赵佶登基十九年,什么样的朝堂争斗没见过,心中知道王黼与蔡京、白时中人不合,立时知道事情并没有想像中那么恶劣,多半是些借口打压对方而己,随即向白时中问道:“是何奏本,白卿为何留本不奏!”
白时中出班奏道:“臣之所以留本不奏,是因为此案属于寻常市井做为又无甚恶劣后果,应归开封府署理,实不应惊忧陛下!”
对于白时中的模糊说辞,赵佶有些不悦:“朕是问,黜职官员为害坊间更是殴打朝廷命官者,是为何人?”
御使陈凌元又奏道:“陛下,被黜官去职的前集英殿修撰乐天日前在镇安坊横行伎家,将本朝壬辰科状元莫俦与几个家奴殴伤,莫俦与一干同年联名弹劾那乐天,然白大人却一直将奏疏压住不肯上报陛下,使乐天至今逍遥法外!”
这时在御使队列中有人出班,向陈凌元说道:“陈御使,那乐天本是你陈御使栽培之人,出知钱塘所立功绩甚为,堪称我大宋未来之栋梁,如今只不是酒醉犯些小错,陈大人你却急于将乐大人推将出来与其撇清干系,难道是在标榜陈大人自己的廉明清正么?”
众人将目光投了过去,当认清了此人面容时脸上都露出怪异表情,这出言之人正是那御使刘桢,那个乐天第一次上朝就弹劾乐天,被乐天虐的体无完肤的御使刘桢。
“陈御使所言有错么?”这时王黼又说道:“我朝以效圣人之法为政以德治国,提倡仁义礼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乐天是读过圣贤书之人,难道就治不得了么?”
王黼是郓王赵楷的铁杆支持者,更知道乐天存在于官场中、存在于己方阵营中的价值,以乐天表现出的战斗力足以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慢慢将蔡党在朝中的羽翼铲除干净,所以王黼又怎么会让乐天去做那混吃等死的驸马,让己方损失一名先锋战将。
闻言,白时中辩道:“那乐天虽然殴伤朝廷官们德行有失,但却是莫俦有错在先,那莫俦的家奴以势欺人,将乐天拜会的名帖撕碎,那乐天动手也便情有可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时中在此事上也是煞费了脑筋,特将那日乐天在镇安坊的事情打听个清清楚楚,做足了功课以好当做应答。
“白老大人,刘大人!”陈御使冷冷说道:“莫非乐天曾逞口舌之利让汝等受辱,你二人便对其心存忌惮,以至不敢禀公执法?”
与陈御使这样的七品官打嘴仗,白时中当然不能出面,那样会坠了自己的名头,由下面的马仔出面与陈凌元对吵便可。
“荒谬,可笑!”同在御使班中的刘桢自是知晓其中道理,冷笑了一声又奏道:“此等小事留与开封府处置便可,岂能有劳陛下圣裁,白老大人也是为陛下着想,反倒是你陈御使急忙与乐天撇清干系,此等沽名钓誉假情假义之行,实在令人感到心寒,便是那黜职在家的乐天听到你陈大人之话,心中也不知做何想法!”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能因私情而废耶!”陈御使大义凛然的说道,又嗤笑刘桢:“做御使若都像你这般,我科道言官还有何存在意义,徒耗公帑米粮。”
……
……
听得两方交锋,殿内隐隐约约响起几道偷笑之声……蔡京党羽的白时中、御使刘桢等人,开始拼命的为往日仇人乐天做起了无罪辩护,而乐天的盟友王黼、还有往日的上级御使陈凌元等人,开始为乐天发起了猛烈的弹劾与抨击。
所有围观吃瓜官员心中都在想这世道是怎么了,难道是颠倒了,还是拿错了剧本,真真是令人觉的滑稽好笑到了极点。
吵的有些莫名其妙,便是坐在龙椅上的赵佶今日也觉得其间的热闹显的意韵深长了起来,待两方人马争吵的声音淡了一些,才开口问道:“那乐天在镇安坊倒底做了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徽宗赵佶话音一出,文武百官皆屏住了呼吸,都知道到了真肉|戏的时候了,徽宗皇帝在民间素有青|楼天子之称,要不然乐天在那个檄文时也不会这样称呼赵佶。
赵佶特别是在做王爷那会,风闻与汴梁城最为出名的女伎皆是有染,直到后来登基做了皇帝才收敛了许多,但纵是后宫有万余佳丽,在暗中依旧与汴梁城顶级女伎往来。
百官中是凡在风|月场中耍乐过的,有几人不知道那李师师与赵元奴二人在汴都城女伎中姿色最佳、最得赵佶宠爱,只不过后来赵佶碍于非议、避讳与赵元奴同为本姓,才不去赵元奴那里耍乐罢了,当然情分还是在的,眼下乐天在赵元奴那里争风吃醋的闹事,这下场还真不好说。
到了这个时候,白时中自然不能将联名状告乐天的那本奏疏遮遮掩掩,交于随堂的小黄门让其呈上去。
“好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阅过奏疏,徽宗赵佶面容上无波无澜,话音却是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徽宗朝正直无私之臣多是被蔡京一党视为异类,排除异己大都被贬谪外放,留在朝中的群臣大都是查颜观色之徒,这些人善于揣测赵佶心理,从而伺机做出逢迎,此刻赵佶的面色无波无澜如同一汪清水一般。
见徽宗赵佶的面无波澜,善于查颜观色的胡师文揣测了片刻,心中明白赵佶只是顾于同姓才不去赵元奴那里,心中还是惦念有情份的,只是官家碍于风仪与自己的颜面不肯出口,但心里一定是将乐天厌烦到了极点。
心中盘算了一番,胡师文上前奏道:“陛下,那乐天虽为朝廷立过功劳却以下犯下被黜职为民,然竟以布衣之身公然殴打朝廷命官,此举无疑是视朝廷法度于无物,更有藐视朝廷之意,间接来表达对朝廷的不满,更有对陛下的不敬,故不可轻饶也!
此子官居六品,然却不知羞耻在我朝素有风|流名声,每日流连花丛宿倡嘻伎,且引以为荣自谓为雅事,时有风|月霪词流传于市井之间,带坏我大宋文风,更恬不知耻自以魏晋名士自居,若长此以往下去,我大宋人人都以吟|弄风|花雪月为雅事,又有何人肯安心作学问,所以臣请夺乐天官身功名,驱逐朝堂永不叙用!”
双簧!胡师文一出,立时有不少官员脑子里跳出一个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堂内谁不知道白时中、邓洵武、胡师文是蔡党中的得力干将。在乐天的这桩案子里,此刻白时中与杨桢跳出来做白脸,胡师文当红脸,其用意当是险恶的很,若官家对乐天所为不己为意,就尽量将乐天往驸马的位置上推,若官家厌恶乐天,就尽量将其赶出朝堂永不叙用。
看胡师文出班,王黼面容上轻轻抽搐一下,原来对方准备周详,事先竟然做出了两套方案,随即微微一笑,但只允许你有十八般武艺就不许我使三十六计了么?咱也是备有两个剧本的,想到这里王黼向着身边的郑居中露出个笑意。
“胡大人此言谬矣!”郑居中出班,笑道:“前朝李长吉有诗云:‘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若’,本朝前有柳三变、晏几道、苏子瞻,近有周邦彦皆诵风|月,况且年轻人有人不风流枉少年之说,若以胡大人之说辞,我朝太学辟雍、府学、县学诸多生员尽可回家矣,所以胡大人还不要小题大做的为好!”
今天这幕戏看的值,甚至比乐天那戏园子排的什么白蛇传、窦娥冤有意思多了,今天朝堂上的变化比戏剧还戏剧化,许多官员心中皆这么想,这两方皆有后手,唱白脸、唱红脸的各自分工不同。
若乐天此刻也立在朝堂上,也会感叹这是大宋版的无间道么?
“臣也认为郑大人所言有理!”这时陈凌元出班道。
知道陈凌元与乐天的关系,刘桢自然对陈凌元也抱有恨意,借机抨击道:“方才你陈大人口口声声要严处乐天,忽的怎又改了口风?难道你陈大人是墙头草么?如此来如何纠堪朝臣?谏国之得失?覆我御使之职?”
“刘大人此言差矣!”陈凌元反驳,又说道:“我朝立国一百七十年,事事自有法度,当以事论事,更不可以偏盖全,岂有因一己善恶而视事乎?”
说完,陈凌元又上前一步,拱手拜道:“陛下,乐天有错在先自然当罚,但其做为舟山平逆之功臣,太庙献俘那乐天不可不出,若陛下此刻将其夺去功名,天下将以何眼光看待陛下,还请陛下三思!”
在蔡党看来,乐天做驸马与被贬为民于自己最有利;在王黼一党来看,乐天安于现状最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上到现在,乐天己经赢了。
……
不用去问,乐天也知道今日朝堂之上会发生什么事情。更知道自己身处朝堂涡流之中,成了不可取代的主角。然而乐天此刻似浑然不觉一般,悠哉游哉的在家中逗弄着孩子、戏耍着小妾,忽得了禀报郓王殿下派人传话召见,忙更衣带着长随向郓王府邸行去。
“王爷千岁呢?”进了门入了内堂,茶都反复几遍泡的没了味儿,依旧不见郓王赵楷现身,乐天只好向旁边侍俸的小宦官问道。
“不要问了,我三哥儿今日入了宫中,是我让他们以三哥儿的名义唤你来的!”就在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即一道小小的窈窕身影出现在乐天的视线里。只见这个小小窈窕的人将手摆了摆,“你等俱都退下罢!”
随即,正堂内的一干人俱是退了下去。
“见过茂德帝姬!”看到这个小小的人儿,乐天忙从坐礅上立了起来低头拱手施礼。
那小小的人儿,走过乐天身边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怒气:“是本帝姬配不上你么?”
乐天不敢抬起头,口中说道:“帝姬国色天香、姿色姝好,实为良配,是乐某自惭形秽高攀不起!”
“先去了李师师那里,后去了赵元奴那里,不顾触怒我父皇也要将婚事毁去,真没看到你还有这般的胆量,难道就不怕我父皇一怒,革去了你的官身功名,将你发配西边效力,永远归还不得?”茂德帝姬的话音里充斥着滔天怒意,因为愤怒连声音也变的颤抖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茂德帝姬虽然有在宫中养成的威仪,但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娃,虽然可以拿|捏出架式腔调,但还是孩子心理,就在下一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叫道:“我就……那么让你……讨厌么?”
茂德帝姬这一哭,乐天立时手足无措起来,想要上前哄怒,但碍于身份又不能,立时间急的一身冷汗。
听到屋内的哭声,在堂外的一干宫女小宦官不由的将头伸进屋里子观望,正在抹眼泪的茂德帝姬看到几个内侍宫女在偷看自己,又是瞪眼怒道:“你们全滚的远远的!”
闻言,几个内侍与宫女吓的跑的远远的。
看来自己不娶茂德帝姬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不然家里怕是永无宁日了,看到茂德帝姬发怒的模样,乐天心中暗道。
显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茂德帝姬立时又极为委屈的抽泣,埋怨乐天,道:“还不是因为你,让我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好罢,自己脾气大却怨到了别人,乐天心中很是无语。
“你这混蛋将我惹哭了两次!”这时茂德帝姬擦拭了下眼睛,目光望着乐天目光凶狠,又有几分幽怨的说道:“之前便是蔡鞗出了那等的丑事,我都未曾哭过,甚至心中还有些小小兴|奋的感觉,你可知那日母亲说要将你适于我,我曾高兴的一夜未曾合眼……”
听了茂德帝姬的话,乐天沉默不语,但心里还是非常感动的,除了感动心中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甚至心中在腹诽,当了帝婿有什么好的,无非是变成了一头只会吃喝玩乐的猪,再说过两年就是做猪也不会痛快,金人的铁蹄就要南下了啊。
茂德帝姬的眼神越发的幽怨,“可是你这混蛋,却非要使万般手段将这亲事毁去,这次真如了你的心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乐天没有表现出‘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眼神,却是有着这样的心态,甚至心中还小小的庆幸了一把。
叹了口气,茂德帝姬依旧自顾自的说道:“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谁又知道做帝姬的苦衷,婚事皆是凭父皇母后做主,从开国至今,本朝难得有几个公主选到中意郎君,兖国公主、蜀国长公主,又何其哀哉……”
总不能让茂德帝姬一个人说罢,乐天好歹也要表示一下,虽然说乐天喜欢茂德帝姬这样的小萝莉,但着实是碰不得,何况家里还有菱子那样姿色不输于茂德的萝莉,自己都没下手,但总是要安慰一下罢。
于是乐天做心情沉重状,说道:“殿下,众所周知臣……小民自谓有魏晋名士之不羁风|流,时流连于风花雪月,德行与本朝那王诜相异不多,若小民适了殿下,莫不是让千岁蹈蜀国长公主之复辙?”
听了乐天之言,茂德帝姬很是惊讶又有几分惊喜:“你是这样想的?”
反正这婚事是结不成的,乐天很是痛快的点了点头,又做极为沉痛之状。总之,乐影帝的演技被充分的发挥了出来。
这时脚步声传来,郓王殿下的门官内侍忽的来报:“乐官人,官人府上下人来报宫中召见,让你速速进宫奏对!”
宫中唤我何事?乐天有些惊讶,但却听懂了用词,心中倒也没多大的波澜。来人说是奏对而不是询问,奏对是官家有事要征询意见,询问则是带有质问怪罪的意思。
听到宫中唤乐天奏对,茂德帝姬倒像是小媳妇一般,忙道:“父皇唤你一定有事,快些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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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郓王府邸时,乐天忽的意识到茂德帝姬怎么会知道自己大闹镇安坊一事,才又借郓王赵楷之口来召见自己,片刻后便明白过来,定然是郓王赵楷事先禀报与在大内禁中的郑皇后知晓,茂德帝姬才知道此事的。
抛开此事,乐天心中又在揣摩徽宗赵佶为何突然传唤自己奏对,想到这里乐天看了时近正午的日头,按道理来说天色到了这个时候,因为自己大闹镇安坊,朝堂上的口水战应该己经告一段落,再者说有王黼等人为自己辩护,结果应不会出脱于自己的计算。
大闹镇安坊不过是乐天为了免被招为帝婿,不得己为之的一桩小事情而己,只不过是被乐天故意炒大而己。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就是炒作,做为从九百年后经过立体全方位炒作穿越而来的某人来说,连这点手段都不会简直都对不起穿越这个词。
事实上,真正隐藏在暗处的事情却比镇安坊之事要大上百倍。乐天开了家名为中华票号公司的金银铺,这在汴梁城看似算不了什么,汴梁城里各种金银铺、钱铺多如牛毛,可谓多一家不多少一家不少,同行中没有人会在意谁会开办票号。
但很快中华票号公司的宣传在汴梁城传扬开来,被黜职的乐大人开办的中华票号公司不仅是连锁的,而且还打出了汇通天下的旗号,可以将钱存在票号到杭州异地汇况兑,这就令汴梁城诸多票号生出了危机感。开办票号的这些老板们都是极为精细伶俐的人,对钱有着特殊的敏感性,更知道汇通天下意味着什么。
汇通天下意味着乐天开办的票号公司会吸引汴梁城里南来北方的客商,那些客商会因为这个汇通天下的便利,而将大笔的银钱存入到中华票号公司,从而方方便便的行走天下,从此以后中华票号公司会财源滚滚,在汴梁城会渐渐呈现出一家独大的局面,影响到的不止是哪一家店铺的生意,而是整个东京城钱铺业的生意,甚至会将汴都城的诸多票号压垮兼并……
想到这里,许多金银钱铺的东家们无不暗暗的捏了一把汗,心中算计着一定要将中华票号公司这个汇通天下的业务整掉整垮。
常言道:断人财路如杀父母。在汴梁城这种官员遍地走的地方,能开办的了票号的又岂是寻常人,这些人要么是朝中官员,要么是皇亲国戚,中华票号公司中的异地汇兑影响了他们的生意,这些人又岂会善罢干休。
可谓是大敌当前,所以这些权贵们不管往日的关系如何,有人主动牵线,此刻不约而同的摒弃前嫌,汇聚在一起。
白伦砸票号一事,使的汴梁城中的权贵们都知道中华票号公司里面郓王也是占有股份的,更知道郓王最为官家宠爱,将来极有可能执掌国之权柄,谁也不想开罪郓王殿下。但事关自家钱财进项,又不得不这样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开罪郓王殿下,也只能通过代理人来开罪,自己这些人躲在后面观望,正如后世所说的打代理人战争一般。
朝中有权力能站出来质疑反对的,也只有科道的御使言官们了。毕竟御使这一群人是大宋朝堂上最为复杂的一群人,这群人里面山头林立、派系复杂,即便是蔡京当权最盛时,最多也不过掌握四成的御使,至于其他六成御使尽数被其他山头拉拢了。
进士们在经历了县尉、主簿然后再经历两任知县的磨砺后,才能爬到御使的地位,只要做的好不出大错,日后最低怎么也能弄个待郎来当当,所以在当御使的日子,这些人的日子会过的比较清贫,自然是没有余钱开办钱铺。
缺钱花是御使言官们最大的软肋,有人送钱上门又不是贪赃贿赂,更不要说还是为国政出言,所以这些御使们收的也理直气壮。
收买了多少御使,从一点就可以看出,是凡出面反对惬异地汇兑的,都拿了那些钱铺东家的银钱办事的。但还有一点,这些御使们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与自己一样拿了钱,来反对中华票号的。
与异地汇兑干系最大的便是户部了,户部官员不得不出面,毕竟汇通天下涉及到银钱流动,是户部份内之事,但户部官员们想起中华票号公司有郓王的背景,此时却有几分打酱油的味道。
汴梁城里那些票号的东家们己经算计好,待乐天办的那家中华票号公司开业时,异地汇兑的业务刚刚开办,便让这些被收买的御使大肆参劾。只是没想到乐天在镇安坊赵无奴那里因为争风吃醋惹出了事端,想来也惹的赵佶不会高兴,值今日朝堂上参劾乐天之际,朝中收了钱铺东家好处的一众蛰伏于暗中的御使闻机而动,开始对乐天大肆参劾起来。
这些收了钱的御使言官们,反对汇通天下的理由很简单,汇通天下会减少时朝廷税赋的收入,会影响到江山社稷的稳定。
涉及到税赋干系重大,此刻徽宗赵佶也顾不上对乐天的不悦,召乐天垂拱殿奏对。
这一波突然对乐天发起的攻击,不要说是乐天,便是令白时中、王黼两党所始料未及的,完全的出乎了意料,方才还在唇枪舌箭的二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均是看到各自眼中的惊讶。
许多朝堂中原本事不关己的大官们也是暗暗吃惊,除了分属于白时中、王黼两党的御使外,御使中居然还有一拨足有近二十个人竟然整齐划一的对乐天发起了攻击。这充分的说明了在朝中还有另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而且乐天还动了这股势力的奶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二十多个御使因为收了银钱,与没意识到自己给两党在心理上造成压力。
朝堂中最怕就是有不明的未知势力,这足以引起所有朝臣们的警惕,便是徽宗赵佶此刻也是带有几分警惕的味道。
事关乐天无小事,突然间有人在心中苦笑道,持这种观点的还不是少数。甚至不少人心中更是生出感叹,为何某人不在朝堂之上,为何朝堂之上尽是他的传说。
今日早朝大朝会,殿中官员早早起来只是在待漏院外用了点市井小贩的粗鄙茶点,甚至许多人到现在粒米未进,散过大朝会后就一直挨在垂拱殿看热闹。眼下己到午时,肚中皆是感到饥饿,才见那乐天进了垂拱殿门走来。
进殿见礼,徽宗赵佶的面容上依旧有些不悦,开口道:“乐天,有御使参劾你开办钱铺,扰乱我大宋税赋收入,可有此事?”
乐天回道:“陛下,臣不知何人会在陛下面前进此谗言,目的又是为何?”
“乐大人!”这时一个御使出班,与乐天说道:“我等听闻近日乐大人黜职在家,与诸多东南商家合伙开办了一家名为中华票号公司的钱铺,除汴都外分别在海州、扬州、苏州、杭州开办分号,可以凭借中华票号公司开出的存钱契单,在异地汇况兑,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乐天点头。虽然被黜职为民,但乐天还是有进士功名的,所以这一声乐大人还是当得起的。
“乐大人岂不知我朝税卡遍布,你这异地汇兑会给朝廷造成多大的赋税损失!”那御使说道。
话音落下时,殿中有不少大臣也是连连点头。
“这位御使大人所言差矣!”乐天将手一挥,说道:“汇通天下看似给朝廷带来财赋减少的弊端,其实真正实行起来却是利大于弊,甚至更可以让朝廷获利颇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大人满口尽是狡辩之词!”那位御使冷哼了一声,重重的开口说道:“只要你乐大人的票号开启了异地汇兑,有谁还在路上带有盘缠,只捏着一张极易藏匿的存据便是,如此一来设立在各县各府过往税卡的税赋收入便由公变私,尽数落于你乐大人的口袋之中,你获利甚丰的乐大人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足可称为国之蠹虫。”
税赋是国之大事,一众官员闻言,也是不由暗暗的点了点头,显然从这位御使口中说出来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阁下此言差矣!”乐天向徽宗赵佶拱手一礼,慢慢说道:“陛下请听小民言说,我大宋所设各处关卡所征收的有买卖交易的住税为三十取一,押送商品的过税为五十取一,小民票号中所办的异地汇通自然不会影响到这两项。
至于这位御使大人所说的抽取过路税钱,我大宋的百姓从北方将货物贩运到南方卖掉后,又从南方买些货物到北方贩卖,这一来一回便要交纳过税,这汇通天下又如何能影响的了?至于那些赴京赶考与跨越州县办事的士子与百姓,所交的税款更是寥寥,甚至曾有因身带大批钱财者因为钱财外露,在路人遭歹人杀害劫掠,实是令人心存畏惧!
若实现异地汇兑,那些身怀财富者再也不必因钱财之事而担心被人算计,除此外票号内还会根据数额向朝廷上缴一些税赋,如此来一则利民,二则利国,又何乐而不为!”
听乐天这样说,也有不少大臣持赞许意见。
这时,又有中一名御使出班,望着乐天说道:“乐大人所言听上去似乎很有说服力,实则是为一己私利而巧言令色罢了!”
说到这里,那御使提高了嗓音大声问道:“就算你乐大人刚才所言有理,但乐大人的票号在我大宋汴都、海州、扬州、苏州、杭州开办了五家分号,规模之大在我大宋可以说是前所未有,若五家齐开后,更会吸纳众多士绅商贾的银钱,但若乐大人票号出现了周转问题,在民间出现引挤兑风潮,到时若是无法汇兑,在民间闹起挤兑风波,民情汹汹之时,岂不动摇我大宋根基?”
闻言,徽宗赵佶与文武百官齐齐的点了点头,更是有些瞠目结舌,这御使所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若乐天的票号出现了问题,天下百姓闹将起来,大宋的江山社稷都有可能被动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位大人怕是有些多虑了!”乐天摆手,接着说道:“汴都南通巷金银彩帛铺屋门雄伟、门面广阔,望之森然,每日每铺交易动辄千万,何时曾发生过挤兑风潮?”
“乐大人哄我等是外行?”听了乐天的话,那御使有几分愤然,觉的乐天将他当做了伤子,带着怒气的说道:“你乐大人所经营的票号,己不限于寻常金银铺所经营的兑换金银、存储放贷业务,而是银钱的异地汇兑。
异地汇兑势必会使银钱从一个地方的店铺流通向另一个地方,从而使某一地的票号中的现钱出现偏差甚至亏空,若到时群起挤兑,乐大人这票号怕是距离崩坏不远,严重者会影响到地方安定。”
此人是有备而来!
听了这御使的话,乐天突然间意识到。若不然一个只管纠察百官行纪,每日尽惦念捉大臣痛脚的完成任务的御使怎么会突然惦念到票号,而且问起话来似乎也专业的很,几乎是一针见血般的将票号最大的风险指了出来,让自己感觉极不好应付。
这些站出来反对异地汇兑的幕后主使人是谁?乐天心中打定主意,今日回去一定要皇城司派人在暗中好好查查,是何人在暗中做崇。
不仅仅是乐天,便是白时中、王黼等人心中也在暗暗心惊,这些御使是受了何人指挥,虽说表面上是在质询乐天,实际上却是代表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在向自己示威,二十个御使占了据了御使五分之一的席位,绝对不可小觑。
那御使见乐天不语,笑了起来:“乐大人不说话,是无话可答了么?”
“开的起票号,乐某自然有应对措施!”乐天很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说道:“开办票号诸位股东名下产业众多,并不只有票号一家,其中每年仅出海贸易便会得利数百万贯,到时乐某会让这些股东将货物折现成金银,以备钱号不时之需。”
这时又有御使出班攻击道:“乐大人所言看似有理,实则是空口白牙避重就轻的狡辩,纵如乐大人所说票号的股东每年有数百万贯进账,但若是票号开办起来。这数百万贯却有如杯水车薪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大人问的好,但是却暴露出这位大人对票号的无知与幼稚!”对那御使的嘲讽发难,乐天的嘴自然很损的还击,随即又是淡然的一笑:“钱铺是以财生财,每处店面里自然有着充足的底限现钱储备,便是发生挤兑,凭借底蕴可以轻易的化解,所以这位大人不要再问这些无知的问题。”
那御使被乐天斥责的面红耳赤,还要想说些什么却又住了嘴,毕竟对于钱庄票号,自己实在是个外行,想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见那御使悻悻退下,乐天向徽宗赵佶拜道:“陛下,臣之所以联合者多商贾开办票号钱铺,不图一己之私,而是为我大宋江山社稷着想。”
殿中不少臣子闻言暗暗嗤笑,商人趋利,没有利益傻子才会跟你乐大人一起做什么票号钱铺。
乐天接着说道:“陛下,小民联合商贾开办的票号不止经营于存贷、汇兑金银,还可汇解协饷,汇兑河工经费、赈款等,可谓于国于民皆为有利!”
这些御使言官们是拿了汴梁城南通巷诸多金银铺东家的好处,才对乐天发起攻击的,虽说事前得了这些金银铺东家们的思想灌输,但毕竟这些人对金融业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甚至最多只能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乐天说的再深奥一点,这些御使们还真接受不了。
毕竟乐天的理念是二十一世纪的理念,九百年前的人想要理解,还真是很难。
徽宗赵佶虽耽于享乐,然才思敏捷,事干朝中财赋,自然上心的很,但又不大明白乐天所说的意思,只好问道:“你所说的汇解协饷,汇兑河工经费、赈款等等诸项,又是何意?”
拥着后世人的灵魂,乐天便是没吃过猪肉又怎么没见过猪走,多少知晓后世银行的运做程序,心中所知晓的金融理念又岂是九百年前的古人所能相比。
乐天得命,细细说道:“陛下,我大宋的路最初是为征收赋税转运漕粮而分的区域,后成为行政区划,每岁诸路收取夏税、秋税必解押税钱赴京,其间路途遥远加上路途损耗所费甚糜,甚至在路上偶有天灾人祸而有不少意外损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若实现异地汇兑,将除米粮外之物尽数折成银钱,则仅凭一张契票送到汴都,就可以在汴都的票号中支取现银,如此一来则大大降低了路途损耗,也减轻了漕运负担!”
话音一出,殿中一众看似围观酱油党们开始进入思虑之中,片刻后竟有不少人不由的点了点头,显然心中颇为赞同乐天所言。
思虑了半响,徽宗赵佶并未做出任何表态,只是道:“接着说下去。”
得了示意,乐天接着说道:“诸路向朝廷纳献的税钱,我大宋驻地方禁军、厢军皆要朝廷支付饷钱,也不必专门派人解押,只以一纸契票递解到所在驻地,军中可能凭票到票号支取银钱,如此一来也省去了许多周折!
军中俸禄是否能及时发放,对于军心士气甚为重要,我朝自开国来有史有查的军卒哗变足有十数次。皆是因朝廷财赋周转困难,粮饷不继而引起的。朝廷若出现短时间财赋困难,可以向票号借贷银钱以充做军资,以防止拖欠士卒粮饷而引发诸多意外事端!”
闻言,徽宗赵佶眼中也是现出赞许之意,大宋立国至今冗官冗兵,朝廷税赋往往入不敷出,若以依此法定能大大缓冲财赋压力,甚至在徽宗赵佶眼中看来,乐天所提之事甚至比熙宁变化中王介甫提的那些新法更有实际意义。
登基十九年,徽宗赵佶怎么不知道每年朝廷征收的税赋很大一部分被漕司所侵占挪用损耗,如此一来能节省下来的那部分银钱,足可以让朝廷每年的税赋收支平衡。
想到这里,徽宗赵佶不由的点了点头,眼中对乐天赞赏之色也是愈来愈重,甚至将乐天在镇安坊赵元奴那里搅闹的事也抛诸于脑后,伸手示意道:“乐卿接着往下说,那汇兑河工经费、赈款又当如何?”
身为九五之尊,深晓帝王之术的徽宗赵佶早己养成喜怒不形于色,今日闻乐天之言不觉间将本意流露出来。
朝中一众善于查颜观色的官员见赵佶面上颜色,立时知道官家被乐天说的己经动了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了示意,乐天徐徐说道:“我朝地大物博,南北共二十三路,长江、黄河、淮河等河流众多,每年旱涝各种自然灾害时有出现,治水河工、赈灾款项皆需朝廷支度发放,一纸通兑契票比起大宗银钱的押解更为方便快捷,更能解当地官府百姓燃眉之急!”
“乐天所言甚是!”一直未曾言语的李纲出班,向上拜道:“我大宋地大物博,由四川直抵汴都押解税银最快也要五、六个月时间,若是采用急脚递送当地官府以汇兑契票支取款项,仅需半月时间而己,实是方便快捷!”
陈凌元也跟着出班,奏道:“臣也认为乐天所言甚是有理,这异地汇兑的主意甚好,想我大宋地大物博,每年皆有灾祸发生,若能及早将朝廷赈灾款项发放于百姓手中,足以减轻陛下心忧,避免百姓涂炭,更能让百姓感陛下之天恩浩荡!”
随后,又有不少官员也是随之表示赞同附和。
早在真宗初年,扬州知州王禹偁即上疏建言,主张减冗兵,并冗吏,慎选官,汰僧尼,节制浪费。仁宗时,判礼院宋祁也提出去三冗,节三费的建议。
由冗官、冗兵、冗吏及皇室的挥霍浪费所造成的冗费,使国家财政捉襟见肘,入不敷出。仁宗庆历以后,财政多年亏空,差额达三百万缗;至英宗治平二年,财政赤字更高达一千五百七十余万缗。为此,朝廷上下忧心忡忡,改革时弊,挽救危机,愈益成为群臣热议的话题。
所以有宋一朝“革新”二字成为官员们的口头禅,庆历新政、熙宁变法虽然失败了,但不能说是全部的失败,有些好的政策被贯彻执行了下来,若不然两宋也不能有三百多年的国祚。
在历史上曾大书特书貌似失败的熙宁变法,实则对于北宋的历史有着相大当的影响,更是延长了北宋的国祚,持别是熙宁变法开始全面施行的熙宁五年,经略安抚使王韶曾取得了打败西夏、收复熙河等五州二千里土地的胜利,使唐中叶以后失陷二百年的旧疆重归故土,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王安石变法的成果。
甚至在靖康之变前的数年,北宋的西军还在西北开疆扩土,打的西夏皇帝求和称臣。若不是徽宗赵佶的花样作死与任人不明,六贼兴风做浪,还有各种的目光短浅与战略失误,也不会有那令后人扼腕叹息的靖康之耻。
这时有御使出班反对,奏道:“陛下,财赋大权乃国之命脉,岂能授之与他人,若如此我大宋的天下究竟是陛下的天下,还是他票号的天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问的相当诛心,虽然未提乐天的姓名,但所说的票号与直指乐天没什么两样。
“这位御使大人,你口出此言是何居心?什么又唤做国之命脉授与他人?”闻言乐天直视那说话的御使,口中逼问,又当着殿中众臣之面对那出言的御使,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陛下富有天下、富有四海,汝方才所言不仅大逆不道,而且蒙昧圣听!”
那御使给乐天扣了一顶大帽子,乐天也是泼了对方一身狗血,而且气势汹汹。
“我朝北有强辽,西有逆夏,且自真宗朝起本朝税赋收入与支出常处于亏空之态,当今宜增加财赋稳固内政,以御外患!”停顿片刻,乐天又低沉声音说道:“乐某为官虽短却心系于君、心系于民,才饶费心血、口舌说服东南巨商富贾联合开办票号,以汇通天下、富强我大宋为己任!”
说到这里,乐天猛然加重了语气,逼视那御使厉声斥道:“为臣者当为君分忧,当冒死以谏,今乐某观阁下行事拘泥守旧、只遑逞口舌之利;不思上报君恩、下抚黎民,实为糜耗朝廷公帑、浪费粮食、夸夸其谈的造粪机器。”
哄……
听乐天这般骂那御使,不少朝臣笑了起来。
虽说乐天前后只上了数次朝,但在这些朝臣的记忆中,乐天与人骂架,似乎从未曾落过下风。
没有在意乐天与那御使吵架,徽宗赵佶只是在思虑乐天口中所说的票号异地汇兑,足足有盏茶的光景后,才目光落在户部尚书的身上:“卿以为乐卿之异地汇兑如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真宗年间,大宋立国之初立下的朝政弊端开始显现,君臣尽感到朝廷运做艰难。自仁宗年间开始,在大宋的朝堂上,官员开口闭口不离改革二字,不管真拥护改革还是假拥护改革,好像谁不说这改革二字,谁就不是为大宋的江山社稷着想。
虽然说庆历新政、熙宁变法因为守旧势力的利益而失败,但就是守旧势也要像征性的吐出变法二字,来证明自己的贞|操。
听徽宗皇帝唤到自己,做为有几分打酱油般存在的户部尚书何栗出班,奏道:“臣认为可以试行之!”
何栗又岂听不出异地汇兑,给大宋带来的好处。
徽宗赵佶点了点头,目光投向乐天,“如何卿所言,姑且先试行之,若现差迟立即停止。”
早晨上朝,徽宗赵佶只饮了些汤羹便来上朝,与空着肚子差不多,此刻也是感到腹中饥饿非常,急着想去进午膳,随即起身离去。
见徽宗赵佶离去,小黄门扯着嗓子喊退朝。
“恭送陛下……”见官家起身退朝,一众大臣们恭身相送,准备回家吃午饭。
就在身形即将没入殿后帘幕时,徽宗赵佶似乎想起了什么忽停住了身形,目光斜睨乐天,冷哼了一声:“朕本欲将你纳为帝婿,未想你行止不端,实有负朕之期望!”
殿中群臣心中都清楚,这话听在耳中是训斥,然而却是为乐天的仕途再次敞开了大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此为止,今日垂拱殿这个剧场上演的戏目彻底谢幕,观众们纷纷表示大饱眼福,实在是不虚此行,无论现身于否,最佳男主角都非属乐大人无疑,便是被去了职不在朝堂之上,也可以搅得朝堂上风云不止,令不少人心中好是佩服。
殿中群臣散了,暂时无官无职的乐天地位最低,只能走到百官的后面,李纲、陈凌元还有乐天新近结识的几个御使故意落了后,陪着乐天走在一起,其中有位御使向乐天拱了拱手表示道喜,又笑道:“今日我等皆是为你乐大人在殿中忍饥受冻,这午膳是不是应乐大人请了!”
两桩事皆达成了乐天的心愿,着实让乐天欣喜了一回,又岂有不允之理,然而口中却是假意叫苦:“堂堂的一个帝婿就这么从手中溜走,诸位不仅不好生安慰乐某,更还要宰割在下……”
“我等每月那点俸禄只够养家糊口,实在是清贫的紧,不似你乐大人是开办钱庄票号的财主,不吃你吃谁!”又一个御使笑道。
立时引起笑声一片。
李纲看着乐天提及落选驸马之事,嘴上言语听似落寞,神色间却是眉飞色舞,有意戏谑:“如此看来,好|色也未必是没有一丝好处!”
听到李纲的戏谑之言,乐大人随着一众官员笑了几声,随即信口拈了首后世某时空某纨绔兼某官二代在晚年作下的诗:“自古英雄都好|色,未必好|色尽英雄。我虽并非英雄汉,唯有好|色似英雄。”
“妙哉,妙哉!”乐天话音落下,同行的几个御使同时拍手叫好,引得执殿戍卫大内的禁军与皇城司官兵不时拿眼来瞪这些御使言官,口称肃静。
“乐修撰……”
就在这时,那侍候在徽宗赵佶身边的内侍张迪一路小跑,过来唤住乐天,道:“乐修撰,官家唤你留下来有事相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李纲、陈凌元几位御使向乐天拱了拱手先行出去,眼中带着浓郁的羡慕之色,乐天被留在大禁议事,定然是在宫中赐下膳食了,这等殊荣是这些御使们所享受不到的。
跟在张迪的身后,乐天行到垂拱殿后偏殿的一个暖阁里,得了通报乐天进门正欲施礼,却见不止是徽宗赵佶在座,连郓王赵楷也是陪在近前,在二人的面前分别置着两张食桌,桌上摆着各着珍馐,看了这些珍馐乐天深感惭愧,摆在桌上的这些精美食物,便是两世为人的乐天也识不到一半。
待乐天见过礼,徽宗赵佶吩咐内侍又搬来桌子,赐下膳食。
又是一番谢恩致礼,乐天才坐在了桌前,心中开始飞速想官家召集自己来此的目的。
待乐天坐定,徽宗赵佶问道:“乐卿,你可知朕唤你唤来所为何事?”
“小民不知!”乐天虽然隐隐约约能猜出来些,哪里敢说出自己揣度圣心。
就在乐天的话音落下时,徽宗赵佶面色忽然间带着几分怒意,厉声斥道:“乐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惜自辱己身,来辞掉脱朕选婿!”
筷子刚夹起一砣米饭还未入口,见官家发怒,乐天吓的忙硊立于地:“小民不敢!”
“难道朕的女儿就这么难嫁么!”徽宗赵佶轻叹了一声,又摆了摆手与乐天道:“起来罢!”
待乐天刚刚将一筷子米饭夹到嘴里,徽宗赵佶又说道:“听说乐卿开办的那间票号钱庄里也有三哥儿的股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忙将口中米饭咽下,乐天回道:“回陛下,郓王殿下入股了十万贯做为本金!”
陪在一旁的郓王赵楷忙道:“父皇,儿臣府中能拿出来的银钱也只有这些!”
“你那票号本金总共多少?”对赵楷点了点头,徽宗赵佶又向乐天问道。
这事是瞒不得的,乐天老老实实回道:“总共本金一百六十万贯!”
“异地汇兑,事关我大宋江山社稷,怎能为外人所左右!”徽宗赵佶轻挑了下眉头,投向乐天的目光里,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坏了!乐天心中叫了声不好,显然徽宗赵佶看出了票号所在的潜在价值,想要将票号掌握在手中。
识时务者为英雄,不待徽宗赵佶发话,乐天忙身起拜道:“陛下,小民开办这票号本小利微,实是上不得台面,若能吸纳重金扩充,他日定能前途无限!”
面上带着笑意赞许的点了点头,徽宗赵佶与郓王赵楷道:“三哥儿,去内库支钱一百四十万贯,入股乐卿的票号!”
……
这顿御膳吃的太贵了,乐天每每想起这顿饭都不由的生出肉痛之感,一百五十万贯钱足以做为支持票号运营的本金,何况自己还有庞大的海贸收入做为后盾,如今却被皇室生生的收去了一半的股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乐天退去,徽宗赵佶将目光投向侍俸在自己身边的张迪,问道:“张迪,你见乐天这个人如何?”
若是平时也便罢了,张迪或许还敢开口说些什么,眼下见郓王赵楷在近前,只好推辞道:“奴婢不敢妄议朝臣!”
本朝开国太祖鉴于汉唐权阉之患,立有祖训不允宦官干政,然而到了徽宗朝己经有名无实,所以这张迪还是要顾及些的。
徽宗赵佶摆了摆手:“说罢,朕恕你无罪!”
得了示意,张迪才躬身小心翼翼道:“奴婢常侍俸在官家近前,故而耳闻目染对政事也了解一些,乐天是以诗词之名被官家赏识的,自去岁被官家赐了进士出身后开始为官,时至今日尚未满一年却己晋阶六品,本朝论晋升速度无人出其右!
依臣之观察,这乐天此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是洞悉人心,机巧灵变,自做官起便因得罪蔡鋆而开罪蔡相公,可以说去岁被贬钱塘后是屡处逆境,却屡次翻身,实出人之意料,便是蔡相被迫致仕除蔡鞗不争气外,乐天在杭州以王汉之一事也算是起到了推波助澜。
近日乐天又开办钱庄票号,其构思之妙实匪夷所思又令人拍案叫绝,那异地汇兑若可实行,我大宋财赋定可更有起色,国运更为昌盛。依臣所想,乐天之才,不下于王介甫。”
张迪虽为内侍,却也是有些政|治眼光的,而且给乐天的这个评语是相当的不低。
闻言,徽宗赵佶点了点头,有些惋惜道:“朕有意将茂德帝姬适与乐天,让乐天好生打理票号之事!”
这时张迪又道:“奴婢认为官家当三思而后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徽宗赵佶惊讶。
张迪是成年后自阉入宫,不似那些自幼被阉送入宫中的内侍,对宫外事务一无所知,这张迪实有为臣之才,细细说道:“财权与官权二者之间当以官权最大,若乐天没了官权,这财权也便不稳了。依奴婢所看乐天做官至今,虽屡处逆境未见有吃过大亏的时候。
这票号异地通兑实施起来,虽说利国处民,然却会影响诸多人的利益,今日陛下见御使中有二十余人参劾乐天的所欲施行异地通兑,便可以看出其间阻碍不小,只是不知晓是属于哪一方的势力而己……”
“三哥儿!”听到这里徽宗赵佶轻挑眉头,吩咐道:“着皇城司查查,看那些参劾异地汇兑的御使都是受了何人的指使?”
“儿臣领命!”郓王赵楷忙回道,又言:“父皇依儿臣之见,若实行异地通汇,最大的阻碍应来自于诸路的转运漕司!”
“不错!”徽宗赵佶点了点头,言语中带着几分怒意,有些像自言自语般说道::“诸路税赋每岁要漕司押运,所报上的损耗有多少是被贪蠹中饱私囊,如此来这些人没了进项又岂肯善罢干休!”
“所以朕要乐天办这个差事,想来以乐天这才定能将此事解决!”徽宗赵佶说道,随即又有些无奈的笑道:“凭心而论,朕实在有将乐天适于茂德之意,如此来乐天可以似王驸马那般,每日陪于朕的身边吟诗作赋了!”
听到徽宗这般说话,那张迪心思灵巧的很,将乐天方才在垂拱殿外吟念的那首诗派人记录了下来,这时呈与徽宗赵佶观看,引的赵佶又是一番大笑。
大股东变成二股东,乐天心中虽有些心痛,但转念一想从此中华票号公司就成了半个皇店,自己也成了半个皇商,至于王员外、白员外那些股份听闻这个消息,想来会欣喜若狂的,如此来他们这些人的身份水涨船高,有了皇商这个身份那些官吏绝不似以前那般随意呼喝,甚至会被待主上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颗流星划破天空,给夜晚凭添出短暂而又美丽的瞬间,尽管微弱,却能耀眼!尽管细小,却能留于心间!
在这一瞬间,人们还没有来得及捕捉它的轨迹,它便己经划落在某个不知道的角落,。没有一泻千里的激荡恒久之美,却向人们燃烧了刹那间的精彩;它没有太阳普照万物之光,却向人类奉献了大自然的缤纷光彩。
流星的划落,让乐大人在回味审视它那份扑朔迷离之美的同时,也将乐大人带入到梦幻般的境界。
只是因为流星的划落,令乐大人心中生出无限感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两年了,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很多的事,根据世界线理论,只要变动了0.0000001,世界都会朝着不可未知的方向转变,大宋未来会变成个什么模样,是否己经脱离了原本的历史轨迹,乐天心中也开始没底。
流星的殒落,在乐大人的眼中看来只不过是一瞬间的精彩,然而却能令太史局里的官员各种演示各种推算,足够忙乱一阵子。宋代的太史局也就是在后世人们耳熟能详钦天监的另一种称呼,当然太史局的忙乱与乐大人无关。
就在乐大人身披前年从骗子手里夺来的貂裘,脑子里泛着发霉的文艺与思绪无限发散之时,乐家屋内的一众小妾与两个大牌丫头却在屋里,透过窗缝齐齐的将目光投向一人独|立于夜色下的乐大人,在室内窃窃私语。
“看老爷的模样,很是忧伤!”菱子最先开了口。
一向处处与乐天顶嘴做对的丫鬟梅红,看着乐天的身影口中却是一声嗤笑:“依奴婢来看,老爷怕是在那里后悔,帝姬公主是天潢贵胄的金枝玉叶,身份何等尊崇,奴婢可听说了那茂德帝姬不止是后上最疼爱的女儿,还是所有帝姬里生的最美的一个,老爷只要适了驸马一辈子吃喝不愁,又处处受人尊重。如今断了这个姻缘,老爷现在怕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梅红,休要多嘴!”秦姨娘用手轻捶了一下梅红,又叹道:“老爷为了我等冒着被官家责骂惩罚的危险,不惜自辱己身,实在是让我等好生感动!”
乳垂肚大临产在即,知晓些官场事情的姚小妾没有去挤在窗前看乐天人的模样,在婢女的侍候下坐在椅上,低声道:“老爷到现在还没有被起复,前程甚至也是堪忧,若是做了驸马,还哪有恁多的烦恼,眼下更是恼了官家……”
这句话说的很是悲情,立时将乐老爷的形象在家中小妾的心中无限放大起来,引的乐家一众小妾皆是怜爱之心泛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间寂静的很,室内小妾们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的入了乐大人的耳中,乐天轻笑之余又叹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不过这样也好,让家中的小女人们在那里继续对自己同情无限,家中后宅日后也就没什么风波可起了。
“官人,皇城司许涛许大人求见,说是有要事!”住在前院的尺七来报。
禀报将乐天那正在无限发散的思绪打乱,乐大人吩咐道:“请进来,让他在前厅等着我!”
……
见乐天进到正堂,许涛起身施礼:“郓王殿下今日命下官去查那些在朝堂上参劾乐官人,一众御使的幕后主使人,小的不负重托将事情查出了眉目,得了殿下的授意来禀报官人!”
“许大人,请坐!”乐天笑道,又示意尺七去门外把守,才开口问道:“那些参劾乐某票号生意的御使是受了何人在暗中指使?”
将身形坐好,许涛回话:“得了殿下的指令后,卑职不敢有半点懈怠立即派出探子去查,得知这些御使是收了汴梁城一众金银铺东家的馈赠,特意出来反对官人的!”
乐天有些不解:“虽说同行是冤家,但乐某自知的没有在什么地方得罪这些人呐!”
许涛很是尊敬的回道:“官人开了钱铺自然要夺了他们的生意,这些人又怎么不会想着算计着官人!”
面容上现出一抹阴霾,乐天哼了一声:“这些杀才们不知道乐某开办的票号中有郓王殿下的股份么,还敢使用这等阴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人有所不知!”许涛连忙回道:“能在汴都开办金银铺的,哪个在朝堂上没有点势力,这些人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是本朝在职或是致仕的大员,郓王千岁虽地位尊崇,然在这些权贵的眼中看来,未必开罪不得,但也要留些情面,所以便使用银钱来买通御使出面了!”
原来如此!乐天恍然大悟,暗道自己还真小瞧了这些人。
不过官做的久了,乐天凡是遇事都多想一想,要考虑个一二三出来,沉默了片刻说道:“有一家买通个御使来参劾乐某也便罢了,今日乐某观朝堂上参劾乐某的御使足有近二十个,难道这些钱号的东家都是心有灵犀不成?”
闻言,许涛很是佩服,拍马道:“官人看事情果然深邃,一言中的,这些钱铺的东家都是受人串连唆使才会做这般举动的!”
眼神露出几分清冽,乐天啜了口茶水,道:“本朝太祖皇帝曾立下祖训,皇族外戚不得干政,这些身为皇亲国戚的贵胄们就不怕事情泄露,引发陛下猜疑不满而受处置?”
“那些皇族外戚就是心中有这种想法,念顾本明太祖皇帝训谕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但官人着实是触动了他们的利益,只要有人出面游说,这些人心动之后有所行动便不足为奇了!”许涛为乐天解释道。
乐天眯起了眼睛:“是何人出面带头?”
许涛问道:“不知官人可否识的新任的起居舍人、侍候在官家身旁的李邦彦李大人?”
“是他!”乐天感觉到有些惊讶。
对于乐天的惊讶倒未在意,许涛接着说道:“朝中皆知,这位李大人与王黼王大人很是不和,又得了耿南中的引荐投靠了太子殿下,现下又侍候在陛下身边,对郓王很是不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这太子殿下来说,李邦彦这步棋走的并不大高明,他李大人使出的些许伎俩,也影响不了乐某这票号开办与发展!”乐天思虑了一会,说道。
身为皇城司官员,许涛的消息来源自然宽广,忙又说道:“想来官人有所不知,这李邦彦串连金银钱铺商贾其目的,借机打击郓王殿下与乐官人此只为其一,其二却是为了他自家的利益!”
“他自家的利益?”乐天有些不解:“他李大人既然己经投靠东宫,太子殿下的利益与他李大人的利益有什么两样。”
许涛开始细细说来:“官人,那李邦彦本家住怀州,那李邦彦的父亲是个银匠,家中也是开金银铺的,而且家中积累数万,自从李邦彦入京为官,便将家中金银铺的生意开到了汴都,而且经过这十多年的发展,也成了不小的规模。
虽然在汴都城所有金银铺中只能居于中等,但依仗他李邦彦在陛下面前的宠信,在金银铺东家里面,还是有些威望的。
除此外,卑职还打探到,这李邦彦在怀州的时候,素来喜好交结举人进士,河东举人入汴都赶考,一定会绕路去怀州拜访李邦彦。而且要添置什么,那李邦彦会立时停下手中事务帮助备办,并且资助路费盘缠,所以这李邦彦在本朝年轻一代官员中声望很高。”
乐天哼了一声:“这李邦彦倒是很快拉拢人心,不叫李孟尝、及时雨都委屈他了!”
口头上虽然这么说,乐大人心中却很是惊讶这李邦彦,邀买士人之心果然有一手,若不然日后也不会做到宰辅之位。
“这李邦彦外表生的俊爽,美风姿,甚至有人说他为文敏而工,却是太抬举他了!”许涛轻又继续道:“只是因为那李邦彦资助过很多的太学生,受了那些太学生的吹捧才被补入太学的,其又喜欢阿谀奉承,加上生的又是一副好皮囊,得了陛下的青眼,在大观二年被官家赐了进士及第的出身……”
说到这里,许涛忽的闭了口,提及了李邦彦的功名来历,才想起乐天的功名出身来历也并不是如何的光彩,不是那种正经的进士及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这李邦彦的人生轨迹倒是有几分与自己相似,而且在官场上比自己要会左右逢源,更会邀宠圣恩,绝对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
将打探来的所有消息尽数告之与乐天知晓,许涛又说道:“郓王殿下还要卑职提醒官人一声,自家继位后,朝中不少官员都得过李邦彦的好处,所以李邦彦在朝中颇有人缘,大人还是要小心些为妙!”
见许涛有告辞之意,乐天口中言称道:“朝中有臣子不得结交亲王的禁令,为了避嫌乐某不宜常去千岁府上走动,还请许大人在郓王殿下面前转达乐某的谢意!”
“卑职一定将官人之言转告与殿下知晓!”许涛回道,又很谦卑恳切的说道:“卑职得了殿下的指令,自今日起时刻要听命于官人的调遣指派,官人所要知晓的任何事情,只需吩咐卑职打探便是,卑职定将不负期望!”
乐天眼下最为着急的就是,在汴都没有合适的人手使用,黄堪检、童判书,还有自家姐丈李梁、张彪等人都留在了杭州经营自己在那边的事务,身边缺乏可以使用的人手。
当然若是将许涛这等人培养成心腹,乐天还是需要些手段与时间的。
许涛走后,乐天陷入到沉思中,以前之所以自己在蔡京的整治下能毫发无伤,除了自己曾曾动用些小伎俩使用四两拨千斤,也有蔡京太没将自己放在眼中的原因,这才使的自己这个小小的知县在暗中不紧不慢的阴了他蔡京一把,令其致仕。
但这李邦彦不同,李邦彦现下的官职只比自己高上一两品,而且现在自己身在汴梁城也不是像以前那样身处于外,立于明面上对自己实属不利,更不要说现在对方己经开始对自己下手。
不觉间,乐天面容上露出一抹苦笑,以前自己以为遇到李邦彦到时在朝中还好做官,没想到再见面时己经是敌非友,不由感叹世事变幻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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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朝的官也是这样,京官们相互倾轧争斗的厉害,虽说不像后世明清那般动不动就有大臣做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被诛杀,但那些政治斗争失败的大官无是不被外放,也算是政治生命到此为止,然却保住了性命。
但他乐天树敌不在少数,得罪过的人太多,所以在官场上只有前进没有后退的余地与理由。
突然间突然间发现,自己所处的局面非常不利,先有蔡京的一众党羽对自己虎视眈眈,近又有李邦彦暗下黑手,可谓是强敌环伺,自己一个不慎便有不可预料的结果。
蔡京致仕并不代表着衰落,其的一众党羽依旧把持着朝中诸多要害部门,而且其虽年高却不老迈,依旧可以做为精神领|袖控制朝局;太子与李邦彦一派看似力量单薄,但因为其善于拉拢人心,有着相当好的士林基础,可以说是有着朝中新一代有生力量的支持,绝对不能小觑半分。
虽说自己可以引梁师成、王黼、郑居中为助力,以郓王为靠山。但梁师成、王黼、郑居中之流是个什么揍性,历史上早己有了判断,未必能真正的帮助到自己多少,郓王虽说掌握着皇城司,但大宋却有着亲王不得干政的训令,所以说自己这基础着实是差了点。
自己的靠山看上去显的非常美好,却有如沙滩楼阁一般。
这种局面该如何应对?乐天陷入到沉思中。
这一夜,乐天失眠了!
昨日允了请李纲、陈凌元等一干相熟的御使喝茶,乐天自然不能爽约,派尺七去投名帖。待这些人下差之后,还是在吃茶的老地方天香楼,打着擦边球,乐天请了这些人一聚,当然茶点、佳肴、美酒、美伎一样不可缺。
又一日,汴梁城中忽传来一条消息,这消息涉及到未开张的中华票号公司,这未开办的中华票号公司在门店前面挂出两张告示,其中第一张告示红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开办无息助学贷款业务,是凡在太学读书的士子,在生活上若遇周转不便可凭太学生身份凭票,在中华票号公司贷取银钱以备急用,等事后条件宽裕时再归还贷款,而且不收取任何利息,也不附加任何条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张告示又写着,凡本朝七品以下官员赴任有周转不便缺乏盘缠者,可凭官告文凭申办低息贷款,待三年后回京述职时再予偿还。
中华票号公司所在的通济坊紧临外御街,距离辟雍太学只是一步之遥。
这两条消息对汴都百姓没有什么影响,但对于太学生们来说无疑是为利好消息,要知道太学生们虽然是国家管吃管住享受免费义务教育,却没有什么津贴可以发放,平常同窗往来交际也需要不少的花费,早晚有个头痛脑热也要花钱,对家境好的士子来说这都不算事,但对于家境差的太学生来说,这无息助学贷款绝对是个大好消息。
第一道告示只是惊动了太学生,第二道告示则引起了朝野哗然。就在中华票号放出这两道告示放出的第二日,朝堂之上立时有人将这两道告示当做了攻击乐天的把柄,来攻击乐天邀买士心,蓄意不轨等罪名。
正在大内的郓王赵楷听闻这个消息,着实是吃了一惊,甚至额头上有冷汗冒了出来,整个汴梁城谁不知道自己是中华票号的股东,这条消息摆明了是自己有招揽士心之嫌,将自己与太子赵桓争嫡之事由暗中推到了明面,甚至心中对乐天生了责怪之意。
或是经过有心人的授意,或是图个刷名望刷存在感,弹劾乐天的奏疏,在徽宗赵佶的案头摞了足有二尺多高。
便是徽宗赵佶看了奏疏之后,也是紧锁眉头,又见百官舆情汹汹,最后命人传话,召乐天前去垂拱殿自辩。
距离上一日乐天去垂拱殿自辩只隔了三日,乐天再一次以布衣之身立于丹墀之下。
满朝朱紫贵,一人着貂裘!
乐天的出场,端的很是风|骚。
相比于前朝后世,宋朝官员官服朴素,胸前没有补服什么的,三到六品尽是一袭大红大紫,再辅以一顶长翅乌纱,给人以一种审美疲劳感。一袭富家子弟装束又以平民之身的乐天,在三日之后再度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年轻英气,与一众三十到六十多岁的百官们形成鲜明的对比,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显的另类到了极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乐天、还有这两日朝堂上掀起有关于乐天的争论,一众官员心中忽生出了一种感觉:乐天离的开庙堂,庙堂却离不开乐天。
户部侍郎唐恪出班,“臣有本上奏!”
“唐卿,讲!”高坐于丹墀之上的徽宗赵佶示意道。
唐恪奏道:“陛下,臣认为乐天开办票号,为太学生办理无息助学贷款、为官员办理低息贷款一事,实有邀买士心、官心,图谋不轨之嫌!”
户部侍郎唐恪,乐天当然知晓。要说这唐恪与乐天也算是有些渊缘,这唐恪是钱塘人,乐天做过钱塘父母官,那本醉海棠给与乐天的《杭州士绅录》上自然有着唐恪的名字,但乐天还知道另一点,这唐恪是李邦彦交往素来甚笃,唐恪能出班弹劾自己,背后定然有李邦彦的影子,更少了少推波助澜。
甚到这唐恪明面上是剑指乐天,更是含沙射影另有所指,显然就是指郓王赵楷。
立于丹墀一旁的新任起居舍人李邦彦似有若无的拿目光扫了眼乐天,眼中露出一抹不可觉查的笑意。
起居舍人,记录皇帝言行,必须时刻侍于君侧,当然要选那些模样出众的人来装点门面,这李邦彦生的俊美有风姿,是本朝公认的美男子,又善于阿谀奉承拍马之道,且擅于俚语嬉戏,自然便得了言行轻佻的赵佶宠信。
臣子邀买人心对于皇帝来说素来是大忌,徽宗赵佶面色阴沉,示意道:“乐天,对此事你做何解释?”
“常言道,商人趋利!小民开办票号,不以获取私利为目的,所图的就是为我大宋富强!”乐天拜过之后,马上抛出一个大帽子给自己戴上,将自己立于道德的制高点上。
话音一出,不少官员们开始暗暗冷笑,能将话说的这么恬不知耻的,世上这类人还真是少见的很,这乐天可以算的上是一朵奇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即乐天又说道:“陛下,恕小民狂悖,小民有一事想问通政官大人,参劾小民的奏本有多少,都是几品官员发出的?”
听了乐天发问,徽宗赵佶将目光投向通政官,发出问讯的眼神,谕示道:“告与乐天知晓!”
“这……臣未曾统计!”那通政官一时语塞,又在心中算计了一番,才又说道:“臣方才在心中算计了一番,这些奏本大部分都是七品以上官员发出的!”
乐天露出一个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接话道:“七品以上之官,自是事过境迁,忘了为官俸禄之低,有忘本之嫌尔!”
事实上,有资格上奏本的都在七品以上,满殿品阶最低的就是品阶低下而又清贵的御使,那些八,九品的官员哪来的资格上殿觐见、上疏。
有人会说宋朝官员俸禄优厚,其实这是对宋代历史知识的贫乏所致,宋朝官员俸禄优厚是指北宋高品大员与宋室南渡后的官员俸禄优厚,北宋开国之初还在北宋中后叶低品官员的俸禄是相当的微薄。
乐天继续说道:“小民曾在辟雍读书,深知太学生虽有食有宿却无俸无禄,多出身于贫寒人家,家中本就为衣食所忧,又身在异地生活上多有不便,为解人之急,这助学贷款当为资助士子专心学业以报国家,小民实无他想!”
“甚善!”徽宗赵佶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那你为在职官员办理低息贷款,又是何意?”
乐天回道:“小民去岁得陛下恩荣擢为进士,做过司理参军,又外放过知县,自然知道低品官员薪俸之低,生活之难!
臣记得熙宁年间,本朝王介甫曾言‘方今制禄,大低皆薄。’王介甫更在给神宗陛下的奏疏中言称‘以守选、待除、守阙通之,盖六七年而后得三年之禄,计一月所得,乃实不能四五千,少者乃三四千而已。虽厮养之给,亦窘于此矣。而其养生、丧死、婚姻、葬送之事皆当出于此也’,想我朝八、九品官员一月俸禄如此之薄,何以养家?
小民还记得,去岁朝廷打算恢复赃吏杖脊朝堂之令,有位唤做连南夫的八品官员上疏言:选人七阶之俸,不越十千也。军兴,物价倍百。当先养其廉,稍增其俸,使足赡十口之家,然后复行赃吏旧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的话,使百官回想起去岁的旧事,近年来国朝官员贪腐之风日盛,徽宗赵佶有打算恢复赃吏杖脊朝堂之令,那连南夫上疏叫苦薪俸太低,一时间赵佶犹豫未决,此事便搁置下来,没想到今日被乐天提起,还将此事当做自己为官员发放低息贷款的借口。
想到这里,百官们心中不由的为乐天叫了声高明,这乐天不愧是郓王的重要党羽之一,甚至说是第一谋士也不为过,为了替郓王邀买士心与官心,将这桩旧事拿来当做借口,偏偏做的还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顿了顿,乐天继续说道:“小民还想起范希文公,当初中举赴任身所余之钱不过数百文,尚不足以给迎接小吏的好处;后希文公从选人到京官时的境遇,当年希文公进士及第释褐,做选人广德司理参军三年,任满时,连回乡的盘缠都没有,‘贫只一马’,不得不将作为交通工具的马卖掉,徒步回乡。
尔后希文公在汴都任大理寺丞时,想起旧事曾与人言:岁入之俸禄已经相当于二千亩土地之收入!”
在场的百官,除了世袭荫勋外,极大部分都是从低级的九品选人做起的,自然知晓其中辛酸,只不过此时过境迁,当时的那些事早己抛诸脑后,当乐天提起旧事时,此刻也不免有些唏嘘。
当然时过境迁而权变,又加上各自的心思,心中虽有所感慨,为了各自不同的利益,这些人依旧还会固执己见的打击乐天这个政敌。
闻言,徽宗赵佶也是惊讶,自己寻常只是处理政事,对于百官的待遇真还没细心关心过,没想到之间竟然有这般大的差别。
立于丹墀之下的乐天依旧口中碎碎念道:“臣近日无事曾读沈存中之《梦溪笔谈》,其中曾记信州杉溪驿舍中墙壁上,有一篇数百字的‘自述’,那自述者是位小妇人,自言是一个州县下僚的儿媳妇,公公鹿某为了早拿一月的月俸,竟不顾媳妇分娩才三天,催着全家跟他赶路上任,现在自己病倒在杉溪驿内,眼看快要死了,特留下遗书在壁上,要让过往留宿的人都知道真相。”
这时,李纲出班奏道:“启禀陛下,臣也曾闻听过此事,据听说那个州县小官姓鹿,在那彬州杉溪驿舍现下还留着那小妇人的诗词,在其诗词之下更有不少我朝官员士子题诗痛骂鹿某,但凡读过这篇控诉之人,都特地去驿后凭吊那位小妇人的坟墓,更有好事者将此整编纂成书,题为《鹿奴诗》在市井坊间流传。”
说到这里,李纲长叹一声道:“想我朝低级官员何其清苦!”
一个与乐天交好的御使在旁说道:“李大人轻叹又有何用,倒不如让乐……大人将这鹿奴诗排成曲目,演与市井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徽宗赵佶也是感叹:“朕今日才始闻,原来我朝那些八、九品的官员俸禄如此之低!”
这时乐天又进言道:“陛下,未必是八、九品,便是七品御使亦是生活困苦呐!”
听闻乐天之言,徽宗赵佶将目光投向殿中百多个御使,眼神中尽是问询之色。
百多个御使寻常倒也敢言,但今日有几个不知道,陛下御案前那弹劾乐天有二尺多高的奏疏里,涉及势力如何复杂,被徽宗皇帝的目光看的立时不自在起来,将头垂了下去。
乐天这样说自然有着自己的目的,一来打打那些上书弹劾自己御使的脸,二来也是有堵这些御使嘴的意思,将目光投向一个曾弹劾过自己的御使身上,道:“蒋御使,说说你每月领取多少薪俸,又有多少花销!”
阳谋!
邀买士心!邀买官吏之心!
乐天这个阳谋可谓是高明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知道乐天举动的目的,偏偏又没有人此刻敢说半个不字,谁敢说谁就是天下官员的公敌,会成为众矢之的,日后若是落了个小把柄,难免不会被那些记恨于心的官员参劾,怕是那奏疏用漫天飞雪来形容也不为过。
徽宗赵佶又哪里认的清百多号御使中的一个,只是示意道:“但讲无妨!”
那御使抖了抖胆,回道:“启禀臣官居从七品,每月薪俸二十七缗,租房用去五缗,寄回原藉供养父母长辈亲侄七缗,为官不能失了朝廷体面威仪,雇佣轿夫用钱三缗,家中一婢一仆去三缗,余下自用刚好解决温饱,幸官家每年另赐有棉帛、酒茶,才稍做宽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御使怕是未曾畅言罢!”乐天一笑,又说道:“寻常官员之间的礼尚往来又岂不计于其中?蒋大人每月本就所余无几,再加上这些花销,怕是只能喝这冬日刮来的免费西北风喽!”
被乐天讽刺的讷讷不能言语,蒋御使面色通红的回到班中。
很多官员只是望着乐天,心中叹道有几人能像你乐大人这般,纳个家中那般富裕的小妾,日子过的可多这些官员舒服的多了。
“是朕不体恤百官尔!”徽宗赵佶叹道。
侍立于丹墀一旁的李邦彦,此刻面色非常的难看,没想到乐天竟然这般难缠,自己两次计算于他,都被他施以巧术拨开,越发的感到头痛起来,更觉此人不可小觑。
唐恪与李邦彦己成朋党,自然也可以算做太|子|党羽,显然不能让郓王借票号之利来邀买官心,又进言道:“陛下,臣认为乐天所办的中华票号可以为太学生发放免贯助学贷款,但这官员低息贷款,是万万办不得的,若如此本朝官员受乐天之惠,将徒增商贾之位,于朝廷于我朝官员颜面何在?况且这乐天还有邀买官心之嫌,实不可行!”
听到唐恪对自己的评论,乐天目光中露出一抹清凛:“唐侍郎说乐某邀买官心?”
见乐天对自己无礼,但在君前唐恪不好发做,只是将头偏到一旁,姿态显的极为高傲。
“乐某一心为国,却遭如此无端指谪,实是有些心痛!”乐天现出一脸悲愤之色,霎那间影帝附体,随即目光中显露出几分犀利,更有几分挑衅的味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嘴里说的委屈,然而乐天眼神中的挑衅意味越发的浓重,说道:“似唐大人所说,乐某的票号开办低息贷款业务是邀买士心、官心,本朝曾有人资助官员盘缠又当如何定论?”
百官闻言,心中微惊,显然知道乐天是要将枪口指向某位朝员,资助盘缠说的好听点叫资助,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贿赂。想到这里,有不少人不由自主将目光向白时中、胡师文二人投去,在百官眼中看来这二人素来会利用一切可用的机会来攻击乐天,当然乐天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攻击二人的机会,说不定乐天还真拿捏到二人的什么把柄。
徽宗赵佶又岂听不出乐天话音间的含义,眉头再次紧锁了起来。
“小民曾闻新任的起居舍人李邦彦李大人,在怀州未曾出仕时就喜欢急公好义,时常资助过路的举人、进士,甚至现在朝中还有不少官员当初曾得过李大人的资助。”乐天继续开口,同时将目光投向唐恪,笑道:“听闻唐大人与李邦彦李大人素来交好,不知又当如何评论?”
“住口!”这时王黼突然开口,目光带着几分怒色,然怒色中又带着喜意,斥道:“现下唐大人质问你乐天邀买官主,你休要拿些风言风语来胡乱攀扯,李大人为官素来清正,岂容你来玷污,若拿不出真凭实据,小心本官参你个诽谤上官的罪名!”
当官的都是老油条,王黼的这番话听上去是斥责乐天,实际上是在要李邦彦邀买士心、官心的证据。
李邦彦此刻也是有点懵圈,唐恪是得了自己的授意出来质问乐天的,而且自己一直居于暗中,怎么突然间乐天便将枪口指向了自己。
殿中的朝臣们也很是惊讶,乐天这次居然没将矛头指向白时中、胡师文二人,却突然指向刚刚回朝任职、素与乐天没有恩怨的李邦彦,莫非是嫌自己树的敌还不够多么?
乐天向上拜道:“陛下,小民自然不会去搜寻那此所谓的证据,但那些曾得过李大人资助盘缠的官员,都曾与李大人写过类似于不及汪伦送我情的情谊之诗,多在市井间流传,这并不难寻,随随便便就能寻出百十首来!”
说到这里,乐天向着李邦彦拜了一拜,笑道:“在下今得了唐侍郎的无端指控,只好将李大人拉出来做挡箭牌了,还望李大人不要怪罪!”
话音里,乐天扯到了李白与汪伦,看上去高大上且不失雅意,实则真是将自己拉出来做挡箭牌,甚至更有拉一起下水的意思,李邦彦心中的愤怒可想来而知。
然李邦彦又是何许人也,心中恼怒面上含笑,十分配合的说道:“前岁李某出知河阳,与乐大人曾一见如故,更是曾考校过乐大人诗才,短短一个时辰内十首词脱口而出,均是雅致非常,令李某实是钦佩的紧,只是李某当时忘记向乐大人索要首情义词,现今想起来实乃是憾事一桩,若不然这情谊诗中怕是要再添佳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中有知唐恪与李邦彦关系者,心中立时暇想起来,知晓乐天绝不是无的放矢,这中间肯定是有些不为人知的弯弯绕,但现下看李邦彦与乐天似情义浓浓一般,想来今天唐恪的这个质询也便乐天勾抹掉了。
唐恪也知道自己此刻不宜多言,弄不好将自己的盟友折了进去,识趣的退回班中。蔡党中的白时中、胡师文等识趣的很,知道李邦彦深得徽宗赵佶的宠信,这个时候再攻击乐天便是将矛头指向了李邦彦,凭空为自己树了一个敌人,也是知趣的不再开口
王黼能在两年之内连跃八级,又是何等的伶俐,更明白邀买士心的好处,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契机。
出班,王黼再次拜道:“臣也曾读过沈存中的《梦溪笔谈》,其间曾记载过这么一桩有趣之事:尝有一名公初任县尉,有举人投书索米,戏为一诗答之曰:‘五贯九百五十俸,省钱请作足钱用。妻儿尚未厌糟糠,僮仆岂免遭饥冻。赎典赎解不曾休,吃酒吃肉何曾梦。为报江南痴秀才,更来谒索覔甚瓮。’”
闻言,徽宗赵佶轻叹一声“选人薪俸之低实出朕之所料,朕会与卿等商议增选人茶汤之给,稍后便会公布天下!”顿了顿将目光投向乐天,又道:“卿之向七品官下都低息放贷可罢之,免有邀买士心之嫌,至于太学生无息助学贷款之事,卿可试行之,若我朝官员在太学读书为官后,连无息贷款都不肯偿还,有何品性担朝廷委任!”
乐天闻言拜了拜,口中称是。
徽宗朝不同于哲宗朝之前百官敢与官家对吵,如今大宋的朝堂是徽宗赵佶的一言堂,百官为官家唯唯诺诺,徽宗赵佶可谓是一锤定音。
前有连南夫向朝廷提出增禄养廉的建议,今又经过乐天的一番捣鼓,朝廷增选人俸禄之举己经成为事实,不止那连南夫连同乐天俱要被天下八、九品的官员称诵,甚至要被视为长者对待了。
想到这里,突然间所在朝臣都明白过来了,乐天这才是真真正正的阳谋,其真正的用意不并不办什么低息贷款,而是要间接的向皇上提出提高八、九品官员俸禄的谏议,只要成功便达到了邀买官心、士心的目的,而且还做的如同秋风扫落叶般的不留痕迹。
不止是高,而且还妙!
突然间,百官们又悟出了另外一层含义,徽宗赵佶为何允许乐天向太学生们发放助学贷款,其间的意味就更回深长了。
朝中谁不知道郓王赵楷是中华票号的股东,如此来乐天邀买士心就是郓王赵楷邀买士心,官家又岂能不知道这件事,官家这般举动就分明是向百官示意,欲让郓王赵楷取代东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为东宫一系,李邦彦面色难看无比,今日乐天赢的这一局可谓精彩到了极点,表面上示好与自己,暗中却是极为成功的将自己拖下水。李邦彦心中清楚的很,徽宗赵佶醉心琴棋书画、园林山水,更喜好俚言戏言的低俗,但绝不能将其当做昏德无能之人,识人用人也颇有见的,今日乐天无疑是在官家的心中,为自己种下一个不良印像的种子。
反观乐天,为朝臣所诟病的无非就是好|色二字,但这在徽宗赵佶的眼中看来不是污点更不是缺陷,反倒是真性情的流露。
就在李邦彦心中揣测之际,又听徽宗赵佶开口道:“乐天虽偶有小错,然居江湖之远却仍存替君分忧之心,令朕心甚是宽慰,即日起恢复官职!”
对此,所有官员都不觉的意外,再过几日出了正月便要举行献俘大典,做为首功官臣的乐天若还是被黜落的布衣之身,官家岂不是要被人议论薄恩寡意,借这个节骨眼上给乐天官复原职,也表示天恩浩荡。
“臣乐天啊谢天恩!”闻言,乐天谢恩,丹墀前又走了一遭。
明星官员就明星官员,今日又让乐天刷了一把声望,不少人在心中叹道。
……
散了朝,依旧是李纲、陈凌元与几个御使与乐天走在一处。
出了垂拱殿门向西华门行去,李纲说出心中的不解:“那李邦彦素与你无怨无仇,你无端的将他提出做甚?”
做为乐天的老上级,陈凌元知道乐天素来不会无的放矢,但也急切想知晓其中含义,有了李纲的话也便不宜多言,毕竟论资历李纲比他老的多,据说近来要迁起居郎了。
“那日乐某被无端从家中唤出上殿自辩,受二十多御使参劾异地汇兑一事,李大人认为当是受何人主使?”对于李纲的发问,乐天只是淡然应道,又说:“乐某立在票号前那两道生意公告,仅仅发放一日便有人小题大作弄到御前,李大人难道不认为是别有用心之人所为么?”
李纲身为御使,自是知道李邦彦家在汴都开有金银铺的,稍做思虑便点了点头。随即四下张望了一圈,见无人在附近,极力的压低声音问道:“你那票号郓王殿下入了股,究竟是你想扯起虎皮做大旗,还是你有意助郓王夺嫡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邦彦明知那票号里有郓王殿下的股份,其的用意又是如何?”乐天反问道。
闻言,李纲与陈凌元二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从乐天的话音里立时感觉出来那不可言明的话意。
随即,乐天又摇头道:“至于李大人所提之事,一切简在帝心,不是人臣所能易也!”
心中短暂的惊愕过后,李纲意味深长,告诫般的说道:“东宫恭俭之德,闻于天下。隐隐有明君之相,汝要知汝之本份!”
李纲对乐天的告诫之意莫过于再明显不过了,休要有助赵楷动摇东宫之心。
闻言,乐天却是一声轻叹:“若朝中之臣皆有李大人这般见的,我大宋何愁不强,然见眼下朝堂之上浮云遮月、藏污纳垢,仅仅有一位明君是远远不够的!”
乐天的话引起李纲、与陈凌元二人共鸣,自蔡京执掌宰辅朝中的清直之臣大半被逐出朝堂,眼下的的朝堂端的是污秽的很。
说话间出了西华门,乐天不想再多提此事,拱手别道:“二位大人,乐某的票号不日开张,眼下急需打理,便不陪二位大人了,二位大人有空到时不妨去与乐某捧场!”
闻言,李纲与陈凌元二人却是笑了,一扫方才的沉闷气氛,随即又苦笑道:“今日是托了你乐大人的福,官家允了为我等提涨俸禄,在提涨俸禄没有到手之前,我等是没有余钱存到你乐大人票号里的!”
说完,李纲又与陈凌元二人对视了一眼,戏谑道:“不过,有免贯的酒席吃,我等俱是不会错过的!”
与二人分开后,乐天心中也是有些矛盾,难道自己要逆转历史原本的潮流助郓王赵楷上位,或是按历史原本轨迹发展,坐视靖康之变,徽、钦二宗被掠北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钦宗赵桓毫无疑问是个倒楣蛋,在东宫做太子的时候地位就一直岌岌可危,后又被迫接手了他老爹留下的乱摊子,身边和他爹一样聚集了一堆同样的破烂|货色,将倒楣进行到底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但从钦宗赵桓在东宫做太子时的表现来看,其隐忍谋划能力绝非寻常人所能企及,若不然东宫之位早己被郓王赵楷动摇掉了。
东宫内一间不起眼的院舍,太子赵桓看着坐于下首的起居舍人李邦彦、太子詹事耿南仲,面色中有几分抑郁。
向坐于上首的太子赵桓拜了拜,李邦彦开口告罪道:“这一局臣之败,实是臣所始料不及,那乐天竟声东击西暗渡陈仓,将臣诱入毂中而不知,实为臣之过也!”
朝中官员皆拥戴郓王赵楷,现下自己手里可用之人就这么小猫小狗两三只,太子赵桓心中难免唏嘘,此刻极为礼贤下士道:“卿无需自责!”
“殿下说的是,李大人勿需自责!”太子詹事耿南仲也忙说道,又不由伸手捋须点头道:“莫说是李大人被那乐天骗了,怕是朝堂之上所有臣子都被那乐天给蒙蔽,那乐天算无遗计,这一计阳谋用的当真是巧妙非常,任谁能想到他意在给天下八、九品的选人提涨俸禄,绝不是弄什么低息贷款!”
李邦彦是耿南仲接到太子赵桓身边的,自然要为李邦彦开脱,同时口中又是一声轻叹:“此等人物不能为太子殿下所用,实乃是桩憾事!”
“耿卿所言皆吾心之所想,恨其不能为我所用!”太子赵桓也是摇头轻叹了一声,又与李邦彦说道:“听闻那乐天素与蔡京一党不睦,几乎如生死仇冤一般,因琉璃器一事,蔡京与我也是心生怨仇,此人如何不能为我所用?”
话说政和五年秋天,蔡京为讨好赵桓,曾献太子以大食国琉璃器,数量之多可以罗列宫庭。素喜节俭的赵桓大怒,斥道:天子大臣不闻道义相训,用持玩好之器,荡吾志邪。命左右侍众将这些大食国的琉璃器尽数击碎。
当时徽宗赵佶己然宠信嘉王赵楷,在太子赵桓眼中看来,蔡京之举明显有让父皇废太子寻找借口,故而才有了上面这一幕。
被太子扫了面子,老奸巨滑的蔡京岂敢向太子发怒,最后将怒气撒向当时任太子詹事的陈邦光,将其贬谪外放。太子詹事是东宫最主要的幕僚,可想当时赵桓何其愤怒,与断其臂膀有何不同。赵桓虽居太子之位,却对蔡京无可奈何,可想而知对蔡京心存怨恨到了何等地步,此事在当时是举朝皆知的事情。
在太子赵桓的眼中看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乐天与蔡京势不两立,就存在有被自己拉拢的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黼、郑居中当年也是依附与蔡京,现下亦反目势不两立,可其与郓王殿下的来往如何密切!”心中明白赵桓所想,耿南仲说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现实,又说:“依臣之观察,乐天在朝中每遇蔡党人纠缠,其间皆有王黼出手相助之痕迹,其与王黼皆郓王门下走狗尔!”
李邦彦也是说道:“在乐天为吏时,臣曾与乐天有过数面之缘,更从其来往密切之乡人,臣太学同窗口中得知此人发迹过程,此人能从一县衙小吏到成为一殿之臣,其间俱是得了郓王殿下助力,所以臣认为太子殿下莫要再有此心!”
李邦彦是乐天同乡许如琢的同窗,又是上下级的关系,自然知晓乐天发迹历史。
听闻此言,太子赵桓长长的叹了口气,失望之色溢于言表,默然不语。
沉默片刻,耿南仲缓缓说道:“臣观乐天此人为官不甚圆滑,时常率性而为,但又令人觉的棘手难缠非常,便是那白时中、王汉之等人俱都在其手中吃过亏,偏又才华横溢,颇有如汉末曹孟德气像!”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是出自东汉末年蔡州品评家许劭对曹操的一番评价,除《三国志》裴注和《世说新语》外,还有范晔《后汉书许劭传》都有记载。
耿南仲给乐天的这个评语可谓是相当的高了,令太子赵桓与李邦彦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联想到乐天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眼底不由现出几分忌惮之色。
耿南仲随即又说道:“既然太子殿下拉拢不得,不如离间乐天与郓王二人间的关系,令其也不为郓王所用,此举如同削郓王臂膀一般!”
“那乐天与郓王俱都是聪明人,若离间不得呢?”太子赵桓忧心重重的说道,显然认为不大会成功。
将目光投向李邦彦,耿南仲说道:“那余下的便看李大人的了!”
太子赵桓将目光投向李邦彦,眼底现出几分疑问。
心领神会,李邦彦点了点头,为赵桓解释道:“乐天开办的那家名为中华票号公司的钱铺,对汴都的金银钱铺行业冲击甚大,特别是其办理的异地汇兑业务,抢了诸多钱铺的生意,使的许多金银钱铺对其颇有微词,只要联合汴都的钱铺将那中华票号公司挤垮,不止是对郓王与乐天是一个打击,或许因此事郓王更可以疏远乐天,而达到离间二人之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石二鸟!”闻言,赵桓不由点了点头。
……
正月二十八,外城安济坊御街,喝彩声阵阵,锣鼓喧天,人声鼎沸,舞狮、舞龙、百戏、杂耍等诸多节目引的诸多百姓簇拥围观,其热闹程度丝毫不下于上元节,甚至还有不少开封府的差伇与皇城司的兵卫在维持秩序。。
南薰门的外御街是许多外地进京商贾的必经之路,路过此处时见此地如此热闹,却又挤不进围观人群,只好向旁边左右汴都本地居民打探道:“这里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热闹?”
立时有看热闹的百姓答道:“客官是外地来的想来知晓,汴都最大的金银铺中华票号公司今日开业了!”
“不过开了家票号而己,何需如此大惊小怪!”那打听事情的外地商贾显然也是才大气粗,对此甚为不屑。
听了那外地商贾之言,有人将目光投来,口中嗤笑道:“外地来的土包子,又怎么知晓汴都的事情!”
未待那外地商贾发怒,只听那说话之人又嗤笑道:“知道这家中华票号公司的东家是谁么,那可是郓王殿下,而且这票号做的业务可不只是像一般商号那般只是存取兑换银钱,可以异地通兑!”
听到这票号的东家是郓王殿下,那方才还有几分怒意的外地商贾立时吃惊非常,又听从此人的口中抛出一个陌生的词汇异地通兑,越发的不解与好奇起来。
做为商人,商人对商机的嗅觉是无比灵敏的,也不顾及方才对方嗤笑自己,面上态度也在瞬间好了许多,笑着打听道:“何谓是异地通兑?劳请小哥讲个明白,我刚刚进京,着实不知道这异地通兑是为何意。”
见这异地商贾态度好了许多,那汴都百姓细细说道:“这中华票号公司有郓王殿下这样的大股东做靠山自然是有信誉的,更可以说是家大业大,这票号汴都、海州、扬州、苏州、杭州都设有分号,只要将钱存在这五个分号的任何一家,到时凭借存钱的汇票,都可以在另外其他四地换取银钱。
当然其间要收取一点手续费用,不过倒省却了那些携带大笔钱财经商的商贾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那外地商贾目瞪口呆了半响,脸上渐渐现出几分喜色,这年头行商路上往往不大安全,带有大批钱财真是件令人提心吊胆的事,若这异地通兑是真的,对商人来说还真是天大的喜事。
这时,旁边又有一人插嘴道:“据听票号掌柜的说过些时日还要在洛阳、西安、江宁三地开设新的分号!”
那商贾不禁叹道:“如此说,我等行商将越发的方便了!”
再见方才那说话之人,分别是尺七与屠四,还有几个同样操着平舆口音之人。
……
今日开业,乐大人特意请了假来票号,以乐天的思想这开业典礼自然做的新颖非常,将后世剪彩的寻一套使了出来,眼下只等着请的一干贵宾的到来。至于礼仪小姐乐天早就想好了,将梨园的兰姐、沈蝉儿、绿浓几个台柱子召来,现下三女是东京城众所周知的台柱子,其知名度丝毫不次于李师师与赵元奴二人。
做为最大的东家,郓王赵楷自然是要出席的,这关系到票号的信誉。至于嘉宾,做为赵楷的有力支持者,王黼自然是要现身的,其余人也是一干在官场有份量之人。但毕竟涉及到郓王一系与太子一系的纷争,有很多想要来参加的官员还是慎重起见,只是送来的贺帖与贺礼。
看热闹的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但有开封府与皇城司的士卒把手,倒对交通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但随即人群开始蚤动起来,只见自北边龙津桥出现一串长长的轿子队伍,此时正有北风拂过,冲天的香气自北扑面而来。
有人看到轿子,说道:“这些轿子,好像是花街柳巷里的小娘子!”
眼尖的人看到远处轿子的模样,立时兴奋的惊叫起来:“那前面的两个轿子好像是李师师与赵元奴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龙津桥方向走来一串长长的轿子队伍,每个轿子旁边都跟随着一个姿色姝好的小婢女,微微拂来的北风里透着冲天的胭脂气息。
立于票号楼上,居高向远处望去,乐天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当然知道轿子里坐的是何人,这些都是乐天请来为开业做庆祝的嘉宾。
显然事先有着确切的安排,见轿子徐徐而来,立时有维持秩序的差伇忙为这支轿子队伍清开入口,不多时这支队伍的一顶顶小轿分前后在中华票号门前落下,同时随在轿旁的婢女轿帘轻卷,只见一个个体态轻盈、姿色姝好无限的小娘子,出现在所有围观者的面前。
李师师、赵元奴、徐婆惜、封宜奴、王京奴、安娘、俏枝儿、杨总惜、周寿奴、张真奴、杨望京等汴都城最为当红的女伎现出身形,立时引来围观者的蚤动,齐齐向前拥来,幸被维持秩序的差伇官兵阻住,那惊呼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似李师师、赵元奴这等汴都顶级名伎,便见上一面动辄需数百贯,莫说是寻常百姓便是稍有资产的商贾也是见不起的,此刻真真是大饱了眼福。
更有许多太学生跳出辟雍围墙,结伴翘课前来观望,看到此情此景口中连呼不虚此行,还有人摇头晃脑仿着前朝黄巢的那道《不第后赋菊》,念道:“冲天香阵透汴都,满城尽是芙蓉暖。”
有常出没于汴梁城各个瓦肆的游好好闲着,望着这些从轿子里出来之人,口中很是兴奋的叫道:“不止有汴都城一众最出名的女伎,那表演杂剧的朱婆儿、俎六姐,表演傀儡戏的张臻妙、温奴哥,以及说书的文八娘、王颜喜、盖中宝等人俱都是来了!”
票号的乔掌柜忙迎上前去,施礼道:“本店开业,诸位能够光临,在下代表我们东家特此致谢了!”
“郓王殿下与乐大官人开办这票号,妾身等人能得到请帖不胜欢喜之余更是倍感荣幸之至!”做为汴都胭脂界花魁之首,李师师回了一礼代为答道。
“师师姑娘、元奴姑娘!”乐天从楼上迎了下来,笑脸问道。
看到乐天来迎,汴都城的花魁们忙施了一礼。立于排首的李师师与赵元奴对视了一眼,笑着同时压低声音半是埋怨半是戏谑:“官人真是有趣,为了避及入赘官家,居然连那般手段都使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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