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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杀了他的人的徒弟。

他现在还记得剑身刺进身体时,单明修的那句,你是魔?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单明修也会有这样冰冷无情的声音。

手腕处的铃声叮当作响,扰得他心烦,殷离舟猛地拽住红线,很快手腕处便红了一片。

但铃铛还是扯不下来,应该是被人下了咒。

以他现在这点灵力也探查不出什么,只好暂时放弃。

手掠过脖颈,殷离舟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来到镜前,仔细盯着自己的脖子看了起来。

只见一道黑色的细线深深地埋在他的肌肤里。

因为太过细小,殷离舟刚刚竟然没有发现。

这是罪枷的痕迹,上一世他戴了一辈子,按理说殷离舟已经死了,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幅身体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竟没有任何痛苦。

殷离舟抬手轻轻抚摸着颈侧,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单明修有没有发现过这道罪枷?

毕竟这是魔族特有的罪印。

如果被他发现了的话

殷离舟想起上一世的一剑穿心。

仿佛被人用针刺了一下。

他转过头来,看着镜子中那副陌生的面孔,手指紧紧攥起。

以他现在这点破灵力,别说报仇,自保都难。

不行,他绝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他得尽快回到魔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定了主意,殷离舟便重新躺到床上,一觉睡到了傍晚。起身吃完少年给他送过来的晚饭,转身又躺了下去。

直到子时刚过,整个却隐山一片安静,殷离舟才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找来一把匕首,又画了几张低等的符咒塞在身上防身。

本想再装几锭金银,结果翻遍房间,别说金银,值钱的器物都没有。

殷离舟万万没想到堂堂却隐山掌门居然活得这么潦倒。

气得他拿起桌上的毛笔在雪白的墙上留下龙飞凤舞的穷鬼两字,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虽然世间已过百年,却隐山却没什么变化,他驾轻就熟地来到后山,走了晚上无人夜巡的小路。

虽然他努力走快,但这幅身体实在差劲,一个时辰过去,还没走完一半。

白日的却隐山恢宏雄伟,但一到夜里,却是另一番模样。

尤其是后山,因为少有人来,更是一片荒凉,而他怕被发现连灯都没拿,因此这一路走得跌跌撞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不容易走到了半山腰,殷离舟累得不行,无奈停下来靠在一棵树上休息。

谁知还没一刻钟,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声音。

殷离舟立刻站直了身体。

虽然身体不行,但敏锐度还在。殷无舟迅速俯身捡起一根棍子,转过身来查看起来。但后面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周围愈发安静,殷无舟心中升起一丝不妙,没再停留,继续向前走去。

他一动,身后的声音立刻跟着响起。

殷无舟这下确定,他的身后有人,或者也可能不是人。

后山少有人来,因为什么东西都有。

有奇花异草,也有妖类灵兽。

但身为修仙之人,一般都不会将这些放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后山从来没有人管过。

若是以前的殷无舟出现在这里,方圆百里绝对连个屁都不敢有。

但是现在就不一定了。

就凭他现在这点灵力,谁弄死谁还真是个未知数。

以他现在的灵力,也没办法探测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只能强撑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大步向前走着。

一般捕猎时,谁先害怕谁先死。

那东西跟了他许久,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殷无舟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近了许多。

他故意放慢脚步,握紧了手中的棍子。

身后的呼吸越来越近,殷无舟猛地停下脚步,转身一棍子打了过去。

一声哀嚎响起,接着是什么急速后退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无舟转过身去,发现身后跟着的是一头雪狼妖。

虽然这头雪狼妖看起来品级不高,但已快化灵相,可不是他这点灵力够对付的。

那雪狼妖显然被殷离舟这猝不及防来的一下打懵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绕着他踱起步来,似乎在等待着最佳的进攻时机。

雪狼妖应该很久没有进食了,嘴巴大张着,鲜红的舌头吐在外面,大滴大滴的口水砸在地面上。

给殷离舟看得一阵恶心。

不行,他今天就是从却隐山跳下去也不能让一头狼给吃了。

不仅丢人,而且恶心。

那头雪狼妖似乎也察觉到了殷离舟刚刚不过胜在出其不意。于是舔了舔嘴唇,不断靠近。就在他们之间距离只剩下一丈不到时,猛地一跃而起,向他扑了过去。

殷离舟在他跳起的那一瞬间,突然躺下,那头狼直接从他身体上跳了过去。

打是打不过,只能智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干脆眼睛一闭,装起死来。

雪狼妖被他弄得一懵,但也知道这其中可能有诈,绕着他的身体转起圈来,试图发现破绽。

但殷离舟始终一动不动,胸口连起伏都没有。

雪狼最终还是因为饥饿先败下阵来。

走到他身前,试探性地碰了碰,然后张大了嘴巴。

有口水滴在了殷离舟脸上,他硬生生忍了下去。

雪狼似乎终于放下心来,张嘴向他侧颈咬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根木棍突然卡进它的嘴里,接着殷离舟迅速从腰侧掏出一张定身咒贴在雪狼妖的肚皮上。

殷离舟自知这点儿灵力撑不了多久,而雪狼妖的弱点是舌头,于是强忍着恶心伸进它的嘴里,手起刀落间,一截鲜红肥大的舌头便落在了地上。

雪狼疼得眼白上翻,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连声都发不出,只能喷洒出大片的血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站起身来,嫌弃地把自己的手往衣服上使劲儿抹。

太恶心了。

三天之内他都不想再吃任何东西。

殷离舟将手中沾满血迹的匕首在雪狼妖的皮毛上蹭干净,收回腰侧准备离开时,垂在腕骨的铃铛突然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响声。

殷无舟愣住。

今天一天,他还是第一次听这铃铛叫得这么响。

殷离舟抬起手腕,正准备查看,却听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还未抬头,便见一双雪缎青底的皂靴出现在视野里。

蚕丝白的衣摆随风轻轻摆动,金线绣成的仙鹤图案时隐时现,再向上是一把竹青色的剑。

殷无舟抬起头来,望向眼前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依旧是熟悉的剑眉、凤目、薄唇和不近人情的冷峻。

但和百年前不同的是,他不知何时多了一头白发和看起来病恹恹的身体。

时光仿佛在此重合,殷离舟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他和上一世一样。

举起青冥剑对准了自己。

第3章相逢

明知现在已经换了一副身体,单明修应该没那么快发现。

但看到他对准自己的剑,殷离舟还是觉得有寒意自心中寸寸升起。

心中似有什么涌出,又被他生生压了回去。

他很想走上前去问问单明修,是不是还要再杀他一次?

却只能生生忍住,强作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喉头滚了几滚,硬挤出了一句,师尊,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明修定定地望着他,眸中微起波澜,握剑的手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下一秒,却突然执剑向他直直刺去。

殷离舟不知是哪露出了破绽,愣了一瞬,随即转身向左侧的崖边跑去。

即使今天跳崖,他也不愿再经历一次单明修的一剑穿心。

然而刚迈开步子,单明修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

垂在腕上的铃铛因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像索命的咒符。

殷离舟心中发寒,再不愿看他一眼,闭上了眼睛。

凌厉的剑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接着是沉重的肉/体落地的声音。

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殷离舟睁开眼,抬头看去,单明修正站在他的身侧。修长的手指握着一块白布,将剑上的血一点点擦拭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刚刚那头雪狼妖正躺在地上,喉咙处被破开了一个血洞,暗红色的鲜血汩汩流出,染了一地鲜红。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殷离舟下意识向后退去,还未动作,手腕又一次被人握住。

殷离舟强忍着想要一把挣开的冲动,做出一副委屈害怕的模样,手指使劲掐着大腿,硬逼出了几滴眼泪来。

师尊,你怎么才来?吓死我了。殷离舟拽着他的袖子先发制人道。

从开口到红眼不过几息之间,殷离舟完成得可谓一气呵成,他自己都在心里暗暗佩服自己。然而单明修却没有言声,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看似平静,却有什么在其中涌动。

殷离舟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

那小孩儿不是说单明修很宠他吗?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赶紧安慰,这是什么反应?

两人僵持一般对视着,这本来就是他徒弟的皮囊,殷离舟不信他这么快就能发现。

干脆坦坦荡荡地回望着他,任他打量。

虽然时间过去了百年,但除了一头白发,单明修的容貌并没有什么大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唇色苍白,带着显而易见的病气。身体看起来也单薄了许多,身上蚕丝白的掌门服显得空空荡,整个人如天山之雪,仿佛下一秒就会消融无迹。

殷离舟的心中涌起一丝好奇,究竟什么事儿能让单明修这样的人耗尽心力。

神游间,单明修终于移开了目光。

殷离舟本以为他会询问自己为什么在这儿?正在脑海中疯狂寻找说辞,却见单明修的目光转向了他的手腕。

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擦过他的腕骨,带起轻微的痒,清冷地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什么时候受的伤?

殷离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是自己白日扯铃铛时留下的痕迹。

殷离舟心中有些不安,单明修虽为人冷淡,心思却是细腻,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他发现些什么,因此含糊道:不小心。

单明修似乎信了他的说辞,没有再追问,平静地望着他,只是手中却越来越用力。

随我回去。

殷离舟闻言,心中闪过一丝怪异,单明修没问他为何会在这儿?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原主以前也这样跑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哪种情况,现在都已经不是逃跑最好的时机,殷离舟只好先认命。做出一副乖顺的模样点点头,打算下次再寻机会跑出去。

回去的路上,单明修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腕。

殷离舟求之不得,立刻与他拉开一步远的距离,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然而无论他走得是快是慢,单明修始终和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不知为何,殷离舟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刚两人对视时,他看到的单明修额上的细汗和微乱的发鬓。

明明百年之前,端方如玉,最重礼仪的清挽公子连杀人时都不会让血溅上衣摆。

百年后的清挽仙尊却会为一个傻子失了分寸。

真是可悲可笑又可叹。

殷离舟想着,面无表情地抬起脚,每一步都重重踩上前面人的影子。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回到了单明修所住的倾梨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单明修抬手推门,殷离舟这才想起墙上还被他写着偌大的穷鬼二字。

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殷离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那两个大字实在太过显眼,引得单明修脚步一顿,然后目光落在了殷离舟身上。

殷离舟露出一个毫不心虚的笑,随口胡扯道:练字。

单明修望着他,微怔了片刻,垂眸淡淡应道:嗯。

殷离舟走了大半夜,此时早已累得不行,懒得去猜他的心思,连鞋也没脱便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躺,对着单明修道:师尊,我困了。

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是单明修的房间。

灯火燃烧,温柔地照亮半个房间。

而单明修站在明与暗的交界处,眼中似有什么交织,晦暗难辨。

殷离舟懒得去猜,直接闭上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就听单明修回了一声低低的,好。

接着走到桌前,为他吹灭了油灯。

黑暗中,殷离舟微微睁开了眼。

只见单明修缓缓转过身去,指尖轻抵着桌沿。

好好休息

后面他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殷离舟并没有听清。

当然,他也不在意,转身合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殷离舟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身上的被子顺势落了下去,

殷离舟愣了一下,他昨晚睡觉时并没有盖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着脖子微沉,有什么滑到了他的面前。

殷离舟低头望去,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深红色的玉,明艳如正在燃烧的火焰,入手时带着温润的暖意。

这应该就是昨天那小孩儿说的火玉。

殷离舟轻嗤一声,将玉随意扯下,扔到了床上。

接着转身下床,却发现脚上的鞋不知什么时候也已被褪去,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前。这一丝不苟的模样,一看便知是谁的手笔。

殷离舟坐在床边,怔了片刻,低下了头,目光落在系着红绳的左腕上,他抬起手,闻到了清淡的药香。

殷离舟的手凝了一瞬,然后缓缓垂下,落在床边。肩膀也塌下了一点。

他差点忘了,单明修确实是惯会照顾人的。

从八岁到十八岁,都是单明修一手将他带大。

只是时间过去得太久,他已经有些想不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就算想起来又怎样呢?

单明修的关心,纵容早就换了对象,还能不能想起他都是个问题。

想到这儿,殷离舟嘴角的笑变得讥讽了几分。

笑单明修,也在笑自己。

他重新伸了个懒腰,振作精神,然后利落地站起。

正准备出去,却见大门被人推开。接着,昨天那个少年端着一碗面大步走了进来。

啧,掌门真是料事如神。

殷离舟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少年却没解释,只是将面放在桌上,然后警告他,先别吃,我去给你端水,洗漱完再吃。

嗯。殷离舟懒懒地应了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余光瞥到了什么,他凝神望了一眼,然后向书桌走去。

行至桌前,拿起桌上新添的那只毛笔,握在手中把玩。

思绪微散。

他字写得不好,即使当年单明修亲自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画教他,也没把他那狗爬一样的字改得工整一点。

殷离舟对此早就放弃,但单明修却坚持。不仅日日教习,还将各种名贵的藏笔给他练习。

拜单明修所赐,虽然字依旧写得不好,但对于毛笔,他也能辨认出几分好坏来。

眼前的毛笔通体雪白,以整块白玉雕成,毛身细软熨帖,一看便知非等闲之物。

但他昨日在墙上写字时,并未看见。

殷离舟一边把玩着毛笔,一边似不经意般问道:掌门呢?

他的话音一落,便见少年乜了他一眼,你跟着我瞎叫什么呢?叫师尊。

嗯。殷离舟敷衍地应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看他的眼神更加不满,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回道:掌门在静室呢,你小心点,别瞎玩,那可是毕安阁送给掌门白玉螭龙纹湖笔,全天下就这一支,你别给摔坏了。

毕安阁,殷离挑了挑眉。

看着少年母鸡护崽的模样,殷离舟轻笑一声,突然将毛笔向空中扔去。

然后成功看到少年仿佛被掐住脖子一样,瞪大了眼睛,瞬间没了声音。

看他惊恐得仿佛末世一般的模样,殷离舟毫不怀疑,如果这支毛笔碎了,他能冲过来和自己同归于尽。

就在毛笔快落地时,殷离舟伸手稳稳接住,随手放到桌上,好,不玩了。

少年忙小跑过去,将笔小心翼翼地收好,又将他骂了一顿,这才出门端水去。

正好殷离舟也饿了,他来到餐桌前,探身向桌上的饭看去。

是一碗素面。

细长的面条整整齐齐地卧在碗里,上面盖着一层清汤,汤中躺着一个半熟的荷包蛋,上面飘着细碎的葱花和辣椒面。

只是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一眼便认出,这是单明修做的饭。

袅袅的雾气氤氲开来,连带着回忆也沾染了几分湿意,在眼前融化开来。

第4章少年

殷离舟艰难地睁开眼,头脑一阵晕眩,疼痛犹如烈火肆意蔓延,腹中空得可怕,仿佛连内脏也被一并消化。

疼。

这是他的第一个感受。

他不知自己是谁,也不知现在在哪儿,只能从周围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和毫不避讳的议论中,大致判断出他的处境。

哪来的小乞丐呀,怎么死路边了,晦气。

就是,倒霉死了,一出门就碰到这种事儿。

快走,快走。

他想说他不是乞丐,然而喉咙撕裂干哑,根本发不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尝试了许久,才终于牵动唇角,挤出了一丝声音,试图证明自己仍有气息。

但这声音低哑得如同干枯多年的老井,很快便被周围的声音掩去。

殷离舟的目光越来越散,求生的本能却还是迫使着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左手向人群伸去,试图发出求救的信息。

不知过了多久,手终于一点点伸至路边。然而还未引起路人的注意,一辆马车突然经过。飞驰的车轮从他的手指上狠狠碾了过去。

痛意太过尖锐,饶是他已经没有一丝力气,身体仍是被激得一阵颤动。

嘴巴下意识张大,发出没有声音的哀鸣。

然而路人依旧脚步匆匆,无人在意。

殷离舟挣扎着扭头,看向自己的小指被碾断,深深压进土里

眼中的最后一点光芒倏然散去,殷离舟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死了吧,他不想再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躺了多久,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来。

豆大的雨点瓢泼而下,狠狠地将他砸醒。

殷离舟已经睁不开眼,只能听到周围充斥着的雨声、匆乱的脚步声和店铺关门的声音。

下雨了,快回家。

娘,那儿躺着一个小乞丐,他会不会冷呀?

已经死了,不会冷的,快回家,别生病了。

脚步声散去,关门声消失,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雨水一点点将他席卷,就像一颗被过度浸泡的种子,还未发芽便已死在了土里。

黑暗从地下涌起,拉扯着他不断向下坠去。

意识越来越模糊之际,天上的雨突然小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什么从他鼻尖掠过。接着,一道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师尊,还有气。

话音刚落,他便被人抱起,落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殷离舟觉得这一定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境。

怎么会有人愿意抱他呢。

但身体上的触感又是那么得清晰。

殷离舟试图睁开眼,但眼皮实在太过沉重,手指刚碰到那人的袖子,便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殷离舟已不知是今夕何夕。只能感觉到浑身被烧得滚烫,仿佛置身于火刑架上,喉咙干得像皲裂的土地。整个人仿佛被撕成碎片,破碎不已。

他无意识地呢喃。

下一秒,头被人温柔地抬起,有水被慢慢喂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睁不开眼,只能凭本能吞咽,喝得太急,有水从嘴角溢出。

他本能地停顿了一下,却没有想象中的呵斥殴打,反而是柔软的帕子贴上他的唇角,有人在替他擦拭干净。

继续喝吧。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

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好听的声音,像山间凌冽的清泉,似乎连他身上的污秽也能一并洗涤。

真的是幻觉吗?

殷离舟垂在床边的手似乎碰到了他的衣摆,随即轻轻地拽住,拼命睁开眼睛。

朦胧间,他看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

少年端坐于床前,白衣胜雪,黑发素面,比年画里的神仙都好看。

殷离舟愣了一下,拽着他衣摆的手指不自觉地松开。

生怕自己玷污了他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明修正接过店小二送上来的药,准备喂小孩儿喝下去,转头却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眼中仍然一片迷离。

单明修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轻声问道:醒了吗?

小孩儿似乎受惊一般睁大了眼睛,眼中的茫然渐渐褪去。

他似乎想说话,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单明修见状,用汤匙舀了一勺药,放在唇边吹凉,喂到小孩儿嘴边,问道:还难受吗?

殷离舟望着他,虽然疼得连话都说不出,却还是努力地摇了摇头。

单明修似乎看出了他的逞强,又将一勺药喂了进来。

不必说话,先吃药吧。

殷离舟点了点头,乖巧地张开嘴巴将药咽下。

这药不知用什么熬成,苦得厉害,虽然极力控制,面容还是忍不住微微扭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他看见少年喂药的手停了下来。

他以为少年嫌弃他娇气,刚想说不苦,便见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什么靠近。接着,嘴里被放进了一颗小小的东西。

甜意顺着舌尖蔓延,很快便盈满了口腔,是一颗糖。

他抬起头,单明修正看着他,似乎在观察着他的反应。

还苦吗?

殷离舟觉得脑袋有几分眩晕,明明只是吃了一颗糖,却觉得有了醉意。

他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努力挤出了嘶哑不堪的声音,甜。

一碗药喝尽,单明修给他的额头上拧了一张新帕子,又将被子盖好,这才起身将桌上的油灯端在手上,道: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

殷离舟望着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单明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清淡的笑,转身向外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努力睁大眼,微微撑起身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单明修不断远去的身影。

直到单明修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眼前,他才重新躺下,一点点阖上了眼睛。

黑暗重新降临。

他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刚刚的一切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他臆想出来的幻境?

殷离舟再次醒来时,身上那灼人的热气终于退去,意识也恢复了清醒。

没有冰冷的雨水,坚硬的土地。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被窝和身上洁白的里衣。

他侧头看去,左手被裹上了纱布,伤口已经被处理干净。

只是身体上的疼痛仍未停息。

他软手软脚地从床上坐起,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家客栈,虽然看起来普通,但他也知道自己住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为何会在这儿?

难道昨天的一切,不是梦?

殷离舟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角,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丝仍未散去的甜意。

那昨天的少年呢?他还在吗?

想到这儿,殷离舟正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去寻他,却突然听门口处传来开门的声音。

殷离舟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面容严肃的老者推门而入,端步向他走来。

身后跟着的正是他昨日迷迷糊糊时看到的少年。

不是梦。

殷离舟瞪大了眼睛。

醒了。老者说着,行至他面前。抬起瘦骨嶙峋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沉吟片刻,缓缓道:看来已经退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他将手放下,抬手抚了一把自己的胡须,小友,你的伤我们已经处理过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便可痊愈,只是小指

老人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顿了片刻,放缓了声音,接不上了。

殷离舟早有预料,但真听到时,手指还是没忍住,猛地蜷起。接着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意。

他疼得眼眶发红,却还是强忍着眼泪,抬起头冲他们挤出一个笑来,嘶哑着声音道:谢谢,已经,很感谢了。

老者闻言,面上的严肃淡去了一点,轻叹一口气。

我们已付下一月的房钱,你可安心在此养病。

殷离舟愣了一下,目光看向老者身后的少年,忙问道:你们,要走,吗?

是,我们有事未结,不便在此久留。

一直站在老者身后的少年上前一步说道。

说完,少年走到他身前,握住他的手,将一枚金稞子放进他的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叮嘱道:这应该足够你生活一段时间,好好照顾自己。

说话间,老者已经转身向外走去。

少年一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欲走。

袖子却突然被人拽住。

单明修回过头来,只见小孩儿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白色的棉被上晕开了点点水迹。

刚刚的那枚金稞子又被重新塞回他的手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小孩儿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抬起头来,眼眶通红,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

我不要金子,可不可以,跟着你?

第5章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只喝完了一碗粥,便放下了筷子。

饱了?单明修问他。

嗯。殷离舟乖巧地点了点头,冲他露出一个笑。

转头时发现坐在他对面的扶黎扫了他一眼,眼中是惯有的严肃锐利,似乎能将一切看穿。殷离舟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低下了头去。

他又想起了那天在客栈时的场景。

浑身是伤地醒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这是哪里,唯一让他感到信赖的只有一个单明修。

所以,他鼓起勇气拽住单明修的袖子,想要他带自己一起走。

单明修因他的话停下了脚步,愣了一瞬,转头望向扶黎。

扶黎停在门口,连身都没转,似乎在等着单明修自己做决定。

单明修回过头,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家在何处?我们可以先送你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记得了。

父母是谁?

殷离舟摇了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

殷离舟将单明修的袖子攥得更紧,沉默了下去。

单明修顿了一下,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似有了决断,转头冲着扶黎道:师尊,我

扶黎没有转身,目光空空荡荡地落在门外,语气平淡,听不出感情。

这一路漫长,他又浑身是伤,在此修养是最好的选择。

单明修闻言,看向殷离舟,眼中闪过一丝为难,但看到小孩儿盈着泪的眼,一口气微叹,坚持道:弟子愿背他前往栾川。

扶黎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了句,随你。便走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明修微微俯身,看向床上的殷离舟,再一次问道:真的决定了?

殷离舟立刻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回道:嗯。

殷离舟趴在单明修的背上,身体又僵又疼,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放慢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他知道因为自己已经耽误了许多行程。

就像现在,天色刚暗,单明修便落了剑,背着他去寻找附近的人家,打算借宿一晚,让他可以好好休息。

但这地方实在过于偏僻,单明修背了他许久,才终于看到了一户人家。

于是立刻加快了脚步。

殷离舟靠在他的背上,听见单明修的呼吸渐渐变粗。

心中有些不安,他是不是又变沉了?

那户人家住着一对儿年轻夫妻和他们的两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妻很热情,将他们迎了进来,给他们在院中的石桌上布置饭菜。

见殷离舟一直在屋内不出来,单明修便进来叫他。

殷离舟坐在床上,做出一副疲惫的模样,小声道:我不饿,可不可以先睡觉?

单明修闻言,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声音中带了几分担忧,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吃东西,是还难受吗?

殷离舟忙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困了。

单明修想着殷离舟白日随他们御剑也是辛苦,便不再多言,帮他脱了鞋袜,盖好被子,这才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殷离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几圈,却怎么也睡不着,腹中空空如也,时不时传来咕咕的叫声。

殷离舟怕被人听见,便将身体蜷起,头深深埋在被子里。

没一会儿,便有些喘不过气。

他将头探出换气,却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

男人和扶黎在闲聊,小孩儿在奔跑打闹,以及单明修的笑。

殷离舟愣了一下。

单明修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淡淡的,他似乎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的笑。

犹豫了一下,殷离舟还是没忍住坐起身,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看去。

只见扎着围裙的妇人端着一个陶碗从厨房走了出来,将碗放到桌上,然后把两个孩子唤到身前。

这是什么面?单明修似乎颇有兴趣。

素面。我家这两个小崽子挑得很,就爱吃我做的这面。但粮食贵,哪能天天吃,也就他们生辰的时候做上一碗。而且他俩是龙凤胎,生辰在一天,煮上一碗便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妇人说着,让两个孩子一人坐一边。她拿着筷子,每人一口喂了起来。

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吃得香甜。

殷离舟看着他们,不知为何觉得心里涩涩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艳羡。

不知是不是他的目光太过明显,单明修似有所感,侧身向屋内看来。

殷离舟见状,忙低下头,把身体缩了起来。

应该没被发现吧,殷离舟想。

第二日。

殷离舟醒来时,天刚亮不久。

屋内的盆里盛着热水,他洗漱完出去,便看见单明修在院中练剑。

院中的石桌上放着一个暗红色的陶碗。

殷离舟走近,是一碗素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细长的面条整整齐齐地卧在碗里,上面盖着一层清汤,汤中躺着一个半熟的荷包蛋,上面飘着细碎的葱花和辣椒面。

淡淡的香气钻进鼻腔,殷离舟的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正在想这是谁做的时,正屋的门被推开。妇人端着一盆水走出来,泼到了院中。

看见殷离舟站在那儿对着那碗面发呆,笑着招呼他,你愣着干什么?快吃呀。

给我的?殷离舟惊讶地抬起头。

是呀,你哥昨晚给了我一两银子,买了好些面粉,说你最近一直没什么胃口,想给你做碗面。我说哪用得了这么多,他坚持要给,真是个实在人。然后我问他会和面吗?他摇了摇头,昨晚跟我学了好久,今天一大早就起来生火做饭,还不让我帮忙。你哥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哪会那些,手上燎了好几个泡才做出来这么一碗

殷离舟听得愣住。

转头看向单明修。

单明修已经收了剑,背着手向他走来。

昨日没吃东西,定然饿了吧。单明修道。

殷离舟的嘴唇微微颤抖,迅速低下了头,抱着碗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暖意顺着掌心流进身体,在眼前氤氲起一片水气。

他努力睁大眼睛,去看单明修的手。

但他一直背在身后,什么也看不见。

殷离舟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担心,于是拿了筷子,夹起面塞进嘴里,将双颊塞得满满,大口吃了起来。

好吃吗?他听见单明修略带紧张的声音。

好吃。殷离舟将口中的面咽下,刚一开口,大滴的泪便落进了碗里。

怕被单明修发现,忙将头垂得更低。

殷离舟抱着碗,万分珍重地大口吃完了面,连汤也没剩下。

吃完之后,将碗放在桌上,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嘴,冲单明修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来。

谢谢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明修因他这声哥哥愣了一瞬,唇角微微勾起,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不谢!

回忆散去,殷离舟微微恍惚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明。

他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素面。

嘴角带了几分讥讽。

单明修难道只会用这一招收买人心?

对他如此,对现在这个傻子也是如此。

招势用了百年,没有一点新意。

想到这儿,殷离舟眼神微暗,随手一拂,青白色的瓷碗便向下落去,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他面无表情地抬脚跨过一地凌乱正准备出去,却见单明修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章站住

殷离舟停下了脚步。

他不知单明修刚刚看见了多少,但那拂碗的动作实在太过明显,若说不是故意连他自己都不信。

他知道以单明修的细腻定能发端倪,所幸也懒得再装下去,懒洋洋地斜倚在门框上,冷眼与他对视,看他会说出些什么来。

但单明修却对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似无所感,缓步走到他面前,侧头望向地上脏了的面,沉默了下来。

喉头上下滑动,却仍只是克制地问道:不喜欢吗?

殷离舟闻言,眉头一挑,眼神微变。

饶是他现在也有些看不明白,单明修是真的没看穿,还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这暧昧含糊的态度令殷离舟感到烦躁,声音不自觉冷了下去,还透着一丝不耐烦。

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白了。单明修沉默了片刻,缓缓回道。

这似乎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因此连语气都没变,你既不喜,我便不再做了。

殷离舟转过头,看也没看他,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随你。

话落后,许久都没有再听到单明修的声音。

殷离舟转过头看他。

他知道自己表现得够明显,虽然单明修极力隐忍,但还是看见了他眼神的微变。

果然,殷离舟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早就发现了。

然后呢?下一秒会是什么?殷离舟一点都不敢确定。

所以他面上虽然还依旧保持着平静,手却悄悄握在了腰侧的匕首上。

尽管他现在的灵力不如上一世的万一,但拼尽全力的话,伤他一下的能力总还是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好能伤在胸口。

他也想让单明修体会一次穿心之痛。

既然大家都已明白,殷离舟也不再伪装,坦坦荡荡地迎向单明修的目光,与他纠缠试探,进攻打量。

虽无人言声,气氛却冷寂了下来。

冬日的太阳总是带着有心无力的强撑,勉强照出一地惨白的光,落在身上,激起微微的凉。有风吹过,卷起片片早已枯黄的树叶,送到他们脚下,发出沙沙的响。

单明修的眼神微动,嘴唇轻张,似乎有话要说,然而还没开口,便被一道匆忙传来的声音打断。

掌门?外门弟子白未晞参见掌门。

殷离舟抬眼望去,正是这几天一直照顾他的小孩儿。

还没问过他的名字,原来叫白未晞。

小孩儿看起来对单明修很是崇敬,手中的盆还没放下,便已经半跪在地上行了一个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微哂,小孩儿这几天在他面前不是吆五喝六就是趾高气昂。

没想到一见单明修,不仅声音低了下去,眼神发亮,看起来乖得像只小绵羊。

原来还有两幅面孔。

但自己有什么资格笑他呢?殷离舟眼神淡淡地掠过小孩儿,似乎看到了曾经自己的身影。

单明修没有转身,右手微抬,做了个起的手势。宽大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微摆,带着说不出的仙气。

将地上收拾干净,再重新拿些早食过来。

是,弟子这就去。

白未晞说着,端着盆大步进了屋内,毫不犹豫地拾起地上的狼藉。

冲动向来只是刹那的事情。

不过片刻,单明修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表情,转身向外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脚步踏过落叶,踩出一地破碎的声音。

自那天以后,殷离舟一连几天都没再看见过单明修的身影。

虽然单明修没来,但对他的管束却没放松,白未晞日日都在门口盯着他,不让他出去。

这日,殷离舟寅时便爬了起来,摸黑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然后就看见白未晞抱着剑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去哪呀?

殷离舟被吓了一跳,胳膊撑着门框无奈地问道:小孩儿,你不睡觉的吗?

白未晞瞥了他一眼,我即将结金丹,可以十天不眠不休。

说着,轻嗤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剑穗,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这种废物又不会懂。

殷离舟: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一大早的,你不睡觉乱跑什么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面无表情地胡扯道:憋得慌,出去转转行吗?

不行。

殷离舟:合着你们打算关我一辈子?

未晞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解释,元夕节将至,各大门派这些日子都会陆陆续续赶来,到时候鱼龙混杂,你万一再出什么事,我怎么和掌门交代?

殷离舟闻言,心头微动,鱼龙混杂,那不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师尊呢?

掌门这几日都在正德殿主持各项事务,忙得很,你别给他添乱。

殷离舟心中有了底,露出一个笑,乖巧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说完,转身重新回到了房间。

白未晞才不信他这么乖,又在屋外等了一会儿,见殷离舟真的安静待着没有出来,这才伸了个懒腰,靠着门打起盹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傍晚,白未晞照常来为他送药。

殷离舟这些日子也知道了这些药都是有益于他身体恢复的,便没再像第一次那样故意摔掉,每一碗都捏着鼻子喝下去,然后再猛灌半壶茶水解苦。

药碗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包松子糖,但殷离舟仿佛没看见一般,始终没有吃过一颗。

这日,殷离舟和往常一样喝完了药。

白未晞端着空碗正准备走,身体却突然僵在了原地,无论他怎么使力都动不了。

正诧异间,便见殷离舟拿着一沓定身符,走到了他身前。

你干什么!白未晞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殷离舟一边把手伸到他的领口,一边敷衍地安慰道:别生气,这段时间憋坏了,出去转转而已。

说着,将他的外衣脱了下来。

白未晞刚想叫人,嘴巴便被塞进去了一块手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动也动不了,叫也叫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殷离舟换好衣服,又使了个简单的障眼法变成自己的脸,转身向外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转身拐了回来。

殷离舟走到他面前,举起一沓定身符,你也知道我灵力低微,估计定不了多久,所以

说着,给他贴了一身的定身符。

白未晞说得没错,此时却隐山上的人的确不少。

巍峨雄伟的高山之上,身着各派服饰的弟子长老来来往往,虽略显纷乱。但也确实为一向冷肃威严的却隐山添了几分人气。

虽然好奇这其中有没有当年围剿自己的老熟人,但殷离舟也明白现在不是时候。因此只是低着头目不斜视,匆匆向山下走去。

天色渐暗,加之人员混杂,他又穿得不起眼,因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这一路倒走得颇为顺利。

然而,眼看马上就要到前山,一道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站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声音听着年轻,音调也不高,却带着莫名的威严,透露久居上位的贵气。

殷离舟心中微沉,仿佛没听见一般,立刻加快了速度。

然而那声音却好似发现了什么端倪,又一次叫住了他。

我说,站住!

第7章故人

殷离舟缓缓转过身,先入眼的是一顶银顶黄盖红帏的八抬步撵。撵上铺着厚厚的雪狐皮。一双暗金色的六合靴随意踩在狐皮之上,显露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只看到这儿,殷离舟便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一抬头,果然

眼前的人一身赤金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束着一条白玉祥云宽边锦带,袖口处镶绣着银丝流云纹的滚边。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戴着顶嵌玉小银冠。一双凤目自眼角处向上高高翘起,不自觉地透露出久居人上的贵气。

殷离舟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竟会在这儿碰到凌殳。但面上却什么也没有显露,只是垂着头,尖着嗓子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殳的眉头因他的声音微微皱起,语气也降了下去,把头抬起来。

殷离舟犹豫了一下,缓缓抬起了头来。

以凌殳的修为,不可能看不穿这点障眼法,但这具身体并不是他的,应该也认不出什么。

只是万一问起为何要使障眼法?他该如何解释?

殷离舟这边想得热闹。

对面凌殳却许久都没什么反应。

依旧是单手撑着头侧,打量似地看着他,只是不知为何,殷离舟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隐隐的失望。

他失望个什么劲儿?

殷离舟一阵莫名,这张脸虽然比不上他的,但也不差,何至于一副看垃圾的神情。

凌殳自然不会和他解释,继续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愣了一瞬,这么多天听白未晞傻子傻子的叫,他倒也习惯了,竟忘了问这具身体的名字,因此只能胡诌了一个,杜二。

杜?年岁几何?

十五。

凌殳闻言,身子懒懒地向后靠去,再没出声,只是眼中的失望越来越浓。

当然,此时的殷离舟并无心探究他的反应,只是悄悄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烦躁起来。

再耽误下去,他给白未晞贴的定身符就该失效了。

见凌殳还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只好自己先开口,公子,我家仙君吩咐我的事还未办,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转身就想走。

然而脚步还没迈开,便听凌殳的声音追了过来,哪家仙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殷离舟随口胡扯了一个名号,折谌仙君。

说完,便见凌殳眼中带了几分疑惑,折谌?

本以为总该结束,谁知凌殳只是随意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我派人去告知他,你今后便跟着我吧。

殷离舟:

凌殳什么时候好了男风?他怎么不知道。

公子,这不太合适吧。殷离舟忙摇头拒绝。

凌殳本已抬手示意轿夫起轿,见殷离舟一脸奇怪的表情,手又放了下来,乜了他一眼,满脸嫌弃地解释道:下人,但不必做事,每月一枚金稞,想继续修行我会派人教你,只要

凌殳说着,叹了口气,神色带了几分烦躁,我出行时,走在我身前即可。

一旁的殷离舟:

虽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要求。但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却隐山,因此拒绝得毫不犹豫,多谢公子抬爱,但折谌仙君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早已发下誓言,此生衷心侍奉仙君,绝无二心。

话音一落,便见凌殳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满脸不虞地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右手轻轻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戒指,沉声道:再问你最后一遍。

殷离舟看着他这幅样子,忍不住感慨,果然,狗改不了吃。

凌殳是毕安阁阁主的长子,也是唯一一个儿子,因此从小便被捧在掌心长大。向来说风就是雨,想要什么便非得到不可。

即使过了百年,也什么都没改变,反而变本加厉。

殷离舟顿觉有些棘手。

此地虽偏,但不时也有人经过,他不想弄出太大动静,别白未晞还没去报信,他自己反而先一步把单明修引来。

但他也不可能和就这么给凌殳当了手下。一方面,他现在归心似箭,只想离开却隐山。另一方面,元夕将至,各派齐聚,凌殳必然免不了与单明修见面,他跟在凌殳身边简直是自投罗网。

两害相较取其轻,殷离舟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得罪凌殳好一点,公子,抱歉。

凌殳果然因他这句话动了怒,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冰冰地甩了句,给脸不要脸。

说完,一道银光突然自他手中出现,直直向殷离舟飞去。

殷离舟早有准备,转身欲跑,面前却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着,一只苍白瘦弱的手接住了向他袭来的银鞭。

殷离舟望向来人,空荡的长袍随风摆动,金线绣成的仙鹤时隐时现,宽大的袖口因他的动作落下,露出苍白的手臂和蜿蜒而下的血迹。

殷离舟看着身前的单明修,心中一紧。

还没来得及思考他为何来的这样快,便听见了他冷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凌阁主这是为何?

殷离舟被这声凌阁主弄得一愣。

凌阁主?

凌殳现在竟已成了阁主?明明老阁主正值壮年,难道出了什么事儿?

还不等他想清楚,便感觉到周围的气氛突然古怪了起来。

凌殳收了鞭子,看也不看单明修一眼,似乎对他无比厌烦,却隐山一个小小的弟子都敢顶撞我,我教训他一下不行吗?

单明修看着凌殳,目光淡淡,万事皆有因果,他定然不会毫无缘由与你为难,凌阁主不妨先讲讲这因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殳闻言,转头看向单明修,冷笑道:我凭什么跟你解释?

说完,目光落在他与殷离舟身上,显露出几分不怀好意的讥讽,单掌门不是最不好管闲事,今日却为了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出头?怎么,你养的姘头?

凌殳。单明修的声音冷了下来。

凌殳毫不畏惧地看着他,继续道:怎么?被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单明修,你当我为何会与这样的人纠缠,不过是方才远远看着他的身影,像极了一位故人。

说道最后两个字时,凌殳用力到几乎将牙咬碎。

单明修没有说话,冷眼望着他,周围的气氛彻彻底底凝固了下来。

一旁的殷离舟听了半天,才后之后觉地发现。

他们口中的故人,似乎就是他。

第8章敬酒

虽然他们都未言明,但殷离舟抬头看向气氛古怪的二人,莫名就坚定了这个猜测。

他还记得百年前凌殳与单明修的关系,虽也谈不上有多好,但也没到这般剑拔弩张的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是因为他?

想到这儿,殷离舟莫名觉得诡异了起来。

毕竟凌殳这人出身高,也最重身份,当年别提有多看不上他。不是冷嘲热讽,就是肆意捉弄,怎么会为了他和单明修不对付。

殷离舟摇了摇头,觉得重生一遭,怎么脸皮也厚了,这其中定然还有其他的原因。

愣神间,手腕突然一紧,然后便被单明修拉至身前,听他淡淡开口道:我不知凌阁主口中的故人是谁?只知这是我的徒弟杜休,若冲撞了凌阁主,单某在此替他赔罪。

殷离舟:还真姓杜。

凌殳闻言,目光在他们面前几经流转,眼神冰冷,嘴角带着说不出的讥讽,呵,他就是你那个傻子徒弟。

单明修因他的话眉头轻皱,却没有出声反驳。

凌殳似乎也没了再说下去的兴致,微微抬手,步撵再次被高高抬起。

你收他为徒,最好不是我想的那个原因。

随行的人浩浩荡荡地随着离开,凌殳的话很快就消失在风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间,这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殷离舟再无顾忌,立刻挣扎着想将手腕拽出,却被单明修握得更紧。

周围没人,殷离舟也懒得再装,冷声道:放开。

单明修没有应,只是反问道:你要去哪里?

殷离舟转头不再看他,敷衍道:你关得我太久,想出来转转而已。

明明一听便是假的,他却好似听到单明修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便听单明修道:想去哪儿?我陪你。

殷离舟觉得有些窒息,干脆不再挣扎,任由单明修牵着他的手腕,露出一个不带感情的笑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单明修握着他的手一顿,避开了他的眼神,答非所问,饿吗?

单明修。殷离舟咬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明修却恍若未闻,牵着他向倾梨院走去,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你累了,我送你回去。

殷离舟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一阵泄气。

他回来的时候,白未晞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一看见他,立刻跳了起来。

跑过来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拍起了马屁,掌门您真的太厉害了,这么一会儿就把这小杜师兄抓回来了。

殷离舟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甩开单明修的手便向屋内走去。

一进门,便狠狠地将大门关上,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傻子,这样做太过反常,但他已经有些顾不上。

一想到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说不定还要被单明修在这儿关一辈子,天天装模作样地和平共处下去,殷离舟便是一阵气闷。

他从前好歹也是堂堂魔尊,怎么就沦落成了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起来,他其实还年长单明修好几百岁。

岂能一直被他拿捏?

不知过了多久,殷离舟突然坐起身来,目光落在窗外。

他真是被困傻了。

为何一定要等单明修放他走?

他难道不能逼着单明修把他逐出师门去?

很快,便是元夕佳节。

八大门派的掌门长老这几日已陆陆续续全都赶到,齐聚正德殿前。

因着却隐山的地位,单明修照例坐在上首。

殷离舟这日也被换了一身新衣,坐在弟子席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坐下,便见坐在他右侧的年轻男子立刻向右挪了一些,眼中带着浓浓的厌烦。

殷离舟还记着自己的傻子人设,恍若未见。看也不看周围人的脸色,用手抓起一块芙蓉糕便吃了起来。

边吃边掉渣,很快便吃了个花脸。

周围渐渐响起了议论声。

刚开始还有所顾忌,后来见殷离舟一副听不懂的模样,嘲笑声也大了起来。

这就是单掌门的那个傻子徒弟?

是啊!他可有名得很,你竟不知?

久闻大名,今日才得一见,果然,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声音逐渐放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啧,虽然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但别说,长得还挺不错。

嘁。金玉其外的草包罢了。刚刚远离殷离舟的那个男子低头喝了一口酒,语气中满是不屑。

他似乎在弟子中颇有威严。

周围的弟子纷纷应和了起来。

廖师兄说得是,他也就这张脸了。

没错。一道狭促的声音响起,我算是明白他靠什么当上这掌门首徒的了。

这声音一落,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哄笑声。

有嘲讽。

有嫉妒。

有幸灾乐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并未动怒,低头沉默地喝着酒,心思却活络起来。这些话虽然难听,倒也为他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说不定

正想得入神,周围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仿佛被人猛地掐住了脖子。

殷离舟抬起头来,只见单明修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在了这里。

目光肃然,满身威严,是他没有见过的一面。

两人的目光对上,单明修的面容立刻放软。

殷离舟看在眼里,突然拿起酒杯,冲他高高举起,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然后仰头喝了下去。

待他放下酒杯,便见单明修业也端起了一杯酒,手指微向前探,似在遥敬。

殷离舟见状,笑得更加开心。

两人之间的互动不算隐秘,尤其是殷离舟,几乎是把喜悦明明白白地铺陈在眼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围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议论声悄悄又起。

丝竹声起,身着薄纱的舞女顿履随疎,翩翩起舞。

酒至半酣,气氛渐浓。

周围盯着殷离舟的目光终于散去。

他也得了片刻喘息。

殷离舟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抬头看向坐在最高处的单明修。

一身白衣,人模狗样,端坐人前。

殷离舟用手撑着额头,有些想笑。

他这般假仁假义好面子的人,若是当着众人的面被自己的弟子轻薄一番,场面一定很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会气得满脸通红,一把将他从高台推下?还是如他所愿,将他驱逐出师门?亦或是直接给他一剑?

殷离舟有些猜不透,但无论哪种情况,他都乐得接受。

只要能将单明修那张虚伪的面具撕下来半刻,也算值得。

一曲歌舞尽,殿前安静了片刻。

殷离舟缓缓站起身来,端起面前早已倒好的酒,一步步走到单明修的身前。

因他的动作,殿前彻底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或探究,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何事?

单明修仿佛没有看到周围的目光,温声问道。

师尊。殷离舟笑盈盈地举起酒杯,弟子想敬您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单明修伸手欲拿自己的酒杯,却被殷离舟拦下。

下一秒,便见殷离舟握住他的手,借着他的力,坐进了他怀里。

第9章警告

凌殳接过身侧不渝手中的酒。刚饮入口中,便听周围一阵哄闹声突然响起,吓了他一跳,一口酒差点呛进喉咙。

他皱着眉抬起头,然后便见坐在不远处高台之上的单明修怀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竟是他那个又傻又废的徒弟。

见状,凌殳好看的眉头立刻皱起,心中是说不出的怒意。

前几日他也看出了这二人的关系不寻常。但没想到他们竟然放肆至此,元夕佳节,仙门齐聚。这样的场合,他们也这般毫无顾忌。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淡到几乎看不清面庞的人影。

黑色的窄腰玄衣,腰间系着朱红的玉带,头发用一根暗红色束带高高束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若是看到

凌殳握着酒杯的手紧紧攥起。

其实早年间,修真界已早有传闻,但他不信。毕竟自那人死后,单明修就彻底化成了一块冰,谁也不能接近。

白发、病体、他这些年也算看在眼里。

虽然他只觉得假惺惺。

但就算是假,装了百年,也总带几分真。

因此凌殳倒也从没把那个什么傻子放在眼里。

但眼前的情形却容不得他再自欺欺人下去。

单明修师从那老古板扶黎。不仅本事尽得真传,脾性也有七分像,最是克己守礼。如今却能和自己徒弟当众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看来这傻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当真不一般。

凌殳眉头瞬间皱得更紧,单明修倒专一得很,前后百年,喜欢的竟都是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准备将手中的杯子砸过去,让单明修清醒清醒。

却见殷离舟突然仰头给口中灌了一口酒,对着单明修的唇贴了上去。

凌殳的那口酒终究没有喝下去,猛地喷了出去。

殷离舟垂着头,发丝从肩上滑落,与单明修的白发勾缠在一起,一白一黑,画面和谐又诡异。

他低头看着眼前的人,虽然极力克制,眼尾处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抹薄红,显露着他此时的心情。

但单明修的眼神依旧平静,好似没有看到殷离舟眼中的戏谑与挑衅,任由他贴着,当着众仙门的面做着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仿佛有什么在人群中炸开,议论声轰然响起,各种不堪入耳的话扑面而来。

伤风败俗!违背伦常!

有伤风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入阿鼻!

殷离舟对于下面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收紧了胳膊,继续看向单明修。

本以为会被他一掌打飞,然而单明修却只是勾着他的腰轻轻退开。

修长的手指抵在唇前,轻轻咳嗽了起来。

苍白的唇色因情绪的翻涌而染上了几分血色,仿佛白玉沾了血,盛开出艳丽的红。

单明修终于抬起了头,眼神带着无奈的宠,声音中是强作的镇定,不是要敬酒吗?怎么不喂?

殷离舟因他的话而愣怔片刻,喉咙上下滚动,那口酒终究只进了自己的喉咙。

烈酒流入身体,淌过四肢百骸,带着洋洋的暖意。

似乎真的有些醉人。

殷离舟突然笑了起来,他从单明修的身上挣脱,在他面前站定,缓缓道:单明修,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般能忍?

他还记得,曾有女妖在单明修面前脱净,赤身勾引,但还没靠近便被他一剑斩杀,毫不留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何他现在已欺他至此,却又对他如此纵容。

为何?又是或者是为谁?

是占了这幅身体的他?还是这幅身体的主人?

周围的嘈杂声越来越大,吵得殷离舟头疼。

他再不愿在此多待一刻,随手抄起单明修桌前的酒,旁若无人地向外走去。

越走越急。

他走得恍惚,待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早已离了正德殿,而周围竟也没有一个人阻拦。

手腕上的铃铛叮叮作响,似乎是在提醒他这是谁的手笔。

殷离舟面无表情地将酒抱在怀里,用手狠狠按住左手的铃铛,待它终于安静,这才随意找了一棵树爬上,窝在树叉上喝起了酒来。

明月皎皎,照着湖面,将他纷乱的心一点点平息。

殷离舟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弧月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亭子也不知是谁设计,四面环水,人处其中就像被困在水里。而且因为其弧形的亭翼,人站在亭中,看到的月亮永远残缺不全,只有一个浅浅的弧形。

因此来的人很少,一年到头总是冷冷清清。

但殷离舟却很喜欢这里。

每次难受了便会来,抱着一壶酒,喝醉了便睡在亭中。

尤其是冬天,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人,孤独又惬意。

殷离舟喝了一口酒,望着不远处的弧月亭,暗笑自己。

明明是想让单明修出丑,自己现在又在矫情个什么劲儿。

想不懂便干脆不想,抱着酒闭上了眼睛,刚准备小憩一会儿,突然听到了树下传来一道人声。

殷离舟向下看去,竟是凌殳。

不似前几日那般排场,这次身边只跟了一个穿着墨色衣服,侍卫模样的年轻人。

疯了!都疯了!那傻子当众和单明修那般,他不仅不罚,还护着。再怎么说名义上也是师徒,真是不知廉耻!有他当掌门,却隐山迟早要完。明年再来这破地方,我就不姓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闻言,默默缩了缩身体,不想暴露自己在这里的事实。

然而凌殳身边的侍卫着实了得,他刚一动,便见他立刻抬起了头,漆黑的眸子与他直接对上,冷声喝道:谁?

殷离舟:

凌殳闻言也抬起了头,语气中带着怒火,谁在那儿偷听,给我出来!

殷离舟只好从树叶后探出头,冲凌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凌阁主,我可没想偷听,是你声音太大了。

凌殳一见是他,火瞬间冒了上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殷离舟:这话问得奇怪,这是却隐山的地界,我是却隐山的弟子,为何不能来?

你凌殳咬牙,迟早把你抓回去扔进地牢里。

殷离舟眉头微挑,想了想,故意抬起左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赤金色的铃铛立刻发出清脆的响声。

师尊会找到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便露出一脸欠揍的微笑,等待着他的反应。

这段时间他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检查过一遍,除了这个铃铛,便再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想来要么是这个铃铛本身有古怪,要么就是单明修在铃铛上做了什么手脚,不然不可能每次都来得这么快。

凌殳瞥了他的手腕一眼,眼中满是讥讽,不就是给你戴了个追踪铃吗?你得意个什么劲儿,我还以为你在单明修心里的地位有多高呢,合着就是条狗呗。

殷离舟满脸气愤,你胡说!师尊说,很珍贵的,而且只要戴上了这辈子都摘不掉,他永远能找到我在哪儿。

凌殳撇了撇嘴,珍贵个屁,我毕安阁多得很,也就哄你这种傻子了。而且虽然难了点,谁说摘不掉了,只要滴上单明修的血就行了。你给我等着,迟早给你抓到我毕安长阁好好折磨。

原来如此。

既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殷离舟也懒得再跟他纠缠,敷衍地哦了一声,便准备靠回树上。

然而凌殳望着不远处的弧月亭,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突然又出了声,哎。

殷离舟看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见他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但觉得还是有必要警告你一声。别得意得太早,单明修可不是什么好人,最好还是离他远些,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殷离舟听他话中有话的样子,生气道:你胡说!师尊待我很好。

凌殳嗤笑一声,你当他只待你一个人如此?反正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还喜欢他的都是傻子。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忘了,你本来就是傻子。

说完,再不理他,转身对着身边的侍卫道:不渝,走。

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中。

殷离舟望着他的背影,眸色深沉。

凌殳说的另一个傻子,应该也是他了。

只是这话中的维护,让他颇不适应,他已经有些想不起,凌殳到底是何时对他转变了态度?

待殷离舟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倾梨院黑漆漆的一片,难得没见白未晞守在门口逮他。

然而一推开门,便见一道身影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定睛一看,正是单明修的身影。

第10章话本

殷离舟想出去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天色已晚,师尊还不歇息?殷离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无比自然地打着招呼。

单明修转过身,望着他,缓缓道:方才玩得可尽兴?

殷离舟闻言,抬手蹭了蹭自己的唇瓣,笑得一脸玩味,没,师尊看起来没什么经验,扫兴得很。

殷离舟说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抬步向床上走去。

刚刚吃了好些酒,着实有些头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还没挨到床,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殷离舟刚转过身,便被人一把按住肩,抵在身后的床上。

单明修的手护在他的腰上,倒不觉得疼。

只是两人距离太近,气息纠缠,让他觉得十分不适应。

屋内没有点灯,一片黑暗中,殷离舟看不清他的脸,却闻到了淡淡的酒气。

殷离舟有些诧异,他记得单明修是不喝酒的,而且这酒似乎还是酌清。

这些天,放开两个字殷离舟已经说得厌倦,干脆顺势靠在身后的床柱,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然而单明修却只是慢慢俯下身,将头抵在他的肩上,轻轻唤了句,阿渡。

殷离舟面无表情地抬头望着黑黢黢的房梁,声音冰冷,单明修,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我,你知道的吧。

单明修久久没有出声。

他似乎听到耳边一声轻叹,然而单明修终究什么都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直起身时,他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绪。

你好好休息。

单明修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疲倦。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殷离舟没有言声,只是低头看着他略微虚浮的脚步,翻了个白眼,明明不会喝酒,又逞什么能。

因元夕节上的事,殷离舟彻底出了名。

不必想都知道他会被骂得有多难听,但他并不在意,反正单明修身上这下也沾了污名。

这件事压下来的怕是不易。

因为他又是许久没有见过单明修的人影。

这日,他啃着苹果打算去院中晒太阳。

刚推开门就见白未晞鬼鬼祟祟地坐在廊檐下,不知在干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放轻了脚步走到他身后,探头看去。

只见他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殷离舟扫了两眼,是一本话本,只是主人公的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殷离舟愣了一下,细细看去。

然后便见上面写道:

那平日里清淡如水的上仙只着里衣,靠在床前,怀中搂着他那可人的小徒弟。

这小徒抬起头来,虽有痴傻之相,然色如春晓,姿容亦是姝丽。此时初承云雨,浑身无力,双目含泪,泫然欲泣。

软绵绵地靠在师尊胸前抽泣,师尊,今日又有人说我痴傻。

青碗仙尊闻言,抬手轻轻揉着他的头发,声音温柔,仔细安慰道:阿肚,虽然你又懒又馋又痴傻,武功也废,什么也干不好还能吃,但师尊就是心悦于你,莫名其妙心悦于你。

小徒弟抬起头,泪眼迷蒙,满脸感动,师尊,我亦心悦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师知道。

灯火倏忽灭,月影轻勾缠。秋风自袅袅,清浓意未散。云雨未歇风又起,一室春光满。

殷离舟:

他伸手一把将那话本从白未晞手中夺走。

白未晞猛地跳起,一看见是他,忙抢了起来,你干什么?还给我。

殷离舟一边躲避,一边翻到封面,然后便看到了书名《清冷仙尊痴傻徒》,作者却隐笑笑生。

书的扉页竟然还有备注:书中内容纯属虚构,皆无原型。

殷离舟一阵无言,我信你个鬼,这就差把他和单明修的名字明明白白写上去了好吗?

却隐山这一言不合写话本的风气过了百年,竟还在盛行。

殷离舟本想再看看,但还没翻几页,就被白未晞抢了回去,紧紧抱在怀里。瞪着他道:你干什么呀?乱抢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指着他手中的话本,你还挺理直气壮。

白未晞挺胸道:我有什么不理直气壮的,该羞愧的是你才对吧。看看你把掌门害成什么样了,话本都出来了。

殷离舟啃了口苹果,这也算害他?

白未晞一边翻到自己刚刚看的那一页,一边叹了口气,当然,现在整个修真界都在传你和掌门违背那个,今后谁还会愿意和掌门结为道侣。还好老掌门现在不在,不然非过来扒了你的皮。

殷离舟闻言,忙问道:你不提我都忘了,扶黎去哪了?

白未晞听得恨不得抽他一顿,你一天到晚瞎叫什么呢?老掌门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行行行,老掌门呢?

白未晞这才不情不愿地回道:闭关了。

什么时候?

听说百年前就闭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

白未晞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我才多大,我哪知道啊。

殷离舟似想到了什么,没再言声。

白未晞似乎也觉得自己态度差了些。

正想和缓一下语气,便听殷离舟指着他手中的话本道:帮我也买些话本来。

白未晞:要看谁的?

殷离舟指着他手中的话本,笑道:青碗仙尊和痴傻徒弟的。

白未晞:

殷离舟这些日子过得倒也惬意,每日不是去弧月亭喝喝酒,就是窝在院子里和白未晞一起看话本。

别说,两人关系都因此近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我和师尊的,还有别人的吗?殷离舟将手中《霸道仙尊小乞丐》放下,对着白未晞问道。

白未晞正看得入迷,头也不抬地回道:那可太多了,你也知道,我们却隐山世代书香门派,大家没事儿就喜欢写写话本。

殷离舟:你们似乎对书香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待白未晞看完了一回,这才合上了书,认真想了起来,若说长生殿中永恒的经典,那自然是老掌门,老老掌门和岚英散人的那段纠缠;魔域原来的四凶之一殷擎和人类女子温韵;现任魔尊和上一任魔尊殷

白未晞说着,突然拍了拍自己的嘴,呸呸呸,我忘了,却隐山上不能提这个名字。

一旁的殷离舟:

这现任魔尊是谁?怎么还和他有一段不知道的情?

现任魔尊是?殷离舟好奇地开口问道。

白未晞张口正准备回,却听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嚷之声。

第11章道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相视一眼,白未晞先发制人道:你是不是又惹事儿了?

殷离舟被问得一脸无辜,冤。

白未晞满脸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开了大门。

然后便见门外以廖一卓为首,乌乌泱泱站了一片。

看这架势,要不是单明修设下的结界,他们能立刻冲过来踏平倾梨院。

白未晞一脸茫然,问道:廖师兄,你们这是干什么?

廖一卓的目光越过他,似乎能透过院墙看向里面,将杜休交出来。

白未晞闻言一愣,向内看了一眼。虽然他也不怎么喜欢殷离舟,但掌门交代过要照顾好他。因此在门口站定,开始劝和。

交人不可能,但廖师兄可以先说清为何?他要犯了错,我一定如实禀告掌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为何?廖一卓冷笑一声,因为他仗着一副痴傻模样,以下犯上,轻薄尊长,毁了却隐山历代积累的名声,难道不应该重罚?

白未晞陪笑道:掌门已经下令,禁足一月。而且廖师兄你也说了,他是个痴傻的,何必与他那般计较。

廖一卓脸上的笑更冷,怎么,他能以痴傻之身任掌门首徒却担不得罪过?这是什么道理?合着好处全让他一个人占了?

白未晞被堵的语塞,其实他心中也是觉得殷离舟不配的,不过这是掌门的意思,他只能顺着。

但并非所有人都一样的想法。

廖一卓话音刚落,身后众人的情绪便明显被激起,各种声音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就是,他到底凭什么?

这么多年,他到底是什么货色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他明明根本不配做掌门首徒。

元夕节那般,掌门为何不重罚?

我却隐山堂堂掌门首徒竟是个傻子,我们因为这被耻笑多久了?

众人的声音越来越大,白未晞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准备掐诀将掌门唤来,便见殷离舟晃晃悠悠从门里走了出来。

看着门外的景象,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回去。白未晞立刻冲他说道,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众人一见到殷离舟,情绪更加激动。

你竟还敢出来!

重罚杜休!

一时间群情激昂,有耐不住的干脆直接动手攻击起来结界。

白未晞再不纠缠,随手捏了个诀就想拉殷离舟进去。

然而殷离舟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挣开他的手,靠在门外,冲着结界外的人勾了勾手指。

白未晞:

你就那么想死?白未晞骂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指了指结界,反正他们也进不来。

你倒对这结界挺有信心。

是对你们掌门有信心。

殷离舟说着,看着眼前的人群,突然想起了百年前鸣山之上的情景。

一样的愤慨,一样充满仇视的眼睛,都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吃下去。

殷离舟面上浮起淡淡的自嘲,好像无论是哪具身体,他都不是很讨喜。

神游间,耳侧突然响起一道咔嚓声。殷无舟猛地抬起头,只见结界的边缘处竟隐隐出现了一道裂缝。

不过转瞬即逝,快到让人以为看花了眼。

殷离舟一愣,以单明修的修为,怎么可能抵挡不住这些弟子的攻击,他的身体?

殷离舟想起他的白发和满身病气,脸上的笑淡去了一些。犹豫了片刻,还是站直了身体,对着廖一卓叫道:廖师弟。

廖一卓闻言,面色不虞地看向他,眼神中带着阴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他才是却隐山上最优秀的弟子,竟然要听一个又痴又傻,灵力低微的人喊自己师弟,只因为自己的辈分比他低。

殷离舟仿佛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敌意,继续道:你今日带这些人前来,不就是因为我以下犯上,坏了却隐山的规矩。

廖一卓冷声道:是。

那我有些不服。

廖一卓厌烦地看着他,你有什么可不服的。

殷离舟道:若是如此,你也犯了,凭什么只罚我一人。

廖一卓看向他,语气不自觉加重,我何时以下犯上?我可没当着众人的面轻薄我的师尊。

殷离舟指着结界外乌泱泱的人,道:你是却隐山的弟子,却不行掌门之命。只因不满掌门的决定便带人围攻其寝居,难道不是以下犯上,若人人都仿效你,却隐山还如何治理?

我廖一卓想反驳,竟觉得无从说起,最后只堪堪憋出了一句,不一样,我和你不一样。

殷离舟立刻接口道:是不一样,你比我的影响更加恶劣,合该罚得更重。

廖一卓简直要被他气笑,我比你更加恶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殷离舟答得理所当然,我与师尊两情相悦,元夕节上只能说不检点了些,有伤风化罢了。而你这是作甚?这往小了说叫聚众闹事,往大了说叫揭竿而起。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廖一卓咬牙。

殷离舟毫不畏惧,反正就是这个意思,若我说的不对,那你来解释解释,今日这是何意?不就是想着人多,好逼迫掌门罚我,廖师弟,不合你意便如此,不如这掌门由你来做?

殷离舟这番话虽胡搅蛮缠,却也颇为犀利,刚刚还在试图打开结界的众人闻言,接二连三地停下了动作,情绪也平息了些许。

这傻子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

有人小声说道,下一秒便被更大的声音淹了下去。

就算不提这个,你也不配当掌门首徒。无论是人品还是灵力,廖师兄明明都更胜于你。

殷离舟闻言,想起自醒来后众人对这幅身体主人的评价,也觉得确实不配。刚准备点头来个退位让贤,避开众人视线,今后逃跑也方便。

却听一道声音传来,谁说他不配。

殷离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随着众人转身,便见单明修从远处缓步走来,站在了他的面前。

刚刚还乱哄哄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单明修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了廖一卓身上,这是怎么回事儿?

廖一卓垂下头行礼,表面上仍是一副恭敬的神情。

上次元夕节之事,掌门虽已有定夺,然并不能服众。久积成怨,一夕爆发而引众怒,弟子实在阻拦不过,只好与诸位同门前来,想寻得一个公平。

你想要什么公平?单明修淡淡道。

元夕节杜休以下犯上,轻薄尊长,理应重罚。

单明修闻言,牵过殷离舟的手,将他拉至身侧,毫不避讳众人的目光,他是我徒弟,亦是我未来的道侣,本尊并未觉得被他轻薄。然那日他所为确实不妥,故罚一月禁足,还有什么问题吗?

单明修的话音刚落,立刻激起一片哗然,殷离舟也是一愣。

先不说二人仍是师徒之名,他还是男子之身,殷离舟竟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宣布了,传出去又是一个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单明修向来对他另待,倒也在意料之中。

众人的想法似乎和他一样,一时间竟没有人再言声。

单明修见大家沉默了下去,继续说道:若无事便就此散去,每人去刑堂罚二十板,没有下次。

说完,拉着殷离舟转身欲走,却听廖一卓突然喝道:弟子不服。

单明修闻言停下了脚步,你有何不服?

廖一卓抬眼看着他,眼中是压不下去的愤怒,您执掌一派,怎可肆意偏袒?

单明修沉吟片刻,直接道:你是说我当初没有收你为徒?

廖一卓看向殷离舟,眼中带着几分怨毒,一字一句仿佛是从喉咙挤出,哪怕不是我,哪怕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为什么偏偏是一个灵力低微的傻子?凭什么是他?就因为掌门您的

廖一卓没有再说下去,但众人都心知肚明。

刚平息下来的议论声悄悄又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凭什么?

明明廖师兄更胜一筹。

单明修对于周围的议论恍若未闻,声音平淡,不带一丝感情,因为他比你更配。

廖一卓难以置信地指向殷离舟,眸子阴沉似水,他?哈哈哈哈哈哈,笑话,若真是如此,掌门今日可敢当着众人的面让您的爱徒与我比试一场?

有何不敢。单明修应得痛快。

一旁的殷离舟:

殷离舟抬头看向单明修,见他冲着自己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信任。

于是回了他一个白眼。

其实殷离舟也知道,单明修这般信任他是有原因的。毕竟这具身体虽是废了点,但现在里面住的人毕竟是他殷离舟。

即使灵力低微,但身手反应却还在,加上这段时间的修养恢复,虽达不到上一世的水平,但一半也是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他现在打不过单明修,但对付一个小弟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廖一卓没想到单明修答应得如此痛快,心中只觉更加气愤。

原来他竟如此看不上他,认为一个灵力低微的傻子都能随意胜过自己。

廖一卓眼中泛起强烈的杀意,却又被他压下,再抬起头时,面上已一片平静,既然如此,便请掌门让杜师兄签下生死状,毕竟比武无轻重,不论生死。

单明修闻言,似有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见状,身旁立刻有人寻来笔纸,开始写了起来。

写完后先递到廖一卓面前,他没用笔,直接咬破手指按了个血手印。

到了殷离舟这儿,他看着血糊糊的手印,十分没有气势地拿起旁边的笔,写下了狗爬一般的名字。

待两人都签好,单明修这才撤了结界。众人立刻十分有眼色地散开,给两人腾出场地。

殷离舟刚迈开步,体内突然传来一阵热意,灵台处泛起阵阵酥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复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停下脚步,歪头看向单明修,轻轻摇了摇头。

单明修微怔。

但体内的热意还是很快便冷却了下去。

殷离舟面无表情地走向廖一卓,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回想刚刚的事情。

他的灵台果然是单明修动了手脚,只是不知到底是何目的?又打算何时给他解开。

这些还没弄清,倒也不急这一时,毕竟就算现在解了他的桎梏,打完了还是得重新关起。

还不如就此看一看,如果不凭灵力,自己的实力发挥得如何?将来逃跑时心里也有底。

很快便到了廖一卓面前,殷离舟停下,笑道:廖师弟。

然后便见他微微变了脸色。

杜师兄。廖一卓喊得阴阳怪气,比武场上无大小,多有得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右手轻握,以灵力化出一把光剑,台下立刻响起阵阵叫好的声音。

廖一卓面露得意,举剑向他刺来。

殷离舟闪身避开,跳至他身后,扣住他左臂,右肘狠狠击在他的后颈。

廖一卓闷哼一声,身体向前倾,手中的剑一拐到腋下,向殷离舟刺去。

殷离舟见状,立刻向右闪过,默默把灵力全部汇聚掌心,一掌向廖一卓的灵台拍去。

廖一卓一声痛呼,手中的光剑倏忽散去。

周围响起几声倒抽气的声音。

廖师兄今日怎么回事儿?怎么被那傻子打得节节后退。

廖师兄,上啊!

掉以轻心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廖一卓稳住身形,看向殷离舟的目光如淬了毒。

怎么可能。

他知道,刚刚绝对不是因为掉以轻心。

因为他一点都没有留情,他今日就是想将殷离舟斩杀在这里。

怎么会?

廖庭院捂着灵台,强忍着疼痛飞速调动着体内的灵力。

眼中泛出淡淡的红。

无论如何,他今天都一定要杀了殷离舟,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廖一卓思及此,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扬起拳头向殷离舟打去。

殷离舟看他一副不要命的模样,自知不能硬碰硬。因此只是靠着身形的灵活,一边躲避,一边施以巧劲攻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这样的交锋在台下的人看来简直如同猫鼠游戏,一个游刃有余,一个气喘吁吁。

这一番下来,众人看殷离舟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变化。

他是不是作弊了?掌门刚刚是不是偷偷给他渡了灵力。

没有吧,看起来还是那点灵力。

而且他主要用的也不是灵力。而是巧劲。

啧,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活了。

不会吧,难道廖师兄会输给傻子。

呃,看起来有些玄。

所有的议论都在廖一卓被殷离舟击中膝盖跪下的瞬间戛然而止。

空气中一片死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也愣了一下,他真不是故意踢廖一卓膝盖的,招赶到那儿了而已。

没想到场面会这么尴尬。

廖一卓用手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望着他,抬手擦去唇边的血迹。随即有些慌乱地向四周看了一眼,气息突然加重,望向殷离舟的目光满是恨意。

殷离舟还没说话,便见廖一卓转身推开人群,大步向外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还是单明修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安静,可还有人挑战?

众人相互看了看,齐齐沉默了下去。

全都散了,每人去刑堂领罚二十板。

这下没有人再有任何异议,三三两两地散去。

殷离舟长舒一口气,向单明修走去,然而还没走近,便见他突然转身进了倾梨院。

殷离舟跟着走了进去,戏谑道:我这也算是替你那徒弟挡灾了,怎么谢我?能提个要求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单明修却抬手轻咳了起来,久久没有回音。

殷离舟眉头微皱,走到他身前。

然后便见单明修细白的手指抵在唇边,上面沾满了血迹。

第12章爱情

殷离舟还未出声,便见白未晞便先一步上前,从袖中掏出一块白帕递给单明修,眼中满是担心,掌门,你又咳血了。

单明修接过,垂眸细细地将手中的血擦干净,声音淡淡,似在安慰,无事。

殷离舟听着二人的对话,也明白了过来。

这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

只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仅仅过去了百年而已,单明修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待单明修擦拭干净,手中的白帕已是一片鲜红。

看他正想收起,殷离舟突然开口道:给我吧。

单明修闻言,抬眼看向他。

殷离舟也知这话说得突兀,忙开始找补,你这身体看起来也沾不得冷水,我帮你洗。

单明修没有言声,握着手帕的指尖不动声色地收紧,却还是递给了他。

殷离舟抬手接过。

这帕上不知沾了多少血,已看不出原本的白色,入手带着微微的黏腻,还留着几丝余热。

明明只是一块帕子罢了,不知为何,竟觉得沉了起来。

想要我怎样谢你?

愣神间,他突然听单明修问道。

殷离舟抬起头,这才想起刚刚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玩笑罢了。

握着帕子的手不断收紧,殷离舟的语气突然有些急。

他也知自己有些失态,丢下一句我去洗手帕便转身向屋内走去。

虽然院中日日打扫,然枯叶终究耐不得冬,四散飘零,无奈地落在行人脚下,发出碎裂的声音。

殷离舟一脚一脚重重地踩下去。

就像百年前踩过遍地的鲜血,落满灰尘的残骸,不堪入耳的谩骂,最终粉身碎骨躺在血泊中,看秃鹫啄食自己的尸体。

明明该只剩下恨的,但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碎裂声戛然而止,殷离舟转身,目光落在了单明修的身上。

为何成了这样?他问道。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但单明修却很快明了,沉默片刻,回他道:走火入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是不是错觉,殷离舟竟在这句话中听到了笑意。

疯了。

殷离舟再不言语,转身向屋内走去。

单明修定是和他那个傻徒弟待久了,走火入魔有什么可高兴。

殷离舟回到房间,将房门关好,然后便将手中的帕子覆在了追踪铃上。

明明帕子还带着温热,这破铃铛确却始终没什么反应。

他想了想,又从茶壶里倒了些水在帕子上,挤出几滴血水滴在追踪铃上。

然而它依旧稳稳当当地挂在他的手腕上,该响还是响,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殷离舟叹了口气,将手帕扔在了桌上,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难道还真得整点鲜血滴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破铃铛而已,竟还这般挑剔。

但如果真是这样,他该怎么弄呢?

总不能给单明修一刀吧。

殷离舟想着,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桌上血糊糊的帕子上,又想起了单明修来,心中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情绪。

怎么会走火入魔呢?

单明修是扶黎带出来的,向来稳打稳扎,寡欲清心,连杀他时都能做到面不改色手不抖。

又有谁能扰了他的心神?

又是那个杜休吗?

想到这儿,殷离舟的眼中带了几分恍惚。

若真是这样,那可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物降一物。

因上次的事儿,殷离舟许久都没有再踏出过倾梨院。毕竟上次的事他风头太过,都忘了他还有个傻子人设,以至于形象崩了个彻底。

或许当时没人注意,但回来之后若被有心人一回想,定能发现端倪。

为了免去再被质问一次的场面,殷离舟只好老老实实地待在了倾梨院。

只是虽然在倾梨院没人进得来,但日子着实无聊了些。

殷离舟为了打发时间,便和白未晞一起把位列长生殿中的那些话本看了个遍。

这屠寂倒是个人物。殷离舟躺在卧榻上,不动声色地引着话题。

确实,上任不过百年,便一统妖魔两界,现在魔域已有与修真界抗衡之力,再这么下去

白未晞说着,叹了口气,怕是又要大乱了。

殷离舟闻言,沉默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一任魔尊皆出于冥渊。

每当魔尊寂灭,冥渊便会大开。有心争夺魔尊之位者便可进入相互厮杀,最终只余一位胜者,便是魔尊。

这个屠寂便是他的继任者,也就是现任魔尊。

殷离舟虽还未见过,但这些天也在话本里看到了不少。

什么从未有人见过他真面,每次出现都会戴一张赤色鬼面面具。仅用一百年便统一妖魔两界,以及讨厌胡萝卜等等。

不过最离谱的是,据这些话本而言,他与上任魔尊殷渡,似乎还有一段缠绵悱恻,不死不休的爱情。

殷离舟看着手中的话本,笑道:写这些话本的也忒不讲究,一任魔尊寂灭后,另一任魔尊才会出现,两人都没见过面,哪来的情,还写了这么多话本。

白未晞闻言,瞥了他一眼,你都说是话本了,本就图个开心,这么斤斤计较干什么?

不过白未晞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压低了声音。

什么?殷离舟见状,立刻向他靠近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说这些也不都是空穴来风。

何以见得?殷离舟挑了挑眉,等待着他的下文。

听说魔尊屠寂似乎一直想复活上一任魔尊。

殷离舟:这似乎不太合理吧,魔尊向来只有一个。

不知道,都是传闻,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可信,毕竟那个都死了百来年了。我觉得吧,这俩人能有这么多话本主要还是因为般配。

哪里般配?殷离舟好奇地问道。

一触及到自己的专业领域,白未晞立刻来了兴致。

首先,二人都是魔域之主。其次,他们一个三年平息魔域内乱,一个百年统一妖魔两界,都称得上一句旗鼓相当,雄才大略。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殷离舟追问。

魔尊屠寂不是一直戴赤色鬼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未晞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神色,听说上一任魔尊,最喜欢的就是红色。

殷离舟:

殷离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也可以。

白未晞叹息着摇了摇头,不能细思,细思都是爱情。

殷离舟无言以对,冲他竖起拇指。

见气氛正浓,殷离舟正想再套些消息,却见白未晞突然拍了下脑袋,道:光记得看话本了,差点忘了昨天掌门突然提了件事儿。

什么?

你已经满十五了。白未晞说着,眼中是掩不住的高兴。

殷离舟有些不明所以,满十五怎么了?

该领任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3章闹鬼

任务?殷离舟问。

白未晞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解释道:却隐山位列仙门之首,名声在外。因此每有妖魔作祟,便会有人前来求助。棘手的自有长老散人处理,一些简单的,便会交给弟子来解决。

说到这儿,白未晞的语气中带了几分酸意,却隐山弟子年满十五便要开始领任务。你年龄早就到了,只是之前掌门一直没提,你才拖到了今日。

那掌门为何又突然提起了?殷离舟试探道。

白未晞摇了摇头,我哪知道,可能是看你最近脑子好使了些吧。

白未晞说着,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你最近怎么不傻了?难道那火玉不光能养身,还能治脑子?

殷离舟想起被自己随手不知道扔在哪儿的火玉,心虚地笑了两声,或许吧。

怕白未晞再继续问下去,殷离舟忙转移了话题,那我是一个人去吗?

自然不是。白未晞回道:第一次没什么经验,所以师尊一般都会跟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闻言,隐隐约约想起,第一次遇见单明修时,他也刚满十五,与扶黎在一起,应该也是在做任务。

这么一想,竟还有几分轮回之感。

神游间,手中的话本突然被人抽走。殷离舟抬起头,便见白未晞催促道:别看了,明日便要出发,快去收拾东西。

殷离舟满脸诧异,这么突然?

白未晞声音中透露着几分尴尬,掌门昨日就让通知你的,我这不是忘了。

殷离舟轻笑一声,行,这就去。

他倒没什么不愿意的,毕竟外面天大地大,肯定比在却隐山逃跑的机会多。

更何况他在这倾梨院待了这么长时间,也着实有些烦了。

然而刚迈开步子,便想起白未晞除了让他收拾东西外,去哪?任务是什么什么一概没说。

刚准备问,一转头却见白未晞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憧憬又轻松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看着他,失笑道:这么希望我走?

白未晞瞥了他一眼,不然呢,你以为你有多受欢迎。我难道还上赶着想照顾你?

殷离舟啧了一声,满脸沉痛,这么长时间,我以为我们之间还是有点感情的。

白未晞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我只是为了掌门罢了。

殷离舟:可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我与你有什么情面。白未晞嘴硬道。

说着,站起身来,看着冷寂的倾梨院,眼中显露出几分怅然。

其实白未晞低头整理着堆得乱七八糟的话本,突然开了口,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但只说了这两个字便没了声音。

什么?殷离舟问。

白未晞抬起头,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然,掌门喜欢清净。所以倾梨院常年都只有掌门一人,冷冷清清的。后来将你捡回来之后,才总算有了几分人气。我是外门弟子,本不配在这里的,但之前掌门要去药王谷为你求火玉,才点了我来照顾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未晞叹了口气,似乎也不知为何要突然说这些,挠了挠头,道:总之能有人陪着掌门,我其实挺高兴的。

殷离舟听他这样说,似乎明白了什么,问,我们一下山你便要回去了吗?

白未晞点了点头,我本就是来照顾你一段时间,再往后也没了留下的理由。不过虽然今后我不会时时在你身边,但你若又给掌门惹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殷离舟听得感慨,你对掌门还真是忠心。

白未晞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掌门真的很好,他,反正你别再给他惹麻烦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有多喜欢你。

殷离舟轻嗤一声,目光淡了下去,确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殷离舟不欲再说,转移了话题,此次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白未晞回道:掌门替你选的,明日自会告诉你。

殷离舟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地方总得告诉我吧,我好准备衣服。

这白未晞支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声音中带着不确定,似乎是栾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日。

殷离舟一大早便被白未晞从被子中拽起。

眼还没睁开,便已经被拉着穿衣洗漱完毕。

一出倾梨院,却已经见单明修站在门口等着他了。

殷离舟抬头看着天边仍未褪去的残月,伸了个懒腰,这么早?

单明修递给他一件大氅,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比较远。

殷离舟想起昨天白未晞说的栾川,没再言声,沉默地接过大氅披在了身上。

他还记得栾川。位于最北,距却隐山千余里,确实比较远,光御剑都得五天的时间。

以他的灵力肯定支持不住,因此他也不勉强自己,直接站在了单明修的剑上。

此次的任务是什么?殷离舟被单明修护在怀里,不能四处张望,只能无聊地问起正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明修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音调不高,但一字一句却都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栾川的清槐镇突然闹了鬼。

闹鬼?单明修的话瞬间勾起了他的兴趣。

是,不知为何,镇上的一户人家突然被困在家中。外人进不去,他们也出来。镇上的人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惨叫声不断从里面传出。他们先寻了许多僧人道士,皆无果,因此只好求助到却隐山来。

这么久了,里面的人

单明修顿了片刻,继续道:门打开过一次。然后从里面扔出来了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尸体上还被浇了热油。

殷离舟听得啧啧称叹,还挺狠,这得什么仇什么怨?

单明修的声音淡了几分,据说无仇也无怨。

两人御剑五日,才终于到了清槐镇。这镇上果然一副闹鬼的模样,空荡荡的,即使白日也是家家闭户,愣是没看见一个人。

殷离舟只好先随意找了一家人敲了敲门。

有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里面才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谁呀?

却隐山弟子,特来探查清槐镇闹鬼一事。

门内的人似乎在犹豫。过了一会儿,大门终于被打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了出来。

待他站定,殷离舟才发现他的身后还躲着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儿,只露出了半个脑袋。

老人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眼中多了几分信服,但还是求证道:你们便是县令大人请来的仙人吗?

殷离舟道:仙人可不敢当,有点灵力的人罢了。老人家,请问出事的是哪家?

老人闻言,抬头向东望去。饱经风霜的面颊皱起,深深叹了口气,周慈家,我带你们去吧。

他刚说完,身后一直沉默的小女孩儿突然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道:爷爷,您腿不好,我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殷离舟因她的动作,这才看清。这小女孩儿八、九岁的模样,面容可爱,身上穿着的是一身面料不错的新衣,和面前的老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人摸了摸她的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道:还是爷爷去吧,你看好家门。

女孩儿拗不过,只好小声答应。

老人从外面锁好门,这才拄着拐杖和他们向东走去。

老人走得慢,殷离舟也不急,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继续打听清槐镇上发生的事情。

原来出事的这家男主人名叫周慈。由寡母养大,因家境贫困,二十有五才娶妻生子。一家人一直住在一起。

这家人虽不富裕,但人真的没话说。尤其是周慈,对于母亲那是格外的孝顺。不仅日日精心侍养,有一次老母亲外出,捡到了一个被抛弃的小女孩儿,便带回了家。即使家里养他们几个已是艰难,但夫妻二人一句二话都没有,立刻便同意将女孩儿养了下来。还取了名字,叫周念。

四口之家突然变成五口,生活一下困难了起来。但即便如此,那家人也从没苛待过小女孩儿,一家人过得也是美满和睦。

直到三年前,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哎!老人长叹了口气,不知从哪里来了个土匪,趁着夜里,将好好的姑娘给糟蹋了。老太太起夜时发现,忙去阻拦,结果被土匪一刀杀了,那女孩儿最终也没被救下。第二天大家发现的时候,人都凉了。谁能想到呢。周慈跪在老太太身边一直捶打自己,说自己没有保护好母亲。那媳妇也是个孝顺的,直接抱着老太太的尸体哭晕了过去。

老人说着,声音中满是不忍,造化弄人,真是造化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老人继续说道:应该是上天都看不过眼,他们给老太太下葬时,突然在自家地里挖出了两块元宝。周慈也是有几分头脑的,硬生生凭着这两块元宝,做成了大生意,现在已经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别说,这一家子是真的孝顺。周慈有钱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老母和小念做了场法事,每到老太太祭日,更是吃斋念佛一月,只为让老太太走得安心,哎!

老人说得动情,殷离舟却为什么反应,突然问道:听您的话,这人似乎也不是会与人结怨的性子,怎么会突然被鬼缠上。

老爷爷摇着头叹了口气,估计是有人看不过他突然发家,请了那邪祟,不然,这么好的人。

殷离舟点头附和道:倒也有些道理。

走了约一刻钟,他们终于来到了镇东头的周慈家。然而距离还有百十步的时候,老人就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殷离舟问。

话音刚落,便见单明修突然抬起手,指向了门口处。

第14章贱人

殷离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便看到了一具赤.裸的尸体。

一旁的老人垂下头,不忍再看,深叹了口气,作孽呀,那就是周慈,镇上的人本想为他收尸的,但根本靠近不得,连盖件衣服都不行。

殷离舟上前一步,看向地上的尸体。早已看不清面容,只能大致看出是一具男人的身体。没有外皮的包裹,整个身体呈现出血淋淋的红色,有些地方因滚烫的热油而凝在了一块,散发出腐肉的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看得一阵恶心,转过头再次确认道:他真没与什么人结过仇?

老人立刻摇了摇头,没有,周家的人都良善得很,即使富贵之后,也从没忘记过我们。每到冬日还会为贫寒人家送冬衣,我孙女现在身上穿的,就是他们之前送来的。

说到这儿,老人情绪也有些激动,仙人,你们可一定要救救他们,周慈媳妇和孩子还在里面呢。

似乎是在应和老人的话,殷离舟还没出声,便听不远处的院内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叫喊声。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嘶哑又凄厉,透露着近乎绝望的恐惧,啊出去我要出去救命

是周慈媳妇。老人强忍着恐惧,忙说道。

殷离舟点了点头,与单明修相视一眼,一起抬步向紧闭着的朱红色大门走去。

然而刚走到门口,那声音却戛然而止,仿佛猛地被人捂住口鼻。接着,传来一阵奇怪的,似乎拖拽一般的声音。

单明修再不犹豫,一掌击开了大门。

然后同时愣在了原地。

这院子从外面看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宅院,然而踏进来之后才会发现,这院中已经完完全全被煞气却占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座院子都笼罩在浓重的血雾中,根本看不到天空。

这么浓重的煞气,看来不是一般的鬼。殷离舟说着,低头看向面前的青石板路。

上面果然有一道重物被拖拽而行的痕迹,甚至隐隐还能看到几片带血的皮。

人还活着。殷离舟转头看了单明修一眼,两人顺着地上的血迹向前走去。

这血迹一路蜿蜒至西厢房门口,这才没了痕迹。

殷离舟伸手准备推门,单明修却先一步挡在他身前,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然而他们却并没有看到那个老人口中周慈媳妇的身影。

殷离舟环顾四周,探查了起来。

这似乎是一个老人的房间。窄小的木板床上放着一套花色陈旧老气的被褥。墙脚处堆着两个木箱,其中一个半开着,可以看到装的都是老妇人所穿的衣物。

殷离舟觉得奇怪,这屋内的陈设说是寒酸都不为过,明显和外面青瓦白墙四进的院子格格不入。

唯一还能看的,便是正对着床的地方供着一个楠木做成的佛龛,上面还燃着三炷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走近,只见那被供着的佛一脸凶煞模样,镀金的身体上竟然还沾着血迹。

殷离舟双眼微眯,这里真是处处透着诡异。

他刚想叫单明修,然而刚转过身,却听见身后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地关上。

接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从门后滚到了地上。

殷离舟见状,忙大步走过去,查看起她的情况。

这女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模样,体型偏瘦。窄窄的瓜子脸上没有眼睛,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洞,一动便从里面渗出胭脂色的血水。

她的手脚也被人砍断,整个人就像一个残破的娃娃,被裹在一堆破布里面。

殷离舟抬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竟还有气。

你殷离舟刚想试着和她说话,那妇人却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突然张口叫喊了起来。声音凄厉痛苦,夹杂着浓烈的恨意。

正是他们刚刚在门口处听到的声音。

你杀了我吧,放过钊儿,放过他,啊!好疼啊!你杀了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转头看向单明修,给他递了个眼神。

她刚刚说的是你。

这么说来,她与这满屋煞气的的主人似乎相识。

单明修也想到了这一点,冲他点了点头。

殷离舟将她按住,打算先给她疗伤,再询问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却突然听到了一道声音。

杀你?那岂不是太便宜你。

这是一道女子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颇为年轻。只是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和空气融为一体,听起来着实怪异。

殷离舟回过头,便见有血雾自空中一点点升腾而起,渐渐聚起了一个人形。

殷离舟直起身,看向屋内那个突然多出来的人。

是一个少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起来不过十四五的模样。一头黑发散乱在两肩,直直垂到了腰处,面颊精致小巧,是标准的鹅蛋脸,鼻梁挺直,嘴唇薄凉。即使眼睛那处空荡荡的只剩两个窟窿,殷离舟却也能感觉出,她生前定是个美人。

你们是谁?

少女很快便发现了他们。虽然没有双眼,却还是准确地找到了他们所在的方向。

殷离舟看着她望着自己的两个窟窿,只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他抖了抖肩膀,刚想开口,便听少女喝道:你们是来救她的?

殷离舟闻言,认得坦荡,是,不过看你这幅不死不休的样子,怕是轻易不会放人吧。

那少女一听,眼处的窟窿猛地睁大,几乎占据了她半张脸。身上的血雾瞬间浓郁起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原本娇俏的声音变得尖利,那你们就和她一起死吧。

说着,空气中的血雾凝固了一瞬,随即化成道道暗红色的利箭,直直向他们刺去。

殷离舟抬手欲挡,单明修已挡在了他的身前,青冥剑出鞘,与少女缠斗了起来。

一旁的女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扑通一声扑在了地上,艰难地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蠕动,救命,大仙救命,我儿也在此,大仙救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蹲下身,犹豫着不知该怎么扶她,只好先安慰道:放心,我定会救下你们。

女人闻言,空荡荡的眼眶里流下两行血泪,声音凄怆,多谢!多谢大仙!

说完,她抬头,寻着声音一点点找到少女和单明修缠斗的方向,空荡荡的眼眶死死盯着那处,声音突然怨毒了起来,杀了,杀了这个女鬼,大仙,求求你们抓住她,把她挫骨扬灰,我要将她的尸体挖出来,用火焚尽,让她和那个永世不得超生。

她说得太过激动,眼中的血涌得更加厉害。

殷离舟忙拦住了她,你别激动,我先给你止血!

说着,点了她伤口周围的穴。

然而女人依旧激动不已,杀了她,永世不得超生,她该死!她该死!

你认识她?殷离舟实在没忍住,问了出来。

那女人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见空中一声惨叫传来。

殷离舟抬起头,只见那女鬼中了单明修一剑,猛地向后退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恨恨地望着他们,面容满是不甘,却也没再纠缠。血雾消散,那女鬼不见了踪影。

单明修本欲继续追,然而不放心殷离舟一个人留在这里,便停下脚步,与他一起照顾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妇人。

她是不是魂飞魄散了?仙人,你们是不是把她杀了?那妇人的情绪太过激动,不断有血从她口中涌出,她却已经顾不上,一遍遍地追问。

殷离舟只好先把她打晕,然后寻了一床被子将她裹起,寻了个地方疗伤。

妇人伤得太重,一连昏迷了三天才醒了过来。

一醒过来便惊恐地大仙仙人喊个不停。

听到殷离舟他们都还在,那妇人这才放下心来,嚎啕大哭了起来。

许久之后,妇人的情绪才得以平静。

殷离舟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女鬼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妇人闻言,眼眶又流下了血泪来,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怨毒,贱人,是那个贱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5章为何

贱人?

周慈媳妇,你说的这是谁呀?

听到她被救出,暂时安置在老人这里,镇上的人陆陆续续都赶了过来,将原本不大的房子围得水泄不通。

一听她开口,忙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周氏似乎没想到周围这么多人,面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抽泣起来。

她已没有眼,一哭只有血水顺着眼眶流出,显得十分吓人。

周围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有几个胆大的妇人拧了干净的帕子上前为她擦拭,还有人递了热茶给她润唇。

别哭了,你这次遭了大罪,再哭身体要受不住了。

是呀,你是不是识得那鬼是谁?赶紧说出来,大仙定会帮你除掉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放心,大家不会忘了你们的恩,你和庭钊我们不会不管的。

周氏这才止了哭声,猛地抬起头来,无措地四处张望,钊儿呢?我儿他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庭钊只是昏过去了,一点皮都没破。

那就好,那就好。周氏激动地嘴唇不住颤抖,她还算

她到底是谁?殷离舟实在忍不住,在一旁问道。

周氏的嘴唇颤抖得更狠,侧过头,似乎难以启齿一般。许久,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从她喉咙涌出,哭着道:周念,是周念!

她的话音一落,周围瞬间乱了起来。

众人的面上皆因她的话浮现出不同的神色。

有惊愕,有愤怒,也有果然如此。

早就劝过你们,不该养这身世不明不白的东西,谁知道会养出个什么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还不是老太太坚持。

你们于她可是有养育之恩啊!

引狼入室!

周氏躺在床上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似乎痛苦难忍,几欲昏厥。

众人见状,纷纷闭了嘴,不敢再刺激她。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老人拄着拐杖站起,出声道:大家先不如先回去吧,周慈媳妇刚醒,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让她好好歇歇。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甘大爷您多费心。

这是我们家入冬前熏的腊肉,您招待仙人。

我们家那口子让我来送只鸡,您给周慈媳妇炖了补补身体。

大家纷纷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放下,很快便堆满了一桌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甘大爷一一记下,起身将他们送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殷离舟和单明修二人以及躺在床上的周氏。

殷离舟与单明修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对劲儿。

但周氏刚醒,他们也不好问太多,只能先让她休息。

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这时,从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殷离舟抬起头,是甘爷爷的孙女端着一碗白粥走了进来。

殷离舟以为她要给周氏喂饭,让开了位置。然而小女孩儿却停下了脚步,将手中的碗对着他举了起来。

殷离舟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意思是让他喂吗?

小女孩儿点了点头。

殷离舟当小女孩儿害怕,接过白粥准备去喂,手中的碗却被接过。

单明修淡淡道:我来吧。

殷离舟乐的清闲,自然没拦?自己则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开始思考今天的事情。

虽然现在指向已经很明确。周念被周家养育,因意外离世后心有不甘而化为厉鬼,恩将仇报地报复周家。

但殷离舟仍觉得说不出的不对劲儿。周念为何不去报复那个强盗,而且周氏的言行也总是让他觉得怪异。

周氏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精神终于好了一些,一醒来又是先叫他们,听到他们还在,这才安心了下来。

殷离舟见她此时的状态恢复了一些,试着问道:可以和我们讲讲周念吗?

周氏闻言怔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可以。

周氏说完,空荡荡的眼眶寻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面上看不出情绪。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才三岁。那是个冬天,钊儿病了,想喝鱼汤,母亲心疼孙子,非要出去给钊儿买。谁知回来时却带回来了一个冻僵的孩子。那么小的孩子,几乎冻成了一块冰,可把我们心疼坏了。我们忙了一天,又是给她擦身体,又是灌汤水,这才救了她一命。虽然那会儿又瘦又小,但是长得却可爱得很,眼睛大大的,我一看就喜欢得紧。

周氏说着,声音中带了几分悲凉。

我没有女儿,我是真的将她当女儿一般疼爱的。谁知,谁知她的性子那样凉薄,就像一块冰,我怎么也捂不热。她生病,说想喝鱼汤,我冬日去湖里为她捕鱼。过年我宁愿自己不穿,也要为她扯一身新衣。虽我家不富裕也知女孩儿要娇养,我连碗都不让她洗,整整十一年,却养出了这么一个,这么一个

周氏一口气哽在喉咙里,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似乎气极。

殷离舟忙安慰道:你别动气,先不说了,你冷静一下。

不!周氏的胸膛上面剧烈起伏,却还是挣扎着说道:我要说!尽管她与我不亲,可她死时我也是真真切切地难过了许久,可怜她年纪小小却遭受这样的横祸。我为她敛尸,将她入葬,谁知她竟这样报复我们。我们被困在院中,出不去,怎么也出不去。她当着我的面剥去了孩子他爹的皮,那时他还活着啊!他在地上翻滚,疼得浑身抽动,周念却面无表情地用铁勺舀起热油,对着他浇了下去。她还挖了我的眼,砍去我的四肢,要不是你们来的及时,我已经死了,我若是死了,就轮到我的钊儿了呀!大仙,大仙

周氏只余躯干的身体不断扭动,似乎想向他们靠近,大滴大滴的血从她眼眶流出,滴落在被单上,晕开暗红的痕迹。

她想向他们靠近,但没有四肢的支撑,连挪动都费力,只能嘶哑着声音哀求,大仙,求求你们快快杀了她,让她魂飞魄散。我这样定然活不了多久,可是钊儿他还年轻,他还未娶妻,你们可一定要救救他啊!我周家就只剩下这一根独苗了,求求你们杀了那个女鬼!让她魂飞魄散,让她永世不得翻身,求求你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激动,忙安抚道:你放心,我们定会护好周公子的,你的伤太重,莫要激动。

周氏听了他的保证,这才平静了一些,躺在床上,平复着呼吸,凄然一笑,我也不想,但是疼,太疼了。身上疼,心里也疼,我不明白,怎么就成了这样呢。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殷离舟叹了口气,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打算起身为周氏倒一杯茶水。

然而刚起身,便看见门外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扶着门框,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向里面。

正是甘老爷子的孙女。

殷离舟还未出声,便见小女孩儿似乎吓了一跳,一下子就退了出去。

殷离舟转头向单明修看去。

单明修明显也看到了,冲他点了点头。

殷离舟走过去将倒好的茶递给他,然后追了出去。

第16章丫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女孩儿不过六、七岁,自然跑不过殷离舟,很快便被他拦下。

小女孩儿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眼中带着防备。

殷离舟看出了她的紧张,蹲下身,目光与她持平,露出一个笑来,你别怕,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小女孩儿没有言声,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垂下头不去看他。

殷离舟见她一副不想配合的模样,补充道:也可以只点头或者摇头。

小女孩儿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殷离舟觉得有些难办,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道:你很怕屋里的那个婶婶吗?

小女孩儿垂着头,殷离舟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身体顿了一下,随即手指紧紧攥住了碎花的衣摆。明显是在害怕。

殷离舟见她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她的新衣服上,转移了话题,听你爷爷说,这是周家婶婶送给你的冬衣,很漂亮。

小女孩儿闻言,手指仿佛被烫了一下,猛地松开了衣摆,背到身后勾缠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看着她的反应,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但还是静静地望着她,等着她自己开口说。

许久之后,小女孩儿终于抬起了头,圆圆的杏眼望着殷离舟,似乎有千言万语。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只是片刻,便恢复了之前的状态,重新地下了头,手指再次攥起。

殷离舟见她实在不愿意多说,只好算了。谁知刚站起身子,却见小女孩儿突然很轻很轻地点了点头。

殷离舟怔了片刻,追问道:为什么?听镇上的人说,她的为人很不错。

小女孩儿闻言,薄薄的唇瓣紧紧抿起,犹豫了片刻。

然后慢慢抬起头看向殷离舟,声如蚊呐,你真的是神仙吗?

殷离舟犹豫了一下,挠了挠头,应该差不多。

小女孩垂眸,细白的牙齿咬着下唇,又继续问道:你会相信我吗?连爷爷都不信我。

殷离舟俯下身,抬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吧,我相信你。

小女孩儿呆呆地望着他,怔了片刻,转头向主屋看了一眼,这才转过身迅速说道:怕,我很怕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殷离舟引导着她继续说下去。

就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殷离舟抬起头,发现竟是单明修。

他神色冷凝,虽仍勉强保持着冷静,然眼中的焦急却不加掩饰地倾泻而出,直到看见了他,才散去了一些。

小女孩儿被吓了一跳,立刻闭上了嘴巴。

殷离舟还未出声,便见单明修大步向他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手中的触感让他寻回了几分理智。

呼吸这才平静了下来。

殷离舟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了?

单明修听见他的声音,强撑的镇定土崩瓦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般,松开了他的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单明修的声音有些卡壳,刚刚在屋内听到了你的呼救声。

殷离舟挑眉,面色微淡,师尊对徒弟可真是记挂得紧,一会儿不见便

殷离舟的声音突然顿住,抬头向主屋望去,声东击西?

单明修瞬间也明白了过来,抬步向屋内走去。

一进门,果然见之前那一身红衣的女鬼站在床边,纤细的手指掐着周氏的脖子将她从床上举起,明显是想杀了她。

周氏根本没有反抗之力,面色因窒息而泛着不正常的青红。舌头无力吐在外面,不断淌着口水。

单明修见状,直接抽剑上前砍向周念的手臂。

周念闪身回避,手中不稳,周氏便掉在了地上,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殷离舟忙走过去,道了一声得罪了,然后伸手将她抱起。

殷离舟知道周念定然不是单明修的对手,因此只是退到门口处,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殷离舟转过头,见小女孩儿竟也跟了过来,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周念。

殷离舟低声道:这里危险,先回你的房间去。

然而小女孩儿只是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继续看了起来。

眼中似乎带着担心。

殷离舟只觉更加诡异起来,她在担心谁?

担心单明修打不过周念?还是担心的就是周念?

她不肯走,殷离舟也没再劝,向前走了些,将她护在身后。

如殷离舟所料,周念确实不是单明修的对手。

很快便被她擒住。

周念冷淡的面容浮现出浓重的怨怒,拼命挣扎道:放开我,我要杀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明修将青冥剑收入鞘中,抬手放在她的额顶,接着源源不断地煞气从她身体抽离,进入单明修的身体。

殷离舟见状,下意识想去阻拦。明明有那么多方法帮她净化,为什么非要选这一种?

然而刚迈开步子却又停下。

就算单明修糟蹋自己的身体,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殷离舟强压住心中的烦躁,转过头去,却对上了小女孩儿的眼睛。

神仙哥哥,她会死吗?

殷离舟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告诉她周念早已死亡的事实,道:不会,她只是生病了。

说完,殷离舟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小女孩儿一眼,你不怕她?

小女孩儿摇了摇头。

殷离舟觉得好玩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女孩儿不怕已经化为厉鬼的周念,却怕镇上人人交口称赞的周氏。

为什么?殷离舟问她。

小女孩儿看了一眼他怀中的周氏,眼神中带着恍惚,小声道:我看见过,她在打她。

殷离舟愣了一下,只觉得心中那种些怪异的地方似乎隐隐有了方向。然而还未想清楚,却突然听到单明修一阵轻咳。

殷离舟忙转过头,只见围绕在周念身上的煞气已经褪净,身上只剩一件白色的里衣,静静地躺在地上。

面上没了之前的怨怖,看起来白净瘦弱,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

单明修的咳嗽已经止住,抬手将周念抱起,放在了床上。

殷离舟走过去,瞥了一眼单明修。见他只是面色苍白了一些,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咳血,这才移开目光,看向床上的周念。

可有发现什么?殷离舟问。

单明修抬手,纤薄的掌心处缓缓凝起一颗暗红色的血珠,正是周念的灵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颗灵核并非天然形成,倒像是有外力相助。

殷离舟看向他的手心。人死入轮回,怨念深重者可化厉鬼,结灵核。灵核颜色愈深,煞气愈重。

周念的这枚灵核血色浓郁,近乎于黑。即使她死时心有不甘,但这样小的年纪也确实难以结成这样的灵核。

你是说有人在推波助澜?

单明修掌心缓缓合上,看向昏迷中的周念,这要问问她了。

殷离舟点头,将周氏也放在了床上,然后便见单明修抬手设下结界。

接着便是眼前一黑。再次睁眼时,眼前不再是甘老爷子家的模样,而是一片浓重的黑色。

他知道,这就是周念的灵核。

殷离舟抬步试着向前,然而无论向哪边走,四面八方都是黑暗,找不到出口,也无法辩明方向。

周念的灵核为何会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犹豫着该如何走出去时,悬在左腕的铃铛突然响了起来。接着身侧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殷离舟一猜便知是单明修,主动将手腕伸了出去。

果然,下一秒便被人牵住。

周念的灵核怎是这样的?殷离舟问。

单明修似怕他走丢一般手指微微用力,声音在他耳侧响起,灵核不仅是其主人一生的记录,也是内心的投射。或许我们现在所在的,便是周念的经历中最黑暗的那段。

殷离舟点了点头,那我们怎么才能到下一阶段?

继续向前。

单明修说着,隔着衣袖牵着他的手腕继续向前走去。殷离舟则跟着他的脚步,亦步亦趋。

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触觉变得格外敏感。虽然隔着衣袖,殷离舟还是觉得被单明修握着的肌肤,微微烫了起来。

殷离舟极力控制,思维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蔓延。

他想起刚刚因为一声不知是真是假的呼救便惊慌失措的单明修,心底有些发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固执地不肯表露,只是打趣一般问道:哎,以你的修为,刚刚真的没有听出那到底是不是你徒弟的声音?

单明修闻言,脚步微顿,引得他手腕上的铃铛叮咚作响,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音。

殷离舟见他没有说话,笑道:果然关心则乱。

单明修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握着他的手腕不断收紧。

殷离舟脸上的笑容愈淡。

其实也确实没有回答的必要。

毕竟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却偏偏自虐一般,非要问一问。

殷离舟自嘲一笑,他真的有些好奇了,从他醒来后,周围的所有人都在说杜休是一个傻子。

但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傻子,才能让单明修牵肠挂肚到如此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最后那个傻子回不来了呢?

单明修是不是也会为了他再杀自己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一道惨白的光。

他们顺着光的方向走去,发现外面还是清槐镇。只不过此时白茫茫一片,正下着雪。

殷离舟还没感觉到冷,一阵热流便已经顺着掌心传来。

殷离舟十分自觉地靠近了单明修一些,开始寻找周念的身影。

找了许久,才终于在河边的一棵槐树下找到了快冻僵的周念。

这样寒冷的天,她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整个人缩成一团,几乎被雪埋住。

殷离舟想上前给她披一件衣服,却被单明修拦住,没用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殷离舟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周念的灵核,他们所看到的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根本无法改变。

所以他们只能立于茫茫的风雪中,无言地看着周念被风雪裹携。

雪越来越大,几乎看不清一丈开外的风景。

这时,原本安静的小路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殷离舟转过身。只见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太太挎着一个竹篮,正冒着风雪一步步向他们走近。

走到周念面前时,她有些诧异地停下了脚步。待看清眼前突兀的雪堆竟是个几乎被雪埋住的孩子时,她忙放下手中的篮子,抬手开始拍打周念身上的雪。

丫头,醒醒,能听我说话吗?别睡,醒醒

然而周念已经冻昏了过去,别说出声,连回应都做不到。

老太太见状,再不犹豫,将篮子放到树下,用雪稍微盖住。接着起身将自己最外面的棉袄脱下,盖在了周念的身上。然后蹲下身子,艰难地将她背起。

别睡啊!丫头,一会儿就暖和了。

老太太一边气喘吁吁地背着她,一边哈着白气与她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哪里的人啊?冰天雪地的,这么冷,怎么就穿这么点衣服?是不是走丢了?哎,要是这样的话,你爹娘该多着急啊!

没有人回答她,老太太也不在意。

你爹娘呢?怎么没看好你呢?若是看到你冻成这样,肯定会心疼坏吧。

我家也有个小孙子,他要是穿这么点衣服在外面,我肯定会心疼死。丫头,醒醒,奶奶一会儿给你炖汤喝。

老人就这样背着她,一路走一路说。等走到家门口时,老人的后背已经湿了一片,冷风一吹,冻得她一个哆嗦。

刚到门口,便见了远远守在门外的周氏。

周氏一看见她,忙大步跑过来迎着,边走边大声说道:娘,都跟您说了,这么冷的天,钊儿就是一时贪嘴,那鱼又不急一时,您这是谁呀?

老人背着周念继续慢吞吞地向屋内走去,我在路上看到的孩子,这么冷的天,就穿了件单衣,冻昏在了外面。

周氏一听,嚷嚷道:可怜见的,快进来!快进来,娘,让我来背。

老太太道:没事儿,我来吧。

周氏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给老太太擦了擦汗,心疼地埋怨道:娘,还是我来背吧,看把你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太太有些不适应地微微闪躲了一下,却还是把身后的周念交给了她。

然后便见周氏利落地背着周念走了进去。

殷离舟与单明修也跟在了后面。

此时的周家还是只有一正两偏房的小院子,周氏将周念背到老太太住的偏房。

一进去便将周念扔在了床上。

老太太床上铺着的被褥看起来厚实,然而周念被扔上去的时候,还是发出了一声重响。

老太太忙想去看看,却被周氏一把拉住。

她一改刚才的恭顺,双目圆睁,仿佛要吃人一般怒气冲冲道:你捡她回来干什么?她谁呀?是死是活和我们有什么相干?你捡回来,要是死在这儿怎么办?多晦气啊!

老太太陪笑道:孩子就是冻着了,灌一碗热汤暖一暖就没事儿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算是给钊儿积德了。

周氏听到自己儿子,声音缓了一分,冷哼一声,道最好是这样!

说完,看向她的手中,鱼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太太愣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放在路上了,我一会儿去取。

周氏气的直咬牙,好呀,你为了这么个不知从哪来的杂碎,连亲孙子病着想喝鱼汤都顾不上,你以为你是菩萨下凡吗?

老太太安抚道:你别气,我这就去

你去什么去?第一次还能说你自己非要去,第二次难道还能?怎么,你难道想让这邻里都知道我们苛待你不成?

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说得好听,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是想给我添堵罢了,我让你救人一命!

周氏说着,大步走到桌前一挥,桌上供着的一尊陶瓷做的菩萨便落在了地上,随即应声碎裂。

周氏看也不看一眼,抬脚走了出去。

老太太见状,忙跪下身,颤抖着手去捡地上的瓷片。然而碎得太多,她怎么也捡不完。

这尊菩萨陪了她许多年。从丈夫突然离世,到她将儿子拉扯大,几乎已经是寄托,然而就这么碎了。手中突然传来一阵痛意,老太太低下头,才发现有瓷片划破肌肤,渗出了零星的血迹。

待她将地上的瓷片捡完时,手指已经有些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小心翼翼地将碎瓷片收好,叹了口气,准备看看周念的情况。

然而一转身,却见周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小小的身体缩在她的棉袄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她。

老太太收拾好情绪,冲她露出一个笑来,温声道:丫头,你醒了。

第17章恶心

周念缩在棉袄中,冷得牙齿都在发颤,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然而一双眸子却仍保持着平静。

她试着说话,然而两颊的肌肉仿佛被冻住,根本张不了口。

老太太见状,忙说道:丫头,等我一下。

说完,匆匆走了出去,再回来时,手中已经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汤。

老太太端着汤坐到了床上,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了起来。

来,先喝口热汤暖暖身子,你在外面那么久,身体都要冻坏了。

周念没力气点头,只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后艰难地张开干裂的唇瓣,小口喝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碗热汤下肚,周念才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然而一冷一热交杂,头很快又开始发起晕来。

老太太看出了她的不适,起身将碗放下,然后脱鞋上了床,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周念因她的动作猛地睁大了眼睛。然而下一秒,便见老太太握着她的胳膊慢慢揉搓了起来。

你在外面待了这么久,筋骨都要冻住了,得先揉开,然后再泡泡脚,睡一觉就好了。

周念软绵绵地躺在她的怀里。面上有些无措,却没有反抗,任由老太太一点点揉搓着她的身体。很快,体内便升腾起阵阵热意。

周念的眼睛慢慢阖上,在这样的温暖中,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屋子很黑,没有点灯,也没有那个老人的身影。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但身上的温暖又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早上的一切,确实曾真切发生。

身上依旧没什么力气,但比白天好了许多。她慢慢坐起身来,被子随着她的动作滑到了腿上,冷意见缝插针地钻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念瑟缩了一下,但还是裹紧身上的单衣,翻身下了床。

外面的雪仍未止息,纷纷扬扬地在地面积起厚厚的一层,脚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嘎吱声。

周念站在院中,只见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正屋仍亮着灯。

那个奶奶应该在那里吧。

周念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步向正屋走去。然而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一阵争吵声。

周念停下了脚步。

房门并未完全关紧,开着一条缝,周念向前走了几步,透过门缝向里看去。

只见一个年轻的妇人满脸愠色,将手中的筷子狠狠摔在桌上,对着那个奶奶说道:你在开什么玩笑,咱们家的情况什么样你又不是不清楚,怎么可能再多养一张嘴!娘,你老糊涂了吧。

她还那么小,吃不了多少的。而且也不必买衣服,把我的衣服改小给她穿。老太太佝偻着腰,说话声中带着几分讨好。

然而那年轻妇人根本不听,怨气更重,这是多几口饭,改几件衣服的事儿吗?多养她一个,我们今后得多多少麻烦?你看她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长寿的相,万一死我们家怎么办?而且这大冬天的,一个人被扔在外面,指不定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病呢?娘,知道你心善,但也不能什么垃圾都往回捡啊!明天,明天就赶紧让她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念低头向后退了一步,纤长的睫毛垂了下去,遮住眸中的情绪。

她没有再听下去,抬手缓缓将门闭紧,然后转身,慢慢地向偏房走去。

回到偏房,她脱了鞋,重新爬上了床,将自己缩回了被子里。

这被褥也不知是用什么制成,一点也不舒服,但所幸仍有一点暖意。

周念将头埋在这一点温暖里,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推开,响起轻微的吱呀声。

周念睁开眼,透过开门时屋外的雪光,她看见了老人的身影。

佝偻着腰,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碗,走过来轻轻唤她,丫头,你醒了吗?

周念闻言,慢慢坐了起来,裹着被子看向她。

老人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看起来十分慈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坐在床边,将手中的碗递给她,催促道: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喝鱼汤。

周念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汤是热的,暖意顺着手心流进身体,似乎能将心一并熨得滚烫。

周念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低头喝起来。

很大的一碗,碗底躺着一副完整的骨架,汤上飘着葱花。味道有些淡,应该是加水又煮过一遍,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小声回道:好喝。

那就多喝点。老太太闻言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么小的年纪,受苦了。

周念端着汤的手微颤了一下,却没有言声,只是将头埋得更低,将一碗鱼汤喝了个干净。

第二日。

周念睁开眼时,老人已经醒了,坐在她的身侧,眯眼缝着些什么。

见周念起了,老太抬手揉了揉眼,问道:不再多睡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念摇了摇头,将自己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穿好,对着老人说道:谢谢您救我,但我得走了。

老太太闻言,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坐起身来,外面冰天雪地的,你去哪儿啊?

周念没有言声,沉默了下来。

老太太见状,将手中的布递到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哪也不去,就在奶奶这儿安心住下。这块布啊,是去年生辰时我儿买的,我年纪大了,就不浪费了,刚好用来给你做身新衣服。你走了,这衣服给谁穿啊?

周念的目光落在老人手中的布料上,蓝纹的土花布。明明不是她这个年纪穿的,但她却觉得,若是老人做出来的衣服,一定很漂亮。

周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老太太气呼呼地将手中的布料放下,再不理她。只是起身打了热水让她洗漱,然后给她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穿上,带她去了正屋。

周家的人都在,正准备吃饭。

周念很自觉地没有上桌,只拿了一个馒头站在一旁慢慢地吃着。老太太几次想让她坐下,都被周念沉默着拒绝。

周氏在一旁看着她,脸色总算没有那么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着老太太的阻拦,直到她穿上老太太亲手为她做的冬衣,也没有走成。

周念知道老人的艰难,因此十分有眼色。不仅努力降低存在感,还主动帮着周氏洗衣做饭,周氏的骂骂咧咧这才消停了几天。

这日,她正在厨房烧火,隐约听见周氏和老太太说:这丫头还挺不错的,吃得少还有眼色。

老太太立刻接道:是呀,这孩子讨人喜欢得紧。

周氏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算计,娘,你想让她留下也不是不行,但也不能白吃白住不是。不如就留下来给钊儿当童养媳,咱家的条件本来娶媳妇就难,这下不是一举两得了。

周氏信心满满地说着这个提议,本以为老太太肯定会满口答应,谁知老太太却没有接她的话。

只是说:丫头还小,再大些,问问丫头的意思。

周氏一听,只觉得火往头顶升。

她的意思?她还能有个什么意思?你看她一副丧气模样,我给她吃给她住白养着她,将来还让她嫁给钊儿,这简直是天大的福分,她能有什么意思?我呸,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杂种,您还真给当成宝了,你问她的意思?我还要问问钊儿的意思呢,要不是家里穷,她哪掉配得上我儿。

老太太的声音在周氏一连串的诘问中渐渐息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她才听见一句压得极低的声音,我还是问问吧。

周氏冷哼一声,没再说话,起身回了房,把门摔得震天响。

晚上,周念和老太太照例睡在一个被窝。

老太太将她的脚放在肚皮上,一边暖着,一边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周念见老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默默地挪近,靠在她的肩膀上,奶奶,您有话要说吗?

老太太犹豫了一下,露出一个苦笑来,问她,丫头,你愿意留在我们家吗?

周念与她又靠得近了些,抬手抱住了她,愿意。

老太太顿了顿,你喜欢我们钊儿吗?

周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头埋在老人的颈窝,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面容苍白的少年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念去给他送过几次饭。昏暗的油灯下,他的身影薄得像一张纸,斜斜地映在墙上。面色苍白,眼底印着淡淡的青,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整个人就像被困在画中的邪魅山精。

周念将碗递给他,他便伸出薄而修长的手接过,唇角淡淡勾起,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声音像浸着细碎的冰,谢谢你。

不喜欢吗?老人的声音传来,将她拉出回忆。

周念眨了眨眼,眸子活泛了起来,回道:喜欢。

老人听到答案后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开心,隔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好,那就好,丫头。

周念就这样留在了周家。

之后的岁月突然快了起来。

周念一点点长大,身上的衣服依旧破旧,却洗得干干净净。人也渐渐长开,小小年纪,容貌便已经出落得不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些画面中,周念大多数时候都是与老人在一起。

老人坐在床上缝制冬衣,她便将针线穿好。老人做饭,她在灶台前烧火。老人睡着时,她就轻手轻脚地坐在桌前,补着那个被周氏摔碎的菩萨

当然,画面中除了老人,还有□□钊。

少年身体不好,日日躺在床上看书,很少出门。

周氏夫妇要下地,照顾他的活自然就落在了周念身上,一来二往,两人渐渐也熟稔了起来。

虽然两人不常说话,但少年常常会念书给她听,这也是两人之间最多的交流。

每次送完饭,周念就会坐在床侧的凳子上,双手托腮,看着床上的少年。

昏黄的灯光融在少年的身上,但他依旧白得像一幅画。修长的手捧着书,声音清清淡淡,像冬日的初雪沁在心上。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多时候,少年念的诗周念是听不懂的,但少年的声音仿佛有魔力,只凭着他读书时的强调,便能感受到诗中的悲喜。

那日,少年读《祭十二郎文》,声音朗朗,却带着说不出的悲意。

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吾实为之,其又何尤!彼苍者天,曷其有极

念完最后一个字,他轻叹一口气,转头看向周念。

小女孩儿依旧乖乖巧巧地坐着,目光落在一旁的煤油灯上,漆黑的眸子如往常一样冷清寂然,然而睫毛却带了几分水汽。

少年怔了片刻,声音中带了几分可惜,你该读书的。

周念闻言,抬起头来,冲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其实不必说,他们也都知道,这不可能。

收拾好后,周念没有如往常一样立刻出去,而是将空碗抱在怀里,犹豫了一下,对着少年说:庭钊哥哥,你教我吧。

□□钊望着她,目光因屋内的灯火而亮了几分。

他笑着回道: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笑太晃眼,周念几乎是有些慌乱避开他的目光,连谢谢都忘了说,便转身走了出去。

旖旎还未散去,刚踏出房门,便见周氏从外面回来。

周氏一看见她,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钊儿现在才吃饭?你是不是又偷懒了?

周念连忙摇头,还未说话,便见周氏大步走了过来,对着她的背便是重重一掌。

再敢偷懒,看我不打死你。

周念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转身将碗筷送到了厨房。

在周家待了这么久,她早已看清了周氏的为人。

刻薄又凶狠,却又喜欢在外做出一副伪善的样子,讨个好名声来。

就像现在,打她从不会在脸和胳膊上,也不会指示她去外面干活。每次出去,都满脸宠溺地拉着她的手,仿佛母女一般亲热。

而周伯父,性格懦弱,总是附和着周氏,虽从未在表面上言明,但对她倒还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念知道自己在周家艰难,因此尽力降低存在感,从不与周氏夫妇起争执,她以为这样便能求一个平静的生活。

然而

那日她起夜,怕吵到了老太太,便自己轻手轻脚地开门走了出去。

然而一开门,却见周伯父竟还没睡,叼着一只旱烟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慢悠悠地抽着。

听见动静,抬头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对上,周念看着他的目光从平静到打量再到复杂。

心中说不出的怪异。

她低下头匆匆点了点,算作打招呼,然后便匆匆向东司走去。

待她小解好,正准备出去。然而刚走到门口,眼前突然一暗,接着一只粗大的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重新拖了进去。

周念拼命挣扎,然而那双手太大,甚至连她的眼睛也一并蒙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闻到那人身上浓重又腥臭的烟草气。

周念想叫,然而刚一出声,脖子便被人狠狠掐住。

另一只手从她的脸上移开,然后顺着她的衣服钻了进去。

空气越来越少,周念大脑一片空白,窒息与痛意夹杂,狠狠撕扯着她的回忆。

那令人反胃的触碰渐渐与一双双粗砺的手掌重合。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破门而入的士兵,剑身穿过身体,一片鲜血淋漓。

所有的女眷都被关在狭窄的囚车里。

要被送到哪里去?

她的母亲跪在车里,苦苦哀求着周围的士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着那些肮脏的手摸上她母亲的身体。

然后换来了她的自由。

恶心。

胃里阵阵翻涌,周念想吐,却连低头都做不到,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点撕心裂肺的声音,又很快被压了下去。

周念茫然而又无助地睁着双眼,眼前一片黑暗。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男人掐死在这里时。

她突然听到了一道震怒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第18章溯源

捂着周念口鼻的手这才终于挪开,空气猛地涌入,激得她咳嗽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一会儿,眼前的黑暗才散去。

周念扶着肮脏的墙壁,抬头看去。

只见老太太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衣,不知是气还是冷,浑身都在颤抖。

而周伯父站在她的面前,低头尴尬地搓着手。

周念看着老人,刚哑着声音喊了句,奶奶,眼眶便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老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滴在了地上。

周慈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老人重重的一巴掌打断。

接着老人再不看他,颤抖着手走过来,把周念拉在了怀里。

走,跟奶奶回去。老人说着,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周念身上,搂着她向偏房走去。

谁知刚走到院中,正屋的门却被突然被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着便见周氏披着衣服走了出来,皱着眉头嚷嚷道: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睡?

话音刚落,便看见了院中的三人。

周氏的目光转向茫然,怎么

然而说还没说完,便因周念被扯了一半的衣服,凌乱的头发和哭红的双眼而咽了下去。

她的目光落在周慈垂着的头上,面色瞬间苍白了下去。

周念将自己缩在老人的怀里,根本不敢看她。

她以为周氏会哭闹,但她只是在原地站了许久,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屋里。

老太太见状,将周念搂得更紧,向屋内走去。

这件事就像砸中湖心的石片,虽激起了涟漪,但最中还是平息了下去。

自那以后,周慈再没打过周念的主意,但周氏也在没再给过她一个好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在家给周念指派的活越来越多,完不成便是一顿打骂,也很少再带她出去。

因此在很久之后周念才知道,自己的名声在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变了样。

周氏依旧是笑眯眯地与人谈起她。

只不过说着说着,便会不经意地叹几口气。

待别人追问,再半遮半掩地讲起她如何不知好歹,好吃懒做。

待众人一片义愤填膺,她却又维护了起来,用她还只是个孩子做结束语。

周念知道她心中有气,沉默地将这一切认下。

然而换来的却是她的变本加厉。

会好吗?

周念坐在门槛上,望着手臂上被周氏抽出来的鞭痕,心中想着:再等等,等她长大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她与庭钊哥哥成亲,周氏说不定就会真心接纳她,将她当成一家人。

或许吧。

周念期待着。

然而她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天。

她甚至没有来得及长大。

那是个金色的盛夏,家家户户忙着收麦。连奶奶也一并去帮忙,周念则留在家操持家务。

庭钊哥哥突然想喝鱼汤。

周念一听,二话不说便提着篮子去了村东头的河边,打算捉几条鱼。

彼时正是盛夏,绿荫虽悠长,暑气到底灼人,因此行人稀少。

周念干脆褪了鞋袜,赤脚走进了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周念正值豆蔻,正是女孩儿最美的年纪。即使头发只是随意扎起,衣衫敝旧,也掩盖不住那即将长开的绝色姿容。

新上任的县令恰巧从此经过,挑帘一望,便再难忘记那道身影。

县令已经四十,因当年借嫡妻娘家的势力才步步高升。

因此这么多年府中只有她一人。

县令自然没胆子把周念纳进来,但又实在忘不了。

便派人打听了她的身世,想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用两块元宝买下她的初次。

他派衙役将周氏夫妇找来。还没来得及威逼,他们便立刻点头哈腰地同意。

于是那天夜里,周氏让老太太照顾赵庭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在半夜将县令引进了周念的房里。

周念在睡梦中猛地惊醒。

一睁眼便见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压在她身上。一手捂着她口鼻,一手解她的里衣。

周念拼命挣扎,却连声都发不出。

她心中惊慌至极,但还是努力保持镇静,等待着时机。

终于,在男人把滑腻的舌头伸进她嘴里时,狠狠咬了下去,很快便尝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男人吃痛,捂着嘴哀嚎了起来。

周念趁机起身一把推开他,向外跑去。

她跑到正屋,使劲拍打着门,大声喊道:奶奶,婶婶,家里有贼,救命

周念当时并不知道,这会成为她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太太很快就开门走了出来,然后便看见了从偏房跑出来的人影。

老人大惊,随手抄起门口的铁锹将周念护在身后。

紧接着,周氏夫妇也走了出来。

老人对着周慈喊道:家里进贼了,快去报官。

然而他却没有动,反而走过来想要接过老人手中的铁锹,娘,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奶奶震惊地看向他,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转了一圈,随即明白了些什么。怒火瞬间升腾而起,指着他们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只是一句句念道:畜生!畜生!我亲自去,我亲自去报官!

一旁的县令捂着嘴,血从他口中不断涌出,引得他一阵恼怒,报官?你报什么官?我就是这清槐县的父母官。

老太太闻言愣了一下,却毫不畏惧,我呸,狗屁父母官,你就是个狗官。你以为是个官就能为所欲为了吗?就算这里归你管,但总有能治的住你的人。告不了郡守就告巡抚,巡抚不行就告天子,我不信这世上竟没了王法不成。

县令闻言,眼神骤然变得狠戾,蜡黄的牙齿咬紧,挤出一句,老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县令转头看向周氏夫妇,今日杀了这个老东西,我保你们平安无事,那两块元宝也还是你们的。

夫妻二人一听,面上都是一阵惊慌。

周氏陪着笑上前一步,大人,您消消气,我母亲她就是一时气极,我们定然不会让她上报的。

你保得了今日,难道能保一辈子,只有死人才最可信。县令说着,抹了一把唇边的血,目光落在了正屋的门上,冷声道:今日她若不死,明日便是你们全家的死期。

周氏面上的血色瞬间散去,看了看屋内,又看了看老人,哀求道:大人,不可啊大人。

然而县令根本不听,拿出手帕擦着手指上的血,满眼戾气。

周氏知道他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下了狠心,好。

老太太见状,倒也不惧,只是一把将周念向外推去,跑,念儿,跑!

周念想拉着老人,却被她一把甩开。

快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念也知耽误下去都得死,强忍住眼泪,一边向外跑,一边大声喊道:救命!救命啊!

她疯了一样拍着周围的大门,然而竟没有一扇门打开。

身后的脚步声渐近,周念只能继续向前跑去。

她不知自己跑了多久,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跑进了一个破庙里。

这庙不知何时建成,破旧得厉害,满是尘土,只有正中间立着一座凶神恶煞的佛像,也不知是哪尊菩萨。

但她已经顾不上,几乎是趴着跪到佛像面前,哭着哀求道:菩萨,求求您救救奶奶,我该怎么办?菩萨,奶奶那么信佛,求求您救救她。

周念说着,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很快,地上便晕开了一片血迹。

然而菩萨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破庙的大门被人踹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念被那个县令从菩萨像后拖了出来。

她拼命挣扎,衣服却还是被粗暴地撕开。

接着,便是将她撕成两半的疼痛。

怎么会那么疼?

她挣扎着驱散眼前的黑暗,睁大了双眼。

她看向菩萨,但菩萨的眼中却没有她。

为什么不救她?

不是说普度众生吗?

周氏赶来的时候,县令正心满意足地从她身上下来。

他慢悠悠地系着腰带,语气饕足,带着虚伪的可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嫩了,一玩就不行了。

周氏因他的话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县令看也没看她,从衣服里掏出两锭元宝扔在周念的身上,便走了出去。

周氏步履艰难地走了过来,缓缓蹲下身,将元宝捡起。

一低头便见周念正望着她。

周氏受到惊吓一般惊叫出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元宝滚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奶奶呢?周念艰难地问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氏没有说话,手指在四周摸索着将元宝捡起,紧紧握在手里。

有泪从周念眼中滑落,漆黑的眸子氤氲起浓重的恨意。

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周念一字一顿,凝着满腔的恨意。

周氏坐在地上看了她许久,目光也冷了下来。然后扶着地面站起,转了一圈,从地上捡起一片锋利的石片,在她面前蹲下。

我不想这么做,是你逼我的。

说着,用石片生生剜下了她的眼睛。

周念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凄厉的哀嚎声声响起,她觉得血从四面八方涌出,疼得她几欲昏死过去。

她听到周氏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没了眼,还怎么找我们。

庙中只剩下了她一人,周念慢慢地翻动身体,挣扎着向记忆中佛像的位置爬去。

血顺着脸颊滑落,与泥土混在一起,蜿蜒出一道残忍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菩萨

周念一点点挣扎着爬到镀金的佛像前。

将手中的血按了上去。

杀了他们,求求菩萨杀了他们

这愿望,菩萨可不会帮你。

破庙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周念寻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然而那里只有一片血红,她什么也看不清。

你能帮我吗?周念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却还是坚持问道。

然后她便听一道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周念伸出沾着血和灰的手指,向男人所在的方向伸去,我愿下地狱,入阿鼻,化厉鬼,焚业火,不往生,只求只求杀了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行血泪顺着周念的脸颊滑落,奶奶,为奶奶报仇。

好。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听见了那人的回答。

我帮你。

第19章明月

殷离舟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脸,眼前便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之前的房间。

手腕处突然一松,殷离舟下意识向左看去。只见单明修已经放开了他,走到了周念的身前。

接着,浅金色的灵力从他指尖流出,进了周念的身体。

然后便见周念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原本明亮的双眸仍是一片空荡,看不出表情。但殷离舟却能感觉到,她的神色与之前大不相同。

殷离舟走过去,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她这次却好似看不见一般,没有什么反应。

单明修抬手将他的手拍落,这才对着周念说道:周氏如此,已命不久矣。

周念似乎仍有些懵懂,但还是抬起头来,寻着他声音的方向望去。

周氏她轻喃着这两个字,眉头渐渐皱起,抱住了脑袋。

面色越来越痛苦,薄薄的嘴唇不断颤抖,似乎想要说什么。

最终,记忆还是回笼。她抬起头来,茫然地四处张望起来,轻唤了一声,奶奶。

与此同时,周氏也醒了过来,一口气憋在口中,猛地咳嗽了起来。

许久,她才止住咳嗽,殷离舟还没开口,便见她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瞬间大变,满脸惊恐地尖叫了起来,鬼啊!杀人了,大仙救命,这儿有鬼啊!她要杀我。

周念寻声望去,脸上再次浮现出怒意,挣扎着想要往周氏那里爬去。然而刚一动作,却突然愣在了原地。

殷离舟这才发现,她就像一块被打碎的瓷器,点点金色的荧光从她身上散出,很快便消散在空气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片刻之间,她的身影便已经越来越淡,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殷离舟怔住,随即反应了过来,这是魂飞魄散。

厉鬼是没有往生的。且执念消散后,便会因灵核而遭反噬,在痛苦中烟消云散。

单明修将周念的灵核净化,相当于替她承受了反噬,但还是阻止不了周念魂飞魄散的结局。

殷离舟叹了口气,转头看了单明修一眼,他依旧是那副冷清的模样,仿佛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但殷离舟还是觉得心里莫名堵了一口气。

刚想说些什么,周氏那边却吵嚷得厉害。

殷离舟只好皱着眉头向周氏看去。

她的情绪依旧激动,声音听不出是害怕还是愤怒,只是一个劲儿地喊着殷离舟他们,大仙,杀了那个女鬼,我辛辛苦苦养她这么多年,她没有良心。不能让她再去伤害钊儿啊!

殷离舟看着周氏几近疯魔的样子,突然有些想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道截然不同声音不断在他耳边交织响起。

我没有女儿,我是真的将她当女儿一般疼爱的。

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杂种,您还真给当成宝了。

虽然那会儿又瘦又小,但是长得却可爱得很,眼睛大大的,我一看就喜欢得紧。

你看她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长寿的相,万一死我们家怎么办?娘,知道你心善,但也不能什么垃圾都往回捡啊,明天,明天就赶紧让她滚

殷离舟突然有些好奇,真真假假,周氏现在还分得清吗?还是谎言说多了,连她自己都开始相信。

周念消散得很快,不过一会儿,身体便只剩下了淡淡的幻影。

但她还是挣扎着向周氏那边爬去。

殷离舟知她此时已经伤不了人,因此并未阻拦。

任由周念爬到了她的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氏叫嚷了半天,早已没了力气,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杀了她杀了她别让她害我的钊儿

周念听到这句话,在离她只有半尺的地方突然停下。

她低头望着周氏的方向,声音空荡荡的,仿佛来自四面八方,你后悔过吗?

周氏听见她的声音,仿佛被人捏住了脖子一般,所有的呼喊戛然而止。她脱力一般躺在床上,胸口不断起伏,两行血泪从眼角滑落,终究没有回答。

直到周念的身影彻底消散在空中,她也没有听到周氏的答案。

许久,周氏才仿佛反应过来一般,侧过头来,哑着声问道:她是不是被你们赶走了?

殷离舟懒得再理她,淡淡地回了声,嗯。

想了想,又补充道:魂飞魄散,所以你不必再担心了。

殷离舟以为她听到这个消息会开心得放声大笑,然而她却沉默了下去。

血泪流得更加汹涌,几乎将她的整个脸颊染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想起这屋内还有一个小孩儿,忙上前一步,将周氏挡住。

拿起盆中的帕子,将她脸上的血擦干净。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讥讽,不是已经如你所愿了吗?

周氏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没有言声。

殷离舟不再看她,随手将沾血的手帕扔在了桌上,转身将小女孩儿牵了出去。

小女孩儿乖巧地跟着他,直到走出房门,才拉了拉他的手指,仰头问道:她会死吗?

殷离舟向屋内看了一眼,在心底叹了口气。

周氏这样明显已非长久之相,而且就算活着又如何,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但这些没必要告诉一个孩子,所以他只是抬手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答非所问道:她病得很重。

那我明天告诉爷爷,给她熬些鱼汤吧,喝了鱼汤,病就会好得快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失笑,这是谁说的?

周念姐姐。小女孩儿回道。

殷离舟愣住,便听她继续说道:有一年冬天,我在外面玩,看到周念姐姐拎着一个篮子走了过来。爷爷说她不是个好姑娘,让我离她远些,我便想走。结果走得太急,摔在了地上。是周念姐姐背着我把我送到门口的。她的篮子里都是鱼,还送给我了一条。她说,是她把冰砸开,在河里捕的。因为周婶婶病了,周念姐姐想,喝些鱼汤,身体就会暖和,病也就好了。

殷离舟点了点头,回她,你周念姐姐说得没错。

那周念姐姐呢?小女孩儿又问道:她去哪了?

殷离舟愣了片刻,抬头指着天上恒古不变的长月,缓缓道:她去找奶奶了。

小女孩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明月皎皎,映着河山。里面似乎真的有两个影子依偎在一起,仿佛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一般。

第20章私心

如殷离舟所料,周氏终究没有熬过这个冬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到三日,便咽了气。

因周家只剩下了一个病恹恹的周/庭钊,所以镇上的人纷纷前来帮忙。你搭一把手,我搭一把手,给周慈夫妇打了棺椁,并安排了丧葬的各项事宜。

让殷离舟没想到的是,周氏夫妇墓地的位置竟然定在周家的老院旁。

那里安葬着周老太太和周念。

听说这是周/庭钊的主意。

一开始镇上的人还都反对,但因周/庭钊的坚持,只好同意。

因这个决定,殷离舟倒对这个周/庭钊产生了几分好奇。

他们还未想好该如何重新解释,所以当年事情的真相,镇上的人仍未得知。

对于周/庭钊来说,周念是杀死他父母的仇人,却仍然愿意让他们葬在一起,这其中究竟是怎样的感情,确实难明。

出殡那日,殷离舟才第一次见到了周/庭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他们在周念灵核中所看到的形象没有太大变化,面色苍白如纸,披着厚厚的狐裘。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压垮一般。

殷离舟听见有人让他回去休息。

但他固执地摇了摇头,跟在送葬的队伍中,抬起瘦长的手指,扶上了周氏的棺椁。

殷离舟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是很漂亮的一双手,虽然偏瘦,但修长白皙。只是布着许多细小的伤痕,像带着瑕疵的美玉。

殷离舟心中好奇,慢慢挤到他身边,试图套近乎,这一路寒冷漫长,周公子身体可撑得住?

周/庭钊闻言,转过头来,墨色的眸子像失去光泽的玉,却依旧温和。

他勉强勾出几分笑,回道:多谢仙长关心,周某尚能支持一二。

殷离舟点了点头,正想着如何继续才能不显生硬,不想,周/庭钊却先开了口。

仙长若有话,不妨直接问周某。

殷离舟见周/庭钊已看出了他的心思,也不再拐弯抹角,目光落在了周氏的棺椁上,委婉道:令尊令堂皆因周念而亡故,你不介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钊咳一阵冷风吹来,周/庭钊禁不得风,指尖抵住唇畔,猛地咳嗽了起来,许久才停下。

殷离舟眼尖,瞥见了他手上一抹鲜红的血迹。

周/庭钊却似乎并不在意,掏出手帕,慢慢地将手中的血擦净,淡淡道:仙长见笑了。

殷离舟看着他,总觉得他的面色又白了几分。

风雪愈大,而在这儿浩茫的天地间,他也如一片雪一般,随时都会融化。

殷离舟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心中升起说不出的情绪,面上却未表露分毫,只是回道:哪里,忧思伤身,周公子保重身体。

周/庭钊笑了笑,没有言声,而是回答起了他的上一个问题。

钊没资格介怀,且这样安排,也确实存了一些私心。

殷离舟闻言,眉头微挑,等待着他的下文。

然而周/庭钊却息了声,没有再说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原定的墓地。

然而棺椁还未落下,便听一片吵嚷声从前面传来。

殷离舟抬步向前走去,问道:怎么了?

然后便听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说道:仙人,那儿多了一块墓。

殷离舟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去。

那里原本只有周老太太和周念一高一矮两座墓,周氏夫妇新建的墓在西侧,与周念她们隔着一段距离。

但是现在,那段距离中突然多出了一个新坑,明显是要再起一座坟。

但是哪来的第三具尸体。

殷离舟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向周/庭钊看去。

然后便见他紧了紧狐裘,踏着满地的积雪缓缓向这边走来。漫天的风雪散落交杂,几乎让人看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不知为何,殷离舟却看到了周/庭钊身上,暮沉沉的死气。

邪门了,怎么多了一个?

会不会是周念还在作祟啊?我就说他们一家子的墓不该起在一起的。

是我。周/庭钊打断了他们的声音。

怕他们没有听清一般,周/庭钊清了清嗓子,又说了一遍,这座新坟,是我的。

他的话如同一枚惊雷,将大家面上的平静炸了个粉碎。

庭钊,知道现在周家只剩你一人,你心里难过,可也不能想不开啊!

就是!周家只剩你一根独苗了,你可不能出事啊!不然周家就绝后了。

周围的嘈杂声越来越大,周/庭钊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目光落在了周念的墓前。

那座坟起了多年,即使顶端被雪覆盖,也掩不住下面的荒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庭钊的神情突然有些痴然,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一步步,走了过去。

殷离舟看着他的背影,那般苍白单薄,似乎要融进这满天的大雪,随风而去。

周围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众人齐齐向周/庭钊看去。

只见他踉跄着脚步,艰难地走到了周念的墓前,然后缓缓蹲了下去。

风雪寂然无声,他亦不语,只是抬手,将周念墓前的枯草根根拔下。

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有人小声开了个头,这庭钊,不会还对那丫头余情未了吧。

不可能啊!他爹娘都被她害了,若是如此,那也太不像话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谢老板娘。殷离舟道。

客气啥,咱们也算熟人了。

老板娘本来想坐下来聊会儿,但这会儿人多,只好先招呼客人。

殷离舟便专心吃起饭来。

眼见自己的一个饼都快吃完,对面的单明修却连筷子都没拿,殷离舟不解地问道:怎么不吃?突然对羊肉忌口了?

单明修神色淡淡,回道:不饿。

行吧。殷离舟低头喝了口汤,你不喝算了,我一会儿带走晚上吃,浪费。

单明修没再回他,噤了声。

殷离舟也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正吃着,却听旁边的摊位上突然传来一个小孩儿的声音。

娘,我想要这个面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个?

金色的那个。

小公子有眼光,这可是岚英散人的黄金面,戴上之后英武神勇,法力无边。

谁是岚英散人?小孩儿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茫然。

年轻的妇人让摊主将那个面具拿下,俯身戴在小孩儿的脸上,温柔地说道:是咱们洹樾城的守护神。

说完,起身掏出荷包,对着摊主道:老板,这个面具我们买了。

好,好,小公子这般聪慧伶俐,将来也定会成为一个大英雄。

借您吉言。妇人笑了笑,牵着小孩儿的手向远处走去。

殷离舟抬起头来,总觉得岚英散人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

那不是他在却隐山看过的话本里的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和老掌门以及老老掌门还有一段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

因为话本里有扶黎,殷离舟实在难以想象扶黎与别人谈情说爱的模样,因此有关的话本并没怎么看。

没想到岚英散人竟还与洹樾城有关系。

正准备问问单明修,却见他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我有事找凌殳。

说完,也不待他回答,便大步离开了这里。

第27章跟班

待殷离舟吃完饭回到天玥楼,天色已暗。

但北街的楼房皆亮了灯,一片灯火通明。街道两侧守着面容严肃的毕安阁弟子,偶尔有几个行人经过,也是步履匆匆。

连下了几日的雪终于停了片刻,因为化雪,天气骤冷。

殷离舟一刻也不愿在外面多呆,大步进了天玥楼。

一楼坐了许多人,却不见单明修和凌殳他们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上了二楼,依旧没找到单明修,手中的汤还没放下,便去敲了凌殳的门。

进。很快里面便传出凌殳不耐烦的声音。

怎么,打扰你好事儿了?殷离舟推门,笑着说道。

然后便见凌殳坐在桌前,面前摆着饭菜,手旁还放了一壶酒。

而他那个形影不离的侍卫正站在他的身后。

喝闷酒呢,正好我帮你添个汤。殷离舟说着,将手中的食盒放下,把里面还冒着热气的羊汤端了出来。

凌殳见状,白眼简直快翻出天际,将杯中的酒喝尽,这才缓缓开口道:你这个人

殷离舟:嗯?

真的很煞风景。

殷离舟:

殷离舟闻言,沉默片刻,想出了个不煞风景的问题,还在为你的家主印发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殳拿起旁边的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也没看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儿?

殷离舟也不恼,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可惜了,我本来还想了个办法帮你,现在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

凌殳这才看了他一眼,语气将信将疑,什么办法?

殷离舟将面前的酒杯推到他面前,道:把这杯酒喝了我就告诉你。

凌殳瞥了他一眼,拿起酒杯,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威胁,你说得最好有用。

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殷离舟见状,也十分痛快地说道:不就是一个家主印,你趁受封大典开始之前再造一个不就行了。

凌殳听完,全靠身边的不渝拦着,才没把手中的酒杯朝殷离舟砸过去。

你出的什么破主意,你当众长老跟你一样都是傻的吗?就算我能照着模子做一个,那里面世代掌门所留下的灵力我又怎么弄进去?

灵力嘛,找单明修借一点。或者就说家主印坏了,解不了封。再不成就说你和你祖宗的灵力相斥,难道你们凌家就没出现过没办法吸收灵力的家主?

凌殳闻言,冷笑一声,出现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不就得了。

然后就见凌殳变了脸色,那是上上一代,有心术不正的人杀了我大伯的独子,易容顶替多年,最终在受封大典上因不能吸收灵力而被识破,所以这阁主之位才由我父亲来继承。

殷离舟听得啧啧称叹,你们这家主印倒着实了得,还能辨别是不是真货。

凌殳冷哼一声,那是自然,毕竟是我们毕安阁的东西。

两杯酒下肚,气氛和缓了许多。

凌殳一个人喝着也无聊,干脆拉着单明修一起喝了起来。

凌殳的酒量比单明修好不到哪去。

平日也不怎么沾酒,最近焦头烂额,更是喝都不敢喝。

今日有单明修坐镇,他才终于能放松片刻。

两人说着喝着,待到深夜,都有点多。

不行了,我喝不了了。凌殳先认输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闻言,放下酒杯,抬头向他看去。

凌殳喝完酒的模样倒比平时顺眼许多。

双眼迷离,脸颊飞红。平日里那生人勿近的气势也软了下去。就像一只刺猬,突然收敛了它的刺。

困了。凌殳说着,身体软了下去,趴在了桌上。

哎,别睡,我还有话问你。殷离舟刚想抬手将他拍醒,凌殳整个人已经被不渝抱起。

说。凌殳靠在不渝的怀里,明显已经睁不开眼睛,却还是强撑着说道。

师尊不是说找你有事儿先回来了,我怎么没见着他?

凌殳一听,眉头微皱,强打起几分精神回道:他找我有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来了精神,眼中带了几分戏谑,估计是跟你待烦了,随便找个借口罢了,你竟还傻乎乎地跑过来问。啧,可怜,我早说过什么来着,他对你能有什么真心,别陷进去。你看看这才多久,单明修就腻了。

殷离舟懒得理他,只是反问道:这么说你也不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殳摇了摇头,不知道,但估计会去城楼吧。

为什么?殷离舟有些好奇。

为什么凌殳说着,眼神突然暗了下去,困了一般,闭上了眼睛,因为那儿是岚英散人的殒命之地。

这个名字殷离舟已经听了许多遍,但还是没弄清她究竟是谁,实在忍不住追问道:岚英散人究竟是谁?

你不知道?

凌殳似乎有些诧异,睁开了眼睛看向殷离舟,见他真一副茫然的模样,这才大着舌头说道:她是单明修的母亲。

殷离舟在屋里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拿了一件大氅向外走去。

刚出门,便有一阵冷风吹来,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殷离舟下意识将手中的大氅抱紧,踏着积雪,向城门口走去。

离北街渐远,周围也暗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叹了口气,只有天上的半弯残月,仍为他照着明。

殷离舟想起单明修之前的排斥和下午略显慌乱的背影。

是想起他的母亲了吗?

无论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后来跟着单明修回了却隐山。

殷离舟都未曾见过单明修的父母。

只有扶黎一直教导着他。

殷离舟一度以为扶黎是他父亲。

后来才知道只是师尊而已。

单明修不说,他也不知如何开口去问,就这样一直糊糊涂涂到如今。

殷离舟脚程不慢,很快便走到了城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急着上去,而是停住脚步,抬头向上看去。

洹樾城的城墙由掺着糯米汁的石灰浆筑成,高峻险固,在夜色中泛出淡淡的青。墙的两侧插着毕安阁的赤金祥云旗,不时穿梭着守城的士兵。

虽然人员多杂,但在这暗淡的夜色里,殷离舟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单明修的身影。

雪衣白发,迎风而立,衣摆被风卷起,就像一抹即将随风而去的云。

似有所感一般,单明修缓缓转过身,隔着一张黄金面,向下望去,对上了他的眼睛。

殷离舟抬眸冲他一笑,然后抬步走了上去。

等他上来时,单明修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下,握在左手里。

天这么冷,你出来做什么?

殷离舟将手中的大氅递给他,道:原来你也知道冷。

单明修垂眸,伸手接过,低声道:多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没说话,目光在他手中的黄金面上停了一瞬,又装作不经意般移开。

殷离舟想问,但又不知从何开口,干脆将话题扯到了凌殳身上。

凌殳那个跟班什么来头?和他关系挺不错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没什么来头。单明修整个人都被罩在宽大的氅衣里,衬得他的身形愈发单薄。

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过简洁,又补充道:听说是外出时捡回去的,小小年纪无父无母,凌殳便留在了身边。后来发现能文能武又忠心耿耿,便成了心腹。这些年毕安阁的许多事,凌殳都交给他来做。

原来如此。殷离舟顿了顿,犹豫着问道:那老阁主和夫人,还有诗環呢?

单明修轻叹了口气,遥望着远处逐渐被云层淹没的残月,艰难道:死了。

怎么会?殷离舟的瞳孔骤然收缩。

单明修闻言轻叹一声,缓缓道:还得从老阁主当年收徒说起。

那是他收的最小的一个徒弟,也是最后一个。那人天资艳艳,极合老阁主的心意。因此时时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将毕生心血相授,毫无保留,甚至还将诗環许配给了他。然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明修说着,眼底染了一抹愠色,就在他与诗環的新婚之夜,宾客散尽,喜庆未消,他却突然发难,将凌家灭门。彼时凌殳还在却隐山,这才逃过了一劫。

殷离舟听得心中也泛起了冷意,问道:为什么?

单明修摇了摇头,那人放了一把火,趁乱逃脱,之后便再无踪影。

殷离舟哑了声,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却隐山上时,他与凌殳的关系也曾好过。

有一次老阁主夫妇带着凌诗環来看凌殳,他正巧也在。

只记得都是很温柔的人,尤其是凌母,还牵着他的手,送了他一个小巧的长命锁,小殳脾气不好,他若欺负了你,我替他赔不是。

凌诗環那会儿才一丁点大,从怀中摸出一把糖要递给他,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吃。

殷离舟还没伸手,糖全被凌殳一把抢过。

然后捏着凌诗環的脸跟她说:我才是你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那些画面清晰得就像才发生过,怎么一转眼,人都不在了呢。

没事吧?

见殷离舟许久都没说话,单明修忍不住问道。

殷离舟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来,没事。

夜色愈深,一阵冷风吹来,将单明修的氅衣微微吹开,又一次露出了里面的黄金面。

殷离舟忍不住看了过去,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便见单明修突然将面具拿了出来。

低头静静望着,修长的手指轻轻在边缘摩挲。

就在殷离舟正纠结是不是该说一句节哀顺变的时候,却听单明修先开了口。

这是我母亲的面具。

第28章还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没想到单明修会主动开口,声音有些发干,你不必

话还没说完,便被单明修打断,我想告诉你。

殷离舟看着他突然严肃的神情,哑了声,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然后便听他说继续道:其实我师尊之前的掌门,就是我父亲,他们是同门师兄弟

只不过那时的扶黎还不是如今严肃古板的模样,性格活泼开朗,和单衍清的少年老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单明修的母亲顾岚英是玄音门的独女。从小千宠万爱中长大,元夕节上对他父亲一见钟情。

但彼时的单衍清却清心寡欲,一心修炼,对这些儿女私情毫无兴趣。

不过顾岚英毫不在意,主动追求单衍清,虽屡败屡战,却始终不肯放弃。

放下大小姐的架子为他学会制衣,煮羹做饭,陪他降妖除魔,最终还是打动了他的父亲。

待他们感情稳定,单衍清便去提了亲,两家相看八字,定下良辰吉日,结了秦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亲后,两人的感情愈好,成了众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不久之后,便有了单明修,一家三口更是和睦圆满,羡煞旁人。

他们家是标准的慈母严父。

单明修记得最多的便是小时候父亲考校功课,背不出就用红木制成的戒尺打手心。

不管有多疼,都不允许他哭。

不过每次板子还没落下,母亲就会端着自己做的糕点进来,然后拿起糕点喂进父亲嘴里,板着面孔教训他,你不要老欺负我儿子。

每到这时,父亲满脸的严肃就会破功,看着她无奈地摇头,说她慈母多败儿。

虽然嘴硬,但最后还是会任由母亲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出去。

那时的岁月总是一片温馨平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直到他八岁那年。

母亲拜访完毕安阁的凌夫人,正准备回去。

谁知途径洹樾城时,魔族却突然来袭。

他们来势汹汹,一看便是早有准备,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她不可能就这样放任全城的百姓不管,于是一边给父亲传信,一边戴上黄金面,一身红衣站在城楼之上,带领众修士昼夜不休地抵抗来拖延时间。

但第十日,城还是破了。

魔族因她的顽抗,折损不少兵力,对她恼恨至极。不仅剜了她的金丹,将她折磨致死,还将她的尸体挂在城楼以儆效尤。

但她拖延这十日,还是为单衍清争取到了时间。

他带人及时赶来,救下了全城的百姓。

唯独没有救下她。

单衍清面无表情地将她的尸体从城楼上抱下,然后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盖在她的身上,带她回了却隐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她梳洗打扮,换了新衣,却始终不肯下葬,抱着她的尸体在书房枯坐了七日。

最后还是扶黎看不下去,硬冲破了单衍清的结界,想要将顾岚英的尸体抱出去。

单衍清不肯,几乎和他打了起来。

扶黎也红了眼,连师兄都不喊,直接连了他的名,单衍清,你明知她最爱美,定然不想让你看到她衰败腐烂的样子,她若泉下有知,会难受的。

单衍清闻言,紧拽着她衣摆的手终于松动,手指一根根颓然地放了下去。

就在彻底松开时,一口血猛地吐了出来,落在了他蚕丝白的衣摆上,染了一片血迹。

日子似乎又和以前一样,继续过了下去。

只是他再没见父亲笑过,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打他手心。

只不过提问他时,常常会不经意停下,目光不自觉向门口望去。

似乎再等一会儿,那里就会像以前一样,出现一个穿着红裙的姑娘,端着一盘糕点,过来喂进他嘴里。

然后装模作样地凶他,别老欺负我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说一句不欺负了,再也不欺负了,却不知该说给谁听。

虽无人言明,但单明修还是能感觉到父亲有多想母亲。

他愈发沉默,目光也日益暗淡,心中只剩下了除魔,似乎这已经是他与世间最后的牵绊。

他依旧年轻,心却老了。

单明修日日都在他身边,却又觉得,父亲正离他越来越远。

他怕极了,功课再不必人督促,拼了命地修炼。

他想挽留,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留住。

父亲趁当时的魔尊渡劫,进了魔域想要将他斩杀,最终两败俱伤。

本也不是无药可救,可是他自己不想医了。

他想去找母亲。

单明修只记得他将母亲的黄金面交到他手里,满眼愧疚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便离他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剩下单明修一个人握着冷冰冰的面具,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时下了雪,满天的雪花飞舞,淹没了整个大地。

他抬步,走进风雪里。

从那时起,除魔似乎成了他无可摆脱的使命。

他想,若是他有一日也有了心爱之人。

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他半分。

但没想到,最后伤他的人却是自己。

岚英散人,很了不起。虽然他们身份对立,但殷离舟还是由衷地说了这句。

说完,殷离舟抬手抚上冰冷的墙面,遥望着远处的黑暗,眼前似乎浮现出了百年前的场景。

一身红衣的女子站在城墙之上,手持利剑,对着城门外成千上万的魔族士兵,黄金面下是一双毫不畏惧的眼睛,哪怕魂飞魄散,也丝毫不屈。

这样的女子,难怪能让单衍清魂牵梦萦,生死相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想起之前白未晞说的,她与老掌门,老老掌门的爱恨纠葛,忍不住八卦道:扶黎也喜欢你母亲?

单明修微怔,似乎不知该如何谈论此事,沉默了片刻,只淡淡回了一句,师尊喝醉时,曾叫过我母亲的名字。

明白了。殷离舟了然地点了点头,你们却隐山上的话本,果然都不是空穴来风。

刚说完,殷离舟便想起之前看到过的《清冷仙尊痴傻徒》,沉默了下去。

许久,殷离舟的目光落在远处,突然轻笑一声,难怪你那么讨厌魔族。

当初将我捡回去,又照顾十年,怕是你做过最后悔的事吧,所以知晓我是魔族后,才

殷离舟笑了笑,有些说不下去。

不是。单明修嘴唇微颤,手指紧紧攥起。

殷离舟却并不相信,懒洋洋打断了他。

单明修。殷离舟抬手抬手摸了摸胸口,我欠你的,那一剑还不够还清?

第29章荆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风寂寂,寒意从肌肤蔓延至心底。

单明修握着黄金面的手指不断收紧,声音艰涩道:是我欠了你。

殷离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明显不想听,既然你这么觉得,不如放我走,一别两宽,再不想见,然后就谁也不欠谁的了。

单明修看着他,道:除了这个,都可以应你。

殷离舟闻言,轻笑一声,声音中透着讥讽,你觉得除了这个,我还有什么想和你要的。

话音一落,便见单明修的眼中有什么暗淡了下去。

殷离舟转过头,又打了个哈欠,困,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待他回答,便转身向城楼下走去。

殷离舟回到天玥楼时,已经是子时,除了巡夜的修士,其他人早已睡下,一片安静。

殷离舟只觉得疲惫异常,草草洗漱完便躺下。

然而翻来覆去半天,却始终没有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明白单明修的意思。

但那又如何呢?

单明修救了他一命,他也还了。至于其中是怎样的因果关系,他已经懒得去追究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就此放下芥蒂,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凭什么有苦衷就该被谅解?

殷离舟想着,抬手摸上自己的侧颈。

因为没有了那难以忍受的疼痛,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这里还有一道罪枷。

是该疼一疼的,这样才能让他别忘了那些曾经。

想到这儿,殷离舟闭上眼睛,掩住眸中的冷意。

第二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待他洗漱好下楼,凌殳他们已经在吃饭了。

单明修也在,身侧空着一个座位。听见楼梯上传来声音,抬头向他看去。

殷离舟一眼便看到了他眼底泛着的青,猜测他应该是一夜没睡。

但也没说什么,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径直坐到了凌殳的身边。

凌殳因昨日的宿醉未消,难得没有开口说话,沉默地喝着手中的醒酒茶。

殷离舟向来是不用人伺候的,十分自觉地起身,将单明修面前摆的还未动过的桂花糕和莲子粥端了过来。

殷离舟早上一向是没有胃口的,但因这些都是他爱吃的,才勉强吃了几口。

还没吃完,身旁的凌殳已经恢复了过来,将手中的茶放下,抬头对着对面的单明修问道:昨夜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单明修摇了摇头,一夜平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殳闻言,面上并没什么喜色,反而眉头微皱,抬手揉起了太阳穴。

敌在暗,我在明,的确难办。

殷离舟闻言,将手中的桂花糕放下,也说道:那人做得干净利落,我们连线索都没有,确实被动。

倒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凌殳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块青色的玉佩,放在了桌上。

单明修:这是?

凌殳转头看向殷离舟,道:还记得那晚我要抓的贼人吗?

殷离舟看着他,嘴角微微抽动,永世难忘。

凌殳有些尴尬地沉默片刻,移开目光,继续道:那夜他潜入天玥楼,被我发现,这块玉佩就是我和他交手时从他身上扯下来的。

那贼人到底是谁?和血洗辖府的人有关吗?殷离舟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明修摇了摇头,尚且不能确定,但是一伙的也说不定,毕竟我们现在也不能确定血洗辖府的就是一个人。

也是。殷离舟说着,目光也落在了那块玉佩上,这上面有什么线索?

凌殳抬手,将玉佩翻了个面,抬手指向中间处。

这儿刻着一个秦。

因那个秦字,凌殳决定将洹樾城中所有的秦姓人家都排查一遍。

并且信誓旦旦地说道:若再看见那个身影,一定能一眼认出来。

殷离舟虽然觉得不靠谱,但至少比干坐着等人自己出现强,便也同意了。

转头一看单明修,他也起身打算跟着出去。

凌殳自然没意见,让人拿了洹樾城的居住名册分给众人,便出发了。

洹樾城直通南北,人员密杂,秦姓也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走了一天,连三分之一都没排查完。

凌殳倒也不气馁,难得不再怕苦,日日和他们一起出去。

之后的几日便都是这样,白日排查,夜晚防卫。

但偏偏事与愿违。

自那以后洹樾城再无一人死亡,排查完所有秦姓人家,也没找到那玉佩的主人。

真是邪门了!又一次无功而返后,凌殳实在恼火,把玉佩从怀里掏出,直接摔在了桌上。

殷离舟眼疾手快,一把将玉佩接住,递给一旁的不渝。

这好歹是块玉,哪禁得起你这么摔。

凌殳轻嗤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就这品相,说它是块玉都是在抬举它,给下人我都嫌丢人,戴它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东西。

一旁的不渝伸手将玉接过,神色淡淡,附和道:少爷说得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无奈地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杯茶,你和一块玉置什么气?别着急。

凌殳一听,冷声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丢家主印的不是你,马上要继任的人也不是你,你自然不急。

殷离舟知道他的狗脾气,也不生气,自己喝了杯茶,懒洋洋道:行,那你就继续着急吧。

少爷。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不渝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凌殳瞪了殷离舟一眼,这才回过头问他,何事?

不渝看着他,目光沉静,如往常一般看不出任何情绪,七日后便是受封大典,不能再继续耽误了。

凌殳闻言,瞬间哑了声,扶着桌子缓缓坐下。

许久之后,才闷声回道:行,那就先回去吧。

毕安阁的受封大典很是隆重,广发邀贴,八大门派掌门皆受邀前来。

单明修自然也在其中,因此干脆与他们一同前往荆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没什么意见,甚至有几分期待。

因为凌殳这人向来不会苛待自己,衣食住行皆是一流,跟着他也算奢侈出游一圈。

凌殳的东西多,光整理便是一日,因此出发已经是第二日了。

然后便看见了来接他们的马车。

殷离舟早就听说过,凌殳虽是修士,但因受不了风吹日晒,绝不御剑,出行皆靠车马。

且他的马车也是修真界一绝。

轿身以乌木制成,并饰以金银,外有三十二人抬轿,里面不仅有卧房,书房,甚至还有恭房。

地面铺以狐皮,人坐其中,如履平地。

虽早有耳闻,但亲眼见到,才知一辆马车也能奢华到这种地步。

一想起自己即使当魔尊那会儿,也过得穷了吧唧的日子,殷离舟觉得心里有点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着?没见过世面被吓住了?凌殳看着殷离舟半天回不过神的模样,嘲笑道。

没有。殷离舟随他一起上了马车,说道:就是突然觉得你之前让我留在你身边当跟班的提议挺不错的,我现在同意还来得及吗?

凌殳被他逗乐,轻笑一声,回道:晚了。

哎。殷离舟作出一副痛惜的模样。

然后便听凌殳突然拖长了音调,不过

什么?

你若这几日让我高兴,别说跟班,给你个长老之位都不是不可。

殷离舟知道他在说笑,但也乐呵呵地附和,凌阁主大气。

那是自然。

就这样一路笑闹,时间倒也过得飞快,他们很快就到了荆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离毕安阁愈近,凌殳就愈发沉默。

殷离舟知道他心中紧张,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尽量与他聊些轻松的话题。

但再难以面对,毕安阁还是到了。

下轿时,凌殳面无表情地起身,抬步就走,倒是殷离舟忍跟在后面犹豫不决。

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他,你的家主印?

凌殳知他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拿不出就拿不出吧,反正现在凌家就我一个,他们还能真不让我继任不成?

殷离舟心中仍有一丝担心,但听他说这样说,似乎也没错,只能暂且把心放下。

受封大典将至,虽然大部分事情不渝已经帮他操持好,但身为阁主,有一些还是免不了他亲自到场。

因此刚将他们安置好,凌殳便匆匆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他们都没再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一晃而过,受封大典还是不可避免地到来。

大典清晨。

殷离舟刚穿好却隐山加急送来的礼服,正准备出去,却听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便听一旁传来了敲门声。

殷离舟有些诧异,他旁边住的是单明修,谁一大清早会来敲他的门?

殷离舟推门走了出去,然后便见人已经进去,只瞥见了一片红色的衣摆。

殷离舟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也敲了敲门,叫道:师尊。

里面很快便传来了单明修的声音,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殷离舟推门走了进去,入眼便是一道红色的身影。

定睛一看,竟是头佩金冠,一身暗红色礼服的凌殳。

他站在单明修身侧,怀中紧紧抱着什么,面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不知是惊还是喜。

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该在

话还没说完,终于看清了他手中紧紧抱着的乌木盒子里的东西。

是一方暗红色的,表面泛着淡淡金光的印。

第30章变故

这是家主印?殷离舟试探着问道。

是。凌殳说着,面上却并没有什么喜色,反而是略带凝重地点了点头。

殷离舟走过来,低头看着他怀中的印,有些难以置信,你从哪儿找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殳下意识地将手中的东西抱紧,语气中带了几分凉意,我说我没找,你信吗?

殷离舟被他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你没找,那它是凭空出现的?

凌殳点了点头,回道:是。

殷离舟:

凌殳有些烦躁,却还是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遍,我今早一睁眼,就见这印突然出现在了我床头,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单明修问道:昨晚都有谁进出过你房间?

凌殳回道:我问过了,没什么可疑的人。就一个守夜的丫鬟怕我口渴,半夜进来给我换了壶茶水。

殷离舟:没别人了?

凌殳咬牙,真的没有。

殷离舟:那还真是挺诡异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儿,饶是殷离舟,也觉得身上泛了起了一层凉意。

一旁的单明修似乎也没见过这样的事,神色微凝,可检查过有无异常?

凌殳点了点头,刚回来我就检查了一遍,确实是家主印,也没被人动过手脚。

说着,又抱着印看了起来。

这就怪了。殷离舟不解道:我本以为那人偷家主印是为了毁你的受封大典,但若真是这样,怎么可能又偏偏赶在今日把印给你送回来?而且也没做手脚,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谁知道。凌殳看着外面的天色,神情逐渐焦躁,此时八大门派的掌门应该已经到了,虽已让不渝先替我接待,但迟迟不露面总归不好。

单明修闻言,道:先过去吧。

凌殳低头看着怀中的家主印,那这印?

先带过去,受封大典不是还要用。

说着,他看向凌殳,若有什么,我们都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殳轻叹了口气,将怀中的印抱紧,也只能这样了。

待他们到达大典现场时,不渝已将一切安排得当,只待凌殳。

见凌殳终于来了,他忙迎了过来,低声道:少爷,各派掌门已到。

凌殳点了点头,收拾好表情,将家主印递给不渝让他交给明汝长老。

自己则与单明修一起向各派掌门落座的地方走去。

众掌门见了他们,倒也客气,纷纷起身相迎,单掌门,凌阁主。

单明修与凌殳回礼。

因凌殳失礼在先,便笑道:抱歉,让各位掌门久等了。

话音刚落,众掌门还未应声,却听不远处一道声音先一步响起,道什么歉,堂哥马上就是阁主了,有点架子也是难免。

凌殳转头,寻着声音来源处望去,然后便看见了一道明紫色的身影,正是与他从小就不对付的凌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殳眉头微皱,还没发火,便听一旁摸着胡子的药王谷谷主说道:今日是凌阁主的大日子,事多繁忙,自然可以理解。

其余众掌门也纷纷帮腔,客套了几句。

凌钰插不上话,很快便偃旗息鼓。

凌殳看着他吃瘪的模样,阴郁了一个早上的心情这才稍稍平息。

又闲聊了几句,眼见良时已到,凌殳也不好再待下去。

和他们道了句失陪,便向受封台上走去。

众人见状,也渐渐安静,抬头向上看去,等待着受封大典的开始。

戌时三刻,正是吉时。

身着赤金色礼服的神官位列两侧,腰身半俯,手持礼笏,神色恭敬而肃穆。

一声浑厚的钟声传来,如同开始的信号。身着红衣的乐女手持木槌在编钟上敲下或清脆或低沉的声音。接着,萧声,琴声,箜篌,琵琶一一加入,共同奏出天命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曲声雄浑清越,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引得天边玄鸟飞绕盘旋,久久不去。

一道道清脆的铃声突然响起,赤着玉足的少女手持红绸,随着乐声亦步亦趋。

行至中间,两两分开,向两侧退去,然后露出了凌殳的身影。

只见他头戴云纹赤金铛饰冠,身着暗红色长摆礼服,墨色的锦靴踏在朱红色的地毯上,手持三束长香,一步步走上祭台。

满头白发的礼官面容严肃,声音威严,念着祭词:君生上古,继天立极,后世绵延,更迭至今。今日受封,昭告先祖,时有古今,民俗亦异。仰惟圣神,万世不古。

拜!

随着他苍劲的声音,凌殳恭恭敬敬地行三叩九拜的大礼,然后起身将手中的香插入了香炉。

香火袅袅,是为延续。

正准备退开,谁知一阵风突然吹来,刚刚还燃着的香突然灭了下去。

凌殳微怔,抬头看向一旁的礼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礼官面容沉静,还不待台下的议论声起,继续开口道:请家主印。

他的话音一落,须发皆白的明汝长老便已捧着一方白玉案走了上来,上面放着的正是毕安阁的家主印。

凌殳看向明汝长老,眼中带着微微的感激。

家主印一直由毕安阁最德高望重的人来交付,本就应由明汝长老交给他。

但前几日他刚得知爱徒身死在外的消息,神伤不已,闭关修养。

凌殳本以为他不会来了。

但他依旧强忍悲痛,对着他露出欣慰而慈祥的笑容,缓缓道:阁主,接印。

是,多谢长老。凌殳一字一句道。

说完,才拿起一旁的银匕首,割开自己的食指,然后将血滴在了印上。

一滴、两滴、三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家主印却始终没有变化。

凌殳见状,面色微变。

家主印与新任家主的联系要以血为媒。

只要融一滴血进去,家主印便会自动认主。接着,藏于印内的灵力就会倾泻而出,与新任家主融为一体。

直到家主寂灭,才会从其体内流出,重新回到家主印。

明明他已经滴血了,家主印为何不认他?

难道是假的?

不可能!

拿到家主印后他再三查验,这绝不可能是假印。

那这是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起头,见明汝也变了脸色。

凌殳垂眸,嘴唇紧抿,低头拿起匕首又割破了自己的中指,小指,乃至手腕。

血顺着他的左手蜿蜒而下,几乎将家主印淹没。

然而它却始终没有反应。

乐声渐散,玄鸟退去,议论声起。

怎么回事儿?

凌殳的血无法与家主印联系!家主印不认他!哈哈哈哈哈哈。

杂种,他是杂种!

凌殳呆呆地握着匕首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鲜血淋漓的左手,目不转睛。

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他却什么都听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脑子只剩下了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愣神间,手中的匕首突然被人拿下。

凌殳抬头,却见不渝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面前,将一方白帕递给他。

凌殳僵硬地抬手接过,用它包住了血流不止的左手。

凌殳动作粗鲁,伤口被撕扯得重新裂开,他却不觉得疼。

只是看着家主印,一遍遍问道:我的血为什么不行?

一旁的礼官走了过来,面容冷凝,难道是印出了问题?

话音刚落,便被明汝否认,不,家主印不可能出错。

明汝说着,看向凌殳的眼神复杂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什么意思?凌殳仿佛被他这句话刺醒,猛地抬头质问道。

明汝见他几欲疯魔的样子,暂且息了声。

然而一旁一直沉默的不渝却突然开了口,声音冷硬,掷地有声。

明汝长老的意思是,你非阁主亲子。

凌殳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却见他一脸冷肃,眼含讥讽,是他从未见过的面容。

不渝?凌殳愣了片刻,像以前一样喊他。

但不渝没有像以前那样应他。

而是当着他的面拿起刚刚那把还沾着血的匕首,割开了自己的手指。

鲜红的血从高处坠下,落在了满是血迹的家主印上,和凌殳的血融在了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不一样的是,原本一直沉寂的家主印因这新融进的血而泛起了一层明亮的光。

接着,世代累极的雄浑灵力从中涌出,进入了不渝的身体。

第31章不信

夜浓如墨,似乎再也透不过一丝光来。

凌殳缩在破旧的墙后,怀中抱着一壶酒。

华丽的礼服拖在地上,沾满了灰尘,头顶的金冠早已不知所踪,长发披散,凌乱地落在两肩。

谁能想到,这与往日里矜贵的凌小阁主是一人。

总是骄傲张扬的眸子第一次失去了神采,空洞地张着。手指紧紧握着已经空了的酒壶,似乎在抓住些什么。

左手的伤口因他的动作又一次裂开,在天青色的酒壶上留下淡淡的血印。

他已累极,却连眼都不敢阖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闭上,脑海中浮现的便全是白日里种种。

他站在高台之上,身影与所有人对立。那些打量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不怀好意。

这毕安阁的阁主怎么总喜欢替别人养儿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渝不是凌殳身边的阙官吗?

欸,看着情况,他可不姓凌。

台下乱成了一片,台上亦没有好到哪里去。

众位长老面面相觑,随即向明汝靠近,低声讨论起来。

最后,他亲眼看着不渝拿着家主印,代替他在册宝铭书上写下名字。

凌殳想走过去,看看他到底写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否也是凌殳?

然而还未靠近,便被明汝长老拦住。

他说:小殳,先下去。

凌殳抬起头,声音颤抖,看着他的目光带着难以置信,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下去?我从小便在毕安阁长大,你是知道的,爹娘也只有我一个儿子,你明明也知道。怎么就凭这一方印,我就突然不是凌殳了?我不是凌殳,那我是谁?

凌殳说着,眼眶一片湿润,像下了一场雨。

他向前一步,却又被拦住,只能伸手指着不渝,让他说清楚!他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小殳。明汝长老的面上也添了几分严肃,众掌门都在,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让大典先继续吧。若真有内情,你难道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之于众?

凌殳闻言,停下了脚步,向台下看去,对上了一道道探寻的目光。

他神情微乱,忙收回目光,犹豫片刻,还是咬牙走了下去。

周围都是人,他就像一只落败的公鸡,从他们中间穿过。即使他一直低着头,却还是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如有实质,紧紧将他包裹,让他喘不过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前突然出现一双白靴,拦住了他的去路。

接着,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堂哥。

凌殳抬起头,正是凌钰。

他站在凌殳对面,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刚说完,便立刻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不对,我在乱叫什么,台上那个才是,你只是一个家主印都不认的冒牌货。

闭嘴!凌殳咬牙道。

呵。事到如今,竟还这么嚣张,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杂种,呃

话还没说完,凌殳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抬手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

凌殳的眼中全是愤怒,手腕青筋暴起,显然是下了死手。

台下瞬间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殳不知后来的大典是如何进行下去的,隐约记得单明修似乎将凌钰从他手中救下,杜休似乎想带他出去。

但他推开了杜休,他想离开,一刻也待不下去。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跑出了毕安阁。

路上人来人往,各自匆匆,有好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却无人上前靠近。

这世间的悲欢太多,人们只顾管好自己。

凌殳漫无目的地走着,用腰间的玉佩换了一壶酒,边走边喝,直到外面下起了雨。

他无处可去,见不远处有一座破破烂烂的道观,便走了进去。

也顾不得脏净,就靠着墙坐了下去。

怀中的酒瓶已空,却依旧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他靠着冷冰冰的墙,脑子纷乱,一会儿闪过父母,一会儿闪过诗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起爹从小教他练剑,想起娘每年生辰都会为他亲制一件新衣,想起诗環每次见他总是抓着他的手不放,还会把攒的果脯给自己。

明明这些记忆都是他的。

为何家主印不认自己,却认了不渝?

不渝。

凌殳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无比讽刺。

当年第一次见他时,他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乞丐,为了一块滚在街边的馒头,冲到了他的马车前。

虽当即便被侍卫按在了地下,却还是惊扰到了凌殳的车马。

凌殳让侍女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然后对上了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凌殳觉得有趣,将他留在了身边。

没想到这乞丐换身衣服,梳洗干净,看起来倒还像模像样。

不仅长得好,学东西快,办事也牢靠。

凌殳对他开始重用,甚至让他成了自己的阙官。

多年相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今日的致命一击。

看今日的情形,他明显早已知晓。却不动声色隐忍多年,带着满目的鄙夷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志满得意,再从高台之上重重摔进泥里。

多可笑,自己竟还为他取名不渝。

他曾说:最讨厌人背叛,若跟了我,最好一心一意,至死不渝。

所以当时的不渝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跪在他脚下认下了这个名字。

面上恭顺,心中的獠牙却已张开,静等时机,将他吞噬。

凌殳觉得不寒而栗,却又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他从小便在父母身边长大,为何突然就不是他们的儿子了?

还不待他想清,门口突然传来吱呀一声,破旧的道门被人从外推开。

凌殳抬起头,醉眼朦胧间,他似乎看见了不渝。

虽然如今身份已变,但他依旧是那一身黑衣,面容沉静,一步步走到了他面前。

凌殳将手中的酒壶放下,冷眼看向他,怎么?来看我笑话。

不渝垂眸,抬手轻轻抚摸着拇指上的扳指,声音听不出情绪,不是。

你觉得我会信?凌殳说着,挣扎着想要站起。

然而刚起身,脚下便是一软,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凌殳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一阵钻心的痛意从腿部传来,疼得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凌殳下意识伸手想去看看自己的腿,然而还未碰到,便听见了一道沉闷的铁链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殳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被铁链分开,高高吊起。

凌殳试图挣扎,然而身上的灵力不知何时被封住,浑身无力。

醒了。一道声音突然从黑暗中响起。

随着那人的话音落下,一束昏黄的光缓缓亮起。接着,眼前的黑暗层层退去。

凌殳因这突如其来的明亮而闭上了眼睛,缓了一会才慢慢睁开,然后便看见了不远处一袭黑衣的不渝。

他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漆黑地眸子泛着冷光,看着令人心悸。

不渝。凌殳下意识地叫他,刚开口,便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将嘴巴闭紧。

他低头向自己的腿看去,然后便见有两道拇指粗细大小的铁链从他的腿部穿过,直直刺进了地下。

凌殳从小到大都未曾吃过这样的苦,只觉得痛意瞬间加倍,疼得他几乎快晕死过去。

手指紧紧攥住手腕上的铁链,关节处都泛了白,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凌殳抬起头,只见不渝不知什么时候起了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多年的依赖还是让他忍不住觉得不渝不会伤害自己,但眼前的事实又逼着他不得不相信。

你到底想干什么?凌殳强撑着所剩无几的骄傲,抬头望向他。

不渝看着他,就像看着一滩烂泥,然后面无表情地抬起脚,对着他腿上的铁链狠狠地踩了下去。

凌殳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发出这样惨烈的叫声,就像野兽哀鸣。

太疼了。

凌殳疼得眼前阵阵发黑,几乎喘不过气。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额头落下,滴在地上,聚起小小的水滩。体内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然而手和腿都被强制固定,连倒下也不能。

怎么能这么疼。疼得他连问一句为什么都想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才渐渐回笼。

凌殳艰难地抬起头,眼前的黑暗慢慢退去。

他喘息着想要开口,却突然发现,这屋内除了不渝,竟还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殳强忍着疼痛,努力睁开被汗水润湿的睫毛,向那处看去,随即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那不是人,而是一张人皮。

一张女人的皮。

里面不知被塞了什么,将人皮填充得满满当当,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

虽然那女人衣着普通,面容已经青灰一片,但依稀可以看出,生前定然是个美人。

不知为何,凌殳突然感到了一阵心悸。

似乎有什么正在超不受控制的方向远去,他下意识想移开目光,却又被不渝掐着下巴硬生生逼了回去。

你可知她是谁?不渝声音淡淡,细听却还是能察觉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恨意。

凌殳摇头,想摆脱他的桎梏,然而却被扣得更紧。

不渝将他向前拽去,似乎想让他看得更清,然后一字一顿道:那是你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殳的眸子骤然放大,里面盛满了难以置信。他挣扎着看向不渝,声音几乎从喉咙中生生挤出,胡说!你胡说!

不渝静静地望着他,眼中带着几分可怜,声音却依旧冰冷无情,你母亲,不过是凌家的一个贱婢。

你胡说!

借着几分姿色爬上了凌松意的床,还怀了孕,后来被夫人发现,灌了红花后赶出了门去。

你胡说!

她走投无路,嫁给一个客栈老板为妻,很快就再次怀孕。那年夫人正好也怀了孕,去寺里还愿,不巧遇上了大雨,山间路滑,轿夫没走稳,夫人动了胎气。他们急急忙忙寻了一家客栈

不渝说着,手指不自觉从凌殳的下巴移到脖颈,接着慢慢收力。

你说巧不巧,正好就住进了你父亲开的客栈里。

你,胡,说。凌殳被掐得几乎难以呼吸,双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色,却仍不松口,一字一字从喉咙里挤出。

不渝眼神更冷,继续道:她看到夫人,立刻就想起了当年的一碗红花,觉得这是报仇的好时机。于是不惜喝了一碗催产药,将你提前生下,然后串通为夫人请来的产婆,将我们交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说。凌殳狠狠地瞪着他,只是声音低了下去。

不渝眼神一变,手下更加用力,似乎想将他掐死在这里。

然后,你就成了我,我就成了你!

最后一句,不渝几乎是低声吼出,声音中带着积蓄已久的愤怒。

凌殳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津津的汗,已经说不出话,眼中的光亮一点点退去,一片昏暗死寂。

却还是固执地从喉咙中挤出两个字,不信。

第32章往事

你也不必急着相信。

不渝说着,松开了手,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然后抬脚,再一次踩上了他腿上的铁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冰冷的铁链刺穿他的腿骨,深深埋进肉里。鲜血喷涌而出,凌殳的整个腿部瞬间一片模糊,鲜血淋漓。

凌殳疼得眼前发黑,几欲昏死过去,却仍死死咬着嘴唇兀自强撑,愣是没有喊一声。

许久,意识才恢复了一丝清明。

此时的凌殳浑身都已经被冷汗浸透,整个人仿佛从水里被捞出一般。嘴唇因疼痛而被咬得血迹斑斑,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抬起头,一字一顿地冲着不渝说:有本事你就

话还没说完,却突然愣住。

眼前的人依旧是那身黑衣,只是不知何时,却换了一副面容。

换成了那个他恨不得生啖其血肉的人的脸。

怎么是你?

凌殳猛然睁大了眼睛,深深地看向眼前的人。眼前很快就浮现出了那一片废墟和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那是他父母和妹妹的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褚逸。

眼泪一点点盈湿眼眶,凌殳喊着这个名字,随即疯了一般向他扑了过去。

手腕与铁链摩擦,发出哗啦的声响,血迹顺着皮肤蜿蜒而下,落在了地上。

凌殳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眼中只剩下了癫狂的恨意。

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挣扎着向他扑去,嘴里一遍遍地喊着:我杀了你!杀了你!

声音嘶哑凄厉,仿佛渗着血气。

然而无论凌殳怎样挣扎,都无法靠近他。

不渝始终静静地站在他面前,冷眼看着他将自己弄得浑身是血,筋疲力尽。

他灵力本就被封,又浑身是伤,很快就支撑不住,气血翻涌,大口大口的血吐了出来,浸透了他的前襟。

凌殳抬头看向不渝,又气又怒,心中满是悲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怎么也没想到,不渝竟是秦褚逸。

他养在身边多年的人,竟是几乎将凌家灭门的人。

他想起父亲当初拍着他的肩膀,满是骄傲地向他介绍,这是我新收的关门弟子,秦褚逸,天姿了得,将来必是毕安阁的一大助力,你们要好好相处。

他想起秦褚逸生病时,母亲亲手做了汤圆让他送过去,说:小逸喜欢吃甜的,吃了心情好,病也就好得快了。

他想起诗環在他回毕安阁时,拽着他的袖子悄悄将他拉到一边,满怀羞涩地和他说:哥,我喜欢小师兄。

一桩桩,一件件,就像发生在昨日,那么清晰。

他们待他这样好,他怎么忍心?

为什么?

凌殳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痛意从心底传来,让他几乎窒息。

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待你那么好,还将诗環许配给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殳声音哽咽,几乎说不下去。

为什么?

不渝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只是笑着笑着,眼眶便红了。

你知道到底是谁害死他们的吗?

不是你吗?凌殳立刻回道。

错了。

不渝说着,落在身侧的手指一点点收紧,突然转身向角落处走去。

然后将那张人皮拽了过来,丢在凌殳的面前,声音带着深入骨髓的冷意。

是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褚逸从懂事起就没有见过父亲。

母亲说,他父亲是一个客栈老板,虽然年纪比母亲大上许多,但是与母亲很是恩爱。

他们一家人本应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日子虽不富裕,但平淡温馨。

但是,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一晚被打破。

那夜,外面下着暴雨。

他们都已经睡下,却听外面敲门声突然响起。

父亲让母亲继续休息,他则穿了衣服去开门。

然后便见外面满满当当站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扶着一个怀孕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夫人上山还愿,结果碰上暴雨。山间路滑,轿子难行,不小心动了胎气。

父亲一听,赶忙让他们进去。

为他们安置房间,烧了热水,还去请了产婆。

谁知却遇到他夫人难产,产婆也束手无策。

一旁的父亲也很着急,正想着要不要再去请个大夫,那男人却突然拔剑对准了父亲。

你们是不是为了多要些金银串通好的?

父亲虽是商人,但也有几分儒风文气,一听这话,立刻生了气,你这人真是不讲理,我好心好意帮你,你怎么这样揣度人心,既然这样,你们出去,我们店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本是一场口角,那男人却动了怒,直接当着产婆的面一剑刺死了父亲。

然后将剑架在产婆的脖子上,说:若今日保不了我夫人和孩子,那你和他一样去死。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因许久不见父亲回去而出来寻人的母亲的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强忍着悲痛,小心翼翼地回了房间,收拾细软行囊,从后门跑了出去。

还没跑多久,悲怒交加,也动了胎气。于是一个人孤零零地靠在街角的墙边,在那场大雨中生下了他。

每说到这儿,母亲都会掩面哭泣。

小小的秦褚逸见状,便会走过去,用袖子为她擦眼泪。

母亲就一把抱住他,将他搂进怀里,声音中满是恨意,褚逸,你一定要记得,是谁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落得这般田地。

记得。秦褚逸回她,是毕安阁阁主和他夫人。

对。母亲摸着他的脑袋,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要快点长大,杀了他们替你父亲报仇。

好。秦褚逸答应她。

日复一日,他终于长大。

在他十五岁那年,正好赶上毕安阁招纳新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因为表现出色,被凌松意看上,收做了小徒弟。

他跟着凌松意,努力修炼,认真学习。

看着他将一切毫无保留地传授给自己。

他想,最后若将凌松意教他的一切用在凌松意身上。

他的反应一定很有趣。

但很快,他却发现,似乎有许多事情和他想的并不太一样。

凌松意并不似他母亲口中的残暴无情,蛮不讲理。

反而温文尔雅,似乎没有脾气。

凌夫人也不像他母亲口中矫情的贱人,而是和善温柔,在他生病时还会亲手为他煮东西。

还有诗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一次回家时,母亲问他准备得如何?

秦褚逸的回答开始犹豫。

母亲看了出来,第一次冲他发了火,将家中的东西全部摔碎,哭着拿了把菜刀要自尽。

秦褚逸忙将她手中的菜刀夺了,在她面前跪了下去。

母亲一边痛哭,一边大骂,你没有良心!我冒着大雨,辛辛苦苦生下了你,从此身体落了病。这么多年为了养你,我遭着别人的白眼,没有改嫁,抛头露面地出去赚钱养你。只为了你能为父报仇。可是你呢!这才几日,便将我这些年的辛苦和你惨死的父亲抛诸脑后。他们不过是施舍给你几分甜,笼络人心罢了,你真当他们有多在乎你。褚逸,这世上真正在乎你的只有我!褚逸

秦褚逸跪在她脚边,垂眸听着。

脑海中浮现出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

待她骂累了,这才抬起头,像小时候一样用袖子为她擦干眼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道:我错了,母亲。

第33章怨念

秦褚逸逼着自己时刻铭记这么多年母亲的辛苦以及与毕安阁不共戴天的仇恨。

将他们的善意视为虚伪的笼络人心。

一边努力修炼,一边等待着时机。

他没想到他们会将凌诗環许配给他。

虽然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但他还是应了这门婚事。

他想,乐极生悲,才最有意思。

那夜,宾客散尽,喜庆未消。

凌氏夫妇酒至半酣,正欲回去,他却突然发难。

他还记得凌松意眼中的愤怒与震惊还未褪去,便被他割下了首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夫人疯了一般扑过来想要杀他,也被他一剑穿心。

秦褚逸没杀凌诗環。

毕竟在母亲的叙述中,那时她还没有出生。

但没想到的是,凌诗環见他久久不至,担心他酒醉,出来寻他。

谁知一进门却看到了浑身是血的他和父母的尸体。

凌诗環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抱起凌夫人的尸体,难以置信地问他,为什么?

秦褚逸没有回他,只是抬手将桌上的煤油灯打翻。

烛台翻了几滚,灯油洒了一片。

火开始蔓延。

凌松意杀了我父亲

明亮的火光与喜庆的红色交映,秦褚逸将往事说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势越来越大,外面人声开始嘈杂。

秦褚逸想带凌诗環离开,然而刚碰到她,便被一把甩开。

她满眼通红,浑身都在颤抖,只说了一句,滚!便再也不肯看他。

浓烟密布,房梁开始倒塌。

秦褚逸再不犹豫,上前打晕了凌诗環,将她带了出去,安置在了不远处,这才离去。

他回到家时,见母亲穿着一身新衣,化了精致的妆容,面上是难得的高兴。

桌上摆着新做好的饭菜和一壶酒。

他上前一步,在母亲身前跪下,心中空荡荡的,说不出悲喜。

只是道:我为父亲报仇了。

母亲坐在床上,许久未动。

他抬头,见母亲唇角带着笑,然而眼角却有泪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

母亲听见他的声音,这才回过神一般,伸手将他扶起。

若无其事地把泪擦干,露出一个笑来,说道:好,好孩子,我们敬你爹一杯。

说着,握着他的手,坐到了桌前,第一杯倒在了地上,第二杯给他满上。

秦褚逸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然而母亲却没有喝杯中的酒。

她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抹着眼角的泪。

娘?您怎么了?秦褚逸问。

母亲擦了擦眼角,止住笑,抬头看着他,面上带着几分尖刻,没事儿,我就是太高兴了,你不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有多久。

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可惜呀,可惜凌松意至死都不知道杀他的人到底是谁。还有那贱妇,若是知晓你的身份,该多么精彩呀!

秦褚逸沉默着,抬手想给自己再倒一杯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腹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忙伸手扶着桌沿才勉强让自己坐住。

一抬头,却见母亲正笑望着他,眼中带了几分怨毒。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茫然地叫道:娘?

母亲笑盈盈地看着他,眼中却湿了,你还是别这么叫我了,我可不是你娘。

腹中的疼痛不断扩散蔓延,秦褚逸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今日杀死的,才是你的爹娘。秦氏望着他,无比残忍地一字一句说道。

什么?秦褚逸疼得从座位上滑下,面容苍白,大滴大滴的冷汗沿着额头落下。

秦氏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眼中闪过一丝虚假的可怜,你也别怪我,我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

说着,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那该怪谁呢?

她在椅子上坐下,低头看着他,面上带着经年的恨意,我本来只是凌家的一个婢女,自知身份低微,也从未肖想过什么。但凌松意先招惹了我。他说我色如春晓之花,他见之便难忘,说心悦于我,会予我名分常伴身侧,我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氏说到这儿,轻笑了一声,也不知是笑谁。

可直到我怀孕,也没等到他的践诺,反倒是被那贱妇发现了。她当着凌松意的面灌了我一碗红花,将我赶出了门去。那时外面还下着雨,我连把伞都没有。我无处可去。最后嫁给了一个客栈老板,他已年过半百,我却还要为他生儿育女,多恶心。

秦氏说着,转头看向他,我又怀了孕,你说巧不巧,那贱妇也怀了孕,上山还愿时动了胎气,住到了我们客栈里。你说说我怎么能放过这样的好时机。我买通了产婆,喝了催产药,将我的孩子和他的孩子交换。哦,她的孩子也就是你。

秦褚逸倒在地上,浑身颤抖,却还是死死地盯着秦氏,眼中满是不信。

光这样还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所以我拿了些细软,抱着你来到荆淮。我说,你父亲被凌松意杀死。我让你去毕安阁,你也真争气,成了他徒弟,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秦氏又笑了起来。

哥哥娶了妹妹。

儿子杀了父亲。

孩子杀了母亲。

哈哈哈哈哈哈一出好戏,真是一出好戏。

秦褚逸的手指紧紧攥着地面,留下一片血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死死盯着秦氏,眼中溢出了泪,住口,你胡说。

秦氏看着他,你都要死了,我骗你还有什么意义?

你胡说!

毒已渗入五脏六腑,秦褚逸说话都困难,可他还是一遍遍重复着这三个字。

疼。

心仿佛被人掏出,随意扔在地上,一遍遍践踏。

被踩得鲜血淋漓,碎成烂泥。

这些年在秦氏身边的岁月和毕安阁的时光在他眼前交替浮现。

秦褚逸再也忍不住,一口血猛地吐了出来。

眼前黑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似乎是死了,却又似乎没死。

前面隐隐有光,他睁开眼来,看到前面是漫无边际的炽热火海。

有一道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你怨念太深,若愿焚冥火,历七劫,而魂灵不灭,可重返人间。亦或放下上一世的一切,饮孟婆汤,入轮回,重新开始。

秦褚逸听完,低头看向面前翻滚不熄的烈火。

跳了下去。

第34章身份

凌殳低头,看着那张人皮在不渝的脚下变形,破碎。

里面填充的烂泥被挤出,散发出腐烂的气息。

凌殳咬紧牙关,眼泪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大滴落下,嘴里不住地喃喃道:我不信,怎么会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渝冷眼看着他,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握在手里看了片刻,这才扔在了凌殳身上。

你母亲留给你的。

凌殳低头看去,正是之前在洹樾城时,从那贼人身上拽下来的玉佩。

正面刻着一个秦字。

凌殳抬头看向他,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问道:那夜的人是你?

不渝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讽之意,你不是说若是再见到那人,一定能认出来吗?

凌殳紧紧握住腕上的铁链,身影微晃,声音像是从胸腔中挤出,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怀

话还没说完,似乎也觉得没趣。干脆闭了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那晚你为何会出现在我房间里?

不渝淡淡道:只是想让这块玉佩物归原主罢了。

说着,脚下用力,秦氏的皮被重重踩进泥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块玉佩,秦氏贴身佩戴了十余年,无事便会拿在手上摩挲一番,用来睹物思人。凌殳,你猜她在思念谁?

凌殳闭上眼睛,没有出声。

不渝也不以为意,蹲下身,一把扯开他肩上的礼服。

暗红色的布料被撕扯得粉碎,露出他雪白的后肩。

那里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形状不规则,但是若仔细看,就像一个草书的秦。

不渝的手按在那块胎记上,忍不住用力,似乎想将那块皮抠下来一般。

她让你享受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让你活得高高在上,让你前途无量。给我的则是经年的颠沛流离,谎言欺骗,最后落得杀父杀母的下场。还将你身上胎记的模样用做姓氏,刻在玉佩上,日日思量。呵,凌殳,对于你,她也算是称得上一句好母亲了。

别说了。饶是凌殳努力克制,眼泪还是落了下来,他抽着气哀求道:别说了。

不渝闻言,俯下身来,掐着他的下巴逼他看向地上和烂泥混在一起的人皮,声音中透着残忍,你母亲为你付出良多,你还不认她吗?不喊她一声娘亲吗?

不不是凌殳哭着想移开目光,然而下巴却被不渝死死固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啧。不渝轻嗤一声,你这话让人听了可真是伤心。

凌殳闭上眼睛,努力止住眼泪,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了平静。

他抬头看向不渝,声音嘶哑,你到底想怎样?杀了我吗?

杀你?

不渝摇了摇头,扶着锁着凌殳手腕的铁链站起身来。

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那你想怎样?

不渝转身重新在座位上坐下,这才看向凌殳,缓缓说道:不属于你的东西我已经拿了回来,从此便用你真正的身份活下去吧。

什么?凌殳艰难出声,似乎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

不渝冲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耐心解释道:贱婢的孩子,自然也是贱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到了吗?殷离舟见单明修回来,忙起身问道。

单明修摇了摇头,安慰道:不阁主已经派人出去寻找,应该很快便会有消息。

殷离舟闻言,看着外面的天色,面上闪过一丝担心。

普通人突然得知自己不是亲生都接受不了,更何况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估计

殷离舟说着,叹了口气。

单明修看着他,语气中透着微微的酸意,我记得你们之前的关系,似乎没这么好。

殷离舟笑了笑,回道:一开始确实是。凌殳这个人,眼界高得很,瞧不上我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乡野之人。不过有一次试炼,他被擎鸦巨蟒咬了一口,正好被我碰到了,就替他吸了毒血,还把他背下了山。

单明修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了印象,但我记得,那次他似乎是自己下山的。

殷离舟点了点头,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就把他背到山脚下,他死要面子,非要下来自己走,所以你们看见的就是他自己走出来的。

单明修想起凌殳当时明明疼得半死还故作轻松,一瘸一拐从林中走出,无奈地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那以后,我们关系就好多了。他这人就是出身好,从小又被捧惯了,本质倒不坏。

殷离舟说着,想起百年前鸣山之上,那么多人对他喝骂讨伐。凌殳却愿意站在他身前,说一句,我相信他。

唇角刚刚勾起,却又想到了单明修的那一剑,笑容瞬间又淡了下去。

殷离舟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向外走去,反正也不困,我出去找找他。

单明修见状,也跟了出去,我和你一起。

荆淮的一家茶馆里,人们磕着瓜子闲谈,正说得热闹。

你们听说毕安阁新阁主的事儿了吗?

这谁能不知道。

这新阁主倒也有几分本事,之前不过是一个阙官。结果上任不过短短几天,便将一众人心全部收服,这位置倒也坐得稳稳当当。

话是这么说,不过之前那个小阁主对他信任得很,无论大事小事一应交予他打点,说不定毕安阁的势力早就被他收入囊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啧,细思极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之前那个小阁主去哪了?

不知道,好像自从受封大典之后就没了消息。

他冒名顶替这么多年,享了不该享的富贵,不会被

哎,这可难说。

殷离舟看着不远处坐在主位的不渝,他依旧是一身黑衣,面容沉静,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低头品着杯中的雨前龙井。

他和之前跟在凌殳身后并没有什么不同,仿佛无论是跟班还是阁主亦或是其他的身份,对他都没有什么影响。

殷离舟没他这样的好耐性,先开了口问道:阁主,你真的找到了凌殳?

不渝握着茶杯的手指微顿,不动声色地回道: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可否让我们见见他?

不渝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抬头看向殷离舟,他受了伤,正在修养,不便见人。

为何会受伤?殷离舟立刻问道。

不渝回道:酒醉不慎摔下了山,断了腿。

严重吗?

不渝道:已经派人为他疗伤,不必担心。

殷离舟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将信将疑。

不渝看了出来,缓缓道:毕竟多年主仆情谊,杜公子大可放心。

殷离舟闻言,露出一个笑来,这是自然,只是经受封大典一事,你们的情谊是否还能一如从前,确实让人难以确定。而且阁主与凌殳之间的那些过往也未曾言明,这让人很难不担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渝回望着他,声音沉了下去,杜公子,这是我毕安阁的事。

是,但

阁主说得是。

殷离舟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单明修打断。

殷离舟转头看向他,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只好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坐了回去。

不渝面上微晴,道:受封大典已结束,辛苦单掌门前来一趟。凌某备了些礼物,已派人送到了却隐山。

单明修知道这是送客之意。

点了点头,回道:那就多谢阁主了。

两人走出房间,殷离舟见已经走远,这才开口道:我们真的不管了?

单明修回道:看样子他是不会让我们见凌殳的。

殷离舟眉头微皱,就是这样我才不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单明修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早已明了的笃定。

殷离舟道:他不让我见,我就不见了?

说着,对着单明修问道:要一起吗?

单明修嘴唇微微勾起,带着几分无奈。

要。

是夜。

白日里煊赫的毕安阁已是一片安静。

殷离舟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趴在屋檐上,静静地等待着下面夜巡的侍卫过去。

右侧传来轻微的响动。

殷离舟转头,便见单明修和他一样一身黑衣,趴在他身侧。

记忆中单明修总是一身白衣,君子端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还是第一次见他穿黑衣,也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没有形象。

没忍住,嘴角咧开一个笑来。

单明修似乎也不习惯,有些僵硬地撇过头去不肯看他。

殷离舟却凑过去,低声道:别害羞,你穿黑衣也是一样的帅气,就是你这头白发太惹眼,应该再包个黑头巾。

单明修将头撇得更狠,没有理他。

说话间,下面夜巡的侍卫已经走过。

殷离舟这才起身,从屋檐上跳了下去,来到了不渝所在的内院。

此时内院除了廊下零星的亮着几盏灯,其余都是漆黑一片。

殷离舟怕惊动不渝,便和单明修分头,先从偏院寻起。

然而他将每个房间都看过,里面无一例外都是空的,根本没有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不渝将凌殳安置到了主屋?

殷离舟正犹豫着要不要去不渝所住的主屋看一眼。却听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他寻声望了过去。

第35章朋友

然后看见了一座不大的房子,单独位于院子的一侧。

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

殷离舟放轻了脚步,向门口走去。

门没有锁,微微敞开,露着窄窄的一道缝隙。

殷离舟向内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已经尽力小心,但木门还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里面的声音立刻静了。

殷离舟将门关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

屋内瞬间亮了起来。

殷离舟这才发现,这儿是一个厨房。

面前是一块大大的案板,上面摆放着各色蔬菜和一盘凉了的馒头,最里面是一个漆黑的灶台。

殷离舟转了一圈,也没见什么人。

他觉得刚刚的动静应该是老鼠偷吃东西弄出来的,便不打算在这儿多浪费时间。

然而就在他准备出去时,却听见了一道极其轻微的呼吸声。

殷离舟的脚步顿住,耳朵微动,猛地转过身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他看见案板下一片白布飞速地闪了回去。

殷离舟迈开脚步,向案板走去,接着俯下身子向里面看去。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一头黑发乱糟糟地搭在肩上,似乎很久没有梳理。身上穿着一件粗糙的白布麻衣,一看就是下人的衣服。双腿微微蜷曲,裤子上还渗着血迹。头埋在腿上,似乎是在害怕。

殷离舟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手中紧紧握着一个馒头,刚咬了几口。

殷离舟觉得有些奇怪,这人一看便不是什么富贵出身,但又有着一双明显养尊处优惯了的手。指节修长白皙,莹白如玉,只是上面有许多细小的伤痕,手腕处还有一圈淤青,似乎是被绑过的痕迹。

殷离舟猜测他应该是毕安阁的下人,晚上没吃饱跑来偷个馒头,结果被自己吓到了。

于是低声道:小兄弟,你吃吧,我不告诉别人。

那人一听他的声音,猛地将头抬起,然而只是瞬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把头重新埋了回去。

但那短短的片刻,依旧够殷离舟看清,那是凌殳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和单明修找了许久的凌殳。

就在他面前。

眼前的火苗微颤,殷离舟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他宁愿自己看花了眼。

怎么会是凌殳呢?

他从来都是意气风发,高高在上,怎么会有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

殷离舟喉头微微滚动,试探着叫了一声,凌殳?

那人身体狠狠晃了一下,却没有动。

殷离舟蹲下身,俯身向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手中的火折子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晃动,倏地灭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似乎让他有了安全感,那人终于抬起了头,借着殷离舟的力,艰难地走了出来。

殷离舟看不清他的脸,但也大致能猜出他现在的模样,声音中透着艰涩,是不渝做的吗?

好一会儿,凌殳才出声。

声音中没有了之前的高傲嚣张,只有强撑的故作轻松,我欠他的。

殷离舟闻言,眉头狠狠皱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凌殳还没说话,一声悠长的咕先响起。

凌殳有些尴尬地揉了揉肚子,低头咬了口手中的馒头,含糊不清道:说来话长

殷离舟听完这个漫长又复杂的故事,许久才缓过神来。

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安慰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许久,才犹豫着问道:不渝明明说他将诗環救了出去,为何我听人说,她还是死在了那场火中。

凌殳沉默着轻叹了口气,回道:大概是将那晚的错都归在了自己身上,所以醒来之后,自己重新进了火海之中陪爹娘去了。她胆子一直很小,没想到那次却胆大了一回。

殷离舟听得也是一阵难受,忙转移了话题,原来家主印是不渝拿的。

凌殳回道:嗯。

但他明知道你为何还要将家主印拿走?又在受封大典前还给你?

凌殳回道:受封大典很重要,所以正式开始之前都会先进行一遍,他估计是怕我提前发现我的身份,早早做出应对吧。

那洹樾城死去的那些修士?

这和他确实无关。

殷离舟闻言点了点头,他确实没什么理由去杀那些修士,看来倒应是另有其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殳淡淡地回了句,嗯。

殷离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站起身来,拉着他的胳膊说道:凌殳,不如和我们一起先回却隐山,单明修定然能护得了你。

他本以为凌殳会一口答应,然而他却没有出声。

而是抬手,将胳膊从他手里一寸寸拽了出去。

我不走了。他说道。

殷离舟只觉得惊讶的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忙问道:为何?你

你在毕安阁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但后面的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凌殳似乎也明白他想说些什么,笑了笑,声音有些发涩,其实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

凌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像以前一样事事操心,想那么多。我的头好久都没疼过了。不阁主给了我一块地,让我种菜,我学了好几天,然后种了萝卜,诗環最喜欢吃了,我还挺想看它们长大。除了吃的穿的差了点,也没什么不好的了。

没什么不好?殷离舟蹲下身,将手按在他的腿上。

然后果然听到了凌殳的一声闷哼。

金丹被取,灵力全无,浑身是伤,饿到半夜来偷馒头吃,这还叫没什么不好?凌殳,你

别再叫我凌殳了!

殷离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凌殳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讨好地笑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你也知道,我不姓凌。

殷离舟只觉得胸口被狠狠堵住,半句话都说不出。

之前一直叫你傻子,对不住了,其实你一点都不傻,果然流言信不得。还有谢谢你,我对你总是横眉冷对,你却还能来寻我,真的很感谢,杜休。

殷离舟压住自己的情绪,回了句,不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殳拿着馒头咬了一口,其实我没骗你,现在的日子是苦了点,但过得也挺心安的,我和母亲欠了凌家这么多,她既然不在了,就由我来赎罪吧。

殷离舟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

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还是凌殳先开了口,时候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再待下去,会被发现的。

殷离舟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保重。

说完,看了他最后一眼,向外走去。

他刚将大门打开,突然听后面传来一句略带可惜的声音,杜休,若是我们认识的再早一点,说不定可以成为朋友。

殷离舟转过头。

黑暗中,他看不清凌殳的脸,眼前却浮现出了百年前的那次试练。

他替凌殳吸了毒血,背着他下山的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态傲据的少年第一次低头,附在他耳边说道:这次多谢你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朋友了。

殷离舟转头冲他露出一个笑,回道:好啊!

然而隔着百年的时光,他们却只能告别。

殷离舟对着眼前的黑暗,露出了一个笑,无声地说了句,早就是了。

说完,这才转身离去。

第36章不知

殷离舟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抬头看向单明修。

他的手中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纸,从背面来看不过短短的几行字,单明修却看了很久。

殷离舟看着他的面色,问道: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单明修垂眸,低头将手中的信纸一丝不苟地折起,放回到了信封中,这才开口说道:怕是先不能回却隐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

之前单明修在洹樾城时,便已经向各掌门传信,询问各派是否有弟子被杀。

但因毕安阁的大典,他们还未来得及收到回信便随凌殳一起回了荆淮,因此一直未有准信。

直到前几日众掌门齐聚毕安阁,单明修便趁机与他们商讨了一下。

这才发现,除毕安阁外,玄音门也发生了此事。

这样看来,修真界上三门,两门皆有弟子被害。

只剩下却隐山还未收到任何消息。

单明修放心不下,便决定先带他回去。

虽然殷离舟觉得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但还是好奇地问道:为何?

单明修抬眸,解释道:刚收到来信,魔域与人界的结界出现了破裂,岌岌可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破了?殷离舟挑眉。

在很久以前,人界、修真界与妖魔两界并无分界,那时天地间一片混乱。

妖魔肆意屠杀人类,修士努力剿灭妖魔。

这混乱持续了百余年,后来大家慢慢形成疆界,修真界在一次胜利后,与妖魔两界达成和解。

共同设立结界,分割四界,各自为营,无事不得轻易越界。

由此才换来千余年的和平。

不过自从现任魔尊屠寂一统妖魔两界,现在其实已经变成了三界,且魔族隐隐有愈发壮大的趋势。

结界由魔族和修真界共设。

按理说绝不会轻易破碎。

如此看来,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面上却没有表露,只是问道:所以现在要去泉心城?

泉心城,就是魔域与人界的分界处,也是一座万余人的小城。

虽地处荒漠,但城心有一处泉眼,常年有源源不断的活水从地下涌出,滋养着一城的人,由此得名泉心城。

是。单明修回道。

殷离舟看着他,眼角带了几分挑衅,你不怕我趁机跑了?

单明修回望着他,淡淡回道:不怕。

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一般说道:我不会让你跑掉。

殷离舟故作害怕地耸了耸肩,把面前吃空了的盘子向前一推,起身走了出去。

刚吃完饭,殷离舟不想御剑,便说不如先走一会儿。

单明修自然没意见,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日天气不错,不似前段时间每日风雪连绵不断,日日都有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似乎能将积攒一冬的寒意驱散。

躲在家中的人们也开了大门,辛勤的妇人们抱了被子,在细细的麻绳上晒上一排。男人们端着饭碗,围坐在粗壮的槐树下,边吃边聊天。小孩儿们比起吃饭更喜欢玩耍,三五成群,你追我赶,发出只有他们才懂的笑声。

殷离舟看着他们嬉戏打闹,嘴角也不禁扬起了笑。

只觉得整个人都随之放松了下来。

然而还没松快多久,远远便见村口要到了。

这是荆淮边界处的一个小村庄。

离开这里,便也意味着要离开毕安阁了。

殷离舟的脚步微顿,转身向回看了一眼,在心底轻叹一口气。

正准备离开,却听不远处一群小孩儿围成一圈,对着地上指指点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流了好多血呀?

是不是坏人?娘说坏人才会打架,打架就会受伤。

但他长得好俊啊,衣服也好看。

殷离舟听了几句,似乎是有人受伤了。

他和单明修对视了一眼,一起走了过去。

那群小孩儿见来了大人,似乎有了主心骨一般,纷纷让开,争先恐后地对着他们说:哥哥,这儿有人受伤了。

流了好多血。

他会不会死啊?

他长得好好看,像个仙人。

殷离舟忙安抚道:没事儿,让我先看看。

说着走到近处,俯身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才见墙角半倚着一个年轻人。

一头长发漆黑如墨,散乱地落在两肩,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薄薄的嘴唇不断向外渗着血。

这人极瘦,虽然近日天气渐暖,但他却只穿了薄薄的一件青白色的外衫,轻飘飘地贴着他的身体,更显得他形销骨立。

殷离舟的目光向下看去,落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便见他的腹部有一处几乎被血浸透,里面透出隐隐的光来。

殷离舟见状,立刻便反应了过来。

这人也是修士,且金丹差点被剜。

单明修也发现了这一情况,蹲下身子,为他探查起伤口来。

他难道也曾遭遇了和洹樾城修士一样的事?不过,幸运的是他逃过了一劫。殷离舟道。

单明修点了点头,握住他的手腕将灵力输了进去。

待他的血止住,这才将他抱起,对着殷离舟说道:我们先寻一户人家暂且安置,为他疗伤,等他醒了,说不定许多事便会迎刃而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单明修把他抱起来时,只听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落了下去。

殷离舟低头一看,是一把折扇。

扇骨由青竹制成,扇身上只用寥寥几笔画了一只舟。

虽不知这冬日有什么必要拿扇,但毕竟是别人的东西,殷离舟还是捡起,替他收了起来。

一旁的小孩儿被单明修刚刚疗伤时指尖冒出的金光唬住。

惊奇地问他们,你们是神仙吗?

殷离舟回道:是,所以你们谁家可以让我们暂时休息一会儿吗?我可以实现他一个愿望。

小孩儿们一听,立刻争先恐后地回道:我!

我家!

我家没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随便选了一个,便让他带着他们去。

这小孩儿家只有母亲一人。

看见他们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吓了一跳。

殷离舟忙说:这是我朋友,他受伤了,想在这儿为他疗伤,待他醒了我们便立刻离开。

妇人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

还去为他们烧了热水。

单明修将他放到屋内的床上,揭开他的衣服一看。

只见他的腹部明显是被利刃划开,长长的一道,若再深一些,几乎能将他整个人切成两半。

而他的金丹,则可怜兮兮地缩在里面。

殷离舟轻啧一声,伤成这样还能逃出来,命可真大。

单明修一边查看着他的伤势,一边说道:从修为来看,确实不会是那人的对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道:快疗伤吧,我可太好奇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单明修点了点头,将手贴在了他的伤处。

许久之后,这人才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带着迷茫,随即想起什么似的,满目的惊恐。

他的眼中恐惧未消,一转头便看见了他们,又受到惊吓一般,想要起身向旁边躲去。

然而刚一动作,腹部的伤口便传来一阵阵疼痛。

他面上闪过一丝痛苦,却还是强撑着向床的内侧挪了些。

看向他们的眼中带着警惕。

殷离舟见状,忙说道:你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

那人没有说话,目光中满是将信将疑。

殷离舟继续解释道:我们看见你倒在路边,便将你带到这里,简单疗了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闻言,低头向自己腹部看去。

抬手摸了摸伤处,见果然没有之前那么严重,这才松了口气。

开口说道:抱歉。

他应该许久未曾喝水,声音干裂嘶哑,但却并不难听。

殷离舟见状,从装热水的壶中倒出了一碗,递给他,没事儿,看你这伤,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吧,对人有防备很正常。

那人道了声,多谢,这才伸手接过,先放在唇边慢慢吹凉,这才小口喝了起来。

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不知是没听见还是避而不答。

殷离舟也不急,等他喝完一碗,立刻又倒了一碗递过去。

那人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接过慢慢喝了下去。

一连喝了三碗,那人才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手抵着唇畔,轻咳了几声,再说话时,声音清楚了许多。

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若有机会,定然报答。

殷离舟笑道: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修士,出门在外相帮都是应该的,对了,我叫杜休,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犹豫了片刻,回道:陈三道。

说完,看向单明修。

单明修。

却隐山,单掌门?陈三道立刻问道。

单明修点了点头。

一旁的殷离舟见状,看向单明修,戏谑道:没想到,天下人人都认识君。

陈三道笑道:修真界谁人不知却隐山,又怎么可能不知单掌门,方才是我冒犯了,我昨日被人追杀,侥幸逃命,一醒来才会自危难安。

殷离舟:可以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明修:昨日追杀你的人是谁?

陈三道闻言,摇了摇头,回道:我不知道。

殷离舟语气中带着惊讶,怎么会不知道?

陈三道叹了口气,我确实不知道。

第37章新娘

那究竟发生了何事?殷离舟问。

陈三道轻叹一口气,缓缓道:说来话长。

我是玄音门的弟子,本来与师弟一起去泉心城执行任务。前几日,我们刚到达荆淮,因没有寻到住处,便打算寻个山洞凑合一晚。谁知半夜突然听到一阵声响,刚坐起身来,便听身旁一声惨叫。我下意识觉得不好,伸手摸了过去,然后摸到了一手血。

陈三道说着,停顿了片刻,眼底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恐惧。

我侧头看了过去,见师弟的金丹从他的身体里飘了出来。借着金丹的光亮,我看到师弟的腹部几乎被切开,他根本没来得及反抗,而且

陈三道一字一句艰难地说道:我们面前根本没人。但那颗金丹飘到空中,却突然没了,就像被人一把握在了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听着,也觉得颇为不可思议,还未开口,便听一旁的单明修开口问道: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陈三道低头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怕极了,起身便向外跑去。但那人似乎只想要一颗金丹,因此并没有立刻杀了我。只是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着我,似乎更像是在戏弄我。

陈三道想了半天,这才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词。

殷离舟:戏弄?

是,他明明追得上的。但却始终没有抓我,时而消失,时而出现。虽然后面始终没人,但我能感觉到,他一直跟在我身后,漫不经心地看着我狼狈奔逃。后来他似乎是厌倦了,我只觉得一阵寒意将我裹住,身体突然就动不了了。然后我便看着腹部慢慢出现一道伤口,就像有人用刀一点点切开。我以为我要死了,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没取我金丹,而是突然离开了。

殷离舟听完,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单明修,陈兄这样的修为都能被肆意玩弄于股掌之中,那人的修为怕是已至分神期或以上。放眼三界,有这般修为的人也没有几个。

单明修没有言声,沉思片刻,转头对着陈三道问道:你还要去泉心城吗?

陈三道点了点头,我的任务还未完成,自然是要去的。

是何任务?

陈三道回道:近来魔域与人界的结界出现破裂,有一些魔物趁机溜出来作乱,师尊便派我们前去收服。

你师尊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三道看着他,唇角的笑容微淡,单掌门这是在怀疑我?

殷离舟见气氛有些僵硬,笑道:陈兄莫多心,只是我们恰巧也要去泉心城,想着既然去处相同,不妨结伴同行。彼此之间还能相互帮衬一些。既然要一起,自然要了解得清楚一些。

陈三道一听,面色缓和了许多,声音中带着惊讶,你们也要去泉心城?

是。殷离舟说着,指了指单明修,他要去修补结界。

陈三道笑了笑,这倒是巧了,与你们同行,我这一路自然放心许多。

说着,转头对单明修说道:师尊茗溪长老,不甚有名,怕是单掌门不记得。

单明修思索片刻,回道:元夕节曾有一面之缘。

陈三道点了点头,还未说话,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自己身上翻找了起来,面上闪过一丝慌乱。

殷离舟见状,忙从袖中掏出那把竹扇递到他面前,问道:你在找这个吗?

陈三道一见,忙伸手接了过来,连声道:多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兄客气,这扇子是你的法器?外面天寒地冻的,实在没有拿扇的必要。

陈三道小心地将扇子收好,这才回道:杜兄说得没错,这扇子是故人相赠,后来当了法器,意义确实非凡。

那陈兄可要收好,别再丢了。

这是自然。

殷离舟正欲再问,刚刚将他们领来的小孩儿跑了进来,拽住他袖子叫他,神仙哥哥。

殷离舟面不改色地应了这个称呼,问道:怎么了?

我的愿望。

殷离舟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夸下的海口,便牵着他向外走去,到了院里,这才问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那小孩儿立刻回道:你能让小花回来吗?

殷离舟问道:小花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孩儿道:小花是我们的朋友,她和我一样大,但是前些日子她突然不见了,我问娘她去哪了?娘说,她去给山神做新娘了。给山神做新娘有什么好,都不能和我们一起玩了,她肯定不愿意。神仙哥哥,你能不能把她变回来啊?

殷离舟下意识觉得不对,忙问道:山神?什么山神?

小孩儿圆圆的脸皱成一团,有些艰难地说道:山神就是山神呀,娘说山神只要娶了新娘就会保佑我们风调雨顺,吃穿不愁的。

殷离舟问,那山神一共娶了几个新娘了?

小孩儿闻言,回道:我也不知道,娘说这是规矩,这次轮到小花了。

殷离舟心底微冷,面上却依旧一片温和。

他抬手摸了摸小孩儿的头,道:好,神仙哥哥帮你。

你今日在怀疑陈兄?

殷离舟慢悠悠地跟在单明修身后,一边看他用剑砍去周围一人高的杂草,一边问道。

只是觉得有些巧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看着他的背影,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了出去,觉得人与人真是不能比。

即使是除草开路这种事儿,单明修也能做得优雅无比。

若是他,定如农夫一般粗鄙。

但他说要去泉心城前,我们并未向他透露过此事。殷离舟继续说道。

单明修声音淡淡,或许是我多想了。

殷离舟闻言,转移了话题,你对山神娶新娘这件事怎么看?

单明修抬剑将面前的最后一丛杂草砍净,然后把剑收回,转过身看着他道:何来鬼神?装神弄鬼罢了。

殷离舟笑道:巧了,和我想得一样。

今日在小孩儿那儿并没有问到多少东西。

因此殷离舟转身便去找了他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边闲聊一边打探,这才得知,原来这里百年前的某日,一道红光突然从天而降,一直落到不远处的甘华山。

接着,整座山被一片红光笼罩。

那光暗沉似血,还会不断蔓延,覆盖了足足百余里。

所到之处,草木俱枯。

人们耳边出现一道道嗡嗡的声音,似有什么在泣血哀鸣。

那红光与声音持续多日不散。

人们便聚集在一起,开始商量解决的办法。

有人认为是天神降世,来做山神。

山神一人孤寂,心情不悦,才降此大罚。

于是他们便将村中所有年轻女子的名字写于纸上,抽签选了一个女孩。然后梳洗装扮,送到山上,让她做了山神的新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过几日,哀鸣与红光便消失了。

人们便认为是山神息怒,并将此作为传统,代代延续了下去。

每十年便送一个女孩儿过去。

有些人家心疼自己女儿,便带着全家迁往别处。有些将女儿早早嫁出去,这就导致这里的女孩儿越来越少。

新娘的年龄也在不断下降。

这次送过去的小花,只有十岁。

殷离舟问他们将小花送去了几日?

小孩儿的娘亲说,已经三日了。

殷离舟听完便觉得有些不妙,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将这件事告诉了单明修,和他一起来了这甘华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山看起来确实没人来的样子。

杂草足足长了一人高,将整座山严严实实地包裹,根本看不清路在哪。

殷离舟刚想感慨也不知那送亲的队伍是怎么上来的。

单明修便已经抽出了青冥剑,将面前的杂草砍倒。

他一剑就是一片,因此殷离舟便也乐得清闲,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和他闲聊。

他俩的脚程极快,很快便到了山顶。

本以为在山顶便能见到那所谓的山神和小花。

然而山顶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第38章屠灵

殷离舟纳罕间,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了起来。

飞土卷起扬沙,地面坍塌下陷。阵阵鸣声从地下响起,激烈得要刺穿人的耳膜一般。一阵红光倏忽而过,接着层层蔓延,直至染红了半边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一开始手臂便被单明修握住,帮他稳住身形。

但两人还是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向下摔去,落在了一片空地上。

殷离舟借着单明修的力才没摔倒。

刚站起身,那凄厉激昂的鸣声再次响起,尤甚于方才。

然而不知为何,殷离舟却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熟悉。

他猛地转身,向西侧看去。

前面是一个一人高的洞穴,阵阵红光正从里面涌出。

殷离舟下意识抬步向前,肩膀却被单明修扣住。

怎么了?

殷离舟转身,顿了片刻,却什么也没说,继续向前走去。

单明修见状,也抬步跟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得越近,那声音反而逐渐小了下来,似乎带了几分颤音,又似人在低泣,然而红光反而愈盛。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终于,那鸣声停了下来,只余满室炽热到灼目的红,就像滚滚的岩浆在流动。

殷离舟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

暗灰色的石壁上爬满青色的苔绿,正中间插着一把暗红色的黑金长刀。无数条蛛网般的裂纹以它为中心张牙舞爪地向四周奔去,将原本完整的墙面破得四分五裂。

那是他的刀。

名屠灵。

满室的红光如同活物一般慢慢向殷离舟流去,依偎地缠上他的身体。屠灵刀沉寂了百年的刀身轻轻颤动,似乎是在委屈。

殷离舟只觉得喉咙一阵发干,想说话,却发不出声。

只是抬手轻轻抚摸着缠在他身上的红光,一步步走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明修下意识抬步想要跟上,然而目光触到墙上的刀,面上闪过一丝恍惚,最终还是停在原地。只看着殷离舟向屠灵走去。

殷离舟走到屠灵刀面前站定,气息转了几转,这才缓缓抬手,握住刀柄。

熟悉的力量立刻顺着他的掌心流入四肢百骸。

殷离舟笑着低头道:好久不见。

刀身轻鸣,是为回应。

他抬手将刀从墙上寸寸拔出,一时间,石块阵阵落下,裂缝迅速向四周蔓延。

殷离舟想起百年前的鸣山。

尸横遍野,天地暗淡。

一柄长剑贯穿在他胸前。

他的屠灵刀上全是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是他的,有些是别人的。

他自知逃不过,却也不想屠灵落入他人之手,毕竟他的刀,其他人有什么资格用。

所以他将仅剩的灵力注入剑中,在落下山时,送它离开。

至于去了哪里,他就不知道了。

本以为那是永别。

没想到竟还能再见。

随着屠灵刀被拔出,整个山洞开始摇摇欲坠,突然间,一道细小的哭声响起。

殷离舟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角落处堆着一块巨石,石后露出一截鲜红的衣摆。

殷离舟将屠灵刀握在手中,向巨石处走去,那衣摆的样式愈发清晰,是喜服。

殷离舟见状,绕道巨石后,然后看见了一个小姑娘。她不过十岁左右的模样,穿着喜服,妆已经花了,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手里还捏着一个吃了一半的野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心知这应该便是小花,但四周已经开始坍塌,他也来不及废话,直接将她一把抱起,向外跑去。

单明修则跟在他们身后,为他们挡去落石。

他们刚跑出去,便听身后轰的一声,山洞彻底塌了。

殷离舟怕这里不安全,一直抱着女孩儿跑到半山腰处,这才停下。

小女孩儿因这一连串的变故,整个人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软在殷离舟怀里,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直到被放在地上,面上仍是一片恍惚。

殷离舟喘了口气,蹲下身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待她回神之后,这才问道:你是小花?

小女孩儿下意识向后退了一些,眼神中带着几分戒备,轻轻地点了点头。

殷离舟笑道:你别怕,是盛子让我来找你的。

盛子便是之前那个男孩儿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花一听到熟人的名字,眼中终于亮起了一丝光。

真的?

嗯。殷离舟点了点头,手抚在身侧的屠灵刀上,所以你能告诉我们这些天在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小花犹豫片刻,点了点头,目光也落在了刀上,回忆道:那天他们把我送到山上,然后就走了。我一个人坐在山顶,又冷又怕,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看见地上出现了一道红光。

小花说着,抬手指向屠灵刀,就是它刚刚散发的红光。虽然它出现得突然,但我竟不觉得害怕,起身跟着它进了那个山洞,然后就见了这把刀,刀没伤害过我,上面的红光还会给我摘野果吃。我就每天待在山洞里,没几天,你们便来了。

殷离舟听完,许久都没有出声,抚着屠灵刀的手指用力,淡青色的筋脉微微凸起。

原来这把刀就是山神吗?小花问道。

殷离舟站起身,将屠灵刀收到身后,道:它不是山神,它是我的刀。

他们下了山,刚到村口便见里面灯火通明。

大家衣着散乱,手持火把,明显刚从床上下来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妇人见到单明修怀中抱着的小花,猛地尖叫一声,接着,村民纷纷向他们看了过来。

接着,各种声音接连响起。

一片混乱中,殷离舟什么也没听清。

大家静一下,我有话要说。殷离舟说了几次,然而声音刚出口便瞬间被周围嘈杂的人群淹没。

村民一改白日里和善的面容。

将他们团团围住,一双双眸子死死盯着他们,里面射出怨怒的光。

怪不得红光又现世了,他把小花绑下来了。

山神震怒,天要降灾!天要降灾!

杀了他们,才能让山神的怒火平息。

杀了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了他们!

村民围得越来越近,他们手中的火把几乎要戳到殷离舟的脸上,小花吓得紧紧拽住了单明修的前襟。

单明修抬起薄而长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低声道:别怕。

淡淡的金光从他掌心涌出。

然而还未动作,便被殷离舟拦下。

单明修转头看向他,然后便见殷离舟冲他眨了眨眼睛。

单明修虽不知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收回了灵力,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下一秒,便见殷离舟突然向后栽去。

第39章入戏

村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得一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沸腾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

明明根本就没碰到他。

欸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

然后众人就见倒在地上的殷离舟突然抽搐起来,阵阵红光从他身后涌出,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接着,殷离舟睁开眼睛,一点点从地上升起,飘到了半空中。

因着身后的红光,他整个人显得肃穆又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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