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宠妻录(重生) 第14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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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丰没将话说全,可但凡是个男人,都能知道尉迟桢到底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江氏兄弟便听见了瓷器碎裂的可怖声音。

只见陆之昀冷厉的眉眼沉着,手旁的茶盏也不知何时被他捏碎,男人的手劲儿极大,那茶盏的的瓷质就是再厚上几倍,也能被他生生地捏碎。

陆之昀的右手只浸了些热茶,并没有受伤。

他一直都知道尉迟桢这人的癖好,却没成想他竟是惦记上了沈沅。

“公…公爷,这件事,您想怎么处置?”

江丰问罢,却见陆之昀将双手放在了太师椅两侧的扶手上,额角处溢出的青筋似是跳了跳,嗓音含戾地命道:“既是这么龌龊,也就不必再让他同正常男人一样了。”

江卓大抵会出了陆之昀的心思,亦知他目前还要留着尉迟桢这颗棋子的性命,另做他用。

不过提前废了尉迟桢的那项功能,让他不能人道,应当便能让他比死了还要痛苦。

——

两日后,敦郡王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日尉迟桢唤了甄氏来陪侍,逍遥了一夜后,他于次日又去了另一个侍妾的院子里。

可当夜尉迟桢再欲同昨夜一样,行些生龙活虎之事时,却怎样都再起无力。

哪怕借助了药物的辅助,尉迟桢还是不能再同从前一样。

他当夜便唤来了医师,等医师查验了一番后,便语气沉重地告知了他真相。

往后,他应是再也不能人道,且自此就丧失了生育的能力。

尉迟桢的面色骤然一骇,厉声问道;“你说什么?本王怎么就突然不能…不能人道了?往后连子嗣…子嗣都不能有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师询问道:“王爷…王爷可有服过什么药物?”

尉迟桢如实地将昨夜服用了过量的助兴药物之事同医师说了出来。

医师长长地叹了口气,又道:“唉,这便是了,物极必反啊。”

尉迟桢听罢怒极,待怒而掀案,又勒令医师对这事缄口后,便命人将刚刚归于他麾下的方士陈尧唤到了正房中。

陈尧其貌不扬,单看脸庞,只觉得他是个略显沧桑的而立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如果观其身形,听其声音,便又让人觉得,他应当是个年纪轻轻的英俊男子。

等陈尧至此,尉迟桢便略有些难为情地将这事同陈尧讲了出来,亦询问道:“你可有解决这事的方法?”

陈尧听罢,面上也露出了诧色。

他如实回道:“回王爷,臣只略微通晓些巫蛊之术,却并不擅长医术。”

尉迟桢厉声反问道:“那你之前给本王的百酒露,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陈尧回道:“那是…那是滇境已经有的药露,是臣直接从云南带到京城里的。”

——“滚!都给本王滚出去!本王真是养了一堆废人,连这点小疾都治不好!!”

陈尧一脸冷汗地离开后,尉迟桢还强自镇静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等他当了皇帝,权势更大后,便可在祈朝的各地遍寻名医,他的这病总归能够被治好的。

尉迟桢复又突地想起,今日他派人去画师那儿取的沈沅画像,迟迟未有送到府上。

等唤了人寻问了一通后方知,原来为他绘像的画师竟是被顺天府的府尹以“其画有伤风化”的罪名押入了监牢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兵自是还发现了画师绘的沈沅画像,这事被京中其余的画师得知后,便也觉出了那画师下狱的真实缘由。

自此之后,京中的画师,无人再敢私自去绘,那镇国公夫人的美人图鉴。

——

辅国将军府。

这日恰逢乔浦的五十大寿,乔家也置办了一场寿宴,广邀了包括镇国公府、广宁侯府,和留远侯府等在京中颇有地位的勋爵世家。

这场寿宴同以往的世家宴不同的是,乔浦竟还邀请了仍留在京中的燕世子尉迟靖参宴。

等其余的藩王都回到自己的封地后,陆之昀便将尉迟靖留在了京中,还在工部给了他差事做,官职便是位居正三品的侍郎。

这条消息一出,朝中的风向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要知道,大将军乔浦可是首辅的亲表兄,他能邀请尉迟靖参宴,或多或少也从侧面代表了首辅的态度。

可陆之昀的心思最是深沉诡谲,前阵子尉迟桢在朝中告了几日的假后,陆之昀还属意小皇帝往敦郡王府送了些慰问之礼。

如此,便让想要站队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夫人在席间异常的忙碌,沈沅和高夫人也帮不上她什么忙,两个人热络地聊叙了会儿后,高夫人当年的手帕交恰在席间,等她二人回忆着当年的往事时,沈沅便离开了席位,想在将军府里随意地走动走动。

乔家既是军功世家,府邸的装潢虽然没有文人府园的那中精致和婉约,却不失轩敞气派。

沈沅携着碧梧往乔府的花园处走时,却又蓦地产生了一种,自己在这处生活了一段时间的错觉。

她离席时,乔夫人怕她迷路,还特意让自己的一个大丫鬟随时跟在沈沅的身侧。

可沈沅从女厅行往花园的路途中,不需丫鬟指引,仅凭直觉,便能成功地找到将军府的花园。

路过的门楼、乔家宗祠、公厅和月台等建筑,竟也好像刻在了脑子里似的。

等沈沅颦着眉目,垮过了二进厅的门槛时,脑海中亦蓦地涌起了两侧门墩上,那马步如飞,和狮子戏球的雕饰。

起了这种念头后,沈沅便在碧梧和乔夫人大丫鬟的惊诧目光下,停步查验了一番门墩的雕饰。

却见左侧的门墩上,刻着的是马步如飞的雕饰。

而右侧的,一如她所想,是与她脑海中浮现的,一模一样的狮子戏球纹样。

沈沅正觉事情诡异时,便觉自己的肩膀竟是被什么人轻轻地拍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回身望去,待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后,柔美的眸子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好几分。

第88章

沈沅却见,眼前的女子容颜绝色,人比花娇,穿着一袭立领对襟长衫,大袖外罩的藕色纻纱上,还绣着栩栩如生的桃夭和蕊梨。

她的身量生得略比沈沅矮些,那双濯濯的丹凤眼看人时极有神采,因她站的方位正迎着日光,所以瞳仁也呈着淡淡的琥珀色。

沈沅面上的惊诧未褪,只讶声问道:“蓁蓁?”

见蓁蓁的鸦发也绾成了淑丽的妇人发样,沈沅的思绪也从适才诡异的回忆中被拉回到了现实。

沈沅本以为自己是产生了错觉,只到瞧见了碧梧在看向蓁蓁时,也露出了惊异的神色,方才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蓁蓁。

蓁蓁也循着沈沅适才的视线,看向了大门两侧的门墩,不解地问道:“你看这两个门墩做什么?”

沈沅的面上渐渐显露了兴奋,又略显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也在辅国将军府?”

蓁蓁勾起了唇角,她笑起来时,仿若骨子里都浸着媚意,“这事啊,可就说来话长了。”

二人数年未见,便就近寻了个攒尖亭落了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是在十四岁的那年认识的蓁蓁,她的年岁比她小了两岁,等陆之昀外任期满,归京做官之后,沈沅在唐府虽比从前表现得乖顺了些,可却仍是同性情强势的舅母罗氏关系不睦。

罗氏在她十五岁那年,身体便已经出了很严重的问题,便经常让沈沅出府去唐家的那些铺面处查账。

沈沅并不排斥为罗氏打点这些置业,总归她也不喜欢一直待在府园里,她偶尔也会带着管事,去唐家的盐场看看盐务。

等在府外忙完了这些事后,沈沅便会去小秦淮处择家酒肆,再叫上一桌好菜,边用着珍馐佳肴,边消磨着时间。

在小秦淮穿街走巷时,便经常能看见一些年岁尚小的美貌少女,可她们的行止却又同沈沅接触的扬州世家小姐不大一样。

她常去的一家酒肆中,便经常能看见一个眉旁有黑痣,总喜穿红戴绿的中年婆妇,带着一个十几岁的美貌少女来这儿吃菜。

每月中,沈沅大抵会光顾这家酒肆两三次,每次来,都恰巧能见到这两个人。

酒肆中的男人落在这两个人身上的目光也很暧昧不明。

沈沅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婆妇就是传说中,专豢瘦马,再将她们以高价售给盐商或是当地官僚的牙婆。

而那个美貌的少女,就是蓁蓁。

调教蓁蓁的牙婆并不为规模颇大的牙行做事,像她这种的牙婆,往往会有些积蓄,等买下个皮相不错的少女后,为了让她们能够养出那种娇贵的气质,牙婆给这些瘦马的吃食穿着也都是最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的蓁蓁不及现在长得更开,却也有着一头浓密的云鬟,皮肤嫩得也仿若能掐出一汪水来。

像她这种瘦马,不仅要懂弹唱,还要习些诗词书画,因为她们往往会被送到一些官老爷的府上做妾,为了能更好的巩固这些男人的宠爱,她们的肚子里,也要有些墨水。

沈沅见过蓁蓁几次,却没同她说过话。

她到了及笄之龄时,罗氏便要请官媒,将沈沅和唐禹霖的婚事正式定下。

亦是在那时,罗氏发现了她仍在同陆之昀互相通信的事,沈沅难免又和罗氏有了争吵,一气之下便又穿着男装,于傍晚溜出了唐府。

不过几年的功夫过去,沈沅的心性也成熟了些,这次她没再想着去京师找什么云先生,也知道她和唐禹霖的这桩婚事是跑不掉了。

她那时想,云先生的岁数早就过了适婚之龄,也肯定早就有家室了。

沈沅便乘着夜色,耐着心情的低落,在扬州闲逛了起来。

待行至了一条都是酒肆的甬巷时,却瞧见了蓁蓁站在一个乞儿的身侧,一直在盯着他看。

沈沅凑近去一看,发现这个乞儿她也认识,她偶尔路过这条巷子时,也会给他些银钱。

而蓁蓁一直在看他的原因,自是因为他一动不动地躺在斑驳的墙角处,就像是死了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伸手试探了番那乞儿的鼻息,又摸了摸他满带着泥污的手,方才意识到,扬州入冬后,天气就格外的湿冷,而这乞儿年岁最小,同行人讨要上来的钱财也往往都会被这附近的乞丐头子给克扣。

这外面又冷又潮,他也应是好几日都没食过一顿饱餐了,便饿晕了过去。

沈沅并未在意那乞儿身上泛着的馊味,和满身的脏污,见蓁蓁仍伫在原地,便让蓁蓁帮着她将这乞儿一起抬到这附近的医馆,救了他一命。

而这乞儿,便是法华寺如今的念空方丈。

等那乞儿饮下了医师开的药汤,恢复了些神志后,唐家的人发现沈沅又失踪了,便派了人,在扬州的各处寻她。

最先找到沈沅的人,是一脸担忧和急切的唐禹霖。

沈沅也知道自己该回去了,待安顿好了念空,又用身上余下的银钱给他买了些吃食,和一床棉被后,便要同唐禹霖乘上马车。

蓁蓁见她要走,便唤住了她,她语带嗫嚅,明显是有话要同她讲。

沈沅便同唐禹霖低语了几句,让他等她一会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走到蓁蓁的面前后,却听她犹豫地问道:“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扬州府的第一美人,沈沅吧?”

自沈沅及笄后,这扬州第一美人的称号便落在了她的头上。

此前她听到这个称号时,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可从外人的嘴里这么一问,沈沅便顿觉有些难为情。

沈沅的心中也清楚,她的这个称号,也或多或少是看在她舅舅的面子上,才被人这么叫的。

未等沈沅开口,蓁蓁却咬了下唇瓣,又问道:“你的学识很高吧?我听说,你在梅花书院的院考中,次次都位列榜首,好些已经通过了院试的加冠男子都不及你学识出众。”

扬州府的地界不算特别大,梅花书院在袁猷在世时,也在当地很有名气。

可沈沅还是对蓁蓁竟是这么了解她的一些私事,而感到诧异。

蓁蓁接着道:“妈妈想让我习字,说要我至少能看得懂诗文,可一直都未能寻到合适的夫子…他们都不愿教我这种人,养我的妈妈也是个不通文墨的…你…你能教我吗?”

沈沅怔然地问道:“你要我教你识字?”

蓁蓁垂眸回道:“你不是教过一些没开蒙的生员吗?我…我和那些孩子的水平差不多,可能要比他们略笨一些。不过…妈妈会给你丰厚的束脩的。”

蓁蓁那时应是觉得沈沅或多或少有些嫌弃她的身份,所以未等沈沅反应过来,便又讷讷地道:“如果你不愿意,那便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却对她展颜一笑,温声道:“我还没回复你,你怎么就先替我拒绝了?”

灯火阑珊下的甬巷中,蓁蓁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沈沅,娇美的面上也很快就显露出了笑意,又同她确认了一遍:“你愿意教我?”

沈沅温柔地朝着蓁蓁点了点头。

至此之后,沈沅每月出府为罗氏打理置业时,都会抽空再来一趟小秦淮,亦会在附近寻个茶肆,单开一间雅间,倾尽所能地教蓁蓁识字。

一开始,她会象征性地收下蓁蓁给她的束脩。

可那牙婆却很快沾上了赌瘾,将积蓄都赌输了后,给蓁蓁的吃穿用度也再不及从前,沈沅每月的月银很多,罗氏虽然对她要求甚高,却贯行女子一定要富养。

沈沅往后虽一直教授着蓁蓁课业,却再也没有收过她的束脩,还会经常地寻些借口,给她一些女孩会喜欢的那些物什。

没过多久,唐府有好事者将沈沅同蓁蓁经常来往的事告诉了唐文彬,唐文彬得知后,勒令禁止她再同所谓的窑姐儿往来,还批评她这举动,实属败坏门楣。

未等唐文彬将沈沅禁足,罗氏便离开了人世。

等沈沅到了十九岁时,人生再度经历了变故。

沈弘量开始对唐家施压,沈沅不得不入京,替失踪的沈渝嫁给康平伯陆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离开扬州时很匆忙,并未来得及践行要为蓁蓁赎身的约定。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却没成想,竟是在最预想不到的地界见到了昔日的故人。

沈沅在与蓁蓁相处时,偶尔也会流露出对舅母罗氏,和生父的不满。

蓁蓁却总是略带低落地同沈沅说,实际上她是很羡慕她的,因为她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沈沅便没再同蓁蓁提过身世的事。

思绪渐止于此,沈沅仍有许多话想同蓁蓁聊叙。

这厢,两个绝色美人在初春的华亭下畅聊着。

另一厢,杜芳若也携着两名丫鬟在将军府遍寻了一圈,因为她听闻今日,燕世子尉迟靖竟是将她的宠妾也带到了府上来参宴。

杜芳若准备提前见见燕世子的这位妾室,等嫁给尉迟靖之前,她总得对这位妾室多了解一番。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丫鬟发现了沈沅和另一个美人坐在了攒尖亭下,便示意杜芳若看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遥观之,杜芳若也能瞧出蓁蓁实乃有着绝色之姿的美人,同一样的大美人沈沅坐在那处时,让人看着便觉格外的赏心悦目。

可杜芳若在看清了尉迟靖妾室的相貌后,却觉得异常的刺目。

便沉声问向身侧的丫鬟:“她怎么同首辅夫人如此亲密?倒像是认识了许久的模样。”

丫鬟摇首,恭敬地回道:“奴婢也不知道。”

杜芳若虽然自诩有些美貌,却也清楚,女子的美貌也是分等级的。

沈沅和尉迟靖的妾室都是上上乘的美貌。

她虽然也能被人夸一句貌美,可每日在脸上和衣发要做的功夫,少说也要用上一个多时辰。

这种美貌,是精心装扮才能换来的,竟还不及那两个人姿容的一半美。

沈沅毕竟是陆之昀的夫人,生得貌美是应当的。

可尉迟靖的这个妾室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杜芳若美目微觑,暗觉这妾室的一举一态,尽显妩媚,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家出身的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幽幽地对着身侧的丫鬟道:“等回府后,得好好派人查一查这个女人的底细。”

第89章大肥章

镇国公府。

公府的东小门靠近马棚和浣衣房,府内的主子,乃至有头有脸的管事或是一等仆妇,一般都不会从此门出入。

这日申时,却见镇国公身侧的红人江丰引着一年逾六旬的老妪进了这偏僻的东小门处。

江丰见这老妪眼带躲闪,面露惊慌,便压低了声音命道:“等会子进去,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你放心,不会有人要索你的性命,事后能得到的赏赐也是你这辈子都没见识过的。”

老妪点了点头,不经时的功夫,便被江丰带到了一处略显陈旧的耳房外。

这间耳房多年未经修缮,也不在府园的主体部分,一般的大户人家,便将这一类的房室留给新入府的下人来住。

“吱呀——”一声。

江丰将木门推开后,便示意那老妪:“进去罢。”

等老妪步履蹒跚地进了耳房内后,便见里面的一应布置倒还算整洁,应当是知道有什么贵主要在这儿询问她关于永安侯府的旧事,下人们这才仔细地收拾了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妪又见,耳房的正央摆着把黄花梨的素纹交椅,端坐其上的男子身着一袭挺拓的绯袍公服,头戴两翅皆宽的乌纱帽,眉眼深邃,气质冷峻成熟,容貌也是一等一的英俊。

她先前儿在侯府做事时,也见过侯爷沈弘量几次,那时沈弘量在朝堂上任着正二品的尚书一职,却都没有这位官老爷气场强势。

随即便见,那人薄唇微启,淡漠的语气亦透着严肃,对她命道:“把你知道的,关于沈侯和燕王,还有大姑娘的生母唐氏的事,都说出来。”

少顷功夫后。

老妪一脸冷汗地从耳房里走了出来,江丰入室后,却见陆之昀的神情异常的冷沉。

他沉声又对江丰命道:“将那老妇送到京郊后,便着人将她看起来,沈弘量打发到别庄的另些下人,寻到后也一并送到那处。”

江丰恭敬地应了声是。

陆之昀这时从交椅处起身,神情冷肃地往歧松馆处走去。

他从那老妪的口中得知了沈弘量想要隐瞒的往事,原来当年的燕王竟会这么的残忍。

放在这个时代,多数人都重男轻女,沈沅在沈家时本就备受冷遇,如果再得知她的亲生父亲竟是如此的人渣败类后,沈沅一定会受到伤害。

且沈沅来到这个世上也快二十一年了,燕王貌似也从未派人来打听过他这个女儿的状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尉迟靖认不认沈沅这个妹妹,燕王当年做的那些孽事,是断不能被沈沅知晓的。

及至夜幕低垂,人定之时。

陆之昀处理完公务,从歧松馆回到了沈沅的院子里。

沈沅今日的心情倒是极好,柔美的水眸在看向他时,笑意盈盈,也比平素饱含了更多的柔情蜜意。

她温柔地帮他摘下乌纱帽,细心地为他更换衣物。

暖黄的烛火下,美人儿的肌肤如羊脂玉般白皙,纤长的颈线也展露着优美的弧度,浓密的鸦发只用一只蝴蝶珠钗轻轻地绾了起来。

瞧着妻子心情愉悦到,甚至都要在他的面前哼出小曲来,陆之昀的眉目也温和了许多,低声问道:“今日很高兴?”

沈沅颔了颔首,等二人走到了拔步床旁,她便让陆之昀在床畔坐定,而她则绕到了男人的身后,语调柔柔地要给他按按肩膀。

陆之昀的背脊挺拔,双肩宽厚,整个人的身材壮硕且不失紧致,武者的底子还在,单单地坐在那处,就给人一种高山般峻挺的威仪和压迫感。

同陆之昀一比,沈沅既显娇小,又显柔弱。

美人的纤手探进他寝衣的衣间后,触感柔嫩的指肚也一下又一下地为他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这时方才同他道:“我今日,竟是在将军府见到扬州的那个友人了,巧的是,她如今是燕世子的妾室。”

她说话时,话音柔柔,吐在他耳旁的气息也很清甜。

沈沅近来总是如此,在临睡前,总会将白日发生的事都同陆之昀细声细气地嘀咕一遍。

陆之昀虽然总是沉默寡言,并不会说什么,却会很认真地听着沈沅同他讲的一切。

槛窗外月华如绸。

沈沅为他揉了会儿肩后,干脆便将整个身子都伏在了男人宽阔的背脊上,就同只小猫似的,态度极其亲昵且自然地同陆之昀撒了会子娇。

陆之昀面庞立体硬朗,极其精致英俊,但轮廓却很显冷毅。

见沈沅如此,男人的面上也有了浅淡的笑意,低声又问:“是不是还有话要同我讲?”

沈沅犹豫了一瞬,终是将近来发生的怪事都同男人如实地讲了一遍。

“那日在太和殿旁,我的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你穿着帝王服饰的模样……”

“还有我明明从来都没去过辅国将军府,却对府里的布局异常的熟悉,甚至连那门墩上雕刻的纹样都记得一清二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眸底的笑意骤失,随即便蓦地将身后的美人抱在了腿上。

沈沅被他横抱在身后,便无措地仰面看向了他。

却听陆之昀嗓音低沉地命道:“应当是你最近太劳累了,不要将这些奇怪的幻想放在心上,明日再让陈院使给你开几副安神的汤剂。”

男人说这话时,语气平静。

冷峻的面庞亦是无波无澜。

沈沅与陆之昀相处许久,却能透过那张看似平静的脸,觉出男人的异样来。

陆之昀说这话时,明显是在紧张。

沈沅不知道陆之昀为何要因这些事紧张,只当他是在惦念着她的身体,便仰颈要去吻他。

柔唇甫一碰触到他微凉的唇角,陆之昀便倾身加深了这个吻,宽厚微粝的大手也隔着亵衣质地柔软的面料,轻轻地覆在了她的腰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沅姿态温顺地被他抱进了拔步床的里侧,却没成想,今夜的陆之昀在房事上格外的霸道。

往常他一贯念着她体弱,每次索取从不过两次,可今夜却是变着法的欺负着她,大手一直扣着她的细腕,哑着声音让她不断地唤他季卿。

还命着她说喜欢他,不会离开他这类的话。

最后那方衾褥被男人弄得无法再睡人,到了后半夜,丫鬟又红着脸蛋换了床新的。

等陆之昀终于放过了沈沅,哄着她睡下后,沈沅却又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梦境。

梦中,她戴着华贵且沉重的九龙四凤冠,还穿着繁复的翟衣,置身在了焚着龙涎香的内殿处。

而陆之昀则身着帝王冠冕,专心致志地在御案前批着折子。

沈沅与男人的距离不过几步之遥。

那么的近,却又似隔着银河般的远。

梦里的她,好像对陆之昀存着刻意的疏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她明明,是想要靠近他的。

在梦中,沈沅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动作,她想要走向陆之昀,双腿却犹如被人灌入了重铅般,丝毫都动弹不得。

靠近不了陆之昀,让沈沅深深地陷入了绝望中。

她和季卿,不应当是这样疏离且设防的关系。

梦中的沈沅艰涩地启唇,想要开口唤他,却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她只得在心中默默地念了遍:“季卿……”

“沅儿。”

陆之昀沉厚且低沉的声音划过了她的耳畔。

他唤罢,沈沅亦终于从梦境中苏醒,随即,男人微凉的唇也覆在了她的眉心,在那处轻轻地印了一吻。

“季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这时终于能够发出声音,又软软地唤了遍他的名字。

男人温声嘱咐道:“我还有事,要先出府,你醒来后记得喝避子汤。”

沈沅温顺地道了声嗯,又很快地沉阖下了眼眸。

其实她一直都很想同陆之昀要个女儿的,但是她逢雨就犯心疾的症状一日不消,她生孩子就有极大的风险。

沈沅清楚,陆之昀也是因着这个病状,不准备再同她要别的孩子。

她又睡了不到半个时辰,惠竹已经命人熬好了汤药,并将避子汤端进了内室。

沈沅敛饬完衣发后,未来得及饮下汤药,已经会走路的朔哥儿却于这时颠颠儿地跑进了内室。

“娘~”

朔哥儿噙着小奶音,走路的样子摇摇欲坠,胖乎乎的小脸儿瞧着让人忍俊不禁。

这么大点儿的孩童最是招人喜欢,沈沅如今看到朔哥儿便心生欢喜,便将儿子竖着身子抱进了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眉目温柔地哄着朔哥儿咿咿呀呀地说话时,惠竹却提醒她道:“夫人,那药再不喝该凉了。”

沈沅亲了下朔哥儿的小胖脸儿,温声问道:“朔哥儿,娘先将你放下来一会儿好不好。”

朔哥儿听罢,却撅起了小嘴,奶声奶气地抗拒道:“不好~”

沈沅抱起软软的小团子后,倒也不想那么快就撒手了,便对惠竹命道:“且先放在小案上罢,一会儿再给我熬碗新的。”

——

大内禁城,中级殿。

滇境向来是祈朝灾害频发之地,这道布政使一直都未成功建藩的缘由,也是因着此地属实被各种各样的灾害频扰。

水旱之灾自不必提,滇境还是祈朝境内,地震发生次数最频繁的地界,逢上夏季,还会经常盛行瘴气和疟疾等疫病。

前阵子滇境阴雨不绝,洪水不仅冲毁了河堤闸坝,甚至还侵蚀了城垣,城垣坍塌后,还压死了几百号人口,许多百姓的尸体就腐烂在了一片巨石之中。

敦郡王尉迟桢前阵子在户部任了侍郎一职,待手持笏牌,将各地的粮价同监国的宰辅陆之昀禀奏后,便听他淡声道:“永安侯任工部尚书时,并未亲自去滇境修缮水利,他南下时派去的工部官员也是办事不利,使滇境百姓天灾之后又逢人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惟地方官员将常平仓管理的不错,不至于让粮储尽数霉烂。”

说到这处,陆之昀用食指轻轻地点了点太师椅扶手上的横木,嗓音又沉了几分,问道:“此番滇境赈灾,诸位中,谁愿亲往滇境走一趟?赈灾之途固然艰辛,但若是做出了功绩来,回来后便可被吏部破格提拔。”

陆之昀用威冷的凤目淡淡地扫过了尉迟桢,却见他面色微微一变。

——“敦郡王,你刚进户部时,便同本官提出了许多的农田水利新策。这等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摆在眼前,你可愿亲自到滇境走一趟?”

尉迟桢故作镇定地回道:“这…本王自是愿意的,可终归这赈灾一事不小,本王虽有心担此大任,却怕辜负了阁老的期望。且赈灾一事,原本一直都是由工部的官员任之。”

说罢,便下意识地用眼瞟向了身侧的尉迟靖。

陆之昀唇边噙了丝淡淡的冷笑,也一早就料准了尉迟桢会这么说。

他这人,花架子很多,却办不成什么实事。

祈朝若交到他的手中,这权柄也早晚会旁落于他人之手,更何谈开明治世?

陆之昀又问尉迟靖:“燕世子,你既在工部任侍郎一职,可愿去滇境赈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并不是随意地就将尉迟靖提拔到这个位置上的。

尉迟靖其人虽然年轻,但才干出众,各个方面都有涉猎,领悟能力亦是极快,刚进工部不久,就熟稔了这个官署的一切事宜,他的才能比之于沈沅那个便宜老爹,原工部尚书沈弘量,要强上数倍。

陆之昀也是很久都未在官场上,发现如此出色的后生了。

尉迟靖面容清冷,神情端正,气质带着超脱年纪的成熟,回道:“臣愿去滇境赈灾。”

——

尉迟桢出宫后,竟是在皇城之旁,公侯伯爵的常住之地看见了陈尧的身影。

便命车夫勒马,扬声唤陈尧过来:“你不是滇境来的人吗?怎么?在京中也有旧友?”

陈尧摇首,恭敬地回道:“回殿下,臣刚入京师没多久,只是想来这处随意地走动走动。”

尉迟桢上下看了眼陈尧,随即命道:“上来。”

陈尧也上了马车后,尉迟桢冷哼一声,不屑道:“尉迟靖五日后要前往滇境赈灾,这厮也是拎不清,去了云南这种地方,就等同于是一半的性命都攥在了本王的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尧听罢,微作沉吟。

尉迟桢又问:“你在滇境不是与一个土司家的主君交好吗?呵,这次,本王定要让那藩狗有去无回。”

陈尧掩饰着神情的异样,应了声是。

却知尉迟桢的想法还是过于简单了,他跟着的这个宗室子弟,向来识不清局势。

近来陈尧也有所观察,觉出陆之昀看中的继承人其实是尉迟靖。

陆之昀既是派他去了滇境,就定有这个能力让尉迟靖平安地回到京师。

陈尧还在滇境的时候,便发现那处早就遍及了陆之昀的势力。

滇地偌大,周遭又被虎视眈眈的小国环伺,这处的治理一直是个难题。

看来陆之昀是想在新君继位后,在滇地建藩。

权臣这种角色,在新君登位后,往往会被新帝清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如果他对这个国家仍有极大的用处,且所处的地界远离权利的中心。

那新君便不会对他清算,兴许还会给他加九锡,赐藩地。

思及此,陈尧的神情也复杂了许多。

——

尉迟靖回到朝廷为藩王抵京时准备的府邸时,却见蓁蓁竟是在帮他收拾着行囊,还特意在外寻到了驱疾避疫的香囊,一并放入了要给他带去的衣物中。

小娇妾此前从来都不会为他做这些事,尉迟靖觉得稀奇,不禁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为我收拾行囊了?”

蓁蓁没有立即回复男人的问话。

她此前,确实不会亲自为尉迟靖打理这些事。

蓁蓁清楚自己的身份,这等细心温柔的事,应当是妻子对夫君做的。

她既做不了尉迟靖的正妻,也自不会去为他做这些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这个冷情的男人倾注旁的情感,她也能够过得自在轻松。

可当得知了尉迟靖要远赴滇地后,蓁蓁知他此行凶险艰苦,还是忍不住为他收拾起了行囊。

想着旁的丫鬟,都不了解他的喜好。

她来收拾,总能让尉迟靖更舒心一些。

见蓁蓁未回复他,尉迟靖修长的手便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声问道:“怎么不回话?”

蓁蓁想起了近来宫中的传闻,默了一瞬后,故作平静地问向尉迟靖:“世子,您将来是要娶留远侯府的杜姑娘吧?”

她说这话时,嗓音依旧甜柔,可语气不自觉地便透了几分沉重。

尉迟靖淡哂,笑得漫不经心,待松开了蓁蓁的下巴后,便语气淡漠地回道:“你不必多想,安安分分地待在我的身边,往后不管我娶谁做世子妃,自然都有你的一席之地,也不会亏待了你。”

说罢,便离开了蓁蓁的内室。

蓁蓁面色凝重地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很快就美目里的那丝哀色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知道尉迟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对权势极度渴望,行事之前,必将做好缜密的部署,也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虽说她从没对这样的一个男人,存过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可当他理智到近乎冰冷地同她提起了将来要迎娶的正妻时,蓁蓁却觉,自己的心口也仿若被人拿什么剜了一下似的。

从来都没这么疼过。

——

陈尧从郡王府出来后不久,便发觉一直有人在跟着他。

他只身一人行在夜色中,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可一到抵宅院所在的僻巷,便被一个身量魁梧的人擒住,随后一个麻袋也被套在了他的脑袋上。

那麻袋中,还被人洒上了药粉,陈尧猜出这药粉应是蒙汗药时,已然失去了意识。

等再度恢复了意识时,陈尧的面上登时泛起了蛰痛,附着在面上的人皮面具亦被人大力地撕扯掉后,他嗅到了浓重且刺鼻的血腥味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却见自己身处在一个幽森可怖的刑房之中,周身悬着的刑具一应俱全,有专门有来凿颠所用的铁凿和铁锤,还有拶子和夹棍等用做法外之刑的重器。

“哗——”地一声。

一个体魄剽悍的佩刀侍从顿将一盆冷水泼在了他的脸上。

因适才那人撕扯他的面具时,使的力气极大,陈尧的面上是有些血痕的。

被冷水这么一浇,面上的痛意更甚。

陈尧完全清醒过来后,便见陆之昀已然坐在了他身前不远处的一把交椅上。

而他,则被两名武艺高超的侍从禁锢着双肩,丝毫都动弹不得,颈戴枷锁,双脚也皆被戴了镣铐。

——“陆谌,你去云南的这段时日,就只学会了易容术罢?”

陆谌被他识破了身份后,不禁冷笑一声,讽刺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陈尧的真身就是我?呵呵,是不是沈沅想起些什么来了?想起了你将她强占,还想起了你还是她叔父时,就对她一个弱女子,使出了无数的黑心手段!”

陆谌的声音接近嘶吼,同在刑房中的江卓毫不留情地便拿持起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呲——”的一声,便朝着陆谌的肩处烫去。

刑房内很快便响起了男人凄厉的吼叫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仪容峻整,面色淡漠,只嗓音冷厉道:“此前我一直都在想,只要你不再去惹事,我便留你条性命。看来,我还是过于仁慈了。”

陆谌呲牙咧嘴,仍未从被烫伤的剧痛中回过神来。

却听陆之昀沉声又道:“陆谌,沈沅现在很幸福,你却偏要让她想起从前的那些痛苦。你这不叫爱她,你只是气不过,气不过我从你手里抢走了她,想要报复我而已。陆谌,你直到今天,还是在意气用事。”

陆之昀的这席话,蓦地戳中了陆谌内心最深的痛楚。

他知道这个叔父的外表向来深沉寡言,可内里却极富野心,他不至于暴虐,却足够残酷无情。

不苟言笑的外表下,是睚眦必报的狠辣性情。

各种霸蛮狠毒的手段,他也都能对敌人毫不留情地使出来。

“你对沈沅的感情又算什么?不过是满足你的征服欲和占有欲罢了,若要被她知道,你曾经是那样一个无耻的人,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江卓还要将刚烧红的烙铁往陆谌的身上烫,却被陆之昀抬手制止。

他从交椅处站起后,便行到了陆谌的身前,看他的眼神,也一如前世,像在看只蚂蚁一样。

陆之昀厉声道:“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连孩子都同我有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之间到底如何,由得着你来置喙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的嗓音本就格外的浑厚,言语再一掺杂稍许的怒,便更惹人心生怖畏。

这话说罢,陆之昀又对着刑法里的侍从命道:“收拾地干净些,连根头发都不要留。”

“是。”

陆谌怒瞪着双眸,看着陆之昀高大伟岸的背影渐渐离去,亦知陆之昀这是要让这些人对他施以极刑后,再用化尸水将他的尸体销毁成一滩血水。

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陆之昀能坐到这天下至尊的位置上,却得不到他所爱之人的真心。

前阵子的巫蛊之术并没有让沈沅完全地想起前世的记忆,她的身上应是有镇魂的法器傍身,只要将她身上的法器拿下来,再将蛊虫入体,沈沅便能想起前世的一切。

这个蛊虫,他已经交给了能将此事办得妥当的人。

纵是他死了,陆之昀依旧会成为那个既可悲,又孤独的男人。

——

十日后,尉迟靖已经成功到抵了滇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留远侯为了庆贺爱妻卫氏将满四十芳龄,便在侯府置了场生辰宴,同时也邀请了京中许多世家的贵女赴宴。

沈沅却知道,这留远侯和他的夫人卫氏,不过就是想借着生辰宴的名头,给卫氏的长子杜嘉宜择一择适龄的女子,在事先相看好后,再做提亲打算。

高夫人和乔夫人都寻了借口推脱了这场宴事。

沈沅收到了宴贴后,原也想着同两个夫人一样,也推了这场宴事。

可听到了杜家竟然还邀请了燕世子的妾室参宴后,她怕蓁蓁到了杜家的地界后会吃亏,便命人备了寿礼,还是准备去侯府参宴。

外面还有人传,杜芳若大度贤德,这是要同未来夫君的妾室提前处好关系。

沈沅却对这种说法看法微妙。

等到了席间,吃了会子菜式后,宴上并未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卫氏在她母家失势后,对她的态度也没什么变化,一如从前般殷切周到。

沈沅心中的顾虑渐渐打消后,便顺势看向了被安排在下首安坐的蓁蓁。

二人遥遥相望,彼此一笑。

原以为这场宴事便能顺遂无虞地过去,却没成想,在一群夫人小姐即将酒足饭饱时,花厅内却突然来了个侯府的仆妇,她面带忧色地附耳同卫氏说了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氏面色微变后,便命道;“寻女儿到侯府来做什么?将她打发走。”

杜芳若却仪态淑雅地对卫氏道:“母亲,这侯府里的许多丫鬟,都是从牙行那处被买过来的,她们也都是迫于生计,许多人连自己姓甚名甚都不知晓。既是过来寻亲的,就让她来认一认,万一这里真的有那人的女儿,我们也不好让她们骨肉分离。”

这话一落,在场的诸位女眷纷纷地夸赞杜芳若性情良善。

沈沅面上不显,却是越看杜芳若,越觉其人矫揉虚伪。

很快,侯府的管事便按照杜芳若的指示,将符合那寻亲老妇所说的一应丫鬟都唤到了花厅内。

等丫鬟们一字排开地站好后,蒋婆子便将那寻亲老妇也领进了厅内。

沈沅淡淡地扫了眼那老妇的长相后,却觉这人有些面熟。

她…她竟然是当年豢养蓁蓁的牙婆!

等沈沅辨出了她的真实身份后,不顾众人诧异目光,飞快地走到了已然有些发抖的蓁蓁身旁。

杜芳若问道:“这位老人,你的女儿是这些丫鬟中的哪一位啊?”

老妇假意地看了遍那些丫鬟后,最终却将视线落在了蓁蓁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蓁蓁难为情地将脸侧过一旁后,那老妇便指着她的鼻子扬声道:“她,她是我的女儿!先前在扬州时,我一直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可她却逃走了,我这么些年对她的栽培也全都化为乌有!”

这老妇的口音却然像江淮地区的。

她嘴上说的栽培二字,却让在场的女眷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蓁蓁觉得这牙婆满口胡言,她明明将她以高价卖给了别人,如今应是又将那些银子输光,所以这才又来寻她。

她刚要开口反驳,沈沅却先她开口,冷声问那老妇:“这位是燕王世子的良妾,世子在纳妾之前,必会将她的底细调查清楚,你再胡言乱语些什么?”

沈沅复又质问卫氏:“侯夫人,我们是来参加你的寿宴的,你怎能放任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妇到宴厅来认亲呢?”

卫氏也有些后悔适才就这么应下了杜芳若的提议。

原本是想为她的爱女再搏个良善的名声,却没成想,事情竟是发展成了这副模样。

燕世子的妾室如果真的是那老妇的女儿,那也太巧了吧?

沈沅话音刚落,卫氏就故作赧然道:“国公夫人说的是,这事是我大意了,我这就命人带这老妇下去,不会再叨扰到您和其余夫人的宴饮。”

那老妇一听卫氏要将她带离那花厅,便嚷声道:“她就是我要寻的女儿,她…她右手的手腕上有一个红色的胎记!你们若不信,便可掀开她的衣袖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一脱出口,杜芳若下意识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腕,面上显露了淡淡的狐疑。

她身后的蒋婆子蓦然大骇。

卫氏的面色也是变了又变。

杜芳若没察觉出卫氏神情的异样,继续按照先前的计划,对着身侧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会意后,便以不高不低的声音,阴阳怪气道:“原来是个窑姐儿啊,这叫什么认亲啊?这分明是来寻债的。”

杜芳若眸中蕴了得色,却故意斥向那丫鬟:“不得胡说。”

等窑姐儿这个词汇一出,在场的女眷再看向蓁蓁时的神情,也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甚至有的人,竟是掏出了帕子,并用其掩住了口鼻,对蓁蓁避之不及,就像是沾染到什么脏玩意儿似的。

沈沅能明显觉出,一旁的蓁蓁,身子明显一僵。

在她还未来得及看向她时,蓁蓁已经以手掩面,慌乱地跑出了花厅。

沈沅回身睨了眼杜芳若后,也提了裙摆,步伐飞快地追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好不容易在一处假山旁追上了蓁蓁,沈沅的纤手也放在了少女的背脊上,边为她轻轻地顺着背,边要开口安慰她。

杜芳若竟也与这时寻到了两个人所在的假山处。

她走到了沈沅和蓁蓁的身前,故作懊悔地道:“国公夫人…蓁姨娘,我只是想让那老妇能够寻到……”

“啊——”

杜芳若话还未说完,便被沈沅甩手狠箍了个巴掌。

杜芳若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沈沅,尖声道:“你…你敢打我?”

这沈氏不过就是个家世落败的女人,只是凭着是陆之昀的妻子,就敢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

沈沅全然没有了平素温柔的模样,看着杜芳若委屈兮兮地捂着那半张脸,毫不客气地道:“杜姑娘,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今日这事,是你设的局吧?”

第90章

杜芳若身为侯府嫡女,自幼被娇养长大,爹娘宠护,兄长们也都很礼让她。

平日那身被保养得细腻如雪的肌肤,不小心地被桌角磕了一下,卫氏都要心疼半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沈沅这个泼妇竟然上来就要打她的脸!

杜芳若强自让自己平静,不想失了平素端庄得体的仪态,便用纤手捂着蜇痛的面颊,冷声质问沈沅:“国公夫人,你也太跋扈了些,冤枉人不说,竟还上来就打我的脸。你这是在仗着镇国公的权势,肆意地欺辱我这个弱女子吗?”

沈沅身着一袭湖蓝色的大袖对襟衫,就那般亭亭地站在假山旁,大有一种古典的温娴雅静气质。

美人儿现下端得是副疏离的冷美人姿态,在瞧着杜芳若那气得瑟瑟发抖的模样后,那弯精致描绘的拂烟眉复又颦了几分。

杜芳若原本是想用这番话再度激怒沈沅。

可沈沅只缄默地,冷冷地看了她半晌。

沈沅这副模样,登时让杜芳若生出了一种,使出了全部的气力,想打人一拳,却扑了个空的憋闷之感。

杜芳若有些失了阵脚,复又将声音抬高了些,复道:“这里可是留远侯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沅唇角微勾,待杜芳若说罢,也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

杜芳若也不知为何,分明身前的女子体态很是纤瘦,但此时此刻的她,却没来由地对这样咄咄逼人的沈沅生出了畏惧的心思。

沈沅这时方才幽幽开口,道:“杜姑娘,当年你父亲未承袭爵位,在扬州外任时,你还在你娘的肚子里。扬州当地的许多事情,你都不清楚。你去问问你母亲,知不知道唐家曾经收养了一个还在襁褓中的义女?”

说罢,又淡淡地瞥了眼面露惊诧的蓁蓁,继续用一种特别笃定的口吻又道:“燕世子的爱妾是我的义妹,你设计辱我的义妹,我打你个巴掌都算轻的了。”

杜芳若蓦地怔住了。

她知道母亲是在扬州生下的她,等她出生后不久,先侯爷的大房嫡子因病去世,如今的留远侯,亦是他的父亲这才被陛下的一道旨意传诏回京,并承袭了爵位。

蓁蓁到底是不是唐家的义女,杜芳若并不清楚。

可瞧着沈沅对她如此保护的模样,便觉这二人的关系也定是不一般的。

她原是想,尉迟靖和蓁蓁在京师皆是人生地不熟的,沈沅同蓁蓁之间也是泛泛之交。

却没成想,这个贱人的身后竟是多了这么大的一个靠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芳若悻悻地提裙,一脸泣容地跑回了花厅处,想要同卫氏好好地告一番状。

女眷们多数都离了宴,卫氏则若有所思地坐在主位上。

得见杜芳若归来,卫氏的面色亦沉了几分,适才她便猜出,这件事是杜芳若在背后动的手脚。

她在做事之前,竟是未同她商量,还让这么些个夫人小姐的看了场笑话。

卫氏刚要训斥杜芳若,却瞧见了女儿右颊上那道泛红的指印。

“脸是怎么回事?”

杜芳若委屈兮兮地道:“国公…国公夫人她打了女儿一巴掌……”

卫氏面色大骇,惊得甚至从圈椅处站了起来,仍不确信地又问了遍:“国公夫人?她打了你?”

——“是我打的。”

沈沅这时也回到了花厅处,蓁蓁却没跟着她一块儿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氏原想着,等沈沅出去寻找蓁蓁时,两个人八成就会一并离府了。

但沈沅既是又折返回了这花厅处,那卫氏便要同她好好地说道说道,她凭什么打她的宝贝女儿。

杜芳若这时已然压低着声音,将沈沅说蓁蓁是她义妹的事,同卫氏嘀咕了一遍。

卫氏蹙起了眉毛,唐家在扬州府地位煊赫,但是唐文彬到底收养没收养过什么义女,她也不清楚。

沈沅进了厅内后,便随意地择了个就近的圈椅坐定。

现如今的她,完全不似从前。

从前的她,虽身份贵重,但气场上或多或少会有些压不住大场面。

都说夫妻间在一起生活得久了,难免会受到对方的影响。

卫氏瞧着沈沅现在的某些方面,就越来越像内阁的那位首辅大人,愈来愈有那种强势凌厉,甚至是跋扈的劲儿了。

单单地坐在那处,就能让人无端地生出些许的畏惧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氏清了清嗓子后,还算平静地对沈沅道:“芳若虽无意间招惹到了国公夫人的义妹,可她都是出于好心,夫人怎能上来就打人,还是照着女儿家最娇嫩的脸颊来打。都是爹生娘养的,夫人日后若有了女儿,还在府上就被外来的女眷打了个巴掌,夫人又该怎么想?”

卫氏说的话还算客气,沈沅却没有软下任何的姿态,只冷声道:“侯夫人说的对,都是爹生娘养的,你女儿能凭空在那么些人的面,污蔑我义妹是窑姐儿,我为何就不能替我妹妹教训她一顿?这世道于女子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名节。杜姑娘这么做,是要逼我妹妹去死啊。我打她一个巴掌,没对她做别的,都是看在您和留远侯的面子上。”

杜芳若听着沈沅字字铿锵的话,恨得咬牙切齿,又幽幽地道了句:“本来就是窑姐儿,还不让人说。”

沈沅听罢,立即侧首睨了杜芳若一言。

卫氏也示意杜芳若不要再继续讲下去。

沈沅的这一席话,立即就让卫氏和杜芳若处于了下乘,再者杜芳若那句适才的那句气话,也完全暴露了她就是在故意地陷害蓁姨娘。

形势逆转。

现下,倒成了留远侯府该给沈沅一个交代了。

卫氏叹了口气后,又问:“国公夫人既是又回到了花厅处,想必不只是想要同我和芳若表达怒意,您…想让我们怎么做?”

沈沅回道:“咱们今日,也打开天窗说亮话。蓁姨娘这事儿,就是杜姑娘惹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娘,我也想问你一句。”

沈沅复又眸色灼灼地看向了杜芳若。

杜芳若有意地避着沈沅审视的视线,却听她接着道:“你这么做,等燕世子从滇境回来,得知了一切后,他会怎么看你?把蓁姨娘的名声搞坏,你又能得到什么好?”

杜芳若咬住了唇瓣,没有回她的话。

“堂堂一个藩王世子的妾室,竟是在贵府受到了如此的污蔑和折辱,这事儿若传出去,贵府的名声也不会好听。侯夫人,就算是为了你家侯爷和杜姑娘的名声,你也得对外澄清,今日是有人故意寻衅滋事,污蔑了姨娘。”

话说到这处,沈沅也被碧梧搀扶着,从圈椅处站了起来,又道:“若是谣言仍未止息,我既是身为姨娘的义姐,也自是要同世子好好地说道说道今日发生的这件事。”

言罢,又仪态淑雅地对着侯夫人福了一平礼。

“侯夫人,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也该告辞了。”

等沈沅离开了花厅后,杜芳若还未来得及同卫氏诉苦,便被卫氏斥责道:“把那牙婆寻来认亲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在背后指使的?”

母亲的这声恫吓让杜芳若打了个趔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便已是以另一种方式承认了此事。

“胡闹!”

卫氏复又厉声训斥着杜芳若,却见蒋婆子这时也回到了花厅处。

卫氏冷声问道:“蒋婆子,你适才做什么去了?”

蒋婆子故作镇静地回道:“奴婢…奴婢将那凭空污人清白的牙婆给打发走了。”

卫氏听着蒋婆子同她的解释,忽又觉得,跪在地上垂首哭泣的杜芳若,竟是和蒋婆子的眉眼有几番相似。

心跳蓦地一顿。

卫氏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因为她适才突然生出的疑虑,而产生的错觉。

卫氏复又稳了稳心神,待微微眯眸,再度仔细地看了看二人的容貌后,卫氏的心中却是愈发地慌乱。

那个被她强自压下的念头,终是再抑制不住,亦清晰地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那么宠爱的,那么引以为傲的芳若,很有可能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而她的亲生女儿,很有可能就是适才,那被芳若口口声声骂成是窑姐儿的女人。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蓁姨娘毕竟不是她养大的,卫氏的所有舐犊之情,却都倾注到了杜芳若的身上。

这么些年了,这种感情是很难被轻易割舍的。

思及此,卫氏长长地叹了口气,待阖上了双眸后,便语气沉重地道:“蒋婆子,你先把大姑娘带回去。”

“是。”

等杜芳若被蒋婆子从花厅处带走后,卫氏方才捂着泛着悸颤的心口,将侯府的管事唤了过来:“适才的那个牙婆应当并未走远,你记得避着蒋婆子和大姑娘,将她再寻回来。”

——

等沈沅出了侯府后,时已至黄昏。

沈沅乘上了马车后,蓁蓁不发一言地坐在了她的身侧,眼眸中,也全然没了平素的奕奕神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蓁蓁心情低落,沈沅也只是将纤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无声地给予着她安慰。

半晌,蓁蓁方才开口道:“沅儿,谢谢你。”

沈沅淡哂着回道:“见你被人那样欺辱,我怎能不管呢?”

蓁蓁垂了垂眼睫,眸底的淡淡幽怨,也转变成了下定决心的坚决。

“我不想再做他的妾室了。”

“如果他真的要娶杜芳若为妻,那她身为主母,也一定容不下我这个妾室。”

沈沅默了一瞬。

亦觉蓁蓁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初入京师时,虽然不受沈家父母的宠爱,但好歹也是有个永安侯府做为娘家的靠山的。

可纵是如此,就拿她前世与陆谌的这段婚姻来说,她在伯府,还是正妻,都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蓁蓁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京师除了她这个国公夫人,便再无什么可信任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芳若如此千娇百宠,也是个如此不容人的,若改日真的嫁给了燕世子,到时男儿忙于朝务,而妾室身在后宅,只会在那四方的天地间,受尽主母折辱。

这一世的沈涵,就是被大白氏生生地给折磨死的。

大白氏害得沈涵流产后,许是因为报应,她的孩子也未能保住,但杜芳若的阴毒之处并不亚于大白氏。

等杜芳若和蓁蓁真的成为了妻和妾的关系后,她一定会仗着母家的势力,也将蓁蓁活生生地给斗死。

沈沅自是不想让这种可预见的事,真的在蓁蓁的身上发生。

便低声问向蓁蓁:“那你…喜欢燕世子吗?”

蓁蓁只对她摇了摇首,却没有言语。

她被牙婆卖给一个人后,便知自己将要被派到燕国当细作,那人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

尉迟靖其人极为多疑,她侍候他也有一年多了,唯一在他身上探得的有用消息,便是某日他于醉中同她所讲的,燕王禀给京师鸿胪寺的宗牒中,将他实际的出生年份虚瞒了一岁。

但蓁蓁却没有将此事透给她的上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水之欢时,她也曾沉溺于尉迟靖短暂的温柔。

尉迟靖身份高贵,人又生得俊美,才能亦很出众,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若说喜欢,那她定是喜欢他的。

可时至今日,这种喜欢也挺没意思的。

等蓁蓁暂时将自己从伤感的情绪中拉回到现实后,瞥首却见,沈沅仍在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蓁蓁得以很近地细细凝睇着沈沅柔美的眉眼,沈沅见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便问道:“怎么了?为何要突然这么看我?”

“你不觉得,你和燕世子的眼睛生得,很像吗?”

沈沅失笑,无奈地回道:“我没这么近地看过他的眼睛,不过人和人若生得有相似的地方,再正常不过了。”

蓁蓁倏地立起了纤掌,示意着沈沅,要同她附耳讲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沈沅凑过去后,便听蓁蓁压低了声音道:“我告诉你两件秘密,一是去年春日,尉迟靖曾悄悄地来过一趟京师,也是在那时,他将此前素未谋面的唐禹霖一并带回了燕境。另一件事是…他出生的年份,被燕王瞒报过。尉迟靖同你一样,实际上都是太康六年出生的。而在太康六年时,燕王尉迟桁并没有离开京师就藩……”

话说到这处,沈沅的面色微微一变。

待颦眉看向了身侧的蓁蓁后,便见她咬唇又道:“我听说…你与你父亲的关系并不好。永安侯当年将你送到扬州寄养这事,本就怪异。当然这件事,也可能是我多想了,我只是想将我的猜测告诉你,也想让你长个心眼,多留意一些。”

沈沅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蓁蓁的意思难道在怀疑…她是燕王的私生女?

瞧着沈沅做出了如此严肃的神情后,蓁蓁忙开解她道:“你也别多想,这只是我的猜测。”

沈沅摇了摇首。

就算那燕王真的是他的亲生父亲,那又如何呢?

这么些年了,燕王从来都没有寻过她这个女儿,这与对她不闻不问,将她当成了联姻工具的沈弘量又有什么分别?

如今的她,对丈夫陆之昀足够的信任,家庭也很稳固,她每日都过得很幸福,也没有必要再去认那个只生不养的人做父亲。

至于很有可能同她是亲兄妹,或是亲姐弟的尉迟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蓁蓁既是决定要同他的关系断掉,那她身为蓁蓁的友人,也自是没必要再认他这个兄弟。

适才蓁蓁既是冲她摇首,示意她是不喜欢尉迟靖的,就足以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尉迟靖实乃人中龙凤,皮相亦是生得极其俊美。

这么些个优点加在一处,都不足以使蓁蓁喜欢上他,那便说明此人对待妾室的态度极其的恶劣。

既如此,那蓁蓁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跟着他了。

第91章【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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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后,京师又值一年乞巧佳节之际。

燕世子尉迟靖在滇境赈灾有功,且平安归返京师,太后在大内的泰和殿,代病中的皇帝对尉迟靖进行了褒奖。

赐其黄金万两,并命吏部拔擢尉迟靖为本朝的正二品工部尚书。

尉迟靖在入禁城前,就已经换好了凛正的绯色官服,待手持笏牌跪地,恭敬地对太后谢恩后,男人清俊的面容却并未有得到封赏后的欣喜,反是略显沉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一个时辰前,从永定城门打马入京后,尉迟靖的心中不知为何,竟是生出了某种难以言表的不安之感。

总觉得在他去滇境后,京师就发生了些什么事,且这件事情还与他的那个美妾蓁蓁有关。

故而尉迟靖甫从皇宫觐见完太后,就没敢再过多地耽搁功夫,从午门而出后,就快马加鞭地赶回了藩王世子在京中的府邸。

尉迟靖此番归来,比离京前清减了些,肤色也比之前晒得略深了些,显得整个人骨骼清矍,五官也更硬朗,温润气质渐褪,却更添了些男子气概。

待他进了正厅后,内侍的丫鬟们便恭敬地唤了声:“世子。”

尉迟靖的神情还算平静,他略扫了一番厅内的布景后,便淡声问向其中的一个丫鬟:“蓁姨娘怎么不在?”

那丫鬟的神情微有闪躲,待唇瓣微启后,只颤声回道:“蓁…蓁姨娘她……”

见丫鬟欲言又止,尉迟靖的心中倏然闪过一丝可怕的念头。

他平素的性情一贯冷静自持,可在听罢了那丫鬟的回话后,却难能在下人的面前展露出了焦急,甚至是阴沉的神情。

男人眉宇紧蹙,厉声又问:“蓁姨娘到底怎么了?”

尉迟靖平素待人和煦,看似是温文尔雅的一个贵公子,实际上却是个城府极深的笑面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人,平素极少动怒。

一旦真的与人动怒,是比修罗阎王还要更令人心生怖畏的。

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后,这才将尉迟靖去云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同尉迟靖讲了一遍——

“……蓁姨娘从留远侯府受辱回来后,就被…自称是她义姐的镇国公夫人沈氏接走,说要让她在公府小住一段时日。等姨娘随着夫人走后,奴婢也派人去接过姨娘,可姨娘却不肯再回府上住。镇国公在京师的权势世子您也清楚,他若是想让人将姨娘带走,皇上和顺天府的府尹也拿他没有办法。”

丫鬟哆哆嗦嗦地说罢,尉迟靖的眸色也复杂了许多。

此番南下去滇境,尉迟靖也是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甚至还曾遭到过数次刺客的暗杀。

可是每一次,他都能侥幸生还。

就算在赈灾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很难解决的棘手问题,尉迟靖也能神奇般地遇到高人指点。

他身上发生的这些事,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特意派了人在暗中保护着他。

能在祈朝的各地都有如此权势的人,唯有朝中的这位首辅大人陆之昀。

也是因为在滇境的经历,尉迟靖也对陆之昀的筹算有了猜测,或许他真正看中的储君不是尉迟桢,而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派他去滇境,也是为了能够给他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有了这么一件功绩,他登上那个位置的筹码一下子就增加了许多。

但陆之昀毕竟是个多疑且谨慎的人。

虽暗中扶植着他,但同时也在提防着他。

尉迟靖自幼丧母,老燕王在燕国奄奄一息,他在燕地也让得力且忠诚的部下把持着藩境的朝局。

他这个人,看似是了无牵挂的。

只有尉迟靖自己最清楚,那个他看似不甚放在心上的妾室,其实却是他最在意的人。

尉迟靖无法确定,陆之昀会不会是将蓁蓁扣为了人质,以此达到牵制他的目的。

在世子府待了不到片刻功夫,尉迟靖便以最快的速度到抵了镇国公府陆家。

公府巍峨的坊式大门前,驻守着十余名身形魁梧的持矛侍从。

见有陌生男子至此,为首的侍从立即便挥矛拦住了他。

“来者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尉迟靖眉宇微凝,面容清肃,沉声回道:“烦劳同镇国公通禀一声,燕王世子尉迟靖求见。”

为首侍从上下打量了番这个年轻俊美的男人,随即便差遣了府院一进门房处的管事去内宅通禀主君。

尉迟靖神情凝重地站了良久,他微振官服的广袖时,便听身后传来了一道恭敬的声音:“燕世子,请进。”

出府来迎他的人是陆之昀的近侍随从,江丰。

尉迟靖淡淡颔首后,便被江丰引到了公府之西的韶园处。

时值盛夏,菡萏池上开满了荷花,园景明瑟旷远,宛然如画。

尉迟靖在江丰的指引下,独自一人行过曲桥,到抵了一重檐卷棚的水央楼阁,却见此楼阁的窗牖皆用云母所制的明瓦,古朴雅致,却又不失公侯世家的华贵。

等尉迟靖蹙眉,移步进了楼阁的一层船厅后,便见陆之昀身着一袭上衣下氅的素色施缘襕服,已然气度沉稳地端坐在了茶案的一侧。

陆之昀虽穿着文士的衣物,却丝毫不显文弱,男人被权势浸养许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淡淡的矜傲。

他与尉迟靖印象中的文臣完全不同,这种复杂且高鹜的气质,反倒是帝王独有的阴鸷和伟岸。

陆之昀低声命道:“燕世子,请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尉迟靖落座后,并没有立即同陆之昀提起要寻蓁蓁一事。

陆之昀主动地为他斟了盏茶,也并未询问尉迟靖突然登府的缘由,只语带赞赏道:“燕世子年纪轻轻,初次被委以大任,就能有如此作为,实令本官刮目相看。”

尉迟靖气宇清贵,淡声回道:“此番入滇,我也幸得国公一路相助,才能平安归京。”

陆之昀得知尉迟靖猜出了这一路,是他命人护他周全之事后,神情未有任何变化。

待放下手中的茶盏后,便眸色深邃地看向了对面的年轻男子,问道:“那燕世子可知,我为何会护你周全?”

尉迟靖并未将心中猜想直言,回道:“国公身为祈朝辅政重臣,自是要让朝廷派去的赈灾官员一路平安,以免误了国运,或使滇境百姓陷入更多疾苦。”

这话说罢,陆之昀却是冷淡的嗤笑了一声。

随即,便也不再同尉迟靖故意地兜圈子,正色又道:“陛下身体有虞,积病许久,太医说过,陛下也就剩这一年的寿元了。”

话说到这处,尉迟靖的神色微微一变。

——“我观朝中宗室子弟许久,便觉惟燕世子你一人,可担大任。”

陆之昀的这席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他真的想要辅佐他登上这个位置。

尉迟靖微微敛眸,将内心的震慑隐去,却问道:“凭国公如今的权势,为何会甘于辅佐我这个藩王世子?”

陆之昀这时从案前起身,他行至了船厅旁的明瓦支摘窗旁,亦轻轻地拨动了一下拇指上佩的墨玉扳指。

尉迟靖侧首看向了男人高大挺拓的背影,见菡萏池中蓦地跃起了一尾赤色的游鱼。

“扑通——”一声后。

陆之昀沉厚的嗓音亦再度响起:“一年前,春闱放榜,你曾私自入京,还将沈沅的表兄带回了燕国。那时我便对你沈沅的关系起了疑心。”

话说到这处,陆之昀亦再度转首,看向了尉迟靖。

“我知道,你是沈沅的孪生兄长。你的生母不是任王妃,而是永安侯的元妻,唐氏。”

正此时,尉迟靖持着茶盏的右手却在陆之昀话音甫落时,微微地颤动了几下。

澄透的茶水亦随之洒溢,尉迟靖的神情也登时复杂了许多。

何谓运筹帷幄,他今日是切实地体会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以为沈沅的真实身世,陆之昀是不知道的,却没成想,他早在一年前就对此事起了疑虑。

陆之昀复又坐回了茶案旁的交杌处,面上的冷峻微褪,嗓音却依旧沉肃:“当然,我选择帮你,并不是没有条件的。”

尉迟靖掀眸看向了他,问:“国公的条件是什么?”

陆之昀的语气愈发郑重:“你要给沈沅长公主的身份,且当年之事的实情,不要同她提起。我不想让她知道,她其实是燕王抛弃的女儿。”

尉迟靖的瑞凤眸微阔了几分,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竟也知道,我父亲当年保小不保大的事?”

陆之昀冷笑一声:“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燕王淫人之妻,却对你的母亲没有任何男人的担当。沈弘量几日前刚被废掉了爵位,若不是沈沅需要一个强大的母家背景,我是不想让她认这种人做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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