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万福 第12节(1 / 2)
('纪玉蕊走在姜弦身侧道,轻声道:“宣平侯府被誉为大楚长城,其中又以宣平侯为最。”
宣平侯陈淮降生在淮水之战前夕。
当时数十位高僧齐聚,测得陈淮是天命将星,护佑大楚。
那一战原本艰难,战况日下,可似乎是印证天命,大楚军队竟然扭转劣势、反败为胜。
自此后,陈淮这位被天命选中的人便是名符其实了。
后来,陈淮十二岁在定边军训练,十四岁去南海,十七岁扶灵而战、大胜而归,桩桩件件无一不说明他的重要。
既然如此,陛下和长公主自然在意他的身家大事。
更何况,如今他是宣平侯府唯一的男丁。
姜弦听着,久久没有回应,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好。
她只记得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伏杀一天,终于从戎胡人手里抢夺过她父亲的尸体。
她记得他脸上满是血污,明明疲累到难以支持,却还是抹去血迹,露出干干净净、温暖人心的笑意,安慰她和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事久远,偏偏那些血腥,寒月如钩、滴水成冰的北疆战场,无数为家国而燃起的烈烈火光,却怎么也忘怀不了。
纪玉蕊一边赏着安华台的景致,一边睨着姜弦。
她看得出来姜弦似乎在回忆什么,干脆温声问了一句:“姜弦,你的父母是谁?”
半晌,姜弦还恍若未闻。
纪玉蕊叹了口气,正打算把话揭过去,却看见了太子和一众人正往这边过来。
纪玉蕊星眸含笑:“说什么来什么。”
“那你说什么,说于孤听听。”
纪玉蕊极其自然牵着太子的手,眼尾如扇,轻轻瞥向陈淮道:“臣妾与姜姑娘说着宣平侯。”
“哦?”
一听这个,萧向忱二话不说打开自己那把“双喜临门”的折扇:“姜姑娘竟然也会说阿淮什么?”
姜弦被点了名,乖乖行了个礼道:“民女不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像是补充似的咕哝道:“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说罢,她抬眸看向陈淮,却在看清陈淮身后的人时,顿然停住。
陈淮身后,是九原守将汤宗彦。
汤宗彦是姜弦父亲做九原守将时的副将。
那时候姜弦和母亲承父亲遗志,离开九原,据说,汤叔还找了许久。
思及此,姜弦鼻子有些发酸。
“汤、汤叔~”
汤宗彦再见姜弦,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心疼。
他甚至是没有注意到礼节,直接越到姜弦面前:“云画,你、你怎么在这里?!”
云画,姜云画。
陈淮蓦然抬眸,心湖如掠风,卷起细微的波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竟然是姜恒时的女儿!
一时间,偌大的青林苑都安静下来。
姜恒时是文人领袖,又是当今圣上幼时的玩伴,那时称一句楚都最为明亮的世家公子也不为过。
他为官公正又好交友,被贬离京之前,许多年轻的士子曾受过他的指导,甚至连太子也曾在他门下。
不过,谁能想到原本可以顺风顺水、位极人臣的姜恒时大人,竟然一夕之间脱离宗族、被陛下贬黜出京。
甚至姜大人死后,也没有将他的棺椁运回楚都。
思及此,那些想要同姜弦说几句话的官员世族又默默按下了想法。
可汤宗彦却是不管不顾,他向太子告了罪,将姜弦拉到一旁。
“大人走后,我找了你们许久,夫人怎么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姜弦看着战场上杀伐镇定的将军此刻竟然微微颤抖,心里的愧疚像是海浪似的接连不断。
“夫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听到这个,顿时沉默。
片刻,笑笑道:“母亲思念父亲,两年后去寻父亲了。”
汤宗彦怔在了原地。
远处,陈淮微微侧过了头,他的目光不经意似的落在姜弦身上。
两年时间……
看她平日里的轻快模样,倒也看不出来。
第11章十一.弦她不过受我小小一点恩惠,便……
姜弦跟着纪玉蕊去偏殿闲谈,眼见着天色暗沉下来,纪玉蕊才着侍女送姜弦离开。
虽然二人一见如故,但其实也没有必要如此黏着。
只是纪玉蕊考量到姜弦如今的身份,再加上当年的事情,少不了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做下作事情。
于是她干脆摆明了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姜弦出了偏殿,安华台彻底变了天色。
暗沉沉的云压了下来,带着水汽的风丝丝缕缕,扑面而来。
姜弦拿着小伞,正提步快走,却冷不防看见了陈淮。
姜弦遥遥看了一眼,陈淮走的方向似乎是明镜轩。
这怎么可以?
姜弦腹诽道,眼见着要下雨了,明镜轩又远,这一来一去,少不了要淋雨。
侯爷怎么能淋雨?!
她默不作声,悄悄跟上了陈淮。
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声响,约摸是衣袍牵连着安华台随处可见的藤蔓发出的。
陈淮微不可查地停了一下,却又像是毫不在意,继续沿着水榭外围走。
筑山穿池,竹木丛萃注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汀池微波荡漾,溢出点点明光,将岸边沉静的阁楼、连同一尽景致含纳其中。
陈淮拾阶而上,直到登上明镜轩。
明镜轩是安华台内地势最高的地方,长廊一道,空敞宽亮。
姜弦借着曾来过一次的记忆,勉强记得这儿平日日光最为充足。
只是,说白了,安华台是个避暑的宫殿,所以明镜轩反而人烟稀少。
姜弦看着陈淮衣袍轻扬,略是慵懒地倚着明镜轩朱红的柱子,坐在了长廊里。
远远地看着,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姜弦一下像是要把气息也敛住了。
风又微微扬起来,临山邻水,其中带了几分寒意。
姜弦正向里瞥了一眼,那边的恍若睡着的人突然开了口。
“不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一怔,旋即轻盈盈小跑了过去,隔着轩台仰头道:“我没想打扰侯爷。”
陈淮睁开眼睛,侧头居高临下看着她,又无奈轻笑道:“不想让我知道,就把裙摆收一收,响了一路。”
姜弦“哦”了一声,低下头,果然看见自己衣裙上沾了点点水露。
她有一刻茫然,眼睛里隐隐是无措。
陈淮奇怪得很,看她平日挺机灵,大殿上说话也不怯场,怎么现在像是猎场上跑不快的兔子似的。
他静默一下:“纪夫人——”
他未说完,姜弦便顺口接上:“多谢侯爷关心。”
顿了一下,姜弦又自顾自道:“当年,阿娘其实过得很好。”
陈淮轻轻舒了口气,尽管他原本想问,纪夫人去世,她不过十二岁,没了父母,还是这么不机灵的样子,怎么活的下来。
可看着姜弦一脸倾诉欲的模样,最后还是闭目听着。
姜弦提着裙摆,绕过长廊外,进到了明镜轩内,才道:“说来,跟着侯爷这又几个月了,没向侯爷说明,是我的过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摆了摆手。
姜弦继续道:“爹爹曾说,打败了戎胡就和阿娘归隐山林,一起去阿娘的故乡开个酒坊。”
“后来,阿娘和我没这个福气,没等到看见阿娘的故乡,爹爹就战死了。”
“阿娘拿着爹爹的抚恤金,为九原的灾民搭了粥铺,我们才离开了九原。”
月亮没入云翳里,寂然的明镜轩只有一种温和的声音,如若溪水,不疾不徐,让人不由自主就平静下来。
“阿娘想守着爹爹,所以我们去了云中,和九原紧挨着有一片地方是爹爹买下、亲手为阿娘植的杏林,后来阿娘死后,我就又买了些地,一一扩大。”
陈淮不由坐正了些,原来杏海坳是这么个缘由。
怪不得听着杏海坳烧了,她那么失落......
风声沉了起来,零星的水珠落在了银朱色的横栏上,陈淮扫了一下,道:“该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弦收拾好情绪,站在廊下伸手试了试雨水。
眼见陈淮要走,她立马拦住陈淮。
在陈淮不解的目光下,姜弦煞有介事道:“侯爷,你将就一下,这伞不大。”
陈淮原是揣着郁气来的明镜轩,结果被姜弦这一句话搞得气结全消。
“夜雨一定要打伞的,侯爷。”
“可万万不能着了凉。”
陈淮看着一把突然掀到头顶的油纸伞,短短的伞柄,上边还打这个华丽的络子,一看便不是实惠的货。
他低着头:“你要,给我打伞?”
姜弦有些不解:“可,这会儿不就只有这个了?”
陈淮不知自己为什么做了个快点的手势。
他只看着姜弦举着手,拿着可看不中用的伞,有些滑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一路送陈淮到了皓枫阁,直到看见卫砚拿着伞出来,才把陈淮交给了卫砚。
陈淮感受了一下自己湿了的半身衣袖,又瞥了眼姜弦湿了的大半身衣袖,心情彻底好了起来。
他接过卫砚手里的伞递给姜弦:“拿着吧,你这样接人算什么回事。”
姜弦有些不好意思,道了谢才离开。
陈淮回过身,皓枫阁门口同柱子一样站立的还有萧向忱。
他此时正扇着扇子,扇面已经换成了“时无再来”。
陈淮走到他身边侧目道:“殿下若是卖扇面,也算是好生意。”
“若你成婚,我立马送你一对。”
陈淮斜睨了萧向忱一眼,接过卫砚给他递来的衣服,将衣物换完后,才听得萧向忱道:今日你和姜姑娘去了明镜轩?”
萧向忱坐在屋内道:“你也看到了,姜姑娘如今挨了这样的身份,偏偏又生的绝色,今日这么走一遭,日后少不了被哪家风流勋贵……”
陈淮冷呵了一声,掸了掸衣袖:“你原是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向忱愣愣了半晌,才闷闷道:“父皇和衡阳姑母的意思,你比我明白。”
“姜姑娘不像其他女子,她是真心护你。你若是愿意,纳了她也算护着她不受别人的欺负,她也不吃亏。”
陈淮停了许久,才笑道:“她不过受我小小一点恩惠,便要拿一生还。”
“熠北,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姜弦撑着伞去往明月楼时,隐隐约约看见弄影阁灯火大亮。
她记得陈淮的两个妹妹住在这里,便留了个心瞥了一眼。
很快,一位太医模样的人从弄影阁走了出来。
姜弦观察了一下,听他旁边的小药童声音轻快,猜想并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再加之敏宁乡君并不喜她,姜弦就没有贸然询问,转身折去了明月楼。
第二日,阳光正好。
一夜细雨,把安华台清洗地干干净净。泥土染香,芬芳味儿氤氲在空气里,舒服得忍不住要多吸几口。
许是因为此次太子的生辰宴,是为了给宣平侯选择个贵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故而这第二日比第一日还热闹。
早早的,明月楼里的贵女们便开始梳洗打扮,霞光未散去,就去了楼外。
姜弦昨日淋了雨,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这水云纱衣裳却是不能穿了。
她一直待在明月楼,直到纪玉蕊得了侍女的消息,又为她准备了一件,才出了门。
回廊曲折,蜿蜒幽深。
此刻明月楼已经没了人影,姜弦乐得自在,徘徊在山水好景里。
忽的,姜弦目光掠及弄影阁。
有个如若玉树的公子正和敏宁乡君陈书沅说话。
许是她的这个位置隐匿于密林见,过于巧妙。
二人竟然完全没有看到她。
姜弦不欲窥探二人的隐私,只是如今他们已经开始闲谈,如若她贸然离去,反而惊扰了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一想,姜弦又躲了进去。
“敏宁乡君,不知乐宁乡君可在?”
姜弦明了,原来是找乐宁乡君陈安洛的。
“顾大哥,你来晚了,昨日下雨,阿姐着了凉,生了病。”
“今早已经通禀过太子和我兄长,下山了。”
姜弦看着那男子默默走开,想起了昨日纪玉蕊同她讲的一些世家的事。
若是不错,那男子应该是岐南伯嫡次子顾湛南。
当年岐南伯与老宣平侯是同袍之谊,乐宁乡君同他是娃娃亲。
姜弦猫着腰累了,看着二人离开后,连忙走了出去,与景宁王殿下请她过去的人正好对上。
另一边,顾湛南沿着鹅卵石路兀自走着,忽然被人叫住。
他回身过去,竟是邱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兄别来无恙。”邱易歪头探了过去:“怎么没见乐宁乡君?”
顾湛南道:“乐宁乡君生了病。已经下山了。”
“这样就生了病?”邱易耸耸肩,还没有琼月楼那些姑娘身子好。
他瞥过顾湛南,见对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罢了,既然同为男子,也不妨他多说一句。
“我听闻,乐宁乡君可不如敏宁乡君,且不说这身体金贵多病,好不好生养,就这脾气——”
“啧啧,只适合供着。”
他轻轻拍了拍顾湛南的肩膀道:“过日子,就不能找无趣又木讷的,你说是不是?”
顾湛南听着他的话,仿佛烫了一身皮。
他厉声道:“邱兄不可胡说!”
“乐宁乡君高贵,岂能如此议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易上下打量了顾湛南一眼,连连道:“好好好,顾兄气度!
“是邱某说的不对!”
邱易道:“既如此,邱某先行去找旁的姑娘了。”
顾湛南看着邱易的背影,隐隐猜得出他要去找谁。
那位昨日大放异彩、艳压众人的卖酒女姜弦。
第12章十二.弦这事有点棘手,不过若是侯爷……
姜弦自景宁王萧向忱处出来后,心里一直记挂着陈淮的事情。
她一路踢着鹅卵石小径上的石子,冷不防听见了一声闷响。
姜弦心里咯噔了一下,大约是伤到人了。
一句“抱歉”未说出口,那人已然到了跟前。
“姜姑娘随意伤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熟悉的语调,浪荡无耻。
姜弦抬眸,便看见邱易在自己面前一副无赖的模样。
姜弦道:“我并未看见邱公子,抱歉。”
邱易道:“那没看见就算完了我就白受伤了?”
姜弦此时自认理亏,便问道:“邱公子要如何。”
邱易冷声轻呵道:“姜姑娘不要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昨日为宣平侯打伞不也做得顺手,怎么,只因为我权势不如他?”
姜弦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满是不屑。
姜弦的轻蔑似乎是激怒了邱易,他靠前了一步,言辞里满是嘲弄:“不过也是个想攀高枝的,弄得如此矫情?!”
“你就是个卖酒的,你去看看,做个通房人家都嫌弃你身世差!”
姜弦突然轻嗤一声,紧接着换了一副神情,她浅浅淡淡笑着,声如莺啼:“那,邱公子给我什么位分?”
即便所有人看不起宝香街出来的姑娘,但是,没有人会不承认,姜弦确实是顶级的美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不食烟火时像个仙女,展颜一笑便是妖精。
邱易突然“正人君子”了一下。
他退后一步,向姜弦行了个礼:“如若姜姑娘愿意,我一定说服我爹,让你做我的侧室!”
姜弦瞥了一眼:“邱公子,我连侯爷的通房也不配,却做了你的侧室,看看你多低贱!”
邱易愣在原地,片刻,陡然直起身子:“姜弦,你这贱货!”
他恶狠狠向姜弦走了过来,那模样几乎下一刻要把姜弦吃了。
他看着姜弦左右闪躲,在往湖边靠,不由冷笑出声:“怎么,想跳湖啊?想死啊?”
“你不是把陈淮捧那么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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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一触即发。
眼见着姜弦要往湖里扑,邱易身后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游戏的意味:“那你猜猜,本侯会不会救她?”
邱易动作肉眼可见一僵。
只是他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个身影掠过,下一刻,姜弦就被捞了过去。
他颤着扭头过去。
陈淮面上噙笑,正上下打量着他。
“侯、侯爷,刚刚是——”
陈淮一语未发,直接将邱易踹下了湖。
邱易看似高大、实际毫无力量的身体在水里扑腾,就像是水里飘着个猪膀胱,时不时能借着力浮上来喊个救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身后诸多人闻声而来,看见湖里的场景都紧抿着唇,想笑不敢笑。
陈淮淡淡道:“本侯不吃人,不耽误你们看笑话。”
说着,陈淮瞥了一眼卫砚,卫砚将一个竹竿顺势挑进了邱易的衣服,将他四仰八叉悬在了湖面上。
陈淮头也未回道:“不跟上?”
众人面面相觑,直到看着陈淮停了下来,定定看着姜弦,才眼观鼻、鼻观心别过了头。
安华台花开得迟,此时满目都是宽大的、绿油油的叶子。
风一吹、沙啦沙啦响个不停。
陈淮不说话,可姜弦就按耐不住了。
景宁王今日如此诚恳,不像是骗人。
更何况,依着他的身份,也着实没必要骗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不能抗旨,那找个托儿简直是妙极!
唉,不愧是侯爷,这种时候也不会耽误其它姑娘。
姜弦道:“那侯爷可有更好的法子?”
“什么?”陈淮不解道。
姜弦像是下了决心:“这事有点棘手,不过若是侯爷不嫌弃,我给侯爷做个托儿?”
陈淮怔了一下,还没问话,姜弦就道:“抗旨是不能抗旨的,但若是找了其它姑娘,侯爷对她们又着实无意,对她们也不公平。”
“我给侯爷做这个托儿,就很合适。”
“若是将来侯爷有了喜欢的姑娘,我走了便是,而且,我不占名分,将来那姑娘也不隔应。”
说了半天,就像是怕陈淮不答应,姜弦道:“更何况,这对我们十里春也是庇护,宝香街开个酒坊也不容易……”
陈淮停了片刻,“景宁王教你这么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点点头,复又摇摇头道:“我也是自愿的,这事于我无害,还能帮侯爷,何乐而不为?”
陈淮听着姜弦的话,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他何时需要人帮?
即便是他真拗着陛下,又能如何?
也就是姜弦,不知其中关窍,当真信这些话。
陈淮垂眸看着姜弦,少女目光真诚,干干净净映出他的面容。
他沉默许久,恍若生平第一次如此坦诚道:“姜弦,我同你想得一点也不一样。”
姜弦依旧微微仰头,语气坚定:“一不一样,是我觉得!”
陈淮负手而立。
许是真的鬼使神差,他竟然“嗯”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素练泉旁,一早儿就等着陈淮的贵女们可以说是真没了心思。
弹琴的不弹了,勾着簪花小楷的也累了。
姜云鸢坐在陈书沅身边,隐隐有些担心。
她自今日便没见过姜弦了。
只昨日一番交谈,姜云鸢就知道姜弦和她那个低贱的母亲纪盈一样,都是上好的狐狸精。
她就不相信,姜弦来不是为了陈淮的权势。
“云鸢姐,你在想什么?”
姜云鸢看着陈书沅接过了侍卫元一手里的点心,便适时给陈书沅递过一杯茶水道:“我在想姜弦的事。”
“你怕她抢走二哥?”
陈书沅说话一向如此直白,而且就姜云鸢与她打交道也知道她最不喜遮遮掩掩,于是故作羞涩道:“你知道,我自幼便喜欢侯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书沅道:“你怕什么,你身份与她如今便是十万八千里,还怕争不过她?”
说着,陈书沅就又想起了姜弦的脸。
她细细打量过姜云鸢,心里不免奇怪,这也算是亲近的表姐妹了,怎么这姜弦就像了安乐伯家的陶邑宁了呢?
想起陶邑宁,陈书沅便生了郁气:“你放心,就算她因为什么得了我二哥的青眼,这身份也就是个姨娘,不碍你事。”
“若你想敲打敲打她,改日以表姐身份,请她去赴个宴会便是。”
姜云鸢看着陈书沅漫不经心说着话,心渐渐沉静了下来。
她婉声一笑:“阿沅,多亏有你。”
又过了半刻,陈书沅有些等不住了。
偌大的安华台,就算是素练泉边没个结果,那其他地方,总归二哥会有一段邂逅吧。
她托着下巴,疑惑的看了一眼元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不想看见远处隐隐约约一对身影。
陈书沅顿时便呆不住了。
陈淮同姜弦沿着梧桐木落下的阴翳静静走着,可不得不说,仅是这样,已经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了。
到了水亭边,陈淮向太子和纪玉蕊请了辞,便打算离开。
太子萧允炜看着他身边的姜弦,静默了一刻。
“见渊,这姜姑娘是?”
陈淮道:“我带她一起走。”
这似乎是本来就明了的事情,萧允炜多问一句,也只是寻了句定言罢了。
他点点头,便依着陈淮的话办了。
等陈淮走后,纪玉蕊才软软缠住了太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亲昵地挽着萧允炜的胳膊道:“宣平侯如今定了下来,殿下也就不用担心陛下和衡阳长公主的责问了。”
萧允炜捏了捏纪玉蕊玲珑的鼻尖,叹道:“诸多贵女,见渊独独选了姜弦。”
“孤只是担心,他还是绕不过当年的坎。”
纪玉蕊一时间听得有些迷糊,等过了小半刻,听得太子说起靖侯嫡次子孟思昀才明白过来。
当年陈淮定下过一段姻亲,不过那段姻缘在九原之战后便已经作废。
陶邑宁改嫁孟思昀,彼时陈淮也是花了三个月才把腿伤养好、站了起来。
据说知道这个,才让当年明朗的公子变成如今不近女色的模样。
不过,纪玉蕊勾唇一笑:“我可看不出孟夫人如何与姜弦相比。”
“就那双眼睛,孟夫人便落了下成。”
萧允炜听罢,不禁惊讶道:“你不是因为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玉蕊没有多说,只是靠在萧允炜肩头,软软地缠着他去了后殿。
水亭外,目睹了全部景象的陈书沅,眼睁睁看着自家哥哥和姜弦一同出了水亭,心头郁结的火气就更大了。
但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陈书沅向姜云鸢道了声别,就带着元一出了素练泉。
左右看看,皆无人影。陈书沅这才狠狠跺了一下脚。
她气鼓鼓道:“元一,你说我二哥是头脑发热了吗?”
陈书沅身边清冷的青年没有回答她。
陈书沅仿佛是习惯了,只是兀自道:“我就奇了怪了,他要是要个仙女我还就帮他找一找,宝香街的算什么回事!”
清冷到刻板的声音响起:“姜姑娘姿容确实不差。”
陈书沅猛地抬了一下头,定定看着元一,直到元一有些不知所措,陈书沅才讥笑道:“姿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硬够着想打元一一巴掌:“这词还是我读书,你陪我时记下的吧?”
“我教你的东西,你就是这么用的?”
“用来给我添堵?”
元一目光敛下,微微看了一眼陈书沅的裙摆。
“乡君,刚刚是想跳起来吗?”
陈书沅剜了他一眼:“废话!”
她咕哝道:“这不是刚刚跺脚狠了,脚疼么。”
“算了”,陈书沅道:“管什么脚,先把马车赶过来,我要去把这事告诉阿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13章十三.弦只是觉得侯爷这样清风霁月的……
瑞安院内,衡阳长公主正摆弄着青瓷折枝莲纹瓶里的插花。
一旁的陈书沅絮絮叨叨不停给她说着今日在安华台上发生的事。
起初,她也有几分生气。
陈淮即便是少时不养育在她膝下,但也毕竟是她的儿子,沾染皇家血脉。
说穿了,他怎么也不该对一个宝香街的卖酒的女子产生一分一毫的情感,更遑论要纳她,哪怕是个小小的姨娘。
不过,渐渐地衡阳长公主就平静下来了。
她不打算再和陈淮争论什么,逼着如今唯一的儿子不回家也不是她想做的。
衡阳长公主轻轻舒了口气转身过来,她捏捏自己女儿的脸,毫不在意笑笑道:“得了,既然你二哥选了一个,那就领回来。”
陈书沅蓦地睁大眼睛,十分不敢相信:“阿娘,可是……”
她心生疑惑,以二哥的地位,阿娘即便是再怎么退让,也断然不会让一个宝香街的人做宣平侯府的大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你以为淮儿就那么不知分寸?”
衡阳长公主看着陈书沅吃惊的小模样,心里生了几分欢喜,连话也温和下来。
“别说是她,就是个普通的贵女,你二哥也不会失了体面,让她做正妻的。”
陈书沅想了想自己陈淮平日里的做派。
诚然如阿娘所说,二哥自越过大哥获封世子,再到成为如今定边军的统帅,他比谁都明白,他的身份象征着什么。
陈书沅点点头,松快些靠在了罗汉床旁的座椅上。
倏地,她又弹了起来:“可是,她如果生下个孩子怎么办?”
衡阳长公主唇角噙笑:“陈家不能无后,你二哥如今这年岁,谁给他生孩子,我都把她接进来好好供着。”
“只是……这孩子必须是嫡子女。”
说着,衡阳长公主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陈书沅:“罢了,你去看看你姐姐吧。”
陈书沅听的似懂非懂,不过只要那个女人别学陶邑宁伤害二哥,那她也不是不能忍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一想,她便心情舒畅起来,笑吟吟和衡阳长公主搞了别,去了华星阁。
陈淮是第二日才去的瑞安院。
前一日,他送姜弦回了宝香街后,又去了北军府衙。
定边军为驻守边境的军队,自然不能带入京城。但定边军的事务,仍然由军驿自边境传入京城,由陛下所派专人连同他一起处理。
昨夜他处理完事务,已经深夜了,于是他直接回了凇院,没有惊动任何人。
故而今日一早,他便来向衡阳长公主请安。
彼时,衡阳长公主正在凉亭里烹茶。
正值春日,瑞安院内杏花含苞待放,粉白色点点如缀在玉钗上的琉璃珠,扬满整个院子。
陈淮行了一个礼道:“母亲。”
衡阳长公主并未有什么动作,只是看着沸水氤氲出的雾气道:“那姑娘,你什么时候抬进来?”
陈淮坐在衡阳长公主对侧自顾自翻出一个茶盏,吹开浮沫道:“不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道:“我打算纳姜弦为侧夫人。”
侧夫人?
衡阳长公主不由就抬起了头。
依着律法,妾同姨娘皆是婢,可侧夫人不一样。
陈淮的侧夫人,可以入陈家的家谱,甚至可以敬告祖宗,直接扶为正妻。
衡阳长公主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询问道:“我听闻,姜弦不过是个卖酒的,做你的侧夫人,会不会不妥?”
陈淮一下便听出衡阳长公主的缓和,不过他也只是微微抬眸,淡淡道:“姜弦是姜恒时的女儿。”
“姜恒时为国死在了九原。”
衡阳长公主愣了片刻。
对于姜恒时,她其实如今已经没了什么其他的想法,只记得他曾与敬元帝如若亲兄弟,可是又在敬元帝需要他的时候,触怒龙颜,被贬出京。
可“九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原之战,衡阳长公主失去了最爱的丈夫和长子。
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此刻竟然生出几分共鸣,让她对姜弦亦生出怜惜。
不过是一个孤女罢了……
衡阳长公主叹了口气,终是点头应承下来了。
十日之后,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引无数人好奇是谁攀上宣平侯这高枝的结果终于揭晓。
花轿自定边军十六位大将之一的汤宗彦将军家绕城而出。
虽未有红装十里,但对于一位侧夫人来说,亦是盛宴。
自然,只要与宣平侯粘上的事情,必然少不了讨论。
不久,京城里便有了各色各样的传闻。
以往,姜弦定然要说句传言一传十、十传百,不可信。
可这次,没想到京城的百姓倒比得上廷尉府断案了,什么侯爷只是随便选了个女子、汤将军也没有义女、那女子只是个卖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盛装走在将军府的长廊里,看着一直在身侧的汤宗彦道:“汤叔你看,我从你这儿出嫁,不知日后为你要添多少闲话。”
汤宗彦丝毫不在意这些,他只是看着姜弦,十年前的小姑娘如今出落成了绝色,一颦一笑都含着她父母最为精妙的地方。
他抿了抿唇,笑道:“汤叔记得,你小时候,就这么小的时候——”
汤宗彦比划了一下继续道:“提着羊肉汤来九原大营为叔叔们送汤。”
“那时候汤叔就在想,是什么样的人配得上我们九原的小仙女……”
姜弦听着,不由自主便哽了一下。
九原平静的时候,千里冰雪地。天地上下,晶莹一片,干净地像是最为淳朴的灵魂。
那时候父亲和叔叔们就在雪原上打猎,汤叔还为她做过一个狐皮围脖儿。
“可惜了,云画不能穿正红色的嫁衣。”
姜弦摇摇头,金色的垂珠步摇合着她小山堆叠的乌发一起晃动。
“能为侯爷做事情,这不算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汤宗彦脚步微微一凝,旋即又不动声色跟上姜弦。
他似是有什么要说,最后叹了口气:“罢了,你说了算!”
过了长廊,黎桉早就候在了那里。
他是周嬷嬷的孙子,按道理算是姜家的家仆。
可姜弦从来没有拿他当成下人,一直是作为弟弟般悉心教导。
黎桉一直盯着,看着姜弦出来了,立马就跑到了她跟前。
“阿姐,虽然咱不是过去做大夫人,可我心里你就该配侯爷那样的英雄。”
“你出门,我就得按着最全的礼节,背着你走。”
姜弦哑然失笑。
这十三四岁的少年,毛还没张全就罢了,他知不知道她是过去做托儿?
不过,黎桉既然有这份心,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干脆就趴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汤府外,道路两侧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陈淮纳的是侧夫人,并非迎娶正妻,故而他不会到场,只是让卫砚来迎亲。
而侧室出嫁,又是在下午时分,等按着规矩到了宣平侯府,天色已经有几分昏暗了。
姜弦透过用深红细纱团成的圆扇,借着宣平侯府一路亮着的红灯笼,瞥见了精致的圆拱门下站着的人。
银朱红色的发带束起头发,深红色的喜服。
他负手站在那里,敛去平日里所有的凛冽,便如天上月、云间鹤,飘飘不似凡人,让人不敢靠近。
“等什么?”
陈淮见姜弦停了下来,自己就迎了过来。
他隔开送亲的众人,低声道:“害怕,还是后悔了?”
姜弦习惯似的抬头,一双眼睛倏然从扇面里露了出来:“没有。只是觉得侯爷这样清风霁月的人,我即便是做托儿,也像是占了便宜。”
便、便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看似面无表情地伸过手,将姜弦的扇面举高,直到将她的脸遮地严严实实,方才跨进了瑞安院。
侧夫人的礼节不如正妻,用不着拜天地,故而姜弦只是依着陈淮,给长公主敬了酒。
“姜弦,既然侯爷选了你做侧夫人,那你便要争气些。”
上头的话幽幽传来,姜弦抬眼从诸多遮挡中看了过去,上座华贵雍容的女子,正以一种同样打量的目光看着她。
两侧避开陈淮,还站着两位女子,那便是之前见过的乐宁乡君陈安洛和敏宁乡君陈书沅了。
姜弦虽然心里想着这事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但行动上却是执扇躬身下去:“夫人,姜弦明白了。”
说着,她悄悄看了过去,衡阳长公主似乎并不打算让她起身,而是要继续训导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弦不由感激小的时候有一个知晓诸多礼仪的母亲,能让她时时站地端正。
“侯府不比宝香街,就这晨昏定省,你便要找容竹去学。”
“还有……”
“母亲。”
在衡阳长公主还要说什么时,陈淮打断了她。
陈淮扶起姜弦道:“今日已经晚了,若是容竹要教导,来日吧。”
话罢,陈淮便着人将姜弦带去了凇院。
第14章十四.弦此情此景,绕是陈淮见多识广……
凇院内,鹅卵石铺成的路蜿蜒,如若是有层次堆叠的罗汉松,几番下来,显得这路各外长。
姜弦没有心思想这些,她满脑子都想的是刚刚陈淮为她似乎拂了长公主的面子。
等她坐到凇院主屋的床上,便有些忍不住问身边的侍女:“姐姐,侯爷什么时候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宣平侯府的侍女都是经过容竹细细□□过的,属于什么都懂但决然不会动歪心思的上好的侍女。
一听姜弦这话,即刻便能想到不该想的地方。
“夫人,这事急不得,侯爷总是要和殿下先说句话的。”
姜弦抿唇点点头,可细细品又觉得这位侍女说话的语调委实有些奇怪。
她心里想着汤宗彦说的话,侯爷与衡阳长公主之间略有些别扭,就更为担心了。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屋外响起了侍女们清润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侍女姐姐道:“侯爷,夫人在里面等你。”
这个“等”字,她咬得格外重。
陈淮敛眸看了她一眼,大抵明白了姜弦心中所想,便摆摆手让众人下去了。
昏黄的烛光微微跳跃,自花窗倾泄而出,陈淮目光瞥向远处,一个人影便印在花窗上。
他停了一下,推开了门,屋内的人一瞬间绷直了脊背。
陈淮没有错过姜弦一瞬间的紧张,他拦了拦喜袍,随意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视线有意无意扫过床上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如云般厚密的头发梳成妇人髻,上边流苏坠、金步摇错落雅致。
透过轻薄的罗扇,陈淮甚至可以看见她远山眉间的海棠花钿……
“侯爷?”
陈淮自烦乱的思绪里回过神。
紧接着,他便听见轻细的试探:“刚刚,长公主可有生气、责骂你?”
陈淮没说话。
那边等了片刻,终于懊恼地感叹一声:“我就知道!”
“侯爷你不该那会儿打断长公主的,我不过是行个礼而已。”
“这下是不是对你不好?”
絮絮叨叨的话像是春生的芦笋,根本停不下来。
陈淮恍然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安华台他怎么会鬼使神差答应姜弦这个提议?
陈淮心中细微地掠过不自在,他站起身,边向着姜弦走去边淡淡道:“以后若是要去十里春,你自己便去,不必过问谁。”
“那合规矩吗?!”
姜弦一时兴奋,忽地把遮面的团扇打开。
陈淮的手停在与扇柄的咫尺距离。
四目相对间,姜弦看着陈淮居高临下注视着自己的浅琥珀色眼眸,突然间就有点转不过来弯。
她二话不说,直接把团扇捞回来,遮住一双秋水眸:“侯爷还要却扇吗?”
“却扇礼,哪有来两遍的?”
陈淮轻笑一声,随手拿开了扇子,扔到了床上。
姜弦“哦”了一声,默默捏了捏脖子。
这样跟檐角一样高耸的发饰,着实是累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见陈淮没意见,三下五除二间把所有的钗环扒拉下来,任由如瀑的长发肆意打开。
头上一轻松,瞌睡便席卷而来。
姜弦站起来,指着床铺道:“侯爷要歇息吗?”
陈淮刚刚点头,姜弦便利落地将床铺好,指着里边道:“侯爷你睡里边吧,嬷嬷说我睡觉乖,不会挤着你。”
陈淮上下打量了姜弦许多眼,确定姜弦没有开玩笑后,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也出现了丝丝皲裂。
他瞥了一眼小塌,嘴唇紧抿。
姜弦回身过来,眨着眼睛,似是意识到自己这样说话显得不太妥当,又轻声道:“侯爷,你是怕我损了你的清誉吗?”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而且,就陈淮看来,他若说句不习惯,姜弦怕不是以后要窝在侧院不出来。
这原本就是他一时晃了神做的决定,如果再左躲右闪,未免矫情。
陈淮摇头道:“你睡里面吧。”
姜弦许是真的累了,又或者记着陈淮还在身边,只是草草将妆容卸了,褪了外袍便紧紧贴着床的最里面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清浅浅的气息传了过来,携着女儿香,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陈淮压制许久的不自在,终于如同一块巨石跌入深湖,泛起水波。
他侧身看了过去,姜弦长睫如同蝶翅、轻轻颤抖,鼻尖小巧像是雪山一角,在摇曳的烛光里,落下遮挡似的暗影。
一时间,他竟然保持这个姿势沉默下来。
姜弦果真如刚刚所说,一直没乱动过。
陈淮只是腹诽了一句,像是有感应似的,姜弦翻了个身,之后利落地扭身缠住了他。
陈淮瞬间僵硬。
他略是将头低下,便能蹭到姜弦绸缎一样散开的青丝。
她玉白的胳膊露出一小节,搭在他的胸口,至于修长的双腿,也像是会寻地方一样,牢牢勾在他身上……
此情此景,绕是陈淮见多识广,也不得不感叹,姜弦的嬷嬷可真会安慰人。
第二日,陈淮起得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凇院打了一套拳,勉强才把麻了许久的胳膊疏通松快。
此时,天际出了几道鱼肚白。
“侯爷?”
陈淮转身过去,姜弦已经梳洗好,立在庭院里看着他。
见他停了下来,姜弦递给他一方帕子,在陈淮擦拭时,又从凉亭里端了一盏茶。
陈淮收拾罢了,便携着姜弦一路去瑞安院。
侯府里假山错落,又引楚都内的活水做成环山湖,行至长廊,细风吹过,裹挟着水汽,颇为凉爽。
在远一些,便是星星点点的粉红,这个时节,大约是桃杏。
“侯爷,昨日晚上我看得不真切,长公主院子里是杏花吗?”
陈淮颔首,姑且作为应答。
“长公主喜欢杏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停了一下,不咸不淡道:“只是一般。”
他的语气带了几分说不明白的情绪,像是调侃,却比那冷:“不过,宣平侯府这座宅子是前朝皇太弟安王的王府,陛下破格赏给了父亲。”
陈淮接着道:“至于这瑞安院,是安王留给唯一的妹妹莹月公主的。”
“据说,莹月公主喜欢杏花,如若杏仙。”
姜弦原是有几分好奇能得到这样美誉的人,只是陈淮此时的语气,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好,甚至越说越在隐约间有了戾气。
她便不再说话,只是同陈淮安静地进了瑞安院。
瑞安院内,正中的罗汉塌上坐着端庄典雅的衡阳长公主,下首雕花刻叶的香木椅上,正乖巧地坐着陈安洛和陈书沅。
姜弦给衡阳长公主敬过茶,等到衡阳长公主允许后,才坐到了陈淮身边,聆听教诲。
屋内安静了小片刻,终于,衡阳长公主道:“春日过半,宫廷里少不了要设宴祈福。”
“我听闻,皇后召回了上清大师,想来过段时间便有传召。”
衡阳长公主扫了一眼姜弦,她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对男女之事再清楚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的姜弦还是一脸纯真模样,哪有小妇人的丝毫娇媚。
一想到这个,衡阳长公主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个叛逆的儿子故意在搪塞她和皇帝。
可除了这个,同为女人,她又难免不为姜弦可惜。
如花似玉的年纪,却被当成的摆设,她的儿子她清楚,如果他一辈子不愿意,那岂不是毁了这个姑娘?
思及此,衡阳长公主自觉忘记了女儿对姜弦狐媚的判定,反而柔声道:“姜弦,到时候你也跟着淮儿去吧。”
等到衡阳长公主把该说的都说完,陈淮才告退道:“母亲,我先去府衙了。”
陈淮说着,目光瞥向姜弦。
姜弦跟着陈淮出了门,隔着花窗,陈书沅的抱怨清晰传了过来:“啧,二哥怎么就这么不喜欢府里,一天到晚往外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亏我以为姜弦能把二哥拉回来。”
姜弦侧头看着陈淮,他依旧不疾不徐、负手走在前面。
她能听见陈书沅的话,没道理陈淮听不见。
只是,他怎么会如此漠然?
陈淮头也没有回,但偏偏像是知道姜弦的困惑:“这些你不用管。”
他折身转过来,从暗袖里拿出令牌递给姜弦道:“至于要出府,随时都可以。”
说完,陈淮便向着府外走去。
卫砚早就在垂柳门那里等着陈淮。
一看到廊下有了陈淮的身影,立刻奔了过来:“侯爷,我们找到了云中落雾林泄了密的人。”
“果然是汤宗彦!”
陈淮冷哼了一声,面上再稀松平常不过,可偏偏一双眼睛里寒气逼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汤宗彦,很好。
也不知道他在九原做了多少事,若不是这次他在云中与九原的交界打仗,还挖不出他。
陈淮轻轻搓过袖口的银线:“惊动他了吗?”
卫砚道:“我派侯府暗卫,拿着侯爷从时周姑娘手里的玉佩去到九原做的比对。”
“更何况,这几日他张罗侯爷与侧夫人的婚事,没那个心思管这些。”
陈淮淡淡道:“找个由头,把他派出去,关押起来。”
“这……”卫砚偏头,目光却像是越过侯府亭台楼阁,直直到凇院:“夫人同汤宗彦的关系不一般。”
“你怀疑她?”陈淮突然质疑了卫砚一句。
紧接着,他便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
卫砚连忙摆手:“属下不敢,侯爷信夫人,夫人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我担心夫人视汤将军为亲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静默一息,旋即道:“不用管她。”
第15章十五.弦唉,果然嬷嬷说得没错,男人……
宝香街一道,就如秦淮河上的水,带着胭脂味儿。
琼月楼丝毫不受半个月前的影响,如今依旧四个头牌,惹得无数人豪掷千金。
至于旁边的十里春,生意也渐渐步入正轨。
姜弦撩起马车帘,看着这繁华模样,心里便有了数。
她让车夫将马车停在十里春前,径直进了十里春。
黎桉正做完功课,看着姜弦来了,立马弹了起来,乐呵呵带着姜弦去了二楼。
“阿姐,你怎么连着三两日都过来?”
“这样侯爷不觉得奇怪?”
姜弦拧了一下黎桉的脸:“就你多事!侯爷日理万机,怎么会在意这区区小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桉耸耸肩,心里满是不认同。
如若他是侯爷,这么漂亮的夫人一天到晚在宝香街晃悠,就算是不跟踪,也得多问几个原因。
不然,要么是还没爱,要么是有旁的姑娘。
不过,阿姐这样的美好的人,怎么会有人不爱?
那就是——
黎桉捂住了嘴,他拽着姜弦道:“阿姐,你可要小心了,侯爷要是外面有了人……”
黎桉还没有说完,周嬷嬷便从一旁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静静看了一眼黎桉,黎桉就做了个把嘴缝上的动作,灰溜溜跑了。
“这么大了,没个正形。”周嬷嬷看着姜弦道:“姑娘还是来试酒?”
姜弦点点头道:“我们从北疆过来,没护下几瓶好酒,就那几瓶,嬷嬷帮我仔细盯着,等过两个月,到了侯爷的生辰,我想送给侯爷。”
周嬷嬷点点头,趁着姜弦向下看酒坊里的生意的空挡,她也细细打量着姜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姑娘只给她一人说了是去帮侯爷,可她还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凭着姑娘对侯爷的关心,还有姑娘的品性姿容,不愁侯府不会对姑娘不好。
忧的是姑娘的身份……
“对了,嬷嬷,这几天汤叔可来过?”
周嬷嬷被姜弦打断了思绪,她摇头道:“汤将军之前还来,只是这几日不见得了。”
“我去问过,说是侯爷把汤将军调去了南边。”
姜弦听罢,心里生了几分好奇,汤宗彦是驻守北疆的将领,去南边做什么。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毕竟陈淮这么安排,定然有他的道理,朝中之事她关心什么。
与其与周嬷嬷说这个,不如和她对对账簿。
姜弦看过十里春的进账后,沉吟许久。
片刻,她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十里春在这宝香街算是好一点的酒坊,可如果想做大,还是需要一个向外输出的源头。
姜弦那日回去便想过这事,最终,她把目光看向了琼月楼。
周嬷嬷听完姜弦的话,当即就觉得好使。
“那,我今日与去琼月楼问问,姑娘若是明日得空,过来看看。”
姜弦点点头,又将酒坊做了一些安排,等到酉时才从酒坊走了出来。
彼时,宝香街各色的灯笼已经挂了起来,明亮的明亮、温暖的温暖。
姜弦原本的好心情跟着这个,越发好了起来。
她掀开帘,左顾右盼看着街边的货郎。
忽的,看见一个暗色的身影。
姜弦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哪里见过那人,她敲敲车壁,马车应声停了下来。
等到姜弦下了马车,那人影恍若从来没出现一样,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夫人,买个糖葫芦吧。”
“夫人?”
“夫人!”
姜弦猛然回身。
这已经快一旬了,姜弦还是没适应“夫人”这个称谓。
谁能想到,她第一次梳妇人髻竟是为了做托儿?
她轻笑出声:“婆婆,我买五个。”
虽是这样说着,但姜弦给老婆婆的银子,足矣买下她整个糖葫芦垛儿。
那老婆婆千恩万谢,直到姜弦上了马车,还在一旁念叨着。
马车进了侯府后,姜弦便将糖葫芦依次包好送到了瑞安院、华星阁和点星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自然知道衡阳长公主高贵,不会吃市井玩意儿,故而送过去时,还带着《折花经》的孤本。
这本书是前朝人所写,主要记述了时令的花卉、以及一些插花的事宜。
姜弦虽然不知道父母为何会有这样的书,不过即便是这样价值连城的书,在姜弦看来,也须得是喜爱它的人收藏才有价值。
华星阁内,陈书沅嫌弃地看了一眼姜弦着人送过来的冰糖葫芦,又看了一眼陈安洛的盒子。
“怎么,她觉得一个破冰糖葫芦就能让我不讨厌她?”
陈安洛看了一眼陈书沅,她知道陈书沅气性大,至今不能忘记的便是三件事:
她因着姜弦被二哥在安华台呵斥、姜弦完全配不上二哥以及姜弦长相像陶邑宁。
不过,姜弦这次的礼——陈安洛打开盒子里特意包好的、一个精致的琉璃盏,内里放置着几十粒香丸。
她闻了一下,淡淡道:“祛避湿气的香丸,这次她的礼确实不错。”
陈书沅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盒子,别说,还真就只有一串冰糖葫芦。
她抿出一个笑,对着元一道:“我要她死,元一,不过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陈书沅便气呼呼出了华星阁,向着最为临近的院子走。
元一迅速向陈安洛行了礼,抱着盒子跟了上去。
陈书沅踢着路上的鹅卵石道:“元一,你别说,这姜弦还真了解我,知道怎么让我更讨厌她。”
身后的青年没说话,只是把打开的盒子向前伸了伸。
“什么意思?”
元一声音一如既往清冷刻板:“或许夫人觉得乡君会喜欢。”
“夫人?”陈书沅一边瞥着里面红到脏兮兮的冰糖葫芦,一边剜了元一一眼道:“你是不是书读太多闲的慌?”
“她叫夫人,那我二哥以后的正妻叫什么?”
仿佛是陈书沅说的不是他,元一依旧是面无表情:“属下小时候也觉得冰糖葫芦不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真的?”陈书沅道:“我不信!”
过了一会儿,像是证明一般发狠拿了起来,二话不说吃了一个。
“元一,我给你说,我说不好吃它就……”
陈书沅舔着舌头,含含糊糊道:“……不好吃。”
元一眼神里掠过疑惑:“是么,属下不信。”
啊,这!
“你是要死吗,元一?”
陈书沅白了元一一眼,眼看着元一越走越快:“你是要气死我吗,元一?”
……
姜弦听着点星阁传来的声音,不由感叹一句元一侍卫的与众不同。
她心情更加舒畅地看着陈淮,语气里也多了几分娇俏:“侯爷,真不试试么,没那么难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此时正在窗下的塌上读书。
水银似的月光就顺着雕着云鹤纹的花窗倾泄下来,偏爱似的落在陈淮身上。
他的头发此刻散了下来,月白的衣裳更衬得他清贵端方。
许是这一连十日的相处,陈淮和姜弦之间那种如若绝壁一般高耸的差距,不知不觉就被淡化了。
比如现在,姜弦就坐在陈淮身侧,拿着糖葫芦道:“就一口?”
“就一口,要是不喜欢,我吃两串。”
陈淮不知道姜弦哪里来的韧性,他貌似不经意扫过姜弦的脸:“今日这么开心?”
见姜弦不为所动,陈淮只好咬了一口。
罢了,他淡淡道:“我不爱吃甜食。”
姜弦漾着秋水似的眼睛暗淡一息。
怎么会呢,那时候她跪在灵堂里时,他明明说糖葫芦是最好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果然嬷嬷说得没错,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姜弦顺着糖葫芦咬完,却看见陈淮竟然有些讶然地看着她。
姜弦这时恍然想起来刚刚他问的话她还没答。
姜弦急匆匆拿起手帕擦干净唇角的糖丝儿:“我今日与嬷嬷商量了一笔生意,若是做成了,很快我就能再买几间铺子。”
陈淮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继续听着姜弦道:“若是侯爷有了喜欢的姑娘,到时候我和侯爷和离了,那我也不至于在宝香街过得太难。”
陈淮慢慢坐了起来,略是停顿道:“你……想得挺长远。”
“那可不是。”姜弦点头道:“明日我还要出去一趟。”
“侯爷你先睡吧,我再盘算盘算。”
第16章十六.弦姜弦头一日与周嬷嬷商议好去……
第二日,姜弦果然很早就走了。
陈淮起身之后,已是比平日晚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着身侧整齐的床铺,大约知道姜弦可能一晚上都睡得不深。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这般整齐。
陈淮依着习性,打了一套拳,才去了瑞安院向衡阳长公主请安。
衡阳长公主此时正和陈安洛、陈书沅用膳,见了陈淮这个时间才过来,不禁有些惊讶。
要知道,素日里的陈淮可是如同一个精密的水钟,分毫都不会错。
衡阳长公主道:“那,你要同我们一起用膳吗?”
陈淮道:“不用了。北军还有些事务要处理。”
衡阳长公主毫不意外,她应承了一声,看着陈淮离开。
等到两个女儿也用罢膳食离开后,衡阳长公主才慢悠悠对容竹道:“起初,本宫也以为淮儿是不是真出了什么问题,那姜弦位置是低了点,但毕竟是绝色。”
“不过如今看来,淮儿也不是什么都没变。”
至少没再不回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是未时后,才打马回了凇院。
一进凇院,他就觉得今日过于安静了些。
虽说姜弦不怎么与陈安洛、陈书沅闲逛,但也不是能坐住的。
更何况已经这个时辰,什么生意也不至于从大清早谈到下午。
他问院里的侍女道:“夫人一直没回来?”
侍女点点头。
陈淮心里落下了疑惑,他折身去了书房,临了道:“若是夫人回来了,再来叫我。”
约摸半柱香过去。
廊下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略是杂乱,有两个人。
陈淮放下狼毫笔,就听得卫砚在门外的声音:“侯爷,夫人出事了。”
陈淮眉心不自觉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来说。”
卫砚拿着一封信,连带着一个小少年。
那少年陈淮有印象,是姜弦的义弟,似乎叫黎桉。
黎桉面色有些泛红,大约是跑着累的,但嘴唇还在打哆嗦,陈淮看得出他有些惊慌。
“侯爷,救救我阿姐!”
原是姜弦头一日与周嬷嬷商议好去琼月楼,但她一个早上也未过来。
姜弦本就不是不守诺言的人,周嬷嬷有些担心,恰此时,有人送过来了一封信。
周嬷嬷只是略略看了一遍,就让黎桉来侯府求助,幸亏路上遇到了卫砚,这才畅通无阻过来。
陈淮眉头微皱,敛眸接过信。
他上下扫了一遍,不由冷哼一声。
卫砚接了过来,是归南写的,内容无理狂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致意思就是他将姜弦带去了符安山,要是想让姜弦活命,陈淮便一个人去。
若是他发现了三里之内有侍卫,那也不用众人多想了,直接让陈淮到符安山顶昭阳寺收尸。
“这……”卫砚道:“侯爷,夫人要救,只是这厮的理由不能答应。”
陈淮的指间有意无意擦过信纸的边缘,刮蹭起一个小角。
归南啊……时周的侍从,亦或者时周的男人。
时周死的时候,他没出来拼命;时周死完这么长时间,他才拿着姜弦要挟他。
以前姜弦未来宣平侯府时,他为什么不动手?
归南从来就盯着的是他……
陈淮细细想着归南给他说的地方,淡淡道:“备马。”
话音落,便有阻止的声音。
令陈淮惊讶的是,率先出口的,不是卫砚,而是请求他来救姜弦的黎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登时就被提起了兴趣,似笑非笑看着眼前十三四岁的少年。
黎桉拧着短袄,仿佛已经冷静下来,开始思索什么:“侯爷,会有其它办法,你不能冒险。”
陈淮把信随意甩到桌案上:“怎么,不要你阿姐的命了?”
“要!”
黎桉的目光微微一缩,有些犹豫:“可是,如果侯爷受伤,阿姐会更难过。”
冷不防听到这句话,陈淮搭在袖侧的手微微一顿。
眼前的孩子许是一直跟着姜弦,说话时盯着人、仿佛一丝也不掺假的模样也同她一模一样。
陈淮停了几息,目光又触及那封信。
他言语里不乏轻蔑:“就凭他归南?”
刚刚一息时间,他便又想到了一层。
若是打算对付他,那抓住陈安洛或者陈书沅不是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不是因为他没有那个本事!
陈安洛身体不好,出门一带便是一群也就罢了;可陈书沅每次只带元一。
说明硬对上元一,他人手不够,至少,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样。
话虽如此,陈淮再清楚不过,归南的武艺与他不相上下。
而此时的归南,是无主之犬,撕咬人起来,怕是恨不得连骨头都嚼干净了。
只不过陈淮自认生来就被压了一块沉重无比的巨鼎,就是泰山崩了,他也得沉静如水。
他点了点桌子:“卫砚,此事不能有差错,有些事我要同你交代……”
酉时未过,落日抹出一道一道瑰丽的色彩,印在天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城西城门打开,一匹毛色发亮、黝黑的马像是一晃而过的影子,越出都城,直直往符安山而去。
紧跟着一小队人马,也迅速出了城。
陈淮的追影是上好的千里马,陈淮没有费多大力气,直接骑马入山。
等快到了地方,小路没有、灌木横生,陈淮才下了马,由着追影四处晃。
正值春日,山林茂密,伏杀的人如若待在这里,便只能靠这一双耳朵。
陈淮面上依旧是不疾不徐、镇定自若,只是心里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突然,一声马嘶。
陈淮顺势听音辨位,便躲开了暗箭。
杀气陡生。
陈淮反而舒服起来。
这种兵器碰撞、暗伏较量的厮杀场,他再熟悉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躲着是指望还能伏击本侯一次?”
话音落,密林里闪闪躲躲,最终出来了四个人。
这大概就是归南能指挥的所有人了。
他不是时周,也没那么大的影响力。
陈淮慢条斯理拎着度寒剑,在这四个人的审视下,出了灌木丛。
眼前的视线瞬间便像是放开了一般,层峦叠翠、云雾缭绕。
山间风大,陈淮甚至看得见紧挨着悬崖的归南抵在姜弦颈边的匕首微微颤抖。
陈淮双唇抿成一线:“我来了。”
归南不为所动,他只是盯着陈淮,目光疯狂。
那夜,他劝着时周离开,时周不肯。
时周想着为父母报仇,想着为王爷做事,所以她不能寻求活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及此,归南瞥了一眼姜弦。
他放下了匕首,语气竟是正常了些:“冒犯了。”
姜弦心里诧异,但此时她哪有别的心思。
她想让侯爷别冒险,只是嘴被堵得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向陈淮摇摇头。
却发现陈淮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只是盯着归南。
良久,他轻叹一声:“你是安王的人?”
在烈烈山风里,陈淮的声音极其浅淡,可偏偏像是有种力量,让一切都安静下来。
他道:“你打算怎么死。”
归南听着,不由自主心里一颤。
旋即他了了一笑,真是奇怪,难道他自幼选拔才做了暗卫,还能怕死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南道:“你想救她?就放下剑。”
陈淮唇角噙笑:“让她过来,我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归南定定站了几刻,渐渐地,他发现比起姜弦的生死,陈淮他更想让他死。
这样也对。
归南心道,难不成陈淮这样的人,真的还会悲天悯人不成?
只一瞬间,归南一把推开姜弦,手里的软剑像是翻出了海浪,卷着向陈淮掠过去。
陈淮身后的四个人也猛然跃起,向陈淮刺了过去。
场面霎时混乱不堪。
姜弦自认没有帮陈淮的本事,她便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心地躲开。
她紧张地看着陈淮在剑花翻腾里,越来越狠。
他的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寒冷,似乎自从他见到归南,那股杀意就从来没有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那会儿如果能杀死归南,似乎他都可以牺牲自己……
姜弦这么一想,不由怔了一下。
只是这一下,陈淮便干脆结果了一个人。那人失了力气,借着力道直直向姜弦扑了过来。
姜弦避无可避,竟然被那人临死前也要拉着个垫背的想法,扑下山崖。
凛凛的风就在耳边,姜弦吓得闭上眼睛,只觉得四个字“我命休矣”。
只是,这种下坠感却不过一闪而过。
姜弦抬眸,看见陈淮抱着她正吊在悬崖下的藤蔓上。
陈淮冷冷向上瞥了一眼:“便宜了他。”
说着,他迅速放开手,揽着姜弦接连滑两三根藤条,最后竟然落在了地上。
姜弦满目吃惊:“这、这山崖这么低?”
其实也算不得低,至少若不是陈淮,她必死无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听罢,却皱了皱眉头。
刚刚姜弦被撞下去的一瞬间,归南其实是想救她。
陈淮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他目光若有若无打在山崖数不尽的、手腕粗的藤蔓上。最后又定格在姜弦身上。
这山崖选得确实没问题。
如果他不是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呆在昭阳寺、听着那帮老秃驴给他念经,要除去一身罪恶,他也不至于了如指掌来闯。
只是,反正是要死,为什么不选在昭阳寺的那一边,大家一起下地狱?
陈淮自认归南不会是因为他,那么……
第17章十七.弦十六岁担起北疆的二公子,如……
陈淮眸色幽深,唇角噙笑,仿佛要穿透人心。
他揽了揽衣袍,询问的话呼之欲出,身侧的姜弦此刻却腿软了一下,坐倒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一怔。
姜弦恍若现在才意识到什么,开始后怕。
她安安静静蜷在地上,竟像是个窝成雪花球的兔子。
陈淮先被打断思路,后又被她的模样逗笑了。
他停了一会儿,之后半蹲在姜弦面前,语气轻松:“怎么,北疆那么乱倒不怕,现在胆小成这样?”
姜弦缩了缩脖子,目光躲闪:“刚刚,侯爷会不救我吗?”
陈淮颈间肌肉一绷,将他的下颌线勾画地漂亮、锋利。
他定眼看着姜弦,女子双瞳如若剪水,泛起浅浅的水波。
陈淮忽地想到自遇到姜弦至现在她所有的事情,霎时觉得自己对“安王”二字过于魔怔。
他揉了揉眉心,停了一下后站起了身坦言道:“我费这么大劲,你不会以为就是为了和归南见一面?”
“他也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听罢,倏然一笑,小鹿似的眼睛如扇开合,看者只觉赏心悦目。
陈淮伸手将姜弦拽起来道,语气温和:“地上凉,去寻个山洞。”
符安山此处悬壁生得奇特,它半山腰横截开来,看似一块平地,实际上仍然需要很远的路,才能寻到与地面相接的地方。
陈淮在来时不能保证归南一定带着姜弦,亦或者不会将姜弦藏在哪里,故而让卫砚携兵马绕路围山。
如今看来,归南倒是给他行了方便。
不过,即便如此,姜弦穿着繁复的襦裙,这样的路程和如今的时辰,怎么也得找个山洞歇着了。
正如陈淮所言,符安山每一处他都来过,故而几乎没有费力气就找到了一处歇脚的地方。
他随便拾了点松木枝,拿着火折子生了火。
姜弦静静看着陈淮拨弄着火堆,良久之后,又将视线掠到山洞外。
今夜月色皎洁,只有一缕一缕的云线,薄纱似的挂在周围,似落不落。
若是再看看,又觉得月和云恰似水与雾,腾起薄薄的遮挡,披伏在山色林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下寂静,唯有清风和时不时传来的鸟鸣。
这样的夜晚,不自觉,心就净如一潭水。
橘红的火苗炸出噼啪声,火光映出姜弦的半张脸,似同她一般神游。
陈淮轻轻扫开里面的朽木,抬眼道:“还怕么?”
姜弦回神过来,摇摇头“和侯爷一起,有什么好怕的。”
姜弦这句话说得太过平静,不假思索,又若理所应当。
陈淮轻笑一声,随意地把手里的木枝扔进火堆,砸出一簇火苗。
他向后伸展了一下,带着一丝慵懒,隐隐约约夹杂几分少年气息:“这么信任我?”
姜弦听着陈淮的调子,再透过这摇曳的光晕,一时间愣了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数年前的风雪忽至,依旧映着当时少年提枪上马的飞扬之气:
要信二公子。
二公子一定把小云画的爹爹带回来!
姜弦永远忘不了北疆黑云压城,与戎胡的大战一触即发时,九原紧急的场面。
那时候没人会在意在城外殉国的爹爹,所有人忙着夯筑城墙、囤积粮食。
可陈淮会。
他带着定边军先锋营率先来到九原,对着所有将士道:“为国者、不可辜负!”
玄甲玄衣、银枪寒芒,奔袭百里杀灭戎胡先锋,夺回了爹爹的尸首。
在九原郡守府,他曾陪同她一起守灵,直到定边军集结,开始反扑……
姜弦不自主想得更深,一时间喉间一梗。
她狠狠点头道:“我自然最信侯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看着姜弦用力的模样,勾出一个笑,意气十足:“又不逼你答,怎么眼圈都红了?”
姜弦被人这么说,一时间有些尴尬,她背过陈淮抽吸着鼻子,靠着石壁闷闷道:“我才没有。”
她闭上眼,脑海里倏忽而过的便是那场大雪。
天气萧瑟、乌云沉若阴翳,陈淮一身素缟,一步一步踏入九原城主道。
他身后十六位将士扶棺,两个巨大棺椁里,躺着他的父亲和兄长,那次九原战事的主帅和副帅。
后来发生什么,姜弦已经不知道了。
她只听阿娘说过,定边军主帅皆无,若是无人担得起重担,怕是自九原以下,五州不保。
姜弦偷偷瞥过一眼,十六岁担起北疆的二公子,如今已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军侯。
可过了这么久,姜弦还是觉得,他背负的太多,隐藏的太多。
这样怎么能行呢?
姜弦正这么想着,冷不丁兜头罩下一件外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青莲紫色,斜襟银线绣山水,一看便是上好的料子。
姜弦攥着正不知这是何意。
此时上头传来不咸不淡的声音:“山间雾气大,盖着吧。”
姜弦睡意来得很快。
这一点儿也不超出陈淮的预料。
借着未燃尽的火,陈淮静静凝视着姜弦。
这也是奇怪,落雾林受伤时,他便觉得姜弦熟悉,这才把她放在了身边。
他见过许多人,很多人如若飞鸿一闪,连记都不值得他去记。
只是姜弦,在汤宗彦第一次提起时,记忆如水,一涌而至。
陈淮捂了捂胸口,那时刀剑厮杀,一箭穿过的滋味还近在眼前。
说来,姜弦也算是救过他一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醒来时,天色将亮不亮,正是交界的时候。
她拉下陈淮的衣袍,转身看过去,在不远处,陈淮也在闭目养神。
姜弦小心靠了过去,近在咫尺间,她隐隐约约觉得陈淮在发抖。
她好奇地多看了一眼,又觉得自己多虑,哪有人发抖不蜷着身子,还这么躺着?
想是这样想,姜弦还是将衣袍脱了下来,打算披在了陈淮身上。
细微的动作,肌肤擦过时,姜弦只觉得冰凉。
陈淮莫不是发热了?
姜弦立刻伸手试探过去,还没到跟前,一把被陈淮抓住。
陈淮的语气生硬,携着防备:”做什么?!”
姜弦懵了一下:“侯爷,你发热了。”
陈淮自己都没发现他行军时养成的戒备,听见姜弦这样说,一下收敛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默了一下,直起身体道:“没有。”
像是补充:“我没发热。”
姜弦不相信地一把拉过陈淮的手,果然,如同夏日里的冰窖,凉得让人心惊。
姜弦诧异地看着陈淮道:“侯爷,这是怎么回事!”
陈淮一晃而过想起的全是那些让人厌恶的画面,无尽的责骂,糜/乱的金银场……
他视线微垂,与姜弦相对,片刻,陈淮目光偏过道:“不过是九原风雪里熬的太久罢了。”
冻的?那不就是寒疾。
可昨晚山间风那么大,他还把衣服给她?
一刹那,姜弦表情古怪,也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为自己这恩报得着实有点拖油瓶意味而难过的。
姜弦呼出一口气,较真地盯着陈淮穿好衣袍,就差没把自己的衣服也扒下来托付给陈淮。
陈淮看着姜弦像是一个小松鼠偷偷含着松子似的气鼓鼓地模样,只觉得姜弦此刻有几分好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了”,陈淮道,“这天气可没你表情那么苦大仇深。”
陈淮说罢,便再也不理姜弦。
天边有了一丝丝鱼肚白,陈淮抬眸略略看了一眼天气,只觉得卫砚差不多该把所有人处理完、来找他们了。
陈淮问:“你能走吗?”
姜弦“嗯”了一声,继续跟着陈淮的步子往外走。
陈淮道:“下了这坡,你便先回去。”
姜弦还没来得及多问什么,卫砚果然就候在不远处。
他一见到陈淮和姜弦,便将马车赶了过来。
符安山南边的山麓不好走,更别说拖个马、还让马背着个四轮马车。
“侯爷,夫人要回侯府吗?”卫砚一边行礼,一边问道。
陈淮没答,只是道:“抓了几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属下依侯爷的吩咐,仔细寻过符安山外围,并没有发现太多人。”
“至于归南,已经死了。”
陈淮听着,眉尾微微一挑。
这么容易就死了?
这可不像他那副疯狂模样。
陈淮嗤笑一声:“你杀的?”
卫砚摇摇头,实言道:“归南是自杀。”
陈淮彻底被挑起了兴趣。
归南自杀,有意思。
在陈淮心里,归南不扒他一层皮,怎么会舍得去死?
他好整以暇听着卫砚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遇见时,归南已经死了,在场除了他,便是上清大师和身边保护上清大师的人。”
卫砚道:“想来是他眼见逃脱不了,所以才自杀的。”
“尸体看过了?”
卫砚点点头。
陈淮视线微微放远了一些,一个老和尚正驻立在青松路边。
竟是上清杀了归南?
啧,现在的和尚果然不一般。
陈淮负手走了过去,卫砚也随着陈淮将马车驾了过去。
姜弦刚刚在马车里听了个大概,此时也想见见这位便衡阳长公主特意提到、如今又杀死归南的上清大师。
于是在马车停下时,她撩起了帘。
马车外,一个约摸四五十的和尚站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笔挺如松如竹,一身清雅干净的衣袍随着风微微飘扬。
出尘不惹凡俗,眉目裹挟善意,姜弦一眼看过去,只觉得我佛慈悲。
他声音低沉:“施主安好。”
第18章十八.弦本侯不死,谁能动她?……
姜弦坐在马车里,略微比眼前人高出一点。
在时间静静流淌里,她忽然感觉到一股奇异的熟悉。
她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上清大师,可偏偏就是亲切。
姜弦扬起笑脸,眉目如画,仿若从烟雨江南而来,应称着水乡独特的朦胧和美。
她轻声道:“大师安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淮站在马车旁,看了一眼姜弦,再看上清时,神色就有些晦暗不明了。
他敲敲车壁,转眸对姜弦道:“你先到前面等我。”
姜弦应下来,马车就缓缓绕着青松林的小路走了起来。
等着姜弦走后,陈淮才眄了一眼上清,公事公办道:“归南是自杀?”
上清双手合十,微微闭眼道:“阿弥陀佛。”
陈淮看着他要发送亡灵的模样,心里吐出了口气。
都劝人往生了,这会儿可惜个什么东西?!
不过,想到如今朝堂上的诸多事情,陈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上清把他的经念完,才若漫不经心问道:“大师为何在这里?”
上清道:“百花盛宴,皇后娘娘请老衲下山。”
后面的话,上清不必说陈淮也懂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上清是个出家人,但只要和皇家沾染上,不论上清想不想杀人,羽林卫都不会让归南近身。
罢了。
陈淮掸了掸外袍,除去了昨日的灰尘后,便要向上清告辞。
此时天光大亮,云霞隐匿,符安山如若生灵复苏,一声一声清亮的鸟鸣传来。
忽的,上清沉郁的声音夹杂其中:“侯爷,老衲有话要说。”
陈淮脚步一顿。
他回身过去,恰见上清屏退左右。
陈淮略是想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上清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有些话,老衲本不该讲,只是侯爷天命将星,是我大楚的护佑,老衲不能不说。”
陈淮一听这次陈词滥调,恨不得立马回头就走,他定下脚步,微微搓了搓袖口的银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师,直言即刻。”
上清目光烁烁:“侯爷与夫人命格相克,若是在一起——”
他停顿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道:“怕是不得结果。”
身侧是山林间杂着的清爽的气味,陈淮愣怔几息后,盯着上清道:“上清啊,你知不知道本侯最讨厌和尚?”
上清依旧是淡淡的模样,仿佛陈淮说的不是他一样。
片刻,他不急不缓道:“侯爷讨厌是侯爷的讨厌,老衲说的是老衲所言。”
“老衲只是希望侯爷知晓,以个人、社稷为重。”
陈淮听罢,反而冷嗤一声,:“若她克本侯,本侯这般命硬,自然无所谓。”
“若本侯克她,”陈淮淡淡道:“本侯不死,谁能动她?”
他负手走在前面,又像是想起什么,睨了上清一眼:“大师,管好百花盛宴即可,这样的话我不希望从任何人口中听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清定定看着陈淮,看见他真的不在乎这些事情,才重重叹了口气,就此作罢。
姜弦坐在马车里补眠,不知何时,听得微微一个响动,那股子淡淡的松香味传了过来,她便知道是陈淮进来了。
按着平日里,姜弦一定处处紧着陈淮,只是山间比不得马车,更比不得凇院那张大床和抱枕,她实在有些困乏了。
于是就在梦里给陈淮挪了个地方。
陈淮看见的就是这个景象,姜弦嘴里咕哝着,之后似动非动移了肉眼看不见的距离:“侯爷,你也、也睡罢。”
陈淮笑了一下,难得的触及心底。
他捞出马车里的毯子,手一扬,便正正好好把姜弦盖的严实。
这次姜弦被归南劫走,说来也是他的问题。
他先是去了北疆半年,后又住在北军府衙,府里便松懈下来。
也就是母亲不出府、陈安洛和陈书沅旁边都是绝对安全的人,要不然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挨在姜弦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马车慢悠悠进了府,卫砚已经将府内彻查了一遍。
所有不安分的,像是筛子筛下去的齑粉,处理地悄无声息。
这样自然毫无意外惊动了府里另外的三位贵人。
衡阳长公主手里的帕子紧了又紧,遥遥盯着凇院。
据下人回话,侯爷抱着夫人回了凇院、处理完府内的事务,就立刻回了北军。
看看、看看!
陈书沅蹭一下站了起来,“阿娘,你看,这已经开始单枪匹马救人了,以后还指不定有什么大事。”
陈书沅苦着脸,不免腹诽,她二哥也真是够倒霉。
以前的陶邑宁让宣平侯府差点丢了人,现在姜弦倒好,直接开始让二哥涉险了。
衡阳长公主毕竟是见过风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她对此次的事情有所不满,但陈淮既然处理了府内的人,想必府里早就埋下了隐患。
那姜弦实际上就是为两个女儿冒了险。
“你们也不用牢骚,淮儿有淮儿的考量。”
陈书沅走在去点星阁的路上,心里一个劲地叫嚣:考量?考什么量?!
她生得像是陶邑宁、勾引二哥就是原罪!
姜弦若是安安稳稳地府里待着,她自然不多说什么,可是如今——
这怎么能忍!
元一跟在陈书沅身侧,冷静地观察着陈书沅每一个表情。
在陈书沅即将要拐到去凇院的路上时,元一开口了。
“乡君,两日后百花盛宴要穿什么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书沅“啊”了一声,恍然间想起还有这样的事情。
她看向一旁一直静静走着的陈安洛:“阿姐,你这次去穿什么?”
华服金玉钗,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女子乐意讨论的话题。
陈安洛轻轻抿着笑看了一眼元一,又看着被转移了兴趣的陈书沅道:“不过是宴会罢了,你穿什么,我便跟着就好。”
“那可不行,上次你便没和顾湛南说句话,这次可不能这样……”
女儿心思,谈起来既隐秘又欢快,陈书沅觉得没几刻就和陈安洛到了点星阁。
二人说说笑笑,一直到该选的选好,陈安洛被送走后,陈书沅才察觉有什么不太对劲。
她倚在罗汉床边,拨弄着抱枕上的穗子,似笑非笑盯着眼前冷清的青年:“你是不是要良禽择木而息?”
“……”
陈书沅道:“你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一无奈走到陈书沅身边,低头单膝跪在她面前。
他听得上面幽幽传来哀怨的声音:“你怎么老是帮别人?”
元一心里发笑,他自十三岁便跟着小乡君,他如何会帮着旁人。
只是,侯爷与夫人的事情,乡君插手太多,总归是不合适,更何况,乡君讨厌夫人,并不是夫人本身的问题。
这样太容易影响判断。
陈书沅久久未等来元一的话,突然有点坐不住了。
她直接侧身捧起元一的脸,轻声道:“你以前是只会向着我的。”
陈书沅突如其来的动作,不仅让元一一怔,也让她自己一惊。
尤其是在她看见青年冷峻的眉眼闪过错愕,与她相对之时。
几乎一眨的时间,元一便敛下眉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书沅记得这个,她很久以前,第一次见元一时,就觉得他的眼睛漂亮极了,和二哥那种琢磨不透的朦胧不一样。
元一是那种干干净净的清冷。
只是元一说过,他不能直视她。这一度让陈书沅觉得可惜。
鬼使神差,陈书沅不得不相信这个词。
她莫名拿指腹蹭过了元一的眼睛,在元一的睫毛恍若惊慌扫过她的指间时,她觉察到奇异的满足。
元一迅速后退,低眸恭谨道:“属下从未向着别人。”
陈书沅愣神一刻,心神倏然一动。
她面上不显,只是歪倒在靠枕上,让元一自个儿退下去了。
云台倒流香炉里,安神香袅袅而起。
姜弦自迷迷瞪瞪里转醒,眯着眼看了半晌的床幔后,终于爬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简单梳洗了一下,之后起身将凇院主屋里的窗户关了两扇,又折进内室,挑了略是厚一点的毯子铺在了榻上。
离京数十年,如今又回来,姜弦仍是没办法适应楚都的天气。
倒不是不好,只是春雨多、湿意绵绵,等到晚上夜风一起来,凉意止都止不住。
她尚且如此,姜弦想到了昨夜的场景,那陈淮该如何感受?
这样发呆了许久,直到透过花窗看到陈淮,姜弦才回过神。
“侯爷!我去让小厨房做吃的?”
陈淮摆摆手,止住了姜弦的动作。
今日,他自跨进屋子,就感觉比平日里暖一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淮上下看了一眼,虽没说话,但大致明白了姜弦的心思。
说是没有触动是假的。
自青山寺辗转到昭阳寺,后随军十几载,他便是这么挨过来的。
在那种情况下,军心不稳、主帅战死,军民都需要一个无坚不摧、没有弱点的新主帅。
陈淮不得不承认,在北疆,如果他的主帅连雪沫子也吃不了,那他也是不会服气的。
只是没想到,连他渐渐也不在意的事情,一个晚上,姜弦却记在了心上。
陈淮停了一下,在榻上坐稳当后才笑着道:“已经习惯了,不必如此小心。”
姜弦坐在他的对面:“怎么能习惯呢?”
陈淮看着姜弦笑意盈盈、满目都是坚定:“边疆没办法,可现在还能没办法?”
“侯爷现在有我,旁人不知道的我知道,我照料侯爷。”
第19章十九.弦姜弦不知陈淮是何意,只是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要证明前一日所说的话似的,姜弦第二日醒的很早。
她有一些小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自己窝着的地方,和陈淮挨得很近很近,甚至她的一条胳膊,就在陈淮的身上搭着。
姜弦被吓了一跳,没全吓醒。
这怎么可能呢,嬷嬷说她睡觉很乖,就算是不安稳,她也绝不会冒犯侯爷。
这么想着,姜弦好过了些。
她磨蹭着下了床,在净室洗了脸后,总算是清明了许多。
待姜弦小心翼翼折进内室拿了外衣出去后,陈淮才缓缓眯着眼睛看向屏风的方向。
他是行伍之人,即便是睡觉时,也比旁人警醒,故而姜弦迷糊着自我开脱时,他就听了全部。
陈淮扶了扶额,也不知道这周嬷嬷催眠人是多大本事,让姜弦深信不疑。
带着几分好笑,陈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朝外看着。
屏风一道,影影绰绰显现着女子曼妙的身影,姜弦收拾好衣服,便坐在梳妆台前挽着瀑布似的头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凇院不比其他的院子,陈淮不喜欢侍女伺候,平日里凇院的主院就只有他和姜弦两个人。
姜弦本身也不在意这个,所以收拾起来轻快又自在。
陈淮看着姜弦差不多收拾完、要出去时,出声叫住了她。
“不用安排小厨房了。”
陈淮利索地起身道:“昨日母亲没有遣人来问,今日我们就得自己去说。”
姜弦明了地点点头。
她不傻,自然知道今天去瑞安院少不了一通责骂。
不过这也怪不得旁人,如若是侯爷因为救她出了什么差错,别说是衡阳长公主了,就是她自己也定然饶不了自己。
陈淮收拾完,见姜弦还发愣,他走至姜弦身边轻声道:“不用多想,有我。”
姜弦抬眸点点头,亦步亦趋跟在了陈淮后面。
瑞安院内,杏花已经彻底打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远看去,粉白点染,说不尽的美感。
衡阳长公主坐在凉亭里,眉眼带笑地看着乐宁乡君和敏宁乡君拿着锦帕在那里捡拾着坠落下来的杏花。
等到看见陈淮和姜弦进来时,她的笑意倏然就敛去了。
“淮儿,过来坐。”
陈淮去了凉亭,拦袍坐下。
陈安洛和陈书沅听着,也提着裙摆坐在了衡阳长公主身侧。
说来,宣平侯府的规矩其实并没有那些故作玄虚的高门府邸多。
在姜弦记忆里,至少就没有文渊侯府那样的繁文缛节。
只是,一旦衡阳长公主认真起来,那就不一样了。
衡阳长公主并没有理睬姜弦,亦或者,她实在不觉得和姜弦说有什么用。
“淮儿,昨日你是不是太冒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微微抬起了头,听得衡阳长公主继续道:“不论是什么原因,你处理得都太过鲁莽。”
“以后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听见。”
陈淮颔首道:“知道了,母亲。”
等着衡阳长公主语重心长说完陈淮,她目色一凛,定定注视着姜弦。
坦言,在她的心里,姜弦是不是姜恒时的遗孤亦或者姜恒时是不是陛下的好友,都跟她没关系。
她只知道姜弦身为陈淮的侧夫人,一天到晚还去酒坊,这便是给陈淮丢人。
即便这些都不算,仅是姜弦是陈淮找来应付她的,就已经足够让她处置了姜弦。
“姜弦,不论淮儿是什么原因纳了你,你都该知道,你已经是我宣平侯府的人了。”
衡阳长公主语气轻和,如同谈论家常一样道:“你整日去宝香街那样的肮脏地方,此番还连累了淮儿,本宫委实不知你还想做什么。”
姜弦低头听着,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回殿下,姜弦知错。”
衡阳长公主勾出笑,她看了一眼陈淮,慢条斯理道:“既然知错,那就禁足在凇院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眉头微皱,心里一紧。
前日与嬷嬷联系的生意是她未来生活的根本,她眼下禁足还真不行。
姜弦瞥向陈淮,他不曾看向她,却率先开口:“姜弦,过来。”
姜弦不知陈淮是何意,只是跟到陈淮身侧,还未站稳,却被陈淮牵住了手。
这个变故太过突然,姜弦眼睛倏然睁大,于此惊讶的还有衡阳长公主、两位乡君以及瑞安院一众的下人。
姜弦有些不知所措,她挣了一下,没挣开。
此时陈淮却像是安慰她似的握了握她的手。
陈淮道:“母亲,阿弦要照顾我,禁足多有不便。”
阿弦?
姜弦猛地侧头看向他,陈淮却像是做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反而拉着她坐下。
“更何况,此次也算是揪出了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算无所获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衡阳长公主默不作声看着二人紧握的双手,她眉目里有一闪而过的不悦。
如若淮儿想明白了,倒也无妨,只是如果他是故意和她唱反调……
她静默了一息,吹开茶盏里的浮沫,温和道:“你怎么处理那些人?”
陈淮抬眸,视线轻飘飘落在满院争相开放的杏花上淡淡道:“一律杖毙。”
陈安洛拿着勺子的手一顿,不由自主惊呼一声:“一律杖毙?!”
衡阳长公主昨夜知道陈淮在处理府中的人,但也确实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宣平侯府虽然是军侯府,但无论是老宣平侯还是陈涑,对待下人都是极其宽容的,不为别的,只为给陈淮祈福。
衡阳长公主看着陈淮,此刻他越是淡然说出这句话,越是让她不安心。
她不由想起淮水之侧,数位高僧说陈淮的话:此子戾气,伤人伤己。
陈淮浅浅一笑:“他们不是旁人,是前朝安王的人,母亲,我有分寸。”
陈淮这么说,就把衡阳长公主的话堵在了心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担忧地看着陈淮,再浅谈了几句,陈淮便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瑞安院外,过并挨着的华星阁、点星阁,就是地下泉引聚而成的小湖。
小湖顺着现在的日头,映出远一些的凇院。
陈淮沉默不语牵着姜弦快步走着,一路气息极沉。
府内来往的侍卫和婢女们,都低着头避开二人。
姜弦察觉得到,“安王”二字,似乎就是陈淮的禁忌,上次诛杀归南时,他也是提安王就杀气凛凛。
她想了一下,上去挽住了陈淮:“侯爷,我走的时候让小厨房炖了薏米粥,喝点再去府衙?”
陈淮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应了一声。
到了凇院,除了长廊小阁、几株高大的罗汉松之外,还有一位穿着浅缥色侍女衣裳的姑娘。
她见着陈淮和姜弦来了,立马躬身行礼:“请侯爷,夫人安。”
姜弦有些不解地看着陈淮,此时,他已如往常的模样,眼眸内含远山、难以捉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叫鹤云,以后出门带着她。”
鹤云也是个机灵的,直接道:“夫人,您为侯爷炖的粥已经好了,奴婢去端?”
姜弦不是没听过侯府里的人叫她夫人,可能是谁都没鹤云叫得欢快、竟然让她觉得像是真的一样。
她恍惚了一下,才点点头。
鹤云看着小巧可爱,但手脚却麻利的紧,她迅速把粥盛好,便退到了屋外,决计不会打扰陈淮和姜弦。
屋内,陈淮率先坐在了椅子上,他翻过茶盏,自顾自沏了一杯茶,又为姜弦也倒了一杯:“后日去皇宫,记得把鹤云带上。”
姜弦静静听着他说道:“如若宗政皇后同你问话,你也不用怕。”
这句话陈淮说的隐晦,但姜弦却从中听到些什么。
她不过是个侧夫人,充其量也是沾了陈淮身份贵重的光,为何宗政皇后要同她讲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许多日待在宣平侯府,虽然她从不多问,但从陈淮的处事也能看出一些。
虽然太子殿下和景宁王殿下十分亲厚,可算起来景宁王殿下毕竟是庶子,非宗政皇后所出,自然会被宗政一派所提防。
其实若是以前,这些事情也不足为提,只是随着二位皇子的成长,特别是北疆一役和绞杀与时周有关联的组织这两件事,太子殿下隐隐失去一些将领的支持——
因为太子太过仁厚。
若是盛世、治世,得一仁厚的主君,自然再幸事不过,只是如今天下刚定,前朝暗伏,边境余孽尚存,手段反而必要起来。
陈淮观察着姜弦,见她渐渐清明的目光,也带上一些笑意。
这不同于平日不达眼底的笑、一过即逝,而是欣赏,像是对与自己并肩的人的肯定。
姜弦见陈淮这样看自己,一时间有些害羞。
她手忙脚乱地推过碗:“侯爷,用膳。”
陈淮持着汤匙,一边搅弄着、一边好整以暇看着姜弦捋着帕子。
“怎么了?”陈淮调笑道:“想什么就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停了半晌,才道:“也不知道这样麻不麻烦侯爷,侯爷以后来府里用膳吧。”
“我既然说要照顾侯爷,自然得连侯爷的饮食也照看周到。”
“最重要的是,我去过府衙,那里再怎么说也不如侯府好……”
姜弦说了一通,直到陈淮朝后躺了躺,靠在了罗汉塌上的靠枕上,才沉沉呼出一口气:“侯爷,我说了这么多话,你怎么不给我个气儿。”
陈淮轻笑一声:“我只是好奇,你竟然这么能说?”
姜弦一愣,旋即像个小鹌鹑又要往回缩。
陈淮拉回了她,低声道:“是,我知晓了。”
第20章二十.弦姜弦看着发愣,忽的,水波一……
清晨,宣平侯府的下人已经将两辆马车停在了侯府门口。
府内,乐宁乡君和敏宁乡君二人穿着相似立在中庭的梧桐木下。
许是为了帮着姐姐在未婚夫面前长脸,陈书沅又特意为陈安洛多加了几只玉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安洛扶着钗环:“我刚刚听你给元一说话的意思,你今日要捉弄姜夫人?”
陈书沅瞥了一眼:“她坑了二哥,却什么罚也没受,这事不是这么说的。”
眼见着陈安洛要说什么,陈书沅摆摆手,“二哥来了。”
陈安洛止住了话,向着陈书沅指着的方向行了一个礼:“二哥安好、姜夫人好。”
今日陈淮穿的是官服,绛紫仙鹤云纹衣袍衬得他清贵无比,又许是他刚刚打完拳,此刻还有几分未散去的舒适感。
旁边的姜弦并不是陈淮的正妻,自然穿不了正色。
不过,眼下这浅紫藤色又渐渐归于月白,反而显得她十足清雅。
陈书沅呆愣了一刻,说句实话,姜弦稍稍一打扮,便称作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这也是她的担心所在,越美的女人越坏,除了她和阿姐之外。
就在她惊艳的目光转换为思考、最终落为提防时,衡阳长公主出来了。
她着玄色的锦衣华服,上面的凤凰金线和青线勾勒,大气华贵,金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衡阳长公主站定在姜弦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仿佛是在审视姜弦这穿着会不会给宣平侯府丢人。
终于,她移开了视线,被容竹扶了上去。
百花盛宴,定在四月初二,赏万花、与民同乐。
说是这样说,其实也不是赏花,只是三品以上官员及命妇一同坐在一起,为天地祈福而已。
很快,马车便到了光华门。
衡阳长公主和乐宁、敏宁两位乡君被扶了出来。
一抬头就看见了早已在光华门前等着的诸多命妇。
衡阳长公主向后面的马车瞥了一眼,陈淮率先下了马车,紧接着,他揽了揽衣袍,向撩开车帘的姜弦伸出了手。
陈淮的动作十分坦然,优雅又不失风流的模样让在光华门等着的诸多命妇皆片刻愣怔。
姜弦亦是如此。
不过,她还是借着陈淮的力气下了马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撩过姜弦的碎发到耳后:“待会儿跟着母亲即可。”
姜弦点点头,应承了一声,陈淮才走向另一个门的方向。
等着陈淮的身影没入宫墙,姜弦紧闭着的气息才倏然放松。
她一回头,便是数不尽的目光。
衡阳长公主与容竹对视了一眼,她早就听说姜弦每日给陈淮做各种点心,哄的陈淮回侯府的日子都长了些许。
以往她是定然不会相信自己冰雕的儿子真的这么快明白过来,可如今看这架势,说不定宣平侯府真的不久就有后了呢!
众命妇各自揣着想法,跟着衡阳长公主一同进了祈福的和顺殿。
姜弦跪在自己的位置,看着金刚慈母、菩萨趺坐,一时间也跟着进了清静。
约摸一刻,皇后娘娘凤驾落至和顺殿。
姜弦起身,退到侧面后,遥遥看见身着五凤华服、头戴凤冠的宗政皇后从中缓步行过。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政皇后虚虚抬了一下手,和衡阳长公主见过礼后,便同众人一同跪在佛前,潜心祈祷。
木鱼声像是自亘古传来,念经的和尚像是有什么术法,一字一句如同山石敲击,引人入定。
姜弦跪在后面,远远听得那声音相熟,一眼看过去,竟然是上清大师。
像是感应似的,上清大师竟然回过了头,他没有停下诵经,但是眉目和善,向姜弦略略点头。
等着仪式完毕,出了和顺殿,众位命妇才轻松起来。
皇后走在前面,次之便是衡阳长公主。
她们二人一位是国之主母,另外一位是敬元帝嫡亲的姐姐,地位非凡,她们的话自然也不是其它命妇可以插口的。
过了不知多久,皇后停了下来,她面色温和,举止典雅,向着人群略略扫一眼,颇有俯瞰万物的气质。
“皇姐,不知道宣平侯新选的夫人是哪一位。”
这话说的就太过官场。
眼下除了两位众人熟识的乡君,还能列在宣平侯府的,便只有姜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抬起头,与衡阳长公主相对,紧接着便听衡阳长公主道:“过来吧。”
姜弦无法,只能依着礼仪,稳稳上前。
姜弦的礼仪得她的母亲纪盈和周嬷嬷的指导,说句实话,并不亚于任何一个官宦家的姑娘。
故而她向宗政皇后行大礼时,也没有丝毫的慌乱。
宗政皇后细细看过姜弦,眉目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艳。
早在太子的生辰之前,她就曾告诫过太子,定要他们寻一两个入得了陈淮的眼的女子。
思及此,宗政皇后心揪了一下,自己的儿子仁善,做事又拗,先是纳了一位花楼的人做良娣,后又想放过前朝余孽,这些事情已经让陛下心里有了芥蒂。
本想着借生辰宴拉拢陈淮,怎料陈淮竟选了萧向忱带来的女人。
等宗政皇后想到这里,心里的不舒服就像是渐渐攀升的海浪。
她唇角弯出和善的弧度,甚至是亲切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姜弦:“果然是好颜色。”
宗政皇后指着姜弦对众人道:“这姑娘举手投足间,颇有古时之感,雅致沉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停了一下,慢慢道:“看来皇姐也是用心教导了的。”
这句话就看怎么理解了。
在旁人看来,宗政皇后定然是在夸她,但姜弦清楚得很,这绝对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正在姜弦兀自思量时,衡阳长公主浅笑了一下,她牵住了姜弦,“皇后说的哪里话,是姜弦自己知礼。”
她自然地替姜弦答话道:“姜弦毕竟是姜恒时之女。说起来,姜恒时也是我朝第一状元。”
宗政皇后顿了一下,她观察着衡阳长公主,却发现她竟然没有一丝的勉强,便顺势道:“那是,姜恒时的女儿自然要优秀些,不然如何入得了宣平侯的眼。”
衡阳长公主道:“哪位贵女不优秀?只是陈淮的性子恶劣,姜弦恰能受得了罢了。
宗政皇后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上清大师道:“姜夫人有慈悲相。”
宗政皇后本就极为信任上清大师,听得上清这样说,当即也不说话了。
内庭之路笔直,一行人随着宗政皇后的步伐慢慢走着。
等宗政皇后与一些有身份的命妇说完话后,这个所谓的盛宴其实已经算是结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政皇后自然不会屈尊陪同众人离开,故而凤驾便折向了栖凤殿。
其余众人则一起前往水榭。
水榭之上,波光潋滟。
绕是风景再美,女眷们也只是得天恩欣赏一下作罢,并不会像是衡阳长公主一家,长久停留。
姜弦随在衡阳长公主身侧,看着侍奉的宫女殷勤递着鱼食。
橙黄色的鲤鱼浮上浮下,似乎比平日迟钝了一些。
姜弦看着发愣,忽的,水波一晃,显出一个绛紫色的身影。
她惊讶的“啊”了一声。
陈淮曳了一眼旁边的侍者,对方立马递来了一盒鱼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怎么不玩?”陈淮侧身闪过一些,让姜弦把一旁玩乐的几位贵女看得清楚。
“你不喜欢?”
姜弦接过陈淮手里的鱼食,微微扫过时,如触寒冰。
她招手叫来躲到远处的鹤云,把鱼食递给她道:“你先拿着去吧。”
“怎么了。”陈淮问。
姜弦轻飘飘看向陈淮,那一眼她自己不觉得,落在陈淮眼里却像是娇嗔。
“你到底——”
姜弦的动作截住了陈淮的话,她攥住了陈淮的手,像是钻木取火似的,轻轻搓着。
“侯爷在水榭上站了多久,手怎么这么凉?”
陈淮一怔,清浅的笑声像是自胸膛发出,格外好听。
他垂眸看着同他穿着几乎一色衣裳的女子,她发间的铃兰银簪清泠泠跳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抽出一只手,慢慢将银簪拨了过去:“这么多人看着,你不在意了?”
“当然!”姜弦理所应当道:“我只管侯爷。”
陈淮哑然失笑。
他无所谓众人若有若无的窥探,将姜弦带到一边,之后伸手给她,像是等着一般。
姜弦正笑着叹了口气,一边一个公公急匆匆走了过来。
“侯爷,太子殿下有请。”
陈淮并不看那人,只是抬眸扫了一眼,云层渐渐厚实了起来。
“天气不好,早点同母亲回去。”
陈淮负手离开后,姜弦本打算去找衡阳长公主。
偏偏此刻来了不速之客。
姜弦定定看着朝她来的、如今的文渊侯夫人刘若烟,与她略是浅薄地打过招呼后,姜弦便找了个推辞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未走几步,刘若烟叫住了她。
“云画,你是因为今日因着礼节,我没有来找你,所以才如此敷衍么?”
姜弦未说话,刘若烟又道:“我毕竟是你的长辈,这些事情,你该体谅一下。”
姜弦慢慢回过身,看着这位“面目慈善”的长辈,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长辈刘若烟,当年曾与母亲交好,不过那时的原因,大抵是为了抢夺父亲。
父亲一生只爱一人,没想到她竟然嫁给了二伯,此后帮着二伯在父亲驱逐至九原时,下了无数绊子。
也因此,母亲失去了一个孩子,自此身体孱弱下来。
一如此前姜云鸢找她,姜弦自觉如果真的应了这一声长辈,呕都能呕死。
第21章二十一.弦正是姜弦回过头,雨幕里负……
姜弦招招手,鹤云便一溜烟跑了过来。
她递给姜弦鱼食,姜弦接过后就走向水榭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渊侯夫人看着聚成一团的人,脸上微微透过一丝尴尬道:“云画,我们的家事在这个地方说起来未免不合适,不如——”
姜弦轻声打断了她的话:“家丑不外扬,莫不是刘夫人要说你家的丑事?”
刘若烟想到的说辞像是被塞了回去,一时间有些有些愣怔。
不过她很快便缓和下来。
她打量过姜弦后,又堆起一个笑:“云画你在北疆这许多年,受了许多苦,如今我瞧着宣平侯爷对你甚好,也算是苦尽甘来。”
姜弦揽揽衣袖:“我父母感情甚笃,我虽不成事,但自幼得父母宠爱、无虑无忧,也算是一生顺遂。”
她抬眸:“何来苦之说?”
刘若烟胸腔微微起伏了一下,她见不得姜弦如此乐吟吟,这模样太像是纪盈了。
刘若烟不明白,纪盈哪来那么多笑声。
她好歹是官宦之女,可纪盈、不过是宝香街卖酒的,不,甚至比卖酒还低贱。
她每每想起纪盈,都在想那个狐狸精为什么那么好运,若不是她,那姜恒时大抵不会离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画,你可曾想过把你的父母供奉进姜家祠堂?”
姜弦略略抬眉,刘若烟不禁欣喜。
果不其然,姜云画回来也不过是为了争个在姜家的名分,还不是受不了这贱籍的苦?
刘若烟道:“我看你如今得侯爷欢喜,只是你还年小,不知道女人色衰爱弛,特别是你如今的身份与侯爷又是云泥之别,总是要找个依靠不是?”
她自顾自道:“你把父母奉回姜家,于你就是一个依靠。”
“当然,你看看云鸢——”
姜弦顺着刘若烟的视线看过去,此刻姜云鸢正和陈书沅说着话。
“听闻你与敏宁乡君不太对付?”
刘若烟道:“云鸢与敏宁乡君处得好,如若你把她带进去,也算是多了个回缓不是?”
姜弦煞有介事点点头,又故作天真问道:“让云鸢做个姨娘不好吧?”
刘若烟心里骂着姜弦无耻,面子上却道:“哪里的话,都是姜家人,有什么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抿了抿唇,突然将声音提高了一倍:“夫人哪里话!云鸢是我姜氏最优秀的女儿,一定不能做妾!”
“您是她的母亲,怎么能这样想!”
姜弦这一声突如其来,脆生生地回响在水榭里,一时间水榭还停留的女眷们齐齐看了过来。
刘若烟像是被拍了尾巴的猫,一下拽住了姜弦:“你胡说什么?!”
“不是您说做妾也可以吗?”
姜弦扫过一众女眷,见她们都看似无意、实则不放过这边好戏的目光,更是放声道:“夫人,你是主母,自然知道姨娘不好做,怎么还对云鸢姐姐这样!”
这话威力实在太大,谁不知道文渊侯纳的姨娘都不能生养,就这样还上赶着送自己的姑娘做妾?
怕是盯着宣平侯这根高枝。
刘若烟的面子渐渐有些挂不住了,她恶狠狠看了一眼姜弦,压低声音道:“姜弦,你不要后悔。你母亲不过是——”
“阿娘!”
温婉如琴音的声音打断了刘若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鸢自远处走来:“妹妹,你何必如此说我阿娘,她只是关心你。”
像是生气似的,姜云鸢并没有等姜弦说话,便拽着刘若烟走开了。
鹤云等着二人走后,啧啧两声道:“真不要脸!”
姜弦回眸看着这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她正暗戳戳地搓着袖口道:“还以为夫人真要答应,要那样侯爷会生气。”
“生气?”
“那是!”鹤云理所当然道:“因为侯爷心悦夫人,夫人若是那样做了,就是不在意侯爷……”
鹤云后面说了什么,姜弦一句也没听清楚,她只是一个劲思考:陈淮会心悦她?
姜弦紧攥着帕子,思绪繁乱,这、怎么可能呢?
长巷甬道,马车压过石板发出沉沉的响声。
陈安洛坐在软塌上,好奇地看了陈书沅良久道:“你为何坐这一辆马车,二哥和姜夫人怎么办?”
陈书沅没应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夫人呢?!”
陈安洛突然提高了声音,下一刻却又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
这有什么不明白,陈书沅今早那些话,句句都是要捉弄姜弦。
她扶了扶额,心里掠过担心。
陈书沅看着自己的姐姐头痛的模样,生怕再把她气着了,于是她讨好似的贴近陈安洛,“阿姐,没事儿。”
“我不过是前不久应承过云鸢一次,再加上刚刚姜弦也确实对云鸢不善。”
见陈安洛不说话,陈书沅悻悻道:“好了,我只是引她去了梧桐台,待会儿她自己就回去了。”
陈安洛白了一眼陈书沅,她思量了一下梧桐台那地方,人多、倒也安全,便放了心。
至于今日陈书沅没有分寸的事情,说是说不明白的,干脆就等二哥去教训。
这么想着,陈安洛便继续低头去看自己的书了。
马车行出禁城,还未走几步,天边暗沉沉的云便压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息之间,雨丝轻轻打在了马车上。
楚都的天气就这点特别不好,春天就像是天上盛水的银瓶破了似的,随时都能下几滴珠子。
陈书沅正抱怨着,忽的想到了姜弦。
她吃点心的手一顿:“阿姐,她不是个傻的吧?”
陈安洛冷清清瞥了她一眼。
陈书沅马上掀帘看着外面,还好,这雨不大,她如果去水榭避避倒也没问题。
“那我们现在去接她吧。”
陈书沅话音落,还没等到陈安洛回答,外面和着雨声,先有一个沉静的声音:“你去接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书沅肉眼可见一僵硬,她扭过头,陈淮正打着伞立在马车外。
“二、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东宫出来,想着这里可以遇见你们。”
陈淮依旧是淡淡道:“姜弦呢?”
陈书沅观察着陈淮的脸色,显然,在东宫一定是有什么至少算不得好的事情,从刚刚到现在,他的眉目都没舒展过。
她梗了一下脖子:“在梧桐台。”
陈淮把伞偏开些,雨顺势扫在他绛紫色的衣袍上。
他盯着陈书沅拂开衣袖上的水,赞叹一声:“好本事。”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撂下话,便头也不回去了禁宫。
梧桐台上,雨渐渐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细密如牛毛的雨噼里啪啦打在梧桐枝叶上,像是奏曲一样好听。
姜弦坐在廊下闭着眼,安安心心听着雨,却把一旁的鹤云愁坏了。
“夫人,早知道刚刚就走了,这雨现在越来越大了。”
姜弦浑然不在意道:“这算什么,等停了我们再回去。”
姜弦想的明白,这是陈书沅故意让她过来的,空等人浪费时间罢了。
不过,她不在意,并不代表陈书沅可以在外面这么做。
姜弦她自认要报陈淮的恩,但不是要惯着所有人。
更何况,家里怎么闹都行,外面她便是陈淮侧夫人,今日别人不知道实情,给她一个教训,免得以后让人看了笑话。
“夫人,”鹤云着急道:“我去问水榭上的下人借把伞,您在这里等我?”
姜弦拂拂衣袖,拿手探了一下雨道:“雨停一些,你再去借吧。”
“这雨冒着出去,怕是要生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您也知道!”鹤云语气里带了哀怨:“夫人病了,侯爷会心疼的。”
姜弦突然收回了手。
像是反刍似的,她忽的在想,即便不是夫妻,兴许是朋友之间,也是会在意的吧。
她顿了一下:“罢了,我们一起离开。”
正是姜弦回过头,雨幕里负手站着一个人。
身如玉树、笔挺如竹。
他撑着伞,雨如线似的挡在视线之间。
隔着朦朦胧胧的画面,姜弦只觉得他如日星,不可直视。
周遭仿佛噤了声,就连落雨的响动也变得飘渺辽远。
姜弦只听得陈淮浅浅道:“我去接你。”
雨水腾起泡泡,姜弦有些不好意思道:“侯爷怎么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姜弦的绣鞋,这种软底的,一路过去,到不了水榭那边,就已经湿个差不多了。
陈淮把伞递给了鹤云,之后转身在姜弦面前降下身体。
姜弦看着,不禁一愣。
“侯爷,这……”
“还不上来?还是雨再大些才走?”
姜弦心里的惊讶无以复加,她有些不知所措看着鹤云,却发现她的惊讶绝不亚于一次性吃五十个包子。
姜弦扶额道:“鹤云,你去水榭等我们吧。”
鹤云笑意盈盈快速跑开后,姜弦才又看向背对着她的陈淮。
她看了又看,陈淮终于像是嫌她啰嗦,直接把她捞到了背上。
雨顺着伞落下,把天地同陈淮和姜弦隔绝开来。
在空寂的石子路上,陈淮每一步都踏得极稳,让姜弦没有办法不在意、不悸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爷,我沉么?”
姜弦的气息扫在了陈淮的脖颈上,他微微有些痒地回过头:“不许说话。”
姜弦“哦”了一声,悄悄缩了回去。
也不知过了几息,陈淮才道:“就是沉,我也不能把你丢在梧桐台。”
他玩笑似的浅笑:“毕竟,你是我的夫人。”
第22章二十二.弦如若身边是姜弦陪着…………
毕竟,你是我的夫人。
雨水落地激起细小的涟漪,正如姜弦此刻心湖微漾。
她不自觉捏住陈淮的锦袍。
这一路走过,引得无数人侧目,直到到了水榭,陈淮才把姜弦放下来。
鹤云等在水榭已经一会儿时间了,看着姜弦过来,她立马把手里的汗巾递给了姜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一路被陈淮护着,只是沾湿了一点,但陈淮身上却嘀嗒着雨水。
姜弦一边为陈淮擦着,一边心里懊悔没早一点过来水榭。
“书沅让你去的梧桐台?”
上头不急不缓传来了一句话。
姜弦手一停,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在雨小一点来水榭?”
姜弦把汗巾还给鹤云,有些悻悻低下头:“这,故意的。”
陈淮轻嗤一声,有些好笑地弹了弹姜弦发间的铃兰簪,瞬间一声清脆。
他在水榭没见到姜弦,心中已经有数了。
以往世家大族的女子,恨不得把自己装成一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以此搏得夫君爱怜。
她倒是坦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道:“你倒是敢说。”
姜弦坦然:“我从没想过隐瞒侯爷的。”
“而且敏宁乡君这样,于侯爷也没好处。”
陈淮抬眸,等着周围的侍者准备好后,才携着姜弦再次进了雨幕里。
她从没想过隐瞒于他。
的确。陈淮扬扬眉,似乎真的只有姜弦,何时何地都先想着他。
今日东宫,他见到了孟思昭。
靖侯嫡长子孟思昭,太子伴读。
在十年前,太子、景宁王、孟思昭和他曾一起习天下之礼法,情谊深厚。
后来,宣平侯府出征北境,父兄战死,他只好一力扛下九原一役。
虽然大胜,但他却身受重伤,卧床不起、寸步难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宣平侯府落入低谷、他内心惶惶不可终日时,此时孟思昭的胞弟孟思昀求娶陶邑宁,让他成了一个笑话。
事后,孟思昭却自请外放,以期赎罪。
笑话,这与他孟思昭何干?
不过是以多年情谊为要挟,让他饶了孟思昀那个蠢货。
如今回来了,他却是最后一个知晓,仿佛他多么不可理喻,偏要东宫和景宁王一起做保。
陈淮冷嗤一声。
为陈淮打伞的侍者立刻把伞偏斜的更厉害。
陈淮睨了一眼:“别抖。”
侍者一个哆嗦。
“……”
回到凇院时,雨已经小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边罗汉松闪烁着水珠,时不时顺着针叶往下滚。
湿漉漉的石子径如今格外滑,看着姜弦慢吞吞的模样,陈淮干脆一路牵着姜弦直到了屋内。
“鹤云,去准备热水。”
陈淮脱了外袍,简单地把头发擦了擦,此时,正巧着热水备好了。
姜弦道:“侯爷,那您去泡泡吧。”
陈淮低眸看着姜弦,看着她真诚的模样,不免扶额:“长点心,那是给你备的。”
话落,他连湿气都未除干净,竟又套了件衣服向着书房走了过去。
“卫砚,让敏宁乡君来见我。”
姜弦本打算劝一句,这下雨天的,敏宁乡君会不会着凉,可看着陈淮的模样,她又把话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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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弦看了一眼鹤云,鹤云倒是大大咧咧推着她去了净室。
这一个热水澡泡的通体舒畅,也不知是多久,她才被鹤云叫了出来。
鹤云又为她盛了一碗姜汤,她喝罢,便去了主屋。
此时,陈书沅已经走了,而陈淮在榻上信手翻书。
墨发披散至身后,月牙白的衣裳映着木色的花窗,慵懒高贵、如若自画中来。
姜弦不自觉凑了过去,这才觉得陈淮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经陷进这书里了。
姜弦好奇瞥了一眼,原是《水文记》。
姜弦正欲开口问点什么,忽的,陈淮竟然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把姜弦吓了一跳,陈淮也被打断了思绪。
他坐正一些,离姜弦远了一些道:“好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看着他道:“侯爷同敏宁乡君说完话,没有泡澡?”
她看着陈淮无所谓的模样:“也没喝姜汤?”
陈淮轻笑揭过。
姜弦许是这几日的缘故,规矩越发没有。
她直接上手摸了一把陈淮散在肩侧的发,果然还是湿答答的。
“您可……”真行。
姜弦立马让鹤云端来了姜汤,又上榻半跪在陈淮身后,把他敷衍扫过的头发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她拿着碗:“喝吧。”
陈淮似笑非笑盯着她看了一眼:“你如今倒是大胆。”
姜弦竟白了陈淮一眼:“您倒是一点儿也不爱惜自己。”
“难不成喝个姜汤,也得人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朝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没试过,说不定可以试试。”
姜弦没有听懂陈淮的意思,半晌了才回过神,一下子就闹了个红脸。
她、她好端端一个姑娘家,刚刚怎么冒犯了侯爷?还有,侯爷这话!
与陈淮对峙许久,姜弦才想到了什么,嗫嚅道:“侯爷小时候,没有被人喂过汤水?”
陈淮一怔。
他的小时候……
呵,青山寺那鬼地方。
陈淮一语不发,默然片刻后接过了碗一饮而尽。
他起身走床边:“明日我要去定边军大营,交代你一件事。”
姜弦知道这话题转得生硬,可还是接了下去。
陈淮道:“安洛快要出阁了,可是顾湛南我看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说完所有,自然躺倒在床上。
他看着姜弦为他放下床幔,隔着数层云纱小声退出去的画面,突然心下一跳。
如若身边是姜弦陪着……
第二日,陈淮一如昨日说的那样,早早去了城外。
等到姜弦去向衡阳长公主请完安后,陈安洛和陈书沅竟同她一起退了出来。
姜弦觉得有意思。
她们三人便安安静静顺着宣平侯府内精细修筑的小路走。
等到了点星阁,姜弦停了一下,打算与二人告辞,谁知道陈书沅站在交叉口扭扭捏捏起来。
姜弦轻笑出声:“乡君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有话不妨直说。”
陈书沅咬着唇,张了张嘴,那话就像卡在唇齿间,要吐不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现下还能不明白什么,偏生她也装作不知道。
三人在那里僵持着,忽的,清冷的男声几乎是机械性地开口:“姜夫人,乡君想向你道歉。”
陈书沅倏然回头,目光倘若带剑,元一身上怕是有百八十个窟窿。
与陈书沅一起回头的,还有姜弦。
她细细打量过元一,青年一身靛青色紧袖衣裳,比府里所有侍卫都英俊挺拔。
只是,绕是这样,他的存在感却很低,像是陈书沅的影子,非必要就消失在阴影里。
姜弦“哦”了一声,带着笑意将陈书沅、陈安洛带去了凇院。
陈安洛不知多久没来过凇院了。
自陈淮性子渐渐清冷起来,她们与二哥之间若有若无就有了一层隔阂。
在她的记忆里,凇院如同它的名字,自带冰霜,也不知是不是有姜弦的原因,如今烟火气味倒浓了些。
思及此,她便有些感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看着陈安洛眉目间多了份亲和,亦是轻松了些。
昨日,陈淮告诉她、他看不上顾湛南时,她亦有同感。
姜弦曾在宝香街见过顾湛南和邱易在一起闲谈。
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对邱易太过厌恶,才会“厌”屋及乌,可若是陈淮也这么说,那便是真的了。
姜弦思量一下,索性抛了平日的疏离,直接道:“安洛,你如今身体可好?”
陈安洛自上次姜弦给她的香丸就知道姜弦一直在关注她的身体,自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谢谢姜夫人。我已经过了最容易得风寒的日子了。”
姜弦点点头:“明日晚上我想着和你去外面看看灯,你可愿意?”
眼见着陈安洛要点头了,陈书沅突然开口道:“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人?”
姜弦转眸过来:“乡君也想去?”
陈书沅不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日陈淮已经“收拾”过她了,她如今也知道姜弦只是自愿为二哥做了个靶子。
说句实在话,对于二哥这样身份的人,找什么的姑娘都是容易的,可对于姜弦,如果某日二哥真遇到他心悦的人,那即便是让姜弦体面的离府,对于女儿家的名声,也是最为不好的。
而且,就陈书沅自己所见,姜弦确实是一心为了二哥。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偏生对姜弦生出这么多敌意。
更何况,陈书沅抬头扫了一遍凇院,如今可比几个月前她偷偷进来温暖得多。
如果她能一直让二哥开心,那做个侧夫人也……勉强可以忍的吧。
陈书沅抬眸看了姜弦半晌,又不甘心似的剜了姜弦一眼:“我阿姐身体娇贵,你将我阿姐带出去,遇到你上次那种情况,你怎么办?”
“有鹤云护着。”
“呵!”陈书沅扭头过去:“鹤云到时候怕是只能护你一个人吧。”
姜弦依言问道:“那乡君怎么说。”
“元一是府里最好的护卫,得把他带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看着陈书沅,忽的觉得她气鼓鼓、口是心非的小模样太惹人爱了。
“这……不好吧。”姜弦道:“元一来护卫安洛了,书沅你怎么办?”
陈书沅“勉为其难”看了姜弦一眼:“罢了,为了阿姐,我也过去。”
半晌过去,陈书沅突然扯住姜弦的衣袖:“姜弦,你放肆!”
“谁让你直呼本乡君的名字……”
第23章二十三.弦说起来,安洛和侯爷倒是有……
车马如水,往来不绝。
姜弦侧头听着沿着楚都一条街叫卖的声音,那股热闹劲似乎感染了她,让她也欢快几分。
陈安洛微微撩起了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后轻声问道:“姜夫人,我们去哪里了?”
姜弦道:“宝香街,十里春。”
“那是我的酒坊,不如一起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安洛美丽的面庞上点染笑意,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轻轻点头,姜弦只看着,都觉得她太过苍白,跟个玻璃瓷娃娃一样,就该被人捧在手心里。
姜弦不由心里叹了口气。
等到了宝香街,姜弦便率先下了马车。
今夜月色甚好,清风袭袭,舒爽宜人。
陈书沅像是有百般不愿意,走得慢吞吞的。
终于,在姜弦又一次催她时,她快步到了姜弦身边。
“姜弦,你这是要做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阿姐清清白白一个人,你不要胡来。”
姜弦挑眉看着陈书沅,见她说着风流话却微皱的眉眼,方知她也是位知情者。
姜弦拉过陈书沅,“这件事——”
“把这个小娘皮给我留下!”
一声粗狂的吼声像是要把整个宝香街都震碎一样。
下一刻,一个堪称魁梧壮硕的男人直接从琼月楼跨了出来,顺带着踹出了一个男人。
姜弦定眼一看,那不是顾湛南吗?!
这……
姜弦瞥了一眼陈书沅,她正歪着头,饶有兴趣地“呵呵”两声。
“阿姐,要不我们去酒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安洛轻轻挡开陈书沅的遮挡,语调依旧是不急不缓:“前面似乎在闹事,我们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
帮?陈书沅心里再次呵呵两声,这怕是不能。
毕竟那个大哥就是她找的。
只见那个大哥拍拍顾湛南的脸,巨声呵斥道:“哪里来的小白脸,这妞是爷买的!”
姜弦:“……”
此刻,那位姑娘正文文弱弱捏着自己的衣领,哭哭啼啼跪在路旁。
而那“爷”一把抓住了那姑娘的头发。
他厉声呵道:“说!是谁给你赎的身?!”
姜弦又回看了陈书沅一眼,大抵从她的暗示里猜出个前因后果。
陈书沅甚至比陈淮还早知道顾湛南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故而她叫人买了那个姑娘。
只是如今看来,那个姑娘看中了更为富贵的顾湛南,故而起了别的心思,勾吊着两只船。
那姑娘一手护着自己宝贵的头发,一手捂着胸口,哀求地看着琼月楼里摆着帕子的老鸨:“妈妈、妈妈!你救救我!”
老鸨像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对着顾湛南和壮汉道:“两位爷,你们消消气,好好说话,莫坏了整个宝香街的生意呀。”
“不过是个惹人怜的东西,用不着你们发这么大的火。”
“把她发卖了就是!”
“胡说!”顾湛南挡了过去:“珺蓝也是你们琼月楼的头牌,她就值你们琼月楼一句发卖?!”
顾湛南盯着大汉道:“说,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一百金。”
一百金!姜弦腹诽道,果真好值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下一刻,被一个恍若更加义正辞严的声音打破:“好!我给你两百金!”
姜弦看着像是唱大戏一样的场面,那个姑娘先是面上一喜,后来却又忧愁起来:“公子,珺蓝不过是妓/子,不值这个价。”
“您还是和您的夫人一起吧。”
“珺蓝此生有你足矣。”
姜弦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正打算问问这位珺蓝姑娘,说的那么好听,为何还做脚踏两只船的事情,怎料顾湛南开口了。
“胡说什么,我就是带你走的。我们离开京城!”
姜弦神色一变。
走?
按着规矩,顾湛南与陈安洛的婚嫁流程都已经开始了。
原是他们还在搁这里搞私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倘若这事如他们所愿,那安洛该如何自处?
姜弦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陈淮让她带陈安洛过来看看。
她不动声色偷偷移了视线在陈安洛身上,却发现她依旧是浅浅淡淡的模样。
姜弦无心听那对男女还在说什么,她只是时刻关注着陈安洛的情绪。
“珺蓝,你别怕。本公子就是喜欢你。”
“那个木头疙瘩眼高于顶、无趣又无知,一天到晚这不见人那不见人,谁爱娶就谁娶,难不成我是借着裙带关系往上爬么!”
“也是,她病病怏怏,一看便不是好——”
耳边的话越说越让人厌恶恶心,终于在这句“病病怏怏”出现后,姜弦飞速拨开人群,她几乎没有给顾湛南留下几分缓息时间,手起手落先送了他两记耳光。
闹闹哄哄的花楼周遭突然就噤声下来。
死寂一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书沅有些吃惊的张开嘴,拍开拦着她的元一。
顾湛南晕眩了一刻,他指着姜弦:“你这个贱——”
姜弦冷着眉眼又是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极狠,顾湛南的白面皮当即就浮了起来。
顾湛南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挥手就想让他的侍从过来。
鹤云见状,一个闪身,顾湛南的手下几乎连人也没看见,就被打趴在路上。
鹤云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块白巾,不顾顾湛南的挣扎直接把这个醉鬼的嘴堵了上去。
姜弦提着裙摆向珺蓝一步一步靠近,珺蓝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妇人,吓得直哆嗦。
姜弦捏住珺蓝的脸,逼着她看向她道:“你看看,你挑的男人就是这个模样。”
距珺蓝不到十步,顾湛南像是被绑着的死猪一样,文人气质全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是他夫人。”珺蓝良久终于嗫嚅着问出了一句话。
姜弦轻轻笑了一下:“姑娘,谁是他夫人不重要。”
“不过你当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实在是没什么本事。”
“明明是自己耐不住红尘缭乱,偏偏推给女人,文不就、武不成,若是你跟他出了京,等他卖画挣不了几分钱,又会抛下你来京城吸自己家人的血。”
“至于你,有活路吗?”
珺蓝看着姜弦,只觉得她目光里的杀意再明显不过。
她下意识就哆嗦了一下。
姜弦眉眼弯弯,盈盈带笑,她安抚地拍拍珺蓝的肩,又把手上的镯子退下来给了珺蓝:“去,把你们交往的所有事情写下来,好好去过日子。”
珺蓝几乎是一刻也不敢停留。
她实在不明白,明明是这般柔美如画的小娘子,怎么会有那么可怖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弦收好了陈情书,正打算再收拾顾湛南,谁知陈安洛拦住了她。
“安洛你……”
陈安洛朱唇轻启:“他太脏了,夫人没必要动手。”
陈安洛拽着银丝线勾成紫龙卧雪的衣裙,立在了顾湛南面前。
她依旧是轻缓,一字一句道:“我嫁于你,你着实高攀。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可以如你所愿。”
“只是,你毕竟不守诺在前,又诋毁我在后,而我是皇家亲封的乡君,地位尊崇,故而让岐南伯亲自来我宣平侯府致歉并不过分。”
“至于你……说的那般豪言壮语,我也自会帮你,让你永世不入京。”
等陈安洛说完,围在宝香街看热闹的人才知道眼前的贵女竟然是宣平侯府的乡君!
宣平侯府为国沙场喋血,别的人记不记得住,但于百姓而言,就是保护神。
倘若连宣平侯府的人都要被辜负,那这算什么世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下子,围着的人都气愤填膺起来,咒骂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上去还踩顾湛南两脚。
等姜弦离开时,远远瞥一眼只觉得顾湛南已经看不出个形状了。
等到了马车上,姜弦才轻轻握住陈安洛的手:“安洛,你别在意那样的人。”
陈安洛看着姜弦和陈书沅担心地看着她,不由轻轻笑了起来。
“我早就知道。”
陈书沅惊讶道:“那你!”
“父亲得岐南伯所救,定下承诺,我作为宣平侯府的人,一定不会率先背弃承诺。”
“那阿姐你若嫁过去……”
“就那个酒囊饭袋连着他的好妹妹,还能翻过天?”
姜弦此刻突然觉得,陈安洛当真是沾染皇家血脉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日里谦和待人,但是心思却不弱于旁人。为了宣平侯府故时一诺,便可以毫不犹豫割舍自己的情感。
这样一想,姜弦便不自主联系到了陈淮。
说起来,安洛和侯爷倒是有些像。
定边军大营。
四处空旷,时不时杂着一声鸟鸣,反而显得大营更加安静。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
片刻,卫砚快步进了围在中间的帅帐。
陈淮正在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倏然睁开眼睛:“问出来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砚一愣,忙道:“不是,侯爷。是宝香街那边盯着的人回来了。”
陈淮坐得随意了一些。
他听得卫砚道:“顾湛南那样,乡君自然是同他恩断义绝。”
“我们的人还给了鹤云给了擦脚的抹布,估计顾湛南几天也下不去饭。”
卫砚像是想起了什么,没压住笑道:“哦,夫人还直接给了顾湛南三个耳光,据说特别响。”
陈淮微微抬头,兴味一闪而过。
片刻,他沉声道:“汤宗彦还没说安王是谁?”
卫砚低下头,“是。”
陈淮站起了身:“看来是在等我。”
“走吧。”
第24章二十四.弦陈淮双目生寒,死的该是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定北军帅帐,长风一道而过。
这里地势高阔、四下又无遮挡,放眼望去,唯有天际朗月繁星和脚下山谷密密麻麻的树林。
陈淮站立了一刻,旋即折向被严密看守的一座帐篷。
帐篷里烛火只点了几支,和着山谷里的风摇摇曳曳几乎倾倒。
光忽明忽灭,使得本就不甚明亮的帐篷里更加的暗沉。
“侯爷,你为何如此待我?”
陈淮自血污中踏过,一身象牙白绣云纹的衣袍显得他如若不谙世事的清贵公子,偏偏眉目里寒意与笑意交错,生出怪异。
他随意坐在帐内的椅子上,慵懒地向后靠了靠,才道:“安王现在在哪里?”
“侯爷,我如何知道这些?”
陈淮取出一块玉壁,恰是时周那块。
如若不是去琼月楼,他一定不会看到这块玉壁,那他也定然不会知道北疆驻守一郡的将领,与红尘女子还有丝丝缕缕的联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翎图腾,前朝一个隐秘的图案。我本以为早绝于世。”
剩下的话自不必多说。
汤宗彦愣了一下,之后冷笑一声,靠在了绑缚他的木桩子上。
没什么好挣扎的。
自陈淮暗自对他下手,他就想到了陈淮察觉了什么蛛丝马迹,不过他也只是依靠着过往之事年代久远,而且了无痕迹搏一个出路罢了。
汤宗彦抬了抬手,身上挂满的铁链子便随着他哐当响一下:“是,自古以来新朝都怕旧朝。”
“哪怕我什么都没做,估计也难逃一死。”
陈淮敛下眉目,勾出一个笑,有几分和善:“那你什么都没做吗?”
不等汤宗彦反刍一下当年,一声比之前更加凄厉的惨叫便在半途之中卡在了喉头。
陈淮只一脚,便断了汤宗彦的腿骨。
汤宗彦站里不稳,没来得及跪下稳住身体,脖子上吊着的麻绳立马就把他勒了起来,让他整个人就在刑架上打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汤宗彦呜咽:“你这是私刑,你会受到廷尉府制裁!”
陈淮拿着马鞭在汤宗彦腿骨上敲了敲,听着那近乎狰狞的压抑,慢条斯理道:“若是长兄,知法守法,自然没有这些……”
“不过,我不是陈涑,是陈淮。”
他扼住汤宗彦的下颌,咬牙道:“谁做的?我的父兄怎么死的?!”
汤宗彦头顶的虚汗密密麻麻,当他还是吐出口血,冷笑道:“你说你父兄怎么死的?”
“当然是被你、陈淮害死的!”
他大笑两声:“陈淮,淮水旁的那些大师所言不虚,你就是生带煞气,伤人伤己。”
“你骨子里就浸着毒,你就是一条毒蛇。”
“你看看你,十二三岁的时候已经在南海十几郡里犯下杀戮,你看看,若不是你带人伤了我的族人,我又怎么会在九原泄露机密?”
“陈淮,我杀的是你。”
“你知道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点儿也没错。”
“我明明要杀了你,可偏偏长公子和你换了军防。”
“你说,是不是你害死了你的兄长?!”
“是不是你!”
场面霎时安静。
陈淮一把扯住麻绳,汤宗彦脖子上的绳索便倏然收紧,勒得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陈淮侧身在汤宗彦身后,双眸通红,偏偏轻笑出声,语气如若平常,不紧不慢:“你弟弟为国战死,你却打算将九原以下五州送于戎胡。”
“你们前朝就是如此爱民的?”
陈淮倏地松了手,汤宗彦一下从鬼门关过来,大口大口吸气。
陈淮听着,颇是得意一笑:“我父兄为国战死,荣耀加身,可你的族人、南海十郡其它所有余孽死时,数万百姓的口水足够淹死他们。”
“还有,”陈淮慢慢收紧麻绳,“我就是这样,松开、收紧,收紧、松开,一下一下逼死他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来,你也是阴沟里的老鼠,苟且偷生之辈。”
“陈淮!!你不得好死!”
汤宗彦勉力撑着自己,扑打陈淮,可陈淮只是笑着摇摇头:“祸害遗千年呐~当年十郡余孽也是这样骂我的。”
“不过我只是这样轻轻再收紧……”
陈淮话是这样说,手里却猛然加劲,在汤宗彦被拉回刑架前猛然放手。
“看,他们就死了。”
“便宜了定北军的狼英。”
汤宗彦被如今贴合的、过往的记忆搅得濒临崩溃:“陈淮,你真的不是人……”
陈淮微微抿了口桌案上已经放凉的茶:“对,我为什么会是这样?”
“你看我宣平侯府所有的人都如朗月,为什么偏偏我是这样?”
汤宗彦狰笑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讥讽道:“你以为你赢了一次?”
“虽然淮水旁那群秃驴我一个也看不上,不过他们说的对,要是没有那十年,怎么会有现在的我。”
“你就是个魔鬼!”
陈淮看似不在意道:“有了这身皮囊,照样有人会奉我如神。”
汤宗彦已是无力,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了头:“云画是无辜的!”
他缓了一下,才讥笑道:“可怜云画,那么纯真的好孩子,落到了你这个恶心的人的手里。”
恶心?
陈淮皱了皱眉,记忆纷沓而至。
不过他没有过多回想,只是挑起汤宗彦的头:“现在倒是可惜起姜弦了,那你想过姜恒时?”
汤宗彦瞪着他:“我从未背叛姜公!”
……原来只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淮停了片刻:“剁了喂狼英吧。”
陈淮出了大帐后,卫砚便立刻迎了上来。
他为陈淮披了披风,微微沉默一下后道:“侯爷,想那样的余孽说话,不必放在心上。”
陈淮有些好笑抬起头:“你在想什么?”
许是陈淮语气太过轻快,卫砚这才敢抬起头与他对视一眼。
这一眼,卫砚只觉得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侯爷压根没有事。
果真是演技!
卫砚放下心来:“侯爷,真的要把他剁了喂狗?”
“就属下所查,夫人与汤宗彦亲如家人……”
陈淮停了一下,自顾自道:“姜恒时这么厉害,让一个叛国的人都不背叛他?”
“刚刚试探时,我就觉得这不太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砚吃惊地张了张嘴,他自认刚刚在帐外听见的句句皆是戳心之语。
这种情况,侯爷竟然丝毫没受影响,还能试探别人?
陈淮想着自遇见姜弦时,汤宗彦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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