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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照顾。”

程慕宁与他点头,却没有别的寒暄,就要径直走过去时,杜蔺宜倏地叫住她,“公主留我在府里,只是为了给姜掌院卖个人情吗?其实我与掌院非亲非故,承不了公主这份人情。”

“倒也不全是。”程慕宁顿步,侧目看他,“你一届寒门学子敢只身赴京状告朝廷勋贵,且不惜牺牲功名,本宫钦佩你。”

杜蔺宜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脸色倏地转红,“也没有……既然承蒙公主收留,我杜鸿归不是个吃白饭之人,倘若公主有任何差事,吩咐即可。”

程慕宁对杜蔺宜态度上的转变出乎意料,但也只是笑了下,“那是自然,我公主府也不养闲人,将来有你发挥作用的时候。”

程慕宁说罢没有久留,转身往院子里去。

杜蔺宜还没有走,凝着她的背影走远,想了想,又回到藏书阁,将程慕宁那几篇文章翻了出来,细细再看一遍。那纸页上的字格外工整端庄,这一手楷书,没下个十年功夫是绝对写不出来的。

更别提这行文中对民生的见解。

都说她师从葛太傅,原来不是个花架子。

程慕宁刚走到廊下,“哗”地一声,大雨倾盆。

银竹伸手替她挡了最后一步,唏嘘道:“看来今年夏天是不热了,所幸公主这两日也不必再热得嚼冰,对身子不好呢。对了,荀大夫每隔两日来一趟,今日也该来了吧?”

这时周泯冒雨从台阶下走来,没敢凑近,拍了拍身上的水珠说:“刘翁刚差人送来口信,兴许是这两日下雨吹风的缘故,许家那小公子着了风寒,烧得正迷糊,荀叔今日不来了,留在府上照看他。”

程慕宁侧目,“病得严重?”

“不严重吧。”周泯并不在意许淙,只说:“小孩儿嘛,哪有不生病的。”

程慕宁自然是相信荀白趋的医术,只是思量了一下,还是说:“备车吧,我去看一看。”

既然答应了许婉接她阿弟出城,人自然不能在她手里出了事。

周泯一顿,抬头看了眼雨势,正要开口劝驳,银竹就已经利落地应下了。他动了动唇,没敢多说。

到了裴府,因这趟来得突然无人相迎,程慕宁并不介意,轻车熟路地往后院走去。许淙被安排在最偏僻的院落,此刻灯火通明,侍女捧着盥盆进出。

小厮脚程极快得报了信,刘翁已经等在廊下,朝她行过礼,道:“天色已晚又下着雨,路上不好走,公主怎么过来了?”

说罢又道:“许公子方才喝过药,这会儿已然好多了。”

程慕宁颔首,进到里间,说:“他年岁尚小,我担心他病中闹腾。”

但是并没有,许淙很乖,安安生生地躺在病榻上。小脸已经烧得通红,汗津津的,嘴里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完整的声调,但那口型,程慕宁十分熟悉。

他在喊,阿姐。

荀白趋给她让了位置,程慕宁道:“有劳荀大夫。”

荀白趋温声道:“公主客气了。”

程慕宁用手探了探许淙的额头,那关心人的动作很娴熟,仿佛这样的事情做过无数次。她缓声道:“许淙身子似乎不大好,不知是天生有疾还是后天没养好,荀大夫可否能医治?”

荀白趋答她的话,“二公子已经吩咐过了,我这几日也在慢慢调养他的身子。他原本就有娘胎带来的弱症,比寻常人更单薄一些,但好生养着,也不是什么大事。”

程慕宁放下心来,这时见荀白趋从药箱里拿出一块玉塞进许淙满是汗水的手心里,许淙当即就握紧了。

荀白趋解释说:“是青金石,触感冰凉,握在手里可降温。”

他笑了一笑,“这是散热的利器,当年二公子从朔东回京,一连病了半个月,断断续续的起热,也是靠这个把烧退下来的,否则啊指不定烧成个傻子。”

程慕宁微怔,转眼看过去,荀白趋却已经起身去整理药箱了。

当年……

他的确是带了一身伤回京的,程慕宁记得很清楚,血痂都还挂在脸上。

见许淙无碍,程慕宁放下帷幔,缓步至桌前,问:“那年朔东打了败仗,我在宫里便听说裴公伤在了腿上,可惜走得匆忙,没来得及细问,不知眼下如何?”

荀白趋说:“腿伤也是老毛病了,好在裴公底子厚,能抗。”

程慕宁帮着荀白趋把笔墨收进药箱里,状若无意地问:“那裴邵呢?”

荀白趋笑说:“这个,如今不匆忙了,公主还是自己问他为好。”

程慕宁只得一哂,没有再问。

许淙的烧已经退了大半,程慕宁站在廊下,衣衫都被吹进来的雨打湿了,银竹撑开伞替她挡了一挡,说:“公主,小心着凉。”

程慕宁只轻轻“嗯”了声,远远望着那道垂拱门,等了半响也不见人影,她不禁垂头笑了声,从银竹手中接过伞,说:“算了,先回府吧。”

地上的积水很深,程慕宁走得小心,刚要迈过二门外,就听银竹“欸”了声,虎斑犬从后头嗖地窜了过来,直扑上来咬住了程慕宁的衣袖,嘴里还发出嘤嘤的声响。

“虎三,快下去。”程慕宁手中的伞一歪,雨水顺着伞檐滑到领口里,她把伞往前递了递,勉强遮住了虎斑犬,奈何它身上的毛已经湿了个彻底,蔫蔫嗒嗒像只瘦长的猴子。

还咬着程慕宁的衣袖不松口。

“这……”银竹见这雨愈大,不由着急,对远远跟在后头的周泯道:“还不快把它拉开,淋湿了公主怎么是好?”

周泯是个一令一动的人,平日里除了盯着程慕宁的安危,其余并不会主动搭手,直到银竹发话了,才勉强抬了腿,然而还没走近,虎斑犬就朝他凶猛一吠,还故意把尾巴上的水甩在他身上,周泯语调上扬地“嘿”了声,“丧良心的东西!”

虎斑犬不听,咬住程慕宁的裙摆往回走。

程慕宁脚下凝滞一瞬,很快就跟着它调转了方向。

“公主……”银竹忙抬脚跟上去。

临近主院那道紫藤花墙,虎斑犬才堪堪松了嘴,钻进了院子里躲雨。

原来也并不喜欢淋雨。

程慕宁倏然一笑,撑着伞缓步上前。雨一连几日的下,这院子里的花香愈发浓郁,混着草木的味道,仿佛能将人迷晕过去。亮着油灯的那间房门被推开,裴邵一身玄衣走出来,颀长的身形与暮色融为一体。

虎斑犬围着他打转,兴奋得像是在邀赏,转了两圈见裴邵没有搭理它,才走到一旁甩了甩毛发,那身雨水全甩在了裴邵身上。这还不够,爪子也往他身上蹭,仿佛是在泄愤。

裴邵没有理它,兀自看向伞下的人,“公主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裴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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