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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不忍直视地转开眼,把视线放在门前的光影上,温吞地说:“你俩……和好了?”
程慕宁轻轻“啊”了声,似乎也有点犹疑,“没有吧?”
“什么叫‘没有吧?’”沈文芥大惊,转头看她,“公主回京半年有余,一大半的时间都和裴邵厮混在一起,没有和好,那你在裴府做什么?”
程慕宁扬了下眉,想了想,说:“哄他啊。”
“他是三岁稚子还是柔美娇娘?哄半年还哄不好!”
程慕宁又沉吟,沈文芥已经摆手,说:“算了算了算了,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他说罢起身,“那文章你看过,可行的话我就回翰林院誉写一份,趁那几个老顽童还没有反悔,抓紧时间叫他们签字了。不用人送,我自己走,门外围着太医呢,公主小心别被人发现。”
程慕宁笑着应好,但还是命银竹将人好生送出去。
沈文芥一脸晦气地走了,行至庭院中央,他陡然停住脚,朝那门窗紧闭的主屋看去。他恍然发觉自己搞错了一件事,从前他一直不明白公主是给裴邵下了什么蛊,能让这人死心塌地地记恨这么多年,现在明白了,下蛊的人根本是裴邵吧?
他少时就结识程慕宁,这位公主看着温温慢慢,耐心十足的样子,可实则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否则圣上登基时她行事不会如此大刀阔斧,沈文芥没见她在谁身上有这样好的耐心。
思及此,花架下倏地传来一阵犬吠,沈文芥的思绪回笼。那虎斑犬站起来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吓一跳,匆匆忙忙地走了。
程慕宁回到屋里,案上多了一只喝干净的药碗。
屏风内侧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程慕宁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刚撩开幔帐裴邵就已经醒了。
程慕宁说:“我本来打算傍晚回趟宫,与圣上说说府里的情况。”
裴邵困倦地“嗯”了声。
程慕宁俯身下来,道:“你是故意的吗?”
裴邵微微睁开眼,“嗯?”
他掀开被褥一角,拍了拍床边的位置。
青天白日,程慕宁并不想睡,但她可以预想到,顶着这脖子上的红痕,这几日在裴府恐怕只能陪裴邵了。她刚上榻,指着自己的脖颈说:“这么上面,我怎么遮,嗯……”
裴邵靠过来,用被褥将她兜住,然后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程慕宁被他揽着,哪里都去不得。
三日后的早朝,翰林院诸位大臣联名上书,以心系天子安危为由,要程峥彻查此案。那金銮殿里洋洋洒洒跪了一片,就连姜覃望都掺合其中。许敬卿站在朝臣最首,视线只能看到程峥,那绣着锦鸡纹路的宽袖藏住了他攥紧的双手,他面上还是那副淡然处之的样子。
程峥一个头两个大,“你们起来说话!”
众人却沉默不起。
程峥只好自己起身,绕到御案前,隔着几层台阶对姜覃望道:“掌院,连你都逼朕?大理寺这不是正查着,朕何时说过不查了?!”
姜覃望说:“既然是正经查案,涉案人员便改依法扣押。”
眼下卡就卡在许敬卿这一环,这样的一品大臣,没有圣谕是不能随意扣押审问的,大理寺没有这个职权,可一旦他被扣押,那么大理寺紧接着就会搜查许府,许敬卿想逃过这劫就难了。
程峥还在迟疑,“朕觉得此事还待商榷……”
“圣上!”沈文芥高声截断了他的话,说:“倘若事情与许相有关,还望圣上不要包庇,倘若无关,那更要把这事仔仔细细地查一遍,一来也好为许相洗脱罪名,二来,这行刺天子的凶手难保是不是还藏在这大殿上,圣上的安危是天大的事,相信许相也不愿置圣上于险境。”
许敬卿却仍未说话,他已经把眼睛闭上了。
程峥哑口无言,搭在御案上的手指抠了抠桌面,正犹豫不决时,身后珠帘晃了一下,郑昌站在龙椅旁边的仪仗后,轻轻咳了两声。那声音不轻不重,正好让程峥听见。
若无要紧事,郑昌通常不会在早朝时唤他。程峥迟疑一怔,“什么事?”
郑昌附在程峥耳畔说了几句,只见程峥脸色变了变,看向许敬卿时一张脸肃了起来,许敬卿似有所感,睁开了眼。
程峥沉默过后,回到龙椅上坐好,说:“先把人押上来。”
那大殿外立时押了个人进来,诸臣回头,议论纷纷,唯独许敬卿还端站在那里,但是细看之下,他呼吸都已经屏住了。只听扑通一声,那人被摁跪在地上,他声音抖得厉害:“爹……”
许敬卿脸上那岿然不动的细纹狠狠一颤。
第68章
押许沥上前的人是兵部的武官。
这两桩案子由兵部协理,冯誉派了人在大理寺盯着,此时见状却也不明所以,远远与姜澜云交换了个眼神,对方也只是摇头,显然也还没来得及得知消息。
视线交流间,就听程峥说:“冯卿,这是你的人,你问吧。”
程峥的语气略有些丧气的漠然,终于轮到他递给许敬卿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了。
冯誉没注意年轻帝王百转千回的心境,对那武官说:“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着犯人吗?”
武官拜过程峥,又朝冯誉拱手,高声说:“下官奉大人的命日夜看守审问那赵萍,不叫外人与她接触,一个时辰前有狱卒趁官差轮值的间隙混进班房,企图将赵萍药死,下官审过那狱卒,才知大理寺养着一批与权贵勾结的狱卒,这些人拿钱办事,有狸猫换太子把死刑犯送出大牢的,也有拿钱买命杀人灭口的。下官用那狱卒引出幕后指使之人,来的却是许三公子,此事事关重大,涉及大理寺数名官吏与许三公子,又牵扯近来两桩案子,我等不敢怠慢,也不敢随意处置,只好速速来报,这是供状。”
话音落地,满朝哗然。
冯誉稍顿,接过供状匆匆一扫,便要呈给程峥,程峥却摆手,恹恹地说:“给许相过目。”
许敬卿还僵在那里,小太监举着供状好一会儿,他才抬手接来翻阅。
这个静默的档口,许沥不忘为自己辩驳,他的声音在大殿上颤得厉害,“爹……他们冤枉您,将那赵萍圈起来就是为了构陷您,我、我是为了帮您啊……”
许敬卿却闭了闭眼,倏地将那供状掷在许沥脸上,“逆子!”
只见他身形一晃,旁边传卷宗的太监“诶哟”一声,赶忙将他扶住。几个老沉持重的大臣都不由挑了下眉。许敬卿在人前向来是端的一副泰山蹦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这样的情绪波动还是头一回见。
许沥更是被砸得一痛,他捂住口鼻,血从指缝里滴落,心里懊悔不已!
上回和闻嘉煜吃酒时桌上恰有几个大理寺的书吏在,他也是从中才得知了这么一条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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