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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宁道:“昨夜身体不适起晚了,有劳陆姑娘久等。”
陆楹脚下一顿,见她果然脸色不大好,说:“无妨,公主若是病了,大可将养一日,也没那么要紧吧?”
程慕宁摇头:“没有大碍,风寒而已。”
裴邵抬眼看她,“先用饭。”
程慕宁没有推拒,夜里折腾了半宿,裴邵原本让厨房送了参汤了,但是她累得连指尖都动不了,没等参汤送来就已经睡过去了,这会儿别看她身子端得笔直,实际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程慕宁上前落座,侍女当即替她布菜。若是陆楹有经验,应当能看出程慕宁此时行走的步调略有些别扭,但她没有经验。程慕宁在这间隙里和裴邵对视一眼,然后又神色自若地低头喝了口暖胃的茶,说:“我记得今日你有几个工部的官吏要斩?”
她又变成了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好像随时准备与人侃侃而谈,夜里哭着求饶的人仿佛不是她。
裴邵深深凝了她一眼,“嗯,昨日禀明过圣上,公主有何指教?”
程慕宁知道,那些人嘴硬,裴邵这是杀鸡儆猴。她说:“我有监斩官的人选想推荐给你。”
其实夜里程慕宁就想说了,但……一开始没有机会,后来没有力气。
裴邵挑眼看他,心有肚明道:“蒋则鸣?”
……
蒋则鸣接到这个差事时,脸上瞬间变了好几个色。
面对眼前笑眼盈盈看起来毫无心机的长公主,蒋则鸣道:“这……禁军的差事,本官就不必插手了吧。”
程慕宁道:“怎么是禁军的差事,难道不也是工部的差事么?蒋大人,本宫和殿帅实则是替蒋大人收拾工部的烂摊子,蒋大人作为工部尚书,如何能独善其身?”
程慕宁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她与人打交道,向来是先礼后兵,此时礼的那个阶段已经过去了,她对着蒋则鸣,连笑都不比昨日真诚。马车就停在身后,几个禁军列阵以待,根本没有给蒋则鸣拒绝的余地。
但她的语调却还是一贯的柔和,“圣上的私印在此,蒋大人是想抗旨吗?”
蒋则鸣嘴角微微一僵,他本无意趟这滩浑水,但一旦参与监斩,无论他是否有意站边,在旁人眼里,他都是替公主处决了许敬卿的人,尤其是在许敬卿看来,他就是倒向了公主。
这就是公主的图谋。
劝说不成,便想将他强行拉下水。
程慕宁侧身道:“蒋大人,请吧,不要误了行刑的时辰。”
蒋则鸣两缕眉毛揪成一个“八”字,百般不情愿地上了马车。
一旁的陆楹见状,心下转过许多念头。依照公主的行事风格,是不是过不了多久,也要对她进行威逼利诱了?
皇城里的人心好脏,陆楹心下戚戚,不由思考起对策来。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滑跪(
第43章
翌日早朝,朝臣皆等在太和殿外。
闻嘉煜与几名官吏站在一齐,听他们讨论近来京中的大事,偶尔附和几句,却并不多热络,直到有人提及工部:“听说昨儿个蒋大人监斩了五六个工部小吏,这事不是殿前司办么?他怎么跑去掺合了?”
蒋则鸣的事昨日就传开了,还得益于蒋则鸣晕血,昨日掷下斩立决的牌子后,他就被那一地的头颅和血吓到腿软,下台时跌了一跤,还是被裴邵遣人送回去的,一时间便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他监斩的事也跟着满朝皆知了。
现在三三两两聚集在太和殿外的人,恐怕都在议论此事。
闻嘉煜忽然就开了口,“监斩是殿前司的事,蒋大人近来与殿帅走得近,想来这公事上也是不分你我,不过说来也是,毕竟都是工部的差事,哪里就那么较真了。”
此话一出,免不得引起各方琢磨。噫,这不是刚好就站着个工部的吗,众人于是纷纷向闻嘉煜打听起了细节。
闻嘉煜笑了笑,仿佛是扛不住这些个热情的眼神,不得已才说:“公主一个女子,又不熟知工部章程,少不得要人配合。工部上下皆以蒋大人为首,我等也不敢懈怠啊,一会儿散了朝,还得回办差大院听公主的吩咐呢。”
不远处的沈文芥手持玉笏听了一耳朵,忍不住瞥了闻嘉煜一眼,这人好会说话,单看每句话都没问题,可并在一起说,便引出了别的意思。
如此一来,这也算是把蒋则鸣往公主那里推了一把,但这闻嘉煜是图什么?
就算许敬卿因此把蒋则鸣拉下马,闻嘉煜这年纪轻轻的,工部尚书的位置也不可能轮到他来做,届时在换个勤勉肯办事的长官,他岂非更难往上升。
难道他真是想帮公主?
沈文芥正揣度着,方才还热闹的人群忽地一静,他转头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就见不远处蒋则鸣与裴邵缓缓走来。
两人有说有笑的,仿佛真的很有交情。
但没人仔细看,其实说笑的只有裴邵一人,蒋则鸣此时的脸色并不算好。
早朝时,蒋则鸣果然被以许敬卿为首的部分官吏针对了。他这些年于公务上懒怠,但因为手底下还有个能办实事的康博承,所以政绩上勉强能糊弄过去,他又不站派别不沾党争,也没谁吃饱了撑着针对他,今日倒好,一张嘴接着一张嘴,全都是数落他的话。
眼看就要把这回行宫坍塌一并安在他头上时,殿外倏地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报——”
一个太监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跪在了大殿中央。
龙椅上的皇帝抖地一个激灵,险些没摁住自己跳了起来。
说实在话,程峥如今经不起吓,他抓住龙椅的把手,下意识屏住呼吸,轻声问:“又出什么事了?”
只听那太监欣喜若狂道:“是卫小将军,卫小将军回来了!”
然而话音落地,却是右列最前方、一早上都在浑水摸鱼的张吉先开了口,“当真?!”
……
卫嶙回京比预计要晚了二十多日,是因为在路上遇到了鄞王的袭击,好在只是小股兵力,尚能应对,只是卫嶙受了伤,未免造成军中恐慌,他是咬牙强撑着回了京,刚过城门人就倒下了。
程峥在政事堂听过详情,露出关怀的神色,说:“可有大碍?”
那报事的人说:“伤在腰上,只怕要卧床将养好一阵。”
程峥叹了一声,说:“此番卫嶙功不可没,叫他好好歇着,待伤养好了朕必有重赏!”
下首的裴邵闻言掀了掀眼皮,显然是在等程峥再说点什么。何进林死了,虽然没人关心何进林的死活,但他空出来的军职需要有人顶上,程峥对此心知肚明,可他偏偏没提这事,此时对上裴邵没有情绪的目光,程峥紧张地咽了下唾沫,说:“先散了吧,张尚书留下。”
卫嶙在京中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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