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礼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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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直白而幽深,充满博爱的目光中。

克罗诺咬紧后牙,微笑着应承下来。

“是呀,您得到了我的友情。”

蒙丁低沉地笑起来,毫无顾忌地表达喜悦,这也许突兀失礼,但是他做出来,则率真、讨巧,无法让人厌恶。

“美食节,您会来参加吗?”蒙丁询问。

“会的。”

“克罗诺医生应该不喜欢那样热闹的氛围。您知道人多起来,是怎样的吵闹。”

克罗诺眸光闪烁,这逃不过目光直勾勾的蒙丁,现在的他,是位出色的猎人。

“是的。”克罗诺从容回答。“人多起来,总是让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过,美食节一年一次,我还是可以短暂参与一下。”

“希望在美食节开始之前的舞会上能见到您。”

克罗诺笑着。“哦,我会在某个角落,您这样的名厨是没有时间能注意到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别这样说。”蒙丁瞪圆眼睛,眼珠在眼白中荡漾。“您是我的友人,我会……一直注视着您,直到在舞会上与您,克罗诺!会面。”

克罗诺握住茶杯,里面已经不剩下多少咖啡了,他还是举杯喝着,借此阻碍蒙丁的眼神。

他又感受到一阵不安,仿佛自蒙丁黑色的眼睛里,缓慢的浮现出细小的丝线;轻柔的不易察觉的,自空气中轻飘飘的浮沉,直到缠绕在他周身;而后一拥而上,紧紧的,决不允许拒绝的勒紧,使他窒息,仓皇,却无力逃出。

他在蒙丁身上,几次有这样的奇怪的感触。这也许是某些东西,在提醒他不该与任何人走得过近。

这种感觉正在逐渐削弱,比起第一次与蒙丁见面时,就有这样的警告。如今要在不经意间,从他眼中射过来的某种光,某种很难分辨含义,却明亮骇人的光中,才能感受到如此的不安。

克罗诺闭上眼睛,已经凉了的咖啡,喝下去更加苦涩,像是混合沙粒似的,很难吞咽。

“那么,我只好期待舞会上与您见面。”克罗诺提前给予蒙丁准备。“到时候人应该会有很多,也许您会错过我也说不定。”

美食节,美食节,是的,该到“那个”时间了。他会去,但是,谁也遇不见他。

“我会找到您!”蒙丁如此笃定地说。

克罗诺不再争辩,他无法强势,也无法与人辩解。即使偶尔放任一下情绪,他的回击也如棉花般无力。

他看向窗外天色,说道:“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您休息吧。”蒙丁挺直脊背,不再双手搭在膝盖,缩着身体,垂着眼睛,幽幽地注视克罗诺。

他摸索裤子右面的兜,从里面拿出巴掌大的盒子。盒子只比火柴盒大上一些,很精致小巧,外壳有许多绘着珐琅的图案。

“上次来,您似乎不喜欢玫瑰,不过那是位老古董的推荐。”蒙丁将盒子放在桌面,指尖按住推到克罗诺身前。

珐琅彩反射透亮瑰丽的光芒,克罗诺的视线却被遍布伤痕的手指攫取,无法移开。

如此近的距离,指尖下的指腹同样遍布交错的细小伤疤,密密麻麻的伤痕,绝不会是做饭可以留下的。

“这是我送给您的,我亲自挑选的。”

“您没必要为我带礼物。”克罗诺想要拒绝。“蒙丁先生肯为我劳累做饭,怎么也该是我来感谢您!”

“所以克罗诺医生想要送我礼物吗?”

克罗诺分开嘴唇,面上短暂掠过尴尬,却快捷地变成体贴地笑。“当然,我应该送您礼物。”

蒙丁把盒子又往前推了推,快要掉下茶几。“我会期待着的。希望下次见面,可以看到我的礼物。”

“请收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克罗诺仿佛看见一头慵懒舔着爪子的猫咪,它的面前是一只无路可逃的干净老鼠!

克罗诺在全身的拒绝下,不情愿地抬手拿起盒子。“我能打开吗?”

“当然。”

咔嗒,轻微的卡扣声,盒子里有红丝绒垫着,里面是一枚胸针,洁白镶嵌着钻石,用白色珐琅润色的百合花。

克罗诺眼神变换,这的确很漂亮,美中不足的是在百合花根部,被一条艳红的藤蔓裹住,是如此的刺眼。

“真希望舞会上能看见您带着这枚胸针。”蒙丁并没有将期许的眼神投向克罗诺,只是偏过头小声地遗憾地叹气。

“我想我会很高兴。”蒙丁笑道:“我的友人是如此珍惜我的礼物。”

克罗诺手指颤了下,他顾不得优雅地将身体弯下去,此刻没有发丝能遮挡他的眼睛,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避免蒙丁看见他眼中活跃的情绪。

盒子合上,克罗诺又挺直上身,手掌优雅地覆在盒子上面。

“我会的。”他们不会在美食节上见面。

“我相信克罗诺…医生。”蒙丁顿了下,像是在亲切地品尝克罗诺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站起身,“我该走了。”

克罗诺顺势将盒子放在沙发。“我送您。”

他起身跟在蒙丁身后,等到了大门口,克罗诺仿佛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

“忘了问您。蒙丁先生身为潘地曼尼南这样的餐厅老板,一定见过很多人。”

“怎么了吗?”蒙丁回头。

沉下去的夜色,大块斑驳起来的浓黑、散发阴郁海蓝色的夜幕中,云彩不甘心地被染上黑色;依旧有太阳的余晖,眷恋地亲吻黯淡的云彩,给予它们,橙色的、火红的、明黄的光彩。

随着时间,缓慢地被流动的夜吞噬,天地间顿时显出苍茫而凄凉的悲怆低鸣。

就在这幅褪色的腐朽的画面里,克罗诺依旧闪烁着纯洁且耀眼的温和光芒。

用那双太阳亲吻过的眼睛,仰视着蒙丁,含蓄地透露出它的美丽与温柔。

“前些天,有一位突兀的病人上门来。”克罗诺犹豫地说。“我并不想冒犯我的病人,但是……弗洛姆警长托我帮忙注意最近是否有奇怪的人,出现在内街区。”

“那位病人,在之前我从未见过,也许蒙丁先生见过呢?”克罗诺将桃三的长相告诉蒙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见过。”蒙丁说:“事实上,我从来不去关注别人。”

“不过,我会帮您注意一下。”蒙丁继续说:“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托人去餐厅找我。”

蒙丁将手放在铁门上,对克罗诺嘱咐道。“我知道您是位善良的人。但还是要请您忘记那位警长的请求。”

“一位贵族,可不适合做这种冒险的事。”

“塔利亚城,最近出现了许多奇怪的事。”蒙丁眼睛弯成月牙,嘴唇缓缓拉扯上扬。

“请放心,无论如何,克罗诺医生不会有任何事的。”

说完,蒙丁走出,背对铁门。透过镂空的花纹,克罗诺注视他在抽条的街道,在昏暗下去的夜幕里,缓缓消失。

铁门重声关上,克罗诺扶住栏杆,流露出无可奈何的倦怠感。

他很早就已经独自生活,既适应这种孤寂的独处日常,又不愿应对各种复杂的人事。

好在他是一位医生,平常上门来的,只有一些病人。美丽可爱的夫人或者小姐们,偶尔有一些先生。

生活是如此的平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生活有了波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仿佛他躺在水面安眠,其下,难以望清楚的水面之下,正有一团黑影向他游来。

克罗诺抬头,伫立着凝望夜幕。

美食节到了,他都快忘记他的身份了。

餐厅已经关门,蒙丁从后门进入,穿过漆黑摆放桌椅的餐厅内部,进到点着昏黄油灯的厨房。

帕帕尼正在灶台后面,靠住椅背假寐,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才慢悠悠翻动眼皮。

“您是又被撵回来了吗?”

“我们聊得很愉快。”蒙丁为自己解释。“他还说要送我礼物呢。”

“天啊!”帕帕尼抬起笨重的身体。“这将是您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接着他摇头。“不过,我以为您能留下呢。”

“得了吧,帕帕尼。克罗诺医生做不出那样奇怪的事。他甚至不喜欢别人触碰他。”

“您试过了?”帕帕尼诘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蒙丁停住,若有所思地说:“瞧瞧你,像是诱惑亚当吃禁果的毒蛇似的。”

帕帕尼大笑,拍着手掌。“好吧,我的小亚当,我相信您的能力。”他孤僻的老板,想要长成大人,可真难!

“我的小猫,好像被奇怪的人盯上了。”蒙丁将克罗诺向他询问的桃三说出。“这个人在凶杀案的第二天,出现在克罗诺家中。”

“能让他这样谨慎又小心翼翼的人询问,我可怜的小猫一定是被吓到了。”

“您可真了解他呢。”帕帕尼体贴地附和。

“我会帮您找到这个人,您需要怎么处理他?”

“美食节在即,我们也需要准备食材,只要他不对克罗诺做什么,就先放着吧。等到美食节结束,帕帕尼,你知道的。”

帕帕尼敲击扶手,闻着厨房里油腻的肉味。“我会让您满意的,老板。”

他这位年幼的小亚当,好不容易有了宠物,怎么可以出现什么卑劣的东西,来抢夺一个孩子的玩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帕帕尼瞄了眼时间。“我们得回去了,老板。”

他们从后门离开,帕帕尼将锁链挂在把手上锁好,然后沿着道路回去住处。

那栋建筑,是蒙丁的父亲一手筹备,命人搭建起来的;风格老旧、硬生生堆砌出繁琐华丽的外表,使用的色彩却沉闷、阴郁。

蒙丁对这幢住所并不关心,帕帕尼也无心打理,所以在道路两旁,原本修整的绿化带,草地。如今早已杂草丛生,一片狼藉。

正如它外表那样,显露出从容的破败,内里还保留些许艳丽的色彩,没有内涵只有奢靡。

蒙丁住在二楼,帕帕尼在一楼,他喜欢高处,常常要在苏醒后,站在窗户后面眺望远方。

踏在松软的墨绿色地毯上时,帕帕尼贴心地去倒来一杯温水,递到蒙丁手中。

不知为何,进入这屋内后的蒙丁,表情如同蒙了层阴影,总是模糊不清地看不出情绪。

喝尽杯中温水,递归帕帕尼,蒙丁像是困倦了,眼皮无精打采地垂下,几乎要合上。

“帕帕尼,你好像从来没有责怪过我。”蒙丁喃喃自语,并没有看向帕帕尼。

帕帕尼奇怪地问:“您有什么值得责怪的地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蒙丁转向自己手掌,静默地注视,而后抬起给帕帕尼看。“正如这些疤痕一样多呢!”

帕帕尼皱缩山峰似的鼻梁,脸庞像狼一样扭曲起来,眼中射中通红的幽光。

他厌恶、憎恨蒙丁身上遍布的伤疤,这些肮脏丑陋的东西,本不该属于他这乖巧的老板。

假如,他能在原本那条光明的道路上,再早一些被抛弃,也许他就可以更早地出现在蒙丁身旁。

处死他身边那条发疯的“狗”!

“您哪里来的感悟?是从那位克罗诺医生那里吗?”帕帕尼吐气,轻声地说。他看着蒙丁失焦的眼睛。

“是的。今天他非常仁慈地责怪了我,那感觉可真奇怪,帕帕尼。”蒙丁抬起双臂,只点着几盏壁灯的厅内,仿佛有漆黑的液体从他手臂间倾斜。

“不痛不痒的,没有咒骂和伤口的责怪,我本以为我会讨厌的。现在回想起来,我只记得他因为不悦而向我皱起的眉毛。”

“您喜欢被他责怪?”帕帕尼困惑地敲击脑袋,这显然不是他这种老古董能思考的问题。

“好吧,也许那就像是小猫撒娇时的咕噜声,所以您才会喜欢的。”

“您看!”帕帕尼慷慨地张开怀抱,宽松的衣服绷在肌肉上。“我说过的,他比您大两岁,能教您很多有趣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您该回去睡觉了,下次见面的时候,您会学到更多。”帕帕尼摆出长者的威严来劝告蒙丁。“不过,您可千万不要让他伤害到您。谁知道一位医生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呢?”

蒙丁陷进脑中波云诡谲的思索中,帕帕尼也不清楚,他有没有听清自己说的话。

只能看着他扶着楼梯扶手,漫步走上楼梯,直到被楼上无光的黑暗吞没,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递过来。

他的房间是没有光的,居住多年,脑海中早已深深刻进家具的摆放位置;可以驾轻就熟地在蒙着厚重黑色丝绒窗帘的漆黑室内行走,关闭门扉后;只能听见鞋跟踩踏地板的声音,随后是衣服与床褥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蒙丁脱去上衣和裤子,搭在床头柜上,柔顺的丝绸衣服顺势滑到地上。没关系,帕帕尼会定期上来,为他整理屋子,清洗衣物。

蒙丁只穿着到膝上的内裤,他这迟钝的皮肤被被子盖住,像附着一层柔软厚实的羽毛,身体有轻微被压住拘束的感觉,在黑暗中,密不透光的黑暗中,他开始享受被子的拥抱与挤压。

很快,困倦袭来,他闭上眼睛,与睁着时没什么两样,都是一同的黑。

他如同受刑的耶稣一般分开四肢,均匀地响起呼吸声,屋外,在他紧闭的漆黑色的门外,沿着木制的楼梯下去,在大厅拐角处的浅绿色碎花墙布上,钟表正有规律地转动着,发出轻微的咔哒咔哒声。

突然,就在一瞬间。

指针停止,而后向后疯狂转动,时间在倒转,屋内的陈设顿时变换起来,有些雾蒙蒙的墙布再次变得鲜亮,那些家具本来破损有划痕的地方,也在顷刻间消失,这里、这栋房屋仿佛回到了刚刚建好时的样子。

一位瘦小的男孩,推开这扇房门,他拖着沉重的斧子,走到院中,开满鲜花,香气缭绕的院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树墩前停下,熟练地举起他半个身子那么长的斧子开始劈柴,很难想象他瘦得几乎可以说是营养不良的小身体,可以举起头重脚轻的斧子,并稳当地挥舞着。

直到身旁堆积一小摞干柴,他才又走到后院去,在篱笆内咕咕叫着的鸡群中,挑选一只肥美的肉鸡,回到树墩前,按住鸡的脑袋,斧子用力劈下,鸡甚至来不及恐惧,脑袋就掉到草地里去了。

血液喷溅,汩汩流淌,如一道血红的溪流。他苍白稚嫩的脸庞也溅上少许,已经习惯血液的腥气,利落地除去鸡毛,剖开胸腹,掏出内脏,切割尸体。

他捧着碎尸块,到支起的分外原始的铁锅前,放入肉块,调制香料,开始烹制,不一会儿就传来一阵阵香气。

这显然会引起同住在这栋房屋的另一个人的注意,那个人踏着沉重焦躁的步伐,哒哒哒如钟鼓声似的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脏上,窒息感逐渐逼近。

他走到男孩的身后,发出粗重的喘息,像一头刚从冬眠中走出的熊,饥饿灼烧他的胃部,使他愤怒得可以撕裂一切。

他抓起一块肉品尝,不在意那块肉还没有熟透,他发出咂嘴的声音,而后一阵死寂的沉闷。

忽地,他举起手掌,像熊掌一样的手掌,重重拍在男孩的背部,将他拍进铺着碎石的地里去,噼啪燃烧的柴火就在他脸庞,能感受到火苗带来的温度。

“难吃,太难吃了,你为什么能做出这么难吃的东西?你这该死的垃圾!垃圾!”

他发出愤怒的嘶吼声,疯狂地撕扯自己的头发,眼白充血,恶毒的咒骂从他口中宣泄,他走动起来,绕着铁锅游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停下,他提起男孩的衣领,用那双充血的眼睛对准男孩深渊一般的眼睛。

“你是我的孩子,是我创造的荣耀,你要顶替我,要更出色才行,这样才能继续为女皇做出美味佳肴。”

“你这无能的家伙,你想学谁?学那个该死的叛徒吗?”

“你为什么用这双死人一样的眼珠看着我,你这该死的东西。”

他将男孩丢到地上,焦躁不安地向四处张望,仿佛有什么可怖的东西,正存在他的四周,隐秘地戏弄他。

他啃咬起自己的手指,将刚结疤的血痂撕开,舔着那些流出的血珠,喃喃自语。

“不够美味,为什么不够美味,该死的,你们都是该死的杂种。”

“你跟那个该死的小人一样,你们都想背叛我,是我的,是属于我的,女皇的荣耀是属于我的。”

“塔利亚的名字是恩典于我的。”

“谁也不准夺走!谁也不准!”他蹲下身体,从铁锅下抽出带着火苗的柴火,怼到沉默地趴在地面的男孩背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孩发出嘶哑低沉的惨叫,仿佛许久不曾得到过水的滋润,但他发现这难听的声音是从自己喉咙里传出时,便立即咬住嘴唇,吞咽下这刺耳的声音。

柴火被丢回去,血红的眼睛迷茫起来,搜索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而后他站起身,向着远处寻找起来,迷茫虚浮地踏着趿拉的脚步,身影不知钻到哪里去了。

他消失后,又等了一会。男孩像是刚刚明白那烦人的家伙已经消失了,方才撑起身体,张开双手。看着被石子擦伤的掌心,再去拉扯背部的衣服,将粘在血肉上的布料扯去,这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重复之前的行为,去鸡舍里取来一只鸡,砍头,剖腹,挖出内脏切割,调制香料烹煮。

等待那头疯狂的怪物再次来临。

在那之前,牲畜的血会染红这片草地,他就在满地的内脏中,感受背部的疼痛,被阳光灼烧,发脓腐烂如他这糟糕的生活一同恶臭。

直到太阳落山之后,他才从一地狼藉里离开,回到楼上去,带着一身畜生的臭气,以及血腥味,躺回那张脏乱的臭气熏天的床上。

闭上那双麻木,丢进石子也荡不起涟漪,听不见声音的眼睛。

而后……

便是另一对眼睛睁开,幽静纯真过于明亮的残忍的眼珠,颤抖着。伴随他低声地喘息,恍惚间,这被打理整洁清香的房屋内,再次涌来一阵阵腐臭味,血腥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手陷进满是汗水的发丝中,轻柔地撩起头发,露出浮现汗珠的额头。

轻声地叹息在空气中震荡,扩散。

“最近……太开心了吗?”

从被子里拖出身体,掀开窗帘一角,外面已经泛起光来,黯淡的日光正在驱逐黑沉的夜幕,远处层层树影静默,仿佛在回应蒙丁的注视,并在他眼中舞动起来,抽条成细长的黑影,席卷向苍穹,让他眼中再次黑暗起来。

松开窗帘,他奔向门边,重重的撞击声响起,门被他打开,只慢了一拍响起的脚步声,咚咚地快步踏上楼梯,提着一盏燃了一夜的油灯,出现在楼梯口停下。

帕帕尼用浑厚的嗓音温柔地询问:“做噩梦了吗?”

“走吧,来一杯温水喝喝?”他张开双手,示意自己无害,挪动脚步到蒙丁身前。

悲凉慈爱地注视着他。那双眼睛,从来不会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同样地连眼泪也失去了。

他能看见的只有平静,像一座残破的石像,太古老,太破旧,快要化成灰烬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弗洛姆一早起来,趁着阿契恩没有起床,将客厅的窗帘打开,照进沉闷的光线。然后给自己冲泡了一杯冰咖啡提神,加了三块冰块,这是只有在阿契恩没有醒来时,才能喝到的清凉饮品。

若是阿契恩在一旁,就要责怪他不照顾自己的胃了。

行到房门前草地旁的信箱,取出今早送来的报纸,抽出时带下一纸信封,弗洛姆弯腰捡起,上面右下角有一行小字「老友亲启」。

弗洛姆把报纸夹在腋下,信纸藏进外套内侧,快步走进屋中,驻足听了一会,见阿契恩的确还没有起床,便悄悄地回去卧室,关好门,拿出裁纸刀划开信封。

「亲爱的弗洛姆启:你的老友,如约将答案送来。那群你忌惮的鬣狗,正宣传神子降临到人世,据说就在塔利亚城,他们正在献祭找寻神子所在。

另外赠送你一条信息,你我明晰,鬣狗已经跑到了内街区,但是,请听从我的警告,不要追查下去。无论是邪教,还是开膛手。

安静地迎接美食节的到来吧。」

弗洛姆静坐在桌前,将信纸反复看了几遍,长长叹了口气,他了解麦吉罗,他们认识太久太久了,这个家伙喜欢故弄玄虚,极少会拒绝他的请求。

这封简短的信件中,排除邪教的事,他还留存了其他信息。

弗洛姆脱掉拖鞋,赤脚轻轻踩在地板,趴伏在床边,抽出落着灰久没有擦拭过的破旧木盒,上面有一把铜锁;弗洛姆向床底上方摸索,在床板夹缝中扣下钥匙,谨慎地打开木盒,内里装着一个黑皮本子,他将信纸压在本子上面。锁好木盒推回,钥匙回归原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后弗洛姆也没有起身,而是沉着地倚靠在床边。

正如他所想,作案的邪教疯子,一定会流窜进内街区,以及安静下来的开膛手,还有他发现的暗中影子;弗洛姆确信他们都在内街区。

他要将这几人一网打尽,马上就有这样的机会,美食节即将开始,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出现狂欢。

弗洛姆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混进内街区,甚至开始之前的舞会中,找寻让他怀疑的凶手。哪怕只是有些可疑,他也可以暂定下来,留着时间查探。

他需要一位不引人注意的贵族身份,弗洛姆转过头,穿过墙壁凝视侧卧里的阿契恩。

他应该带着这个孩子去吗?这份危险该带给他吗?

开膛手、影子、邪教,一个个地聚集在塔利亚城,这里一定藏有一个巨大的,麦吉罗稍加知悉的秘密,但足以让他确定无比危险,不可查探。

吱嘎

“警长?”阿契恩揉了揉昏沉的眼睛,走出卧室,被完全跃出天际的日光刺痛双眼,他抬起手掌遮盖,像雏鸟一般寻找起弗洛姆。

“我去做饭。”得知弗洛姆又早早起来,阿契恩到厨房准备早餐,顺便给自己冲泡一杯咖啡,苦涩的味道冲淡刚苏醒时的困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弗洛姆拍拍衣服站起,穿上拖鞋,走到立在桌面的镜子前,打量最近因睡眠不足而发青的眼底;这在他暗沉的脸色上并不突兀,颧骨处还新生了几块斑。

拿起木梳打理头发,他继续观察,眉心因为常常蹙紧,已经留下不散的细纹,下巴生了胡茬,摩挲时很扎手,但是弗洛姆也无心打理了。

瞧瞧这样脸,正以日日夜夜快速不停止地时间流逝着,以显现出他的衰老,明明他才不过三十多岁,至于准确的年龄,弗洛姆刻意忘记了。

他揉揉发僵的脸颊,露出一切运筹在握的笑容,来到客厅和阿契恩打招呼。

你这需要怜爱的笨小子,是否需要离得我远一些,才能保证你安稳地生存?

也许要再见一面克罗诺医生了。

在短暂调查过克罗诺之后,桃三提着一篮苹果,再次登门拜访。

门铃响起,接着是一阵漫不经心的脚步声,悠闲走来为他开门。

与他的目光对上时,桃三看见对方明显怔住。

似乎没有预料到来的人会是他。“克罗诺医生,还记得我吗?”桃三举起果篮,“我是来感谢您赠予的药剂的,真是良药,我的病立刻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要来感谢您,当然也要归还欠下的钱。”他还穿着上次来时的那套衣服,挂着一样略带暧昧的笑。

克罗诺回神,手指摩擦铁门栏杆,顿了几秒才侧过身,邀请桃三进去。

沿着路走的时候,克罗诺说:“您没必要来感谢我,这是我该做的事。”

“必定要来的。”桃三不赞同。“我还要还您的钱呢!”

他斜过眼睛,阴鸷地盯着克罗诺,饱含某种势在必得的欲望。

这让克罗诺本能地缩紧身体,别过头皱起眉头,心底涌上无法言喻的奇特感觉。

他觉得这位病人有哪里不对劲,上次来时,缭绕在周围的目光让他不适,像是一头饶有兴味并不饥饿却有心逗弄的野兽,正带着乐趣瞧着自己的食物。

所以,克罗诺第一次向别人询问,隐晦地透露出不安。

这次,他再登门来,便一直正着脸庞,眼珠却时时斜在眼角,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克罗诺。

多像一头露出獠牙,已经决心捕猎的野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克罗诺撒谎了。

他停下脚步,就在房门前,还没有离开门廊。“能帮到您已经是极好的了。”克罗诺不去看对方眼睛,尽量平静地说。

“太不凑巧。”克罗诺抬头,一副观测时间的模样。“我上午有约,时间到了,我得赶过去一趟。”

“您理解的,作为医生我常常忙得脚不沾地。”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桃三耸耸肩,配合地低下头,嘴角咧开。

“我本来还想和克罗诺医生多聊一会呢,我对您十分感兴趣。”

回去后,他调查了不少有关克罗诺的事,得到的评价好得出奇,他简直是一位完美无缺的人。

搬来塔利亚城不到十年,就得到大部分贵族的信任,若是生了病,第一时间都愿来到他这里。

塔利亚城内,不会有比他更神似神子的人,克罗诺就是神启示中,将带领他找到真理的神子。

所以,桃三甚至没有将他的存在告诉主教,他要把神子偷走,裹挟他一同走在追寻真理的道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垂落的发丝间,桃三眼神渐渐疯狂。

克罗诺微微后退,身体绷直,手臂无意识地举在胸前,尽管他的身体本能地在警告他危险,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出奇地冷静,甚至还带着微笑。

眼珠轻巧摆动,在近处的门扉与远处的铁门徘徊,克罗诺忽地看向桃三的手掌,他的手掌看上去很轻盈,不厚重,不宽大,是一双青年的年轻手掌。

随着桃三将脸庞转向克罗诺,并向他露出痴迷的微笑时,克罗诺仍沉浸在他猜测对方不会是开膛手的思虑上;晃神的瞬间,他想到了弗洛姆,也许早在之前就应该告诉那位警长,有一位奇怪的病人踏上他的家门,而不是去询问蒙丁先生。

“您在想什么?”桃三伸长脖颈,俯下身掀起眼皮去看克罗诺。

这样子古怪极了,以至于让克罗诺脊背打起寒战,如此直白的危机,他的身体发出一声声警告,思维却脱离肉体,正冷漠麻木地端详桃三的神情。

这一瞬间,克罗诺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转过头看向二楼自己的房间,瞳孔震颤,脸庞上的不自然转瞬即逝。

“我……”桃三上前一步,更加靠近克罗诺,依旧用那种弯曲的姿势。

“克罗诺医生?”铁门处传来熟悉的呼唤。

“您在家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前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起来,桃三慢慢转向铁门的方向,轻快地撑起身体,用遗憾的语气将果篮递到克罗诺僵硬的手中。

“太遗憾了,没想到您这么忙,看来只能下次再打扰您了。”桃三躬身行礼,视线扫过克罗诺瘦长灵活的手指,他真想亲吻神子的手背,可惜有不速之客来临。

克罗诺反应很快,托住果篮,点头附和。

快了半步走在桃三前面,带着他一同走向等候在铁门前的弗洛姆。

还未开口,弗洛姆就已注意到桃三,想说的话堵住,情不自禁开展起工作来,眼睛默默搜查起陌生人身上的细枝末节。

将对方五官拼凑分隔,印在脑海里,留意了下他插在兜里的双手,看似从容地站定,实则正防备别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不论如何,堂而皇之盯着克罗诺医生的病人,总是不礼貌的,弗洛姆只能移开目光。

“我打搅您了吗?”弗洛姆问。

“没有,您来得正好,我正需要您帮忙。”克罗诺笑容热切了些。

“那我便不再打扰您了。”桃三谦卑地笑着,向克罗诺道别,路过弗洛姆身边时,弗洛姆克制住将目光再看向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错过身,桃三脸上的笑容消失。这座城市,捣乱的人可真多,是让他们活得太轻松了。

桃三走远几步,弗洛姆才无意地转向他,一边向克罗诺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来是有些事想要与您说。”

追寻轻轻晃动的发丝,弗洛姆发觉他步伐过于稳妥,行走中,上身是不摆动的,视线下移,弗洛姆定在道路灰尘上留下的脚印。

本就断断续续的言语,更是停住了。

“真是的,看来我要等一会再来找您了。”

克罗诺眼见弗洛姆眉毛高高跳起,表情像得了谵妄的病人一样活跃,再也不看向他,而是追着那位病人的足迹走远了。

他这正想诉说的话,只能哽在喉咙里。

塔利亚城出现了奇怪的人,可是……怎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不应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弗洛姆拢了拢呢子大衣,手放在腰腹处,远远缀在桃三身后。他似乎没有察觉,手从兜里拿出,搔着脖颈,而后向房屋间狭窄的过道钻进去。

停住脚步,抓紧腰间枪套,没作犹豫抽出一把小巧的银色木把左轮手枪,弗洛姆追上去,靠在墙边,向过道望了眼,看见过道尽头一闪而过的衣角,那人穿到下一趟房街道去了。

弗洛姆双手持枪放在身侧,侧身在逼仄的通道里快速奔跑,到了尽头,他举起枪,眼前是空空荡荡的后街,两旁树冠被风吹动,抖落不少绿叶。

弗洛姆靠在墙壁,依旧握着枪,借这狭窄的通道挡住身体;视线追查踩踏的痕迹,那个人在跑出过道后,没有直接跑到路上,而是踩踏草地奔跑,不少草叶被踩平,但是一段距离后,他就上了街道,失去足迹不知跑向哪里了。

他是故意的,故意留下一段足迹,尽管不能十分肯定,弗洛姆却还是在心底笃定此人与邪教有关。

收起枪扣好,这里毕竟是内街区,他不能毫无顾忌地持枪,如果被某位贵族看见他持枪游走在街道上,那他这位警长也许就不再是警长了。

弗洛姆按照原路返回到克罗诺家门前,他要好好询问一番,一贯朴实无华且少言寡语的克罗诺医生,怎么会引起邪教的注意。

尤其是在他得到麦吉罗的回复之后,这不免让弗洛姆有不好的想法;可这实在是难以与克罗诺诉说的事。

克罗诺等候在原处,听到沉稳的脚步声,他从铁门后探出身子,弗洛姆带着忧虑走到他面前。

“您从哪里认识这人的呢?”

“他是我没有预约的病人。”他无法不分心给弗洛姆沧桑的神态。“就在凶杀案的翌日,出现在我这里,没有预约,是侍从带过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克罗诺神情太过平静,与寻常一样挂着讨喜的笑容。

弗洛姆想说的话,就磕绊起来。“真是的……”他挠着脑袋,嘟嘟囔囔地说:“我真不知道该如何与您说。”

“我要自大地与您说一句,凭我多年断案的经验,请您稍加相信我这愚笨警长的第六感,这可不是在恐吓您。”弗洛姆舞动带着厚茧的双手,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有说服力。

“那个家伙,可是个危险的人,我有预感他与案子有关,您要小心。”

克罗诺配合地思考起来,顺着弗洛姆的话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当然相信您!”克罗诺严肃而肯定。“事实上,我也觉得奇怪,请原谅这对病人而言,我这位医生竟然怀疑自己的病人是多么的无礼。”

自责地垂下睫毛,克罗诺继续说:“那位病人,让我感到不安,托您的嘱托,本想为您捎去信息,却又怕是我多疑。”

弗洛姆安慰起克罗诺。“这可不能怪您,我了解您是多么正直的人,作为医生又是多么的不易。”他谨慎将手臂木讷地夹在两边,向克罗诺询问。“除了这位病人,您还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吗?”

将右手手指搭在左手手腕,指腹顺着血管抚摸,感受下方心脏的跳动。他这每日重复的生活中,哪里会有什么闹腾的蝴蝶,扑进这张破旧的网中?

能说上奇怪的只有那位看着和善的店老板,可他一直仁慈得过来,只为做一顿饭让他品尝。

克罗诺摇头:“只有这位病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克罗诺是位医生,看上去也不强壮,弗洛姆忍不住担忧,他要坦率地告诉克罗诺自己的猜测吗?

“美食节快到了,您会去参加吗?”弗洛姆问。

克罗诺没有预料到弗洛姆突然转移话题,讶然地说。“我会去看一看。”

“那么,在美食节之前。”弗洛姆含着隐忧,用那双疲惫的眼睛,注视着他。“请您排除预约的客人之外,暂时不要见其他人。”

指腹扣住血管,心跳似乎猛烈起来,慢了几秒,克罗诺仰起脖颈,神情缥缈;阳光正眷恋地从他身侧依附过来,几乎与他融合化成朦胧的光。

“我知道了,美食节之前,我会更谨慎一些。”

弗洛姆松了口气,克罗诺医生肯听他的话就好,不过,这本就符合他的性格,简直不会拒绝任何人。

“我会为您注意的,美食节之后,塔利亚城内散发恶臭的鬣狗就会被处决。”弗洛姆庄重地将手臂放在胸前。“您一定不会受到伤害。”

“我相信您,弗洛姆警长。”克罗诺语气真诚。“您是一位非常好的人。”

“感谢您的夸赞。”难得的,弗洛姆脸颊羞涩起来,他向克罗诺道别,便匆匆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因有事需要拜托克罗诺而来,可是,现在已经不方便说出口;只能等到下次再麻烦克罗诺医生。

脱离弗洛姆视线之后,桃三脚步就放松下来,清闲地在街道上行走,偶尔回头看看,带着得意地笑,但是很快又懊恼起来。

拨弄额前的头发,该死的,真是该死的人。就差一步他就可以带走神子了,如果……如果晚一些,被主教察觉到怎么办?

塔利亚城内,寻找神子的人可不只有他一个,假如主教得知他隐瞒下来神子的所在,只为独占神子,他会被处以火刑焚烧的。

可是……

桃三笑起来,为了真理,为了神子,在烈火中燃烬这肮脏而拖累的肉体,何尝不是一种浪漫。

在寂静的道路上,桃三哼起歌声。

需要再寻个机会,想办法抓到神子,带着他离开塔利亚城。

“老板,那些家伙发来消息,食材已经选定好了。”帕帕尼将被打开的信封交给蒙丁。

蒙丁简短地扫视几眼后,似在嘲弄地笑着。“他们倒是迫不及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选了一头青涩的绵羊呢!”那帮贵族的丑恶嘴脸,他再了解不过。

毕竟他曾经服侍过那些人,回想起来依旧是惹人发笑。他被规训成一条狗的模样,本以为得到主人的疼爱,事实上,他那愚蠢无能的主人,一发起怒来,他就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犬。

直到被他可怜,乖巧的老板收留,才算真正有了归处。

他许久不曾回想过去的日子,那是老旧又无趣的记忆,一思索起来,便让他像根被翻找出来的蜡烛,迅速燃烧着。

蒙丁把信封丢进灶台的火里,问。“是谁选的食材?”

“是内街区里的那几个贵族选定的食材。”帕帕尼回答。“他们向皇城要来的那几位贵族做出了推荐。”

“我们什么时候准备?”食材需要新鲜一点的比较好。

蒙丁想了想,说:“在美食节开始前三天吧。”

“太早了。”帕帕尼拿捏不准。“食材要冻在冰库里,到时候制作时就不新鲜了。”

蒙丁单手叉腰,随意抚摸束腰的皮质,揶揄地努起嘴。“帕帕尼,你又糊涂了。那些人哪里尝得出食材新不新鲜?他们在乎的是皇城里的那位王,为的是趋炎附势地追求上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人’喜欢什么,什么就是上流。”蒙丁举起手臂,透过指缝眯眼观看头顶的灯光,身体向后弯曲,整个人像是在舞蹈。

“你看,我不就成了执行上流的皇家厨师。”

帕帕尼沉默,用他早已僵化的脑袋,努力思索能活跃气氛的话。“您什么时候学会嘲讽自己了?”

“又是在克罗诺医生那里学会的?”帕帕尼在围裙上擦拭手掌脏污。“我一向觉得您做什么事,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现在您是腻了吗?”

自他被蒙丁收留后,伤害他的疯狗被处决,十年来,只有他陪在老板身边,他习惯观察他任何情绪上的细微转变。

因为他的老板,需要非常细心,体贴地呵护。

蒙丁依旧看着灯光,直到眼前浮现一块块白斑,视角朦胧起来,黑色的眼睛实在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父亲不在后的几年,我接手了他的工作。”他声音低沉,像是在呓语。

……帕帕尼,我什么都不会,真是的,这双手只会做饭!那位克罗诺医生除了本职工作,可是还会画画呢!

如果不继续打理这家餐厅,我能做什么?也许我可以去劈柴,天啊,我劈柴可利落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我从小就学会的本事。

帕帕尼,我只会做饭,只能当个厨子。

“老板,只要您想,您喜欢,不论做什么,我都会帮助您的。若是有一天您厌烦当个厨子,就请告诉我,我带您离开塔利亚城。”

帕帕尼回应蒙丁一个人的喃喃自语。

他的老板还是个孩子,是不会孤独的,他会找来一切能填满他漆黑躯壳的东西。

蒙丁转过头,睫毛轻盈扇动。“帕帕尼,可不能宠坏了我。”

他恢复以往温柔又懒散的笑容。“你问我为什么要早三天。”蒙丁用手背蹭着下巴。“总要给警长时间去找我的那只有秘密小窝的猫咪,我才好去做个小偷。”

“我想,克罗诺医生非常欢迎您去他的家。”帕帕尼促狭地眨动右眼。“我会帮您准备好开锁工具,您可要利落点,千万不要被抓住。”

他传授蒙丁经验。“不然,可是会留下坏印象,您就再也无法与克罗诺医生约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距离美食节还有三天。

此次舞会地点选定在四街区阿那亚礼堂。不仅内部空间开阔,灯光明亮;在舞会结束后,便可立即前往第二层,参加开始的美食节;由塔利亚城内多位厨师进行烹制,其他贵族品尝作出评价,最后得到红丝带最多的人就是胜利者。

虽然塔利亚城接连发生命案,却是与内街区完全无关的小事,丝毫不阻碍他们为美食节而欢呼;早早便在阿那亚礼堂前的街道上装点起来,热情讨论今年最有可能的得胜者。

被讨论最多的名字,当属潘地曼尼南餐厅的老板,蒙丁.利维菲斯。顺便感叹一番最近他不再亲自做饭,就连餐厅内都很少出现。

这是平常的一天,因美食节在即的火热气氛,不少人都走上街道,去找熟络看好的厨师闲聊,攀谈他们会准备的菜肴,以便深思熟虑到时选定哪一位厨师,这也算是正式品尝前的一点小趣味,看谁押宝的眼光最好。

对比内街区的欢乐,外街区相对而言平淡太多,虽然每年外街区也会自发地家家户户做起美食互相品尝,等待游行美食车,从内街区开出来,供他们上前品尝那些有名厨师的美味。

但因今年多发的凶杀案,外街区几乎见不到几家人为美食节开心,他们依旧行色匆匆地离开房门,尽可能早地返回家中。

可惜的是,尽管如此小心,也不能阻挡可怕的凶手闯入他们家中,将其残忍杀害。

下午五点十二分,警局接到了报警电话。

又是十五街区发生了命案,只不过这次是安静还没有多久的开膛手,而非刚刚到来的邪教。

弗洛姆沉痛地整理衣服,仿佛正在墓前悼念,手臂撑在桌面文件,将纸张压皱,慢慢站起身,粗重地呼出气息,才抬起他那双闪着精光的褐色眼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吧,阿契恩。”他已经能保持平静,虽然弗洛姆认为这是在承认自己的无能。

阿契恩快步跟上,低着头聆听弗洛姆每一次脚步落下时,伴着的沉闷呼吸。

他这辆老旧的警车,已经成了死亡的代名词,一路开进十五街区。早一步过去的警员,经历过多次开膛手事件,仍然脸色惨白地走过来,身上散发一股酸臭味,显然吐过了。

警员简单将事件诉说。

受害者是一位独居的青年,平日里很少出门,有些孤僻,认识的邻居也不多,大家只知道他是一位面容清秀,身形娇小的画家,最能常见的是他在房屋前草坪作画。

近来,因为凶杀案,的确兴起了安装铁窗的风潮,这位画家也没有错过,遗憾的是依然躲不过凶手的杀害,他的家距离上一起案件的受害者并不远。

弗洛姆从正门踏入,从二楼顺着楼梯蔓延下来的血腥味,就已经不讨喜地凑到他鼻翼。

他环顾一周,视线停留在那扇被打开的窗户,铁窗栏杆被剪断,断口平整,是凶手大力下瞬间剪断,没有反复用力地卡顿。

从剪断的数量,就能观测出凶手身形,一定非常壮硕。

警员告诉弗洛姆,剪下的栏杆被平整放在窗外地面,凶手是在不惊动受害者的情况下,进入屋中,潜进二楼房间,将死者杀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死者平常这个时间会做些什么?”弗洛姆面无表情地问。

“询问过邻居,他是位很勤恳的画家,偶有人拜访,他也是在家中作画。而且死者房间倒塌的画架和颜料也证明了,死者生前正在绘画。”警员回答。

弗洛姆视线定在墙壁挂着的几幅画,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向楼梯走去。

“警长!”警员忐忑不安地说:“您还是不要上去了,叫克罗诺医生来吧。”

弗洛姆语气沉沉。“我是警长,无论多么残酷,我都将直面我的无能。”

警员张张嘴,看见阿契恩向他摆手,只能闭嘴。他想说抓不到凶手,这不是警长的错,事实上,他已经是最尽责的警长了。

换成之前的警长,早就草草结案。

阿契恩默默跟随弗洛姆一步步踏上楼梯,看着那道笔直不动摇的背影,停在楼梯口,向血腥味浓郁敞开的房门走去,只向里望了一眼,便抬起手臂挡在他。

嗓音干哑起来。“阿契恩,下去吧。”

“警长……”阿契恩慌乱地为自己解释。“我没事的,我可以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去吧,孩子。”弗洛姆转头,脸部绷紧得像是要干裂的土地,嘴唇犹如两条岸上的鱼似的蹦跳,却还是拉扯出弧度,拍了拍阿契恩的头。

“走吧,只能再去麻烦克罗诺医生。”

这个时间不会有病人打扰克罗诺,他安然享受独处时间。直到被急促的门铃声唤到门口,他知道又有案件发生了。

克罗诺披上外套,急匆匆与弗洛姆他们离开,在他离去不久,有人通知了帕帕尼,他向蒙丁递去钥匙。

“现在,您大约会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探索小猫的家,不过您要尽快回来。”帕帕尼嘱咐。

蒙丁欣然接过钥匙,帕帕尼开车送他到三街区。

另一边,克罗诺抵达十五街区,进入那栋周围种植翠柏的暗黄色房屋,刚进入他就被血腥味冲得皱起眉头,自弗洛姆去找他,应该过了一段时间,竟然血腥味没有散去多少。

“克罗诺医生,真是难为情,又要麻烦您了,现场被破坏得很糟糕,只要能找到一点线索都是好的。”弗洛姆提前让克罗诺做好准备,他其实对验尸已经不抱有多少期待。

就算有准确的线索,他也不可能闯进内街区,弗洛姆已经拿定主意,趁此次美食节,他必须找到那些暗处的家伙,哪怕是违背准则私下处决。

克罗诺解下脖颈处的丝巾,绕过后脑遮挡口鼻,接过手套、鞋套。对弗洛姆说:“请您放心,我会尽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克罗诺向楼梯走去,阿契恩犹豫不决地张望,有心跟上去一同查看,弗洛姆了解他的性格,抬手拉住阿契恩的手腕。

门前血腥味更加浓郁,克罗诺合眼缓了缓,再睁开坚定踏入房门。

几次接触开膛手的案件,他完全了解那是一个多么残忍,没有人性的疯子。可是看见面前的尸体,他还是被深深地震慑住了。

从指尖蔓延到全身的僵硬与冰冷,也许是一刹那,也许过了几个日夜,克罗诺才捂住丝巾,闻着上面的香气深呼吸吐气。

腰背塌陷,定了定神,克罗诺手掌托住额头,将发丝拨开露出被按出指印的额头。

用力圆睁眼睛,仔细观察这具造型古怪,仿佛一位癫狂的画家临终留下最后作品。

衣柜和实木桌子以及那张沉重的床被移动位置,缠绕白色的如今被血液沁红的麻绳。绳子遍布室内中心,犹如一张网,而尸体正四肢被捆在网上,躯干向下坠着。

大约离地一米,木质地板上流淌的血迹已经发黑凝固,房间铁窗外的窗户是打开的,血液以及尸体有一些飞蝇盘旋。

让我们来形容一下这具尸体。

自锁骨到小腹处被打开,是的,就像铁罐头一样,被完全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边被铁钩钩住血肉拉扯,尾端挂在绳索,整个胸腹像是大张的蝴蝶翅膀。

脊椎以及胸骨被取下,规整地摆放在身下血液中央,里面内脏不翼而飞,只有软趴趴的人体框架悬垂着,若不是有钩子钩住两肋血肉,胸腹大概会像吊在半空的半扇猪肉一样。

太阳穴有些刺痛,克罗诺用拇指指骨顶住揉弄,他分神观测一圈周围,除了被移动过的家具,没有什么混乱的地方,当然,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线索存在。

他只能再看向尸体,克罗诺走到血液边缘,蹲下身体,仰起脖颈。

死者是位长相乖巧的青年,如今怒睁眼珠,瞳孔放大,眼结合膜下出血。面色嘴唇青紫,脖颈血管凸起,抬手抚摸边缘有一圈窄窄的勒痕。克罗诺腿部用力,侧过头,看到后脑连接到后脖颈的短发有一些血迹,还能看见一些淤青,用手按压塌陷。

克罗诺解开丝巾,挥动手掌扇风。虽然血腥味浓郁,但是他依旧闻到一股淡淡的油腻肉味。

克罗诺又看向倒塌在地半边染血的画布。

死者应该是沉浸绘画时,后脑受到重击,之后凶手移动家具,缠好绳索吊起死者,接着头部被套上塑料袋窒息而亡,再将死者迅速地一刀剖开胸腹,掏出所有内脏。

至于胸骨和脊椎,断口有碎裂,是被夹断的。

克罗诺扶住膝盖,站起身,走出房屋与弗洛姆详谈死亡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上次徒手掰断的肋骨,以及这次夹断的胸骨和脊椎来看,凶手一定有着强健的体魄,甚至体型高大,骨架像熊一样结实有力,且十分了解人体结构。

死者头部受到重击晕厥,在昏迷间,凶手摆放好家具缠绕绳子,将死者吊起,而后被套上塑料袋窒息死亡,再剖开胸腹,取出内脏和胸骨脊椎。

弗洛姆听着克罗诺的叙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待克罗诺说完,他挤出笑脸。“麻烦您了,我这就送您回去。”

克罗诺应和,与弗洛姆和阿契恩向外走去。

他近了弗洛姆半步,压低声音,神色如常。“弗洛姆警长,也许是我失误,但是我五感还是可以说是敏锐的。”

弗洛姆偏过头。

“我闻到死者头部散发一股淡淡的油腻肉味,用来使其窒息的塑料袋,应该被放在厨房,常常能接触到肉类的地方。”

弗洛姆瞳孔缩紧,嘴唇颤了颤,眼睛很快地明亮起来,连眼下青色似乎都淡了些。

“感谢您,克罗诺医生。”弗洛姆拉开车门,弓下身言辞恳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边的橘色渐渐淡了,一辆黑色雪佛兰车停在三街区后巷街口。从车内下来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因帕帕尼的要求;为配合此次行动,蒙丁被要求戴上一顶浅顶软呢帽;以遮挡脸庞上半部分。同样的,车内的帕帕尼也身着一身,穿在他身上显得紧致的黑色衣服。

“快去吧,老板,可千万不要被小猫抓住。”帕帕尼用手掌挡住口鼻,眼睛警惕地观察四周,入了戏,正压低声音,如特务一样向蒙丁下达指令。

蒙丁拉低帽檐,配合地点点头,露出笑容。步伐轻快地走远了。

有的时候他也很无奈,帕帕尼总是将他归于懵懂的幼儿那一类,像是在陪他玩耍似的。可蒙丁时常觉得,他们角色对调,是他在陪帕帕尼玩着幼稚的游戏。

不过对于老人家,总要体贴一点。

从后巷过道穿到克罗诺家侧面,蒙丁熟练扒住栏杆翻越过去。沿着边缘行走,直到有石子路的地方,才踏上穿过花园,抵达房屋前门。

门是敞开的,蒙丁戴上手套和鞋套,堂而皇之走进屋内。扫了一圈室内陈设,时间紧迫,他直接上了楼梯,来到克罗诺锁紧的房门前。

帕帕尼给的钥匙,像一把纤细的钳子,前段是微微上翘的,中间是一根细长的棍子,一端有起伏的凸起。

插进门锁,按压使钳子撑开门锁滑片,中间的棍子插进去旋转拨弄,轻微的一声咔嚓,门应声而开。

门徐徐展开,克罗诺除了睡觉时间,应该都在楼下。此时的窗帘是拉上的,屋内很黑,只有门口倾泻进来的光。

蒙丁关上门,屋内彻底陷入黑暗。他按开灯,明亮的暖黄光下,蒙丁走到窗户前揉了揉厚实的窗帘,使用的是与他家中差不多的密实材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很让人好奇的事。一位年少有名的贵族医生,为什么会如此严密地安排自己的房间,这里有什么他不想被发现的事吗?

蒙丁噙着笑,清闲地在屋内转悠起来。先是绕床走了一圈,床铺是云朵似的白色柔软被褥,枕头同色。俯身能闻到一阵松柏的清香,克罗诺移向床头柜摆放的透明玻璃瓶,里面的香味与房屋内弥漫的一样。

再走到床对面,窗户旁夹角的书柜前。里面大多是一些医学方面的书,其余的也是蒙丁并不感兴趣的严肃文学类的书籍。

屋子里没有过多陈设,只剩下一张木质长桌,被收拾得很干净,桌面什么都没有。

这间屋子,完全符合克罗诺这个人所透露出的气质。得体的矜贵的,简单又直白。妄图多加了解的情况下,他会立即本能地显出严肃而冷淡的一面。

像是清透的水瓶,可以任由你添加液体,大多时候是不出色的,若是放到阳光底下,立刻会折射出瑰丽的色彩。

蒙丁趴伏在奶白色地毯上面,摩挲平整的地板,撩开床单,他眯起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

那只小猫,果然藏起喜爱的毛线团了。

手臂伸进去,小心捧出双膝那么长的木箱,箱上挂着一把铜锁,蒙丁分开钳子似的钥匙,将中间的棍子单独插进去,按压旋转,索性锁是打开了,不然难免要暴力破除。

里面只有简单几样东西,蒙丁没有伸手触碰,而是沉思地注视着。

那是一把短刃匕首,几瓶应该是用来止血的药粉,以及被袋子封存的一沓纱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蒙丁合上木箱,扣紧铜锁。起身巡查一圈室内,再找不到任何能引起他注意的事物。

蒙丁知道在楼下有克罗诺地工作室,那么他为什么还会在房间内,单独存放匕首以及止血处理的工具?

他很爱干净不是吗?被他触碰到,立刻会神色闪烁地躲避,又要强装出平淡的可爱样子来。

会在房间里处理什么东西呢……

一边想着,一边推开门走出去,将门锁好。

时间飞快流逝,蒙丁按照原路返回。

正巧,弗洛姆的车也开进三街区,途经帕帕尼停车的街道,拐进前面街道,停在克罗诺家门。

克罗诺慢步走在门廊下时,蒙丁才走到花园边缘,翻过围栏,从过道通过后巷离开了。

蒙丁回到车上,后背抵住靠背,手臂搭在车门窗边时。

帕帕尼急忙煞有介事地拍着胸脯。一副紧张不已的模样。“您回来得可真及时,克罗诺医生刚回到家中,您差点就要被抓住了。”

啊呀!啊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帕帕尼夸张地叫起来,手掌按住心口,另一双手高高举起。他这张凶悍脸庞做出这样滑稽的举动,很有喜感。

“您若是被堵在屋内,我可是救不了您了。”帕帕尼说起俏皮话。“也许您恰好可以吃掉那只小猫,我会帮您阻挡住碍事的警长和他的小跟班。”

“我看上去有那么饥饿吗?”蒙丁歪着头,头发向一边斜去,在耳边搔着。

他此刻兴味很足,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嘴角的笑意止不住。

帕帕尼开动车,慢慢驶离三街区。他问:“您在里面发现了什么?让您这么开心。”

尾指摩擦嘴唇,他慢声说:“真有趣,我本以为他是古堡夫人豢养的精致猫咪,但如今突然发现……也许他也是一只流浪猫。”

脏兮兮的外表,即使清洁干净,也无法掩盖内里碎裂的伤痕。

……

在凶杀现场停留一段时间,身上似乎也带上了血腥味。克罗诺嗅着袖口,走过门廊下幽暗的道路。进了屋他便去柜台旁找寻咖啡,想着冲泡一杯咖啡缓解神经。

转过身,提着咖啡粉。克罗诺忽地抬起头看向二楼,眉毛蹙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感觉屋内气息有些变动,克罗诺用手背撞击额头。怀疑自己是被凶杀案残忍的现场刺激到了。

他去冲泡咖啡,嗅着滚烫带着香气的味道,让克罗诺神经缓解了许多,浅尝一口,苦味让他放松地闭上眼睛。

过了片刻,茶杯被放到茶几上面。克罗诺边脱下外套边走向浴室,即将进入时,再次仰起头视线停留在二楼被遮挡住的房门。

没多加犹豫,克罗诺去浴室脱下衣服,换好浴袍,踩着客厅地毯上去楼梯。

指腹抚摸门锁,克罗诺用挂在手指上的钥匙缓缓打开门锁,拧转把手。

屋内与他走时没有两样,开灯后,视线搜索一周。克罗诺停在窗帘前,抓住厚实的料子抬起,放在鼻下嗅闻。

然后,绕床一圈,手指滑过被褥。最后他坐在地毯,拽出了木箱。

木箱只露出一半,他的动作就僵住,瞳孔颤抖起来;表情也变得不自然,仿佛是在惊厥,肌肉不合理地颤动,呼吸急促。

但他向来是理智而自克,低下头缓了一会,表情就恢复了平静,将木箱打开,取出里面匕首放在掌心,轻声呢喃。

“是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在美食节开始之前的舞会同样值得期待。晕开的暗灰色天幕,被阿那亚礼堂前围绕一周的路灯照亮。一些贵族已经收拾好行装,戴上精致的假面,坐着马车前往礼堂。

与此同时。

“老板,食材已经送到会场,我们现在可以过去了。”帕帕尼穿着灰色阔腿裤,蓝色衬衫,搭配米色马甲。也许迎是合美食节气氛,胸口别着一根剑型胸针。

“不急,帕帕尼。美食节还没有开始呢。”对比帕帕尼,蒙丁穿得要夸张一些。

他理所应当地穿着喜爱的黑色晚礼服,胸口放置白色的方巾。领结中间有一颗红色宝石,头上戴了一顶平檐礼帽。右手撑住文明棍手杖,左手捏着形如蝴蝶展翼的黑色带着暗纹,只能遮挡住眼睛的面具。

举起面具遮挡眼周,蒙丁问。“现在能认出我吗?”

帕帕尼看着下巴那颗跳动的黑痣,摊开双手叹气。“我亲爱的老板,怎么会有人认不出您呢?”

即使你永远身着一身黑衣,也比启明星还要闪耀。

“您穿得这么正式,是打算去参加舞会吗?”帕帕尼猜测到蒙丁行为的原因。以往他是不愿去参加那场吵闹又无聊的舞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蒙丁用文明棍敲击地板。“我们约好了,会在舞会上找到彼此。”

帕帕尼怀疑。“真的吗?您听到克罗诺医生亲口承诺了?”

蒙丁静默一瞬,偏过头。“意思总归是差不多的。”

“克罗诺医生说我们是朋友。”蒙丁又笑着回答。

好吧,好吧。真不想打击老板的积极性,他看上去像是学校里结交到新朋友,此时背着新书包,正迫不及待去学校见朋友的小学生。

帕帕尼揉搓下巴的胡子。“看来我也需要一张面具了。”

“我准备好了。”抬起手杖指向一旁桌面摆放的纯色面具。

帕帕尼拿起,戴在脸上。完全覆盖整张面容,只露出神采奕奕的眼睛。

这张面具过于普通,可在他的脸上,在他这副强壮的身体上,发挥了一种令人恐惧、惊慌的气息。宛若面对猎人,被追捕的无处可逃的弱小动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甜心,讨厌的衣服裹在你曼妙地身体上了吗?他们已经出发了。”

塞希在地下室昏暗角落处更换衣服,她喜欢华美的服饰,所以一楼房间衣柜里有许多精致的裙子。

达因倚靠在桌旁,眼睛时不时瞥向那盏油灯,手指慢慢挪过去。

“达因,你又不乖。”黑暗中,塞希眼睛灵敏地转过来,幽幽地注视他。

“你又训斥我!”达因仰起脖颈,来回摇晃身体,猛地倒在地面,摊开双臂。这是他惯用的耍赖招式。

塞希反手拉扯绳子,系上束腰,正红色的抹胸长裙,在阴暗角落也染上一抹浓重的暗色。她系上同色披肩挡住肌肉明显的双臂,下摆垂到腰间黑色束腰上方。

达因支起脑袋,向她望了又望,确定得不到回应后;没骨头似的翻过身,在地板上爬到塞希脚边,握住她的小腿,用脸颊轻柔摩擦。

“我讨厌美食节。”事实上,我讨厌任何能夺走你注意的东西。

“要去参加那种无聊的节日,瞧瞧,你是对我如此的冷淡。”达因亲吻她的小腿,捧起脚吻她的脚背。

背着光,发丝间黄绿色眼珠,在暗处迸发出一点幽光;如同朝圣者,正在膜拜他的神明。

望着,望着。她冷淡的神情,没有弧度的嘴唇。依旧无法阻挡他心底熊熊燃烧的火焰;达因跪坐地面,抬腰抱住塞希,脸庞紧贴她的小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达因。”声音没有起伏,手指插进他的头发,拇指顺着达因杂乱的眉毛抚摸。“你长大了,过了该向母亲撒娇的年龄。”

抚养孩子,果然是一件麻烦的事。

手上用力按压眉骨。“该走了,别忘了我们的任务,确保‘暗场’顺利进行。”

达因转动脑袋,亲吻塞希手心。而后起身在她身旁,俯视头顶发旋。

再拖延下去,塞希该生气了。达因上下轻轻碰撞牙齿,发出咯嗒咯嗒的声响。用腕口敲击额头,真糟糕!一边思索一边与塞希踩着楼梯走出地下室。他越发讨厌帮那两个人善后,这占用了太多他与塞希在一起的时间。

自有记忆以来,他一直陪伴塞希躲在暗处,处理类似事件。他的塞希习惯这样的生活,甚至不会思考脱离猎杀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他的塞希被死神的镰刀蛊惑,被王冠的主人诱捕。达因描绘前方背影,在束腰裹紧的细腰处停下。怎么做才能把塞希带走呢?让她每时每刻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该死的事情,需要她脱离黑暗,走出去被其他人看见。

……

托麦吉罗帮助,弗洛姆与阿契恩获得偏远城市落魄贵族男爵的身份。

他们特意更换车辆以及着装,以参加美食节的目的进入内街区。

通往阿那亚礼堂的街道两旁,移来绿松盆栽,挂满球形灯,照亮整条路。车停在礼堂外时,才有一些贵族乘坐马车,慢悠悠赶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契恩下车后,不自在地站在弗洛姆身旁,僵直地挺着身体,指甲扣着衣角。

弗洛姆不想他们两人过于引起注意,于是穿了一身灰色的礼服,与弗洛姆古板简单的服饰不同,阿契恩领口,侧腰以及袖口,都有金色的细边。

他第一次穿这样得体修身的衣服,望着四周衣装华丽,珠宝刺目的贵族们,阿契恩下意识低下头,背立刻驼下去。

弗洛姆温暖的手掌按在阿契恩后背,他慌忙抬起头。弗洛姆隐藏在黑色面具下的嘴唇,正在向他微笑。

“自然点,孩子。”

舌头抵住上颚,阿契恩挺起后背,严肃地点点头。他刻意模仿弗洛姆的气质,身旁喧闹的声音,顿时消失,让他能平静地观察那些人。

警长说过,他敏锐擅长感知。他一定可以帮助警长找到隐藏在舞会中可疑的人。

在进入礼堂前的方砖路上,铺设红色纯毛地毯。踩踏穿过正门,所见第一眼是头顶明晃晃的水晶吊灯。以花瓣式分布扩散在穹顶,穹顶是圆拱形,绘着《维纳斯的诞生》。地板则是米黄色,温柔的反射灯光,让厅内的光芒,在围绕一圈的餐桌旁流淌,衬托站在桌旁交谈的人的衣服流动绸缎般的顺滑波光。

身份越是尊贵的贵族,抵达的时间越晚,侍从穿过人群,递上酒杯。弗洛姆与阿契恩走到夹角处,借着桌面总总林林的食物遮挡,假装沉浸在开胃糕点上。

厅内餐桌包围的中心,空出位置,提供给一会的舞会。在其中一些人分散开彼此交谈,从着装看大多不出奇,是普通的小贵族。在警长的职责下,他能调出所有外街区的人员信息,内街区的托去麦吉罗帮忙,弗洛姆得到大部分贵族的相关资料。

又等了半小时,礼堂的人多起来,姗姗来迟几位地位不凡的贵族。虽然戴着面具,但从身形和声音中还是能分辨出身份,因此身边围绕许多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契恩往嘴里塞入淋满糖霜的纸杯蛋糕,糖霜沾在唇角,被他用拇指擦去。低头时,眼睛尽责地望向门口,视线中,出现两道身影;一位颀长优雅地扶着文明棍,一身黑衣犹如夜晚神秘的乌鸦,等待传播死讯。

另一位,要比身旁人矮半头,身体肌肉过于明显,以至于撑起服装,活动时绷紧。

他停留的时间过长,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引起对方注意,面具下的瞳孔转动,阿契恩迅速地低下头,餐盘上的松饼被捏碎。

帕帕尼站在蒙丁身侧,同样寻找一处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停留,环顾一周后,从侍从手中接过酒杯,啜饮金黄酒液,清爽微酸的滋味冲刷着味蕾。

他喜欢菲诺雪莉酒作为餐前酒,不浓重的酒味不会打扰他的思绪。

“老板,您看到小猫了吗?”帕帕尼双脚与肩同齐,一手托住手肘,一手摇晃酒杯。他的站姿庄重挺拔,眼睛也是那样的机警,犹如守卫一般护持在蒙丁身边。

“没有。”双手叠加扶住文明棍的把手。蒙丁以十分了解的语气说:“矜持的克罗诺医生,谁会不允许他来得晚一些?”

帕帕尼拿起一块沾满果酱的饼干咀嚼,咂咂嘴又放下,他不喜欢太甜腻的食物。

“也许,他是在婉拒您。”帕帕尼已经联想到蒙丁失望的表情,下巴的胡须抖动。“他不会来到阿那亚礼堂来参加舞会。”

“他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帕帕尼惊奇蒙丁的笃定。却看见他了然于心地笑,他便清楚了,他的老板看着散漫,实则执拗专断。若是克罗诺医生真的违约,他这位委屈的老板,会在事毕后找上门去。

门外又走进两个人,穿着花哨礼服的男人,胸口插着一朵玫瑰。面具像个鬼脸,眼睛一直偏向身旁娇小的女士。她整齐的短发垂在耳侧,不时与珍珠耳坠碰撞,齐踝的蕾丝裙摆随着步伐摆动,翩翩地走到又一处的角落。

现在阿那亚礼堂喧嚣的氛围下,悄然被几个猎手占据,旁若无人地审视着四周,不曾将目光投向彼此。

舞会的伴曲前五分钟,最后一人进入厅内。蒙丁转过身,喃喃自语:他会送我什么礼物?

你不会忘记的,对吗?

礼堂墙壁旁有两排石柱支撑。克罗诺握着文明棍,一路走到石柱前,刚站定;哥特式衬衫包裹的身躯便一颤,他敏锐地转过身,胸前层层叠叠的蕾丝边轻晃,克罗诺对上对面那双黑色带着笑意的眼睛。

他立刻认出他的身份,这可不是他对那个人有多么熟悉。这样喜爱一身黑色的家伙,除了他不会有别人,况且唇下的黑痣,宛若雪上的脏污难以忽视。

克罗诺抓住外套衣襟顺着捋到衣摆,提起文明棍向石柱后面走去,因为那人向他来了。

“我这老年人,就不去打扰您了。”帕帕尼在蒙丁身后轻声说。

他看着蒙丁走远,眼睛片刻不离。舞会结束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有足够功夫,让老板玩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瞳仁移向眼尾,在正中央交谈的几位贵族身上略微停留,随后压着眉移开。这些人都是暗场的客人,身着明艳服饰,内在丑陋得堪比腐烂的蟾蜍。

蒙丁加快脚步,看见克罗诺的背影,石柱距离墙壁的这段空档没有人经过,所以蒙丁畅通无阻地追上克罗诺的脚步。

调转文明棍,用扶手勾住克罗诺的文明棍,让他脚步一顿,停了几秒才转过身。

“您真是失礼。”抽回手杖,轻轻敲击地面,金发利索绑在脑后,金色面具覆盖整张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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