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欢 第2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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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远了,钟子衣方坐回桌前,对着书房说道:“适才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邬大人与江大人的联系也清清楚楚了,咱们该从何处入手,才能救出温老爷呢?”

“听得明明白白。”谢枕石推门出来,“温世叔的事情之所以一直未解决,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江施德不肯出面配合,才致此事一拖再拖,始终没有个定数,而这些事情邬合咏必然是知道的,若是让两人从此反目,开始狗咬狗可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救人的剧情有点bug,我完善一下明天一块发上来哈。

第45章、再回江南三

时间不等人,?温流萤他们不过略微收整,便开始着手救温止言一事。

谢枕石不知在哪寻到幅字画,要钟子衣想法子送给邬合咏,?“这字画邬合咏应当会喜欢,?你务必要送到他府上。”

钟子衣展开那字画一看,只见上头有一玉瓒螺髻的女子,半卧在软塌上,?周遭环绕着各式各样的华贵器具,而身旁则是跪着的侍女,手中端着个金盆,?盆中有盈盈清水,?那女子偏过身子去,?将一双玉手放在盆中,?把清水往手背上轻撩,?显然是在盥手。

钟子衣总觉得他在何处见过这幅画,?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只知道必然是稀罕物儿,他将那画来回看了好几遍,?疑惑的问道:“你送这样贵重的东西是何意思,?去收买邬合咏吗?只怕只有一幅字画不太好使。”

谢枕石并不解释,只扬头用下颌指了指那画,“你再仔细瞧瞧。”

温流萤就在左右,听见他这话也上前去瞧,一双杏眼在上头打量了许久,方问道:“这画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我记得我从前在江府好像看到过。”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幅画应该是在江施德书房侧面的墙上,当初她去江府找江之杳,?江之杳曾因为要取东西,带她去过书房,当时她觉得这字画虽然好看,但挂在书房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就特意多看了几眼,江之杳就告诉她,那幅《美人盥手图》,是江施德当年花了重金,特意为江之杳的母亲寻来的,只是斯人已不再,只留下幅爱重的字画,江施德就一直挂在书房,只当是睹物思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子衣闻言一拍脑袋,“对对对,我突然想起来了,就在江施德的书房,我去拜见的时候见过这幅画。”

“那就是了。”谢枕石上前,用手指点着上头的落款,觑了觑两人,耐人寻味的开口:“其实这幅字画是假的,我也是原来去江府的时候,曾见过这幅画,所以特意找了份一样的赝品。”

“你的意思是……”钟子衣一时猜不透他的想法。

“这话被江施德挂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咱们这些不怎么同江施德来往的人都见过,邬合咏自然也见过,等你送过去,不用直接说明,邬合咏便知必然是江施德送来的,收到别人一向宝贝、而自己又喜欢的东西,必然是桩开心的事儿,可若是又发现这东西是个不值一文的假货呢?”谢枕石细细解释。

“所以你要用这幅假画来挑拨两人?官场上的人,大多将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所以邬合咏就算知晓了画是假的,也不会将事情摊开,更不会找江施德求证,但心里却会留下一桩隔阂。”钟子衣恍然大悟。

“可不过是一幅画的事儿,他们怎么可能因此闹翻?”温流萤提出自己的顾虑。

隔阂归隔阂,既然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恐怕不会为了这桩小事儿,扯开两人的关联。

“这不过是撕开两人关系的一道口子,更重要的在后头。”谢枕石从钟子衣手里接过那幅画,将其仔仔细细的卷好,又道:“江施德不是还给邬合咏送美人吗?今晚就是邬合咏去金屋藏娇之地的日子,到时我会想办法跟着他,探查那宅子究竟在什么地方,等知晓了地方,届时我会在宅子里的美人身上着手……”

他顿了顿,斟酌着语句,良久之后才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而后眉眼之间蒙上一层冷冽的寒意,带着不容改变的决绝,“邬合咏的确不会因为这桩小事同江施德撕破脸,可是当他们有了隔阂,而邬合咏又因事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必须弃掉江施德呢?”

温流萤听得胆战心寒,她思索着他的法子,又问:“钟公子去送字画,你去探查那宅子在哪儿,还要安排后头的事情,那我能做什么?”

说起来,救她父亲本是她的事情,现在将两人拉扯进来,为她尽心尽力,她自己反倒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这叫什么事儿。“你不必忙什么,咱们来江南的时候,我不是同你说过,你只管相信我这一回,别的一律无需操心嘛。”谢枕石收敛了周身的锐利,再面向她时,已经换上了柔和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子衣不大能看得下去他这幅模样,在心中暗暗嗤之以鼻,慌忙以要送画为由离了家,顺带将落屏支了出去。

屋里剩下两人,谁也不知该如何主动开口,只余下无尽的沉默。

温流萤还在考虑如何能帮得上忙,过了许久方道:“你不是要从江施德送去的姑娘入手吗?左右你要将宅子里的姑娘换成自己的人,不如干脆由我去,别人用着再顺意,到底是收买来的,恐怕没有我尽心。”

“那不成,太危险了。”谢枕石直言拒绝。

“既然有危险,那更要由我去了,要不你怎么能保证,你收买的人,不会因为危险临时退缩呢。”温流萤同他分析其中的厉害,试图说服他。

她想着参与其中,一是她应当为此事出份力,二是她害怕其中会有意外,但如果是她亲自去,不确定的因素就会再少几分。

谢枕石明白她的意思,也理解她的心情,但他不能拿她去冒险,只能再次拒绝:“我向你保证,此事必然能成,你只管好好照顾自己,不必为这些事情担忧。”

他有意转移话题,拒绝完她又笑着问道:“来了江南几日了,还没寻机会出去走走,虽然咱们现在不宜暴露身份,但乔装打扮一番还是可以的,想必你在京城的时候,必然对这里眷念颇深,要不要出去逛一逛?”

话罢,他不等她回答,又自圆自话:“或许你想吃一吃广平居的蟹黄捞面吗?”

他记得,他之前在江南的时候,她曾带他去过两次广平居,一次两人闹得极不愉快,而第二次因为她醉酒,倒见她表露了心迹。

其实之后许久,他总能想起那时的场景,他背着她走在那条狭窄的小巷上,她仰着因为醉酒而酡红的脸,两只玉臂揽在他脖颈上,同他说她要随他回京城,而后又低下头,吻上了他下颌处的小痣,那个吻格外滚烫,让他从前并不在意的那颗小痣,灼热了许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每回忆起这些,他总会问自己,当初的他,怎么会甘心,用别人的身份的迎接那份美好?

按理说,温流萤应当是怀念广平居的蟹黄捞面的,因为她吃了那么多年,是她记忆极深的味道,可经他说出来,她反倒有些兴致缺缺,只是摇了摇头,“现在早已经不是吃蟹的季节了。”

她偏了偏头,透过窗子去看外面,院子里那棵树的叶子,已经开始变黄往下飘落,枝干也成了光秃秃的一片,大约已经进了深秋了,只是江南不似京城的凉爽,刚从京城回来,一时觉不出季节的变化。

“那定胜糕呢,想不想吃,若是你不想出去,我就给你带回来。”谢枕石眉目之间难掩失落,但他隐藏的很好,只让她看见他兴冲冲的模样。

“不了,近来不大想吃甜的。”温流萤还是摇头。

有几束日光斜照进来,正照在她的面上,顺着她的脸颊下去,直到裸露出来的长颈处,都是细碎的光影,因为那点儿光,她的肌肤显得格外的滢白透亮,上头微小的绒毛,似乎也能看得格外清楚。

谢枕石看着她,又想起她醉酒后的荒唐,他现在理解了她的那份冲动,可是眼下没有酒,为他的冲动寻一个好的借口。

他无奈的苦笑着,“蟹黄捞面不想吃,定胜糕也不想吃,那你有什么想吃的?等我晚上回来带给你就是。”

“没什么想吃的,你只管去忙你的,不必操心这些。”温流萤婉拒。

“怎么能不操心?”谢枕石暗暗描绘她的眉眼,每画一笔,就要感概她当真是不辜负江南的钟灵毓秀。

瞧着这张脸,他觉得她的疏离带给他的失落苦闷都不算什么了,左右他还能守在她身边,听她说几句拒绝的话又能算得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复又笑起来,眼角弯弯的样子能磨平脸上的棱角,语气更是放的极缓,好声好气的同她打着商量:“你晚上留着些肚子成不成,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也不必留太多了,只能容下一口的量也成。”

温流萤对他的举动诧异不止,侧目瞥了瞥他,不知若是她只能吃一口,他又何苦费这个劲儿。

“不说话便是答应了,那我到时候给你带回来,不过若是我回来晚了,你也不必多等,早上起来吃也是一样的。”谢枕石念念叨叨个没完,将所有情况都为她想好了。

温流萤再没话可说了,她轻轻点了点头,嘱咐他:“你晚上去的时候小心些,若是有什么事儿,也不必死守。”

“好啊。”谢枕石就等着她说这句话,这会儿听见终于足意了,用腕子撑住下颌,在她的目光再转过来之前,故作无意的将目光移到了窗外。

***

是夜,街上的人家早已经熄了灯,只余下高门大户家的檐下,还挂着几盏燃的正烈的灯笼,将门前照的通明一片,可惜这光亮没能让人打起精神,门口的守卫照旧打盹儿。

谢枕石自邬合咏出了府门,便一路跟随,所幸邬合咏应该也知道自己干的并非光彩事儿,身边只有一个亲近的侍从跟随,那侍从干瘦的身材,扶着大腹便便、富态横生的他有些不大相衬。

这是谢枕石第一次见邬合咏,这形象跟他想象中差别不大,可邬合咏刚走了几步,就开始大口喘气的表现倒让他吃了一惊。

“等会儿到了那儿,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找地方歇着去,明日一早再来接我就是。”

“是,大人,小的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枕石隔着段距离跟着两人,听着两人的对话,还正奇怪那处宅子究竟在何处,这邬合咏出来竟然连车马都不必劳用。

而下一刻,他就见两人钻进了与府门隔着一条街的巷子里,他就着夜色掩藏住自己,快步跟了上去,只瞧见两人在一处门前留下的半个身影。

他暗道怪不得不用车马,原来藏娇的金屋离邬合咏的府邸如此之近,他未再大门前停留太久,转头就去了背面的高墙处。

他对此处不大熟悉,隔着高墙也听不见太多动静,无奈之下,只能偷偷攀上墙,躲在墙下的阴影之中。

屋内蜡烛散下的光晕照上窗子,屋内人的影子正落在油纸上,清清楚楚的轮廓,活像一出正在上演的影子戏。

不多会儿,适才跟着邬合咏的侍从出来了,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随后便响起女人尖细娇弱的声音,甜腻腻的唤了声“邬大人”,而邬合咏回以的语调,虽然缓慢轻柔,但却让人平平生出几分恶寒来。

谢枕石拧着眉头,用了极大的耐心方能忍下这声音,又凑近了房屋,想要探查更多的东西。

可等他刚一靠近,婉转的女声突然换了声调,转而成了凄厉的惨叫,他透过细小的缝隙,悄悄看过去,看到的并非是春光无限,而是目不忍睹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我故意卡在这儿,而是周三晚上容易锁,我怕描写会锁,明天上榜受影响。

第46章、再回江南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烛光昏暗,?本来就看不大分明,再加上床顶一圈细纱帘帐,床榻上的景象更是模糊不清,?隐隐约约之间,?只能瞧见纤弱的女子躺在榻上,身边膘肥体壮的邬合咏似肉虫一样在蠕动。

而后只听得“啪”的一声,那女子似是挨了个响亮的巴掌,?整个人被打的侧过身去,她却并没有像适才那样大叫,只是原本放在胸前的双手下意识的摆到一旁,?正从帘帐中垂了下来。

她只露出半截手臂来,?但被束住的腕子展露的一清二楚,?她嘴中发出“呜呜”之声,?双手摆动着愈要挣脱,?但那绳子好像绑的极紧,?她的挣扎并未让她逃脱,?反倒在洁白的肌肤上留下道道红印。

下一刻,邬合咏就从帘帐中退了出来,?还拖着那女子,?他骂骂咧咧的,二话不说便将她掼到地上,“怎么?来得时候没人同你说清楚该怎么伺候吗,应下老子的好儿,到了床上就拿腔作调的,当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那女子肩膀撞在床榻边缘,过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抬起头满眼凄楚的望着邬合咏,?不断的摇着头,似是在求饶。

谢枕石这会儿才看清,那女子身上只着了件红色的薄纱,□□半露、肌肤外泄,嘴上被一块帕子堵的严严实实,所以不能发出呼喊,而双手和双脚皆被束住,压根没有反抗的余地。

许是她求饶的姿态让邬合咏满意了,他得意的笑起来,满脸横肉堆成山川沟壑,而后缓缓蹲下身子,放缓了声调哄那女子:“放心,只要你好好伺候,爷还能亏待了你不成,今夜过后,想要什么尽管提出来,要金子还是要银子,爷一准儿满足你,不过前提是你得听话……”

话音落下,还没等那女子再回应,他伸手将那女子推倒在地上,手掌掐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疯了似的使劲儿用牙撕咬,像野兽要生吞活剥了嘴下的猎物。

等把她身上留下无数渗着瘀红的牙印时,他愈发癫狂了,扯开她的衣裳,伏在她的腰上,对着那块皮肉来回的吮·舐着,像是得到了什么至宝。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没闲着,拉起绑住她脚腕的绳子,就势缠在了她腰上,他用绳子丈量着她的腰,待知晓了尺寸,声音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成,比上回那个腰还要细几分,要……要了命了。”

谢枕石早已经背过面去,可单单是听那声音,都觉得令人作呕,他有意进去教训那脑满肠肥的肉虫,但理智强迫他装聋作哑,再未在那宅子停留片刻,逃似的跳出了高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瞧不出那姑娘的态度,不知她是否用得着他帮忙,就算用得着,他现在进去,能帮助这一个,那下一个呢?还有被关在大牢里的温止言呢?

他心里忍不住的犯恶心,走出宅子很远后也没缓过劲儿来,又从袖子中掏出块方帕,来回擦自己那只碰过宅子里木门的手,可怎么擦都觉得不干净,他没办法,只能把那方帕泄愤似的丢的远远的,才算是吐出口中那块浊气。

本以为邬合咏只是单纯的喜爱美色,没想到还有这样腌臜的爱好,还让他给瞧见了,当真是晦气,不过邬合咏越是放肆,他就越有对付的法子。

谢枕石顺着长街往回走,一面想着对付邬合咏的主意,一面思索该给温流萤带些什么回去。

“袜底酥、刚刚出炉的袜底酥,又香又脆呦!”街边有小贩在叫卖,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谢枕石走过去时,那小贩还叫住他,偏要叫他尝尝,他摆手只道不必。

那小贩又拦住他,掰了块点心递给他,“公子,您买不买的,先尝尝呗,若您觉得不好吃,那就算了,若是觉得好吃,就带回去些。”

点心都已经塞到了他手里,他有些拒绝不得,只得尝了一口。

说实话,他一直不大喜欢吃点心这些东西,腻的要命,吃的多了还会堵在嗓子里,平白让人觉得难受。

但他刚吃下的这块不大一样,就像那小贩喊的一样又香又脆,跟他想象中全然不同,他微微变了脸色,还是犹豫要不要带这个回去。

那小贩眼尖,瞧出他的面色变化,笑道:“怎么样?我没骗您吧,我做的袜底酥,在这方圆几里的地方都有名,您买回去吃准没错,正好这是刚出炉不久的,还热着,现在吃正合适,等凉了可不及这个香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拿几块吧。”谢枕石掏出银子给他,觉得这东西应当能合温流萤的胃口,她不是说近日不大喜欢吃甜的吗,这正好是咸口的。

“得嘞。”那小贩去给他装袜底酥,一边装还一边说道:“我给您多包几层油纸,您拿着省得沾了满手的油。”

夜色已深,天边是泼墨般的浓黑,又恰巧没有星月,周遭就愈发黑暗,谢枕石脚步轻盈,顺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长街往回走。

他手里拿着的袜底酥渐渐凉了,落在他手中的温度不如适才,原本这也算不得什么,但他捏着那几块东西,突然就想起小贩说过凉的不及热的香。

他不算是个对吃的较真的人,左右东西都是为了裹腹,什么口味能有多大分别,可手里的东西不一样,这不是给他自己吃的,而是给温流萤吃的。

他略一迟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拉起衣襟,将那几块袜底酥塞到了胸前,塞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下意识的张望下左右,看有没有瞧见他荒唐的举动。

幸好左右无人,就算是有人,在这样黑灯瞎火的地方应当也瞧不见他。

他这下放心了,拍了拍放东西的地方,感受着东西的余温,才算是安下心来。

等谢枕石回到钟家,发现各处还是灯火通明的,屋内的蜡烛经风一吹,簇簇火苗随之晃动,在木门的油纸上拉扯出影子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迈过门槛,瞧见温流萤和钟子衣还坐在桌前,应当是在等着他,他心里惊喜不已,但又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明知故问道:“这么晚了还没歇息,是在等我吗?”

“没等你,只是在等你带回来的消息。”钟子衣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显然已经十分困倦。

“消息的确是带回来了,但是今日太晚了些,明日咱们再好好商议一下计谋。”谢枕石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歇息。

“成,我就不在这儿讨人嫌了。”钟子衣用目光来回扫视着两人,再没说旁的。

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他知道的清楚,但个人有个人的打算,何况是有关男女情意的事情,他插不了手,也不能插手。

“那我也去歇息了。”温流萤看着钟子衣离开的背影,也立即告辞离开,她同谢枕石单独呆在一起,只会让彼此都觉得尴尬无言。

谢枕石原本还带着笑意的面容霎时垮了下来,他感受着胸前还有温热的几块袜底酥,怔怔的看着她,垂头丧气的问道:“你忘了,说好了我回来带吃的给你。”

温流萤停下步子,望向他空空如也的双手,低声回应:“我以为你没带什么。”

“带了的。”谢枕石猛地反应过来,从衣襟中掏出袜底酥递到她跟前,“卖这个的人说热的比较好吃些,我带回来的路上觉得有些凉了,怕你吃的时候觉得不好,特意塞到衣服里,想着别让它凉的那么快。”

说着,他兴冲冲的打开油纸,邀功似的给她看还热着的袜底酥。

可是在他打开的那一刻,却发现这袜底酥跟他刚拿到手的时候不一样了,倒不是碎了,而是上头原本应当酥脆的皮儿,已经有些软塌塌的,一眼瞧过去卖相就不大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掰了一块填到嘴里,发现这东西早已经不脆了,反而有些被水泡过的感觉。

“其实我刚买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谢枕石有些无奈的解释,一时没想明白被他仔细护着的点心,怎么成了这样。

“大概是被捂着了,没事儿,我不是很饿。”温流萤蹙起眉头,盯着他手中的袜底酥。

她觉得自己从前没看懂谢枕石,现在更是看不懂他了,她不知道他何苦要费劲儿带东西回来,只为了让她吃上一口,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因为怕东西凉了,就要塞进胸口捂着,这些事儿当真是做的糊涂而可笑。

“原本想买回来让你尝尝的,没承想弄成这样。”谢枕石将东西扔到桌上,有些失神的摊开手,又道:“你还想吃吗?我再去买些回来也成。”

“不用了,这么晚了,你快去歇息吧。”温流萤摇了摇头,想就此将这事儿打住。

可等她看到谢枕石因为失落和自责而垂下来的眉眼,到底是没忍心,毫不在意的拿过会袜底酥咬了一口,“行了,我吃过了,你不用再忙活这个了。”

话音落下,她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僵硬,继而道:“你今日去探查邬合咏的事情,大抵也累坏了,还是快快歇息吧,等明日咱们还要商议如何应对呢。”

第47章、再回江南五

因为那几块袜底酥,?再加上谢枕石探查邬合咏的事情,温流萤心里烦闷不已,又是到了后半夜才勉强入睡。

落屏怕她没睡好,?晨间也未刻意叫醒她,?所以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日升,她念着要商议对付邬合咏的事情,?急急忙忙的盥洗过出了内室,却发现谢枕石和钟子衣早已经坐在正厅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的神色都有些严肃,不知是谈论了什么,?她走过去,?略带歉意的冲他们笑笑:“起晚了,?你们商议出了什么?再同我说一遍吧。”

“无妨事,?想来昨晚是歇息太晚了,?你还未用早食吧,?咱们不差这会儿功夫,?你先去吃了再说。”钟子衣摆摆手,指着一边桌上的吃食,?示意她先去吃东西。

这样关切的话原本该谢枕石说,?反叫他抢了先,谢枕石嫌他嘴快,避着温流萤的目光睨了他一眼,又道:“你去吃东西,我在这儿跟你讲,两个都不耽误。”

说着,他抿唇笑起来,在这样深秋的节气里,?是不合时宜的明朗,“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你快去尝尝吧。”

“什么好东西?”温流萤一壁问着,一壁往桌前走,等看到白瓷盘子里的袜底酥,霎时怔在了那儿。

她没想到昨夜的事情他还惦念着,回过头去望了望他,无声的问他何至于如此。

谢枕石的眸中荡起层层微波,是邀功似的得意,他也不解释,只出声催促:“你快吃,等会儿要说的事情,恐会污了你的耳朵,叫你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从昨晚开始,他做的这些事情,就有些幼稚的可笑,她不是会为了几口折腰的人,他也并不是一定要让她吃这些东西。

他只是觉得,既然话已经同她说了,那他必然就得做到,等有一日同她论起这个来,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跟她说:你瞧,我答应你的,真的做到了。

温流萤不知该如何回应,索性什么也不说,坐下来闷声吃东西,她以前吃这袜底酥的时候,是把它当成吃腻甜食后换口的东西,这会儿再吃,倒不一样了。

谢枕石怕说了昨夜的场景影响她的胃口,先说了让钟子衣送字画一事,此事算不得什么难事,只要把东西送到便是成了,至于字画的真假,想来邬合咏那样对字画多有研究的人,必然会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温流萤吃完东西,他才将昨夜在宅子里看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只是特意省去了些细节。

话音落下,屋内许久没有人回应,想是超出了自己能想象的范围。

这样的床笫之欢,落在明面上应该叫人面红耳赤的,但因为夹杂了那些个难以言表的龌龊,反倒失了旖旎之气,只剩下令人咋舌的恶心来。

温流萤捏着衣袖,面容渡上层红色,不是因为赧然,而是因为愤恨不平,“这么说来,江施德明知道邬合咏的喜好,还要为他准备好姑娘去任他折磨?”

说起来,她也不算是家教颇严的大家闺秀,那些关乎风花雪月的事情,她在话本子上看过,也听别人说过几句,虽然不是知晓的一清二楚,但说句厚脸皮子的话,那些事之所以叫鱼水之欢、春风一度,不正是因为它美好吗,怎么到了邬合咏这里,倒成了通过折磨别人,才给自己取乐了?

她听得心里难受,堪堪要将一口贝齿咬碎了,又急又气的,话都有些说不完整:“他们怎么能这样,就算是从烟花地找来的姑娘,那也是活生生的会疼会叫的人,这不是……不是……”

“你放心,既然咱们说了要让两人狗咬狗,那便是一个都不能放过,先用邬合咏解决了江施德,再想办法处理邬合咏就是。”谢枕石出声劝慰,又道:“我昨夜思来想去,想出了个法子,你们听听看可不可行。”

“你说说看。”温流萤和钟子衣偏过身子,凑近了他。

“昨夜我去的时候,发现那宅子是没有守卫的,兴许咱们可以等他们歇下了,想法子弄些迷药来,让他们睡得更沉些,然后将邬合咏身边的姑娘,换一个‘死人’来……”

“换死人?”温流萤不解。

谢枕石点点头,“对,换成被他折磨而死的人,届时我还会引官府的人过来,等他一醒过来,身边是因他而死的姑娘,而门外则是等着抓他的人……那处宅子应当只有他和江施德知道,不管他要如何狡辩,他和江施德总要折进去一个,一个完了,另一个就更好解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要说:出远门了,本来以为能码字,昨天就没说,今天出来才发现,真的码不下去,哭唧唧。

这两天会少点,等我后天回家,会一下全补上。

第48章、再回江南六

近几日天儿不好,?傍晚一黑下来,大风就突然而至,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直吹到半空中,?惹得树上的枝桠沙沙作响,幸而江南没有飞沙,才不至天地之间黄尘漫漫、混沌一片。

邬合咏和往常一样,?雷打不动的按照日子往藏着美人的宅子里赶,这算是他排遣官场烦闷最好的法子,能忍住几日才来一趟,?已经是极度克制了。

随行的侍从走在他身旁,?试图给他挡住风口,?生怕漫天飞尘迷了他的眼,?但他因为近日不畅快,?态度并不好,?一面快步往前,?一边抱怨:“这见鬼的天儿,当真是不叫人安生。”

“大人您忍忍,?咱们一会儿就到了。”侍从出声劝慰,?“今日江大人还命人传话来,说是天儿不好,您若是不想出来,就换个时候准备,但是我想着不会有什么问题,便回了他一切照常就是,却没想到风会这样大,早知道……”

邬合咏轻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面上神色不大好看,“这点子小事还用专门来问一趟?我来不来是我的事儿,他若是敢不准备,便是他的问题了,现在他倒是胆子大了,都有想要糊弄我的本事了。”

“想来是怕您不来,白白让准备好的姑娘跑一趟吧。”侍从殷勤的笑着,不敢说出江施德的不好来,毕竟他一个下人,哪能参与到评判主子们的事儿之中。

“跑一趟又如何?他怕是觉得自己有了个入宫为妃的女儿,便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邬合咏怫然不悦,吹胡子瞪眼的,满脸横肉显得有些狰狞。

“前几日命人来给我送字画来,我当是他真打算割爱,把藏了许久的好东西给我呢,没承想竟是送来个入不得眼的假货,谁知道这是把我当傻子,还是在暗示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那侍从笑得勉强,又不忘谄媚:“不知江大人送假东西是无意还是故意的,若真是故意,可当真是忘了从来在您跟前百般讨好的时候,就算他有个争气的女儿又如何,小的知道,若是他让大人不高兴,您自然会有法子治他。”

这马屁拍得邬合咏高兴了,他提了提气,多了几分挺胸抬头的得意,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大家都是共事的人,我顾及着彼此的体面,不愿意同他撕破脸,才未因为此事发作,若真是论起来,我要他夹着屁·股滚出江南。”

侍从连连点头,“是是是,所以小的料想,江大人必然不敢在您跟前造次。”

“那是自然。”邬合咏高昂着头,面带不屑的瞥向地面,好像将所有一切都不放在心中。

他家中几代都是管着江南的主儿,到了他这儿,虽然不如从前了,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他们家的这份根基早已经扎扎实实的了,所以他的话在这地方总归是不一样的。

况且他从小就在江南横行霸道的,人人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句邬大人,难道还怕一个从前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人不成?

想通其中利害之后,他愈发对江施德嗤之以鼻,他当江施德是专为他打理上不得台面之事的狗,江施德该做的事儿,就是讨他这个主子欢心,虽然字画的事不叫他顺意了,但是找美人的事儿,他受用的很。

等到了地方,邬合咏和从前许多次一样,让侍从先行离开,自己则去痛痛快快的享用早为他准备好的美人。

可是这回不一样的,是他快活之后,压根没来得及跟美人好好温存一番,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可这并不耽误他伸过胳膊去,抱住身边的姑娘,放柔声音叫了声“美人”。

美人没有应他,他便轻抚她的肩膀,一面朝她凑过去,一面笑眯眯的说道:“美人,你身上怎么这般凉,怕不是因为我没有抱着你吧,让我来给你好好暖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他俯过去,低头贴在她脸上。

而下一刻,他不知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突然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吓得惊慌失措,霎时变了脸色,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整个人都从床榻上栽了下去。

他面如土色,对眼前之景还有些不可置信,努力咽了咽口中的吐沫,再次爬到床榻上,将手指凑到了床上的美人鼻间。

等确信与他同床共枕的美人的确没了呼吸,他只愣了几秒,压根没来得及仔细查看,连衣裳也没穿,便屁滚尿流的跑出了门外。

“来人啊,来人啊。”邬合咏高喊了两声,又猛地反应过来,此处没有旁人,更不能让旁人知晓此处,于是又猝然止了口。

他回过头去,隔着道门望屋里的床榻,在这样带着凉意的清晨,他硬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中衣紧紧贴在皮肤上,露出他剧烈起伏的胸腹。

昨夜还是温香软玉的美人,怎么会死了?又是怎么死的?莫不是他……

可是他昨晚没用能致重伤的东西,理应不会将人弄死吧,但是他每每到了激动之时,一般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的,也难保不是他动的手。

邬合咏没敢接着往下想,他大着胆子跑进屋里,再也不敢看那床榻一眼,隔着一段距离抓上自己的衣裳,胡乱套上之后,便立即往外跑。

他的心在突突直跳,不是为死了个人,而是为他居然跟个死人睡在一起,着实是晦气极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告诉自己:不过是死了个下贱的娼妇,他叫人来解决就是,算不得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邬合咏整了整衣衫,低头掩面往外走,可刚走出宅子两步,便迎面撞上了一人。

“大白天的,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不成,瞧不见你前头有人吗?”邬合咏依旧暴躁,还没看看是谁撞了他,张口便是呵斥。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不小心……”那人抬起头来,并不是旁人,而是钟子衣,他面上带着歉意的笑,等邬合咏抬起头来,故作惊讶的开口:“诶!这不是邬大人吗,您怎么会在此处?”

“你是……”邬合咏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也没想起来是谁。

“我不过是住在前头的百姓,您应当是不认识我的,不过我可认识您,您从前去过我家那条街上查案子。”钟子衣嘴角的弧度刚刚好,温和守礼的模样,带着普通百姓对于“父母官”的敬重。

邬合咏没心思同一个普通人打交道,连敷衍的时间都没有,他快速瞥了钟子衣一眼,应都没应,转头便要离开。

“邬大人,你是着急去忙吗?我瞧着前头官府里的人正朝这边过来,想来是寻你的吧。”钟子衣神色未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什么?”邬合咏疑惑的问了一句,话音刚刚落下,便听前头有声音传来,“大人,有人密告死了人的宅子,就在前头,此事兴许还与咱们要查的案件有关,咱们要仔细查探一番才是。”

邬合咏听见这一句,顿时停下了步子,他不知前头的人是不是他的人,但他做贼心虚,不想叫任何人发现他同一个死人有关,也不能叫眼前的人跟官兵们碰上面,否则你一句我一句的,便暴露他是刚从这宅子里出来的。

他愣怔片刻,回头望了望钟子衣,佯装认真的思索须臾,变脸似的立即换上了副笑脸,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前头那些官兵是我叫来查案子的,无需在意那些,我好像对你有些印象,你适才说你家就在前头,在哪来着?不如带我去瞧瞧,兴许看完就能想起来你究竟是谁了。”

“您……您要去我家?”钟子衣明知他在说谎,还是做出受宠若惊的诧异姿态,心里暗道他这借口过于蹩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看看、去看看,快走吧。”邬合咏连声催促。

“可是那边……”钟子衣还在说前头的官兵,但邬合咏没给他太多的机会,拉着他便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邬合咏并非是真的想要上门,不过是为了避开官兵,也为了支走钟子衣这个目睹他在这儿的人。

他拉着钟子衣往前走了两步,躲于小巷的暗处,等前头的官兵到了宅子前,他看见走在正前头的大人,正是刚从京城派来调查温止言一事的官员,本就慌乱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不知这位官员为何来管这桩事,更不知刚才听官兵说此事与他们要查的事有关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已经没心思想两者之间的关联,此时最为紧要的,是那些人一进去就会看见里头死了人,而里头死的那个人正与他有关。

邬合咏有些慌了神,急于寻人解决这桩麻烦,一边伸着脖子张望宅子里的官兵,一边对钟子衣说道:“我差点儿忘了,我还有事儿,今日就先不过去了,你家是在哪条街上来着,下回有机会,兴许我就去了。”

他对一个普通人不感兴趣,但这人是知道他与这宅子有关的人,若是可以,他希望能一并解决了。

“那敢情好啊,若邬大人光临寒舍,必然是让我家中蓬荜生辉啊。”钟子衣搓了搓手,冲他拱手行礼,并随口编造了个地方。

他那张眉清目秀,又带着些木木樗樗的面容,最容易让人信服,邬合咏临走的时候,还看了他一眼,真当他是偶然遇见自己的百姓,倒没有对他出现在这里起分毫疑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邬合咏消失在小巷里,钟子衣掉头往钟家的方向走,在半路上遇见正在等候的谢枕石。

“如何?”谢枕石问道。

“一切都顺利。”钟子衣面露喜色,“让他看到从京城来的官员知道宅子里死了人,但又没让人抓住他,他此时必然是怕极了,正着急忙慌的想办法解决此事呢。”

“好啊,我命人去密告的时候,告知了那位大人这宅子同江施德有关,等到时候他们查到江施德身上,是江施德为了保全自己,将邬合咏拉出来,还是邬合咏为了保全自己,提前将江施德推出去背这口黑锅,就看他们二人的本事了。”谢枕石谋划着以后,又不忘询问:“昨夜那个姑娘,还是放到床上的死人,应当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钟子衣斩钉截铁的回应,“我给了那姑娘银两之后,亲眼看着她离开的,至于那个死人,本来就是从一堆死人里头,特意寻了个脸上受了伤,瞧不出原本模样的,想来他们一时半会儿查不出什么,留的这些时间,足以让邬合咏和江施德互相使绊子了,谁死谁活,咱们且等着吧。”

谢枕石点点头,又不免发出感慨:“希望此事尽快解决吧,再拖下去,阿萤不得安生,我更是担心的紧。”

钟子衣面露古怪的看着他,又道:“说实话,我一直很好奇,你兄长不是想着一定要娶温姑娘嘛,可是你带温姑娘回江南,又帮她将她父亲救出来,她没了任何顾忌,只怕不会再同你们谢家结亲,你带人逃跑,加上毁了婚事,你兄长当真不会生吞活剥了你?”

他没接触过谢枕石的兄长,只听谢枕石说过几次,但就他听到的那桩桩件件,只觉得那人应当是为了达成目地会不择手段之人。

“估计已经恨的牙根儿痒痒了,正想着该如何处置我呢。”谢枕石无奈的抿了抿唇,“所以我和阿萤一定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他要找我们,就太轻而易举了。”

“那你们谢家搭不上温家这条线,还怎么帮皇上收拢江南商户?帮不了的话,你们谢家以后怎么办?”钟子衣又问。

“你今日话怎么这么多?”谢枕石婉言调开了话题,不肯回应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子衣说得这些,他都曾想过,他也为谢家的将来而担忧,但是人的心思大概都是有限的,他做不到面面俱到,当下之事就是解决温家的事情。

至于谢家,还是像他从前说过的,要守住谢家的门楣,还有别的法子,失了这一个,他会想主意用另一个,不管另一个,是如何的艰难。

事情一旦开了个口子,接下来的发展就愈发迅速了,京城来的官员有意尽快查处此事,而邬合咏和江施德那边又相互抗衡,极力想要保全自己,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时候。

事情越要临近成功时,反倒让人愈发担心,温流萤整宿整宿的难以成眠,不过三四日时间,便迅速消瘦下来,原本钝圆的下颌愈发尖了,杏眼也没了从前的盈润光彩,眼下更是时时挂着乌青。

落屏担心的紧,想各种法子给她熬进补的汤,也叫郎中来瞧过,汤药喝了两幅,但一直不起什么用处,她的失眠症反倒愈发严重,一日只能睡上一两个时辰。

谢枕石不知从哪听说了个医治不得眠的法子,特意弄了枸杞子来,说要为她试试。

温流萤一开始不愿意,但到底是没磨过他倔强的性子,又怕他跟上次买袜底酥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做到,为了节省那样的麻烦,只能答应让他为自己医治,其实也算不上医治,只能算是缓解缓解罢了。

谢枕石临到傍晚时,就开始磨枸杞子,按照方子其实只需要一颗就是,但他怕少了不管用,磨了满满一碗,只等着给她用。

等温流萤收拾妥当上了床榻,他就坐在床下的小杌上,床榻上的厚帘帐早已经放上来,将她整个人都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左手的腕子来。

谢枕石隔着帘帐看她,只能看见一个躺在那儿的轮廓,其余皆没有踪影,他也不在意,特意放慢了动作,只为听她轻缓的呼吸声,听着,他才能感受到两人离的如此之近。

“你觉得这法子会管用吗?”谢枕石有意无意的寻找着话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温流萤应的声音极轻极缓,是十分放松的状态。

她的声调,能让谢枕石想到她在帘帐里面,或许是工工整整的躺着,说不定还正闭着眼睛呢。

那治失眠症的法子是将磨好的枸杞子贴在左腕的太渊穴上,谢枕石提前看过穴位的图,但又生怕拿不准,就用了最笨的法子,将她手腕那块地方,全糊上一层枸杞子,又用细纱缠过一圈,将它们固定住。

缠完他又觉得这场景十分熟悉,将她的手腕塞回帘帐内,轻笑着问她:“你还记不记得得上次在你们温府上的时候,我说钟子衣弄伤了我,你给我包扎伤口的事情?你现在看看我给你弄得,是不是比你包的好一些?”

他记得她给他包扎的伤口,简直是要把他的手臂包成粽子,还是要尽力勒紧,省的馅料往外露的那种。

帘帐内人影晃动,将手腕抬到了眼前,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声音:“是比我包的好,希望它能管用,让我好好睡一觉。”

别人为她的失眠症担忧,她自己更是难受,明明困倦极了,但就是睡不着,整日混混沌沌的,着实熬人的很。

“不管是弄这个,还是喝汤药补药的,不过是外用的法子罢了,还是要你自己控制自己,莫要想那么多,眼看着事情就要成了,你更应该放宽心才是。”谢枕石用胳膊肘拄在腿上,又用手背撑着面颊,微微偏着头,看着帘帐上影子的一举一动。

“我知道。”温流萤无话可说,因为胡思乱想这桩事她自己压根就控制不了,她夜夜都告诉自己要好好入睡,切勿想别的,但脑中总有走马观花似的画面。

“若真是睡不着,你就看东西,那日我听落屏说,你爱看话本子,明日我去寻些来,你睡不着就看那个,等看累了兴许就能歇下了。”谢枕石为她出着主意。

温流萤只应了声“好”,没有告诉他从前她在家的时候,若是赶上看话本子,不将手中所有的故事都看完,那是万万不肯入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进了她的屋子,一直都是谢枕石在说话,她只是简单的应上几句,但他也不烦,就絮絮叨叨的说了没完,从晚上吃的东西扯到她的失眠症,再扯到她看的话本子上。

只听她应上几声他也是满足的,因为这算是两人难得的亲近,她虽同他隔着一段距离,但他觉得近在咫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知过了多久,钟子衣突然在外头敲门,动作格外急促声气儿却是雀跃不已:“枕石、温姑娘,事儿成了,江施德折进去了,这回温姑娘不用什么偏方,大概也能好好睡一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欠两千,明天接着补……

第49章、再回江南七

“什么?当真吗?”温流萤惊讶不已,?猛地拉开床榻上的帘帐,抬声询问外头,又抬手催促落屏,?“快,?请钟公子进来。”

因为适才谢枕石在,她是合衣躺在榻上,这会儿倒极为方便,?她迅速下床穿了鞋,手足无措的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不可置信的再次问道:“你说得是真的吗?江施德他真的……真的……”

她实在是大喜过望,?连话都有些说不完整。

“真的,?是真的。”钟子衣迈过门槛,?重重的点了点头。

事情是一早谋划好的,?邬合咏和江施德必然有一人会在这上头栽倒,?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谢枕石表现的还算镇静,他随着两人往一旁的桌前坐下,?“仔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这事儿能这么快成,也是邬合咏肯狠的下心。”钟子衣端坐在椅上,不紧不慢的解释:“今日我出门的时候,听说江施德被抓走之后,还有些不大相信,特意找从前共事过的同僚打探了一番,这才知道此事千真万确,而且是由邬合咏亲自将人供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顿了顿,?提起茶盏倒了杯凉茶,一口灌进喉中,连气儿都没来得及顺顺,就又接着道:“原来那日邬合咏从宅子里出来之后,没等宅子里死了人的事情传出去,便登上了京城来的那位大人的门,将江施德给他准备美人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他也承认自己享用过那些美人,但好像并未说他是如何对待那些美人的,至于昨晚的那个事情,他更是直接扯到了江施德身上。

“他道是因为昨夜风大,他又有要事忙碌,就未曾到那处宅子,只等着天要亮的时候,顺路过去想将人打发走,没承想他一进去,就瞧见了死人,他当时害怕他与江施德之间的事情暴露,想都没想就直接离开了,但后来又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特意登门向那位大人说明,让他务必要查明。”

“邬合咏倒是舍得出去自己,他也不怕因此惹上麻烦吗?”温流萤又为他倒了杯水,劝他莫要着急,慢慢说就是。

像是邬合咏这样的人,应当是最在乎脸面的,关乎自己的私事?,理应是藏的越严实越好,况且对于当官的来说,沉湎淫逸可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钟子衣道了声多谢,“跟打死个人相比,沉溺美色又算得了什么?想来他能轻松解决吧,至于这桩事,如何探查的我倒是不知晓,也不知道邬合咏在中做了什么手脚,只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江施德,而且旁人一致还认为,江施德此举,是为了陷害邬合咏,邬合咏更是拿出咱们从前送的那幅画以作佐证。”

谢枕石没想到邬合咏动作如此之快,稍稍有些失神,“邬合咏能认下这桩事儿,显然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但江施德不会就此认罪吧,必然会想尽法子辩解。”

他和邬合咏并不相识,不知这是个怎样的人,为了拖江施德下水,还能舍出这惹人非议的事情,不过他同江施德打过交道,知江施德是个巧言令色、擅长谋划的主儿。

“自是不会认下,所以此事还未定棺盖论,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两人看样子是谁也不肯放过谁了,现在是邬合咏占了上风,还不知今后如何呢,不过不管是谁最后落得下乘,对于咱们来说都是好事儿。”钟子衣回道。

“没错。”谢枕石自顾自的点点头,手指按住眉心,垂首不知在思索什么,须臾之后方开口道:“宅子里的姑娘‘死’在谁的手中与咱们无关,咱们现在的事情,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再添上一把火,尽快逼两人说出刻意冤枉温世叔一事。”

“是,虽说两人这会儿都急等着弄死对方,但就怕两人不想扯出此事,还是要想法子,让其中一个人不得不说出此事,就像邬合咏为了把死人的事情推到江施德身上,不惜说出自己那桩子龌龊事儿一样。”钟子衣心里明白其中道理,但依旧愁眉苦脸的,一时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来。

屋内一时寂静,人人都在想着如何利用邬合咏的法子,谁都没有再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过了多久,温流萤率先开口:“不如咱们这样……”

她向前挪了挪身子,拉进与两人之间的距离,接着道:“那日在宅子前,邬合咏不是瞧见钟公子了吗,不如再由钟公子出面,用此事当威胁,逼邬合咏说出此事,左右他都有本事将宅子里死人的事都推到江施德身上,此事他应当更好谋划了。”

“可以倒是可以,但只怕只凭我一介白衣,起不到那么大的作用。”钟子衣苦笑着摇摇头,他适才也想过这法子,但他的身份地位着实太低,只怕不等他说出来,邬合咏便要想法子解决了他。

两人说话时,谢枕石一直若有所思,他的手指顺着呼吸的节奏一下下点在桌上,缓慢而轻柔,不知点了有多少下,他才猛然开口:“若是有我和京城谢家,为你撑腰呢?”

不管怎么说,只要将他谢家小公子的身份拿出来,旁人总要高看几分的,大抵也不会轻举妄动了。

“自然是好的,不过若是这样,你的身份不是暴露了吗?那你兄长岂不是随意便能找到你们了?”钟子衣犹有顾忌。

身份一旦摊开,那他在江南就是彻底藏不下去了。

“无妨,早晚的事罢了,此时不暴露,来日也要说得。”谢枕石一时讷讷,很快又勾唇笑起来,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刚来的时候,他们要隐藏身份,为得是不受阻拦的将温止言救出来,现在眼看事情有了转机,对这个的顾忌倒小了。

可他虽然应下,又怕温流萤对他兄长还有惧怕,连忙偏头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劝慰道:“阿萤,这回再也不会发生从前那样的事情,我不会顺着我兄长的意思,让他对你、对你们温家再打别的主意。”

温流萤回望他一眼,并未直接应他的话,只道:“这里是江南只要我不愿意,谁也别想带走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外之意,是他上次能带她去京城,都是因为她自己愿意,而这次,她不会再心甘情愿了,而谢弥山也莫要妄想还能带走她、逼迫她。

既商定了计策,两人一大早便出了门,却并未径直去邬合咏的府邸,而是让人去他府上传了信,直接说那日在宅子前碰见他的人要见他,并约到了广平居。

“邬合咏会来吗?”钟子衣站在窗前,透过半开的窗张望四周,生怕错过邬合咏前来的身影。

“我若是他,不但会来,还会带着把剑来,正好捅死你这个拿捏住我把柄的人。”谢枕石稳稳的坐在圈椅上,用杯盖轻轻扫过杯盏上漂浮的茶叶。

“你竟还有心思开玩笑?”钟子衣回头瞥了瞥他,又转过头去继续观望外头。

不得不说,谢枕石有时候倒挺让他佩服的,比如从前重重,再比如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的镇定自若。

“不然呢?陪你一块站在那儿等着?我怕邬合咏当不起。”谢枕石不慌不忙的呷了口茶。

他的矜持贵重在外人跟前体现的尤为明显,始终端着那般清傲的姿态,与平日里相差甚远。

“你这话倒是……”钟子衣在窗前的长巷上突然看到走过来的邬合咏,话都没来得及说完,慌忙回过身去叫谢枕石:“来了来了,人来了。”

“那你还不好好坐下,现在可是他害怕你,而不是你害怕他。”谢枕石扬了扬下颌,指着跟前的圈椅,示意他赶紧坐下。

钟子衣闻言慌忙坐在他旁边,学着他的样子,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着,他有些紧张,倒不是因为要见邬合咏,而是一会儿要做的事是威胁人家,他第一回干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过一会儿,邬合咏便走了上来,他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面上还有些愤怒和不屑,可等看清屋内并不止钟子衣一人,顿时又变了脸色。

他微低着头,打量着端坐的谢枕石,只当这是同钟子衣一样的低贱之人,面上露出几分嘲弄的笑意,缓缓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坐在桌前,开门见山的问道:“说吧,请我来有何事?”

这些卑不足道之人的把戏,他一向看得清楚,在这样风口浪尖的关头,想来是要用那日的事情,从他这换来些好处,他既然来了,便是不怕他们来这一套,只怪自己当时没寻到这人的住处,不然早早就解决了他,哪里还用等到今日受这种人的邀约。

“既然邬大人直问,那我也不兜圈子了,实不相瞒,今日请邬大人来,是想请您帮个忙,其实也是为了你好。”钟子衣下意识的侧目看了看谢枕石,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一举一动尽量都和往常一样。

“哦?不知是什么事儿既能帮上你的忙,还能是为了我好。”邬合咏着实想不出能有什么事儿能将两个人扯在一起,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等着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倒也不是难事,而是邬大人最为擅长的。”谢枕石放下一直握在手中的茶盏,终于开了口。

他说起话来,是泰然自若而又理所当然的模样,这模样看得邬合咏不满,暗道身微言轻之人,也敢在他跟前拿腔作势。

他轻哼一声,嗤之以鼻的扫过两人,“我擅不擅长的,你又怎么知道?有什么事情,还是尽快开口的好,你们当我闲的在这里同你们消磨时候吗?”

“暗地里使手段嫁祸于人,不就是邬大人所擅长的吗?”谢枕石嘴角微扬,似是无意般开口。

“你胡说什么?”邬合咏明白他话中的深意,却又不敢断定。

“你除了将宅子里死人一事嫁祸给江施德,不是还和江施德一起,冤枉陷害过别人吗。”谢枕石直起身子,提起茶盏一边往他杯中倒水,一边曼声道:“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旁人的冤屈洗清楚,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明白。”邬合咏隐隐有恼羞成怒之意,一双被脸上横肉挤成窄缝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两人,放在桌上的双手,已然握成了拳头。

谢枕石看到他的拳头,反倒轻笑起来,“不明白不要紧,你只需知晓,我们知道你在那座宅子里的事情,你可以不听我们的,那也不要怪我们话多嘴碎。”

这话里的威胁,已经是赤·裸·裸的了,邬合咏脸色发青,再也忍耐不下去,霎时拍案而起,手指差点要点到谢枕石鼻子上,“你算什么东西,胆敢来威胁我,我愿意坐在这儿同你胡乱攀扯几句,只当我害怕你知道那定点儿破事了是吗?”

早知道今日来必定没有好事儿,所以他早早便让人准备好了,只要他一下令,这儿的人能被他随意安上任何罪名,只怕明日都不保了,哪来的攀咬他的机会?

“你不怕吗?”谢枕石嘴角的笑意进一步蔓延,“早知道邬大人对我的身份如此好奇,我应当在你一进来时就告知你的,也省的麻烦了。”

他缓缓起身,整了整衣摆,从容不迫的与他对视上,“京城谢家谢枕石,不知邬大人可有耳闻?”

“什么?”邬合咏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的看着他,但气势上已然挨了半截。

谢枕石没有再说第二遍,只是收起面上的笑容,微眯起眼睛,用同他适才一样不屑的目光看着他:“邬大人不是正等着除掉江施德吗,把栽赃陷害温止言的事情,想办法推到他身上,也算是一个好主意啊,不如邬大人试试?”

不过一会儿功夫,面前的人已经换了个身份,还煞有其事的威胁他,邬合咏觉得荒唐不已,用眼神偷偷瞄着谢枕石,怎么都不肯相信他的话。

“邬大人若是不相信,可以尽管去查,也可以传信去京城,问问谢家的小公子,是不是你眼前的这一位。”钟子衣也出言敲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邬合咏始终一言不发,既不应是,也不应不是,他还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什么也不敢胡乱答应。

谢枕石抬手搭在他的肩上,虽然没有用力气,却让他觉得似有千斤重,“邬大人还有一日时间去探查我的身份,等弄清楚了,再去做我说的事情也不迟。”

话音落下,谢枕石再也没有看邬合咏一眼,只是在他肩上轻拍两下,转头便往外走。

他似是很好说话的样子,还有商有量的给邬合咏留足了时间,可是邬合咏却不敢轻举妄动,他看着两人离开,原本打算除掉两人的计划彻底落空,还平白受了威胁,压了满腔的怒火却无处撒泄。

谢枕石能感受到身后的目光,他却毫不在意,也没法在意,左右选择这样的法子,得到的应该就是这样的结果。

“啧啧啧,你这威胁人倒是一把好手,还张弛有度的,绝不同他多说一句。”钟子衣跟上谢枕石的脚步走到广平居前头的长巷,夸人的话说出来却并无半分赞赏的意思。

“对付这样的人,又算得了……”

谢枕石出言应他,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却被前头突然响起的声音猝然打断。

“枕石,你真是叫人好找啊。”

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那种慢条斯理的稳重,字字句句都咬的格外清晰,而单单只是对他的一个称呼,他便能听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晚了,晋江还贼卡,一直登不上来,不好意思,还差点,明天再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0章、再回江南八

谢枕石闻言猛地抬头,?在前头的高树下看见了熟悉的身影,那身影不是旁人,正是—月多未曾见过的谢弥山。

他长身玉立,?从容的站在那儿,?林梢间斜射下来的日光正照在他身上,使他周身多了些轩然霞举的风采。

“瞧瞧,想来是在江南隐瞒身份的日子过得不错,?恐怕连自己真实的身份都已经忘了。”谢弥山用平静无波的目光,将他上下扫视了个遍,嘴角扬起几分嘲弄的笑意。

谢枕石浑身紧绷着,?并不回应,?只是以同样坦然的眼神同他对视。

“这是……”钟子衣在—旁来回望着两人,?嘴唇几度张合,?却—直欲言又止。

他能在两人身上瞧出几分相似,?基本可以认定眼前的人就是谢枕石的兄长。

“子衣,?你先回去吧。”谢枕石神色未变,?但经他这—句,有些回过神来,?如临大敌的状态渐渐放松下来。

他朝着谢弥山略—拱手,?虽尽了礼数,却是格外疏离的态度,“再怎么隐瞒身份,再怎么难找,不也叫兄长找到了吗。”

“是啊。”谢弥山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坦言道:“说实话,若不是你有意放出消息去,?只怕我还真寻不到你。”

说着,他侧目乜了—眼身旁跟着的周安,“周安紧随你后来到江南,可是找了许久都不曾找到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小的无能。”周安面上攀上些难堪,连狡辩都不曾狡辩,只是—味的认错。

没人在意他作何举动,两人—动不动的望着彼此,还在无声的对峙着。

谢弥山能感受到,他这个弟弟,和从前不大—样了,那份几乎刻进骨子里的、对于他的敬重,这会儿却看不见了,而光华万千的眸子里,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敌意。

他觉得好笑,不知道这个以前在他面前牙牙学语的稚子,哪来的这份倔强,就凭心里那点儿无知无畏的勇气吗?

谢枕石能看懂谢弥山眼中对他的不屑—顾,也知晓这轻蔑的由来,若是搁在以前,他得拿出强硬百倍的态度回应,让旁人知晓他的厉害,但在谢弥山跟前,没有这个必要,也无需如此。

因为他明白,谢弥山太了解他,甚至知晓他所有的弱点和不足,他装的太好也无用,索性直直白白的表现出来。

“近来的确是长本事了,能凭—己之力将温止言救出来了,怪不得当初敢带着温流萤离开呢。”谢弥山又往前走了两步,原本落在他肩上的光,转而照到他的侧脸上,装点着那张琼林玉树的面容。

“将人救出来之后呢,打算如何?”谢弥山接连发问。

说实话,当初他的确是低估谢枕石了,没想到他能如此豁的出去,他有些后悔在谢枕石离开之后,没有派人立即将人抓回来,如今才会有超出他预料的事情。

谢枕石扬了扬眉,只应:“自然是让温流萤回到从前那样,让温家也回到从前那样。”

他愚钝无比,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方向,只想着回到从前,如果—切都能回到最初的样子,兴许有些事情当真可以重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啊好啊。”谢弥山的语气格外缓慢,被刻意拉长的音调,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温家是百般顺意了,那谢家呢?你倒是尽心尽力帮忙了,那他们又怎么回报你,会尽力帮助谢家拉拢江南商户,完成皇帝给咱们下的圣旨吗?”

谢枕石摇摇头,应的淡然:“我带阿萤回来,救她父亲出来,从来都不是为了要他们回报什么,不过是为了弥补当初之错罢了。”

当初之错,正是因为他心里想要的太多,既想着替他兄长解忧,又想着保住谢家的门楣,以致丝毫不在乎使用何种下作的法子,过的愈久,他愈发瞧不起当初那样的自己,明明想要保住的是自己的东西,凭什么倒要旁人为此牺牲。

“好—个弥补当初之错。”谢弥山轻笑起来,但片刻之后即收拢了笑意,面上的和善温良皆不见了,只余下渗着丝丝凉意的眉眼。

“谢枕石啊谢枕石,你知道吗,我—直都很羡慕你的—点,就是你总能把所有事情都想的如此简单,当初你要帮谢家,就能毫不顾忌的去欺骗温家,现在你要帮温家了,就能毫不犹豫的舍弃谢家,你当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吗?谢家是你能舍弃掉的吗?”

“我承认原来的确有利用温家的意图,但是这回我却并无舍弃谢家之意。”谢枕石抿了抿唇,说的干脆而果断,“你放心,若因为谢温两家婚事不成,你未能拉拢到江南商户,皇上要因此怪罪你、怪罪温家,我必会想法子消去这桩办事不力的罪名。”

当初带温流萤离开之际,他早已经知晓会有谢弥山说得后果,他也曾仔细想过如何解决,若不是想好了退路,他哪能如此果断。

“想法子,你有什么法子?”谢弥山再也没有跟他攀扯下去的耐心,脸色微微—变,不由抬高了声音:“我只问你,温流萤现在在何处,将温止言救出来是好事—桩,若是可以,还有挽回同温家婚事的余地,此事不必你操心,我自有法子应对温流萤,而与温家结亲,不只是为了利用他们拉拢江南商户,凭借温家的财力,对谢家的以后大有裨益,你仔细想想……”

“不可能了,我不可能让你娶温流萤,也不可能再让你利用温家了,而我的法子,也无需让你知晓。”谢枕石眉目肃然,格外认真的看着他,“你说羡慕我将所有事都想的单纯,其实我也有十分佩服你的两点,第—个是不管做什么事情,想的都是先将别人推出去,能利用的—定会利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付出自己的分毫,而第二个就是……”

他顿了顿,露出与谢弥山如出—辙的讥讽笑容,“无论你如何利用旁人,都能给自己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

就像拉拢江南商户这件事,难道除了利用温家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其实是有的,只是谢弥山选了自认为最为省心的—个,他明明那么瞧不起毫无地位的商户,可还要—面骂着他们,—面去利用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口口声声说要保住谢家,说自己为了谢家百般辛苦,不惜丢了尊严,难道这就能成了别人皆沦为他踏脚石的理由?

谢枕石从小跟在他左右,觉得他说的那些、做的那些,必然都是对的,谢家的门楣理应比什么都重要,为了握紧自己想要的东西,牺牲旁人又算得了什么?但现在才后知后觉,那些想法错的如此荒唐。

话说到这个地步,便是彻底撕开了两人之间的联系,谢弥山着实没想到他会说这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许久。

谢枕石还是他心中的模样,跟他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容,却带着完全不—样的气质,有他没有的跌宕不拘,以及肆意流露锐利和棱角的孤勇。

他看得有些茫然失神,—时辩不明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等到他终于确认,眼前的人再不是从前那个为他马首是瞻的少年,他方垂下头,有些自嘲的笑了两声,漠然道:“既然如此,你应当知道兄长我是什么样的人了,之后我要做什么,你也……莫要怪我,左右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都得落到我手里。”

他自认还算—个好兄长,只要谢枕石肯听话,做—个处处顺从的好弟弟,那他自然愿意护着这个弟弟,可现在不成了,狼崽子自个儿长出了利爪,再也不能任他拿捏了。

而他向来又想的开,什么亲情爱情,只要不能为他所用的,他都可以舍弃,别说是—个续弦所出的儿子了,他给了谢枕石兄弟情深,是他不愿意好好收着,那他也没有旁的办法。

“你要如何,都是你的自由,谈不上什么怪不怪的,若是最后你赢了,该是我自愧不如才是。”

两兄弟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闹得彼此面上难堪了,这会儿彻底把话摊开,又撂出这样的狠话,谢枕石反倒松了口气,更觉得释然。

“会后悔吗?”谢弥山又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枕石摇头,用他适才说的话回应他:“我想要的东西,也得落入我的手中。”

两人之间仅仅有几步之隔,却像是横亘着层峦叠嶂,头顶的日头升的愈发高了,泻下有些刺目的光辉。

日光从谢弥山的方向射过来,堪堪照住了两人,但因为谢枕石站在他的影子下,无形之中受了他的庇护,也因此得到星点儿阴凉。

“江南的天儿不同于京城,兄长要小心了。”谢枕石别有深意的叮嘱完这—句,向后撤了—步躲开他的庇护,而后毫不犹豫的转头离开。

再回到钟家,谢枕石隔着老远,就看见温流萤正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她将胳膊搭在膝盖上,偏头枕着胳膊,双眸—转不转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稍理了理情绪,快步走上前去,停留在她身边,低声问道:“坐在这儿干嘛,怎么不进去?”

温流萤闻声迅速抬起头,“你回来了。”

谢枕石轻嗯—声,只当她是关心今日的事是否顺利,忙又开口:“我同邬合咏把事情的利弊都说清楚了,看他那样子,应当是害怕的,或许不用多久,他就会说清你父亲的事情,到时候你父亲就可以回来了。”

“我知道,适才钟公子回来同我说过了。”温流萤仰面看着他,那双圆睁着的杏目包含的情绪太多,—时让人无法辨明,只有吞吞吐吐的语气,能显示出她的几分担忧,“你……你没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儿?”谢枕石面上的笑容多少有些勉强,但他依然强撑着。

他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必然是钟子衣同她说了他兄长的事情,但他不能表现出分毫难过让她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仔细说来也奇怪,原来他想尽办法,也要让自己受伤,展示出自己的伤口来惹她心疼,但现在真的难受了,他反倒不想让她知晓,不知是因为他的自尊心在作祟,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脆弱,还是因为旁的什么。

“没事就好。”温流萤看出他想要隐瞒的意思,也不再多问,提着裙摆起身便往门里走。

“阿萤。”谢枕石又突然叫住她,胳膊抬了又抬,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等她下意识的回过头来,他勾起些许笑容,故作无意的问道:“等你父亲回来,你们就—家团圆了,或许也不需要我了,若是我离开,你是不是会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看奥运会了吗?劝你们不要看太多,大夏天的不适合看这个,太热血了,而且因为看了网上跳水的图片,我去翻了一下男子组以前跳水的视频,毫不夸张,看得我都要流鼻血了。

第51章、再回江南九

她蹙起眉头,?也不应是或不是,只是停在那儿看着他,无声的问他为何要问这个。

“没事儿,?进去吧。”谢枕石摆了摆手,?快步走在她前头,好躲避她探究的目光。

温流萤就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颀长清瘦的身影,?同从前无数次她走在他身后的场景一样,猛然生出几分恍惚来。

这个人以前曾欺她、骗她,将她以及她的爱意肆意愚弄,?不顾她的真心,?不顾她的挣扎,?可现在又要对她百般讨好,?不惜将自己陷入危险,?甚至与家人决裂。

若说不动摇,?那都是自个骗自个儿的谎话,?可是动摇之后呢,她还能再次豁出真心去,?一心一意的对待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能,?那她从前受的那些伤害算什么,她在谢家得到的轻视,以及不得自由的逼迫,又算什么。

温流萤垂下头不再看他,快步跟上他的脚步,待走到他身边时,又道:“能救出我爹,多亏了你,?我知道你们谢家原本应该瞧不上温家的,千方百计的要娶我进门,不过是打着要利用我爹的目的,那我干脆就遂了你的愿。等我爹回来,我会告诉他,让他帮谢家和江南商户们牵线认识,至于能不能拉拢他们,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她略微停顿,带着股狠劲儿的咬了咬唇,再抬头时,已经是满脸的冷淡漠然,“这就当我是在报答你帮我们的恩情,我得到我想要的,你也得到你想要的,咱们从此……就互不相欠了吧。”

给他这个,不单单是为了报答他,还有她自己的私心,她就是想要谢家的人知晓,他们费尽心力、急于得到的东西,在她这里不过是开个口的事情,他们有他们引以为傲的权势地位,她也有他们需得求着她才能得到的东西。

至于她和谢枕石,还是就此作罢吧,月缺还难满呢,他不能将她扯入到难堪的境地,又想着从头开始。

“我……”谢枕石停下步子,只问:“若我说我压根不想要这个呢?”

“那再没有旁的了。”温流萤摇头,格外的果断,再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谢枕石紧紧抿着薄唇,心中蓦地一沉,却依然执拗的看着她,语气有些慌乱:“阿萤,我不要这个,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个。”

她说的这话,比直接叫他离开还叫他绝望,什么叫两不相欠?他们之间又怎么能算的如此清楚?

他需要这样的一个机会不假,但绝不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他宁愿自己去想主意,也不要从她那儿得到这样的机会之后,两人归于陌路。

“除了这个,别的我也给不了你。”温流萤说着,突然想起从前的许多事情来,那些在江南的甜蜜、在京城的仇怨,像是走马观花一样自她脑中一一闪过,使她的嘴角微微莞尔,不像适才的冷漠,而是直白的释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枕石,说实话,刚到京城得知一切的时候,我真的恨透了你,也恨透了无知好骗的自己,甚至巴不得你、还有你们谢家,最好立马在我跟前全都消失的才好。但这次能回江南、能救出我父亲,我也是真心想要感谢你,感激你为了我做的一切,但是再感激,咱们也不可能回到当初在江南的时候,因为我看到你,想到的不只是咱们的美好,更有诸多的不美好,所以……”

“就这样吧,我忘了从前种种,亲密的、美满的、难堪的、仇恨的,你也忘了吧。”温流萤拢了拢鬓下的碎发,还在笑着,梨涡轻陷、眉眼都舒展开来的那种。

她正逆着光,垂在耳下的流苏在她的脖颈中散下细碎的光晕,因为肌肤的滢白透亮,那些光芒显得格外的亮。

话音落下,她也没等谢枕石回应,便接着往前走,每走一步,她就离他更远一些,钟家原本狭窄逼仄的院子,这会儿却有漫无边际之感。

她早早就想着事情了结要同他做个了断,该报答的就报答,该理清的就理清,只是没想到会是在今日,但什么时候已经无所谓了,早晚的事儿。

她虽然表现的极为坦然,但她的心里却觉得难受,谢枕石是她的少女时光里第一个喜欢的人啊,他纵着她、护着她的时候,她觉得像是收到了全天下的好,忍不住的打破了自己的原则,去畅想同他的将来。

她实实在在的喜欢眼前人,甚至因为他觉得远隔千里不重要,要离开父亲也不算什么,她有他的爱,就足以克服一切磨难,再高的山、再深的水,也能叫她给磨平了。

可是她没想到……

而她喜欢他的时候,又何曾想过他们会到了今日这一步,但没用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她的难过也是真切的,为她心中本该圆满的他们,没有修成正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枕石已经看透了那张面容上的释然,他身上止不住的疼,像是哪块皮肉被生生剜去一块,但他却辨不清楚,究竟是哪里最疼。

他想要说什么去挽留她,起码从她那儿再求得丁点儿机会,可他的嘴张了再张,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一切不都是他咎由自取吗?

她曾经把自己交给他了,仰着张销尽铅华的素脸对着他笑,告诉他一定要对她好,可是他没有好好珍重。

温流萤率先回了屋子,不过短短几句话,却让她耗费了极大的力气,她垂首坐在桌前,双眼失神,始终没有聚焦的点。

“小姐,您怎么了?”落屏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事儿,只是有些累了。”温流萤勉强笑笑,将两条手臂搭在桌上,埋头趴在手臂之间,遮住了整张脸。

“落屏,你说人要是想忘什么就能忘掉,那该多好啊。”她说话含含糊糊的,喉中像是堵着些什么东西。

“那不成啊,你忘了,但是别人忘不了,你们一个记得,另一个却不记得,若是说起事来,岂不是要乱套了吗?”落屏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瞧见她没有什么不适,又忙着去收拾她的床榻。

温流萤轻轻哼了一声,“只要我忘了,我就当别人都忘了,至于到底是怎么着,就不是该我担心的事情了。”

落屏闻言顿了顿,立即给她出了个好主意,“既然如此,那你就也当自己已经忘了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随口搭上的一句话,却说得颇有道理,温流萤抬起头来看着她来来回回的忙碌,哽了半晌才道:“好,那我就当自己已经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被马龙帅晕了,满脑子都是这个男人,缺的一千,我明天双倍补上。

第52章、再回江南十

随后几日,?温流萤再也没见过谢枕石,不知是不是他在刻意躲避,尽日里早出晚归的,?两人虽然在同一屋檐下,?但却没有碰面的机会。

与此同时,温止言那边传来好消息,道是查江施德与宅子里死人一案的时候,?他手下有人说漏了嘴,说江施德之前曾栽赃陷害过温止言。

那京城来的官员查案的重点就在此处,一听了这话,?立即马不停蹄了转了风口,?原本因为还未定罪能得到些宽待的江施德,?也彻底失了旁人的几分敬重,?而温止言的案子,?大约很快便能查个清楚。

温流萤知道,?所谓的说漏嘴,?应当是邬合咏在其中的谋划,她不知他用了什么样的法子,?将自己撇的清清楚楚,?又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江施德身上,但她只在乎结果,过程跟她没有关系。

钟子衣跟她说这些事的时候,似乎还颇有感慨:“瞧瞧,就算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有本事大小之分,本事大的能将自己择的干干净净,至于本事小的,?只能忍气吞声了。”

“江施德能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咎由自取。”温流萤不为这样的人惋惜,反而巴不得他落得更惨的境地,“你也不必觉得苦闷,将他弄到这样的地步,也算是为你们当初的事情为你报仇了。”

她顾及着他的心情,并未直白的说明当初之事,但他们都明白,她说的是江施德费尽心思阻碍他与江之杳一事。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原本就是我配不上人家,谈不上什么仇恨不满的。”钟子衣故作云淡风轻的笑笑,“不说他对温老爷做的事儿,就凭他这些年在江南的横行霸道,也合该得到些教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前凭借自己的州县身份,上欺朝廷、下瞒百姓,不知为自己捞了多少的好处,后来又因为女儿入宫为妃,打着皇帝的“岳丈”之名,愈发妄作胡为。

说到这个,钟子衣又想起让人畅快的事情来,他在圈椅上侧了侧身子,接着道:“听说江施德自从出了事,曾命人三度快马加鞭往京城皇宫里去传信,但次次都无功而返,连只言片语的回复都不曾收到。”

温流萤对他此言并不意外,因为从前她在皇宫见过江之杳的那一面,便知父女两人的关系突已然是形同陌路,唯一让她惊讶的是江之杳当真能狠的下心。

不过说起江之杳,便离不了和钟子衣的那段情意,温流萤抬眼觑了觑他的神色,试探性的询问:“钟公子,你现在还会想起江姐姐吗?”

在她还未感知风花雪月的时候,江之杳和钟子衣应当算是她心中的佳偶,他们的般配,无关于身份地位或者美貌才华,只在于他们是真心的心疼彼此。

她知他出身寒门,虽有颗榆木脑袋,却自尊心颇强,所以她从不在他跟前提自己屡屡阻挠的父亲,也知他最关心自己的身子,所以即使有不爽快,也尽力瞒下。

而他呢,只怕是整颗心都系在了她身上,怕她不高兴、怕她身子不好,可以咽下她父亲对他的所有轻怠和蔑视。

钟子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闻言稍稍愣怔,随后又回过神来,刻意维持的平静有些勉强,“我都不曾忘过她,又谈何记起不记起呢。”

说着,他扯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不怕温姑娘笑话,其实刚知晓她入宫时,我简直就跟疯了无异,各种求人的法子都用尽了,没办法的时候,甚至产生了要将人抢回来的冲动,左右若是没了她,我做的一切努力和牺牲都无用了,但到了最后才发现……那也能是冲动罢了,实际上我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的他们,一个在九重宫阙,另一个在下尘涓埃,这其中的差距,比以往更甚,不是他努力就能跨越的鸿沟,或许压根没有跨越的机会。

其实午夜梦回,他曾想起她无数次,他记得他们之间的一切,记得她的所有美好,但是那又如何呢,他从前没有得到她的机会,以后更不会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是遗憾,遗憾在她离开江南之时,没来得及再见她一面,告诉她自己努力过了,为了她努力过,不知道现在在她心里,他又是什么样子,若是可以,他还是希望她能知晓,他并不是心甘情愿放弃她的。

“大概都是有缘无分吧。”温流萤低声回应这么一句,再没有多余的话。

在江之杳和钟子衣在一起的那些时日里,她是他们之间最好的传信人,在他们就此分别的时日,她就做他们之间最好的隐瞒人吧,不告诉他江之杳过的并不好,也不告诉江之杳他依然没有忘记。

***

邬合咏近来过得不大顺畅,麻烦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好像存心不让他好过似的,虽然他费尽心思,把自己久不入官场的老父亲都请出来了,换来好一顿训斥,才勉强解决了,但到底是元气大伤,再不复原来的恣行无忌。

他刚从京城来的官员那儿回来,被人逮着审犯人似的问了一堆,一点儿颜面都不给他留,他恨得牙根痒痒,但又没办法,还得腆着脸上去赔笑脸。

赶紧把江施德那条狂吠的狗定罪问斩了吧,他在心里咬牙切齿的怒骂着,整张脸都因为扭曲而变得狰狞起来。

越想越觉得晦气,他不屑的朝地上啐了口吐沫,才慢悠悠的踏过了门槛。

“大人,有人正在正厅里等着,说想要见您。”院里的下人连忙跑出来,弓着腰迎他。

“什么杂七杂八的人也往府里放,我不见,将人撵出去。”邬合咏大手一摆,说话毫不客气。

“这……”那下人迟疑着,稍一愣神的功夫,便有人从正厅那边的方向快步走过来,那人正是周安,他脚步稳健、面无表情,等走到邬合咏的身边,也不等他多问,便拱手行礼,“邬大人,我家公子正等着您,劳您过去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家公子是什么人?如此肆无忌惮的进了我的府邸,还要我这个府上的主人去见他。”邬合咏的言下之意,是里头的人也配得到他这样的待遇。

周安皮笑肉不笑的,平淡的话说出来让人生出几分畏惧,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劝邬大人还是进去看看吧。”

有了上回在广平居看见谢枕石的经验,邬合咏这回不敢轻视任何人了,生怕又是遇见个不露声色的主儿,毕竟以他现在的处境,再不能得罪任何人了。

可畏惧归畏惧,他还偏偏爱装腔作势,在下人面前做出一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姿态,他抬手正了正衣襟,拿捏着音调:“既然人已经来了,那我就去瞧瞧吧。”

“辛苦邬大人。”周安做出请的姿势,明明是在别人的府邸上,却像是个主人。

邬合咏轻哼一声,倒没有多说别的,等到了正厅,他才看见自己最为珍贵的那幅字画下头站着一人,那人身着绀青色锦衣,脊背挺得笔直,此时正微微仰着头,欣赏头上的字画,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难掩周身的矜贵。

“邬大人,这位是我们谢家三公子谢弥山。”周安出言介绍。

谢弥山随之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言笑晏晏的面容,看起来极好相与的模样,说起话来更是温和缓慢:“邬大人啊,你总算回来了,可是叫我好等啊。”

邬合咏有些发懵,他前几日才碰见个谢家小公子,这会儿又遇上个谢家三公子,以前从没有接触过的人,突然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这是怎么了?莫非是他捅了谢家的窝了?

他从江施德那儿知晓,谢家和温家是有婚约在身的,莫非这是为得温止言的事情来撑腰寻仇了?也不对啊,若是寻仇,那前几日谢枕石来的时候,就该找他的麻烦了啊,难道是为了和谢枕石一样的事儿来的?

邬合咏一时想不明白,可越不明白心里就越发虚,他露出满口的黄牙,有些讨好的笑着,“谢……谢三公子是吧,您弟弟交代给我的事情,我前几日就已经做好了,京城来的那位大人,开始调查温止言的事情了,想来不久便能还他清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弥山最擅探查人心,瞧见他的神色,便知他这是慌了,慌了好啊,会害怕的人最好利用。

谢弥山也不着急,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圈椅,客气非常,“邬大人别着急,先坐下吧,我今日来不是为着此事,咱们坐下慢慢说就是。”

“还……还有什么事?”邬合咏更慌张了,对未知的事儿觉得恐惧,虽然顺着他的指引坐下了,却只觉得如坐针毡。

他觉得他看眼前人的第一眼看错了,这人绝不会他那张脸一样温和可亲。

“说起来,这事儿还需要你帮忙呢。”谢弥山坐的笔直,手掌扣在桌上,宠辱不惊的样子。

邬合咏并不说话,只等着他的下文。

谢弥山也不开口,一直在审视着邬合咏的表情,等他觉得缄默的时间已经够久,足以击溃邬合咏的内心时,方缓缓道:“邬大人,想报仇吗?”

“报……报仇?”邬合咏猛地抬起头,一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说起来,现在自己最恨的两个人,可是江施德和谢枕石,江施德他自个儿已经解决了,只等着看他身败名裂,至于谢枕石,他可不敢在谢弥山的面前说出来。

可谢弥山似乎能猜透他的心思,一句话就戳中了他的心,语气放的极缓,像是在蛊惑人心:“我弟弟给你又惹了一桩麻烦,想不想教训教训他?”

他这话说得邬合咏惴惴不安,生生咽下口中堵着的那口气,就是不敢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大约还不知道吧,其实除了逼你给温止言洗清冤屈,连你在那金屋藏娇的宅子里杀人的事情,也是他的手笔……”谢弥山不紧不慢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了个清楚。

邬合咏身在局中看不分明,就算知晓其中有可疑之处,为了尽力与自己撇清,也不敢进一步探求,可他这个局外人没有这样的顾忌,他把与宅子里有关的桩桩件件都串联起来,再找到与之有关的人,能够将整件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正是因为看明白了,他才觉得他这个弟弟果真是聪明了,能周旋于两头,给别人挖陷阱了。

邬合咏听得眼睛发直,反应了好大一会儿才辩解道:“你说的那些都不可能,我那天是亲眼看见那姑娘死在了床上,连身上的伤疤,都是我拿我那根……嗯……我打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也没顾忌了,索性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又忍不住抱怨:“其实这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是死了个娼妓,但偏偏就遇上这么多麻烦。”

“你倒是看见了那些伤疤,你可曾看过那个人,是不是前一晚躺在你床上的人?”谢弥山有些不耐烦了,说话的语气也不像适才一样轻松平和。

他真是不懂,都做上知县位置的邬合咏,居然是这样一个蠢货,脑子不灵光还则罢了,连说话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愚蠢,想来邬合咏的心思都用到玩弄姑娘上头了,亏得他还觉得邬合咏能将麻烦事都推到江施德身上,理应算个聪明人,现在看来,那些计谋恐怕都不是他所为吧。

“我没看她的脸,但我觉得就是同一个人,我抱着她的时候,感觉都是一样的。”邬合咏还在梗着脖子辩解,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果真是个眼瞎耳聋的蠢货。”谢弥山再也忍不下去,出声便是辱骂,骂完他又觉得自己可笑,居然跟这样入不得眼的东西共处一室。

他捏了捏鼻上的山根,只觉得脑袋突突的疼,再不愿同邬合咏多说一句,摆手招了招周安,只道:“咱们走吧。”

邬合咏看他要走,还能厚着脸皮上前挽留,试探的询问:“谢公子,我信您说的,我信您说得,那您适才说得报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弥山顿住脚步,“我不管你信不信,若是你想报仇,以后就不要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来,会让我觉得跟你共谋,压根是在浪费时间。”

他的作为有些欲擒故纵的意思,若不是想好跟邬合咏共谋,那他今日也不会来了,不过是没到想到此人竟是这样的酒囊饭袋罢了,不过蠢一点也好,更能任他拿捏。

“好好好。”邬合咏连连点头,又有些不解的询问:“谢公子,您容我再问一句,那位可是你的亲弟弟,您为什么要……”

“亲弟弟怎么了?”谢弥山讥笑着轻嗤一声,一字一句的回应:“什么不听话,都得好好教训一番。”

邬合咏连忙应是,阿谀奉承着又请他坐下,“您是长兄如父,他不听话,是该好好教训他,只是不知道,您打算如何教训他,要不给他使使绊子,让他吃点苦头?”

人家两人是亲兄弟,他想着就算是教训,谢弥山这当哥哥的,也不会太过,顶多是小施惩戒罢了,这也没问题,只要让他出了心里那口恶气就好。

“不,他现在心思已经跑了,使绊子哪能教训他。”谢弥山自顾自的摇摇头,沉默片刻之后,探过身子去凑近了他,曼声道:“我要你除掉温止言,让他前功尽弃。”

“什……什么?”邬合咏惊惧不止,偷偷抬起头来瞄他的神色,等窥见那张浮着笑意的面容,只觉得后背发寒,他上牙打着下牙,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可温止言不是……不是您的岳丈吗?您若是除掉他,那他的女儿岂不是要恨……恨透了你。”

谢弥山不在意他的恐慌,只是朝他古怪一笑,“温止言现在还不是,不过等他死了,大概就会是了。”

温流萤他已经是势在必得,可是照现在这境况,他是没有机会得到她了,但若是温止言死了,那他的机会就来了。

至于她恨不恨他的,那又有什么重要?左右他只是想得到她这个人,又不要她的心,她的恨对于他来说,定点儿价值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邬合咏有些理不清其中的关系,他被谢弥山的计划吓破了胆,却莫名的激动起来,顺着谢弥山的意思,支支吾吾的又问:“那要怎么除掉温止言?”

“他不是还在大牢里吗?大牢里那么多不要命的人,又有那么多奇怪的东西,随意择一样,就能要了他的命了。”谢弥山神色如常,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像是说着完全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

第53章、再回江南十一

一直担心的事情有了着落,?温流萤总算能安下心来,破天荒的一夜好眠,等早上一醒,?她更觉难得的浑身通畅,?整个人都有了精神。

落屏伺候她盥洗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畅想着等温止言回来,她们就能回温府去了,?过和从前一样的日子。

说起温府,温流萤生出些恍惚之感,不过是几月没回去,?却如同隔世一般,?她掬了捧水扑到面上,?突然提议:“左右咱们现在也无需隐瞒身份了,?不如咱们回去看看吧?”

“成啊,?我也想回去瞧瞧,?不知道咱们府上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落屏给她递帕子,?浑身透着掩不住的兴奋劲儿。

不过几个月光景罢了,能有什么变化,

两人出门的时候,?还碰上正在前厅吃早食的钟子衣,他叫住她们,“一大早的要去干嘛?连饭都不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吃了,打算回府上看看,等到了街上,随意对付几口就是了。”温流萤雀跃非常,身上那件碧松绿色的衣裳,经风一吹,?裙裾微微往上轻摆,像是她此时急着往府上飞的心情。

她许久没穿这样鲜亮的衣裳了,还是从谢枕石给她带回来的包袱里,扒到了底儿才寻到的,原本穿什么衣裳算不得什么事儿,但她就是觉得,她今日该穿个亮色的。

钟子衣能看出她的高兴,心里极不忍打破,但想了再想,还是实话实说:“你们府上被官府的人封了,想来你们现在是进不去的,你父亲过两日不就回来了吗,等他回来你们一块回家也不晚啊。”

温流萤垂了垂眼眸,肉眼可见的失落,但不过须臾,她又重新打起精神来,“无妨,我不进去,就隔着墙瞧一眼。”

钟子衣不好再阻拦了,朝她摆了摆手,叫她快去快回。

“诶,好嘞。”温流萤抿唇笑起来,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面朝外走,一面催促他:“钟公子,你快吃东西吧,晚会儿要凉了。”

钟子衣应了一声,再抬头时,站在院里的姑娘,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去。

江南的深秋同京城不大一样,入目所及的不是重重叠叠的白墙青瓦,而是掺着浓重色彩的秋色,因为有着望不尽的水,晨起时还有些轻薄的雾霭,朦朦胧胧的一片,等到了天光大亮,已经是一派碧空如洗的景象了。

温流萤和落屏顺着长街往温府走,走走停停的,瞧什么都觉得欣喜,明明是熟知了十几年的地方,这会儿看来却样样都陌生起来。

隔着老远,两人就看见远处的温府,同从前无甚变化,高处的斜角屋檐,勾勒出上扬的姿态,上头雕刻的鳌鱼,依旧栩栩如生。

温流萤愈是近了愈是心切,不由加快了脚步,小跑着渡过了好几座桥,等着温府的大门越来越近,她需得仰头才能瞧见屋檐之时,却突然顿住了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姐,怎么了?”落屏问她。

温流萤盯着不远处的温府大门,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只是觉得她不想继续往前,也不想仔仔细细看了。

温家朱红的大门,的确已经被封上了,两条叠加的宣纸,上头是正楷大字,占得面积虽不算大,但却格外惹眼,除了大门,还有门前的那两只石狮子上,也贴着同样的东西。

大门紧闭,又没有人守着,显得尤其冷清,总让人觉得门上的牌匾都已经黯淡了,原本探出墙头的那几支花枝,在以前瞧来是喜人的,但这会儿只剩下干秃秃的枝干,花朵早已经枯萎落败,再看不出分毫生机了。

她来之前还觉得,不过几月时间,温府不会有这般变化,但见到了才知道,到底还是她不解世事变化了。

落屏瞧出她的情绪,心里比她还难过,又忙着转移她的注意力:“小姐,咱们顺着东边的墙逛逛吧,我记得原先那儿总有个卖糖粥藕的,咱们买来尝尝吧。”

温流萤点点头,收敛了情绪,又换上一幅盈然浅笑的面容,随着她往东边走。

她刚走出没多远,还没来得及寻找落屏所说的商贩,离的没多远的墙头猝然窜下来个影子,拦住了她的去处。

那东西动作太快,她一开始还没瞧清,等拍了拍自己惊魂未定的一颗心,她这才在地上看见了吓她一跳的“罪魁祸首”。

温流萤盯着它看了许久,突然就笑起来,“原来是你啊,这么久没见,你居然长这么大了。”

她认得它,是从前总去她们家偷肉,还不肯留在家中让她养的那只小三花儿,只是它比从前大了太多了,也长胖了不少,她刚才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还是瞧着它背上和头顶的杂毛,才觉得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蹲下身子凑近了它,一手抓住它的后脖领子,不让它逃跑,另一手从它头顶摸过去,捏了捏它耳尖上的聪明毛儿。

小三花咧着嘴呜呜的叫,仰头就要咬她。

她顺势躲过,点了点它的鼻尖儿,在它鼻头上一下下的轻抚着,“这么久没见,还是这么凶啊。”

不知是她这样的安抚奏了效,还是小三花害怕了,它不再直接咬她了,而是用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不肯放过她的定点儿动作。

“吃了没?”她用手指挠它的头顶,一下下的,动作轻柔而缓慢,而问出的话就像是出门碰见了邻里,随口的一句吃了没。

只是可惜这个“邻里”不会回应她,只会对着她呲牙咧嘴,嘴巴和爪子都对着她的手跃跃欲试。

等它挣扎的厉害了,温流萤索性放开了它,看着它迅速推后几步,警惕的望着自己。

“干什么?想咬我啊?”温流萤不甘示弱,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它,学着它的样子做出故作凶狠的表情,还特意咧嘴露出自己咬得紧紧的贝齿。

她觉得这猫怕是不识好歹,它吃过她们家那么多肉,怎么就不知道对她客气些呢。

它有些怕了,朝着她“喵呜”的一声叫,转头便顺着墙往相反的方向跑。

温流萤成功“战胜”了一只猫,她觉得满意了,得意的拍了拍手,看着小三花逃跑的方向叮嘱落屏:“待会儿吃完糖粥藕,去买块肉放在这儿吧,兴许它会回来吃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前他们家有人的时候,这猫日日来偷肉,不知他们家没人了,它天天都吃得什么,不过瞧着它长这么大了,想来是找到了更好的去处。

落屏没回应她,反倒掩嘴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温流萤不解,但直觉她是在笑自己。

落屏指了指早已经跑远的小三花,出言揶揄道:“我的小姐啊,你同一只猫较什么劲儿,我真怕若不是在街上,你怕是要趴地上同它打一架。”

她嘴上玩笑着,却又觉得温流萤的胡闹万分珍贵,从去了京城,她有多久没见过温流萤这番模样了。

温流萤被她说得有些臊的慌,揉了揉自己因为拉扯而有些发酸的嘴,又去挽她的手臂,急着拉她离开,好翻过这一页,“行了,快走快走吧。”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温流萤适才苦闷的心情,倒缓解了不少。

因为不管温府如何变化,总有些东西,只不会变的。

***

夜色正浓,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就算睁开眼张望左右,涨满眼帘的也只有黑色。

钟子衣早早入睡,迷迷糊糊的听见他的门响,声音并不算大,他本以为是他的门本就不牢固,经过夜间的风一吹,就会沙沙作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那声音一直没消失,一下接着一下的,格外有节奏,他原本还觉得昏昏沉沉的,但随着那声音呼吸几遭之后,反倒精神了,这才听出来是有人敲门。

虽不知道是谁敲门,但大晚上的必然是有急事,他慌忙披上衣裳,就往外走,等打开门,就着院内微弱的月光,他才发现门前站的是谢枕石。

“你这么晚回来还不去歇息,来敲我的门是有什么事儿?”钟子衣没觉出其中的不对来,只当他是和从前一样,也不管什么时候,有事儿便来敲门。

“自然是有事,进去说吧。”谢枕石声音有些嘶哑,并不算寒冷的天气,他的语气却有着难掩的虚弱。

“你没事吧?”钟子衣听出来不大对劲,皱着眉头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但外头的光亮实在过于昏暗,什么都瞧不见,只能看见他用手捂着腰下的位置。

“没什么大事。”谢枕石有些勉强的笑了笑,还在佯装平静。

可下一刻,他似乎有些支撑不住,像是受了个磕绊一样,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抬起来支在门框上,整个人似乎全靠那只手臂才不致跌倒。

钟子衣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慌忙上去扶住他,这一扶拉进了两人的距离,一股子血腥味直往钟子衣的鼻中钻,而蹭到他腰侧的手,更是触到了粘腻之感。

“你到底怎么了?”钟子衣大惊失色,不由抬高了声音。

“嘘,小声点儿。”谢枕石靠到他身上,偏头看了看温流萤的房间,“别惊动了她。”

第54章、再回江南十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真是……”钟子衣欲言又止,?低声轻叹一声,忙扶他进了屋。

不知谢枕石已经撑了多久,他刚进了屋子,?便猛地倒坐在椅上,?因为他的动作不受控制,又不知哪里撞到了扶手,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低头望向自己的腰际。

钟子衣点上蜡烛,屋内顿时光亮乍现,这才能看清谢枕石的状况。

他面色惨白,?薄唇没有定点儿血色,?额头和鼻间冒出些冷汗,?透过黯淡的烛光现出点点光亮,?碎发散落下来,?正贴在鬓下,?他今日穿的是柏坊灰蓝的衣裳,?并不能看见血迹,只能瞧见他腰下的那块布料撕裂开来,?颜色比周围的更深。

“这到底是怎么了?”钟子衣惊惧未定,?有些手忙脚乱的跑进内屋,翻箱倒柜的找包扎的东西。

“晚……晚会儿再说。”谢枕石着实没有气力了,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话尾处再没有上扬的声气儿。

他抬起按住伤口的手,才发现整只手都已经成了血色,细细一看,掌纹中都是一片惹眼的红,殷红的血好似要渗进他的皮肉之中。

钟子衣不再多问,?拿出细布和药材来,半蹲在他跟前,忍着焦躁道:“我这儿可没有什么金疮药,只有些三七,先给你包扎上,我一会儿再想法子弄些药去。”

“无妨,伤口也不是太深,只是流的血多了些而已。”谢枕石摇摇头,想伸手将伤口处的布料撕开,但试了试,却发现压根用不上力气,索性直接作罢,对着钟子衣略显愧疚的笑笑:“又要麻烦你了。”

“你倒也知道是麻烦。”钟子衣瞥了他一眼,顺着破裂处将衣服撕开,等看见他皮肤上那条几寸长的伤口,不由惊呼出声:“这也叫没事儿?”

“伤口虽然长了些,但真的不深。”谢枕石耐着性子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并非他没说实话,而是伤口的确不深,他能虚弱到这个地步,是因为伤口隔的太久,流的血实在太多,若真是再深些,只怕他撑不到回来。

钟子衣不同他攀扯,也丝毫没有怜惜的意思,抓起罐子倒扣在他的皮肤上,用三七粉将他的伤口盖了个严实,而后一言不发的用细布绕着他的腰缠上。

“嘶!”谢枕石刚发出些声音,又逼迫自己咬紧牙关,一口银牙将将要咬碎了,满身的痛楚都被他顺着咽了下去。

“成了,先这样,我现在就给你弄药去。”钟子衣不算是个急性子,但碰上这样的事情,不着急不成了。

他说着,便要往外走,却又被谢枕石拦住:“大晚上的,你去哪儿弄药?要不还是等明日吧,现在血已经止住了,应当不会有什么大事。”

钟子衣被他搅得糊涂了,听他说这个才想起来此时是深夜,只怕自己有钱也买不到伤药来。

“你当真能撑过一晚上?”钟子衣怀疑的看着他,显然是不敢确信。

他瞧不出谢枕石的伤口深浅,只觉得他满身满手的血叫人惊慌。

谢枕石点点头,并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往后仰了仰身子,不大舒服的呼了口气,显然是带着那伤口并不好受。

钟子衣立即上前,将他扶到了榻上,“你先歇息,明儿天一亮我就寻郎中来,给你仔细瞧瞧。”

“不必,你弄些金疮药来就是,我不想让阿萤知晓。”谢枕石偏过头去,又瞧了瞧自己被细布缠绕的伤口,沉声道:“我今日这伤,其实是为了救温世叔所致,温世叔现下有了危险,若是被她知晓,只怕又要担心的难以成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不是都要洗清冤屈了吗?怎么会?”钟子衣连连发问。

“是我兄长他……”谢枕石抿了抿唇,薄唇勾成一条直线,淬着利刃般的寒气,“所幸他手下的人良心发现,来告知了我一声,不然真的是……”

他不敢想,若不是周安来同他说了他兄长的计划,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把刚刚磨好的刀,只怕落得不是他的身上,而是温止言的脖颈中。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兄长不是还要利用温老爷,又怎么会痛下杀手?”钟子衣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觉得谢枕石的兄长怕是已经疯了,这是利用不上便要杀人灭口,还是压根不在乎温止言的死活,打着别的主意?

谢枕石仰面看着床顶,眼神还有些恍惚,是对今日之事的后怕,过了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将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工作太累了,码不动,我明天再补吧,跟大家说声对不起!

第55章、再回江南十三

这些日子谢枕石一直早出晚归,?甚至不怎么回钟家了,偶尔会直接歇在上回住过的酒楼,一是为了防范谢弥山,?二是为了避开温流萤。

可是今日天刚黑下来时,?当初曾为他兄长背叛他的周安突然找上门来,道是谢弥山有除掉温止言之意。

对于周安这样与他离心离德的人,他原本是不信的,?但是周安将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弄得他不得不信,也不敢不信,?因为他赌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周安为何要告知他此事,?他也曾仔细问过,?但周安并没有多加解释,?只是站在他跟前,?像从前一样,?说什么话之前总要先偷偷瞄他一眼,?瞧见他并无怒意之后才会开口。

“公子,当初是我对不起您,?您与温姑娘从江南到京城,?桩桩件件我都看在眼里,事情已经到了今日这一步,我着实不想再看见……算了,您就当我想消一消当初对您的愧疚吧,此事过后,我应当不会再呆在谢家了。”

他说得囫囵不清,但谢枕石大约知晓了他的意思,而他等到此时才来说明,?不知是犹豫了多久。

谢枕石随后便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去了关押着温止言的大牢,要见温止言需得经京城那位官员的首肯,他不能拿没有证据的事情当理由去见人,只能说是想探望,甚至拿出了谢家的名号。

他本以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饶是谢家的权势不胜从前,旁人也得给出几分敬重来,可那位大人偏偏铁面无私,只以案子尚未水落石出,任何人不得面见为由推脱。

他这才看清楚,如果抛去生来便有的地位,他跟普通人无异,若大公至正,谢家算不得什么,他更是算不得什么。

可是此时却不是讲直道而行的时候,他没办法,只能另寻他法,偷偷收买了狱卒,想着混进去看一看温止言是否安全。

不过也幸好他去了。

“这位公子,我可提前跟您说明,我只能给您一柱香的时间,时候一过,我就得请您出去了,不然被别人看见了,我可是要吃挂落儿的。”那狱卒掂量着手中的银子,笑得谄媚而得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枕石点点头,“那是自然,不过是进去瞧瞧,等见到了人,不等你催,我便出来了。”

“那成。”狱卒连忙请他进去,等走进大牢的时候,看见原本应该守着的狱卒并不在这儿,还低声嘀咕了一声:“这帮猴崽子,又偷起懒了。”

阴暗潮湿的牢房,越往里走越让人觉得压抑,不仅是因为里头暗无天日,还因为一间间盈尺之地,以及里面一张张或凶狠、或麻木的面孔,令人心惊不已。

看见有人进来,被关在牢里的人即刻冲到前头,扒在栅栏前扯着嗓子喊冤枉,狱卒已经见怪不怪,抬手便用手中的刀柄砸过去,横眉竖眼的抬声呵斥:“喊什么?再喊今日的饭菜就没得吃了。”

牢里的人闻言悻悻的退缩,狱卒则又换上一副笑脸,对着谢枕石说道:“您要找的人就在里头,放心,这位早有人关照过,我们对他客气着呢,特意给他安排了好地方,那一块可只有他一个人住。”

他说得好听,但谢枕石总觉得特殊的关照,恐怕会更加危险。

两人继续往里走,却在隔着几步之遥的地方,看见温止言所在的牢房大开着,再往角落里细细看去,正瞧见牢房也不止一人,不过是一个正一动不动的仰面躺在草堆上,而另一个则半蹲在那人身边,因为背对着他们,瞧不出他在干什么。

“诶!你是谁?怎么跑到这个牢房里去的?”狱卒率先反应过来,快步上前,就要去教训那人。

蹲着的人闻声身形一顿,迅速从袖中倒出一把短刀来。

利刃一现,透着阴冷的寒光,谢枕石醒过神来,想都没想便快步冲了上去。

那人手中的短刀在即将抵到温止言咽喉处的时候被拦了下来,谢枕石握住他的腕子,手肘一翻,硬生生扭折他的手腕,逼迫他因为吃痛松开了利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利刃随之掉落,发出“啪”的一声巨响,躺在地上的温止言却并没有醒来。

谢枕石皱了皱眉,正欲拉着行凶之人的腕子,将人揪起来,那人却忍着疼痛,又从另一只袖中倒出短刀来,却并不去攻击谢枕石,而是毫不迟疑的便要向地上的温止言刺去,似乎今日不除掉温止言定不会罢休。

他动作太快,也太突然,谢枕石下意识的用手臂挡了一下他的手,还没来得及采取下一步动作,那人却就势顺着他的腋下,狠狠地划了过去。

他这一下,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两人虽然还有些距离,却依然划到了谢枕石的腹部。

谢枕石闷哼一声,压根没有更多反应,立即反手将他彻底制住,抓住他的两只胳膊,用力将他砸到了一旁的墙面上,而后又上前去,踩住他的手掌,重重的碾了一圈。

这会儿的疼痛比适才折断他腕子更甚,让他忍不住惨叫起来,但目光依旧恶狠狠的,瞪向谢枕石。

谢枕石无视他的目光,也未松开踩着他的脚,又去探温止言的鼻息,待知晓人还活着,才暗暗松了口气。

“哪来的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贼人,胆敢在这儿行凶。”狱卒适才还因为怕伤到躲到一旁,现在看人已经被制服,连忙凑了上去,哆哆嗦嗦的拔开许久未露过面的长刀,比在贼人胸前。

“嘿嘿嘿……”那贼人笑着抬起头,已然换了一幅神色,故作出傻眉愣眼的模样,双眼发直、咧着下唇,俨然是个痴颠疯子。

狱卒思索了片刻,没想出来牢里何时多了这号人,但无论如何,总归是个歹人,他忙将人制住了,又看着谢枕石的伤口问道:“这位公子,您……您没事吧?”

谢枕石低头瞟了眼腰下,柏坊灰蓝的衣裳隐隐透出些中衣的月白,只是那月白这会儿掺上了红色,若是说不疼,那必然是假的,但这会儿哪有容得下他喊疼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拉了拉衣襟,咬着后槽牙,梗着脖子摇了摇头,沉声道:“快去叫人吧,大牢里能出现行凶之事,只怕你们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狱卒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拉着歹人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喊叫:“守在这儿的人呢,都死到哪去了,出事儿了知道吗?”

他这一通喊叫,并没有叫出其他狱卒来,反倒是其余的犯人开始起哄,那歹人更加得意,吱吱呀呀的大叫,一双阴冷的眸子却像是长在了谢枕石身上,直到走出牢房,还一直死死地盯着他。

谢枕石没心思理会,忙又蹲下来叫温止言,但无论如何呼喊,也没能叫醒他。

到了现在,谢枕石才有机会瞧一瞧温止言,突然发现短短几月时间,他似乎老了许多。

以前总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这会儿毛毛躁躁的散落着,最多的是白发,黑发只有间中夹杂的几根,整个人格外沧桑,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加上眼角的纹路,以及下垂的两颊,一张脸沟壑纵横的,愈发显露老态。

“温世叔……”谢枕石心中既是愧疚、又是难过,一时辨不清究竟哪种情绪居多,只能又晃了晃他,却依旧没有回应。

谢枕石不知他伤到了哪里,才致昏迷不醒,又怕这牢里不只有那一个歹人,再呆下去恐危险重重,只能忍着腹部的疼痛,将他拉到自己背上,背着他往外走。

他衣裳里露出的中衣,已经彻底成了红色,他却恍若不知,只觉得脚步愈发沉重。

等走出牢房没多久,便有狱卒迎上来拦他,“你是谁?这牢里的犯人其实你想带便能带走的?”

那狱卒不是带他进来的那一个,想是原来应该守在牢房里的,至于为何擅离职守,是别人的有意安排,还是怎样,只怕只有他自己知晓,毕竟他能收买狱卒,别人自然也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枕石微微低头睨了睨他,丝毫没有收敛自己的锋芒,那一眼格外的锋利,惹得狱卒一怔,他却不屑的轻哼一声,声音平静却冷漠:“你可以拦我,但若是人出了事,你担得起这个罪责吗?”

“能……能出什么事儿?”狱卒显然是心虚,都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只能抬高声音,故作强硬的辩解,以弥补自己的胆怯。

“能出什么事儿,你不知道吗?”谢枕石反问,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似乎要看透他。

狱卒不敢应声,恐暴露出定点儿马脚。

谢枕石不愿同他攀扯,只道:“你也不必担心,我不是要逃跑,而是要见你们大人,你大可一同前来。”

若是在京城,他指定会带着温止言离开,因为人只有在自己手中才是安全的,但是这不是京城,他在江南没有人手,他们在明处,又顾虑颇多,而他兄长在暗处,他不知他兄长何时又会摆他们一道,只怕是防不胜防。

把人交给京城来的那位大人,必然是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可以安全,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且他还需要时机,想主意去对付他兄长。

带他来的那位狱卒已经追上来,听他说要去找人,吓得惴惴不安,还要劝说他莫要如此,却被他的沉默不言憋下了所有的话。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是想要阻拦便能阻拦的事情了,更不必说要瞒下。

谢枕石托了那狱卒去请郎中,又直奔那位大人所在的地方,幸而那大人还在衙门中尚未归府。

他的突然到访倒是让那大人十分惊讶,但等看清他背上的人,以及他受的伤,才明白定然是出了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大人正欲开口询问,却被谢枕石拦下,他将温止言安置在一旁,曼声道:“今日我未经首肯前去牢中探望,实属我的过错,来日必然会向大人请罪,但大人从京城到江南,本就是为了探查温止言一事,现下将要水落日出之时,你却连人都保护不住,这是怎么的罪责,大人理应明白。”

说着,他瞥了瞥跟随他来的狱卒,直奔主题:“现在人还安然在这儿,望大人能尽职守,莫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不然届时事情虽然查清,但却没有保住人,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这话说得如此直白,也是为了告知那位大人,现在温止言就在他的手中,若是出了什么事儿,那一切罪责都将是他的。

“好啊好啊。”那大人连道两声,目光在他身上徘徊了许久,又连连点头,算是应下了他说的话,而后命人赶紧去叫郎中。

“已经让人去叫了,一会儿就能到。”谢枕石又望了望温止言,朝着那位大人拱手行礼:“那就拜托大人了。”

话音落下,他没等回应,转身便往外走,那位大人叫住他,让他留下让郎中瞧瞧伤势,他却道不必。

他能感觉到伤口的疼痛,也能觉出鲜血在一点点的流失,或许他从这儿回去着实费劲,但他不能留在此处,因为他不知自己会如何,而这里没有值得他信任的人。

谢枕石耐着性子将事情讲清,等他说完的时候,钟子衣早已忍不住开始谩骂:“你兄长当真是个心肠歹毒的主儿,这是黑心黑肺了,他要做什么?将温家的人赶尽杀绝不成?”

“不管他要做什么,咱们不能像从前那样,一味的躲着他了。”谢枕石的心一点点的向下沉,眼眸中渡上层层波澜,“他若是要权势,那咱们就毁了他的权势,他若是要阿萤,那我就让他彻底断了念想。”

第56章、再回江南十四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钟子衣便急匆匆的去弄药,却在回来的时候正碰上刚起来的温流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行色匆忙、满脸疲惫,显然是一夜未眠的样子,?让人心生疑惑,?温流萤也看得不解,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钟公子,?你这么早出门,是有事吗?”

“昨夜嗓子不太舒坦,去找郎中取了些药。”钟子衣不善撒谎,?说起假话来会下意识的低头,?手中拿着的金疮药似乎能烫手,?被他连忙塞进了袖中。

温流萤原本没起疑心,?也没对他的动作有什么反应,?但是钟子衣自她身边过的时候,?她瞧见他袖下沾了一大块污渍,?又隐隐嗅到些血腥味。

一直以来,他身上的衣裳虽然朴素,?但向来是干干净净的,?极少见这样的时候,惹得温流萤不由多看了两眼,缥色衣裳上那么显眼的殷红,加上那股子血腥味,让人不得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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