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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殷离舟没有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痛苦一下子弄懵,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痛苦地叫出了声。

但意识一恢复,他便立刻紧紧咬住嘴巴,将所有的闷哼都咽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疼。殷离舟只觉得整个大脑都被那无止尽的疼痛捣碎,乱成了一滩浆糊。

他在地上拼命翻滚,但怎么也无法摆脱。仿佛有千万根密密麻麻的针将他重重包围,无休无止地刺进他的身体。疼到麻木之后,又开始发痒,就像有无数条虫子在他身上啃噬蠕动。

殷离舟只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他睁开眼睛,面前却只有一道道白光,什么也看不清。

他看不清台下都有什么人,他们是何表情?看不清单明修有没有来,是否会心疼?

他所有的意志力都用来咬住嘴唇,让自己不要叫出声。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钟都变得粘稠不堪,无比漫长。

什么时候能结束?

再不结束,他会死在这儿吧。

殷离舟缩着身体,试图减少疼痛。

但疼痛却始终不肯放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疼啊!好疼啊!疼!

殷离舟只觉得他整个人都要碎了,他拼命拿头撞地,恨不得把自己撞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殷离舟再也忍不住。他的大脑一片混沌,再也想不起单明修,也想不起台下的众人。

他终于痛呼出声,疼!

第64章惩罚

痛意如同缺了口的堤坝,一旦打开便再也无法忍住。

真言锁将殷离舟浑身绑住,越挣脱反而收得越紧。很快,那绳索便深深地陷进了他的皮肉里。

殷离舟怎么也挣不脱,只能像濒死的鱼一样在地上翻滚,用头去撞击地面,试图将痛苦减轻。很快,脑袋就被磕得鲜血淋漓。

殷离舟的嘴唇早就被他咬出了血,喉咙里满是血腥气,嘴里发出嘶哑得不成调的哀嚎。

疼,放开,放开我我没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台下一开始还有人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看热闹。但后来看到这样的惨状,也不忍心了起来。

这真言锁也太可怕了,简直要命啊这!

谁说不是,哎,还是赶快承认了吧,还能少点罪受。

啧,该,谁让他偷东西的。

殷离舟的意识已经疼到模糊,周围人的声音离他很远,但隐约他还是听到了几句。

偷东西,活该。

我却隐山成立千年都没出过偷窃之事,没想到今儿可看见了。

你说单师兄得多难过,平日里那么护他,竟护出了个贼。

单师兄也真是没眼光得很,当年非把他带回却隐山。

殷离舟闻言,努力睁开眼睛,想往台下声音来处看去。但眼前白茫茫的,他什么都看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强撑着一口气,颤抖着翻了个身。

每一下的动作都让他痛不欲生,但殷离舟还是强撑着痛意一点点站起,循着声音处走去。

他走得极慢,每一步都仿佛重若千钧。

还没走两步就重新倒了下去。

殷离舟疼得眼前发黑,恨不得就这么死过去。但这真言锁却偏偏通人性一般,每到他快撑不住时便收小些威力,以便于让他能时刻保持清醒。

殷离舟喘着气,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他在地上缓了片刻,手脚并用,继续向前爬去。

一直爬到了刑台边,然后嘶哑着声音一字一句道:我没偷不是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本站在刑台边的弟子见状,立刻向后退去。其他弟子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沉默了下来。

我没偷殷离舟喃喃地,不知疲倦似的一遍遍重复道。

众人沉默不语,看着刑台上的殷离舟。

他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水浸湿,头发散乱,双眼空洞,脸上满是灰尘和血迹,嘴角还破了皮。

身上更是不能看。衣服早已被他挣扎时弄破,身上到处都是真言锁的勒痕和血迹。

一般人这时早已受不住,但殷离舟却始终不肯承认。

有些弟子心软,早已不忍心看下去,四散离开。

留下的那些见状也不再议论,沉默了下去。

因此偌大的刑台一时间只剩下了殷离舟一个人的声音。

夜色降临,刑台前只剩下了一个人。

却隐山的茶白色弟子服罩在他的身上略显空荡,绣着云纹的衣摆随风轻轻吹动。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藏在袖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明修站在刑台下,静静地看着台上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殷离舟。

面上依旧平静,然而眼底早已暗波汹涌。

殷离舟自然不知道这一切。

他被这真言锁折腾了太久,连呼痛的力气都没了。

身体早已累极,但真言锁却不允许他片刻休息。

痛意和痒意交替出现,折磨得他要发疯。

突然,脸上有一滴水落下。

殷离舟还没反应过来,越来越多的水便已经滴了下来。

殷离舟这才意识到,是下雨了。

殷离舟闭上眼睛,他想骂一句,但连张嘴的力气都没。只好躺平,在心里骂。

还能再倒霉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还没下多久,雨却又停了。

殷离舟勉强睁开眼,只看到一片白雾蒙蒙的模样,像是一把伞。

殷离舟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话来。

刑台之上哪能允许撑伞,他肯定是被折磨花了眼。

但无论怎样,雨停了就行。

不知过了多久,殷离舟终于听见了扶黎的声音。

殷渡。他在叫自己。

殷离舟想应声,却说不出话,勉强晃了晃头,算是回应。

青碧是你偷的吗?

扶黎说完,地上的人许久都没有回应。

殷离舟的反应引得刑台下的弟子一阵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不说话?不敢说了?

你在真言锁下挺一日,看你还说得出话吗?

说不出话总会点头吧,我看他就是心虚。

周围的话纷纷涌入殷离舟的耳朵。

他充耳不闻,继续努力调整着自己。

没有。

许久,一道犹如蚊讷的声音响起。

什么?扶黎又一次问道。

殷离舟深吸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胳膊不受控制地颤抖,但他还是努力支撑着坐起。

我说,我没偷。

殷离舟说完,他身上的真言锁应声而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刑台下一时间想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十分精彩。

但殷离舟已经顾不上了。

真言锁落地那一刻,他就已经晕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着实漫长。

殷离舟睁开眼时,竟有了一种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他从床上坐起,浑身上下依旧酸麻刺痛,但比起刑台上的那一日,只能算小巫见大巫。

况且殷离舟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灵力已经恢复,正在慢慢修补着他受伤的身体。

殷离舟环视一周,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心中不免失落,他以为单明修肯定会在这儿的。

喉咙那天喊哑了,殷离舟渴得厉害,自己下床倒了杯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茶水不知几天没换过了,不仅是凉的,还透着一股涩味。

殷离舟有些嫌弃,但他实在太渴,一时间也顾不上,还是闭眼喝了下去。

一连喝完了一壶,他才觉得舒服了些。

喝了水,大脑也清醒了过来。殷离舟这才想到,他这次受了这么大的罪,单明修肯定是会来守着他的。

但自己睁眼时却没见他,莫非他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这种可能,殷离舟再也坐不住,拿着外衣便向外面走去。

正好,刚出门就碰见了隔壁的程潞。

程潞为人还算不错,对殷离舟没什么恶意,见他出来了,还主动打了招呼。

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出来了?

殷离舟哪里顾得上这些,忙问道:程潞,我哥不是,单师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潞闻言笑了笑,你们的关系可真好。

殷离舟没心思和他打趣,追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嗯。程潞见他这么紧张,也严肃了起来,单师兄被罚了,正被关在祠堂呢。

第65章香囊

祠堂?殷离舟听得满脸诧异。

当然,这不是因为陌生。毕竟说起祠堂谁还能有他熟悉。

对殷离舟来说,进祠堂领罚简直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事情。

他诧异的是,祠堂这两个字竟然有一天能和单明修联系在一起。

发生了何事?殷离舟简直太好奇了。

程潞也是一脸的懵逼,我也不知,掌门突然罚的,没说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我知道了,多谢。

殷离舟说完,便一刻也不再浪费,立刻向祠堂跑去。

祠堂白日里有看守的人,因此殷离舟翻墙才得以进去。

一落地,便直直向正殿跑去,一把推开大门,叫道:哥。

单明修正跪在却隐山历代掌门的牌位前,一听见殷离舟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

然后便见殷离舟孩子一样向他扑了过来。

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掌门为何要罚你?

殷离舟一开口便是一连串的问题。一边问,一边就要脱了单明修的外衣检查他的身体。

然而刚碰到衣襟,手便被单明修按了下去。

没有受伤,师尊只是罚我在这里思过几日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殷离舟有些将信将疑。

单明修点了点头,扯开了话题,你的伤如何了?痊愈了吗?

其实还是很疼,但殷离舟怕他担心,于是笑着拍胸脯道:早就痊愈了,我多强壮啊!

单明修低笑一声,那就好。

对了,掌门为何罚你?你还没说呢。殷离舟说着,也在他旁边跪了下来,一副陪他同甘苦的模样。

单明修伸手想将他扶起,谁知刚碰到胳膊,手便被殷离舟拍了下去。

哥,祠堂重地,不要动手动脚的。快回答我的问题。

单明修被他逗得失笑,回道: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殷离舟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再勉强,只好转移了话题,那要罚你在祠堂跪几日?

单明修摇了摇头,眉目淡淡,跪到我想明白为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殷离舟只觉得这话越听越晕,什么叫想明白了为止?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你告诉我,我帮你想。

单明修闻言,转头看着他,久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单明修最守礼法,从不会这样失礼地盯着一个人。

殷离舟被他看得发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单明修收回目光,眸子垂了下去。长长的睫毛微阖,遮住了里面的情绪。

大概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了。

什么?单明修方才的声音太小,殷离舟没有听清。

没什么。

殷离舟向他靠近了些,弯下身子仰头去看他的脸。

哥,你怎么了?你今日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明修没有回答,而是抬手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

再睁眼时,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严厉,跪好,身要直,体要端,姿要正。

殷离舟:好。

夜已深,外面的守卫已经离开,祠堂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虽然他们已结了金丹,不需要再吃东西。

但殷离舟向来嘴馋,根本忍不了,于是对单明修说道:哥,你饿吗?我去买些吃的回来怎么样?

单明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从袖中拿出一枚金稞子递给他。

去吧。

得嘞。殷离舟说完,毫不客气地接过单明修手中的钱走了出去。

此时的却隐山已是一片安静,但山下却依旧热闹非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满脸诧异地看着来往的男男女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今日是人间的七夕。

簪子,簪子,今年最流行的荷花簪。

唉,小兄弟,要不要来看看同心结,给心爱的姑娘买一个。保证戴了以后让你们长长久久,永结同心。

公子,来看看我家的香囊啊!这可是白玉镂雕而成,你看这双鱼的式样,多别致喜庆,姑娘肯定会喜欢的。

殷离舟刚捧着糕点出来,便被街道两旁的商家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殷离舟本想说他没什么情人姑娘。但转念一想,这些东西也不一定非要送姑娘,送单明修一个也不错。

虽然是七夕,但总归是个节日。

殷离舟想起还跪在祠堂里的单明修,越想越觉得可怜。

这样好的节日,没吃没喝没道侣,还得罚跪。

如果能收到礼物的话,想必会开心些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儿,殷离舟走到那个卖香囊的小贩摊前。

你刚刚说的那个双鱼香囊能让我看看吗?

当然能了。小贩说着,兴冲冲地从摊位上拿起一个香囊递了过去。

殷离舟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这香囊是用一整块白玉做成的,中间镂空,雕成双鱼的模样。下方系着三色的丝绦,虽不是什么名贵的玉,但确实别致又漂亮。

殷离舟瞬间心动了。

这个多少钱?殷离舟问。

公子好眼光,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式样,因为是用白玉镂雕的,所以价格上比普通的会贵上一些。

那是多少钱?殷离舟听他这样说,声音中的底气瞬间不足了,生怕他要得太高自己付不起。

然后就见小贩笑眯眯地举起了一根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两银子。

殷离舟闻言,长舒一口气。

他本来还怕自己买不起,还好方才单明修给得够多,买完糕点后还剩下不少,因此殷离舟非常痛快地付了钱。

小贩比他还震惊,你怎么不还价?

啊?殷离舟被问的一脸懵。

没什么,没什么。小贩趁殷离舟回过神之前赶忙说道。

公子,这样吧,今儿是七夕,当然要成双成对,我再送您一个,祝您和您心仪的姑娘百年好合。

说完,又拿了一个香囊塞到了他手里。

殷离舟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似乎被坑了一笔。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花的是单明修的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看着手中的一对儿香囊,心情是难以言说的雀跃。

他恨不得直接飞回去,然后跑到殷离舟面前,让他猜猜自己给他买了什么礼物。

殷离舟一路御剑,很快就回到了祠堂。

刚想跑进去,却见门上的光亮处印着一长一短两道影子。

祠堂来人了。

殷离舟想到这儿,忙停下了脚步。本想转身先离开,但又放心不下。于是轻手轻脚地来到窗边,在窗纸上掏了个洞,向里望去。

第66章爱意

没想到看到的竟是扶黎。

这么晚了,掌门怎么会过来?殷离舟心生诧异。

这种时候他当然不方便进去,于是殷离舟小心地将糕点收进怀里,然后继续透过窗纸向里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师徒二人一跪一站,谁都没有说话,气氛略显诡异。

单明修的姿势一直未变,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扶黎则背身立于单明修前,沉默地看着祠堂内一樽樽牌位。

烛火轻摇,在墙上勾勒出浅浅的影。殷离舟看不清扶黎的神情,不知为何,却觉他如一人临于深渊,格外孤寂。

明修。不知过了多久,扶黎终于开了口,却没有转身,依旧面对着一整面墙的牌位。

师尊。

你父母早逝,独留你一人于这世上。而我既无道侣,亦无亲子,茕茕孑立,徒渡残年。我因着你父母的情谊,将你收为徒弟,多年以来悉心教导。你我相伴良久,想必你也能感觉到,我对你不仅只有师徒之间的关心,更是将你视为亲子一般。

弟子明白。

所以有些事,我不得不管。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是关于阿渡吗?单明修开门见山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扶黎说着,转过了身,明修,我让你在此跪到想清楚为止。已经三日了,你想清楚了吗?

单明修抬头望着扶黎,眸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定。

扶黎见他如此,便知道了结果,心中轻叹一口气。

果然,单明修回的是,师尊,我想清了。我于阿渡,早已非兄弟之情。

说到这儿,单明修微微停顿,深吸一口气,目光越过扶黎,直直看向最末处的那樽牌位。

上面写着,却隐山七世掌门单衍清,旁边还有一樽略矮的牌位,上面写的是单衍清之妻顾岚英。

单明修母亲的牌位是他父亲亲手做的。

他同时做了两个,一个是母亲的,另一个是他自己的。

女子本是不能入祠堂的,但他父亲当年硬是挡住了所有的言论与压力,抱着两人的牌位,一起放了进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时,他父亲还活着。

他知道这样不吉利,但已经不在乎了。

他怕将母亲先放进去,她一个人会害怕。

师尊,我很清楚我对阿渡的感情。就像当年父亲爱我母亲一样,我爱他。

扶黎闻言,闭上了眼睛,许久都没有出声。

我知我们都是男子,谈爱或许荒谬可笑,不容于世。但我就是爱他,这一世都不会变了。

你确定?扶黎问他。

我很确定,师尊。这种感情我于年少时便已得见,我不会弄错的。

我爱他,很爱。

门外的殷离舟此时已被单明修的话震惊得愣在了原地,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听到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明修说爱他。

大脑仿佛一盆被搅混的水,他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爱他。

单明修说爱他。

是他知道的那个爱吗?

殷离舟只觉得心突然跳得飞快,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一般。一股热意顺着脖子开始向上蔓延,很快便红透了整个脸。

他一时竟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指扣着墙面,很快便扣出了坑坑洼洼的一片。

其实他的心意和单明修应是一样的吧。

只是他从不敢奢求单明修也喜欢他。

单明修对他而言是天上的月,他能远远看着便好,哪敢玷污呢。

但今日却突然得知,月亮其实早已和他互通心意,还要向他奔赴而来,他怎能不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伸手去摸袖子里刚买的那两只香囊。

觉得这次下山真是去对了。

这不就是现成的定情信物嘛。

殷离舟越想越开心,差点笑出声来,还好及时伸手捂住了嘴,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里面又有声音传来,殷离舟强压下嘴角的笑,继续向里看去。

爱。扶黎垂眸,轻轻念着这个字,声音中带着萧索的追忆。

师尊。单明修突然开口叫他,然后双手伸至身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弟子知道您对弟子的期许,也知这一选择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弟子不会后悔。弟子自愿放弃掌门之位,但依旧会努力修习,辅佐未来的新掌门治理却隐。

单明修声音坚定且掷地有声,因此即使落下,也仍有余韵。久久回荡在祠堂内,像是给各位先祖的保证,也像是说给他的父母听。

许久,扶黎才轻笑一声,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带着几分开心,这么多年了,你只有今日才有几分像你母亲。

扶黎说着转过了身,走到顾岚英的牌位前。小心地将牌位拿起,用袖子慢慢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修,我也非一生下来便是这古板呆沉的模样,我也曾年轻过,爱过一个人。我知这其中的滋味有多难以抽离,所以我不会因为你们二人皆是男子这样的理由去阻止你们。

那为何?

我只是怕你将来痛苦罢了,所以想着长痛不如短痛。

师尊,您这话是何意?弟子不明白。

扶黎叹了口气,抱起他母亲的牌位走到他面前。

明修,若是有一日要你在殷渡和你母亲中间做出选择,你会选谁?

单明修愈发不解,师尊,为何要在他们之间舍取?

若是必须选择呢?

不会有这样的情况的。

明修,回答我的问题。扶黎突然严肃了声音。

单明修愣住,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在顾岚英的牌位上,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扶黎见状,将顾岚英的牌位放进了单明修的怀里。

师尊?单明修不解,却还是立刻小心地收紧了手指,将母亲的牌位抱紧。

还记得你母亲是如何去世的吗?

为魔族所害。

你此生所求为何?

降妖除魔,护三界安宁。

你可曾对妖魔手软?

未曾。

你若发现你同门是魔物所变,你会如何?

除之。

如果那个同门是殷渡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明修突然卡住了。

他抬起头看向扶黎,眉头轻蹙,什么?

扶黎俯身看着他,双手按在他的肩上,直视着他的眼睛,逼着他做出回答,如果那个同门是殷渡呢?你会除了他吗?

师尊?

回答我。

单明修一想到这种可能便觉浑身如浸冰中,硬生生从心底生出一阵寒意。

不可能。单明修道。

为何不可能?明修,你不是平生最恨妖魔。还记得你母亲是怎样死的吗?她孤身守洹樾十日而使城不破,为妖魔所嫉,破城后剜其金丹,折磨致死。还悬尸于城楼之上,以儆效尤。待我们找到她时,她已不成人形。

别说了。

扶黎早已红了眼,越说越激动,哪里会停下,你父亲因你母亲之死再无生意,郁郁而去,你都忘了吗?

我记得!单明修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怒吼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直都记得。

呵!扶黎一把推开他,你说你记得?你的记得便是为了殷渡愿意放弃掌门之位,在他和你母亲中难以做出抉择。

即使不做掌门我依旧可以斩妖除魔!杀尽那些孽畜!

那如果殷渡就是魔呢?扶黎看着他,又一次问道。

单明修看着他,眼中暗潮翻涌,似乎有什么即将喷涌而出。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没有这种可能,他不

殷渡就是魔。扶黎打断了他的话,飞快说完了这句话。

什么?单明修仿佛突然被人定在了原地,久久都没有动作。

扶黎闭上眼,一字一句重新说道:殷渡就是魔。

第67章一更

原本靛蓝色的天空不知何时已被层层叠叠的乌云浸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有黑云压城之感。

空气愈发闷热起来,挤压着呼吸。

一道紫色的闪电突然划过,如利剑破开长空,照映出殷离舟苍白如纸的脸。

他被这雷点声吓了一跳,手中的香囊没拿稳,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谁在外面?

他听见了扶黎的声音。

殷离舟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连地上的香囊也顾不上捡,立刻向外跑了出去。

哗啦一声,雨突然落下。

仿佛天池的水被打翻一般,雨珠细细密密得连成一片,很快便将殷离舟整个浇透,从里到外湿完。

殷离舟却浑然不觉,跌跌撞撞地行走在雨中,一时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想着方才他所听到的话。

还记得刚把他带回却隐山时我为他打通七经八脉吗?那时我曾彻底探查过他的身体,发现他与常人有些不同。所以我才只说教他,而不让他拜我为师。

后来他年岁渐长,修为愈高,我便有些诧异,哪怕天赋异禀,他进步的速度也太过惊人。果然,虽然他压制得很好,但我还是在他体内感受到了零星的魔力。

我猜他应该不知他体内有两股力量勾缠交织。我不知他经历过什么,才能看起来与一个普通人无异。但他本是魔族,这些年又一直修习修真界的法术,这两股力量天生敌对,日日在他体内攻击较量,所以他的灵力才会看起来颇为怪异。且脾气也日益焦躁,难以与他人相处。明修,我不知他还能压制多久,但若有一日他压制不住,爆发于你的面前,你会怎么做?

你会杀了他吗?

单明修一直低着头,因此殷离舟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随着单明修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殷离舟的心也越来越凉。

有时候,沉默已经是一种回答了。

明修,之前我对他用了真言锁。那夜下雨,你为他撑了一夜的伞,难道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有。单明修艰难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没有,还是故意忽视了?真言锁本就是魔域之物,所以他缠绕殷渡时格外亲密,你真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不对。

扶黎的声音愈发严肃,真言锁从来只缚弟子手脚,何时会与我却隐山弟子那般亲密。

单明修无言以对,沉默了下去。

我本想让你想明白,与他远离。既然你想不明白,便还是由我来处理。

明修,是杀了他还是将他逐出师门,死生不复相见,你来定。

许久之后,久到殷离舟以为自己等不到一个回答时,单明修终于开了口。

师尊,把他送下山吧。

轰隆

一道接一道的惊雷响起,将殷离舟从回忆中惊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弧月亭。

他平日里最喜欢来这儿,可惜今日没有月,他也没有心情。

转身欲走,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

倒霉,最近可真是倒霉,上次见面时在竹林碰上了殷渡,这次又遇到下雨。

都是我的错,我挑的日子不好。看你都淋湿了,来,师兄给你擦干净。

师兄。女子娇俏得笑了一声,我全身都湿了,怎么办?

男子的声音瞬间更加热切,好师妹,师兄全部给你擦干。

说着,一阵略带淫/靡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殷离舟没想到自己竟又碰到了这种事情,转身欲走,却听女子突然说道:师兄,虽然那殷渡被真言锁锁了一夜,但掌门终究没有把他逐出师门,我始终放心不下。

没事,师兄再想办法。放心,师兄答应你,一定把他赶出去,永绝后患。师妹,这儿也给你擦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哈,师兄,痒。

殷离舟刚刚头脑发懵,在这儿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里面的男女就是他上次在竹林里碰到的那一对儿。

也就是明清和楚执。

殷离舟这才终于明白,那日所谓的失窃,不过是他们蓄谋已久的诬陷。

不过虽然这次没把他赶出去,但看他在刑台上狼狈不堪的模样,真是痛快!谁让他之前在百味斋那样欺负我,还撞到我们的事。

没错,看他疼得像狗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真是过瘾。师妹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他赶出去,既然偷东西不行,不如下次给他下药,然后在他身边塞个小倌。

师兄,真有你的。

还有更绝的,他不是喜欢缠着单师兄,我们干脆就成全他。想办法用药将他们凑在一起。我就不信,这样之后单师兄还会再护着他。

没错,掌门肯定会护着单明修,为了单师兄和却隐山的脸面,杀了他也不一定呢。

哈哈哈哈哈,妙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正说的开心,却见殷离舟不知何时竟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明清尖叫一声,立刻将脸埋进楚执的怀里。

楚执此时外衣脱了一半,半裸着身子,也被吓得半死。

但一时也顾不得害羞尴尬,而是将自己的衣服盖在明清的身上,强作镇定道:你干什么?

殷离舟漠然地看着他们,眸中泛起魔族所特有的暗红。

你,你是魔。楚执蓦然瞪大了眼睛。

殷离舟没有说话,向前一步,手中用灵力凝出一把暗红色的刀来。

既然你们这么想我被逐出师门,那我就如你们所愿。

说完,一步步向他们走去。

单明修依旧跪在祠堂内,面容严肃恭敬,袖中的手指却轻轻摩挲着一个缺了一角的香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昨日殷离舟落在门口的,他一推门就看见了。

他不知道殷离舟何时回来,又听到了多少。

只是沉默地将香囊捡起,然后静静地望着外面突如其来的骤雨。

怎么,想去追他?扶黎见单明修立在门口久久不动,故意问道。

单明修垂眸望着手中的香囊,手指慢慢收紧。

然后摇了摇头,转身走了进去。

扶黎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单明修觉得他应该想些什么的,然而此时的大脑却一片空白。

他什么都想不起。

他觉得师尊说得对,他是该好好想想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一切都想清。

然而不知为何,外面却突然嘈乱了起来。

他闭上眼睛,外面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单明修有些烦躁,刚想捏个结界,却在那片嘈杂中听见了殷渡的名字。

他愣了一瞬,立刻起身向外走去。

一推开门,便见众人行色匆匆,纷纷向一个方向走去。

出了何事?单明修上前一步,拉住一个弟子询问道。

对方一看是他,立刻回道:单师兄,明清小师妹和楚执师兄昨夜被人杀了。

不知为何,单明修心中突然一惊。

被谁?他立刻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弟子知道他与殷离舟的关系好,于是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快说!单明修难得动了火气。

那弟子见状,只好勉强说道:据说是殷渡。

单明修听完,面色瞬间白了下去。

不会。他说着,转身就要去寻殷离舟。

守门的弟子见状,急忙上前拦下了他,单师兄,您还在禁足,不能随意外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单明修闻言,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他们。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单明修的脸上看到这样恐怖的神情。

滚开!

夜色深沉,家家户户都已沉睡于梦中,整个吕庄一片宁静。

只有村中那一片空旷的地面上,还立着一座座秸秆堆成的小山,像黑夜中无声的守护神,护着吕庄的安宁。

然而这片安宁却突然被一阵踉跄的脚步声打破。

殷离舟借着月光,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尽管努力克制,但面上的痛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闭嘴,别说了。

殷离舟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眸中赤红一片,和他衣襟上的鲜血交织相映。

鼻腔中仿佛还能嗅到那浓重的血腥气,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着一道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何要逃避?身为魔族让你很丢人吗?

我不是魔族。

你杀人时,不是很享受吗?

我没有,是他们该死。

如何就该死了?因为污蔑了你?这明明罪不至死,是你判了他们死刑。即使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又如何?殷离舟,你骨子里从未改变。

你到底是谁?我不是殷离舟,魔域上一任魔尊才是,他已经死了。

他没死,他就是你。

你又是谁?

呵。那声音沉默片刻,带着彻骨的寒意,一个恨不得啖你血肉,拆你骨的人。殷离舟,终究还是我赢了。你的身份已经瞒不住了,你再也回不去却隐山,做不了殷渡了。

不是的,不是的,是他们该死!我只是,我只是

脑袋突然一阵巨痛,殷离舟闷哼一声,捂着脑袋向后靠去,跌坐在一个麦秸垛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脑仿佛被人从中间硬生生撕开,似乎有什么从里面跑了出去。

眼皮越来越沉重,殷离舟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闭眼,仿佛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预感,一闭上眼,便会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

但脑袋愈来愈疼,那声音更加猖獗,一遍遍在他脑海中肆虐。

闭嘴!

殷离舟拼命想把那声音赶出去,但最终还是败下了阵去。

一阵巨痛袭来,似乎有什么由内而外将他一一侵占。

接着,殷离舟彻底晕了过去。

第68章大修

殷离舟是被一阵浓重的血腥气熏醒的。

他睁开眼睛,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片暗红色的血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整个人趴在地上,衣服早已被血浸透,脸上全是尚未干涸的血迹。

肌肤一片粘腻,他缓缓爬了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手指已经被血染红,早已看不出原本的肤色。

殷离舟大脑一阵晕眩,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然后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殷离舟很快便认了出来,这是他昨晚才到的吕庄。

只是昨日晕倒前,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庄子正中间的晒谷场。

但现在不知为何,他却到了庄子外外。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吕庄依旧一片安静。

但若仔细感觉,便会发现,此时的吕庄和昨日给人的感觉明显不同。

除了这满地的血迹,还有便是昨夜的吕庄虽然安静,但给人的感觉是一片祥和宁静,而此时则是一片死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毫无人气的死寂。

殷离舟看着自己满身满手的鲜血和地面上仍未干涸的血迹。

很难不将这些联系在一起。

是他干的吗?

如果是,那为何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最奇怪的是,这里为何只有血迹而不见一具尸体。

说不定,这些不是人血呢。

这个想法让殷离舟自己都觉得好笑。他也知道这样的想法有多荒诞。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找不出第二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地上的这些血和他无关。

如果地上的真是人血,那尸体呢?

没有尸体的话,是否就说明还有一丝转机。

殷离舟强压住心底不断升起的恐惧,努力安慰着自己。

反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儿,殷离舟动作起来。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一丝力气。

于是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这才勉强支撑着自己向庄子里走去。

果然,今日的吕庄与昨日已经完全不同。

庄子里一片死寂,他竟然连虫鸣都听不见一声。

殷离舟强压住心底越来越浓重的不安,挨家挨户推开了门。

第一家,无人。

第二家,无人。

第三家,无人。

每一户人家都是空的,而且除了血,殷离舟没有找到任何一具尸体。

答案已经如此明显,殷离舟却还是不肯相信。

直到推到第十七家时,殷离舟终于再也连自己都骗不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个庄子早就空了。

明明昨夜他来时还一片祥和安宁,怎么一夜之间,便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村庄和满地的血迹。

真的是他干的吗?

殷离舟突然想起当日扶黎问单明修的那句话。

若有一日他压制不住,爆发于你面前,你会怎么做?你会杀了他吗?

心底似乎有细细密密的针扎过,绵延出难捱痛意。殷离舟忙伸手扶住门,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扶黎说得没错,他真的没压制住。

所以呢?

单明修会杀了他吗?

殷离舟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半天,才恢复了平静。

总要见到尸体只要没见到尸体,便总还有一丝转机殷离舟勉强勾了勾唇角,挤出一丝笑来,强打起精神,撑着树枝继续向下一家走去。

但推开门,依旧是空的。

不知走了多久,他已经寻完了半个庄子,终于到了昨晚的晒谷场。

但此时的晒谷场明显已与昨日不同,他还没靠近,一股股浓重的血腥气便争先恐后地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殷离舟被这样浓重的血气激得差点干呕。

殷离舟面色苍白,一时间竟不敢想,得杀多少人,才会有这么浓郁的血气。

但答案似乎又很明晰。

殷离舟闭上眼睛,强忍着不适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一步步向晒谷场走去。

然而刚靠近,他便停下了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是阳光明媚的正午,殷离舟却硬生生被眼前的场景激起了阵阵寒意。

昨晚的麦秸垛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由一具具尸体重新堆成的新的人垛。

男女老少的尸体垃圾一样被随意叠在一起,他们的脸上还保留着死前的最后一个表情。

那是,绝对的恐惧。

殷离舟手中的树枝滑落在地,沉进血水里。

殷离舟在原地愣了许久,才抬起脚向前走去。

地面上汇聚着四面八方的鲜血,每一步的起落间,都会发出噗嗤的声音。

脚下的血就像一条条无形的锁链,拖阻着他的脚步。

因此殷离舟走了很久,才走到第一个人垛前。

他看着面前的人垛。突然觉得这就像一锅杂烩,无论男女老少,就这样被随意丢了进来。哪怕是尚且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也没有逃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前的人,殷离舟都未曾见过。

他不知他们的姓名,不知他们的关系。只知他们死后,尸体被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暴露在他的面前。

他们的脸上带着惊讶、愤怒、恐惧。

一个表情就像一道无声的控诉。

可惜他们的眼中无法印下凶手的倒影。

殷离舟握紧拳头,才能勉强克制着自己继续向上看去。

人垛的最上面堆的是一个年轻女子,敞着衣襟,怀里抱着一个还未断奶的婴儿,婴儿的嘴至死都没有离开母亲的乳/房。

母亲应该是尽力保护过他的,因为她的身上有很多刀伤,刀刀致命。

但最后还是没护住她的孩子。

殷离舟的目光落在婴儿的脖子上,那儿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现在还在滴滴答答地向下淌着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滴,两滴,三滴

有几滴流到了殷离舟的鞋上,又很快从鞋面滑落,汇进晒谷场上这条由鲜血汇聚而成的河里。

殷离舟只觉得胸口发涨,堵得他喘不过气。他张了张嘴,一时竟没发出声。

啪、啪、啪

殷离舟猛地俯下身子,用手拼命捶打胸口,似乎想将什么拍打出去。

他想拼命喊叫,但不知为何,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殷离舟张大了嘴巴,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他想嘶吼,想咆哮,想怒骂,但他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咿呀。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

殷离舟在脑海中拼命地问着昨天那道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无论他怎么喊叫,那道声音却始终没有出现。

殷离舟简直要疯了。

他很确定,昨日脑海中的声音绝不是幻觉,因此他拼命捶打着自己的头,试图把他唤出来。

你出来!你出来!到底是不是你干的?出来!出来!

正午的阳光照在偌大的晒麦场,却怎么也暖不热冰冷的尸体。

殷离舟一人无声地捶打着自己,像一出滑稽又无声的皮影戏。

不知过了多久,殷离舟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许多的脚步声和声音。

他下意识想要躲起来,但终究还是没来得及。

啊!

啊啊啊啊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他便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殷离舟回过头,看见了不远处一群身穿玄音门弟子服的年轻男女。

他们明显也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忍不住尖叫出声。

甚至有胆小的,直接跑到一旁开始吐了起来。

殷离舟表示十分理解,这样的场景哪怕是扶黎看到都不一定能保持平静,更何况是这些弟子。

你你你!殷渡,你你你!玄音门的弟子又气又吓,被眼前的场景竟到连话都说不利索,只是用颤抖的手指不断指着他。

畜牲,畜牲,你这个魔族的畜牲!一个女弟子气得直落泪,话还没说完就拔剑就向他冲了过来。

殷离舟没有还手,只是向后一边防御着撤退,一边嘶哑着声音无力地解释: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当我会信你。女弟子说着,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向他身上刺去,招招都是死穴,明显是想要了他的性命。

殷离舟也明白,毕竟他自己都不相信他与眼前的这一切毫无关系,更何况是别人呢。所以他现在说什么其实都无济于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只能先想办法离开这儿再做打算。

但这群弟子明显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一见殷离舟要跑,立刻开始设阵,试图将他困在这里。

殷离舟见状,只好先与他们周旋起来。

然而还没交手多久,便听不远处一道接一道的声音响起。

殷离舟抬头,只见各派弟子纷纷御剑而来,想必是收到了他们的消息。

殷离舟远远一瞥,没想到竟看到了单明修的身影。

他心中霎时一慌,只想着赶快离开这儿,手下着急,不由失了分寸。

阵法前的一个女弟子被他所伤,从高处坠了下去。

师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立刻有人焦急地喊道。

然后下一秒,便见一道白影闪过。接着,女子落到了单明修的怀里。

殷离舟手下的动作登时一顿,向他们看去。

没想到单明修却正望着他,他就这样直直撞进了单明修的眼里。

殷离舟心下慌乱,直接使出十分的功力,用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

然后趁着阵法破裂之际,逃也似的飞速御剑离去。

这一路他跑得飞快,连头都不敢回一下,更不敢到单明修跟前和他解释。

如今的情况,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又怎么敢指望别人相信呢。

更何况就算愿意信他,殷离舟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根本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是他脑子里的另一个人干的。

这种解释任谁听了都只会觉得他谎话连篇,荒谬不堪吧。

没人会信他,殷离舟悲哀地想。

之后的日子里,殷离舟虽如丧家之犬一般处处躲藏,但在修真界一时可谓是风头无两。

他杀害同门师兄妹在先,屠吕庄在后,又突然多了一个魔族的身份。

因此人人都想亲手抓住他,将他碎尸万段,烧成灰之后再把骨灰扬一遍。

之前的天赋异禀,却隐双英都像是一场笑话,无人再提。

现在提起他,无论是谁都只剩了满腔的怒火与恨意。

因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殷离舟从未像今日一般理解何为丧家之犬。

但哪怕他日日躲藏,终究还是没有躲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终,还是被八大门派围堵在了鸣山。

长风猎猎,卷起殷离舟眼前凌乱的长发,露出了一双暗红色的眼睛。

殷渡,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还不快快投降,随我们回去认罪伏法。

殷离舟看着眼前的人,神色是近乎麻木的平静,顾长老,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我也不会随你们回去。

怎么,你当我们和你们魔族一样,尽爱行那些腌臜折磨之事。

殷离舟淡淡道:我知你们与魔族的作风不同,我只是回不去了。

你也知你作孽太多!不愿跟我们回去,莫非是想自行了断?我告诉你,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杀了那么多人,凭什么一死了之?

殷离舟闻言,一声苦笑,顾长老,若我说吕庄并非我所屠戮,你信吗?

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殷离舟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因此他没再出声,闭上眼睛。他抬手按住腹部,正准备将自己的金丹取出,自爆元神。

没想到,却听长剑划破空气,随即响起一道他耳熟无比的剑声。

清脆凌厉,声如破竹。

殷离舟猛地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反映,就见一柄长剑就这样直直没入了自己的身体。

殷离舟抬起头,青色的剑柄,熟悉的剑声,面前的人竟然是单明修,也果然是单明修。

殷离舟看着他,愣了片刻,想要说话,然而刚张开嘴,一股股鲜血便直直向喉咙冲去。

他想把血咽下去,但身体已经不再受他控制,大口大口的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沿着他的下巴落下。

有几滴还滴在了单明修的剑上。

为什么偏偏是单明修呢?

为什么非要亲自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明白,事到如今他早已没有资格辩解委屈。

但不知为何,看着单明修这样冰冷无情的样子,他还是觉得难过。

委屈得心都疼了。

我没有殷离舟挣扎着向前了一步,任由剑身深深没入身体。

他想解释。

他本来没想杀人的。听到明清和楚执的话时,他只觉得怒火攻心,他只是想要一句道歉,但不知为何,却好似有鬼迷了心窍,等他清醒过来时,眼前已是一片血红。

他想解释。

他真的不知道吕庄发生了何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魔,他不知道脑子里的那道声音从何而来,他从未想过杀人。

但单明修却向后退了一步。

他没有问明清楚执,也没有问吕庄。

他只是问了一句,你是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仿佛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那穿心之痛。

这三个字犹如另外三柄利剑,毫不留情地插在了他的心上。

殷离舟突然笑了起来。

然后把方才还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殷离舟冲单明修点了点头,笑着回道:是。

接下来,便是那曾无数次在梦中重复过的高处坠落。

极速的坠落感使殷离舟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迅速睁开了眼。

他抬手摸向身侧,一把扶住美人榻的扶杆,抓到实物的那一刻,他的心才放了下去。

殷离舟长舒一口气,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

为何又梦到了从前的事情?

殷离舟有些烦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君上,您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媚妖连忙关切地问道,拿起手帕就要为她拭汗。

殷离舟抬手握住她的手,睁开眼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出去。

是,君上。媚妖虽然不舍,但她也不敢违抗殷离舟的话,因此很快便乖乖地退出了大殿。

一时间,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了殷离舟一人。

殷离舟抬起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栏,脑中则慢慢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其实如今再细细想来,当年的事仍有许多疑点。

但那又如何呢,殷渡都已经死了百年了。

早就无人在意了。

没人在乎他是不是清白,只知道他是个罪人就够了。

那单明修呢,他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他向来最在乎不是什么天下苍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为何当年问他的却只有一句,你是魔?

殷离舟愈想愈好奇,起身向地牢走去。

没想到一踏出殿门,外面已是深夜。

殷离舟这才发现自己这一觉睡的可真不短。

想必单明修已经在地牢吃了不少苦头。

殷离舟想起方才梦中最后的那一剑,只觉得胸口到现在都在隐隐作痛。

这痛意又增添了他几分怒火,殷离舟脚步更急,大步向地牢走去。

殷离舟一踏进地牢,面上的表情便冷了几分。

他有些厌恶地看着这里,依旧是那副模样,黑暗,冷清,充满着陈腐的气息。

一想到他师父在这种地方待了那么久,还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的目光中便又多了几分寒意。

殷离舟大步向里走去,顺便决定看完单明修后再去看看殷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殷离舟来到地牢才发现,他那下属竟把两人关在了一起。

殷离舟看着地牢里吊在一起的二人。

有些好奇,也不知道单明修是否已经知道他身旁的人早已换成了殷擎,不过用的是扶黎的身体罢了。

想到这儿,殷离舟先看向了单明修,他明显比上次见面时狼狈了不知多少。

原本一尘不染的掌门服此时这碎一块,那儿碎一块。露在外面的身体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血痕,没露出来的地方就更不必说,一看便知被认真招待过。

反观殷擎,比起单明修来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殷离舟看着眼前的场景,觉得有些失策,哪怕现在是扶黎的身体,也不应该让殷擎过得这么舒坦。

殷离舟心里打定了主意,这才挑了个干净的地儿坐下,对着他们阴阳怪气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不知你们师徒二人相聚于此,现在是何心情。

殷擎依旧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连睁眼看他一眼都不愿。

单明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殷离舟见状,便知单明修还没发现他师父早被人掉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避开单明修的目光,看向旁边的殷擎,懒懒道:怎么,还是不打算说吗?

殷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摆明了一副不肯配合的模样。

殷离舟也懒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转头去看单明修。

但一对上单明修的目光,却又不好意思再问了,仿佛说多了总显得矫情。

三人相顾无言,牢房内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殷离舟本来只是想来问个话,但有殷擎在,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殷离舟想了想,决定将这一切归功于他那个十分会办事的手下。

把他们二人安排在了同一间牢房,以至于自己查问都不方便。

想到这儿,殷离舟决定下次提点一下他,还是把他们师徒二人分开为好。

至于今日这趟,就当散步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儿,殷离舟起身便准备离开。

然而刚走到地牢门口,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把冰凉的匕首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师父!一旁的单明修见状,讶然道。

相比之下,殷离舟就淡定了许多。

小瞧你了,你竟能挣开这缚龙绳。

你确实小瞧我了。殷擎许久未曾开口,声音嘶哑不堪。

所以呢,你挣脱又如何?殷离舟挑了挑眉,毫不在意道:你觉得一把匕首就能要我的命吗?父亲。

一旁的单明修闻言,目光中的担心瞬间被惊讶所代替。

父亲?

一把匕首当然不能,但你别忘了,我现在占着扶黎的身体,大不了我便自爆金丹,与你同归于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殷离舟闭上了眼睛,面上露出几分讥讽,所以这就是你的毕生所求吗?生下我,然后用一生的时间毁了我。最后杀了我。

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殷擎握着匕首的手微不可查地松了一瞬,但很快又再次收紧。

是上天逼我的。殷擎道。

殷离舟闻言,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停不下来,接着突然转过身来,任由殷擎手中的匕首划过他的脖颈,留下一道红印。

很快,那里便溢出了大片的血迹。

上天逼你?是上天逼着你娶了母亲?还是上天逼你生下了我?殷离舟抬眼看着他,语气满是讥讽。

殷擎看着他的表情,眼神微怒,还未开口,便听殷离舟继续说道:殷擎,你是不是以为走到如今这一步,皆是被上天,被我所逼?所有的错都是因为我,而你清清白白?

殷擎怒视着他,眼神复杂,却没有说话。

殷离舟看也不看他手中的匕首,步步逼近,你明知自己是魔族,却偏要招惹人类。你明知人魔殊途,却又不愿阻止她的一意孤行。你明知人类之身承受不住魔气,却还是固执地不肯告诉她真相,害得她死于生产。最后却还将一切怪罪于我。是,她是因生我而死,但背负罪孽的又何止我一人,还有你!你和我一样罪孽深重!罪该万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

这些年你恨的不只是我,还有那个自视甚高的你。你以为你凭着你的能耐可以看顾好她,逆天而行。但没有,你因为你的自负害死了她!真正害死她的明明是你,你只是不愿承认罢了。你不愿承认你害死了最爱的女人,所以你把一切罪孽都推给了我。我刚出生你便给我打下罪枷,扔下冥渊,要我日日承受噬骨之痛。你不想亲手杀我,便想让我自己死在冥渊,但你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出来了,还成了魔尊。你见不得我好过半分,所以你当着我的面自毁元神,你要我承受弑父之名,你要我想起你便痛苦。你不爱我,爱我的人便必须得死,你害死母亲,杀了师父,如今又要来杀了我。来!你杀吧,你不是我父亲吗?这条命本就是你给的,你想要便拿回去吧,动手呀!你杀了我吧,你当我很想要这条命吗?你动手呀!

多年来他藏于心中的苦,不断发酵,终于酿成了一坛苦酒,被他重重地摔碎在殷擎面前。

殷离舟红着眼,一步步向前,逼着脖子上的匕首向里扎去。

没想到的是,那把匕首却连连地后退,最终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殷擎最终松了手,仿佛被他的话击中一般,踉跄着向后退去。

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手扶着墙壁才没有就这么倒下去。

殷离舟冷眼看着他,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殷擎是个疯子,就算这一秒看起来悲痛欲绝,说不定下一秒就能自爆元神,拉着他同归于尽。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殷擎却突然笑了起来,越笑声越大,许久才停了下来,抬手捂住了眼睛。

你说得没错。殷擎说道:我恨你,更恨我自己。我知道错不在你,但那又如何呢,我早就疯了,从我看见你破开韵儿的肚子爬出来时,我就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殷擎提起温韵时,声音中瞬间带了几分湿意。

我原谅不了你,更原谅不了自己。

所以你将我扔下冥渊,在我面前自爆元神,害死了我师父,那你呢,你对自己的惩罚是什么?你只对我这么狠?

殷擎身体轻颤,却没有说话。

殷离舟见状,突然轻笑一声,问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刚从她肚子里出来时,她还活着。

殷擎闻言,猛地放下手来看向他,眼眶早已红了一片。

她还和我说了话,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殷擎满目急切,向他大步走来,抓着他的胳膊,目眦欲裂,她说了什么?

她说我很像你。殷擎闻言,抓着他胳膊的手瞬间顿住。

她说她早就知道你并非普通人类,但她不在乎也不后悔。能和你在一起,还生下我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她和我说对不起,她说她好疼,大概活不下去了。她很难过,不能陪我一起长大。她说她很爱我,也很爱你。她说你会替她好好爱我,连她的那一份一起给我。她和我拉勾,说下辈子再做我的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可能。殷擎面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可能,你骗我,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不可能,你在报复我。

我想告诉你的,但你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殷离舟唇角勾起,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她骗了我。所以如果你们今后还有机会见面,请你告诉她。下辈子,我再不想做你们的儿子了。

第69章不见

殷擎许久都没有说话,他只是低着头,虽然明显克制,但双肩还是微微颤抖。

原本笔直的肩仿佛被突然压垮,就这么塌了下去,整个人瞬间就苍老了下去。

殷离舟被殷擎伤害过这么多次,今日终于扳回一局,但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意。

甚至一点感觉也没有,他只觉得累。

所以他甩开殷擎还握着他胳膊的手,转身想要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太累了,需要去睡一觉。

可是这时,殷擎却突然叫住了他。

欸。他叫道。

殷离舟闻言停下脚步,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唇角勾出几分带着讥讽的笑,我不叫什么欸,我姓殷名渡字离舟,这不还是你给我取得吗?太久没叫,忘了?

殷擎仿佛被他的话刺到,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身体碰到刑架上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

殷擎有些疲惫地靠在刑架上,抬头望着他,目光第一次算得上是平和。

殷离舟一时竟有些不习惯,毕竟殷擎看他的目光从来都只有两种,恨和癫狂。

因此两人几乎从来没有过这般平静地相处过一刻。

有话快说。殷离舟实在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你真是有病!殷离舟烦了,咬牙说完这句便转身欲走。

谁知这时,殷擎却突然开了口,我会告诉她的。

他的声音很低,却说得轻快,就像负重者终于可以卸下行囊,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解脱。

呵。殷离舟刚想问他又要耍什么花样,却见殷擎突然举起刑台上的那把带钩的铁链,狠狠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殷离舟的眸子瞬间睁大,他下意识向殷擎那儿走了几步,却又很快停下,站在了原地。

殷离舟看着大片的血迹很快将殷擎的外衣浸透,看着鲜血从他口中流出,看着他的瞳孔逐渐涣散。

殷离舟不知现在的自己是什么表情,但他知道一定很丑。因为殷擎看着他,突然笑了。

阿渡。殷擎还是第一次这样叫他,若真有下辈子,希望彼此相安,再不相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最好是。殷离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出口的话又冷又硬。

殷擎闻言,笑了起来,望着他的眼睛却没动。

殷擎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他,看完还做出了评价,这具身体没有原来的好。

是吗?殷离舟淡淡地回道。

原来的殷擎说着,目光微微放空,似乎陷入到了一片回忆中,很像她。

呵。

殷擎似乎已经彻底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他也不在乎殷离舟的态度,自顾自地说道:都是儿肖母,女肖父,果然没错。

你肯定已经不记得了,你母亲很美,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在钱塘时,每年花朝节,她都会穿着一身白衣,在船头跳祭舞

也是,也是她从来不会苛责他人。更何况,更何况你还是她的孩子。

我这一生都错得离谱,我不是不知道你无辜,我只是恨,我太恨了我痛苦太深,无处发泄,只好拉着你一起沉沦,我以为这样便会好受些,但

殷离舟没有说话,冷眼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擎的身体因失血过多而慢慢向下坠去,全靠他的手紧紧拽着铁链,才没让自己立刻倒下。

我做错了,做错了

你和我说干什么?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和她说吧。殷离舟冷声道。

殷擎目光空洞,眼神闪烁,声音中充满苦涩道:她怕是不愿见我了。

殷离舟不想再和他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直接转移了话题,扶黎呢?你死了他便会回来吗?

殷擎闻言,第一次坦诚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不会。他早就死了,百年前就死了。

百年前?

是,百年前鸣山之上,你被单明修一剑穿心之后,我便从你的身体里脱离,进到了他的身体。

这么轻易?殷离舟的话刚说一半,这才反应过来殷擎刚刚说了什么。

仿佛有什么将他击中,殷离舟的瞳孔瞬间放大。怒意从他心底升腾而起。

殷离舟大步走到殷擎面前,一把拽住他的领子,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嘶哑,什么叫从我的身体里脱离?你什么时候进过我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擎望着他,胸腔的起伏越来越大,他需要用极大的力气才能勉强喘息。

大概是你成为魔尊后去找我那日。

那个时候。殷离舟有些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那么早的时候。

是。殷擎眼中的光开始涣散,声音愈发艰难,那时你刚从冥渊出来,又耗尽心力带出陈三道的一魄。我看出那时的你灵力亏损,神魂不稳。所以虽自爆,但仍留了一魂一魄,趁你虚弱时进去你的身体。

你对我做了什么?

殷擎靠在身后的刑架上静静望着他,眼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一开始我实在太过弱小,对你产生不了任何影响,所以你从未发现过我的存在。但是后来,你先是渡劫失败,后又在却隐山修习了和你自身完全相违背的法术,以至于多次差点走火入魔。这时我才逐渐苏醒,并一点点开始吞噬着你。

殷离舟只觉内心愈沉,揪着他衣领的手忍不住颤抖,所以当年明清与楚执的死?

是我影响了你。

吕庄那么多条人命呢?

是我借了你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扶黎呢?

百年前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所以我才能趁虚而入。后来的事你便知道了,我闭关百年,彻底占有了他的身体。

殷离舟猛地闭上了眼睛。

拳头几次松开又收紧,殷离舟最终还是没打下去。

再次睁开眼时,殷离舟的目光中是近乎麻木的平静。

他一时竟连愤怒都感觉不到,只是无力,深深的无力。

我知道你肯定恨毒了我,无所谓,因为我也从未喜欢过你。殷擎支撑不住,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刚说完便是一口血喷出。

这辈子我也与你纠缠累了下辈子咳咳咳

殷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无力地从刑架上滑下。

他倒在地上,看着殷离舟,嘴唇嗫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鲜血大口大口涌出,殷离舟看不清他的口型。

只是最后的最后,他才听见一句,别再见了。

说完,他艰难起伏的胸腔猛地喘息了几口,然后猛地停下。

殷擎去了。

殷离舟在原地站了许久,望着殷擎依旧圆睁的双眼许久,这才走过去将它们合上。

你说得对,别再见了。

第70章偷藏

君上。

君上。

君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獝狨一连喊了三声,殷离舟才回过神来。

他转过头来,看着不远处的獝狨,懒懒地问道:何事?

地牢中的那具尸体该如何处理?

这尸体指的自然是扶黎,殷离舟闻言,沉默了下来,片刻后这才回道:送回却隐山吧。

那毕竟是扶黎的身体,而扶黎于他是有恩的。

是。獝狨立刻回道。

眼见獝狨就要退下,殷离舟犹豫了一瞬,还是叫住了他。

獝狨立刻停下脚步,等着殷离舟发话。

但许久都没声音,就在獝狨以为殷离舟又走神了时,这才听见他漫不经心的声音,他怎么样了?

地牢一共就两个人,现在还死了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他是谁,自不必言明。

獝狨想起如今地牢里的模样,斟酌着自己的语言,清挽仙尊还在地牢,只是挣脱了锁链,日日坐在扶黎仙尊身侧守着他的尸体,他应当很难过。

嗯。

您要去地牢一趟吗?獝狨试探地问道。

殷离舟闻言,目光淡淡,扫了他一眼。

獝狨知道自己多嘴了,立刻道歉,属下多嘴。

殷离舟冲他挥了挥手,獝狨立刻马不停蹄地退下。

去地牢看他?

殷离舟苦笑一声,单明修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他吧。

单明修父母早逝,可以说是扶黎一手带大,既是师,也是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日虽然单明修从到到尾没有问他一句。

但他和殷擎的对话那么明晰,他怎么可能还看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哪怕殷离舟不想承认,哪怕他和殷擎都不喜欢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殷擎是他的父亲,这是他永远也抹不去的过去。

所以不管怎么说,他名义上的父亲害死了单明修的师父,还占了扶黎的身体。

每每想起殷离舟都觉得头痛。

真是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

窗外不知何时刮起了风,吹得窗子微微颤动。有几缕顺着缝隙挤了进来,让殷离舟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殷离舟站起身来,推门走到殿外。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人间忽晚,已是秋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暗夜笼罩天空,不露出一颗星子。

枯叶铺满大地,发出粉身碎骨的哀鸣。

风从身体穿过,殷离舟觉得有些冷。

可他不想回去,也不想待在这里。

明明天大地大,他一时竟觉得无处可去。

他本想随意走走,没想到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竟到了单明修上次带他来的那个山洞。

殷离舟愣了片刻,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这里应是单明修一直用法力护着,因此虽已入了秋,依旧是十里桃花灼灼,未见一分凋落之意。

小院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只是大门张着,似乎在等着主人归来。

殷离舟在门外彳亍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竹楼,桃林,圆桌,石凳,风铃

处处都很合他的心意。

如果他与单明修中间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发生。

此时的他们,是否已经居住在了这里?

檐下的风铃和他上次来时一样,随风动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

殷离舟的脚步声合着风铃,一步步向上走去。

屋内依旧是那副简洁的模样。

一桌一椅一床一书架。

书架上摆着上次带来的面人。

墙上挂着空荡荡的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走到床边懒懒地躺下。

静静地望着屋内的一切,突然就想起了单明修。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这里的个人风格这么明显,不想起单明修才算得上是奇怪。

他有些好奇,单明修心情不好时,是否也会来这里?

这时,廊下突然传来一阵振翅之声。殷离舟向外望去,原来是母燕衔着食物归巢,小燕一个个着急忙慌地把头探出,争着进食。

口中的食物很快喂完,母燕再次飞走。巢中的小燕酒足饭饱,开始啁啾鸣叫,欢乐得不得了。

殷离舟嫌吵,随手摸了个竹片打在巢上。

吓得小燕们惊慌奔逃,有几只还飞到了屋里。

殷离舟一见,顿觉不妙,刚想起来把它们赶出去,就见一只小燕一头撞上了书架。

一个面人就这样从高处落下,重重摔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见状,忙起身将燕子赶了出去,然后蹲下身去看那个面人。

这是一个孩童模样的面人,扎着两根朝天辫,只穿了红色的肚兜,肚兜上还绣着一个福字。

小孩儿的脸圆乎乎的,还带着几分红晕,似乎刚玩耍回来,十分可爱。

可惜殷离舟的手刚碰到它,就见面人从鼻子处直直裂开,碎成了两半。

可惜了,殷离舟心里想,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拼上。

殷离舟正想拿起上半部分,却突然愣住。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面人的眼睛像极了自己。

越看,这样的感觉愈便发明晰。

殷离舟的手就这样顿住,愣了片刻,他抬手轻轻覆住面人的下半部分。

然后发现,那眼睛确实是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的声音渐渐散去,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他一时间竟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许久,殷离舟才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走到书架前,拿起面人一个个看了起来。

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每一个面人都有一部分和他相似。

身姿挺拔修长,着绿衫,持竹扇的翩翩书生,和他一样,耳后有一颗朱红色的痣。

穿着短衣,手持鱼篓的孩童,和他一样少了小指。

穿着喜服,笑意盈盈的新郎官,和他眉眼相似。

每一个都不是他,却又藏着他。

就像单明修与他的感情,从来都无法正大光明。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一个个面人,他不知单明修是何时学会的这门手艺。

但不知为何,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他捏面人时的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个无尽的长夜,他独坐于桌前,小心翼翼地勾勒出面人的眉眼轮廓。

那时,单明修是否是在想着自己。

所以才将每一部分都做得像他。

他想起单明修说过的,第一次在后山相见时就认出了他。

所以这些年,他其实一直念着他吗?

那为何,又会有杜修呢?

殷离舟只觉得一切犹如迷雾,让他混沌一片。他有些惶然地向后退去,身体抵着桌沿,这才勉强让自己站直。

到底是为何?

殷离舟拼命思索,却只觉得大脑一片乱麻,一时竟什么也想不明白。

有风吹了进来,墙上的画被风微微吹起,似乎在引着他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的目光落在那副空白的画上。

他看了许久,目光几乎能在上面剜出一个洞来。

然后,他走了过去。

修长的手指轻轻抵住画边,许久,才深吸一口气,猛地抬手将画翻了过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这样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殷离舟似乎被画中的人吓到一般,猛地向后退去。

那副画上是一个少年。

少年一头长发用红色束带干净利落地束起。身着黑色的窄腰玄衣,腰间系着朱红的玉带,衣摆处用金线绣着赤金色的云纹,面容俊美,笑容恣意。

那是十五岁时的殷离舟。

还活得没心没肺,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却隐山有些弟子不喜欢他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那时的他并不在意,他向来只在乎单明修,忧他所忧,喜他所喜。

他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只知在他身侧便是幸福与欢喜。

殷离舟静静地望着画中的人,一时间竟生了几分艳羡之意。

其实说起来,他这一生,最美好的日子也不过是却隐山那几年。

后来,他便再也露不出这样的笑了。

可是

殷离舟还记得这一世第一次醒来便是在单明修的房间。

而这副画就那样被反着挂在那里。

他们天生敌对,单明修还亲手把剑刺入他的身体,那又为何瞒着世人在墙上挂着他的画像。

为何?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当初那般绝情,又为何将他的爱意偷藏在这里。

殷离舟只觉得心中有什么在催促,他迫切地想要一个原因,于是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扯下画像卷起,快步向魔域走去。

殷离舟一路御剑,很快便到了地牢,可是真到了门口却又近乡情怯,不敢进去。

他在门口徘徊许久,才鼓起勇气,作出平日里的模样,走了进去。

扶黎已经不在了。

地牢里只剩下了单明修一个人。

单明修这次没有被缚着,而是背对着他站在墙边,静静地望着窄窄的窗外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听见动静,单明修转过身来,还未开口,目光先落在了殷离舟怀中的那副画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71章终章

随即,便像被灼伤一般,目光移向了一旁。

殷离舟知他在逃避,却偏不遂单明修的意,径直走到他面前,将那幅画展开。

丰神俊朗的少年郎就这样出现在了单明修的面前。

那画仿佛吃人一般,引得单明修立刻向后退去。

殷离舟见状,轻嗤道:怎么?你的手笔都认不出了吗?

单明修抵在袖侧的手微微收紧,却没言语。

殷离舟知他不否定便是肯定之意。

心中有了底,上前一步,追问道:单明修,你母亲为妖魔所害,你最痛恨的不就是妖魔吗?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人是你,鸣山之上亲手铲除我的人是你,那又为何又要在卧房内挂上我的画像?

还有这些面人。殷离舟说着,从袖子掏出一个面人,甩到他面前,问道:好玩吗?单明修你告诉我,这样很好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将画直直怼在单明修的面前,咄咄之态逼得他不得不看,不得不言。

画上的少年丰神俊朗,笑得没心没肺,那是殷离舟在他心中的,再也回不去的模样。

单明修心中一痛,抬手似想触碰,然而还没碰到,又很快放下。

他知道避不过了,笑容一涩,缓缓开口道:这副画是早就画好的。

本想送给你,却一直不得机会,便收在我那里。没想到后来,再也没机会了。我想看时便会拿出来,但每日想看的次数太多,拿来放去不便,我便挂在了卧房内。至于那面人

单明修说着,眼神陷入了回忆。

是有一次下山时,他遇到一个捏面人的老人。

老人衣着虽不说富贵,但也体面干净,不似穷困,却日日上街,售卖面人。

单明修与他相谈半日,得知因他老伴喜欢面人,他才学了这门手艺,以哄她开心。他们相守一生,但老伴一年前先去了。老人想她时便会掏出家伙什,捏一个她模样的面人。没想到后来竟有人愿意出钱买,老人便也渐渐将此当为一门营生做了下去。

单明修听完后,沉默了许久,放下剑和老人学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能捏殷无舟,便每个面人捏一个最像他的部分,想他时便捏一个,久而久之,便攒了这么多来。

他从来不擅巧言,无法将他心所想一一告诉殷离舟来听。

只能笨拙地在无人的角落。

一个人收藏与他有关的东西

独自欢喜。

虽然不愿相信,但其实他深知,早在他当初将剑刺进殷离舟的身体时。

他们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谁欠谁?谁对不起谁?早已分不清。

为何?单明修抬起头来,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因为我心悦你。

殷离舟持着画的手一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他继续说道:但那又如何呢。阿渡,我们之间隔得太多了。我一直想带你远离这世间,但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痴念一场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仿佛有什么应声碎裂。

然而牢内依旧一片空寂。

两人许久都没有出声,还是小骨妖打破了这份安静。

君上,君上,不好了。小骨妖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喊道。

殷离舟闻言,转过头问道:何事?

多目昨日将扶黎仙尊的尸首送还回去。没想到却隐山大弟子廖一卓见了尸体后,竟连缘由都不问,直接动手斩杀多目,还将他的尸首挂在正门外,并鼓动众门派

什么?殷离舟冷声接道,声音中像含着冰。

活捉殷殷殷渡,除尽妖魔。

殷离舟闻言,转头看向单明修,见他面上与自己一般惊异,便知他也不知这件事。

于是饶有兴致地回道:好大的口气,那我可真要会上一会,看他们是如何活捉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大步向外走去。

行至门前,却又停下脚步,对狨说道:看顾好单掌门。

说完,这才走了出去。

殷离舟行至魔域外,见外面以廖一卓为首,站满了却隐山弟子。

除了却隐山,同来的还有毕安阁。

至于其他的各大门派,连影子都没见到。

殷离舟看见这样的场面,都懒得召集其他妖魔,心中还有点心疼廖一卓。

这么多年,没有一点长进。

杜休!廖一卓一见到他,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仿佛等待已久般,立刻大声喊道:不对,如今该叫你魔尊了。殷离舟,你欺师灭祖,囚禁清挽仙尊在先,杀死扶黎仙尊在后,简直欺人太甚。今日,哪怕倾尽全部,我也要取你之命,报仇雪恨!

殷离舟懒洋洋地看着他,不是说合众派之力吗?就你们也敢前来挑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太嚣张,只有我们也足够了。廖一卓看着他,双目怒睁,带着浓重的恨意,今日,我便要率领众人,踏平魔域,救出掌门。我要让掌门知道,我才是最合格的继任者。我要他为当初没有选择收我为徒而后悔。

殷离舟抬手,一道红光自他掌心升起,接着屠灵出现在他的手里。

废话太多了。殷离舟说着,直直飞身向他冲去。

廖一卓见状,也忙抽出佩剑,和他对打起来。

自从之前在却隐山上败给殷离舟后,廖一卓一直深以为耻。回去之后发奋图强,日日勤奋练习,只为有朝一日可以一雪前耻。

后来虽知杜修竟是魔尊,心中也无任何惧意。

他认为这些年的勤苦之下,他的灵力与单明修都已不相上下。

因此哪怕殷离舟已为魔尊,他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所以,扶黎的尸体被送回却隐山时,他便知道,机会来了。

趁大家悲痛欲绝之时,煽动大家的情绪,并挨个游说其余各大门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想到除了毕安阁外,其余门派都失了再一战的勇气。

不过无所谓了。

他等待与殷离舟一战已经太久了,而现在老掌门已死,掌门被囚。

他是众望所归的继任者。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

只要他战胜殷离舟,救出掌门,他便是却隐山的救星,整个修真界的一枝独秀。

再也没人能压在他的头上。

他当年的失败也会被人选择性地遗忘。

他需要这场胜利。

所以,他必须要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没想到的是,他与殷离舟一交手,便被他深厚的灵力所震慑。

图灵刀重重地砍在他的剑上,剑身猛颤,发出尖锐的哀鸣。

他虎口巨震,道道裂缝顺着虎口裂开,双手瞬间鲜血淋淋。

怎么可能!

廖一卓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他不信邪似的,拼命调转全身上下的灵力,将他们凝于剑上。

但几下便被殷离舟轻易化解。

廖一卓这才不得不承认。

他这么多年的刻苦努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过是一场笑话。

刀剑相接,图灵强大的威慑使得对面的剑不断颤动。殷离舟催动内力,但很快,面前的剑还是应声碎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廖一卓则被震得连连向后退去。

一口血喷出,猛地跪倒在地。

他刚一抬头,图灵便架在了他的脖颈处,然后便听殷离舟说道:你输了,带着这些人,赶紧滚!

廖一卓不顾脖上的刀,抬头看向他,眼神疯狂不已,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输给你?凭什么!我明明这么努力了!凭什么!

殷离舟对他的话感到迷惑,为什么你觉得你努力了,便一定能超过我?

廖一卓被问得一怔。

更何况你又怎知你努力时,我没有努力?

廖一卓,你家世好,天份高,你得到的太多,一路走得太顺,所以你觉得你理所应当得到一切。哪怕你当时没得到,努力了也一定要得到。你又凭什么呢?

不是这样的

你整个人都拘泥于一个小小的却隐山上,见得太少,所以才会将战胜我作为你的人生目标。就算你战胜我,然后呢?又能说明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说着,收回了屠灵刀,淡淡地扫了周围一眼。

原本还群情激昂的却隐山弟子此时一片安静。

被他目光扫到时,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而一旁毕安阁的秦褚逸则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

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殷离舟冲秦褚逸笑了笑,便知今日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低头,看廖一卓面如死灰的模样,轻叹一口气,你说你努力,你的努力不过是争强好胜,为了虚名。我努力,可是为了活下去。

说完,转身便准备离开。

谁知这时,廖一卓却突然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殷离舟的背影。

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还没结束呢,殷渡,这次,我一定要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旁的秦褚逸看廖一卓一副疯魔的神色,眉头轻蹙,暗道一声不好。

刚想开口提醒殷离舟,便见廖一卓整个人突然燃烧了起来,然后化成一柄光剑,直直向殷离舟的后背刺去。

玉石俱焚!小心!

秦褚逸刚开口,便见一道白影突然挡在了殷离舟的背后。

接着,那柄光剑便直直没入那人的心脏。

鲜血喷涌而出,很快便浸湿了殷离舟的后背。

殷离舟回过头,发现身后的人竟是单明修。

那柄光剑只有一击,因此很快便化成萤光散去,只余单明修心口处一个血洞。

不知为何,殷离舟仿佛也被刺了一剑一般,锥心的痛意在心口处蔓延。

不过他已经顾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一把扶住将要倒下的单明修,伸手想要捂住他流血的心口,然而看到那源源不断涌出鲜血的地方,却连碰都不敢碰。

单明修。

殷离舟一边叫他,一边握住单明修的掌心,将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进他的体内。

然而无论他输送多少,都仿佛泥沉大海,根本无法在单明修的体内凝聚起来。

殷离舟这才怕了。

他听说过玉石俱焚。

却隐山的禁术之一。

这功法和它的名字一样,一旦使出,便是两者玉石俱焚的效果。

施术者化尽毕生所学,以身体为引铸成一剑,与对方尽毁。

因此,一般只有血海深仇者才会动用此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离舟怎么也没想到,廖一卓对他有如此浓重的恨意。

也没想到单明修会从地牢跟过来,还替他挡住了这一剑。

单明修,你不能有事,我才不想欠你,你给我好好的,你不是却隐山掌门吗?怎么就这么点本事

殷离舟说着,声音都开始发抖。

他顾不上心口那突如其来的锥心之痛,灵力不要命似的注入单明修的身体,想替他修复胸口的剑伤。

然而根本没用,他连血都止不住。

只能眼看着单明修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鲜血不断从他胸口涌出,将原本雪白的衣袍浸透。殷离舟越来越慌,大声道:单明修!你不准死!不准!

殷离舟哑着声叫他,生怕他就像一捧血,转瞬间便没了。

单明修一瞬不瞬地看着殷离舟,却突然笑了。

他抬起沾着血的手指,想把殷离舟脸上的泪擦干,没想到反而抹花了他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渡,别哭。

单明修艰难地喘着气,继续说道:其实,一直都是你。无论是殷渡还是杜休,我心上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

什么?殷离舟不解。

单明修没有解释,而是牵着殷离舟的手,按在了胸口处。

这颗心,我早就给你了。

殷离舟只觉得心口处愈发疼痛,似乎有什么正在引着它出来。

然后他便见单明修的心从胸腔中飞出,融进了他的身体。

啊!

殷离舟只觉得心中一阵巨痛,接着许许多多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面前接替出现。

他看到百年前的鸣山之上,单明修的那一剑其实留了余地。待众人散去后,他便立刻赶到山下,用半颗心为护他生魂,并炼制了新的身体,用心头血养护了足足百年,他也是因此才病弱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到单明修按照他想象中的模样,建了那处世外桃源。并把他的新身体放在那里,日日照看。

他看到单明修将杜修带回却隐山,亲自教授,形影不离,当孩子一般宠溺。

他看到无数个深夜,他在灯下一笔一笔勾勒自己的眉眼,然后到了清晨,再一一烧去。

不要!

待眼前的画面散去,殷离舟低头,却发现单明修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身体染上了凉意。

不要!单明修!单喻!哥!殷离舟揪着他的衣领拼命摇摆,仿佛这样就能把他唤醒。

秦褚逸见状,走过来按住殷离舟的肩膀,安慰道:节哀。

殷离舟却一把拍开秦褚逸的手。

双目通红道:我才不信!他不会死的。

君上,你冷静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滚开!殷离舟赤红着眼推开了他,起身冷冷地扫了一遍却隐山众人,然后抱起单明修飞身离去。

后来呢?身穿毕安阁弟子服的少年托腮问道,脚下还放着一把笤帚。

后来凌殳拖长了语调,后来就没人再见过他们了。

啊?就这!小弟子满脸震惊地问道。

是呀,就这。凌殳嘴里咬着说书骗来的麦芽糖,笑嘻嘻道。

这算是什么结局,把糖还我。小弟子说着就要伸手去拽他嘴里的麦芽糖,然而还没碰到就被凌殳一把躲开。

唉唉唉,你说要听上一任魔尊和上一任却隐山掌门的故事。我讲也讲了,你听也听了,听完又要把报酬要回去,你是不是太无赖了。

谁让你结尾说得这么敷衍。小弟子不服气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这就是结局呀,非要轰轰烈烈,你死我活才叫结局吗?小伙子,话本看多了吧。

可是小弟子虽有些闷闷不乐,但也没办法,只能勉强接受了这个结局。

故事也听完了,小弟子捡起地上的笤帚准备继续干活,却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道:如果这个结局是真的,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莫非你也在现场?但你好像不会武功吧。

凌殳闻言愣了一下,笑眯眯地用牙把糖嚼碎,这才说道:现在修真界之首是谁?

当然是我们毕安阁的秦掌门呀。

那我是谁?

掌门的跟班呀。

那不就得了,我整天跟在掌门身边,三界之内,什么不知,什么不晓。那廖一卓化剑刺魔尊那次,我当时就在场。

你就吹吧,虽然掌门宠爱你,但你又不会武功,哪能什么地方都跟着去。

爱信不信,你个扫地的小外门弟子,什么都不懂,我才不跟你计较。对了,掌门快醒了,我去准备伺候更衣了。

欸,你别走啊!那魔尊和那掌门还活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殳闻言,停下了脚步,转头回道:当然还活着。

真的假的?小弟子将信将疑。

真的。凌殳转过头懒洋洋地回道:去年清明还找我喝酒了呢。你说该死不该死,清明来找我,晦气。

你就吹吧你。小弟子远远喊道。

凌殳没再回头,冲他摆了摆手,爱信不信。

说完,眼前却浮现出上次见二人时的模样。

凌殳伺候完秦褚逸睡下,刚一进院子,就见两位不速之客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在等着他,桌上还放着两坛酌清。

殷离舟坐在单明修身侧,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好久不见,今儿清明,想你了,来看看你。

凌殳差点没被他的话噎死。

多谢你啊!今儿特地想起我来。我还活着真是抱歉了。

哈哈哈哈哈哈,凌殳,不得不说,你脾气真得好了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总得长大不是。凌殳说着,在他们对面坐下。

然后有些诧异地看向完好无损的单明修。

当日他也在,单明修那模样,明显是活不成了,今儿怎么又好好地坐在这儿了。

殷离舟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道:我救回来的,厉害不?

凌殳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冲他竖了个拇指,玉石俱焚都能救回来,可真有你的,代价不小吧。

还好吧。殷离舟转头笑吟吟地看向单明修,单明修的目光也从未有一刻离开他。

我把心分给了他半颗,不对,这本来就是他的心,物归原主了一半罢了。

凌殳道:不止吧。

当然了,救人哪有那么容易。我灵力损失了大半,简而言之,现在也就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丁点。

凌殳满脸震惊,你算数真够好的,这叫损失一大半,你直接说全搭进去不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来,敬我一杯。殷离舟说着,率先端起了酒杯。

敬敬敬,你确实值得敬一杯。凌殳说着,也仰头干了。

那日殷离舟的模样他是看在眼里的,若是单明修没救回来,他当场屠了却隐山都不一定。

这杯就当替逃过一劫的却隐山弟子敬的吧。

那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凌殳放下酒杯后问道。

养一条狗,四处走走,扶危济困,百年好合。

什么乱七八糟的。凌殳笑骂道。

三人就这样边扯边喝,喝到最后,清醒的就剩下单明修一个。

殷离舟已经睡着了,单明修抱着他准备告辞,却被凌殳一把拉住。

凌殳红着脸,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大舌头,好好对,对他。别辜负了他啊!他说得轻巧,其实我知道,他把寿命分了你一半对不对?他是个傻子,你可要照顾好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会的。单明修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凌殳说着,依依不舍地拍了拍殷离舟的胳膊,转身背对着他们坐下,继续喝起酒来。

再后来,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

一睁眼便见秦褚逸皱着眉坐在他床前。

凌殳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尖叫出声。

掌,掌门,您怎么在在这儿。

秦褚逸示意他看向窗外,凌殳一看,这才发现,现在至少已经过了辰时。

这会儿他都该伺候秦褚逸用早膳了。

凌殳一头冷汗,正想着秦褚逸会怎么罚他,却见秦褚逸站起了身,对着他道:更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殳这才发现,他里面还穿着寑衣,只披了件外衣便出来了。

凌殳立刻应道:是。

然后起身给他更衣。

想起昨晚的殷离舟和单明修可以游历四方,而自己只能困在这里伺候秦褚逸,便觉阵阵悲哀从心底升起。

然而还没悲哀一会儿,便听秦褚逸说道:走吧。

去哪儿?凌殳下意识问道。

昨日岭南送来了一些荔枝,你不是爱吃。秦褚逸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神情,冷冰冰地说道。

凌殳一听,脸上立刻挂起了笑容,立刻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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