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去古代做美妆 第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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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直接去了柳记首饰作坊的后院,侧面有个专门进出马车的大门,旁边是一个走人的小门。

后院很开阔,大院子分成几个区域,各有作用,还有小跨院专门用来处理原料的。比如处理大块木料、原石等,都在单独的地方,免得噪音太吵。

她爹在这里做工匠师傅,她哥在这里做学徒,她也来过很多次,大家都和她很熟。

“青禾,聂师傅在作坊里忙呢,让人不能打扰他。”一个叫陈子健的小学徒跑过来告诉她。

聂青禾知道作坊的规矩,后面那一排屋子是重要作坊,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因为里面都是一些金银玉石等的料子,随便丢一点大家都担待不起,为了避免麻烦就不许旁人进入,而且这时候做工都是保密的,自然不会随便给人看。

她笑道:“我来找大哥。”

陈子健:“大力在小跨院帮忙拉锯呢,我带你去。”

他慇勤地给聂青禾带路。

一进小跨院聂青禾就看到了大哥,他光着膀子,赤着脚,正屈膝弓背地和人在拉大锯呢。

他健美的手臂隆起漂亮的肌肉,脊背上的汗水跟油一样反射着阳光,亮闪闪的充满了力量。

聂大力抬眼看到她,眼睛一亮,手下不由得加快了动作,惹得跟他搭伙的青年提醒他慢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大力:“小禾苗,你去穿堂等我,我马上来。”

这里都是臭男人,他怕熏着自家妹子,也不喜欢别人盯着自己妹子看个不住。

陈子健慇勤地领聂青禾去前面穿堂坐着喝茶,还去拿南瓜子给她磕,问她吃不吃糖,热情得很。

很快聂大力一边穿外衫一边快步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布包,到了跟前就塞给青禾,“给你的。”

聂青禾捏着粗布包,里面硬邦邦的,她打开看看竟然是一支木簪,木簪形状很特别,居然是雕刻成禾苗的形状,中间还垂着一个饱满的谷穗!

虽然雕工还不够精致,但是有创意,而且细节处理不错,打磨得圆润光滑。

她欢喜道:“真好看,我喜欢,谢谢大哥!”

聂大力憨憨一笑,“你都十四了,也该有根簪子了。”

虽然他和爹都在这里做活儿,可要想买银簪子也没那么宽裕,更别说金的。大家都是用剩下来的黄杨木等好木头的下脚料,给家里人做簪子。

聂青禾就把鞋子拿出来给他。

这下聂大力惊讶得都不敢接了,“这……这给我?不、不用,我穿什么布鞋,我赤着脚穿草鞋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好看的鞋子,一看就是给读书人穿的,而且妹妹给宋清远做鞋子够辛苦,还给他做,他不敢要。

聂青禾让他穿上试试。

聂大力却嫌弃自己没洗脚,怕弄脏了鞋子,说等回去再试。

聂青禾逼着他穿上,她嗔道:“大哥,以后我每年都给你做鞋子,再也不会让你没鞋子穿。”

聂大力嘴唇喏喏着,感动得眼里都有泪花了,却摇头,“不用,你给我做什么鞋子,你得空多休息一下。咱娘说做针线活儿可伤眼睛了,她这岁数眼睛都花了。”

他后面还有活儿,不敢多耽搁,跟聂青禾说了几句话就让她回家,他先去忙。

聂青禾跟陈子健告辞,依然从原路离开。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一个丫头一个小厮正偷摸盯着她瞧呢。看被她发现,那丫头大大方方地笑起来,“聂家妹妹,你长得可真俊。”

聂青禾是那种清纯美丽的俊,仿佛没有沾染半点尘世的艳俗。

聂青禾也大大方方地笑起来,“谢谢夸奖,你笑起来也很好看。”

她微微颔首,然后告辞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着她轻盈窈窕的背影,小厮转身朝丁香花丛激动道:“少爷,聂姑娘真俊!”

柳徽从花丛后面出来,“不要随便议论女子。”

丫头也捂着嘴嗤嗤地笑:“少爷,您高兴坏了吧?我可听见老爷说要给您……”

柳徽白净的脸瞬间红了,轻斥:“轻浮,别乱说。人家聂姑娘和宋家是自小的娃娃亲。”

小厮:“少爷,这您都知道啊?”

柳徽被自己的丫头小厮打趣,瞬间着恼,红着脸转身快步离去。

丫头踮着脚在后面紧着追,小声道:“少爷,我听我老表说宋家不满意聂姑娘出身,八成会想法子退亲呢。”

前面疾走的柳徽猛地顿住了脚步,回头死死地盯着她,“你老表怎的知道?”

丫头俏皮笑道:“少爷您忘了?我姨夫是赵家的掌柜啊,我表哥跟着他们东家娘子听使唤呢。”

金台城里不少下人,都是举家投奔某大户人家,愿意做奴婢听使唤,求得一份庇护和温饱。也有当地人养不起那么多孩子,就把聪明伶俐的典卖给当地大户使唤的,既能吃得温饱还能学个眉眼高低,以后主家慈悲也会给放出来婚配,哪怕就是留在主家,那也等于家生子可以求得一生的差事。

遭了难没了糊口依仗的穷人家,不得不生出诸多活下去的法门,也是这时的特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徽让丫头把知道的细细说了,虽然她也说不出什么细节,但是仔细想想宋家以后门第越来越高,宋清远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宋家怕是真的看不上聂家了。

他心里先是一喜,随即又有些愤慨,继而则是惆怅。

聂姑娘婚配不得自由,被人摆布来摆布去,自己何尝不是?

贴心的丫头却觉得他多虑,他是庶子,大娘防着不许沾家里的大宗生意,就想给他娶一个小门小户的闺女过小日子呢,那聂姑娘不是正好?

柳徽叹了口气,若是他真想娶聂姑娘,大娘怕是又要从中作梗,反正不让他如意她就痛快的了。

且说聂青禾离开首饰作坊,顺着大街要去绣衣楼,一路上她留心观察那些进出高档铺子的客人,果然不管男女都华服加身,头戴昂贵精美的配饰。少数的有钱人撑起了大多数的奢侈品行业,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马蹄声,路上人流也忙自发向两边让开,让路给那一行骑马的人。

这年头能骑马当街跑的不是官差就是勋贵子弟,没有一个普通人,谁也不敢得罪。

聂青禾一眼就瞧见跑在前头的那匹枣红马,神骏非凡,阳光下似一团燃烧的火焰闪光耀眼。它主人那一身流云白纱衣也不是凡品,阳光下,衣袂飘然,布料上的云纹仿佛活的一样随着动作起伏而流淌,让人移不开视线。

好高级的工艺!

聂青禾职业病犯了,很想扯住布料瞅瞅怎么织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绝对是失传的薄纱提花工艺,这么薄透的丝纱要怎么织出流动复杂的纹饰?

她下意识就朝前走了两步,很想近前观察一下。

就在这时候,那匹小跑的枣红马居然瞬间收住步子,主动朝她歪头过来,还朝她吸了吸鼻子!

“哈哈,这马也知道谁长得俊呢,调戏小娘子!”两边的路人纷纷笑起来。

马主人是个年轻的男子,乌发雪颜,神色冷峻,他及时以脚后跟轻磕了一下马腹,把枣红马的注意力拽回去,让它继续往前走,它却突突地开始连续打鼻突。

贺驭微微蹙眉,侧首朝聂青禾看过去,就看小丫头仰着头,水润的大眼肆无忌惮地瞪着他,一副惊艳的模样,红润的小嘴都撮起来,下一刻似乎就要吹口哨了。

她没有让他失望,“哇喔”出声,真是极品美颜哎!

这一刻聂青禾前世追星养出来的脸皮厚充分暴露,一眼就把帅哥从头到脚尖儿打量了个遍!真是个顶级大美人,脸小下巴尖,颈线优美脊背挺拔,肩宽腰细大长腿!

可惜表情过于冷峻跟个玉雕似的。

感觉自己被女孩子视线调戏的贺驭:“……”

别人见了高头大马、锦衣华服的贵人都垂眉敛目不敢正眼看,她却好,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个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章家事儿--聂老婆子隔空两百里打个喷嚏,他都得感冒!

小红马驮着美男像一阵风,眨眼间就跑远了,聂青禾回味了一下他的盛世美颜,就不知道笑起来怎么样,声音好不好听。好多男人长着一张好脸,一开口就完蛋,不是龅牙就是公鸭嗓子,实在是败笔。

她也不过是放飞一下找点乐子,就跟欣赏稀世名花一般,看过也就拉倒。

她顺着大街往西去绣衣楼找堂姐聂云朵,顺便把妹妹聂红花和弟弟聂小力接回去。

堂姐今年十七岁,从八/九岁起就住在她家,一直跟着聂母学做针线。

聂青禾的外婆出身刺绣名家,手艺不俗,而聂母自小就有刺绣天赋,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搬来金台城以后,聂母就给这边的绣衣楼做活儿。

堂姐绣花的天赋不是很高,但是她文静耐得住性子,所以就算没有创新的本事,却也能跟着聂母学好基础手艺,按照规定的配色和针法也能绣得不错。

从她15岁起,聂母就推荐她去绣衣楼做一些助手的工作,如今正帮绣衣楼带几个八/九岁的小绣童呢。

最近因为聂青禾生病,聂母管不过来,堂姐就把红花和小力带到绣坊来,让红花跟着继续学绣活儿,小力则跟绣坊掌柜等家的小孩子们玩儿。

不过现在聂母却不来绣衣楼做工。她因为太过劳累眼睛受损,如今看不得太过繁复的花样,聂父让她歇着她不肯,又看不上那些简单的绣活儿嫌弃赚钱少,她就花钱跟一个已经退了的老绣娘,新学了一手织丝履的手艺。如今聂母在家织丝履,顺便还能领一些简单地绣活,分给她觉得手艺过关的妇女做。

在绣衣楼做工的都是走胡同里的侧门,聂青禾刚走进胡同就看见几个小孩子,正围着一个邋遢的中年文士嬉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该你讲后面的故事了!”

那邋遢文士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那你们谁能先把我刚才唱的那首歌唱一遍?”

几个孩子开始耍赖,有的揪他的发巾,胆大的揪他的胡子。

他不以为忤,却也不肯讲。

当中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他虽然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裤,却在几个孩子里最显眼。

无他,因为漂亮,还有那圆圆的光溜溜的脑袋,让人看见就忍不住想摸。

他白白净净的,长得十二分漂亮,小嘴巴一张就开始学着唱,“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稚嫩的童音唱不出悲凉的内核,却又把腔调学了个十成十,足见小娃娃记忆力惊人。

聂青禾不由得笑了笑,这个小弟可真讨人喜欢。

那文士从脏兮兮的衣衫里掏出一个同样脏乎乎的帕子,里面包着几块糖,他朝聂小力递过去,“赏你的。”

聂青禾赶紧上前跟男人道谢,把聂小力牵过来不让他拿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细菌,再让小力吃了拉肚子,这年头医学不够发达,伤寒腹泻都可能死人。

小书生那个弟弟就是痢疾没的。

“哎,这个小崽儿是读书的好料子,要不送给我带他去读书?我给你二十两银子。”

聂青禾蹙眉,别是个人贩子吧?她听说古代有一些拐子,专门四处打探聪明伶俐的小孩子,花钱买了去给富贵人家做玩物,买不到的就偷就抢,反正格外下作。

她刚想说送他去见官,绣衣楼大门出来一个伙计,喊道:“谢先生,吃饭啦,酒菜都备好了。”

原来是绣衣楼的先生啊,聂青禾松了口气,这才领着小弟去找堂姐和红花。

聂小力挣开姐姐的手,白嫩的小手在自己和尚服里掏摸了一下,掏出个小荷包,倒出几粒裹了糖霜的米球,糖都被体温暖化了粘在一起。

他有些懊恼,挠了挠自己圆圆的后脑勺,“呀,黏糊啦!这是秦小姐给我的呢。”

聂青禾笑了笑,拈起一颗塞进嘴里,“小力有好吃的跟姐姐分享,真慷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聂小力仰着圆溜溜的脑袋:“二姐,什么是慷慨?”

聂青禾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脑袋,入夏天热,很多人都给小男孩子剃光头,省事还方便清洗,顺便给他解释一下。

聂小力眯了眯大眼睛,自己也塞了一颗,“我对自己也慷慨!”

路上聂青禾问他今天做了什么,有没有人欺负他,那个谢先生是怎么回事。

对聂小力来说,那个谢先生就是故事加糖,别的自然也说不出什么。

堂姐和几个小学徒正在绣花,妹妹聂红花也在。

看着聂红花居然能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绣花,聂青禾都有些惊讶。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妹妹着实有些好吃懒做的,让她学做饭,她说拿不动水瓢,让她学织布,她说那样整天坐着腰疼。

后来聂母说反正不管学啥,总得学一样,不学没饭吃!

她给孩子们说这女人厨艺可以没那么好,顶多就是被公婆男人嫌弃做饭难吃,但是必须得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活计,不管织布还是绣花、做衣服,只要有一样拿得出手,在这繁华的天子脚下就能赚钱,女人能赚钱那公婆和男人就得高看一眼。

她还给闺女们讲,看那些整天在家里带孩子做饭不能赚现钱的婆娘,就算累死,男人还要对她呼来喝去让她伺候呢。

再看看这城里能做工赚钱的女人,就算男人脾气爆要打她,别人都愿意给撑腰,东家还指望她帮忙赚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道怎么的聂红花就听进去了,说要学针线活、学刺绣。

堂姐还要忙,也没有时间多说话,关心一下聂青禾的身体便让她把弟弟妹妹带回家。

回家路上,聂红花算着姐姐有零花钱,便缠着她买四文钱一纸包的糖渍酸梅吃。

四文钱一包不便宜,都能买两个大馒头了呢,聂青禾还是买了。

在她看来聂红花嘴馋没什么大毛病,小孩子哪有不馋的?她小时候也馋,但是知道妈妈辛苦就从来不要,只是等长大有钱那些曾经嘴馋的东西,已经失去了记忆里甜美的味道。

一路上聂红花一边吃糖酸梅,一边嘴上抹了蜜地奉承聂青禾,惹得小力直发笑。

带着弟弟妹妹路上慢一些,等聂青禾他们到家,日头也西斜。不过夏日天长,落日余晖到黑天,还有不少功夫呢。

他们进家门的时候,聂母正领着几个妇女在做针线活儿。看孩子们回来,聂母就说收工,几个妇女都收拾了自家针线笸箩,端着和聂青禾等人打招呼,纷纷告辞离去。

聂青青让红花领着弟弟打扫一下院子,等会儿在外面吃饭,她则去洗菜做饭。

聂母还想让她歇着,聂青禾则让她检查一下那些绣活,免得有人做错了影响交货。

聂青禾选择做饭,一是屋里闷热她想让聂母歇歇,二是聂母做饭真的不怎么好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饭这事儿真的讲究天赋,一样的食材和调料一样的方法,有些人做出来就格外好吃,自然也有格外难吃的。

她的厨艺那是没的说,前世她和妈妈相依为命,只要妈妈不在家就是她做饭,自小就练了一手好厨艺。上大学的时候,她靠着宿舍小电器都能做出好吃实惠的生日蛋糕,还能包饺子包包子!那一阵她的厨艺真的风靡校园,就靠宿舍点餐,她都赚了一桶金呢。

聂青禾在灶间扫视了一眼,就决定做个蔬菜面疙瘩汤了,有汤有面吃着管饱,有菜还营养好。

这时候老百姓都不富裕,秉持着农忙吃干农闲喝稀的饮食习俗。虽然聂家靠着手艺赚现钱买粮,农闲时节也不必天天喝稀,但是因为老家有一大群拖累的,银钱有限过日子必须精打细算才行。

她估摸着家里的人数和饭量,舀了一些粗面粉又掺和了一些苞米面,一边倒水一边搅拌成面疙瘩。

聂青禾也不用别人帮忙烧火,自己麻利地生火烧热锅。

灶台后面有一小瓦罐菜油,她用木勺舀了一点倒进去,把葱花炝出香味儿,然后添水烧开下面疙瘩。等面疙瘩在汤里载沉载浮的时候,八成熟,再撒上碾压得不够细碎的盐巴,搅拌一下就把切段的青菜倒进去翻搅几下。

外头正往院子里泼水的红花和小力异口同声喊道:“哇,好香!好久没这么香了!”

聂青禾已经把面疙瘩汤一碗碗盛出来,摆在灶台上,等放凉再端出去,家里人回来开饭刚好入口不烫。

聂红花等不及,闻着那么香丢下麻绳冲进屋里就问哪碗是自己的,然后端起最多的一碗就开始喝。

聂青禾立刻喊“小心——”不等她喊烫呢,那边聂红花一把将大碗放下,跳着脚用手扇着风,“好烫好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青禾:“你就等不了这几分钟?”

聂红花:“什么几分钟?”

聂青禾:“快喝口凉汤,烫破皮了没?”

聂红花舔了舔自己的口腔四壁,张着嘴巴指了指,“上面……破了。”

聂青禾:“破了就长记性,以后别这么冒失。”

聂母:“你说也白说,她打小吃饭就急赤白脸的,生怕吃慢了吃不着。”

聂红花:“那我干活麻利不?我绣花快不?”

那边聂小力反而不紧不慢,一边撅着小嘴呼呼地吹,一边伸着小嘴稀溜溜地小口喝,“啊,真香!太好喝了!”然后再吹再吸溜一口,“娘,二姐做饭比你好吃!”

聂母嗔道:“你不听听你二姐放多少油,我听着滋啦滋啦的我就心疼肉疼,这得我做三顿饭的吧?”

聂青禾笑道:“娘,我原本还想磕个鸡蛋进去呢,就怕你心疼肉疼,所以没舍得。”

每次他们说想吃点啥好吃的,聂母就会捂着心口,“剜娘的心头肉,你们吃不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笑着她们把饭桌抬到门外放在天井里,又摆好长凳碗筷,这时候堂姐和聂父一前一后也回来了。

这时候讲究男女有别,就算是叔父和侄女也不会一起走路的,聂父都是让堂姐走前面,他在后面两丈远的地方不紧不慢地走,既能看顾侄女也不至于太近不方便。

聂父年轻时候也是个挺拔俊朗的小伙子,经过岁月这些年的摧残,在作坊里日夜劳作,如今已经微微驼背,一双大手粗糙得很,上面布满伤口和老茧,不过依然是个英俊的中年大叔。

看到聂父回来,聂青禾脑子里条件反射般蹦出一个极品老婆子,白面皮尖下颌儿,高颧骨薄嘴唇儿,耷拉眼皮秃脑门儿,个子不高,矮矮的很敦实,却动作非常利索,上蹿下跳鬼哭狼嚎别提多能闹。

那就是她奶,聂老婆子。

他们家爹娘赚钱不少,日子却过得紧巴巴的,那百分之八十是聂老婆子的“功劳”!

其实以当下社会的标准来说,聂父绝对是个好男人好父亲,从来不和妻子吵嘴红脸,有空就帮忙带孩子做家务,对孩子也宽容慈爱,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有求必应。

可聂青禾觉得还不够,他过于孝顺,也不能说愚孝,反而更像被作怕了,被亲娘拿捏得死死的,跟如来佛祖掌心的孙悟空一样翻不得身。

哪怕隔着两百多里路,聂老婆子打个喷嚏,聂父都得感冒。

聂青禾脑子里的小算盘立刻辟里啪啦响起来,盘算着怎么给爹反洗脑,把她从聂老婆子的五指山里给拽出来。

一家人落座吃饭,说几句家常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父是个憨厚木讷的性子,在外面不怎么爱说话,都是闷头干活,也就在自家的饭桌上能敞开白活几句。

聂母和他聊几句家里或者邻居们的家常事,也问问他作坊里的事儿。

聂青禾看气氛正好,就提议,“爹,你不喝两盅?”

男人们干活累,就喜欢喝两盅小酒解解乏,聂父也不例外。自然不舍得买好酒,而是乡下地主用苞谷和高粱自酿的,便宜,劲儿大。

他憨厚地笑笑,“闺女病好了,那爹就喝点高兴高兴。”

三盅酒过后,聂青禾看聂父恣儿歪歪的,便道:“爹,娘,今天绣衣楼的那个谢先生,夸小力是读书的好苗子,咱们要不送他去先生家开蒙?”

聂父打了个酒嗝,神情有点呆,“啊,读书?你奶说咱家就你四叔会读书,他将来光宗耀祖,带我们全族过上好日子。”

他又伸手去摸小酒壶。

聂青禾瞥了他一眼,把酒壶拿过来让他摸了个空。

第6章围攻--男人需要调教

聂父看着闺女板起来的小脸,居然有点严厉,他不由得心虚了一下,呵呵笑着,“今晚上疙瘩汤真香,你厨艺见长。”他朝聂母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母不冷不热地顶了他一下,“这是你大闺女做的。”

聂父端起大碗来,这时候已经凉热适中,他吸溜了一大口,“嗯,真香!青禾这手艺比你娘做得好吃。”

聂母:“你也不尝尝里面是加了油的。现在咱们不种地,吃一根菜,烧一根柴都是要钱的,这油更得花钱买。看看街坊邻居们,老家又是给送米又是送鸡鸭送油呢。”

聂父就憨憨地笑,“咱家不是情况特殊嘛。就大哥在家种地,爹娘年纪大了,小弟还读书……”他示意聂母给点面子,大侄女还在呢,说多了怪难听的。

聂母便不说了。

堂姐觉察气氛不对,就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吃自己的饭。

聂小力全然沉浸在聂青禾做的疙瘩汤里,疙瘩滑溜溜的一咬却有嚼劲,汤则浓郁喷香,让他喝得满头是汗却又欲罢不能。

聂红花则一边吃一边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寻找插话的时机。

聂父感觉妻子今天有点脾气,大闺女也不一样了。以前她清远哥哥不离口,今晚上一直没听她提呢?之前妻子一直和他说闺女生病是因为宋清远,他还不信,难道宋清远真欺负闺女了?那可不行!

聂小力喝完喷香的疙瘩汤,咂摸咂摸小嘴巴,掏出手帕擦了擦,中气十足地道:“爹,我就要读书!先生说的诗,我听两遍就记住了,我就是个背书的好苗子,保管能考个秀才回来!”

聂父自觉怼不了婆娘和大闺女,难道还不敢怼这小子?他立刻拿出爹的架子,斥道:“你个小豆丁念什么书?咱家你四叔读书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没享受到大家长的威严呢就被聂青禾怼了,“爹,你这话好没意思,怎么你小弟读书就行,我小弟读书就不行?我觉得小力聪明,应该去读书。”

聂父气势立刻弱下去,“你奶说了,咱们家就你四叔聪明是读书的料,其他人都不够灵光。”

聂青禾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家爹,这是被聂老婆子pua得彻底啊。

要说聂老婆子的“丰功伟绩”,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聂老婆子一共生了四儿三女,夭折了一个女儿,现存四子二女。

四儿子最小却最受宠,因为聂老婆子生他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蟒袍玉带的男人送了个孩子给她,说让她好好养,将来大富大贵呢。聂老婆子便得了仙旨一样把老四从小当个宝贝疙瘩养着。

四儿子五岁的时候,她抱着回娘家,村里一个老童生非拉着他说这孩子面相贵不可言,是文曲星下凡读书的好料子。

聂老婆子觉得老童生慧眼识人,和自己的梦不谋而合,便多多的给钱请他给儿子启蒙。

其实老四读书并没有多好,启蒙的几篇文章、几十个字,翻来覆去地记不住。可聂老婆子认定自己小儿子是个文曲星下凡,一定会给她带来荣耀,让她变成老夫人。为了堵住其他儿子的嘴,让他们没有怨言供应弟弟,她还特意带着小儿子去算命,回来说小儿子将来必定大富大贵,光宗耀祖。

这一读就将近二十年!

当初为了供应老四读书,家里一百多亩田地卖掉大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不败光家业老两口想了个很聪明的办法——分家。田地全交给大房种,大儿子负责在家照顾爹娘和读书的弟弟,二儿子和三儿子负责出去赚钱给爹娘和弟弟花。

那时聂二壮才17岁,分了一床薄被五个粗面大饼,还有他自己的两身补丁衣裳加几双草鞋,等于净身出户。他毫无怨言,背着铺盖卷就去县城打工。得亏他脑子还算灵光,在老四读书的时候跟着学了一些常用字。进城他不犯怵,敢张嘴和人家说话打听消息。起初他去运河边做纤夫,后来去码头当扛包工,再后来去帮人赶大车。因为他憨厚老实,又能干肯吃苦,一年后被河间府刘工匠看上收作徒弟,一教就是五年,最后还把女儿许配给他。

聂老婆子对聂二壮的小家庭没有半点贡献,既没出聘礼,也没张罗婚礼,刘氏生孩子她也没给伺候月子带孩子。可她却在聂二壮出师自立匠户赚钱以后,狮子大开口要求把钱都交给她分配,她则连小家庭糊口的钱都不给。

她整天拿儿子给刘家当了五年学徒不给工钱说事,觉得怎么也得把这个钱还回来。

可这时候学徒不给工钱,那是业内规矩,师父管吃管住,手把手地教,就和亲儿子一样。别人家学徒,还得拿着钱去求师父,天天给师父洗脚捶背的,一样是没工钱的。聂二壮在师父家过的那五年,可比从小在亲爹娘手里过得舒坦,不但不打骂,师父师娘还嘘寒问暖,给做衣裳,后来还把闺女许配给他。

最后还是刘氏回去找了自己老爹,老爹又请了聂家屯的三老们一起说合,才让聂老婆子松了口,让小家庭先保证口粮,多余的钱再分给她。

起初那些年月,聂二壮为了给四弟凑读书钱,真是没日没夜地干活儿赚点银钱,勒紧裤腰带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而刘氏那时候年轻脸皮薄,坐月子也一直绣花,结果把眼睛熬坏了。

可聂老婆子还是整天怀疑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小两口背着她藏钱,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

为了监视老二一家子,在青禾五六岁的时候,聂老婆子就把大孙女聂云朵送到老二家,美其名曰跟青禾做伴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的如意算盘很好,大孙女给老二家养着,不吃自己家的饭,还能去二叔家给她当耳报神,再者让大孙女进城跟刘氏学绣花的本事赚钱。

好在聂二壮勤学苦干,从一开始一个月赚三百钱到现在二两,如今在作坊里也是大师傅,除了工钱还管一顿饭,逢年过节也给条肉做节礼,另外一年还给一身衣裳。

但是差不多也就这样了,不管一个工匠手艺再精巧,除非做成大师开宗立派当老板,否则赚钱就是有数的。

毕竟不管一件首饰卖得多贵,都跟工匠无关,正如诗里说的,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做金银首饰的工匠,妻女也戴不起金银。

其实一个月二两银子,对于金台城的普通人家已经是不错的水平。

可聂老婆子越老越混,整天以小儿子读书花用大,她老了得攒棺材本为借口管老二老三要钱,尤其是二房这里。

从最初一百钱到五百钱、六百钱,后来涨到七百钱。前年聂老婆子突然狮子大开口,一个月要一两银子二百钱。

聂母觉得她太过分,自家总共才赚多少?

结果前年年底的时候,亲家公身子不大好,聂老婆子得了信就跑去闹,说老刘欠她儿子五年工钱,又说他挑唆闺女不孝顺不给婆婆钱,她要碰死在亲家公门前。她把刘老爷子差点气死,回头又跑金台城躺大街,说自己活不下去,没钱买棺材。

自己老爹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孩子们也大了,到了嫁娶的年纪,让她这么闹腾以后说亲都困难,为了破财消灾刘氏只好答应一个月给她一两一百钱,自家勒紧裤腰带,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连家里的针都能用得就剩下一小截。

聂二壮本身就孝顺,虽然老子娘闹腾他难受,可他也见不得爹娘受委屈,见不得老娘哭鼻子抹泪,更见不得老娘寻死觅活,那还不是予取予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样,老婆子还是不相信二儿子孝顺呢,她总怀疑二房一个月能赚更多钱。

自己儿子赚钱,儿媳妇儿也赚钱,如今孙子孙女都赚钱,那一个月不得好几两银子?否则为什么自己闹一闹他们就给了?

聂青禾:“爹,我们都知道你孝顺,可万事不能我奶说吧?我奶难道比秀才还厉害?要这样,我四叔早考状元了,呵呵。”

聂父总觉得闺女这呵呵很魔性,他心里居然跟着呵呵了一声,嘴上却还想维护自己亲娘亲弟。

聂青禾笑着问小弟:“小力,你这两天跟谢先生学了什么?背给爹娘听听。”

让爹开开眼,什么叫聪明的孩子,反正不是四叔那种废物。五岁开蒙,八/九岁开始学四书五经,结果今年二十好几才考成个童生。童生是什么?那就是个次品!县试府试院试,最后一关没考过,美化一下就叫童生。考不中秀才,七老八十也是童生,被有功名的称为小友。

聂小力立刻流利地背了三首唐诗,字正腔圆,一边背一边摇头晃脑,颇有读书人的气派。

聂父还在挣扎,“别听人家忽悠,有些人说你有天赋,就是忽悠你给他交束脩呢。”

聂青禾笑起来,揶揄道:“爹,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四叔被忽悠了?那个老童生只想赚咱家钱而已,啧啧,真是黑心肝的,对着榆木说红木。”

聂青禾感觉到他的动摇,谁不望子成龙呢!

要想让家里摆脱聂老婆子的算计,就得爹立起来,否则这个家赚再多也是给四叔作嫁衣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让爹摆脱聂老婆子的洗脑,就先从小力读书开始。只要小力读书好,让他看到成绩,那聂老婆子的很多洗脑包就不攻自破。小力再早早地超过四叔,那简直就是大耳刮子啪啪打脸,都由不得爹不去面对。

果然聂父脸色讪讪的,却也没责怪孩子,只是道:“别乱说,你们四叔读书好着呢。”

聂父还想说老娘那套洗脑的说辞,聂红花坐不住了,她撇嘴翻了个白眼,“那是多好啊?连个秀才都不是,成天价也不干活儿就让别人养着,咱家的钱都打了水漂。我才九岁都出去绣花了好吧?我奶是不是心眼子偏得没边?估计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大姐,你说是不是?”

她不跟聂母和聂青禾寻求认同,却扭头问堂姐聂云朵。

要问她奶奶是不是偏心?那当然是偏的。

可她见多了聂老婆子作妖,骨子里刻着忌惮,委实不敢直接说长辈的错处。可她要是不说,又怕被二婶和弟弟妹妹觉得不一条心,只得把头低下去。

“看!我大姐也是这个意思!”聂红花没被奶奶荼毒过,聂父对孩子宽容,聂母也不拘着,所以聂家的孩子各有性格,也敢说话。

聂小力眼珠子骨碌一转,他大声道:“爹,你给我半年试试,要先生说我不是读书的料子,我就不读了。要是读,十四岁考不上秀才我就去找活儿干,反正不能老大个人还让家里养着,那不是人干的事儿!不过,爹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读书,以后光宗耀祖!”

聂青禾不禁要对小弟刮目相看,原以为只是个漂亮聪明的小包子,却不料小小年纪就老阴阳。

对,聂老四不干人事!二十四五了才是个童生,既不娶妻另过也不找工作赚钱,整天啃哥哥们做吸血虫!

一个光宗耀祖,一下把聂父给整激动了。聂老婆子就把老四光宗耀祖挂嘴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如果自己儿子那么厉害,比老四厉害,那爹娘和家族还不得另眼相看?

“可,咱家……不宽裕。”他说得没有底气,毕竟不宽裕是因为他把钱给了老家。

堂姐犹豫了一下,家里虽然赚的多,可花销也大,再加上人情世故、问医抓药,城里东西越来越贵,任何一个借口都可以少给家里点。不过她没敢说出来,这要是真的减了给家里的钱,倒是她奶来闹,那谁能受得起?

聂母一直没说话,她不是不痛恨聂老婆子,只是男人被拿捏着她也没有办法,聂老婆子闹腾起来不管不顾,为了拿捏儿子是真的会寻死觅活、去官府状告儿子不孝。这时候不孝,是要被问罪的,轻则杖刑,重则流放或者斩首。

聂青禾理解聂母的感受,男人不反抗,她一个儿媳妇但凡反抗一点婆婆,就被指责不孝,会被婆婆强行休妻的。

聂青禾决定以退为进,“爹你放心,小弟读书不用你供,你也不用担心会少给我四叔钱。从明天开始,我也去街上找营生做,一个月总也能赚三五百钱回来。”

她看聂父面有愧色,便继续攻心,“你们心疼老人,可我奶只偏心四叔,你们孝顺无所谓,可我们做儿女的就不孝顺吗?见着爹娘为难就不心疼吗?我们自己有爹娘有兄弟姊妹的,为什么要砸锅卖铁去供一个叔叔,爹,你觉得这合适吗?难道我们也是野草不成?”

聂父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一样,狠狠地揪起来,剧痛。

第7章同意--需要一大笔钱。

后面聂父沉默了,聂母也示意孩子们不要再呛他,他不会发怒但是会更加内疚,她心疼。

饭后聂青禾主动洗碗,堂姐则领着红花跟聂母请教绣花的一些事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父坐在天井的小板凳上盘算。

现在孩子大了,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他们在金台城住了这些年,房子都租赁的呢,根本没有自己的窝。

眼下住的这个小院,巴掌大,只有三间正房,连个正儿八经的茅房都没,还是自己家买砖头石头搭起来的。另外正房低矮逼仄,下午日头往西走走屋里就黑乎乎的,夏天外面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

他原想着攒点钱去租个条件好点的房子来着。

另外大儿子也十六了,再过两年该说亲的,总不能自己走了好运让师父看中,把闺女许配给自己,也指望儿子有那个好运吧?要结婚就得攒钱打家什儿,攒聘礼。还有青青也十四了,再过两年,怕是要进宋家的门,那总得给闺女准备嫁妆吧,四季衣裳、鞋袜被褥,还有压箱底的钱都不能少,就算人家宋家不计较,自家也不能太寒酸,否则不是让闺女直不起腰么?

看看这个家,媳妇儿跟了他这么多年,当初他就给做了一对银簪子。这些年过日子,总遇到不凑手的时候,媳妇儿的银饰当的当卖的卖,现在除了他给的聘礼没舍得动,其他没什么了。

家里多少日子没吃口细粮,没吃口炒菜、鸡蛋、肉了?

孩子们不嫌弃他这个爹没用,他总不能让孩子们一直受委屈吧?

要再读书,那这家得紧巴成啥样啊?

这个书真的不能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读书是无底洞,是吞金的窟窿,看看四弟就知道了。

当年四弟启蒙的时候花钱还少一些,十岁以后开始学四书五经做文章,一年学费二两银子打底,之后逐年增加。等要下场考试的年纪,还得另外请名家指点、拜师会友,一年多少银子都不够的感觉。刨除这些,笔、墨、纸、砚都非常贵,尤其书本,更是贵得离谱,经常一本书就上百钱、几百钱,据说这还是便宜的。家里为了供他读书,不说吃饭穿衣,单就花出去的银钱,一年总也有个十多两。这已经是哥哥们的极限,要是赚得多,那自然是全填进去也不够的。

他不能跟爹娘那样,为了小儿子委屈了另外的孩子。

可小儿子真的是个聪明伶俐的,要是读书,保不齐真奔个好前程光宗耀祖呢,不读书白瞎好苗子了。

实在不行,就让小力试试,反正刚开蒙花钱不多。真要是有那个天分的,读一年就见成效,要没那个天分,也就歇了心思。

他性子木讷,不是个感情外放的,这些话自己盘算一下却说不出口,尤其不能说亲娘和弟弟半点不对的地方。

聂青禾看他在发呆,估计是酒后上头加上被孩子们怼得有点懵。

聂父是真懵,他没想到大闺女病了一场,突然就带上了刺儿,二闺女虽然是个小辣椒,可以前说话也没这么硬气,至少不敢顶嘴的,今晚上这也太反常了。

聂青禾给旁边帮聂母劈麻纤维的小力使个眼色,比划一下,聂小力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就跑过去缠着聂父。

“爹你教我识字。”

聂父看他这么主动,也乐得把自己那点存货拉出来教儿子,每个男人都想在自己孩子身上找成就感,孩子的崇拜以及优秀,都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高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果磕把瓜子的功夫,聂小力就把他爹那点存货给掏澄干净了。

“爹,你这也不行啊,不够我学的。”

聂青禾在一旁偷笑,她看了一下,这时候的文字一部分是繁体一部分是简体,并不全然是繁体字。

这个她可会了。

她也凑过去,“爹,我洗碗的时候也跟着学了一下。”她也拿起木棍,在地上把聂二壮教的所有字都写了一遍。

聂二壮:“!!!”

这么一看自己闺女儿子可比四弟灵光多了,当初四弟开蒙的时候,几页书背了好久,几个字也是颠三倒四地写。

他心里不禁犯了嘀咕,难不成自己闺女儿子真是读书的料?

这时候闺女是没人出去读书的,但儿子出去学了可以回来教啊,侄女加俩闺女,一份钱四个人学,多赚啊!

他的心一下子激动起来。

这时候自然是没有电灯的,也没有后世那种煤油灯和蜡烛。富贵人家里倒是会点牛油蜡烛或者石蜡做的蜡烛,但是普通人家里可舍不得买。他们家一直都用菜油点灯,光线昏暗黑烟大,做活儿也不方便,很容易弄坏眼睛,而且菜油还要用来做菜,哪里舍得点灯呢,很多时候就是藉着灶膛里的余烬亮光,赶紧收拾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着不伤眼睛不费油的原则,他们家二更梆子一响就各自上炕。

早睡早起,省油,早上还能多干活儿。

夫妻俩住东间,聂云朵带着弟弟妹妹住西间,因为屋子小,炕也不大。

上了炕,聂母忍不住问男人,“当家的,你咋想的?”

聂二壮:“都晚了,快困觉吧。”

聂母不高兴了,推搡了他一把,“你就知道困觉,当着孩子的面我不说啥,现在就咱俩我还不能说说?你看看,自从我跟着你这过得什么日子?累死累活地赚钱,想着让孩子们过点好日子,能吃上两口肉。结果咱多赚点,你娘就都要去,这赚的还有个什么意思?孝敬公婆也是该当的,可凭什么咱还得连你四弟也孝敬着?不是说好分了家各自过日子?我自己过,我累死我愿意,现在我累死也赚不到好,孩子也跟着受罪,哼!”

她一翻身,抱着自己的枕头睡另一头去了。

聂母躺在那里,越想越委屈,聂老婆子整天卖惨哭穷,可其实自家过得还不如他们乡下庄户人呢。

人家庄户人地里有粮食,房前屋后有菜园子,院子里还养了鸡鸭下蛋,条件好的猪圈里再养头猪。逢年过节的,人家鸡蛋有的吃,还能杀只鸡犒劳一下。

自家有什么?自从聂老婆子一个月要一两一百钱去,家里就没买过肉,都是靠着逢年过节男人发那一条肉回来打牙祭。别说白米白面,就黑面都吃不起,还得掺着很多糙粮,小力起初咽不下去,伸着脖子硬咽,青禾病了好些天,也就吃了几碗鸡蛋羹,连口细面条没吃上。

家里一坛子油都能吃多半年!没有油水,她做饭能好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老婆子还装大度说什么“我也不是那跋扈的恶婆婆,我拿走一两,还给你们留下一两呢,孩子娘不是还绣花织鞋子,云朵也能去绣花赚钱,还不都是你们当叔叔婶子的拿了。我看你们一个月至少赚四五两呢,跟我哭穷罢了”。听听这是人话?

剩下那九百钱能干嘛?

他们加上侄女一共七口人,人头税得交,吃饭穿衣就是大头,柴火、井水也得花钱买,还有日常的人情往来,再有个头疼脑热抓药,那都是钱。如果遇上不好的年头,官府还摊派各种税收,那就要饿肚子。

这还得亏大力去当学徒不在家里吃住,东家把人头税也给包了。

她自己也日日不间断地做活,一个月赚六七百钱,否则一家子早就喝西北风了。

就这样,男人还觉得他老子娘在家里受苦,他弟弟读书辛苦。

我呸!我小力看着就比那个酸假吸血虫小叔子聪明!

老婆子能让她儿子读书,我凭什么不能让我儿子读书?难不成婆婆不死,儿媳妇就没活路?

聂父哎哎地唤了两次,见聂母都不理睬他,便小声道:“你看你,这就生气了。我也没说不让小力读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聂母听他语气可以商量,心里舒服一些,“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绝不扣下给你娘的孝敬钱。我以后每个月再多接点绣活,总该够的。”男人不松口不带孩子去拜师,那她也没辙。现在男人松口,她愿意受累多干活赚儿子的学费。

她也怕聂老婆子做妖啊!惹不起!

聂父又舍不得让她更累一些,她以前绣花伤了眼睛,现在织丝履也是一天到晚低头弯腰,身子骨也不好,浑身都疼。

他想了想,不能扣下给老家的钱,他也受不起老娘来闹腾,也不能累着婆娘,更不能因为小儿子读书委屈青禾,想来想去,还是他多受点累。

他虽然是在编匠户,但是现在已经改制不需要每年服役,只需三年一轮,一次一到三个月,其他时间都能自由做活儿。

他受雇于柳家,另外也能替柳家接一些官家摊派的任务活儿做,商户也有任务,但是他们能花钱代替,他可以赚这部分钱。

之前因为太累他没接,现在看看还是要多接一些,大不了晚上多做个时辰。

男人么,累点怕什么?比起大哥三弟在家里面朝黄土背朝天,他太阳晒不着,大雨淋不着,饿不着渴不着的,不知道多舒坦呢。

想通以后他又高兴了,摸索着给婆娘揉捏按压眼睛穴位,“荆大夫说要坚持按揉。”

聂母已经不气了,反而开始憧憬,“你说咱小力要是考了秀才,那我就是秀才娘?”

聂父:“得叫夫人,给夫人请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场上的称呼有严格规定,民间却松散很多,不少商户有钱人家,宅子大了养的丫鬟婆子们多,都是老太太老夫人的叫,也并无人过问。

聂母捶了他一拳头,“贫嘴。”然后吃吃地笑起来。

两个人又开始嘀嘀咕咕孩子拜师得交多少学费,哪个先生便宜,哪个先生据说教得好。两人也没读过书,日常又不关注这些,说来说去没个头绪,就说明天去打听一下。

聂父还想问问宋清远,直接被聂母否了,他再问,聂母就给他洗脑,宋清远和宋母对自己闺女的种种轻视和忽略去了。

西间里,聂青禾躺在炕上听着红花的小呼噜,这丫头倒头就睡,旁边聂小力却安静得跟猫儿一样。

她轻声问:“姐,睡了吗?”

堂姐:“没呢。你也睡不着?”

聂青禾翻了个身,笑道:“姐,明天你托人给家里写封信呗,我病得那么厉害,也得告诉他们一声。”

她病了,肯定得花不少钱,就算少给老家一些钱也是合理的。另外以后聂老婆子要是闹,她就说自己病得要死,爷奶收到信不关心就只会要钱,让她爹看看,他们是些什么人。

聂老婆子能给她爹洗脑,她也能一点点掰回来。

堂姐应了,“我明天请谢先生帮忙,他只要两个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青禾:“姐,你觉得这里好还是老家好,奶不会逼着你回去……吧?”

堂姐今年17岁,差不多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聂老婆子估计不会放过要一笔聘礼的机会,到时候只图彩礼,怕是并不会想给她找个体贴能干的人过日子。

堂姐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咱们……做女孩子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聂青禾:“只要姐姐想,那办法总还是有的。这金台城那么多机会呢,怎么非得回去?”

堂姐:“真的可以?”

聂青禾:“当然,这不是有娘嘛,你要是有那个意思,娘自然会帮你留心的,她在这地界人缘多好你也知道。”

堂姐声如蚊蚋,“嗯呢。”

聂青禾知道她这是害羞了。

她相信堂姐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要把家里给小力读书的事儿告诉聂老婆子。

其实原主和弟弟妹妹跟堂姐关系都很好,除了刚来那两年,被聂老婆子威胁着她心里有鬼不得劲儿,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后来她不再给聂老婆子当眼线,聂母对她也没二样,她就自在很多。尤其前年聂老婆子来作妖,她当众为二房说话,把聂老婆子气得要给她带回老家发嫁,是聂母把她留下来,说青禾、红花还没出嫁,需要姐姐陪伴,怎么能说走就走?

聂青禾希望堂姐有自己的人生,不要成为聂老婆子敛财的工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章找工作--插戴婆也是一种职业

第二日一早,聂母说爹同意小力读书,给小力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聂青禾没想到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看来有些事情还得娘使劲,而且爹不是那种只有老娘没有自己小家的男人,还是可以调教争取的。

早饭是聂母做的,一锅咸菜面条,面粉和昨晚聂青禾用的一样,可是味道却差得远。

这时候普通人家吃饱都算好的,根本别想吃得有多好,油、肉不自由,饭菜能有多香?

聂母是没加油的,直接清汤煮面加上咸菜,这种粗面吃起来有一种苦涩味,处理不好那味儿就更大。

聂小力因为能读书,没有挑剔,只有聂红花嚷了两声不如昨晚的疙瘩汤香。

她才九岁,饭量却比聂青禾还大,聂母多给她盛了一勺子,顺便戳了她一指头,“说这不好吃,数你吃得最多。你以后多赚些钱,买大鱼大肉回来,娘保管给你做得喷香流油!”

聂红花得意道:“那你等着吧,我现在学绣花,保管比你们绣得都好。以后我可是要去京城最大的金楼当绣娘的,一个月的工钱就有三两,到时候给你们吃猪头肉吃到吐!”

大家笑起来。

聂青禾觉得完全有可能。原主和妹妹随了聂母,都有点绣花的天分。红花如果肯多花点心思,那的确是可以走得更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这得看小丫头偷不偷懒,能不能坚持。

看聂红花这几天学习的劲头倒是不错,最近她跟着去绣衣楼,接触了几个同龄的小学徒,激发了好胜心。

这是好事。

聂父虽然答应了让小力去读书,只是现在还没有足够的钱交学费,他得先打听一下,然后多做点活儿再跟东家借点,还得给小力做身新衣服,再查个好日子,买上礼物带上钱去拜师才行。

满打满算,总也得再过半个月,下个月初才行。这点时间还是等得起的。

堂姐还得弟弟妹妹去绣衣楼,她还把自己和俩孩子的衣服用包袱包起来,等绣花累了休息的间歇就把衣服洗洗。夏天热,大人孩子都出汗,衣服要天天清洗保持干净。

她问聂青禾:“大妹,你要不要跟我们去?”

她觉得青禾绣花好,去了绣衣楼可以拿比她更多的钱。

聂青禾摇头,“姐,我不去绣花,我有别的打算。”

堂姐就先带弟弟妹妹走了。

聂青禾先帮着聂母把家里收拾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做活儿的妇女们就端着针线笸箩过来找聂母,她们分别带了瓜子、姜片糖、炒豆,预备着做活儿累了歇息,大家一起嚼零嘴儿说闲话,还有人给聂母带了一小碗腐乳,闻着味道很重。

“我们老家兄弟做的,给我送了一些,我闻着味道冲吃起来倒是香,拿来给大娘子尝尝。”

聂母也不客气,就把腐乳收了,又把人家的碗个洗干净放在灶台上。

聂青禾帮聂母把她织丝履的工具准备好,妇女们看到她,纷纷夸她比前些天更俊俏了,整个人容光焕发的,特有精气神。

聂青禾谦虚两句,就看母亲怎么织鞋子。

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见可以直接织成的鞋子,前世她研究了那么多古代工艺,也没有留意这个。毕竟直接用布料、皮料做鞋子更简单,谁还费力气织成呢。

织成丝履是古法流传下来的,只供特定喜欢复古衣饰的客人穿用,物以稀为贵,所以价格不错。当然客人们对手艺的要求也颇高,目前也就几个妇女被选中做这个。

工艺是先用麻纤维织出鞋底,再用上好的丝线织鞋面,在鞋口的地方用通经断纬的方式织彩边,还要用提花的方法织上一些纹饰,也都是古时候流行的元素。而织鞋子最麻烦的地方就是要有特殊鞋跟,鞋头也不能平过去,需要翘起来,甚至还得带点花样。

聂青禾试着摆弄了一下,很快就上手了。其实就是一个微型简化的织布机,只是还要用到编织的工艺,就类似编筐子蒲扇之类的手法。

几个妇女看她学得那么快,纷纷惊讶得不行,“我们都试过,怎么也摆弄不好呢。”

聂母骄傲得很,“我们青禾学什么像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中一个妇女眼神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这聂青禾以前憨憨的,现在病了一场倒是精明起来了。听说宋家好像不愿意结亲了,那柳员外岂不是更要提亲,让她嫁给三少爷?要这样,自家闺女哪里还有机会?

她顿时有些心不在焉,然后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她哎呀一声。

聂母提醒她,“你仔细着些,扎了手咱们自己疼,弄污了绣品却要扣钱的。”

那妇女赶紧专心绣花了。

聂青禾一边织一边跟聂母交流,顺便给她提供一种更好的思路和编织方法,比如有些地方,就直接用手编织,然后用一根戒尺压压紧即可,还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用勾的方法。

“怎么勾?”大家都不懂。

聂青禾笑道:“就他们织鱼网的那样,不是也有个钩子,可以编织可以勾呢。”

金台城外有个东湖,秦老板在那里养了好些鱼,经常下网捞鱼。

聂母眼神一亮,“还真是,我只学了一个方法,倒是没想着变通。”

其实不是没想,是不敢也没时间去试错,这些丝履材料高档,都是最好的丝线,若是弄毁了自己可赔不起。

聂青禾又帮她拿纸笔绘制了几个花样,织成履时代流行的那些纹饰,基本都是简单的几何纹样,再就是一些字。她把简单好编织的告诉聂母,让她下次交货的时候问问绣衣楼,是不是可以按这种式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又是一通夸赞,聂母比自己被夸还舒坦。

聂青禾跟聂母聊完鞋子的事儿,就说自己要出去走走。

聂母还怕她去找宋清远呢。

聂青禾知道她的心思,笑了笑,“我去街上首饰楼那里看看,兴许能找到一个轻快又赚钱的活儿。”

如果出于自己的兴趣爱好,让她坐着一直绣花还行,要为了赚钱被逼着绣花,那她不干的。

她觉得赚钱还是得多动脑筋,最好不那么累。

她现在不能靠钱生钱,那就尽可能靠脑子呗。

她背上自己的挎包出门,挎包是原主自己做的,上面绣着精致的兰草和紫茉莉,清新雅致,只是已经旧了绣花也开始褪色。

聂青禾出了门,迳直往东西大街和南北大街的路口去。出于战术的需要,金台城的南城门和北城门并不正对,要错开一段距离,所以南大街和北大街也没有连起来,而是错开了两百来步。

聂青禾去了柳家首饰铺子,她要在这里找个工作。

金台城距离京城三百里左右,这里既有通过运河来的苏样,又有京城流出来的宫样,所以生意十分兴隆,不少打扮华贵珠翠环绕的妇人小姐们前来试戴购买首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柳记另外还有三四家首饰铺子,都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其中柳记和百米开外的黄记最红火。

聂青禾看柳记五开间的铺子里,来来往往不少妇人,她们有的带着婆子丫头,在铺子里亮个相引起一阵艳羡,便往后面雅间去慢慢挑,有的则就在前面挑选试戴。

聂青禾和认识的伙计招呼一声,就静静地站在一边仔细观察着。

铺子里只有男伙计,并没有女的,他们给妇人们推销的时候,只能站在柜台里面耍嘴皮子,并不能用肢体语言来增加亲切感和服务亲密度。

但是聂青禾也不会贸然去找掌柜的求职,她要在恰当的时机展示自己,让铺子需要她。被需要和上赶着求职,那待遇和态度是绝对不同的。

听了一会儿,她就了解这些妇人为什么扎堆来买首饰了——金台城新人知府的夫人从老家过来了,知府夫人一连举行了三场宴会,第一场宴请丈夫同僚们的内眷,第二场宴请城内有头脸的大户人家的老太太和太太们,这第三场则是一个游园会,邀请城内有身份人家的年轻娘子和姑娘们去赏石榴花喝茶。

金台城除了那六姓祖传的大户,另外还有不少新起来的士绅、商贾之家,这些都是知府公务需要打交道的。

不过眼前这群并不是真正的富贵之家,真正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基本不会一群人扎堆挑首饰,她们会自己送金银去铺子里按样加工,不管是编髻还是打别的金银器,都务求有自己的特色。

她们最隆重的那些首饰,都是京城最大的金楼订做的,都要錾刻上独家标志。金台城这边首饰铺子做出了新花样,为了推广会主动送去家里让她们过目挑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且就算她们心血来潮想要逛街进铺子,也是大群丫头婆子前呼后拥的,直接去雅间喝茶吃点心,再慢慢挑几样罢了。

这些富贵人家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她们都混自己相当身份的圈子,就连城中的中产小康之家的妇女,也没资格在她们面前交际,所以聂青禾目前也不把她们列为目标客户。

至于城内的下层贫穷百姓,她们都是用木簪、铜簪,很多人一辈子都不敢进这种豪华首饰铺子踩个脚印,自然也不是她的目标客户。

聂青禾的目标客户,就是眼前这一群扎堆买首饰,还满头珠翠又兴奋又心虚的妇人们。

她们是城内的中层,一般都是小康家庭。

她们都想去参加这第三场游园会,因为知府夫人允许妇女们同乐。

这可是非常重要的露脸场合,不但能结识大户家的太太们,还能在自己的圈子里炫耀呢,谁没去谁丢人!谁去了打扮寒酸,谁丢人!

她们不能实现首饰自由,但是又有显摆的需求,且还有专门的圈子,大家互相攀比又互相提防,生怕谁比自己打扮得更华贵了去,所以她们喜欢一起买,还喜欢买一样的大众款、镀金银饰品。

看那个被叫做方娘子的方脸盘妇人就知道了,她插戴得最多,里面还混着一些银鎏金、铜鎏金的,整个头金碧辉煌,她小心翼翼地端着脑袋,不是怕掉了首饰就是怕折了脖子。

聂青禾都替她累,就那些展示首饰的假头,都没她的头承受得重量大。而且这样打扮梳头插戴的手艺可很关键,一个不慎那就发髻松散首饰坠落,不但丢东西还丢面子呢。

方娘子今儿很兴奋,因为今天出来她打扮得最端庄华贵,插戴的头面最成套最好看,富丽堂皇的,特别气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还带了一个丫头呢,其他人都没有!

她挤兑那个插戴最少又只看不买的妇人,“我说张家的,你也得打扮起来了。咱们出门,可不只是自己哦,还带着男人的体面呢。我说你要是不会梳头呢,你就请个插戴婆,她帮你梳得又好看又结实,把长长短短的发饰插上去,又好看又气派。你看我!”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用手捧着脖子给她们展示,“找城西的温娘子梳的,她手艺可好得很,平时找她梳妆插戴的人都得排队呢。我这也是沾了我们小姑的光。”

当中有人立刻羡慕得很,恭维道:“那得不少钱吧?”

方娘子又微微歪了歪头,笑道:“也没什么,她给别人梳妆插戴,每次都要三钱银子,我这个只花了一钱。”

聂青禾默默地算了一下,一钱银子,那就是一百个钱,看来插戴婆还是很赚的。

和方娘子一直不对付的赵娘子笑了笑,颇有点阴阳怪气地道:“那你过两天去游园会,是不是得请温娘子陪同啊,我听说温娘子现在只陪贵人出门,一趟十两银子呢。”

“妈呀,那么贵呢?”几个妇人还是变了脸色。一两百个钱她们不肉疼,十两银子那可是一笔大钱了。

方娘子面色有些不自然起来,她笑道:“那么多夫人请她,哪里轮到我啊。在夫人们面前,咱不是小辈么。”

聂青禾听她们聊了一会儿,知道插戴婆是现在一种职业,温娘子管着一个插戴班子,手底下有几个手艺不错的娘子,专门帮富贵人家梳妆插戴随行跟妆,赚头不小。

可她们是断然请不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温娘子手下那些普通插戴娘子,梳妆插戴一次也要五十个钱的,如果再跟着出行,那么一趟至少要两百个钱了。

对富贵人家,两百个钱不算什么,对她们却还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那边方娘子和赵娘子因为互不服气又开始别苗头,到后来就充满了火药味儿,甚至开始斗嘴。

赵娘子使了个眼神,另外两个妇女就开始故意引方娘子掐架。

方娘子被众人围在中间,一会儿朝左吵,一会儿向右跟人斗嘴,脑袋转来转去,动作幅度大了那发髻不牢固处就开始松散,有钗子摇摇欲坠。

赵娘子在后面喊了一声,“哎呀,有马蜂!”她直接把一个妇人推到方娘子身上,导致方娘子一个大动作,脑袋甩了一下就有一支发簪脱落坠地,。

方娘子急忙弯腰去抢,后面赵娘子又“不小心”推搡她一下,结果方娘子头上的发饰接连脱落,叮叮咚咚摔在地上,连带着没固定牢的发髻都散了下来。

聂青禾叹了口气,这方娘子怕是要惹麻烦了。

果然,赵娘子立刻发难,“哟,方娘子,你说你这头发是去找温娘子梳的?就这?你是不是得去退钱啊?”

另外一个妇人立刻打配合,“可不怎的,方姐姐,我陪你去,让她们赔!”

方娘子顿时面色发白,她哪里敢去啊,她就没去找温娘子梳头,她不过是跟着小姑子见识过一次,回来自己学的罢了。可自学的手艺就是不行,竟然在这里散架出丑,实在是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丢人是小,她说自己的头是温娘子梳的,却在这里散架,回头影响温娘子声誉,人家温娘子找上门对质,只怕还要赔礼道歉才行呢。

她一下子急了,又恨刚才有人推她,立刻就朝着赵娘子发难,把赵娘子的发髻也抓散簪钗脱落。其他妇人见状赶紧上前劝架,让她们别失了体面,结果其他人也被波及,叮叮当当,簪钗的掉了一地。

一群强装体面端庄的妇人们,之前还端着架子打嘴架,这会儿却也花容失色了,赶紧去捡抢自己的簪钗,一时间场面有点乱,其他顾客见状都纷纷躲开。

店里的伙计也急了,不能让客人们在这里出丑啊,这可事关店铺的体面呢。

一个伙计急忙跑去找掌柜,两个上前劝架,却也不敢太靠近。

聂青禾不慌不忙地上前,她脆生生地道:“哎呀,娘子们快别争了,这里掉了几支银簪,也没个记号,到底是谁的啊?”

唰!

妇人们全都扭头看着她手里的银簪,纷纷说是自己的,因为她们都有一样的!

第9章崭露头角--虽然她们很闹聂青禾却觉得可爱无比。

伙计们也都懵着不知道是谁的。

因为那三根簪子就是普通款式,上面錾刻了花开富贵的纹饰,还有吉祥如意四个字,一模一样,并没有独自錾刻标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青禾看妇人们的注意力都被银簪吸引过来,不会再打架,便对自己熟识的那个伙计笑道:“来顺,快请娘子们去后间喝茶,把头发重新梳一梳,首饰都在这里,端过去各人慢慢挑,总不会弄错的。”

方娘子和赵娘子等人也才意识到,她们在店里拉扯起来了,实在是丢人,怕其他顾客笑话便纷纷捂着脸往后面去。

聂青禾就对其他的顾客解释道:“有位娘子的发簪没插紧,头发松散,大家方才是帮忙寻找脱落的珠子呢。”

她这么一说,伙计们立刻回过神来,纷纷说是,可千万不能说客人们在店里打架,名声不好。

新来的顾客就看到几个妇女蹲在地上扯头发、捡簪钗的,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不过看聂青禾生得肤如凝脂,一双水润的眸子清亮亮的,天生带着一种让人信任的气质,她们就信了。

来顺几个感动得不行,有的负责招待新顾客,有的负责帮聂青禾去后面安抚方娘子几个。

有个女孩子跟她们沟通,总比他们方便,实在不行他们都要去请三小姐了。

聂青禾主动拿了托盘,上面铺着绒布,把几样有争议的首饰放上去,又引着几个气急败坏的妇人们去后面静室,供她们重新梳头插戴,顺便喝口茶都消消气。

几个妇女还在争执谁拿错了谁的簪子之类的,虽然知道会被笑话,却也不得不分辨明白,那可是银簪啊,一根簪子也要一两银子呢。

聂青禾面上微微笑着,心里却在盘算,她们就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好客源。

方娘子赵娘子这些中产之家的妇女,虽然不是首饰铺子的大主顾,却也是不容小觑的消费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好打扮、虚荣攀比,紧追豪门夫人小姐的脚步打扮,能给铺子里带来很大的生意呢。

这些人家没有那么富裕,想要多买却又想尽可能省钱,大部分家里没有会梳妆的丫头或者婆子,都是自己一力操持的,甚至有些人家参加了重要场合再回来退首饰呢,当然需要折点价。

三四月里举办的牡丹节、芍药会之类的花朝节,五月初又是端午节赛龙舟,眼下是知府夫人的游园节,再过几天柳家夫人小姐还要举办一场消暑节。

这一个个花会,去的可都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很多外面府县的妇人都来参加呢。

她们能不去?

不去那不是没面子?回头还用抬头出门?这可是她们圈子里最重要的谈资呢。

聂青禾用非常标准的营业声音柔和道:“各位娘子不用着急。”

她用托盘托着银簪,然后跟几位妇人对照了一下,分毫不差地发到了她们手里。

几个妇人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是我们的?”

聂青禾轻笑,“我方才留意到各位娘子梳的发型,对插戴的簪钗也有印象,略一比对就分辨出来了。”

一样的款式,她只需要知道谁没戴就行,戴了的发一支就好,管她到底原本是谁的呢,反正造型都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又建议大家把各自的姓氏记号錾刻上,这样就不会弄丢。

妇人们心里都有些愤愤。

这能怪她们吗?她们要买那么多首饰,当然是尽可能地省钱了。要买一支独特花样还錾刻名字的,能买三到四支普通的甚至更多,就算是普通花样要錾刻上名字,那也要多出二三十个钱呢。

什么,买这么多首饰还差这几个钱?她家的钱又不是像那些真正的高门大户那样大风刮来的,当然要省了!

可谁曾想到这种情况呢,大家的首饰掉了一地,掺在一起不好分辨了。

聂青禾便说可以免费帮她们錾刻简单的记号。

柳记出去的首饰,有的会錾刻吉祥话,有的则是光面,但所有的都会有小小的柳记记号,客人如果要錾刻记号就要额外订制。

听说聂青禾不要钱可以免费给她们錾刻,娘子们立刻来了精神,纷纷表示需要帮助。

聂青禾就让伙计帮忙去后面拿了工具来,她先帮方娘子在没有记号的首饰上錾刻一个古体方字。

娘子们惊讶道:“哎呀,这闺女还识字写字呢?”

聂青禾不慌不忙地找补,都是爹教的,爹在柳记做首饰工匠师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子那些娘子们忍不住高看她一眼了。

聂青禾帮她们錾刻记号,妇人们各自把头发重新梳起来。

方娘子并不是个手巧的,带来的丫头也粗手大脚不会梳这样的高髻,弄来弄去给她扯得头皮疼,她气急败坏,“要你有什么用?在家不是教你很多遍?”

丫头本来就是最低价买来当粗使的笨丫头,带着出门也就讲个排场,要干精细活自然不行。

丫头委屈得很,嘟着嘴不敢吭声。

聂青禾看不得小小年纪的女孩子被这样委屈,便上前替方娘子梳头。

聂青禾胸有成竹手上动作麻利得很,帮方大娘子把一头黑发梳顺了。她估摸了一下,方大娘子发量不多,发际线上移,且脸盘又大又方,梳这种繁复的牡丹头实在不合适。

她看了一眼铜镜里的方大娘子,镜面不像水银镜那么清楚,显得大娘子脸盘子格外大。她柔声道:“大娘子,那牡丹头需要很多假发才撑得起,插不牢固所以容易脱落,我瞧着您倒是可以梳一个挑心髻。”

中间的头发盘在脑后,再把两鬓的头发梳起来往下垂盖住耳朵,这样就能挡住一部分脸蛋,既能缩小脸颊还能柔化面部表情,让人看着更加妩媚几分。

方娘子犹豫了一下,看她十四五岁的样子,生得清丽无比,却穿着带补丁的粗布素色衣裙,衣着寒酸得很,她狐疑道:“你会吗?”

聂青禾笑道:“要不我梳了您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娘子便默许了。

这些都是聂青禾前世做惯的,她自己发量极多,因为懒得理发任由头发长到了腰际,所以很适合做各种发型。后来她经常直播或者做视频教别人怎么盘头,还设计一些简单又好看的古风发型和头饰,方便喜欢汉服打扮的小姐姐们出行。

有一次她直播做复古发型,不过是做了一个少女发型,一个贵妇发型,结果愣是让直播间刷了价值几十万的礼物,最后她就那么梳着古典发型坐在那里发呆,都有人不停地刷礼物。

颜狗都是这样的,想当初她追看一个小网红的直播时,也是盯着傻看刷礼物,哪怕人家喝水打哈欠杵着脑袋,说些没营养的废话,她也觉得好好看。

现在给方娘子梳个头,小意思。

虽然方娘子发量不是很多,但是这时候的妇女头发都长,盘发型那是绝对够的。

等两边的鬓发垂下来盖住宽大的下颌骨,赵娘子惊讶起来,“哟,大娘子看着还挺俊的呢。”

其他人也都盯着看,纷纷说是漂亮了。

方娘子立刻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的,虽然不是她认为能显贵气的高发髻,但是这个发型更加衬她的脸呢,她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聂青禾把她后面的发髻整理一下,还压进去三四个小发包,用短的小钗固定住。

这种短小的发钗其实就是u型簪,和短小的簪子一样纯粹为了固定头发的,只是现在没有波浪一字夹,否则她可以更利索。

而那几个发包也是真头发和丝绵的结合物,一般是妇女自己的落发或者剪下来的头发积攒着。当然那些高髻假发都是首饰铺子里做的,头发则是有些急用钱的妇女悄悄卖的,混着马尾、纱线等合成的。

方大娘子那个假发髻就制作粗糙得很,她之前梳得牡丹头,手艺不行,插戴太多,所以才散架的。

聂青禾帮她插了两支银鎏金牡丹纹发簪,又插了一支她最贵的垂珍珠红玛瑙流苏的金累丝飞燕步摇发钗。

首饰贵在搭配,贵精不贵多,这样下来,头上清爽又有点缀,看着贵气大方,却也不失婉约。

“这个镜子耽误事儿,不够亮堂。”方娘子有些遗憾。

市面上没有水银镜,聂青禾倒是知道水银镜怎么做,但是水银剧毒,而且做出来必然会引起轰动,她现在没有实力自保是不会去碰的。

几个娘子立刻恭维聂青禾,没想到她虽然衣着普通,手却这么巧。

聂青禾笑道:“因为是日常逛街,我就没给大娘子插戴太多首饰,要是去参加花会筵席,自然还是盛装打扮得好。”

那样她也有钱赚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娘子们也纷纷让聂青禾帮忙梳头。

方娘子一把抓住聂青禾的手,“聂家闺女,我过几天要参加一个重要的游园会,不如你跟着我帮我插戴可好?我多给你银钱!”

虽然她向来精打细算,为了炫耀可以多买首饰但是却不舍的出錾刻标记费,对下人伙计之类的也苛刻,对插戴婆更不会大方,可她今天看着聂青禾帮忙梳的头发,真的合她心意,不但让她看起来富贵,还让她看起来俊俏年轻了几分呢。

回去给当家的看看,他都得热情几分。

其他娘子一听也都要请聂青禾,互相争、攀比,这也是她们的习惯了。

聂青禾却了解方娘子这一类人。他们买奢侈品的时候看似很豪爽,却会斤斤计较小钱,比如一支金簪哪怕三四两银子她们也会买,可如果錾刻独家标志需要二三十个钱,她们就会犹豫。

梳妆楼梳妆插戴的最低价是二十个钱,方娘子这些人都不舍得,哪怕去知府夫人举办的游园会,她们也是跑来买奢侈品,却不打算去请插戴娘子,所以她们的心理价位肯定不高。高了她们肉疼,也就梳一两次拉倒,要定一个低一些的价位,让方娘子等人只要有个正式聚会就找她梳头,这样她们不心疼,而她也能赚一些。

她弯了弯眼睛,反问道:“方娘子请我梳妆插戴,随行陪伴,那要给多少钱呢?”

她并不觉得方娘子等人舍得花一两百钱请人陪伴,毕竟她们还没到那个交际需求阶段,但是请人梳妆插戴还是可以的。

方娘子一下子闭嘴了,顿时后悔自己一时脑热嘴快又说了大话。

她盘算着温娘子那里最低的梳妆学徒是二十个钱梳妆插戴,出行陪伴则是六七十个钱。这聂家丫头不是梳妆楼的自然得便宜一些,梳妆十个……五个……出行的话顶多五十……不,三十或者二十个钱就够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对上赵娘子讥诮的表情,她忍不住脑热又要嘴快。

聂青禾有心要发展她们当顾客,自然不会让她们觉得肉疼,“娘子们不必为难,我开玩笑的。我不是首饰铺子的人,我爹是这里的师傅。”

赵娘子为了挤兑方娘子,笑道:“我瞧着聂闺女这梳头的本领,可不比梳妆楼那些出徒的差呢,一次怎么也得……”

几个妇女立刻拿眼看她,方娘子也眼欲喷火,如果姓赵的敢让她花冤枉钱,看她不撕烂她的嘴!

赵娘子自然也不是傻子,她们内部可以攀比撕扯,可对外也是很团结的,毕竟也关系她的荷包嘛。

她笑道:“总归是没正式去过梳妆楼的,给钱多了怕是让人忌惮,不如五个钱,这样不会引人嫉妒,咱们也好常来找姑娘梳头。”

方娘子等人甚为满意,这个价钱跟梳妆楼一比,那可是相当划算啊,一点都不肉疼,只要出门聚会就可以花钱梳一个,比自己累得脖子酸胳膊疼的好。

聂青禾一点都不失望,虽然比她心里价位低很多,但是她没名气没地位,首先需要立住脚。原本她以为方娘子那么抠门,怕是要给她两个钱梳头呢。

现在五个钱,妇人们不肉疼,她也有赚头,关键她们可以帮她在柳记拿到工作机会。

毕竟这时候妇女要赚几个钱多不容易呢,堂姐在绣衣楼整天累得腰酸背疼的,一个月也就给三百个钱。这还是熟练工,如果不熟练的,还没钱呢。

而且她也不靠给人梳头赚钱,而是以此打开局面积累口碑和客源,然后把新发型、新首饰、洗发膏、护肤品、化妆品等等推销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想赚钱,单靠埋头苦干是不行的,有几个打工仔靠工资发家致富的?

虽然妇人们围着她叽叽喳喳闹腾得劲,可她却看到了商机,觉得她们无比可爱。

“大掌柜来了!”外面来顺给聂青禾报信。

第10章合作--给她一个工作机会。

见了大掌柜的,方娘子等人少不得要夸聂青禾,把那五文钱梳头的便宜给坐实了,顺便挤兑一下首饰铺不给她们做单独记号,让她们首饰和人混了。

柳掌柜一个劲地赔笑,一口应承以后会免费给她们几位的金银首饰做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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