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冒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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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灰蒙蒙,弗洛姆就从床上翻身起来,赤着脚在屋内走来走去。转身到桌前坐下,拿起钢笔开合笔盖,他又起身,拨开窗帘向外查看。

他显然是有些焦躁,眉毛一直挤压在一起,眼角时不时抽搐一下,揉搓掌心让手掌发红,无意识地拨弄手指。

自从离开阿那亚礼堂。回家后,弗洛姆半梦半醒睡得很不安稳。这都要怪他心底不停涌现出来的一个念头,一个危险的念头。

那扇将他阻隔在外的门后,他赌上作为警长所有的敏锐度,发誓门后面,有他寻找的真相。

开膛手不停杀人剖腹的真相!

所以此刻的弗洛姆同时面对危险与诱惑。那几个消失的塔利亚城贵族,只要找到其中一位问一问,一切就不言而喻了。

弗洛姆清楚这个念头有多么危险。开膛手事件会危害多久,根本不重要,因为是威胁不到贵族的。

一旦他绑架了贵族,事后暴露,会被送上火刑架处死。

但是…他一定要处决开膛手,弗洛姆无法忍受外街区的人们,一个个被杀死。这样的恐怖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而且,如今塔利亚城又不幸地吸引来邪教的人。

弗洛姆阖上眼睛,做出了决定。心里顿时轻松了,身体舒展,四肢瘫软在椅背。

眼珠撑起眼皮,骨碌碌转动。在那之前,他需要保证阿契恩的安全,去恳求一位仁慈的人。请他稍加照顾阿契恩,他知道克罗诺医生不会拒绝,希望他的卑鄙能得到宽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阿契恩共进早餐之后,他安抚阿契恩留在家中。便赶着清晨不燥热的日光,驱车驶向三街区。

路上弗洛姆不觉有什么,抵达克罗诺家门前时,却踌躇不前,留下不少踩踏的痕迹,才按响门铃。此次,克罗诺来得晚了些,着装得体,面容看上去很是严肃,没有微笑,眉心甚至挤出一些褶皱来。

见到弗洛姆,褶皱才褪下。亲切地打开门,欢迎弗洛姆。

“克罗诺医生。”弗洛姆郑重地说,他特意戴着一顶宽檐的墨绿色帽子,单手脱下帽子向克罗诺行礼。

肃穆的低哑声音。“恳请您,恳求您,答应我一个使您不为难的要求。”

克罗诺惊讶地站定,虚托起弗洛姆的手臂。“请说说看。”

“您是知道阿契恩这个孩子的,他是一个好孩子,听话、聪敏、有一些怯懦。”弗洛姆脸上洋溢着喜爱的笑容,眼睛睁得大大的,褐色的眼睛在温驯的早晨闪闪发光。

“我在做危险的事。”弗洛姆低头,拳头把帽子攥紧。“这是我的责任,这是我的追求!”

“可是…我不能连累那个无辜的孩子。他才二十二岁!甚至没离开塔利亚城,去别的城市看看。”弗洛姆继续说:“您一定要知道,我是多么担忧这个孩子,我是希望他能远离任何危险的,只要您能帮帮我!”

克罗诺将手搭在铁门栏杆边缘,指腹无意识摩擦边缘棱角。剐蹭出一条条红痕,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很快抽离出思绪。

“我怎样才能帮到您?您知道的弗洛姆警长,我只不过是一位医生,告诉我您的要求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谢您的仁慈。”弗洛姆将手放在胸口,再次行礼,双手抓住外套下摆,把衣服绷平。

“若是日后某一天,您得到有关我的不幸消息,请您…请您一定要送阿契恩离开塔利亚城,随便到哪个乡下去吧,去过安稳日子。”

“不要让他寻找我的踪迹,就忘了我这个没用的家伙吧。”

“您这么说,阿契恩会伤心。”克罗诺问了句。“您是追查到什么了吗?”

弗洛姆一怔,松开外套,背过手搓着手掌。

犹豫了一会才说:“是的,我得到了一点小小的线索,但以克罗诺医生的身份而言。请原谅,您不要向我打听任何事。”

克罗诺就不再询问下去,而是点了点头。“我会帮助您,请放心,若是真有那不幸的一天,我会确保阿契恩的安全。”

“谢谢您!”弗洛姆喋喋地反复感谢,他早就做好了孤独寻求真相的准备。唯一思虑的就是那个被他捡回来,逐渐长成青年的孩子。

只有保下阿契恩的安全。火刑架,哈!我想那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总不会比我这个无法保证居民安全的警长更可怕。

弗洛姆与克罗诺道别,克罗诺目送他离开,直到车的尾气散去。

克罗诺抱住肩膀,用力掐紧,感觉不到疼似的,目光空洞地陷入沉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敬佩弗洛姆警长的勇气,有着孤注一掷舍弃一切的勇气。

阿契恩也是幸福的,无知无觉地被弗洛姆警长庇护着。

但是,他从出生起,就注定无法背弃家族的荣耀!无论那是不是他愿意做的事。

驶离三街区后,弗洛姆没有去警局。而是漫无目的地在外街区转悠起来,他在思索如何谨慎地接近一位不显眼的贵族,并尽量在不让他知悉自己是谁的情况下,将他拘束,质问。

这可以说是非常困难,幸好他有麦吉罗,去问一问吧。确定哪位安稳待在家中,或是在无人陪伴的地方。

同时,弗洛姆还需要一个很好的理由,安抚阿契恩,让他乖乖待在家中。

在绕了几圈后,驱车停在警局。弗洛姆钻进小巷子,谨慎地去找麦吉罗了。

得到一顿臭骂后,口是心非的老友,还是答应了帮他调查。弗洛姆还拜托麦吉罗帮忙调查另一件事,舞会当晚,纠缠克罗诺医生的男人是谁?以及挡在他身前的壮硕男人。

他不能将克罗诺医生,拖入危险的境地,所以弗洛姆没有出言询问。

麦吉罗行动很快,第二天一早信件就出现在信箱里,用了他和麦吉罗才明白的密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信上,麦吉罗向他推荐了拉索尔斯.G子爵。他不算富裕,住在四街区后排的小栋房子里,幸而还是个僻静地方。

麦吉罗详细地向弗洛姆介绍这个人。他曾经是有钱的,可他爱凑热闹,又没本事,总是想要挑起别人目光,为此做了大量的蠢事,把家产挥霍得差不多了。

后来,凭借一张讨巧学舌的嘴,搭上一位有名气又阔绰的贵族。倒不同了,整个人一下安静下来,再不在他人面前丢人现眼,也很少出门抖威风。只是时不时与那位贵族离开塔利亚城。

此时,拉索尔斯.G子爵安分地待在家中。一栋周边种植梧桐,有一个小院子的黄色房子。家里没有仆人,与克罗诺一样,仆人只在规定的日期上门打扫。

自从他落魄后,找上门来的人也少了。弗洛姆有很安全的时间与他对话。

翻箱倒柜找出较为破旧的衣服,携带一块挖出两个洞的布料当做面巾。弗洛姆就这样粗糙地带着这些东西前往内街区附近,在无人打搅的角落里更换好衣物,原本的衣服藏进草丛。

特意把头发弄得乱蓬蓬,挡住精明的眼睛,刮去的胡须根部发青,显得他憔悴又落寞。一直低着头,弯着腰,默默走进内街区,专门寻着小路,借着林荫遮挡,顺利到了四街区。

尽管从事多年警司工作,此刻弗洛姆也不免紧张,手掌濡湿,沾黏地贴在裤腿,不时还要停下脚步,向四周观望一圈。

等停在黄房子附近时,他胸腔内的心脏,已经跳动得让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弗洛姆藏到树后,墙边的蔷薇大片大片地盛开着,一簇簇的叶子蓬松翠绿,一些都要长到他的脚站立的位置,恰好形成一处隐蔽的角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向黄房子二楼窗户看去,有些反光,眯眼张望了一会儿,大概屋内是没有人的。

在一楼客厅吗?他不是熟练的小偷,探测屋主的动态太过为难弗洛姆。他用面巾挡住脸,利落地贴着墙走到房屋后面,翻过低矮的围栏,贴在墙垣试图听到一些声音,可是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找到厨房窗户位置,向下用力按压窗户,将扣紧的螺丝震松。这声音并不响亮,尤其在前屋院子树上的云雀叫声,与草地里蚂蚱的吵闹声中,便更不明显了。

窗户被轻轻抬起,弗洛姆手臂撑住窗台,一脚点地,翻身几乎无声地进入厨房。他又贴在墙边,听着客厅的声音,不敢贸然探出头,只能轻声拿起一把叉子,小心反射客厅的场景。

万幸!拉索尔斯子爵正靠在楼梯拐角处,斜对面四方小窗户旁的椅子里,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书。

弗洛姆屈伸有些僵硬麻木的手指,他弯下腰,踏出厨房后,一连在地毯上滚动起来,停在中央的布艺长沙发后面。

他甚至不敢大声呼吸,趴在地毯上面,等待心跳平复。这需要将子爵悄然打晕,转移到屋内密闭的地方去,比如储物间。

弗洛姆快速眨动眼睛,蓬乱的发在眼前翘着,深深吸一口气屏住。他立刻不再犹豫,翻身奔了出去,在拉索尔斯缓慢抬起头,转过头,沉迷的眼神一点点转换为疑惑和惊恐时。

弗洛姆伸出宽大的手掌,掐住拉索尔斯的后脖颈,向上一提,另一只手用力重击,子爵便如他所愿一般晕过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托住拉索尔斯瘫软的身躯,弗洛姆仿佛也被这股无力传染,脊背一阵阵的酸麻。双手也使不出力气,就那么托了一会儿,他才用刚找回来一般的手臂,挟起拉索尔斯的身体,眼睛向四周搜查。楼梯下方悬空的地方,有一扇不惹眼的小门,木制的挂着一把没上锁的门锁。

他把子爵拖到小门旁,斜放倒锁抽出,挂在锁扣上,拉开门向里望去。并不大的空间,堆放一些木箱,靠墙的木架上,摆放许多落满灰尘的物件。弗洛姆不分心查勘那些东西,将子爵拖进去,门没有关上,他需要聆听外面的声音,避免有人来找子爵,或者进到屋里,把他堵在屋内。

弗洛姆脱下拉索尔斯外套,蒙在他头上,用袖子系紧。反剪子爵双手,压住他身体弯折下去,用力掐住人中,拉索尔斯呓语着醒来。

身体猛地一震,哆哆嗦嗦战栗着,连话都说不清了。“…谁?…不…您要什么?…别伤害我。”

蒙着的衣服下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很快带上抽泣声。

弗洛姆压低声音,让嗓子听上去嘶哑难听。“子爵,我无心害你,告诉我一些你知道的事吧!”

“我知道的事?”他惊讶地扭转过头,尽管什么都看不见。“我什么都不知道呀!行行好吧,我哪里知道什么?我连钱都没有几个子呢!”

“听我说。”弗洛姆急声询问。“你参加了美食节,对吧!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美食节。”

拉索尔斯不说话了,颤抖也止住了,长久沉默,也许是愣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似的,挺起上半身,支吾着说:“您在说什么,什么呢!那天真是糟透了,舞会上死了人,美食节没有办下去。”

“子爵,请诚实一些,我不愿伤害您。”弗洛姆手上用力,疼得拉索尔斯哎呦哎呦地叫喊。

“我知道您去了哪里,我看着您呢。”弗洛姆诈他。“你进去了那里,真正的美食节,告诉我吧。您去里面做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拉索尔斯晃了晃自己没多少肉的身体,外套里脸庞有汗水流淌到下颌,被布料吸收。

他怎么被人注意到了,他不能说,不能叫别人知道去。

他吸着气,牙齿磕磕绊绊撞击。“你这糊涂的人,怎么敢来问这件事!天啊,你左右都是在要我的命。”

弗洛姆向外瞧了两眼,不比子爵好多少,额头也浮现汗珠。“说吧,谁又会知道这些事呢?没人知道您说了什么,我也不会再打扰您。就让我们都忘了,可是您若不说,现在一定是好不了了。”弗洛姆试图把自己代入穷凶极恶的绑匪,言语却没有威慑力。

好在拉索尔斯是个胆小的,立刻颤抖起来,哀叫着求饶,又哭起来。“您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这个呢?再侥幸去想,我也只不过是晚死几日。”

“糟透了,您知道吗?我得到过贵人的耳提面命,是万万不敢向别人透露半句的,谁敢说呢?我一定会死的。”他喋喋不休地哭着,打起嗝来。

“那是大贵族的事,是皇城的事,天啊!天!”子爵像只聒噪的乌鸦一般呱呱叫起来,胳膊挣扎,想要忽闪着从储物间飞出去似的。

皇城…。弗洛姆手松了些,又下意识用力攥紧,上嘴唇抽搐抬起,复而抿成沉默的缝隙。从鼻洞里呼出沉闷的气息。

他的脑海里,瞬息之间便掠过大量繁杂的思绪,一时让弗洛姆额角刺痛。他来不及多想,心口的跳动在提醒他,算了吧。算了吧。

弗洛姆靠向拉索尔斯,声音不再稳妥。“说吧,说出来。”不停眨动眼睛,眼睑红了,血丝蔓延向瞳孔。他眼前闪过一具具尸体,失去内脏,犹如餐盘中的食物,被摆放成各种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他语气凶狠,更像是在为自己鼓劲。他猜到了一些,麦吉罗不愿告诉他,专门有人为开膛手处理现场,一定是有一位大人物在背后,会是谁呢?应该是哪一位,他稍加能斗一斗的贵族?

“你这可怕的求死的魔鬼。”恐惧让子爵愤怒,他边咒骂边说:“你为什么要找死,还要连累我这可怜的人。”

“哦,我好不容易才得到那位贵人的赏识。”喘了几口气,断断续续地说:“美食节…在下面,宴会…我们在品尝…女…”

话就说到这,也许是本能,即使四周依旧无声,只有拉索尔斯因恐惧而哆嗦抽噎的呼吸声。弗洛姆却突然向一旁的箱子扑去,推倒箱子躲到后面。

几乎同一时间,一只手从敞开的门缝里探入,握着一把手枪,向弗洛姆原本蹲着的位置开了一枪。而后露出半张脸,戴着面具,唯有绿色的眼睛,被弗洛姆记住。

他快速解下怀里的手枪,然而还是晚了。失手后,枪口下降,对上了拉索尔斯,在他本能的尖叫声中,一枪打中他的脑袋。从外套后面溅出点血雨,子爵后仰身体,重重摔倒在地板上。

抬起手枪摇晃,向弗洛姆打招呼,脸庞抽回,这次能听见奔跑声。

弗洛姆举着枪,到拉索尔斯身旁抬起衣服,看了眼便别过头去。眼睛沉痛地眯拢起来,站起身,身体向前冲去,脚步却顿住了。弗洛姆弓下身,用袖子擦拭地板上残留的脚印,一路出去储物间,干脆把外套脱下来,踩踏移动到厨房,把厨房留下的痕迹清理干净后。

弗洛姆立刻从窗户翻出去,循着原路离开了。再想去追踪凶手已经来不及了,枪声一定会惊动附近的人。死去的是贵族,有专门的守卫来调查,凶手是替开膛手处理现场的人。

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进入内街区?在哪里被注意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弗洛姆游走在树荫下,沿着墙边,钻进后巷子里。他也许在舞会上,被他们注意到之后,毒杀失败,便被盯上了。

他们下定决心要杀他了,只不过他走进了内街区,不!这样的话,外街区他去找麦吉罗之前杀掉他,不是更稳妥吗?

是因为他找上了拉索尔斯子爵,接近真相,所以要被处决。这么想来,参加舞会就已经代表他不肯放弃追查,所以毒杀,如今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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