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 2)
('朕竟然疏忽了,他一人躲避了晋朝十几年的追捕,又怎会葬身在小小的晋江当中?他眸子忽然亮了起来,连身体都站直不少,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这回要在京城留几日?
臣听说南方有一种奇花可解蛊毒,以防万一,臣打算明日启程,去南方看看。
那就有劳你了。
不敢,臣先告退。
武帝微笑地点点头,他立在原地,目视着夜无书离开大殿。
这时,一旁的宫女问道:皇上不去送送将军?
不了。
他低下头,势在必得地勾起唇,传令下去,沿江搜捕何公公,朕要在三日之内见到他。
这回,朕只要他活着回来。
三日后,武帝脸色阴沉地坐在大殿上听下属汇报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废物!他怒起,将竹简掷向来人,连一个人都找不到,朕还留着你们干什么?
皇上,想在晋江找人如同大海捞针,根本一点希望也没有,就算何公公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腿受伤的情况下游回岸边,更何况江水如此湍急,他恐怕早就溺死在江中了。
类似的话他已经听了无数遍,他疲惫地靠在龙椅上,揉捏着太阳穴,对来人道:给朕继续去搜!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罗州城处于京城左翼,是晋江尽头的城镇。
大雪期间,江水滔滔,水线往上蔓延几分,闲暇时最爱在江边发呆的钟小石被勒令不准前往晋江,如今可好,大雪总算停了。
他穿着白裘趟过遍地泥土,鼓捣得衣角全是污渍,他倒不介意,到江边湿漉漉的岩石上一屁股坐下。
下了几日的雪,水越来越浑了。钟小石摇头叹息道。
不知道京城那头的水如何了。他口气惆怅起来。
他支起一条膝盖,卷起胳膊靠在膝盖上。
钟小石发了会呆,身后远远有人喊:小石头!你咋让人躺在地上?
嗯?钟小石满脸疑惑地转身,嚷嚷道:你说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少装蒜,我还纳闷你怎么没事儿就往这儿跑,原来是和姑娘幽会。
钟小石脸色一白,你、你别胡说
来人挑起半边眉头,诺,你下边儿的人。
钟小石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才模糊看了一眼,就怪叫着往下跳,但他慌不择路,险些踩到人形状的东西的脚,他连忙收回脚,踏了个空,身体一踉跄从岩石上跌了下来,在满地泥土上打了滚,一身白裘彻底不能入眼了。
鬼?他支起脑袋往前看了一眼,只见岩石边躺着的人浑身皮肤苍白得不像话,偏偏还穿着鲜红色的衣裳,不像个鬼像个什么?
人!先看看有没有气儿。
钟小石大着胆子上前,在看清此人的脸时,他眸色深了一些,瞬息后,用手指探了探此人的鼻息,停了半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没气息了
诶,又有了!
此时钟小石顾不上害怕,他将冰冷的身体背在背上,却没注意,一本湿透了的书从背上的人的怀中掉了出来。
一本历经漂流不曾掉下的书,却在这时掉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醒来时,一位少年正用湿帕子给他擦脸。
少年见他醒来,黝黑的眸子里布满惊喜,聒噪地叫嚷道:你醒了?!大夫还说你可能永远醒不过来,幸好我没同意,不然你就直接入葬了。
何垂衣茫然地转了转眼珠,将房间打量一遭,最后才将眼神落到少年的身上。
你救了我?
要以身相许吗?少年将脸凑到他面前,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我是男人。
少年不以为意道:你是太监。
何垂衣面无神情地看他一眼,要看看谁的更大?
少年神情错愕,片刻后狡黠地弯起唇角,一脚跨进床榻,在雪白的被褥上留下一个足印。
他呵呵一笑:看看就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他竟然将手伸向何垂衣的下.身,何垂衣脸色顿时一黑,抬起腿想将他踹下去,却牵动到腿腹的伤口,疼得他大抽一口凉气,惊怒道:我的腿为何有伤?
少年幸灾乐祸地从他身上爬下来,你不记得了?
何垂衣摇头,少年惊讶道:你腿上是箭伤。听大夫说是落水前中的箭,不过奇怪得很,你在江水里泡了那么久,伤口竟然没恶化。
箭伤?何垂衣语气无比震惊,如果是箭伤,我若想躲开轻而易举就能躲开。落水?我在何处落水?我不过在小客栈歇息了一晚。
听他说完,少年神采奕奕地问:难不成你是个大高手?连箭都躲得过去?
何垂衣皱着眉头忖度片刻,试探地问少年:你方才说我是个太监?
少年像在确认什么似的,盯着何垂衣看了一会儿,继而展眉一笑:这里离京城不远,我看你细皮嫩肉的还以为你是从京城逃出来的太监。
何垂衣抿紧着嘴,眼中有了些怒火,大概男人都不愿意被人以为那玩意儿有问题,他推了少年一把,不悦地问:比比?
少年懒得理他,俯下身,将手伸向何垂衣的脸。
何垂衣抓住他的手,眼神极其警惕,你要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咧嘴大笑道:你嘴角的妆花了。
妆?
少年用指腹将他左边嘴角下红色的印记抹掉,喏,你看。
这是什么?何垂衣问道。
朱砂。你右边有一颗痣,左边又点了一颗朱砂痣,怎么?嫌不对称?
少年叉腰站直身,指腹上的朱砂染到衣服上,他挑眉问道:你不会是个断袖吧?
何垂衣怒极反笑:是,我还最喜欢你这么热心肠的男人。
少年并不放在心上,像是想起什么,转身向外走去。
我叫钟小石,你饿了就喊我,我先出去一下。
何垂衣没有喊住他,正好,他也需要时间消化面前的状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小石离开房间,神情变得耐人寻味,他脚步轻快地往前走,不多时,迎面走来一位小厮,手里拿着一张画纸。
少爷,不好了!
发生了何事?
听说皇上正在搜捕一位出逃的太监,今天连画像都出来了,奴才瞧着,和你昨日救回来的人有几分相似
别胡说!钟小石瞪他一眼,拿过小厮手上的画纸,看了半晌,淡笑着摇头,我看了,一点儿都不像。
是吗?小厮迷糊地问。
当然了。他将画纸撕成几片,最后揉捏在掌心,脸上的笑容莫名让人背后一寒。
小厮怯怯地看他一眼,嗫嚅道:可奴才还听说,皇上在咱们城里找到了太监的东西,再过不久他就要亲自来罗州城了。
第4章冤家路窄
那又如何?我说了不是就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小石把碎纸扬开,偏过头漫不经心地看着小厮,脸上隐约带着笑容,眸子里却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是、是!小厮顿时脸色煞白,忙不迭地点起头来。
他是我的客人,我不想他被其他人打扰。他无害地勾起唇角,见小厮战战兢兢的模样放软了声音,明白吗?
奴才明白。
何垂衣在房中躺了半日,直到夜幕降临,钟小石才折返。
他端着一碗黑糊糊的粥,浑身上下脏得不像话,像从哪个烟囱里爬出来似的。
你去干什么了?
何垂衣靠坐在床头,肩上披着件青色的外衣。
钟小石神秘地笑了笑,献宝似的将粥举到他面前,咧开一抹傻里傻气的笑容,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骄傲地说:这可是本少爷亲手做的!
何垂衣诧异地睁大双眸,问道:这是何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粥啊。钟小石理直气壮地说。
大夫说你只能吃清淡的东西,我不敢让其他人知道你的下落,只能自己动手煮了。
何垂衣眉头微凝,不动声色地打量起钟小石,见他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模样,何垂衣动了动心念,状似无意地问起:为何不敢让其他人知道我的下落?
钟小石动作一僵,抿了抿嘴,欲言又止地看着何垂衣,似乎在心里做了很大的挣扎才问道: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何垂衣瞬间坐直了身体,整个人都处于戒备状态,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救了我,我很感激,至于其他事,无可奉告。
你别误会,钟小石着急地解释道,我不在意你的身份,只是
只是什么?
听说皇上正在搜捕你的下落,我看了画像,画中的人的确是你。我、我不知道皇上想做什么,又不想把你交出去,就告诉其他人我已经将你送走了。他生怕何垂衣不相信,用一只手比划着,真的!画像上和你一模一样!
何垂衣怔愣地看着他,逐渐放松了身体,良久,问道:你为何不想将我交出去?你连我的身份都不知道,就不怕我会恩将仇报?
端着碗的手有些酸了,他将粥放到一旁,不在意地摇头道:不怕。你已经受了伤,我若将你交出去岂不是落井下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样就不怕皇帝怪罪下来?
怕,他笑吟吟地将脸凑近,呼吸几欲纠缠在一处,但我不想让你被抓。
他伸出食指轻轻抵在何垂衣的唇上,清泉般的眸子忽然被人搅动,像一圈一圈漩涡要将人吸进去。
别问。这件事,我不想对你说谎。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一双轻盈的手,肆意地拨乱着何垂衣的呼吸。
你叫什么名字?钟小石道。
何垂衣。
我叫钟小石,你以后叫我小石头吧。
小石何垂衣突然捂住胸口,眉头狠狠纠在一起,小石哥,我叫你小石哥吧。
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小石没再多问,把粥递给何垂衣,何垂衣也没嫌弃,用勺子一口一口全吃掉。
被皇帝搜捕?也就是说皇帝已经知道自己的长相了,那接下来无论逃到何处都很危险。
他抬头看了钟小石一眼,后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味道如何?
何垂衣敷衍地点点头。
身上的伤包括落水,很有可能是在皇帝的追捕中造成,问题是,自己为何不记得?难道是落水后丢了记忆?
一碗见底,何垂衣擦了擦嘴,笑道:谢谢你,味道很好。
那就好!这是我第一次下厨,还怕你嫌难吃呢。
何垂衣轻轻地摇头道:都是一样的做法,没有难吃不难吃。他顿了片刻,又道:我能留在这里养好伤吗?我没地方可去了。
你没有亲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依旧摇头,没有。
好,你想留一辈子都可以。
何垂衣一怔,你不怕我牵连你?
怕,他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睛,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翌日,钟小石把他带到一家勾栏院,让里头的姑娘将他捯饬了足足两个时辰。
在他昏昏欲睡时,一位姑娘将手伸向他的长辫,只听她倒抽一口凉气,震惊地喊道:头发里有东西?
何垂衣猛地惊醒过来,身体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我自己来。
他拿起辫子,摸了摸自己满头的发饰,神情僵硬地问:要怎么做?
姑娘见他窘迫的模样不仅莞尔一笑:太显眼了,藏起来吧。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炷香后,在院里听曲儿的钟小石终于将他领出了青楼。
钟小石打量着他,赞叹不已地说:你果然很适合这身衣服。
是吗?何垂衣拉拽着衣角,脸色十分难看。
他骨架小,身上没几两肉,钟小石为了替他隐藏身份竟然让他男扮女装!
你委屈一下,等风头过了就换回来。
话虽如此,何垂衣脸色没有丝毫缓和。
临走前何垂衣逞能没坐马车,如今走在街上,面对接二连三投来的眼神,他脸色可谓冰冷到了极点。
偏偏钟小石是个没有眼力劲儿的。
后悔了吧?让你坐马车非不坐。
何垂衣咬牙,冷哼一声:有什么可后悔的?谁生下来不是让人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让我看就好了。钟小石低头嗫嚅道。
何垂衣没听清,也没在意,只想片刻不留地回去。
钟小石抬起头,发现何垂衣只顾着往前走,根本睬都不睬自己,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抓住何垂衣的手臂往自己怀中牵了两分:受了伤还走这么快?
这是小伤,不碍事。
这还是小伤?非要戳个大窟窿你才重视?
他们在路边拉拉扯扯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路过百姓纷纷侧目时,长街一头传来疾走的马蹄声,众人闻声看去,只见马蹄踏起满天泥尘如流星般飒沓而来。
避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随着一声大吼,周边百姓蜂拥着往两边退去,慌忙中,何垂衣被人撞了几下,奈何服饰太过笨重,他想稳住身子却不慎踩到裙角整个人向后倒去,而这时,那群骑马来势汹汹的人尽数被何垂衣堵在了身后。
让开。马背上的男人穿着一身紫金衮服,宽大的袍子几乎垂到马腿,他冷冷瞥着何垂衣的身影,如果眼神能变成实质性的东西,何垂衣身上必定千疮百孔了。
何垂衣牵动了伤口,根本直不起腿,他想回头找钟小石,谁知才刚偏过头钟小石就扑了下来。
他将何垂衣的脑袋捂在怀中,慌张地对马背上的男人说:对不住!对不住!我娘子腿脚不方便,我这就将她带走!
见钟小石如此紧张,何垂衣隐约猜到来人的身份,他配合着钟小石的动作,任由他将自己抱起。
钟小石动作很小心,刻意避着他的伤口,何垂衣便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男人看见那只苍白的手,神情微怔,但两人很快让出了路,他收回视线,飞奔离开。
你记得他吗?钟小石将他放下,指着紫金衮服的男人道。
何垂衣皱眉看了一眼,男人竟毫无预兆地回过头来,四目相对,尽管隔得有些距离,何垂衣仍被他眼中猛兽一般的光芒摄住,不由自主地挪开了视线。
我不认识他。何垂衣道。
听完这话,钟小石脸上笑意更深,片刻后变成担忧,对他道:那就是皇上!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捉拿你,不过你扮成女子他恐怕认不出来,以防万一,你千万别和他撞上,就算撞上也马上离开,知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想起那人的目光,无故地觉得很不妙,他点点头:我明白。
随钟小石回到府上,远远便见一位小厮翘首以望,他看见钟小石,快步走上前,眼神在何垂衣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又移开,对钟小石道:少爷您快去准备准备,府里来了贵人,老爷和夫人正在大堂里陪着。
钟小石半搀着何垂衣,不以为意地问:府里来了贵人,与我有何干系?
那贵人指明要见您和、和少夫人。
这厢话音未落,大门里便走来三人,其中一位正是不久前才遇见的男人。
武公子!小儿马上就到了,不劳您
想不到令公子年纪轻轻就娶了妻室,看模样,可是恩爱得很呐。男人停靠在大门边,钟家夫妇也不得不停下。
他负手站在不远处,眼神似笑非笑地落到何垂衣两人身上。
钟老爷摸不清贵人的脾气,生怕触了他的霉头,矮着半个身子,对钟小石招手,小石快过来,见过武公子。
何垂衣感觉到他搀着自己的手紧了两分,便在暗中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
他松开手,缓缓向男人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石见过武公子。
武公子眼中噙笑,未尽眼底,用手虚抬着钟小石胳膊,多礼了。
说完,他抬起双眼,淡淡地朝何垂衣瞥了一眼,眼神很平静,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眸太深邃,总让人觉得不似看上去那般平淡无波。
这位,是少夫人?
是钟小石半个字没吐出就被钟夫人踩住了脚。
钟老爷陪笑道:不是,这姑娘是小石的发小,前些日子刚从乡下接过来。
钟夫人将他拉到一边,指了指不动如山的何垂衣,低声道:你傻啊,看不出来贵人对那女子有兴趣?
可是
少废话,先待着,老爷会想办法。
武公子踱步到何垂衣身边,用手捻起他颈侧垂下的头发,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颈侧的皮肤。
不知姑娘芳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冷着脸往后退半步,让那缕发丝从武公子手中脱落,不慌不忙道:公子为何不先报上名来。
武公子不怒反笑,这世上知道我名字的人都死了,姑娘还是不知为妙。
那就当我没问。
姑娘性情如此豪爽,在下有心结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武公子,不如就
闭嘴。
何垂衣嫌恶地偏过头,公子不必煞费苦心,我与小石哥虽不是夫妻,但胜似夫妻。他向钟小石伸出一只手,口气软了下来,小石哥,送我回房。
他伸出去的手忽然被另一只手握住,那只手力气很大,轻松地握着何垂衣的手,滚烫的温度从皮肤烙进心底,他挣也挣不脱。
不是夫妻胜似夫妻?武公子眼眸垂下,像深不见底的潭水,黑暗得让人窒息,他用另一只手抚上何垂衣的腰,这里他碰过了?
他的手缓缓向上移,这里也碰过了?
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手轻轻地描过下巴,留在皮肤上一阵细痒,何垂衣却只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不做丝毫挣扎。
难以想象,何垂衣竟从素不相识的人身上感觉到了对自己可怕的占有欲。
他叩起何垂衣的下巴,迫使何垂衣抬起头。
何垂衣温顺地抬起头,双眸迎上他玩味的眼神,定了片刻,轻哂道:自然。
第5章猝不及防
扣住下颚的手陡然用力,几乎能将骨头卸下来。
是吗?武公子不悦地眯起眸子,似乎知道他腿上有伤,用腿抵住着何垂衣的伤口,迫使何垂衣整个身子靠在他怀里。
何垂衣忍着巨痛不挣扎,苍白的手抓住他的衣服,冷冷道:我的家事,与你无关。
家事?武公子讥讽地勾起唇瓣,一掌托住何垂衣的腰,不紧不慢地摩擦起来,与我无关?若你的命都在手里呢?
武公子,他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这么做似乎不合礼数。钟小石面上一片冰霜,碍于钟夫人将他紧紧拉住,否则他早已上前夺过何垂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过门而已,他扶着何垂衣站直身体,看向钟老爷,道:钟太守,你说说,既然是未过门,我这么做有错吗?
钟老爷忙摇头:是犬子不知分寸,还请武公子见谅。
姑娘,说这两字时,武公子明显加重了语气,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和我走,二是被我带走。
何垂衣气笑了,有区别吗?
有,当然有,如果你自愿和我走那再好不过。
观察到钟小石频频向自己投来的视线,钟老爷额头满是汗珠,无可奈何,他硬着头皮问:武公子,您不是还要找画像中的男子吗?
他捏紧何垂衣的腰身,目光十分明亮,朗声道:不必了,一个男人而已。
钟小石怒喊道:你不能带他走!
气氛顿时凝固,武公子收起面上的笑容,整个人变得威严无比。
朕要带谁走还需你指手画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恕罪!听武帝自报身份,钟夫人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拉着钟小石跪了下来。
钟小石,朕记得你,你是个聪明人,但千万记住别自作聪明。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千万不能惦记。
何垂衣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幕,等武帝说完,他见钟小石向自己看来,摇了摇头,示意钟小石稍安勿躁。
我跟你走,但是,我要和小石哥道别。何垂衣道。
武帝一怔,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说服他。
可以。
他松开何垂衣,何垂衣慢慢走到钟小石身边,将他拉了起来,身体顺势倾向他,在他耳边低声道:皇帝没认出我的身份,我会想办法脱身。
钟小石却不这么想,他目光复杂地看着何垂衣,同样低着声音道:你现在的模样与原来大相径庭,他应该认不出才是,可是
他没认出我,何垂衣暗暗摇头,他只是见色起意罢了,放心,我有办法脱身。
那你还回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摇头,我不能拖累你们。
他突然抓住何垂衣的手,急切地说:我不怕!
何垂衣定定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莞尔一笑:萍水相逢而已,别待我这么好,不值得。
说完,他转身看向武帝,道:走吧。
一炷香后,武帝身边的护卫牵来一辆马车,钟小石本要为他置办些衣物尽数被武帝拦下。坐上马车后,何垂衣掀开门帘冲钟小石笑了笑,算是道别,等他将身子落回车内,武帝似笑非笑地说:还真把他当情郎?
何垂衣淡淡地看他一眼,道:他本来就是。
那朕是什么?
抢匪。
武帝笑容一收,整个人向他覆盖过来,俯身在他耳畔,语气亲昵地问:那你喜欢吗?
灼热的呼吸倾洒在耳畔,像支羽毛若即若离地刮擦着皮肤,何垂衣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身体却诚实地轻颤了下,这微弱的颤抖仿佛取悦了武帝,他将唇印在何垂衣的耳垂上,顺着他的脸颊一路吻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吻得很轻,一触既分。
在他轻柔的碰触中,何垂衣心头异样腾起。武帝对这具身体的了解仿佛比自己还要深,轻易就能撩拨起何垂衣的心跳。
你要带我去何处?何垂衣脸色不佳,推开他四处作祟的手。
回宫。武帝道。
回皇宫,你能给我什么?
武帝来了兴致,反问道:你想要什么?
他看着何垂衣身上淡蓝色的女装,盎然问道:想不想当皇后?只要你留在朕身边,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武帝触碰过的地方阵阵滚烫,等何垂衣找回些力气,从武帝怀中坐直身体,他舒了口气,摇头道:可惜,你能给的我都要不了。
武帝脸色沉了些,什么意思?
他恢复原本的声音,对上武帝深邃的眸子,一字一顿道:我是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扬起眉头,满不在乎地说:那又如何?
见他毫不惊讶,何垂衣目瞪口呆地说:你知道我是男人?
武帝眉心一皱,心中略有不安,嘲讽道:何垂衣你玩什么把戏?以为换身衣服朕就认不出你?
你认出我了?何垂衣惊讶道。初见时,连他自己都险些认不出来,皇帝居然如此轻易就认出自己?
武帝冷笑道:你化成灰朕也认得出。
深谙言多必失的道理,何垂衣垂下头默不作声,隔了半晌,武帝问道:你跳下晋江后,怎么到的罗州城?
罗州城?
不知道,我醒来后便在城中了。
谁救了你?
钟小石。何垂衣如实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忽然笑了笑,神情柔和了不少:朕还以为你死了。
直觉告诉何垂衣,武帝对他的态度很不对劲,根本不像是在对待通缉犯!他不动声色地藏起心中的讶异,顺着武帝的话回答:我命硬,被水冲到了这里。
武帝从怀里取出一根笛子,随手扔到何垂衣怀中,道:朕给你的东西不要再还回来。
何垂衣震惊地看着武帝,微颤的手将暗红色长笛拿进手中,武帝又道:如今世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日后你可以放心留在皇宫。朕
他顿了片刻,道:朕从未想过取你的性命。
尽管何垂衣心中惊涛骇浪,面上仍然一派平静,他试探地问:我不想回去。
你有得选吗?武帝阴沉着脸,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
何垂衣如被人当头一棒,脑中嗡嗡作响,他颤抖地抓住武帝的衣服,我们我们
我们是什么关系?
何垂衣想问,却不敢问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你想走,你能去何处?钟小石身边吗?
嗯放我走
这句回答彻底激怒了武帝,他一把掐住何垂衣的脖子,将他身体倾翻在软榻上,狠声道:才短短两天,你就舍不得他了?如果朕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回来、永远留在他身边?
是。何垂衣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说什么?武帝咬牙,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说是!如果你不来找我,我永远不会回去,永远不会见你!
和朕的两年抵不过和他的短短两天?
两年两年?何垂衣原本苍白的脸愈加苍白,连目光都变得呆滞,我不记得。
不记得、不记得?你以为跳下晋江,以前的一切就能一笔勾销吗?就因为他救了你,你就要舍身报恩吗?告诉你,朕不准!武帝拽起他的头发,迫使他扬着头,用粗暴的吻封住了他的喃喃自语。
毫无章法的吻落下,滚烫的气息溢满两人的口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年?什么两年?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衣服是他的?武帝呼吸紊乱,一把揪起他的衣服。
这个也是他的?他将手停在何垂衣的裤腰上,声色喑哑了起来。
何垂衣正处极度震惊当中,根本无法回答他,当武帝伟岸的身躯越靠越近,何垂衣才猛然清醒过来。
这个也是他的?
他忙不迭地抓住武帝的手,大喊道:不是!这个是我自己的!
武帝扯过毯子将他盖住,取下他头顶的发饰,用命令的口气说:以后不准这么穿。
何垂衣疲惫地点点头,武帝却拔高声线道:知道吗?
何垂衣有气无力地点头道:知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何垂衣披着毯子慢吞吞地坐起身,问武帝:你还记得我为何要离开吗?
你说不爱朕。武帝隔着毯子将他拥入怀中,语气轻轻地,何垂衣,若真能说不爱就不爱,你何必拼死都要离开朕。
虽在意料之中,何垂衣呼吸仍然一紧。
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在前往罗州城的途中歇息了一晚,为何醒来变化如此之巨大?就连应该恨他入骨的皇帝,都与他谈起风花雪月来。
太监?
他蓦然想起钟小石说过的话,一种无尽的恐慌将他拖向深渊,他浑身冰冷,甚至还颤栗起来。
感受到他的颤抖,武帝皱眉问道:你冷吗?
他摇了摇头,对武帝道:不是不爱你。
那是什么?
我不想、不想做太监。
就因为这个,你宁愿死都要离开?武帝不解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紧紧盯着武帝的神情,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情绪,是。
武帝狐疑地看了片刻,见何垂衣表情异常认真,他压下心头那点异样,说道:倘若是这样,你早该提出来,你想要的朕都会满足你。
在这瞬间,何垂衣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他整个人都懵了,手脚并用地将武帝推开,喃喃道:都会满足我?那你就该放我走!就不该来找我!
你休想!他一把抓住何垂衣的手腕,目光中带着威胁,笃定地说:唯独这一点,你休想。
僵持少时,何垂衣逐渐冷静下来,他问道:有衣服吗?
武帝看了看他身后的格子,何垂衣了然,他打开后,看到里面的衣服尽是赤红色,他随便取了一件套在身上,腿上的伤口正冒着潺潺鲜血,他草草用布包扎好。
等做完一切,武帝不知从何处端来一盆水,浸湿帕子,将何垂衣的脸擦了擦,动作很温柔,洗干净后,他摸着何垂衣左边的唇角,朱砂你洗掉了?
嗯。何垂衣挥开他的手,庄严郑重地看着他,突然问:皇帝,你爱我吗?
第6章真相大白
武帝置若罔闻,替何垂衣洗净脸上的妆容,转身离开,在水里透了透帕子,拧干挂在木盆边,整个过程都很安静。
马车正在行驶中,他的动作却不慌不忙,显得很是熟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不甘心,继续问:你来找我,是因为你爱我?
带着疑惑的声音沉寂下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许久没有回应。
武帝不回答,何垂衣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问这么不自量力的问题。他的语速很慢,其中还带着不自知的犹豫。
你不爱。何垂衣陈述道。
武帝看向何垂衣的脸,发现他脸上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失落或者愤怒,相反,何垂衣的神情很平静,隐约地带着些释然。
这句话,武帝无法反驳,也不知道该不该反驳。
为何要带我回皇宫?
武帝藏起少有的温柔,眼神轻蔑地看着何垂衣,仿佛想用轻视的态度驱赶内心难以言喻的不安。
无书离开了,你说呢?
何垂衣锁紧眉头,用眼神审视武帝。他搞不清楚面前状况,只想尽快脱身,如今看来,皇帝对自己并没有多余的感情,要想脱身应该不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其他事,也只有回罗州城问钟小石。
见何垂衣沉默下来,武帝埋头一笑,温声道:以前朕不让你出宫,这一次你想去何处都可以,朕闲下来就陪
皇上。何垂衣忽然打断了他,我们相识几年了?
三年。
我在皇宫待了多久?
两年两年半。武帝奇怪地问:为何要问?
何垂衣抬起头来,面容美如冠玉,清澈的眸子倒映着纯粹的笑意,向武帝表达着毫无杂质的善意。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他看见武帝的笑容僵在唇边,惭愧地低下头,说道:对不起,幸好你不爱我。
武帝脸色阴沉下来,眼神极其可怕,像一只恨到极点的野兽,只要何垂衣再靠近半步就会将他吃掉。
何垂衣丝毫未察觉,他握紧手里的笛子,垂下头,有些窘迫:或许你会觉得匪夷所思,我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被钟小石救了。我不知道为何会受伤,也不知道为何会跳下水,虽然你说认识我,但是我根本不认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旁许久没有动静,何垂衣继续解释:你说我们相识了三年,但是我从没见过你。你知道我的身份却不杀我,我很感激你,我师父常说,晋朝和巫蛊族的恩怨早就已经了结,我躲躲藏藏二十一年,从不敢想有朝一日会和你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不认识?武帝低声呢喃道,由于声音中没有起伏,让何垂衣分辨不出他的喜怒。
嗯。何垂衣点点头,道:在此之前,我从未踏入过京城半步,又怎会在皇宫生存两年之久。我不记得你,在我的过去里从来没有你,所以,你认识的我根本不是我。
不记得?武帝语调缓慢低沉,只是重复着何垂衣的话。
对不起,我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但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们没有必要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放我走吧。
不爱?放你走?武帝哂笑一声,看着何垂衣无奈地摇了摇头,何垂衣,朕知道你的脾气,你想报复朕、让朕生气是不是?朕现在很生气,你满意了吗?
何垂衣猛地皱起眉头,摇头道:我
满意了,就跟我回去。他的话音陡然转厉,一手抓起何垂衣的衣襟,怒目切齿地说:何垂衣,我现在很生气,气到恨不得杀了你,你最好乖乖留在这里什么都别说。
他眉宇间的戾气让何垂衣明白,这些话不是说说而已,何垂衣咽回剩下的话,见好就收。
武帝僵硬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他俯下身,在何垂衣额头印下一吻,宫里那些闲言碎语朕会清理干净,如今边关沉峰静柝,你想去何处朕都能陪你去。
何垂衣不敢违背他,用手背擦了擦他唇刮过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说:我向来习惯一个人,你不如让我独自前去,若有机会我会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敢不回来?!他骤然提高声线,片刻后又软和下来,别说笑了,朕不会让你自己去。
皇帝,你何必将我留下?如果百姓知道你包庇巫蛊族后人,你的皇位保得住吗?
武帝抚摸着他的脸,笑了笑,你放心,属于朕的东西,谁也拿不走。这里不是皇宫,你叫朕的名字吧。
何垂衣意外地挑眉:你不是说知道你名字的人都死了吗?
叫!武帝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他实在太反复无常,何垂衣把心一横,冷声道:我不知道。
短暂的沉默后,他看着武帝脸色僵硬起来,从最初的暴怒变得异常阴狠,那双狠毒的眸子几乎可以将何垂衣千刀万剐。
武帝双手攥成拳头,咬着牙关挤出一个笑容,像是咀嚼着何垂衣的血肉一般,吐出几个字:不、知、道?
是,不知道。尽管知道武帝正处暴怒边缘,何垂衣失了耐心便不会与他虚与委蛇。
他冷笑一声,何垂衣,你真是学不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他从怀里取出一本湿润的书,轻轻翻了几页将它扔给何垂衣,不知道?
何垂衣翻开看了两页,书被浸泡后字体很模糊,他不明所以地看向武帝,后者眼神更暗,直觉让何垂衣继续翻下去,看到书卷尾页留着两行小字:
何处落衣
此处
他认得自己的字迹。
师父说过,他是巫蛊族最后的孩子,没有父母、没有姓氏、没有名字,在世上连他生存的地方都没有,师父为他取这个姓名,是盼望有朝一日他能找到让自己解衣安眠的家。
此处两字,龙飞凤舞,却十分陌生。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何垂衣将书合上,直视武帝阴翳的眸子,神情庄重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不记得向你承诺过什么,你愿意给我一个生存的地方,谢谢你,所以我不想骗你。
我不是在报复你,而是我的记忆里没有你,更别说我们已经相识三年。你对我没有多余的感情我很庆幸,我不想欠你,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对我而言,这就像你编造好的一个故事,因为我清楚地记得,我不认识你。
在何垂衣的注视下,武帝垂下了眼帘。他倾身向何垂衣靠近,浑身气息冷冽得不像话,你是认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语气太平静,何垂衣毫无防备:是。
话音刚落,武帝忽然抬头,用手按住他的后脑迫使他向前,然后猝不及防地吻了下去。
唔!何垂衣痛呼一声,他发泄似的狂吻很快结束。
他的手从后颈捏住何垂衣的脖子,脸挨得很近,两人的呼吸彼此交错。
眼底的血丝让他看上去很可怕,何垂衣却丝毫不惧。
如果你想要这个,我可以给你。
给我?他低笑一声,何垂衣,你本来就是我的。
就算不是,我也会把你变成我的东西。
不记得我?他掌中力道突然加重,恨不得能将何垂衣的脖子捏断,你记得只见过一面的钟小石,不记得日日和你睡在同一张床的我?
何垂衣瞳孔微张,呼吸急促起来,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什么?武帝眯起眼眸,声音愉悦起来,你知道我为何能一眼将你认出来吗?
何垂衣不回答,他便自问自答:因为你身体的每个角落我都很清楚,你的皮肤、你的脸、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何垂衣,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你以为忘记之前的一切,我就能当做全没发生过吗?
你以为这样,我就得不到你吗?
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我?何垂衣平静地看着武帝,眼中是不加掩饰的陌生与防备。
放过你?武帝将他压向自己的肩膀,你做梦。
你爱我?
不爱。
那又何必费尽心思留下我?
可能,他顿了片刻,语气沧桑起来,是从你决定留下的那天,我就将你归为自己的所有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呼吸一滞,如果是这样,就算我还记得你,我也会怀疑留在你身边是错误的。
错便错,你没有选择。
倘若我非要离开呢?
打断你的腿。
他胸腔的跳动十分剧烈,何垂衣感受得到,他的心跳很乱。
他的身体是热的,心是冷的。
皇帝,我们打一个赌如何?
不赌。武帝埋在他的肩窝摇了摇头。
你抓住我的手,如果我能挣脱,你就放我走,如果挣不脱,我就心甘情愿和你走。何垂衣自顾自地说。
我不会用任何外力伤害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怔了怔,质疑道: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仅要和我走,还要发誓绝不私自离开。
何垂衣镇静地点头:好。
武帝勾唇一笑,胸有成竹地抓住他的左手,朕会让你输得心甘情愿。
他的掌心很热,严丝合缝地包裹着何垂衣的手,炙热的温度触在皮肤让何垂衣微愣了片刻。
皇帝,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是不是都去过儿童节了呀?
今天好冷,抱抱瑟瑟发抖的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洛水小天使的两颗地雷,感觉自己受到了宠爱哈哈。
第7章一走了之
车轱辘碾过碎石,何垂衣没坐稳,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武帝就着握住他的手将他托住,志在必得地说:何垂衣,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像最后的通牒,将何垂衣今后的命运尽数赌在这幼稚的行径中。
何垂衣抿嘴道谢,嘴角下血痣若隐若现。
好。
武帝沉默下来,打量着何垂衣的脸色,发现他出乎意料的镇定,眉眼恬淡,唇边含笑,根本不像将自己的命运押在赌局上,更像是在耐心地和孩提玩耍,一直纵容着蛮不讲理的孩子。
这种想法让武帝格外地心烦意乱。
没等武帝多想,何垂衣开始挣扎,他使劲地把手往外抽,那只大掌却如铁箍一般,任凭他百般挣扎仍旧纹丝不动。
两只滚烫的手握在一起,让车厢内的气温都变得燥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始终面带微笑,与武帝如临大敌的神情形成鲜明的对比。分明是蜉蝣撼大树的行为,何垂衣却十分认真,只是,他越想挣脱武帝就握得越紧,哪怕渗出汗液也不松懈分毫。
你挣不脱的。武帝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
几番挣扎后,何垂衣无奈地叹息道:虽然早有预料,但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
武帝得意地笑了笑:那是当然,你放弃了?
他脸上笑意未尽,摇头的动作却也很决绝,我还要再试试。
武帝心中涌进强烈的不安,致使他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劝解道:不要白费力气。
何垂衣不说话,停下了挣扎,右手将武帝扔给他的笛子放到唇边,吹出一段柔缓的曲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想做什么?武帝问道。
无人应答,只有笛声依旧。
随着笛声延绵响起,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渐渐传来,像是无数只拥挤如潮的虫子在四处攀爬的声音,武帝脸上闪过一丝的愠怒,高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那道窸窣声越来越大,甚至盖过了笛声。
他迎上武帝仓皇失措的眼神,带着浅浅笑意回视,与此同时,一群四足小虫从何垂衣身后涌出,飞快地向两手相握处爬去,最终在何垂衣手腕处停了下来。
武帝双目充血,难以置信地看向何垂衣,眼中触目惊心的怒火足有滔天的气势。
何垂衣,你给朕停下!
四足小虫开始啃噬腕间的血肉,何垂衣不再吹奏,面不改色地摇头:不能停下,我赌了一辈子在里面。
他坚定又冷静的模样,像一只软绵绵的毒针向武帝刺去,偏偏那根针准确地刺进了心脏。
让武帝深恶痛绝的是,何垂衣永远都是这样,用柔针将人刺得体无完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你以为一只手就能抵消过去吗?
何垂衣讶异地睁大瞳孔,不够吗?我还有一只。
四足小虫仿佛与他心意相通,话音方落,一部分虫子就爬向另一只手,速度奇快。
就在这时,何垂衣感觉到他的手松开了。
朕放你走。他声音中带着颓然,像妥协了一般。
四足小虫的动作停了下来,从它们的空隙中不断有鲜血滴落,虫子便接二连三地掉落,将地上、衣袍上的鲜血吸食殆尽。
吸食完滴落的鲜血,四足小虫有很快又回到何垂衣的长辫中,仅仅一瞬间便消声灭迹,若不是他腕间源源不断涌入的鲜血,这一切都像是幻觉。
武帝下意识地想将他的手捂住,何垂衣却更快地收了回来,用手按住伤口,彬彬有礼地对武帝道:君无戏言,请放我离开。
武帝的手僵在半空,他愣了一会儿,沉下脸来,朕会放你走。
现在。何垂衣竟一刻也不想多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他垂下眸子,哪怕眼中戾气横生,何垂衣仍一无所知,他正在暗暗为这个回答高兴。
停车。武帝一声令下,马车停了下来。
何垂衣立即站起身,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他却毫不在意。瞧见他的动作,武帝眸光更深,他藏起眼中情绪,叹了口气道:要走也不急于一时,先把手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鲜血已从何垂衣五指中溢出,他迟疑了片刻,武帝又道:你放心,朕说到做到。
何垂衣犹豫起来,武帝便直接将他拉回来,语气宠溺道:好了,别和自己过不去。
何垂衣顺着他的动作坐回软榻,见他取来一只箱子,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和一叠白布,他俯下身,温笑道:你把手松开。
听见他的声音何垂衣怔了怔,松开了手。
武帝垂着头,认真地将瓷瓶里的白色粉末洒在他的伤口处,期间何垂衣一直呆呆地看着他的头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疼吗?武帝忽然抬起头来,两人视线相撞,何垂衣皱眉移开视线,摇头道:不疼。
武帝宽慰地朝他笑了笑,低下头往他的伤口上吹了口气,再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一边嘱咐道:伤口挺深,你离开后一定找个大夫重新包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猛地将手抽回来,眉宇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漠,多谢,我要走了。
武帝苦笑一声,急什么?你浑身是血的样子怎么离开?说罢,他走到木盆边,将帕子重新浸湿,然后回到何垂衣面前,仔细又轻柔地将他皮肤上的鲜血擦干净。
你去内阁换身衣服吧。
何垂衣沉默地接过他的衣服,起身一瘸一拐地向内阁走,等他换完衣服出来,武帝已为他收拾好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他看见包袱上系着那根暗红色长笛,眉心一皱:笛子我不要。
武帝一股脑地将包袱塞进他怀里,朕给了你就不能还回来。
心知武帝不会轻易收回,何垂衣无奈之下只能点头答应。
他背上包袱向武帝鞠了一躬:多谢皇上不杀之恩,无论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垂衣告辞。
走吧。
推开门,他踩着马车边沿顿了顿,武帝看在眼里,他上前抄起何垂衣的腰跳下马车,落地之后立即松开手:这里离罗州城不远,你
我知道怎么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好吧。
告辞。
何垂衣越过他,走向马车来时的路,身后许久没动静,何垂衣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武帝正凝视着自己,神情似乎有些悲伤,见何垂衣看来,他立即收起不经意流露的悲伤,转而挂上一抹笑容。
不知为何,何垂衣心里沉甸甸的,他取下包袱上的长笛,系到腰间,隔了瞬息又不满意,于是取下攥在手里。
从他的每个动作都能看出来,他很喜欢这根笛子。
不止是笛子,就连这身衣服他也很喜欢。内衬白衣,外搭赤色小马褂、灯笼裤,裸.露脚踝的足下蹬着一双红布鞋,肩上还披着一件披风,这些都是他一贯喜爱的穿着,皇帝当真很了解他。
何垂衣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武帝卸下脸上的伪装,那双眸子顷刻便被无穷无尽的戾气盖过。
何垂衣走了许久,仍未到罗州城,无奈腿上伤口疼得厉害,他寻了处静谧的地方歇息下来,兴许是太累,他靠在石壁上渐渐熟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何垂衣隐约感觉冰冷的水滴砸在身上,紧接着,一阵温热的气息靠近,像有人拿东西将他罩住,隔绝了水滴侵入。
他朦胧地睁开眼睛,借着外界微弱的光芒,他看到一双犹如饿狼般的眼睛,那双眼里席卷的情绪让何垂衣瞬间清醒过来,再定睛去看时,只看到一张布满担忧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好吗?能站起来吗?他用外衣遮在何垂衣头顶,自己却暴露在细雨中。
何垂衣怔愣地看着他,哑然道:你怎么在这儿?
他浑身上下已经湿透,雨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有的坠在长睫上,逼迫他不得不眯起眸子。他的样子虽狼狈,却有种灌入心脏的震撼感,像壮丽的山河被大雨笼罩的样子,有种凛冽凄美的感觉。
何垂衣听着耳边传来的雨水穿透声,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
抱歉,是朕疏忽了。你身负如此重伤,怎么可能徒步走回罗州城。武帝愧疚地抿紧唇瓣,用沾满雨水的冰冷至极的手抚向何垂衣的脸,还好吗?
何垂衣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并不搭话,武帝没落地垂下眼帘,说道:你放心,朕追来并非要将你抓回去。
说完,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何垂衣偏过了头,认命似的说:先找地方躲雨。
好!
他将何垂衣搀扶起来,何垂衣一言不发地脱下披风,披上。
武帝眸子一亮,颇为小心地点头:多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穿上披风,将何垂衣往怀中带了几分,用双手撑起自己的外衣,遮在两人的头顶上。
何垂衣诧异地看他一眼,他便解释道:这样暖和一些。
两人在附近找到一个山洞,彼时,天色也完全沉了下来。
何垂衣身上几乎没湿,他看着武帝摸黑找了两捆稻草铺在地上,又让何垂衣先坐着,自己找了几根棍子搭成晾衣绳,脱了身上湿透的衣服,裹着何垂衣的披风坐到他身边来。
你衣服湿了吗?
微弱的月光洒在武帝脸上,何垂衣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摇了摇头,道:我包袱里有衣服,你先换上。
武帝道:不必了。
困了吗?睡一晚,明日朕送你去罗州城。
如今天寒,他仅仅裹着一件披风,冷得嘴唇颜色都变了,见他避重就轻,何垂衣又叹了声气,将包袱里的换洗衣物全拿出来,对武帝道:躺着。
武帝没多问,温顺地躺下,黑暗中,何垂衣只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他用衣物将武帝盖住,自己披着件薄衣靠在墙壁上,武帝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躺下,出声问:你不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困。
那你不冷吗?
不冷。
良久,没听见声音,何垂衣阖上眸子假寐,又听一个失落的声音说:我冷。
他声音很小,在寂静的山洞异常清晰地传入何垂衣的耳朵里。
何垂衣皱起双眉,叹息道:皇帝,我不是他,至少不是你记忆里的他。
武帝冻得意识模糊,回答也语无伦次:我知道可
何垂衣仍然无动于衷,直到武帝的呼吸变得平稳,他才慢慢从墙角站起来。
借着微弱的光芒,系上披风,将其他东西全部放在武帝枕边,手中只拿着那根长笛。
他正想转身离开,一只冰冷的大掌突地攥住他的左手,何垂衣本能地想挣扎,却被其狠狠往前一拽,身体不受控制地扑倒在武帝的上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做什么?何垂衣怒道。
半晌无人回应,他皱眉一看,武帝仍在熟睡之中。
何垂衣挣了挣他的手,他却像感受到某种温暖,侧身揽住何垂衣的腰,将他牢牢锁在了怀中,冰凉刺骨的身体完全覆在何垂衣的背上。
何垂衣逐渐放弃了挣扎,当他动作停下的刹那,头顶上的那双眼睛在黑暗中缓缓地睁开了。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第8章同病相怜
雨水淅沥,滴到天明。
何垂衣原本不困,半夜武帝的身体滚烫得跟火炉似的,在舒适的温度下他模模糊糊就睡着了。
醒来时,他的四肢几乎全无知觉,身体依旧被武帝锁在怀里,他皱起眉头,想从武帝怀里挣脱,哪知才动了下胳膊,武帝就猛地睁开双眼,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
他惊慌地将何垂衣搂得更紧,身体竟然还在颤抖,口中呢喃道:给我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松开。何垂衣抵着他的胸膛道。
武帝浑身一僵,缓慢地抬起头,眼神落到何垂衣面无表情的脸上,松开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半途却被何垂衣一手拦住。
朕都给你。
我不要。何垂衣推开武帝坐了起来,他起身将武帝的衣服取了过来,说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何垂衣将衣服扔给武帝,却突然被他抓住了受伤的手腕,何垂衣疼得一抽气,怒道:你放手!
他怒视武帝,却被后者怒火滔天的眸子看得头皮发麻,武帝将他拉近,神情可怕到了极点,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你敢不要?
何垂衣默默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要。
武帝呼吸骤然一紧,抓住他的手愈发用力,鲜血很快浸透了白布,染得白袖一片鲜红,当他看到那些血迹才蓦地冷静下来,烫手似的松开了。
对不起,朕做了个梦,梦里
我不感兴趣。何垂衣冷漠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晚谢谢你
不用谢,你帮我在先。何垂衣收拾好包袱,留了几件避寒衣物给他,你受了寒,回京城吧。我能自己回罗州城。
拾掇好穿着后,武帝用洞口积累的雨水洗了把脸,回身边擦着脸上的水珠,边对何垂衣道:你走不回去。
何垂衣不以为意地挑起眉头,我识路。
武帝无奈地抿了抿嘴,说道:你走错方向了。
何垂衣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忽然问: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朕瞎猜的。武帝披上何垂衣昨夜给的披风,替他将其他东西收拾好,走吧,朕送你去。
见他回避自己的眼神,何垂衣心知肚明却没拆穿。
瞎猜?瞎猜就能猜到自己走的方向?
天空飘着小雨,武帝本想等雨停,何垂衣不同意,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冒雨赶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证明,何垂衣果真走错了方向,在前往罗州城途中走岔了路,若不是武帝找到他,任他走十天半月也走不回罗州城。
两人吃着干粮赶路,何垂衣的行动实在说不上利索,两个时辰的路硬生生地拖到了申时过半,到罗州城门前,何垂衣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武帝,意有所指地说:到了。
武帝愣了起来,问:到了?
何垂衣回过身,抿起唇瓣,嘴角的血痣隐入阴影中,他道:皇帝,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要进城干什么?武帝神情晦暗地问。
何垂衣耐着性子回答:找人。
找钟小石?
是。
武帝负手而立,藏在身后的拳头死死捏起,黑眸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何垂衣,语气淡淡道:你果真还记得他?
何垂衣偏过头,垂至脚踝的长辫在半空晃了晃,很显然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不见他回答,武帝眸色愈发冷暗,你找他做什么?
何垂衣只想早点将他打发走,便实话实说:有事问他。
有什么事不能问朕?
何垂衣深吸口气,颇无奈地说: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你说的话我不敢信。
什么都不是?武帝低头咀嚼这句话,平淡的语气里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那他算什么?
恩人。
武帝沉默,良久闷笑一声,朕答应你了,你走吧。
何垂衣果真转身离开,似乎一刻也不愿多留,不想,几步后他又回头问:接下来,你要去何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并没让武帝的脸色得到缓和,他眯起眸子,嗤笑道:担心朕会跟踪你?
何垂衣不置可否地点头,看向他的眼神中掺杂着轻蔑:你难道没做过?
武帝顿了顿,刻意忽略了他的眼神,道:京城还有事务等着朕处理,朕会回京一趟。
得到想要的回答,何垂衣点头告辞。
天空小雨依旧,何垂衣单薄的身形慢慢走远,扎眼的红衣即使走到尽头还映在武帝眼底,他的眸光像只饿极的野兽,恨不得化出百足将那抹赤影扑倒在身下。
片刻后,赤影消失不见,他淡淡地收回视线,转身走向来时的那段路。
入城后,何垂衣买了顶帷帽戴上,到告示前看了看,见告示上没有通缉令他松了口气,之后凭着记忆向太守府走,弯弯绕绕走了好几遍同样的路都没找到,无奈之下,他压低帽沿,随便拦了位行人问路。
请问太守府怎么走?
行人诧异地将他打量一圈,冲他摆手道:你搞错了,纳银还在几天后,你来早了。
纳银?何垂衣不解地喃喃道,继续问:那你知道钟小石吗?
路人惊道:我哪儿能不知道钟少爷?他可是十里八乡的大善人,你要找他谋份差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道:是。
路人了然点头,给何垂衣指了一条路,往前走一里地就是。
多谢。
谢过路人,何垂衣朝他指的方向走,果不其然,行过一里地就看到太守府的大门。
他向太守府小厮询问钟小石的去处,却被告知钟小石昨日就离开了罗州城至今下落不明。
他在太守府附近寻了家客栈等候,期间听旁人谈论,巫蛊族最后族人已在四日前被武帝斩杀于晋江边,晋朝与巫蛊族的大仇终于两清,这时何垂衣的心境百味杂陈,武帝对他态度实在太匪夷所思,而他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远离武帝。
夜幕降临,钟小石仍未回府,无可奈何,何垂衣只得去寻医馆包扎伤口,然后重新回到客栈准备休息一晚。
如果明日钟小石还不回来,他就走了。
回到客栈,他往太守府的方向望了一眼,府前门大开,几盏灯笼昏昏暗暗地亮起,他一脚踏进客栈还未将眼神收回来就被人扑了个满怀。
风尘仆仆的气息扑满口鼻,何垂衣浑身一个激灵,手猛地按住来人的命门,冷声问:谁?
疼!嘴里喊着疼,他抱住何垂衣腰的手却始终没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怎么肯放你回来?如此莽撞的正是十里八乡的大善人钟小石是也。
钟小石年纪虽不大身量却不小,他比何垂衣高上几分,此时却低着身子搂着何垂衣的腰,整个人扑在他怀里,微微抬起头,惊喜万分地看着他。
钟小石鬓角还坠着汗珠,眼里浓浓的担忧让何垂衣弯了弯唇角,放轻声音道:你先松开。
我不!他用汗湿的脸使劲蹭着何垂衣的红马褂,声音中满是委屈,我一放开,你又走了。
多大了?还撒娇。
十八,还没及冠,可以撒娇。
十八都可以娶妻生子了,不小了。
娶妻可以,生子就算了,我怕他生不出来。他古灵精怪地冲何垂衣挑了挑眉头,后者叹息一声,道:去房里,我有事问你。
他的身子微不可见地怔了一下,垂下眼帘,问:你想起来了?
回房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回到事先准备好的房间,钟小石跟在何垂衣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唯唯诺诺的。
你想问什么?钟小石忐忑地问。
我们之前见过?何垂衣开门见山道。
闻言,钟小石愣了片刻,欣喜地说:你没想起来?
何垂衣无语:我没想起来你高兴什么?
钟小石垂下头,没回答。
高兴什么?高兴你不记得他,高兴你又回来,就算你同样不记得我。
回答我。何垂衣皱眉道。
我们是见过。
何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年前。
两人一问一答,何垂衣迟疑了片刻,又问:你没骗我?
钟小石忽然抬起头来,双眸定定地凝视着何垂衣,眼里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合的深沉,我绝不会骗你。
何垂衣并不放在心上,我们怎么认识的?
钟小石道:三年前,罗州城下了一场暴雨。
说这句话时,钟小石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仅仅一闪即逝,连何垂衣都没捕捉到。
那场暴雨,是我平生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雨。晋江本就是条大江,大雨后水势上涨,而罗州城的地势比晋江要低很多,上涨的江水就全部灌入了城内,那时候,你正好在城里。
我不记得。
没关系,我说给你听。
钟小石继续道:那年我十五岁,那时候,他停顿下来,深深地看了何垂衣眼,我的腿无法站立行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现在?何垂衣诧异道。
你不记得了,我腿上有淤血,堵住了气血流通,我能站起来是因为你。
我?
嗯,你会御蛊,帮我清除了腿上的淤血。
你知道我的身份?
知道。
何垂衣忖度半晌,问:我为何要帮你?
我也不知道,或许觉得我很可怜,或许从我身上看到了你自己的影子。
可怜?何垂衣会因为可怜一个人而对他伸出援手吗?
他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问题何垂衣没有深究,他踌躇了半晌,不情愿地问:我真的是个太监?
钟小石点头道:是。
何垂衣脸色僵硬,可我
噗!你放心,皇帝才不会让你断子绝孙。钟小石笑道。
如果你们说得都是真的,我留在他身边和断子绝孙有什么区别?
钟小石笑得睁不开眼睛,那倒也是。
等等,钟小石猛地抓住他的手,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回去了?
何垂衣摇了摇头,我与他素不相识,回去做什么?
那你留在罗州城!
何垂衣依旧摇头:不,我想去的地方还有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陪你去!
不了,我想自己去。
或是怕钟小石继续纠缠,又或是何垂衣一开始就想知道,他问钟小石:你知道我和皇帝因何而相识吗?我又为何肯留在皇宫?
第9章前路崎岖
那阵小雨很快就停歇,钟公公正在藏龙殿外打扫,一旁年轻太监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气,埋怨道:钟公公,今儿就不能让我歇歇?
歇什么歇,赶紧扫。
你年纪大,前几日躲过一劫,我和那几个可是把藏龙殿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累得我直不起腰来!皇上也真是,怎么把藏龙殿毁得这么厉害?再来一次我非得累死不可。
闭嘴!钟公公瞪了他一眼,小心隔墙有耳,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你小命难保。
年轻太监脸色顿时一白,慌张地左右看了看,最后拿着笤帚到一旁卖力地清扫去了。
他刚扫了几扫帚,武帝就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他忙跪下大喊道:参见皇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脸色不佳,没说半句话,直接走进了殿内,钟公公有眼力见,他一进去就上前把门给合上。
片刻后,大殿内传来数道破碎撞击声,这道声音持续了很久,年轻太监的脸白了又白,钟公公见状拍了拍他的肩,道:去准备准备。
年轻太监脸一苦,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当殿内各种碰撞声停下时,殿门缓缓被人打开,武帝冷冷地站立在门前,他气息紊乱,双眸无神,钟公公朝他身后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大殿已经变得破败不堪。
轻轻的水滴声响起,钟公公寻声看去,原来是武帝的左手受了伤,正在往下滴着鲜血,他一惊,忙对喊道:宣太医!
武帝抬起眸子看着钟公公,眼神竟十分迷茫,他问:钟公公,朕该
话音在此处戛然而止,钟公公震惊地睁大瞳孔,像是看到什么惊世骇俗的画面,不可思议地喊:皇上?
钟公公,你在朕身边待了多久?
十八年。
在你看来,朕待何垂衣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公公幡然醒悟,他低下头,恭敬地回答:在奴才看来,皇上几乎对何公公予求予取。
予求予取?武帝默然,他其实,从不曾向朕要求过什么。他唯一求的,是让朕放了他。
皇上
他说不认识朕、不记得朕,可他为何记得钟小石?
钟公公呼吸一凝,急忙跪倒在地,惊呼:小石?
武帝冷笑道:你以为朕会伤害他?
钟小石没错,他有功,他救了何垂衣一命。他勾起唇角,脸上却无半分笑意,错的是朕,错的是何垂衣。
一个不听话的影子,朕要来何用。
夜色渐深,客栈店小二又送来几盏烛火。
钟小石沉默不语地坐在八仙桌前,他呼吸低沉,憋屈地看向靠在窗边的何垂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惬意地靠在窗前,微微颔首,双手环胸,右手习惯性地握住暗红长笛,神情堪称冷漠地凝视着街边万家灯火。
良久,钟小石问道:你不问问别的?
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何垂衣淡淡地道。
我什么都没说啊!钟小石无奈地喊道。
我又不知道你们为何相识,只是听皇宫里的亲戚说你和皇帝关系匪浅,不过,你留在皇宫是心甘情愿,几日前离开也是心甘情愿。
何垂衣眉头微皱,却没在说什么。
我想知道的只是这个。
他低头无声地勾起唇角,笑容中说不清的冷漠。
烛光照亮钟小石灼灼的眸子,他直勾勾地看着何垂衣,小心翼翼地说:你身上还有伤,不如养好伤再走?
不必,我明日便启程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多留几日?
何垂衣安抚地笑了笑,道:皇帝的态度阴晴不定,今日肯放我一马明日则未必,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明白,我留在罗州城对你只有坏处,若身份暴露,你和钟家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可是
我心意已决。他清晰地说出这句话,堵住了钟小石想挽留的语言。
钟小石猛地一咬牙关,晦涩难懂的神情在跳跃的烛光下时隐时现,他将双手放在膝上,用力地攥成拳头,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瞬息后,他问道:那我日后能去找你吗?
何垂衣诧异地看向他,旋即展眉一笑:若你找得到。
我会找到你的。
夜色渐深,一匹烈马从城门驶出,朝着那条官路狂奔而去。
不久,武帝收到一封来自罗州城的亲启信。
阅信后,他久久沉默下来,他的眼神很昏暗,明亮的烛光照不进分毫,殿下钟公公忐忑地问:是罗州太守府的来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将信放在一旁,若有似无地嗯一声。
信中
武帝横了他一眼,就在钟公公以为他会将自己遣退时,他突然开口道:信中说,何垂衣明日一早就会离开罗州城。
他冷笑道:一个不足挂齿的何垂衣能让太守府亲自给朕送信?钟公公,他胆子可不小啊。
钟公公冷汗直流,忙跪拜在地,嘴中喊道:皇上息怒。
武帝眼里看不出喜怒,语气还有些玩味:钟公公,你这小侄子可是对何垂衣稀罕得很,自己留不住他,想利用朕来留住他?可惜啊可惜,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何垂衣,朕不需要。
钟公公脸色煞白道:皇上,小侄怎敢
他怎么不敢?武帝猛然拔高声线,这两年他给何垂衣写了多少封信?你以为你全都拦住朕就不知道吗?
他一个残废也敢肖想朕的人?若不是你将他的信拦住,朕早已将他
话音在此顿住,钟公公脸若白纸,双肩颤抖起来,喊道:皇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神情狠厉道:不过你放心,在没抓到他的把柄之前,朕不会动他。
说得累了,他撑着额头摆手道:退下吧。
钟公公起身告退,走到半途,忽然又被武帝喊住:钟公公。
奴才在。
朕,他褪去了眼中的光芒,愣了许久,才道:朕该让他走吗?
自不久前藏龙殿再遭摧毁之后,钟公公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他抬头,意有所指地说:皇上,京城有丞相在。
武帝不解:那又如何?
皇上,自您登基以来,只出过两次京城。一次是三年前,您亲自前去捉拿巫蛊族人何垂衣,另一次是昨日。
如今晋朝太平盛世,朝内有丞相定乱,朝外有夜将军安.邦,您也该做些您想做的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朕想做的?朕无非是想无书
多年来忠心耿耿地服侍武帝,这是他头一次截断了武帝的话:皇上,您知道人的记忆是可以恢复的吗?即便恢复不了,他也还是他。更何况,何公公那样的人,小侄恐怕无福消受。
钟公公看到他脸上少有的茫然,沉沉地叹了声气,拱手道:奴才告退。
离开藏龙殿,见到正等候在外太守府信使,钟公公跨步上前,问:返程最短的时间是多少?
信使愣了一瞬,回答道:一般来说是一个半时辰,如果马力足够应该能缩减到一个时辰。
好,我会派人给你一匹最快的马,你务必在一个时辰之内赶回罗州城,转告钟太守,自明日起罗州封城,只许进不许出,任何人不得例外。
另外,城门外必须加强守卫。至于剩下的事,我自会派人与钟太守联络。
是!
夜色越来越浓郁,藏龙殿的烛光即便到了深夜也明亮如初。
当夜何垂衣早早歇下,翌日大早,天蒙蒙亮他便起身离开。
刚踏出客栈,钟小石忽然从石像后跳了出来,得意地笑道:我就猜到你会一大早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默默收回后撤的那条腿,你来做什么?
我来送送你。他朝身后努嘴,诺,这匹马送你。
何垂衣叹了口气,道:走吧。
两人一马向城门行去,到城门前,何垂衣驻足,回身对钟小石道:就送到这儿。
这回钟小石没多纠结,爽快地点头:好。
他将缰绳放到何垂衣手上,干笑一声:好好保重。
告辞。
何垂衣转身朝城门走去,他这时发现,今日城门的守卫格外地多。
不止如此!城门外的守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何垂衣心中一沉,走进城门,两侧拿戟的守卫立即将他拦住,厉声道:自今日后,罗州城只需进不许出。
果不其然!何垂衣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眼神凌厉起来:我若非要出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只能请公子到府衙坐上一坐。
何垂衣眸子一暗,苍白的大掌摸向腰间的长笛,那就只能得罪了。
他正要拽下长笛,忽然被人拦住,他皱眉看去,钟小石正对着他挤眉弄眼。
你傻了?皇帝好不容易大发慈悲让你摆脱了这个身份,你还想自投罗网不成?
何垂衣面色一冷,我不需要他大发慈悲。
他看着钟小石愣了片刻,问道:我记得,你是太守的儿子?
是、是啊。钟小石被他看得心虚,嗫嚅道。
让他放我出去。
钟小石脸一苦,我哪有
他话音未落,城门外一阵疾走的马蹄声响起,当马背上的男人进入众人视线时,城门外的守卫齐齐跪拜在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攥紧长笛迎上前,钟小石却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向暗巷里跑,快跑!
武帝一马当先驶向城门,众人朝他身后看去,却发现空无一人。
武帝竟单枪匹马从京城赶到了罗州城?
虽然两地距离不远,御马也要一个半时辰的功夫!
何垂衣脸色极暗,他挣了挣钟小石的手,为何要带我走?
胳膊肘拧不过大腿,能说动我爹封城的没几个人,你被发现岂不是正好落他手里?
何垂衣眉宇间的厌恶恰当好处地落到钟小石眼中,他垂下眸子,看样子你出不去了。
我去找他说清楚。何垂衣推开他向外走,钟小石却将他拉住,道:你去找他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暂时躲起来,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去。
何垂衣毫不犹豫地回绝:这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你不必牵扯进来。让开。
垂衣!你难道想被他抓回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凭他一人还抓不住我,让开!
疾走的马蹄声在街头响起,何垂衣越过他走出暗巷,当眸光接触到那身紫金衮服时,身后的钟小石忽然将他拽了回去,用膝盖和手臂将他困在怀中。
你别去!我会告诉他你已经离开了罗州城,如果你被他发现,我,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他黑漆漆的眸子里充斥着某种何垂衣看不懂的急切。
面对武帝时的异样感悄然漫上心头,何垂衣蹙眉愣了一瞬,钟小石立即松开他跑出了暗巷,何垂衣反应过来想追上去,却听到武帝的声音:何垂衣呢?
他声色十分喑哑,像整夜不睡后出现了撕裂,隐约地带着危险的意味。
回皇上,他已经走了。钟小石垂着脑袋跪在马前。
何垂衣踏出去的那只脚顿了下来,他在墙角站了许久,听得武帝道:钟小石,欺君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朕再问你一遍,何垂衣呢?
回皇上,他已经走了。
一路而来行色匆匆,武帝的脸色透着几分苍白,他微张着薄唇喘息,像一只失水之鱼,精疲力竭地做最后的挣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眉心紧锁,在原地犹豫片刻,拔腿向另一方走去。
既然已经将钟小石牵扯进来,他除了离开别无选择。
武帝不自觉地攥紧缰绳,紧盯着钟小石的脸,冷冷道:你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走?朕,不信。
何垂衣。他高声喊道。
朕他停顿下来,放缓呼吸,继续道:我知道你在附近,如果你主动出来,我便饶他一命。我数三声,一。
二。
寂静的巷口依旧空无一人。
到最后,武帝的话音染上了颤抖:三
第10章将计就计
周围一片鸦雀无声,钟小石不露痕迹地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趁武帝不注意往巷口看了看,那里已经没了何垂衣的踪影。
钟小石道:封城的消息早已传得人尽皆知,他不会等到今日才离开。
武帝脸上一片空白,钟小石也看不出什么,两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
他去了何处?武帝轻声问道。
草民不知。
他问了你什么?
钟小石低头道:问草民你们二人因何相识、他为何会留在皇宫。
晨风无情地吹来,吹起武帝的墨发盖住了眼睑。
是啊,这些他都不记得了。他不记得,朕记得。
这些事,他明明可以问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武帝的脸色变了些,看向钟小石的眼神几乎能将他挖出洞来。
他冷笑道:走?他能走到哪儿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在晋朝朕能找到他,他离开晋朝朕就联合全天下一起找他。
脱口而出的话语或许未经过任何思考,等说出口再想反悔,却为时已晚。
钟小石心中的震惊无法言喻,他看着武帝的脸,眼神渐渐沉了下去。
你究竟是想让他死,还是想让他留在你身边?
武帝舍去片刻的迟疑,轻轻道:死?太便宜他了,他越想要什么朕越不给他什么,他想要自由,朕就剥夺他的自由。
与此同时,轻缓的笛声从身后传来,那一刹那,武帝的眼神被纵闪即失的狂热代替,他牵着缰绳将马调头,那身赤影就安静地站在几丈之外。
此时,武帝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马不停蹄地赶到罗州城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抢夺何垂衣想要的自由?
他静静凝视着何垂衣,很认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的眼神如亘古湖水,镇定地回视武帝,没有任何波澜,就如一个素不相识的陌路人。
他将长笛放在唇边吹奏,片刻后停下。
笛声中道而止,武帝回神,他慢慢地收回视线,回头看向钟小石,说道:欺君,是死罪。
说罢,他眼神扫过钟小石面不改色的脸,将视线重新放到何垂衣身上。
姿态仍是那样居高临下,眼里却不再带有任何轻蔑意味。
何垂衣,能救他的只有你。
何垂衣凝望着他,眼里有些许不解,你说过君无戏言。
朕说过。
那你为何还要来?
朕允诺放你走,但没有说不能来罗州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避开他的视线,问道:为何封城?
武帝看着他没有回答。
你爱我?何垂衣问。
不爱。
他回答得没有任何犹豫,何垂衣审视地看着武帝,你做的这些为了什么?我可曾欠过你什么?
武帝微怔,道:若朕说是呢?
我会还你。
什么都可以?
只要我欠了你,什么都可以。
垂衣!钟小石担忧地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忖度少时,突然笑了一声,看向何垂衣,自嘲道:你不怕朕骗你?
我最多只有一条命,你想骗就骗。但是,除了这条命和这具躯壳我没有任何东西还你。
没有任何东西?武帝重复这句话,这些字眼就像烫喉的烈酒,让那点疼痛如鲠在喉。
你不欠朕什么,你的命、你的躯壳朕都不要,他弯起嘴角,眼神极其狂妄,朕只要你的自由。
何垂衣眉头深皱,非此不可?
是。
皇帝,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和你动手。
那就随朕回去,朕会保你一生安然无恙,你想要什么朕嗯!
剩下的话没机会再说出口。一只发丝大小的蛊虫钻入武帝的后颈,用银针一般坚硬的尾巴刺入武帝的颈椎,吸取他体内源源不断的鲜血。
武帝用手捂住后颈,鲜红的血液从他指缝中渗出,刻骨的疼痛让他瞬间苍白了脸色,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何垂衣,身体不受控制地跌下马背,鲜血顺着他的后颈淌了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片颤抖的唇瓣疼得说不出话来,紫金衮服落地惹得满是灰尘,武帝如今狼狈的模样就像被人从高高在上的神坛拉了下来。
骏马闻着血腥味狂躁地扬了下蹄子,险些踩到脚边的武帝,何垂衣不徐不缓地走到他面前,用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他,眼里只有漠不关心的冷淡。
皇帝,我无意取你的性命,只是流这么点血无关痛痒。这只蛊足够控制你一个时辰,等我离开罗州城就会解开。他拉住马的缰绳,继续道:这马我拿走了,谢礼是陪你睡的那一夜。
他向前走了两步,看到始终跪在一旁的钟小石,侧过头对武帝道:你之前问我是不是还记得钟小石,我没回答你。其实,我谁也不记得,所以伤你人的是我,不要迁怒其他人。
何垂衣
你出不去
你真以为那些人能拦住我?何垂衣蔑笑道。
你,武帝喘了口粗气,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我怀里有信物,你拿着它走。
何垂衣斜睨他一眼,我逃了一辈子,还不曾被谁抓住过。
武帝愣了一瞬,旋即埋头闷笑,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你已经摆脱了这个身份,你不想自由自在地生活吗?没有人防备你,没没有人伤害你,我也不会。
何垂衣背影僵了下来,沉默半晌,问武帝:条件呢?
送我离开这里,替我给钟公公传信。我这副模样不能被其他人看见。
钟公公?何垂衣看向默不作声的钟小石,是你皇宫里的亲戚?
钟小石怔了片刻,点头道:是我二叔。
你替他送信,我先送他去附近的客栈。何垂衣将马拉到钟小石面前,之后折身走向武帝,口气毫无波澜地问:能站起来?
武帝面无人色地摇头,撑起眼帘看他一眼,低声道:拉我一把。
何垂衣神情不耐,却还是俯身握住他的手,两手交握,武帝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皱了皱眉头,但他来不及多想,武帝已借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
后颈的鲜血已经停止流出,那只细小的蛊虫早已钻进骨髓里,武帝每多动一分都会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雨后的地面还很湿润,武帝浑身都沾了不少泥泞,何垂衣低头思索片刻,解下披风将武帝罩住,由于武帝的行动已经被蛊虫控制,何垂衣只得亲手为他系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面对面站立,何垂衣比武帝矮半个额头,他从后颈捞起披风的帽子给武帝戴上,轻轻凑近那一刹,武帝的唇若有似无地擦了过他的鼻尖。
不经意的触碰让何垂衣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头,下一刻他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武帝道:我动不了,你想怎么送我去?
何垂衣没说话,将长笛放在唇边吹响,片刻后,武帝感觉后颈的东西在缓缓蠕动,他又道:你吹笛子是为了唤醒它们?
武帝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何垂衣冲钟小石点了点头,转身和武帝一起离去。
唤醒之后,它们就会按照你的心意行动?
武帝此时的行动与常人无异,因其俊朗的外表,与何垂衣在人群中并肩同行十分惹眼。
何垂衣一边走一边张望,对他的问题十分不上心,武帝无奈道:都要走了,就不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或许认为武帝绝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何垂衣放松了戒备,回答道:它们食过我的血肉,与我心意相通。
武帝不以为然道:它也食了我的血肉。
不同,我从小就拿血肉喂养他们。
此时此刻,武帝竟有闲情逸致继续问下去:它们一直听命于你,不会有例外?
何垂衣摇摇头,忽然又想起什么,点了点头道:有。
是什么?
何垂衣道:这是我族的秘术。
秘术?武帝哂笑一声,你可曾告诉过其他人?
没有。
尽管只有脸上的肌肉供自己趋势,在听到何垂衣的回答时,他出乎意料地笑了起来。
何垂衣找到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两人进到房中,何垂衣将手伸向武帝,信物呢?
武帝往下瞟了一眼,我怀里。
何垂衣在他怀里摸索,摸到右侧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他问道:是这个?
就是它。荔荔丝
拿起那本薄薄的书,何垂衣脸色微变,嘴角紧紧绷起,耐着性子将东西拿了出来。
看到手里蓝色封皮的书时,何垂衣脸色完全沉了下来,他翻了几页,如愿以偿地看到那两行字。
他脸色依旧平静,抓住封皮的手却已指节泛青,半晌后,他抬起黑如浓墨的眸子,冷冷地看着武帝,将手中的书狠狠摔在他的脸上,质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信物?
虽说是质问,从何垂衣的语气里却听不出什么。
书掉落在地,经过坠地前的疾风翻阅,它恰恰翻开在小字落款那一页:
何处落衣
此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摔得极其用力,细碎的疼痛正从脸颊上传来。武帝皱住眉头,掷地有声道:捡起来。
何垂衣低头看了一眼,无声地挑起唇角,抬起腿一脚踩上那两行小字,然后揪起武帝的衣襟,将他拽到面前来,另一只手用长笛抵在武帝的喉间,眯眼问道:你耍我?
语气风轻云淡,脸色却很难看。
在他锐利的眼神下,武帝缓缓抬起手臂,一把捏住他举笛的手,将嘴中每个字都咬得很重:朕让你捡起来。
何垂衣蓦地睁大瞳孔,震惊到几乎惶恐地看着武帝。
你没被控制?
第11章逆来顺受
朕让你捡起来!
武帝将他的手从喉间拉开,暴怒的瞳孔几乎目眦尽裂。
突然出现的变数给了何垂衣极大的打击,他独自行走江湖十多年,从未发生过御蛊失败这种事。
何垂衣失了以往的风度,他双眼充血,看向武帝的眼中竟然带上了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憎恶的眼神让武帝不得不相信,如果手里有武器他早已毫不犹豫地朝自己刺来,这种认知推翻了他仅存的理智。
他将何垂衣推开,弯腰捡起那本印上污黑脚印的书,随后抬眸看向何垂衣,嘴边勾起嘲讽的弧度,沙哑着声音道:朕为何会被控制?
朕和你做的事,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你以为仅仅让蛊虫吸食朕的血肉就能控制朕?何垂衣,你何时变得这么天真?
何垂衣脸色一白,整个人憔悴得能被风吹散一般,颤抖着苍白的唇瓣,呢喃道:你说什么?
你族中的秘术还需朕为你解释吗?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和你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怎么可能?武帝暴戾一笑,你忘记了朕来告诉你。
三年前,朕在嵇南与你相识,那时你正要前往罗州城,朕和你一路游玩足足半年的时间才到这里。是,你救了钟小石一命,还治好了他的腿,你以为是因为你善良吗?不是!因为他是钟公公的侄子,是朕让你治好他的腿!
你跟朕回皇宫,朕为了让你留在皇宫千方百计讨好你,你呢?只要能留在朕身边哪怕伪装成太监、哪怕被宫中人耻笑都可以不管不顾,我们日日睡在同一张床上,你以为我们会什么都没做过吗?
啪!一声脆响在房中响起,何垂衣颤抖着手后退一步。
武帝被打得偏过了头,侧脸很快冒起红肿的掌痕,一条血丝顺着嘴角留下,他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僵着脑袋一动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神情很慌乱,他胡乱地吹起笛子,期望能唤醒武帝体内的蛊虫,武帝感觉到后颈的蠕动,他舔舐嘴角的鲜血,一手按住后颈,对何垂衣道:别白费力气,当真要朕把你当初说的话亲自复述给你吗?
胡说八道!我不可能告诉你!何垂衣歇斯底里道。
不可能?武帝眼中被浓浓的报复欲霸占,像是刻意激怒何垂衣,他将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巫蛊是门邪术,即便族人也未必能完全掌控,巫蛊祖先为了防止误伤亲友的意外发生,在炼蛊时将妻儿的血肉混于其中,这样一来,蛊虫记住了妻儿的气味,便不会伤害他们,但是以妻儿血肉炼蛊需要一个媒介,就是养蛊人的精血。
他酣畅地看着何垂衣失魂落魄的模样,好像在某个地方取得了胜利一般。
何垂衣,你的那些虫子,早已经食过朕的血肉。
出乎意料的,在他酣畅得意时,何垂衣居然冷静了下来。
尽管他的呼吸还在轻颤,仍旧逼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问武帝: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这个问题何垂衣心中早有答案。
武帝的神情逐渐黯了下来,他颓然地立在原地,突然有些力不从心,这个问题,需要朕回答吗?
何垂衣无声地摇头,他垂头看向手中的长笛,爱惜地轻抚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我不记得的何垂衣真的很信任你。
他八岁时师父亡故,从那以后他便独自一人。他初出茅庐根本不明白师父说的仇恨是什么,被人欺负就御蛊报复别人,然后被人抓起来,险些被活活烧死。
那时候他才明白,从今往后,他真的只剩下自己了,师父没了,没有人会保护他,没有人会接受他。
他看着武帝的眼睛轻轻一笑,后来遇到了你,他应该过得不错。
他肯随你回皇宫,为你当太监为你被人耻笑,是因为他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那么爱你,一定是因为你给了他不同的东西,但很遗憾,我并不知道。
武帝惴惴不安地问: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的记忆停在哪里吗?
一阵彻骨的寒意笼向武帝,他愣愣地问:停在哪里?
嵇南。我到嵇南的第二日,如果我猜得不错,那时你应该就在赶来的途中,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
武帝脸色极其难看,脚下的步子都虚浮起来。
朕会让你想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你确定我想起来了,就肯跟你走吗?如果我会跟你走,又怎会被你追杀跳入晋江?
何垂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皇帝,爱你的何垂衣已经死,并且永远不会回来。虽然我和他是同一个人,但是,我和他的区别在于我并没有在那时遇见你。所以我和他不同,我不会爱你,不会和你走。
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朝武帝倾压而来,但偏偏何垂衣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已经失去的人,是不可能再失而复得的,更何况你根本不爱他。
只要能将你带回去,朕迟早能让你恢复记忆。武帝阴狠地看着他,眼神几欲坠血,就算不能恢复,朕也要将你带回去。
何垂衣哂笑道:皇帝,我想走你拦得住吗?你以为我的蛊虫就真的拿你没办法?我做事向来喜欢留一招后手,又怎么可能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我想取你的性命,并不难。
武帝像在挣扎中精疲力竭的猛兽,他收起瘆人的獠牙,放下力大无穷的爪子,走到何垂衣身边,依偎着他。
何垂衣是一只刺猬,硬碰硬是绝对行不通的,故而,他放下了姿态,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武帝的神情逐渐变得平静,就像之前的暴怒都不曾发生过一般,你会杀我吗?
他忽然放软的声线让何垂衣愣了一瞬,武帝阴晴不定的秉性他摸到了一些,如今身上负伤,与他硬碰硬也未必是好事,何垂衣打算顺着他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摇了摇头,道:不会。但前缘既断,我希望你不要继续纠缠。
武帝垂下头,半晌未作声。
但他也没让何垂衣等太久,他抬起头,真挚地对何垂衣道:何垂衣,我不是你,你可以把以前忘得一干二净,但我不能。
那你想要我如何?何垂衣蹙眉道。
留下来,或者给我一些时间。
多久?
不知原本想说不知道,但见何垂衣眉头皱得更深,武帝不禁扬起唇角,声音里染了几分柔软:少则一月,多则半年。我不会带你回宫,你可以留在这里养伤,我会陪你。
何垂衣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他思量了片刻,将眼前的情势分析透彻,最后才道:一个月,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好。
但我凭什么相信你?
武帝无奈地说:你日后要离开我根本拦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探究地看了他半晌,见他神情不似作假才勉强点了点头。
倒不是他相信武帝,他是相信自己的实力,目前他有伤在身,留在这里养伤倒不是个坏处。
城就不必再封了。何垂衣道。
武帝摇了摇头,不行。
何垂衣脸色一变,武帝忙解释道:封城并非全为拦住你,罗州城附近的山里有一窝土匪,他们做刺客生意,霸占了那个山头,由于武力强横占地有利朕一直没能将他们拿下,好在他们不曾凌虐过周边的百姓,朕才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听探子来报,昨日有位刺客下山进了罗州城,看衣着似乎是土匪窝的二当家,朕想借此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才下令封城。
何垂衣没作声,勉强接受了他的话。
折腾这么久腿上的伤口早已疼痛如麻,如今他放松身体险些要站不住,武帝见状前去搀扶,却被何垂衣躲避瘟疫似的躲了过去。
武帝愣了片刻,眼中冷光尽显,但很快又藏了起来:先去太守府吧。
他拿起蓝色封皮的书,用手擦去上面的脚印,然后揣进怀里。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客栈,刚出客栈不久,钟小石就急急忙忙找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拉住何垂衣的手,将他往自己身边拽了两分,我已经替他送过信了。
武帝将眼神停在他们两手交握处,何垂衣却并无反应,他点了点头,对钟小石道:我会留在这里养好伤,这期间要麻烦你了。
太好了!
边说着,他拉着何垂衣向前走,何垂衣回头看了一眼,武帝盯着自己两手空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12章借花献佛
武帝以微服私访的名义留在罗州城,不时钟公公也从皇宫赶了过来。
钟公公看到何垂衣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他与往日的不同。
在皇宫里,何垂衣话不多,也没有其他相熟之人,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武帝,他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何垂衣。但何垂衣也不在意,他的目光总是那么呆滞又冷漠,只有在看向武帝的时候才会出现些许变化,现在却不同。
他和钟小石坐在一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而抿嘴淡笑,时而皱眉苦恼,一颦一笑都变得很灵动,那种状态的何垂衣,钟公公从未见过。
这个男人,皇上或许困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公公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何公公他上前喊道,何垂衣听见眉头猛地一皱,带有攻击性的眼神看了过来,将钟公公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口。
二叔!钟小石怒瞪一眼,安抚地拍了拍何垂衣的手背,道:我二叔年纪大了脑袋不灵光,都已经过去还提那做什么?是吧二叔?
你这臭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钟公公佯怒地看他一眼,其实眼里更多的是慈爱。
不过你说得对,已经过去的事我不该提起。
何垂衣舒开眉头摇了摇头,是我反应过激了。
好了,我二叔就是个老古板,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带你出去玩玩儿?
不了
啊?钟小石垮下脸来,又可怜兮兮地看着何垂衣,哀求道:去嘛你整天闷在府里也不怕闷出病来?你在罗州城这些天都没好好玩过,我还想给你置办几身衣服呢。
衣服有得穿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旁若无人地争论着,钟公公立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他转身想离开,却蓦地看到一直站在石柱后的武帝。
武帝神情阴鸷,双手紧握成拳,令人背脊发凉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何垂衣两人,钟公公当即被吓得腿软,慌慌张张地回头想提醒钟小石,谁知何垂衣两人已经站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出门了。
小石!钟公公焦急地喊了一声,还不快过来拜见皇上?
两人这才发现武帝的存在,何垂衣眉心不经意地皱起,等他看去时武帝早已恢复平静。
钟小石不情不愿地朝武帝躬了躬身,喊道:见过皇上。
武帝阴沉地看着他,几个呼吸后才点头,问道:你们要去何处?
见何垂衣眉头皱得更深,钟小石遏制不住地翘了翘唇角,对武帝道:回皇上,草民闲来无事想去城里逛逛。
朕也闲来无事,不如一起去?
钟公公为难道: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武帝眸光一冷,你有异议?
不敢,只是钟公公暗暗瞪了钟小石一眼,小石是孩子心性,和他一起恐怕会让您扫兴。
无碍,反正机会难得,朕也想感受感受少年人的朝气。
钟小石不情愿垂下头,小声嘀咕道:要感受你自个儿去啊,跟着我们做什么?
何垂衣有些忍俊不禁,心里的阴霾被这句话扫去大半,他没管身后的武帝,碰了碰钟小石的胳膊示意他该走了。
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三人还是同行离开了太守府。
一路上钟小石一直拉着何垂衣喋喋不休,看到那些新奇的事物就一股脑地买下送给何垂衣,何垂衣实在看不过去,问他:你爹的俸禄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吗。
哪能啊,就我爹那点俸禄,纳银就纳光了。这些银子都是我娘的积蓄。
武帝眼神变了味,盯着钟小石看了几眼,开口道:纳银?
皇上你有所不知,罗州城是由一个小村子演变而来,百姓们至今还拥有一个共同的粮仓,城里的大户人家每逢月末都会纳银赈仓,但是最近几年其他县城里的百姓也会来纳那么一点儿。
武帝点了点头没在多问,看样子在思考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诶,那边有糖人!我告诉你,他们家小糖人吹得特别好!他一回生二回熟地拉住何垂衣的手,小心地避过了腕间的伤口,带着他挤进潮涌的人群,何垂衣腿脚不方便被挤得上气不接下气,钟小石却像只泥鳅似的,转眼就钻到了最前头,何垂衣跟不上他,正想往回退的时候被人不小心蹭到了伤口,他皱住眉头,一双手却在此时出现,将他从人群中拽了出去。
背部撞到一堵肉墙,无须回头便知道是武帝。
何垂衣站直了身体,拉开与他的距离,向他道谢:多谢。
他是孩子心性你也是?
何垂衣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头,说道:只许你感受少年人的朝气?
武帝气笑了:你不是说才二十一岁吗?你差他几岁?
我倒是想回到二十一岁,如果早知道会遇见你,我一定不会去嵇南。
武帝被这句话堵得脸色铁青,大手几乎能将何垂衣的手腕捏断,何垂衣却丝毫不惧,眸子一眨不眨地回视武帝。
少时,钟小石高举着两只手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他嘴里衔着一根糖人,两手分别拿着一根,等他千辛万苦钻出来,嘴边的糖人早已看不出原样。
武帝终于松开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接过糖人把玩在手中,钟小石则一口一口咬掉,嘴边很快就粘了一圈糖渍。
你们怎么不吃?钟小石意犹未尽地问。
何垂衣笑了笑,正要说话,武帝便抢先道:他不喜欢吃甜食。
真的?钟小石垂头丧气地问。
不是,我待会儿吃。
武帝脚步一顿,但何垂衣两人并未注意到他,他只能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那之后,钟小石精力充沛地拉着何垂衣满街乱逛,武帝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半天下来手里的糖人都快化了,何垂衣也不曾回头看过他一眼。
钟小石果然是孩子心性,看见前方围着许多人,还不时地叫嚷几声,他双眼发光拉着何垂衣就往里凑,不过这回不同,他知道何垂衣腿脚不方便就一直在后面护着他,用身体替他挡掉一切肢体触碰,何垂衣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他硬生生推到了前排位置。
众人将周边围得水泄不通,中间倒留了一片大空地,两个戴着鬼脸面具、穿着法师大袍子的男人正在耍杂技,一个手拿钢叉,一个手拿黄符,正在你一拳我一叉的周旋着,旁边还放了不少杂耍用的器具。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垂衣,你看!
他们耍的也不是很稀奇的杂技,什么胸口碎大石、跳丸弄剑、顶碗都是些烂大街的杂耍,大概是因为他们扮相奇特才引得众多百姓拍手叫好。
耍了几轮,青脸面具人拿着他磨掉了色的破锣收银两,钟小石看得兴致盎然,从怀里拿出一大锭银子,扔在破锣里叮当叮当地响,霎时间吸引了不少视线。武帝不知何时挤了进来,也拿了大锭银子扔进破锣里,青脸面具人一高兴在三人面前手舞足蹈地转了好几圈。
呦,小石头来了?
钟小石被其他人喊了过去,就只剩何垂衣和武帝两人在。
武帝正想说什么,青脸面具人忽然在何垂衣面前蹲了下来,他朝何垂衣伸出一只手,也不说话,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仰着脑袋。
透过面具,何垂衣只能看清他的瞳仁,是浅浅的琥珀色,里面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何垂衣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手伸了过去。
青脸面具人的手很白皙,五根手指纤长有力,隐约还能看见上面薄薄的死茧。
你想做什么?武帝将他伸出的手按了回来,眼神冷冽地看着青脸面具人,他有伤,不能配合你。
青脸面具人看着何垂衣摇了摇头,伸出的手却不收回,眼神意有所指地看向何垂衣手中快化掉的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何垂衣试探地将糖人递过去,青脸面具人毫不客气一把接过,然后拿着糖人转向何垂衣左手边的女子,另一只手缓缓揭下面具,随着他的容貌暴露在众人眼中,周边接二连三地响起了惊叹声。
就连何垂衣都不由地怔了怔。
这张脸和他的手一样好看。浅浅的琥珀色瞳仁镶在一双弯弯的桃花眼中,分明未笑,却总让人觉得那里头装着如沐春风的笑意;挺直的鼻梁下是两片薄厚适中的唇瓣,他咧嘴一笑,两侧便出现浅浅的梨涡。
他黑发松松垮垮地束在脑后,随着抬头的动作慢慢往下垂了去。
那双天生带有笑意的眸子看着何垂衣身边的姑娘,张了张唇,如浅溪流动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不知姑娘芳龄几何?家中可有婚配?姑娘相貌如此卓绝想必早已被各家求亲公子踏破了门槛,不知在下可否入得了姑娘的眼?
他一番话下来,不只是姑娘懵了,就连他身后的白脸面具人都懵了。
相貌卓绝?这公子长相虽好,可惜是个瞎子。
呸!别这么说!朱家姑娘虽相貌平庸但胜在心灵手巧,可不比其他女子差。
搁你面前你娶吗?
娶啊!怎么不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家姑娘顿时脸颊通红,奈何被众人围着无走可走,眼下都快急出眼泪了!
青脸面具人显然是认真的,他举着糖人,眼神真挚地看着朱家姑娘,见姑娘不回答,还担忧地问:姑娘可有不满意?只要姑娘愿意嫁给在下,在下可以改!
白脸面具人愣了片刻,大喊一声:大哥!
他扑倒青脸面具人身上,哭诉道:你这毛病能不能改了?!
就在这时,一只雪白的手伸了过来,他拿走糖人,放在眼前看了又看,遗憾地说:要借花献佛也不能用小糖人,难怪姑娘不搭理你。
第13章敌我不分
朱家姑娘像找到靠山似的,害怕地往何垂衣身后靠了靠。
她想用手拉住何垂衣的衣服,刚伸出去就感觉一道阴冷的视线扫了过来,她茫然地看过去,立刻被何垂衣身边的武帝瞪得脸色发白,连忙往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青脸面具人皱眉思索起来,他回头张望,眼神逐渐落到破锣上,推开白脸面具人,对其说道:把银子拿过来。
大哥使不得!白面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青面人,大有一番你敢动那些银子我就一头撞死的既视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面人被扑得险些跪下了,他微微抬眸便看到一双红色金缕布鞋,于是他窘迫地抬起头,朝何垂衣笑了笑,两侧梨涡若隐若现,说道:兄台对不住,我实在喜欢这姑娘才问你借了小糖人。
何垂衣端详着他的面孔,抿了抿唇没说话。
说完,他回头瞪了一眼白面人,道:有什么使不得?你大哥的终身大事那点银子不嫌寒碜?
旋即又起身,掸了掸大袍子上的灰尘,和颜悦色地对朱家姑娘说:姑娘别怕,在下家世清白,至今无妻无妾,只要姑娘愿意
他一语未毕,白面人见劝说未果就拆起台来:是啊,无妻无妾,进城以来这是你第七次向姑娘求亲了。
白面人揭下面具对朱家姑娘笑了笑,答应他的有六个,还一个是对亡夫忠贞不渝的寡妇。
比之青面人,他的面容更显稚嫩,何垂衣也没遗漏他拿着面具虎口处全是死茧的手。
白面人一边说一边弯腰收起破锣,破锣上碎银太多,他捡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来,见何垂衣脚边还掉了一文钱,他推了推青面人:捡起来。
青面人被他拆台脸色十分不悦,往何垂衣身后看了看,解释道:别听他瞎说,她们都比不上你一根头发。
这时钟小石从后面挤了进来,他走到何垂衣身后往前探了探头,刚想问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慌乱的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一声抓贼,一道身影飞快地从眼前掠过,将他撞了一趔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道影子从人群中央钻出来,何垂衣也被撞得向后退了几步,武帝一手托住他的腰,温声问道:还好吗?
武帝状似不经意地摩挲着何垂衣的腰窝,电光火石间,一道颤栗从脚底蹿进脑袋,武帝像是很满意他的反应,在他头顶勾唇笑了笑,轻松地将他勾进怀里。
身体陌生的酥麻感让何垂衣皱紧眉头,但是被小贼一光顾,人群立即变得更加拥挤起来,令何垂衣不得不靠在武帝身上。
垂衣!武武公子!钟小石担忧地向这边看来,何垂衣动了动身体,发现武帝铁箍一般的手臂将他抱得很紧,他忙着挣扎,却没发现青面人刹那间变得耐人寻味的眼神。
不多时,追着贼跑出去的白面人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他一手搭在青面人的肩上,埋怨道:你傻站着做什么?一个小毛贼也敢抢爷的银子,讨打都不找个好对付的。
他将那文钱扔进破锣里,见青面人还在人群中寻找朱家的姑娘身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还看?人都不知道走多远了!
得到空隙,何垂衣忙不迭地挣脱武帝的手,只是他的注意力完全没在武帝身上,也没工夫和他计较,与钟小石打过招呼后,眼神就落到蹲在一旁收拾银两的两人身上。
他们都散了,我们也走吧。钟小石道。
或许察觉到何垂衣对两位男子产生的浓浓的兴趣,武帝也不想多留,他挡住何垂衣的视线,沉声道:走了。
何垂衣摇了摇头,稍等片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他越过武帝,走向鬼面大袍的两人。
二位不是罗州人?
青面人手里掂着钟小石和武帝仍的两锭银子,听见声音抬起头来,他眯起桃花眼,嘴角斜勾起,语气轻佻地说:兄台好眼力。
何垂衣笑而不语,他回头看了武帝一眼,继而转过头,继续问:看样子,两位不打算在罗州城久留?
青白面具两人将杂耍器具全部收进一个四面镂空的箱子里,里面还放着两只包袱,看上去连临时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本来是要去京城,青面人掂了掂手中的银两,唇角笑容更深,现在看来,不用这么麻烦了。
两人四目相对,何垂衣也不禁扬唇一笑,将唇边的血痣隐于阴影,然后张了张口,无声地对青面人说:好自为之。
之后,转身和武帝两人缓缓离开。
青面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柔韧的五指将银子紧握在掌心,他盯着何垂衣的背影,嘴边的笑容透露着些许危险意味。
漠江,这回的任务很难,凭你一人恐怕不能完成。不过,你逞能接下这个任务我也不会多加干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面人神情一肃,郑重地点头道:我知道。
何垂衣?青面男子低念着这个名字,半晌后兴致盎然地说:那么,你是敌是友呢?
走远之后,何垂衣难得地对武帝说了一句话:皇帝,罗州城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武帝眉心一皱,问道:为何这么说?
何垂衣笑着摇了摇头,你在我这个不相关的人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这些天你应该感觉到了,我和陪在你身边的何垂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你的一切对我而言全部不值一提,包括你的生死。
他没再给武帝说话机会,转眼就被钟小石拉进一家布庄。
不值一提?他咬着牙关将这几个字狠狠地咀嚼出来,激怒朕,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何垂衣,朕的耐心已经不多了。
就连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都能触碰到他,自己的触碰却被他避如蛇蝎?
何垂衣,你想要的我很清楚。忘记?不碍事,那些东西我能给你第一次就能给你第二次,在此之前,我又怎么可能让你离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样清清闲闲过了几日,武帝几乎时时陪在何垂衣身边,话虽不多,但他说的每句话都能让何垂衣舒心,无意识间,他们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当然,这仅仅是对武帝而言,何垂衣则并不上心。
不日,钟小石兴高采烈地拉着何垂衣去看百姓纳银,看到那条长龙队伍时,何垂衣不禁咋舌叹息道:那么久远的习俗你们居然能够沿用至今。
钟小石唇边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淡淡地说:也不能算好事,有的人习惯了被施舍就会把施舍当做理所当然。
何垂衣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当队伍前方出现身穿法师大袍的男人时,何垂衣惊奇地睁大眼睛,慢慢走了上去。
你们连一文钱都看得那么重,还肯为罗州城的百姓纳银?
原来此人正是几日前遇见的青脸面具人。
他桃花眼弯了弯,日行一善嘛。
毕竟,他勾起唇角,俯下身,将唇凑到何垂衣耳边,轻声一笑,杀人是任务,救人是本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叫漠竹。你说,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有什么用?
第14章金屋藏娇
微弱的呼吸倾洒在耳边,仿佛是轻飘飘的羽毛刮过,何垂衣后退半步,钟小石就走了上来。
他护犊似的将何垂衣拉到身后,黑眸警惕地盯着自称漠竹的男人。
说什么悄悄话?
漠竹浅浅一笑,唇边梨涡若隐若现,他对钟小石道:没什么,只是感叹一句,在下与这位公子可真是同道中人。
不敢。何垂衣道。
哪有不敢的道理?何垂衣分明看破了自己和漠江的身份,却不向武帝透露,这不是同道中人是什么呢?
他委身向两人告辞,宽大的法师袍使得他在人群中十分格格不入,松散束在脑后的黑发掉落几缕下来,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像个无拘无束随性肆意的流浪者。
纳银结束后,两人回到府中,武帝正好也从京城赶了回来。
昨夜京城有急报,他便连夜赶回京城,却不想今日就回来了,见府中只有武帝一人,钟小石问道:我二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假意叹息道:他恐怕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了。
回答完,他将眼神落到何垂衣身上,笑容和煦,却莫名透着一股子寒意,唤道:累了吗?过来歇会儿。
近日武帝不曾有过过激的行为,何垂衣对他的警惕降低了许多,便顺着他的话坐在了石凳上。
等他落稳脚跟,武帝才不紧不慢地问:今日去了何处?
他的口气很理所当然,浑然将何垂衣当做自己的物品,无论他做了什么都要一一向自己汇报。
何垂衣懒得和他多做纠缠,便如实答道:去看了百姓纳银。
纳银啊,武帝笑了笑,转头看向钟小石,道:罗州城虽共用一个粮仓,但大部分百姓都有自己储存的粮食,钟太守每月都纳银振仓,想必粮仓里早该堆积如山了吧。
钟小石的脸色顿时一白,整个人在刹那间颜色全无。
何垂衣不明所以道:就算百姓都有储存的粮食,粮仓里的食物也可以用来以备不时之需。
你说得不错,朕只是担心,当不时之需来临的时候,钟太守却什么都拿不出来。
这句话彻底掐断了钟小石的呼吸,他浑身的气息都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个少年心性的小石头,此刻的他,拥有着超脱同龄人的睿智与沉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纳银一事与父亲无关,从三年前便由草民一手接办,父亲自然是什么都拿不出来。
武帝仿佛正等待着这句话,他满意地点点头:朕昨夜回京,是与罗州城周边的县令见了一面。从他们口中得知,钟少爷可是得天独厚的大善人,罗州城有你这等青年才俊当真是百姓的一大幸事。
不敢当。钟小石眼神恍惚了片刻,很快又恢复镇定。
武帝无声地翘起唇角,起身走到何垂衣身旁,垂下头道:起来,朕送你回房。
让他多想想。
何垂衣皱了皱眉头,没有动,武帝却伸手勾住他的腰轻松地将他抱离石凳,道:我从京城带了两匹惊云布,给你做几身衣服。
松开。何垂衣冷声道。
武帝无奈地笑了笑,捏住他的腰身往怀里按了两分,走吧,给他一点时间。
闻言,何垂衣动作停了下来,他看了钟小石一眼,后者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何垂衣点头道:松开,我自己走。
长至脚踝的辫子顷刻间缠住武帝的手臂,武帝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用手不轻不重地在何垂衣的腰窝上摩擦,哪怕隔着衣服也让何垂衣浑身颤栗不止。
一股莫名的焦躁感从体内传来,何垂衣双腿一软几乎靠在了武帝的怀中,他咬紧牙关,骂道:把你的手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往他腰窝轻轻一摁,何垂衣竟忍不住低吟一声。
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何垂衣顿时涨红了脸。武帝接住他的身体,让他趴在自己怀中,眼神渐渐与抬起头来的钟小石对上。
他挑衅似的将手搭在何垂衣的腰上,微微垂头,吻了吻何垂衣的耳尖,眼神却始终看着钟小石。
在纳银的时候,那个男人和你说了什么?
他的呼吸贴得很紧,何垂衣抵在他胸膛上的手狠狠捏成拳头,沙哑着声音道:你派人监视我?
他也和你靠得这么近?武帝答非所问。
片刻后,武帝如愿以偿地看到钟小石布满血丝的双眼。
武帝对他轻蔑一笑,将何垂衣打横抱起,碍于身体上的不便,何垂衣没有挣扎,任由武帝将他带离原地。
回房路上,武帝始终面带寒光,与方才的他判若两人。
你发什么疯?终于平息了心中的躁动,何垂衣怒问道。
武帝不答,抱着他径直踹开大门,再回身将门合上,何垂衣隐隐察觉到不妙,长辫慢慢地缠向武帝的手臂,武帝有所察觉,竟又往他腰窝上摁了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记得朕,你的身体可还记得。
何垂衣全身一僵,试图挣扎,却发现四肢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何垂衣,如果说猫的软肋是后颈,那么你都软肋就是这里。武帝将他放进榻里,自己也倾身而上。
这么着急?武帝不怀好意地勾住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啄了啄,久等了,朕帮你。
住手!
何垂衣剩下的话淹没在陌生的狂潮中。
武帝果真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轻而易举就能满足他潜意识里的需求。
片刻后,何垂衣一动不动地躺在被褥里,用被子紧紧将自己裹住,武帝擦掉手上的浑浊,站在榻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他是谁?
何垂衣不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何要主动招惹他?
何垂衣仍然不答。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碰了你什么地方?
你对他很感兴趣?
武帝嘴角紧紧绷起,将手伸向何垂衣,在他即将掀开被子的瞬间,何垂衣终于开口道:你再碰我一下,我一定会杀了你。
冷漠的话语冰冻了武帝的动作,但这冰冻仅在一息之间,紧接着武帝一把掀开被褥,何垂衣几乎瞬间从榻上弹了起来,右手拿着长笛死死抵在武帝的脖颈间。
他双目赤红,彻底丧失了平日的冷静自持,可是他的神情却恰当好处地取悦了武帝。
武帝用沾染过浑浊的手覆上何垂衣的手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何垂衣,在离开这里之前,你仍然是朕的东西。朕已经忍耐到极限了,你可以去招惹其他男人,却碰都不愿让朕碰一下?
何垂衣暴怒道:我不是你的东西!我和你不同!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用下半身思考,我不想杀你,你不要逼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般抓狂也好过何垂衣不咸不淡地对待自己。
武帝如是想。
他像年少时逗弄心仪的姑娘似的,先惹她恼怒,再好声好气地哄她,等哄开心了,又怕自己对她来说和别人一样,于是又进入一个死循环。
于是乎,他后退一步,神情愧疚地说:是我太冲动了,你先好好休息,我让人给你烧水沐浴。
何垂衣没说话也没扭捏,转头就埋进被褥里。
半个时辰后,何垂衣沐浴完回房,发现被褥已被重新换过,所幸武帝不在房中。
他本没有胃口进食,小厮却按武帝的吩咐为他送了碗淡粥过来,何垂衣口中干涩,便喝了半碗。
夜间他准备歇息,钟小石却寻了过来。
他一进来就抓住何垂衣的手,急切地说:明日我送你离开罗州城。
何垂衣皱眉问:为何这么着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要问!明天我会想办法送你离开,你不能继续留在罗州城!
是不是和纳银的事有关?何垂衣道。
钟小石神情黯了下来,点头道:是。
你究竟做了什么?
如果有机会,我以后再告诉你,但现在你不能牵扯进来。
何垂衣沉思片刻,看了钟小石一眼,没有多问。
他救了钟小石,钟小石又救了他,他和钟小石原本就不该有过多的牵扯,而且,他现在很想离开罗州城。
见何垂衣没说话,钟小石神色软了下来,他突然抱住何垂衣,将头埋在他的肩窝,深深地汲取从何垂衣身上传来的味道,闷声道:对不起。
何垂衣并不明白他道歉的缘由。
这次离开,你一定要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能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比他更早。
这些话,何垂衣不知该如何回复,直到钟小石走前,他都没再开口。
只是隐约觉得,钟小石说的话他不能回答。
他走之后,何垂衣再无睡意。
子夜时分,窗外传来一阵窸窣声,何垂衣心跳一沉,合眼装睡。
随着一道咿呀声响起,窗户被人从外敲开,何垂衣浑身紧绷却没有轻举妄动。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他在被褥中紧紧握住长笛,只等来人的下一步动作。
脚步声停在了榻边,之后良久没了声息。
来人扬了扬宽大的袖袍,一阵袖风吹向何垂衣的脸,带着浅浅的体香。
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之后只听见一声叹息。
你究竟哪里长得好看?
第15章扰人清梦
话音刚落,何垂衣就感觉榻边一沉。
来人坐在榻边,捞起何垂衣的长辫尾端把玩在手中,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着他的脸。
我二弟说你长得好看,我倒不觉得。那朱家姑娘多美,他们怎么看不出来呢?像你这样儿的会有人喜欢吗?
长辫在他手中颤了颤,旋即被他一手握住。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
闻言,何垂衣睁开眼睛,冲入眼帘是一张带着青鬼面具的脸。
各花入各眼,你不该太执着于外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漠竹出声何垂衣便认出他,如今并不惊讶。
漠竹猛烈地摇头道:不行,我的夫人定要相貌卓绝之人方能胜任。
在你眼中什么才叫卓绝?
朱姑娘那样儿。
何垂衣不禁莞尔,道:你想娶人家还需看人家愿不愿意嫁,她放着正经人家的男子不嫁,嫁你这乱臣贼子做什么。
我是乱臣贼子?漠竹指了指自己,那你就是丧家之犬,咱俩正好凑一对。
别将我和你混为一谈,皇帝的性命,我从来都不想要。何垂衣淡淡地说。
漠竹面具下唇角勾起,意味深长地说:你果然猜到我的目的了。
不难猜,我只是比较好奇,你今夜出现在太守府是为何。
你都猜到了目的,还问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眸光一怔,你要在今夜动手?
漠竹无奈地点头道:原本不想这么着急,但雇主要求提前行动,我也没办法。
你们只是一窝土匪,也敢弑君?
只要给银子我们什么都干。
雇主是谁?何垂衣忽然问道。
是你何垂衣问得太突然,漠竹差点说漏嘴,他顿了顿,把话锋收回来,是你不认识的人。
何垂衣狐疑地盯着他,半晌才收回视线,那你还不去?
这任务是我二弟接下的,我大概就为他清理后事吧。他朝何垂衣努嘴,挪挪地儿,我躺会儿。
你就不怕我告密?何垂衣来了点兴致。
见何垂衣不动,他越过何垂衣躺入里侧,这才回答道:初次见面我还拿捏不准,现在却敢断定你不会,损人不利己的事你何必多此一举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转过身,漠竹已将面具揭下,两人突如其来的碰撞让漠竹愣了片刻,然后忙不迭地往后退了退,何垂衣倒无所察觉。
如果我向皇帝告密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怎么会不利己?
灼热的气息在两人间流转,看着何垂衣明亮的眸子,漠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由地移开视线,强装镇定道:若是如此,你早该告诉他了。
他强装的镇定很好识破,何垂衣却视若罔闻。他垂下眸子,微弱的月光下显得很失落,旋即又抬眸,对漠竹笑了笑,让唇边的血痣隐入阴影。
你说得没错,损人不利己的事我不会做。
片刻后,他又道:我只是想离开。
你应该有能力离开吧?
何垂衣沉思片刻,道:或许是我觉得,就这么离开对他太不公平。
你这人真奇怪
有刺客!保护皇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您有伤,不能去
房外远远地传来两声嘶喊,漠竹听后脸色微变,呢喃道:漠江失败了?
看来是呢。何垂衣神情平淡地说。
漠竹支起半条腿坐起身来,唇边泛着一丝冷意:看来,只有我亲自动手了。
何垂衣不紧不慢地起身,懒懒地瞥了漠竹一眼,说道:你眼睛上有东西。
漠竹怔了怔,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却被何垂衣按住,闭眼。
仿佛受到某种蛊惑,常年在刀口舔血的漠竹竟然毫无防备地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他感觉一只冰凉的手贴上脸颊,紧接着温热的呼吸靠近,当唇上多了一道软软的触感时,漠竹整个人都跟炸了一般,他想后退,何垂衣却捧着他的脸加深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见那双桃花眼里盛满惊慌,何垂衣弯了弯眸子,用舌尖挑逗似的擦过他的下唇,旋即松开手,意有所指地看向门外,笑吟吟地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惊愕地看着何垂衣,摸着自己麻木的唇,心头一阵狂躁,但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顷刻便见他如飓风般刮向窗外。
落地,漠竹安抚着狂躁的心跳靠在墙边,他敲开窗户一角,透过缝隙看向何垂衣,发现何垂衣正垂头低笑着,他觉得一颗心忽然蹦到了嗓子眼,让他浑身不对劲。
他不禁舔了舔何垂衣舌尖刮过的地方,后知后觉地说:我被轻薄了?!
房门已被人一脚踹开,漠竹没时间多想,转眼间就消失在原地。
随着一声巨响,房门被武帝一脚踹开。
他像一只负伤的野兽,眼中摄人的光芒带着疲惫与不安,当看到何垂衣安然无恙时,他眼中的不安才暗了下来。
众人举着火把站在门外,在火光的照耀下,何垂衣清楚地看到武帝胸口处血流不止的伤口。
武帝脸色惨白,鬓边冒着冷汗,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捂住伤口,随着他急促的喘息,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溢出,一串一串滴落在地。
在那双野兽一般的眸子里,何垂衣看到了少许的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点疑惑让何垂衣皱起了眉头。
武帝脚步虚浮地向他走来,用沾满鲜血的手抚向何垂衣的脸,何垂衣愣愣地看着他,一时忘了躲避。
可是,他的手顿了下来。
何垂衣茫然地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是一只被遗忘的青鬼面具。
武帝的神色僵了片刻,他震惊地睁大眸子,气息变得微弱,问道:你早知道了?
嗯。何垂衣轻轻点头。
得到答案,武帝面前一黑,栽入何垂衣怀中,此刻,伤口的疼痛与心脏处不知名的疼痛交织在一起,叫武帝无法分辨,于是,就将它们全部当成伤口的痛楚。
他唇色十分苍白,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何垂衣听不见。
他拽起何垂衣的衣襟,将他拽到眼前来,何垂衣这才听清他说什么。
果然不值一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你忘得真痛快
武帝死死抓住他的衣服,那般痛恨地看着何垂衣,直到晕死过去都未将手松开。
何垂衣冷漠地掰开他的手,对房外的人道:还愣着做什么?想让他死吗?
被他一提醒,众人才惊觉。
等房外再无一人,何垂衣吹笛御蛊,将他伤口的血液吸食殆尽,再用蛊虫及时护住他的心脉,至少现在,何垂衣还没恨到想让他死的地步。
大夫来时,武帝的伤情已经稳定下来。
听大夫说,刺伤武帝的是一把短刀,刺客应该是想一击毙命,但武帝反应敏捷躲过了致命处,这才让他撑到何垂衣门前才倒下。
武帝在何垂衣房中歇下,大夫不知他的身份只当他与武帝关系亲近,便让他守着武帝,时刻注意武帝的体温,何垂衣本无睡意就应下了。
一整夜,何垂衣都坐在榻边,不时探探武帝的体温,其余时候都盯着青鬼面具,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夜,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京王之女、尚娴郡主撞破了钟公公与多位县令的对话,并得知何公公的下落,事后告知贵京王。贵京王将巫蛊族人仍存活在世的消息公之于众,百姓一时群情激奋,联名上书请求派兵追杀此人,但武帝不在京城无法主持大局,贵京王临危受命担起大任,决定明日一早前往罗州城捉拿何垂衣。
钟公公本传信到罗州城,信使到罗州城得知武帝负伤信还没传到又马不停蹄地回了京城。
此时,皇宫一处。
尚娴郡主坐在太妃椅上,垂着两只雪白的脚丫子,婢女正跪在她身边为她清洗双手。
用香艾多洗几遍。
是。
洗干净点,让那些死虫子再也不敢爬上来。
是。
昨夜如此大的阵仗钟小石都没现身,今日一早他就替何垂衣收拾好了细软,要助他出城。
何垂衣看了看仍昏睡的武帝,对钟小石道:过了今日就满一月,我明日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何垂衣神情坚决,钟小石没强求,道:子时,子时一过我就送你离开。
好。
午时过半,罗州城涌进大批精兵,他们浩浩荡荡穿过大街,径直朝太守府前进。
钟小石收到消息时,贵京王已经带着数千精兵抵达了太守府。
他拿着包袱疯也似的跑进房里,二话不说拉起何垂衣就往跑,何垂衣皱眉停住脚步,问道:你带我去哪?
钟小石脸色白得可怕,咽了口唾沫,对何垂衣道:贵京王已经带人来抓你了,趁他们没包围太守府你要赶紧离开,否则就来不及了!
可是
别可是了!钟小石抓住他的双肩,眼神很焦急,皇上重伤昏迷已经保不住你了,你再不走就只有死路一条!
何垂衣心沉了下来,我若离开,太守府呢?包庇我是什么罪行?
钟小石故作轻松地说:我一口咬定不知道你的身份,贵京王也奈不得我何,更何况我二叔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时间了,快走!
何垂衣没多纠结,转身进房取走那只青脸面具,在武帝榻边停留片刻便和钟小石离开了。
他们从太守府后门离开,贵京王派来包围的精兵恰恰晚了一步。
贵京王下令包围太守府却不急着搜查,而是问钟太守要武帝的下落,誓要武帝给一个说法,为何要隐瞒何垂衣仍存活于世的消息。
钟太守不是个蠢的,武帝目前性命垂危势必不能让眼前人知道,他设法稳住贵京王找人去查看武帝的情况。
不多时,武帝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步履稳健与平常无异,脸色却有些苍白。在跨过门槛时,武帝身后的拳头猛地攥起,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钟太守顿时白了脸,想上前扶住武帝却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武帝停在门前石阶上,他淡淡地扫了贵京王一眼,眼神中无形的威慑让贵京王垂下了头。
你们忘了谁是天子吗?
他话末陡然拔高声音,一股油然而生的气势让贵京王顿时矮了几分,他身后的数千精兵齐齐下跪,大呼吾王万岁,贵京王咬了咬牙,也跪了下来: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倾身将贵京王扶起,堂兄无须多礼。说起来,朕登基以来血亲死的死散的散,堂兄算是唯一一位留在朕身边的亲人。
贵京王顺势站起身,却恍惚间闻到了从武帝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堂兄在朕身边这么多年,却从来不知道朕的名字,堂兄觉得公平吗?
皇上!贵京王来不及多想,听见这话,他两腿还没站直又跪了下去,皇上,君臣有别,您的圣名臣岂敢听!
他若知道武帝的名字或许也活不到今天,这世上知道武帝名字的恐怕只有夜无书一人。
这回武帝没将他搀起,冷笑一声,背过身去,道:爱卿从京城而来所为何事?
臣听说巫蛊族族人在罗州城现身,故而想请皇上主持大局将此人抓回京城,诛杀在世人面前。
武帝不为所动,微微偏过头,用余光看着贵京王,问道:听谁说?
小、小女。
第16章自食其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京王浑身一震,等说出这话他才反应过来。
他白着脸想解释,武帝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尚娴郡主?你听信幼女的话,带着数千精兵在没有朕的旨意下来了罗州城,武帝扬着唇,脸上却无半分笑意,适才你跟钟太守说什么?要朕给你说法?
武帝冷哼道:让朕听听,你想要什么说法?
皇上恕罪!贵京王猛地磕了几个头,臣听闻那孽障仍活在世上一时气昏了头,才会出言不逊。臣带兵前来实在是迫不得已,京城如今已经乱成一锅粥,臣别无他法,只能来罗州城寻皇上。
就在此时,一位小厮俯在钟太守耳边说了什么,钟太守听完登时傻眼了,顾不得门前那么多人,连忙跪在武帝面前。
武帝预感不妙,皱眉问道:你作何?
钟太守颤抖着身子磕了个头,颤巍巍地说:臣罪该万死!臣不知皇上留在罗州是为了抓住何公子,所以不曾叮嘱过小儿,就在刚才,小儿已将何公子带走了,听下人说,小儿要送他出城!
武帝呼吸一沉,胸口的剧痛忽然冲上了大脑,他死死攥住身后的拳头才让自己稳住身子。
贵京王一听,欣喜若狂地抬头,道:皇上,何垂衣果然在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武帝镇定自若地点头,打断了他的话,他就在罗州城,就在太守府里,朕已经将他抓住了。
那您
朕就想看看,没了朕的京城会不会翻了天。如今看来,他盯着贵京王冷冷一笑,不止翻了天,还想篡权夺位啊。
篡权夺位这个罪名贵京王可担当不起,他将头狠狠磕向地面,大喊道:微臣不敢!还请皇上明鉴!
朕当然知道你不敢,但是,你贵为朕的堂兄,却让朕阴差阳错地放了巫蛊族罪人,你说这笔账,朕该怎么和你算?
贵京王万万没想到被武帝倒打一耙,他埋着头咬紧牙关,眼里带着强烈的不甘,说道:趁他还没离开罗州城,臣立即前去将他抓回来,还请皇上在太守府稍作等候,臣一定不负使命!
武帝笑容讽刺道:你抓得住他?给朕好好守在太守府,朕亲自去抓他。
他对钟太守道:牵马来。
钟太守一怔,不安地喊:皇上,您
少废话,朕让你牵马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多时,武帝翻上马背。临行前,贵京王跪在马下,对武帝说了一句话。
皇上,那孽障我晋朝再留不得!
武帝牵住缰绳的手紧了半分,居高临下地睨他一眼,道:朕不需你提醒。
说罢,烈马飞奔而去。
贵京王看到武帝忽然用手捂住胸膛,不知意欲何为。
阴暗的天空终于飘起小雨,钟小石抬头看了看天,替何垂衣将帷帽戴好,叮嘱道:离开罗州向西行有座高山,你翻越山头便能看见一座阴风寨,那里是你暂时的容身之所。就算贵京王想追捕你也不敢踏足阴风寨,你先留在那里,等伤彻底痊愈再离开。
何垂衣点点头,对他道:你多保重,我等你来找我。
钟小石脸色一僵,干笑道:你等着,我一定能找到你!
钟小石事先就打点好了城门前的守卫,故而此刻无人阻拦何垂衣。
在踏进城门的瞬间,何垂衣回过头来,问道:我被皇帝带走那一日,你是不是去了阴风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小石眼眸深邃起来,盯着何垂衣看了半晌,嘴角轻轻扬起,点头道:是。
何垂衣脑中乱成一片,垂头看了看腰间悬挂的青鬼面具,暗暗叹息一声,郑重地说:钟小石,为了我不值得,更何况我已经不记得你了。
钟小石咧开嘴角,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得像太阳一般,足以驱散雨水给世间带来哀伤。
没关系,忘记我几次都没关系。
那种视觉的冲击让何垂衣心脏猛地被刺痛,他好像懂了什么,闭上眼,遮住眼中的动容,再睁开时已毫无波澜。
钟小石,你不该告诉我。过去的就该让它过去,如果我只把你当做救命恩人,只把你待我的好当做施舍而不是报恩,或许这样,我才会把你当成对等的男人看待。
钟小石僵住了,眼里慢慢升起了水雾,他终究年少,不似何垂衣那般轻易就能隐藏情绪。眼角的晶莹与漫天细雨融合,他抹了抹眼角,对何垂衣摇头道:没关系。
见何垂衣还站在原地,他催促道: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何垂衣看着他身后,片刻后收回视线,叹息道:恐怕走不了了。
钟小石瞳孔骤缩,回过头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朦胧细雨下,一身紫色常服的武帝正御马而来。
奇怪的是,只有他一个人。
何垂衣十分不解,他撑着重伤的身子追到城门来,连一个人都没带?
何垂衣攥紧长笛,凌厉地注视着武帝,道:你来做什么?
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如果被抓回去,就算武帝肯留他一命,其他人也未必。所以,何垂衣这回绝不会跟他回去。
一路颠簸而来,武帝早已面无人色。他胸前的紫色布料被染黑一大片,雪白的马背上也已鲜血淋漓,见他这么狼狈的模样,何垂衣扬眉一笑:就凭重伤的你,也想抓住我?
武帝脸色惨白,漆黑眸子却显得格外深刻。
他定定地凝视着何垂衣,许久之后,才道:你要走?
嗯。
朕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抓我?
朕来送送你。他虚弱的话音断断续续传进何垂衣耳朵里。
何垂衣难以置信地看向他,怔愣地问:你说什么?
武帝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一个月已经到了,朕放你走。所以,朕来送你。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何垂衣戒备地看着他。
他眼里戒备刺痛了武帝的眼睛,所以武帝闭上了眼睛。
何垂衣,这是朕给你最后的机会。你尽量走得远一点,不要被朕轻易抓回来,下次,朕绝不会再放你走。
或许这种说话方式才更符合何垂衣对武帝的了解,何垂衣终于相信了武帝的来意。
你放心,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的笑容潇洒肆意,对武帝抱拳道:告辞。
武帝漆黑的眸子紧紧跟随在何垂衣身上,漫天细雨打在他苍白的脸上,胸口的疼痛逐渐往四肢蔓延,脑中出现片刻的空白,他猛地伏下身,才让自己免于跌落马背。
他扫了眼钟小石,说道:你自身难保,还在担心别人?
钟小石浅笑回视,道:皇上,我们彼此彼此。
武帝绷着脸没说话,牵着缰绳掉过头,冷冷地留下一句不想连累钟家,你就好自为之。
烈马奔向来路,太守府前,钟太守正翘首以望。见武帝御马归来,他松了口气,忙上前想将武帝搀扶住。
当马蹄停下时,众人才看到马背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贵京王锁眉问道:皇上,何垂衣呢?
他走了。
话音刚落,武帝便跌下了马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京王一把将他接住,这才注意到他胸口大片的血迹,顿时吓得心惊肉跳。
皇上?!
钟太守焦急道:先将皇上送回房,我去请大夫。
贵京王看着武帝愣了片刻,突然将钟太守拉住,慢吞吞地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钟太守眼眶一红,顾不得身份尊卑,一把将他推开,斥道: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得起责任吗?
他一把老骨头却把贵京王挤开,自己背着武帝跑进府里,让人请了大夫过来。
不多时,大夫还没请到,远在京城的钟公公就带着太医赶到了。
太医忙里忙外折腾了快半个时辰才将武帝的伤情稳定下来
钟公公尽心尽力服侍武帝十八年,早已将武帝视如己出,他从钟太守口中得知贵京王到罗州城后的所作所为气得脸红脖子粗,就差拿刀上去捅贵京王两刀。
钟小石回来,钟公公正茶饭不思地守在武帝榻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见钟小石后,沉默了片刻,将他喊出了房间。
离开房间,钟公公开门见山地问: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三年你究竟干了些什么?
钟小石耸了耸肩膀,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你这混账!你爹娘怎么教你的?钟公公怒不可遏地骂道。
钟小石黯了下来,我爹教我能屈能伸,我娘教我无愧于心。但他们都没教过我怎么去报复一个人不,是去报复一群人。我甚至想过去阴风寨用银子买下他们的命,但是
啪!钟公公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打了过去。
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
钟小石抿紧嘴唇,压抑着眼眶中滚烫的液体。
钟公公顿时老泪纵横,趁皇上还没醒,你赶紧离开罗州城。
他坚定地摇头道:我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能走,二叔。皇上受伤是因为我,是我用银子请阴风寨的二当家
闭嘴!钟公公突发发怒,将他的话堵了回去,你给我滚回去,从现在起不准你踏出房门一步!
另一边,贵京王从钟太守口中得知武帝被阴风寨刺客所伤。
他将几位随行的将军传到房中,与他们商议围剿阴风寨一事。
其中一位将军道:阴风寨中还有数百位平民百姓,我们若围剿阴风寨,岂不是要将他们弃之不顾?
贵京王冷笑一声:他们受土匪庇佑早已不将晋朝放在眼里,这样的乱臣贼子,晋朝留他作甚?
望各位将军做好准备,明日随我前去围剿阴风寨,这回必须将其一举拿下,为皇上报仇!
是!
第17章衣冠禽兽
对于即将发生在阴风寨的腥风血雨,何垂衣一无所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听从钟小石的叮嘱,徒步翻越高山,几经辗转才找到一个小小的村落。
届时,已是深夜。
村口树上有个放哨的土匪,他趴在树干上呼呼大睡,呼噜声跟打雷似的,何垂衣老远就听见了声音。
经过树下时,何垂衣借着月光瞥了一眼,那人忽然垂下一只手臂,险些打到他的脸。
何垂衣向后退了半步,放轻脚步,旁若无人地进了小村庄。
村庄其实不小,大大小小坐落了几十户人家,何垂衣走了许久才找到一户点着灯火的人家。
咚咚!何垂衣敲了两声门,然后静立在黑暗中等待。
不消片刻,门被一位老翁打开。
是谁?老翁提着一盏烛火往何垂衣脸上照了照,见是生面孔立即皱起了眉头。
何垂衣拱手弯腰行了个礼,彬彬有礼地说:在下是途经此地的旅人,由于夜色太深,想在此地借宿一晚,不知大爷可方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翁胆儿大,将他放了进去,边道:你来错地方了。
此话怎讲?何垂衣疑惑道。
这里是个土匪窝,你是头一个敢在这里借宿的人。
何垂衣道:你们是土匪?
老翁摇头道:不是。
那明知这里是土匪窝,你为何要留下?
老翁动作顿了下来,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位少年来,老翁看了少年一眼,对何垂衣道:你在这里留一晚就走,其他的别多问。
少年看了何垂衣一眼,眼里闪闪发光,问道:公子也想上阴风寨?
朔儿!老翁瞪了他一眼,这位公子只是路过的旅人。
爷爷,咱们村外还有人守着,一个旅人怎么可能进得来?他走到何垂衣身边,将何垂衣上下打量一番,在看清何垂衣的脸时,他的眸光很明显地滞了两分,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做了两年的传话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面不改色地摇头,说道:公子搞错了,在下的确只是想借宿一晚。
闻言,少年失落地垂下头,老翁踢了他一脚,说道:快去收拾收拾。
老翁给他端了碗温粥和一碟咸菜,谈话中何垂衣得知朔儿吵着想加入阴风寨,与老翁闹了大半宿别扭,才到深夜仍未歇息。
食完温粥,何垂衣被朔儿领回了房间。
歇息一晚后,天色微亮,何垂衣感觉到身边有动静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正睡在一张简陋的罗汉床上,另一边的朔儿蹑手蹑脚地下床,没想到还是惊动了何垂衣,他歉疚地笑了笑,说道:对不住了公子,你真不赶巧,阴风寨的大当家带人下来收银子,我去看看我爷,你先躲着,他们没发现便好,发现了你就破费几两银子,权当挡个灾。
何垂衣心中一动,问:大当家?
朔儿毫无防备道:是啊。阴风寨每过一个月都会派人下来收保护费,每人一两银子,上回是大当家离开之前,仔细算算也是时候了。
我不和你说了,我怕我爷和他们吵起来。说完,他掀开帘子就离开了房间。
何垂衣起身走到门帘边,掀起一角观察外面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阴风寨大当家?
若他猜得不错,应该是那个人。
不多时,从门外鱼贯而入十几个手拿大刀的土匪,他们个个凶神恶煞,在门口整齐地站成两排,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老翁不动如山地坐在木桌旁,见这排场冷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黑色道袍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墨发松散地束在脑后,深邃立体的五官刻意营造出不苟言笑的样子,可天生带有笑意的桃花眼让一切都显得那么违和。
老丈人,还不拿银子来?道袍男子语出惊人,他刚一开口,里屋前的帘子就被人轻轻撩动。
我呸!老翁啐了口唾沫,骂道:你这狗东西,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
道袍男子不以为意道:我叫顺嘴了,你瞎听听就行,别当真,以免说出去毁我清誉。
老翁一听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朔儿忙上前给他顺气,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老翁才慢慢缓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赶紧滚!老翁扔了二两银子给他,道袍男子一把接过,也不介意他话里的不敬,漫不经心地朝里屋看了一眼,说道:老丈人,你诓我呢?里面不还有一个?你女儿难不成回家了?
老翁脸色一僵,往里屋看了一眼,态度不似方才强横,但也中气十足:我姑娘就算回来也不可能嫁给你!
道袍男人不置可否地挑起眉头,道:说不定她愿意呢。
他话音刚落,里屋前的帘子就被人一把掀开,十几位土匪立即亮起刀子,虎视眈眈地看过去。
道袍男人看了一眼,顿时脸色铁青,是你?
何垂衣落落大方地点头,眼里有几分针对意味:是我。
哼,你居然敢跟来?
这位道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才被何垂衣轻薄过的漠竹。
何垂衣解下腰间的青鬼面具,对漠竹道:这是你落下的东西,正好将它还给你。
漠竹看着面具愣了片刻,神情松动,问道:你一直将它带在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漠竹神色一怔,旋即恢复如常,只是一对耳尖渐渐染上了淡粉色。
给我拿过来。漠竹对旁人道。
何垂衣无奈地看他一眼,我给你拿过来吧。
别!不许动!漠竹大吼一声,指了指一旁的手下,你,给我拿过来。
手下听命,上前将面具拿过,随后递给漠竹,漠竹接过,拿在手上停了片刻又像烫手山芋似的扔了回去。
漠竹道:来了阴风村就得守阴风村的规矩,拿银子来。
何垂衣还没说话,老翁便呸了一声:哪有什么规矩?他不过是一个过路人,又受不了一帮刺客土匪的保护。
谁让他进的阴风村?长得好看就不用给吗?漠竹跳脚道。
此话一出,他身边的几个土匪全部惊恐地睁大眼睛,震惊无比地问:大当家你眼光终于正常一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竹一僵,阴恻恻地看向他们,难道我以前的眼光不正常吗?
不、不
何垂衣暗中对老翁摇了摇头,从包袱里拿出一两银子来,正要向漠竹走,就被他喝住:你别动。他指向拿面具那人,你去拿。
众人面面相觑,心道这红衣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当家避如蛇蝎?
等手下拿过银子,漠竹转身正要离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侧过头,眼神冰冷地说:何垂衣,无论你是什么目的,这里的人,你一个都动不得。特别
他停顿一瞬,继续道:是我的老丈人。
何垂衣眼神变了味,你究竟有几个老丈人?
手下赞赏地看何垂衣一眼,心道这娃聪明,这村里但凡是相貌平庸、甚至在常人眼里奇丑无比的姑娘她爹,都是大当家的老丈人!
我哪数得清?要是朱家姑娘同意我就多一个,算了,朱家姑娘他爹也是我老丈人,你也不能动。
何垂衣不禁轻笑起来,叹息道:你放心,我只是途径此地借宿一晚,马上就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肯放你走?漠竹道。
何垂衣反问道:你知道我和他的事?
听说过一些。
那你要去何处?漠竹犹豫不决地问。
何垂衣沉默下来,他本打算听钟小石的叮嘱在阴风寨养好伤,不过如今看来,漠竹并不欢迎他。
想去何处便去何处,总之不能再被皇帝抓住。
漠竹回过身来,蹙眉道:你就不管钟小石的死活?
何垂衣摇头,他说他不会有事,我等他来找我。
他找得着吗?你连要去的地方都没想好。漠竹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儿,你为何要等他来找你?你难道喜欢他?
不行吗?何垂衣笑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竹脸一沉,你不是和武帝一对儿吗?还对我
你究竟和几个人是一对儿?
你有多少个老丈人,我就和几个人是一对。
他一振袖,冷哼道:衣冠禽兽!
大当家啷个好意思说这句话哟。
何垂衣抿嘴笑了笑,没反驳。
漠竹直接下起逐客令:要走就别愣着,阴风村不欢迎外人。
好,我这就走。何垂衣无奈道。
漠竹忿忿不平地瞪他一眼,我们走!
漠竹离开后,何垂衣向老翁和朔儿道完谢就准备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刚走到村口就被人拦下,只听那人道:大当家说了,近些日子山下不太平,阴风村村民只准进不准出,要不是阴风村的人啊,得亲自去问他要口令才能放行。
何垂衣默然,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他还说谁要是敢硬闯,就等着被他追杀吧!
作者有话要说:讲真,我写了十七章,你们都没觉得哪一章甜过吗哪怕是一个片段?
我觉得我写的也不虐啊!
emmm我是魔鬼吧,渣皇这么对捶捶我居然还期望你们能从中找到一点点糖
第18章后悔莫及
半个时辰后,何垂衣站在阴风寨的大门内,口音奇特的土匪正在为他传话。
漠竹歪坐在藤椅上,眼神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着何垂衣,眼尾上挑,显得很是漫不经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二,问问他,来这儿做什么、为何还不离开。
小二兴冲冲地看向何垂衣,谁知还没开口,何垂衣便回答道:我来要你的口令。
漠竹仿佛没听见,冲小二扬了扬下巴,小二会意,还特意替何垂衣解释了一番:勒个莫法怪人家,我们前脚刚走你就喊人去那边守到,人家根本莫得时间走。
要你多嘴?他说什么你传什么就得了。漠竹横了小二一眼,后者脖子一缩,鸵鸟似的点了点头。
他说他来问你要口令。
漠竹满意地靠在椅背上,道:问他的身份。
小二对何垂衣喊道:我们老大问你是哪里的人。
哎呦!大当家你踩我干啥子喃?小二哭喊一声,在漠竹的瞪视下跛着脚往旁边挪了几分。
我让你问他是什么人,没让你问他是哪里人。
有啥子区别嘛!小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漠竹,我们老家就是这样子问!
何垂衣有些忍俊不禁,笑说道:你说的话我都听得见,别为难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竹哼了一声,轻轻咬住牙关,将头偏到一边,说道:小二年纪小,你那些把戏对他没用。
听到这话,何垂衣有些茫然不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失笑道: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对付你这么轻浮的男人,我绝不会掉以轻心。
何垂衣不怒反笑,要说轻浮,你该把你自己加进去才是。
我哪里轻浮?我又不曾强迫过谁。
何垂衣无辜地说:我也没有强迫过谁,你应该知道,我留在皇帝身边只是他的意愿。
那钟小石呢?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是在报答他。
报答?他为了你不惜重金买下皇帝的性命,这么大的恩情你怎么报答?
何垂衣神情严肃起来,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
如果他想要你呢?漠竹犀利地逼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陷入短暂的沉默,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但事实上他并不需要思考,答案就在心中:给他。
漠竹瞳孔骤缩,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胸膛升起,他瞬间坐直身体,对小二道:你出去。
啊?不要我传话了啊?
出去!
小二不情不愿地离开,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何垂衣。
过来。良久,他开口道。
何垂衣迟疑了一瞬,但见他脸色更暗,无可奈何之下,何垂衣在心中叹息一声,慢慢走了过去。
当他走近,漠竹突然站起身来。漠竹比他高几寸,时常含有笑意的眸子眼下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风暴,他微垂着头,呼吸洒在何垂衣的鼻尖,眼眸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让何垂衣微怔片刻。
只要对你有恩,那样的事,任何人都可以做?
那样的事?何垂衣迷茫地重复道。
漠竹探究地盯着他,头一寸一寸地往下移,像刻意放慢了动作,在等待何垂衣做出其他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从始至终,何垂衣都一动不动。
当两唇相印,何垂衣波澜不惊的眸子飞速闪过什么,漠竹却食髓知味一般,按住他的后脑勺,逼迫他加深这个吻。
漠竹的动作很生疏,不消片刻便已气喘吁吁,他松开何垂衣往后退了几步,眼神飘忽始终不肯落在何垂衣脸上。
就是这样的事。
何垂衣垂下眼帘,嘴边轻轻勾起一抹弧度,抬起头来时,他眼神很亮,你管这个叫什么?
亲密的事?反正是很亲密的人才能做的事。
对我来说,我愿意和你这样做,这就是亲密的事。你知道亲密的事分很多种吗?不止有夫妻才可以,挚友、亲人都可以这样做,但在夫妻之间,这不叫亲密的事,这叫情.事。何垂衣一本正经地说。
漠竹皱眉思索瞬息,后问道:那你和皇帝这样做呢?
何垂衣脸色微变,你看到了?
你们算情.事?漠竹追问道。
不算。何垂衣毫不犹豫地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不算,漠竹语气危险起来,他用手环住何垂衣的腰,你和他做的,可不止这样。
你那天在太守府?!何垂衣声音中带着轻颤,用手去推漠竹,却被后者一把握住。
他帮你,舒服吗?
两人的动作实在太过亲密,何垂衣不禁皱起双眉,偏过头道:你先松开。
那天是你不愿意?
嗯。
他亲了你?
嗯。
那晚你亲我是因为在生气?
不是。
听到他的回答,漠竹的身体明显放松了许多,何垂衣这才后知后觉,问道:你难道以为我是因为赌气才亲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然呢?漠竹理所当然地说。
万一,是我喜欢你呢?
漠竹愣了片刻,耳尖慢慢爬上绯红,他忙不迭地松开何垂衣,连连向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回藤椅上,发怔道:怎么可能?我们才见过几次?
他的反应实在有趣,何垂衣兴从中来,踱步到他身边,慢悠悠地说:你能对朱家姑娘一见钟情,我就不能对你一见钟情?
那不同,我喜欢朱姑娘是因为
脸?巧了,说不定我也是。
漠竹茫然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嘴中呢喃着:不行、不对、这样不妥、怎么能这样呢?你是个男人、还是二弟说长得好看但我觉得不怎么样的男人、亲密的事我们不能做、太亲密了亲密?亲密?情、情.事?!
不知漠竹都想了些什么,何垂衣看到他的脸从红变白,然后变青,再变白,最后又变红,他不禁莞尔道:你老丈人这么多,难不成还没和姑娘做过亲密的事?
要你管?漠竹咬牙切齿地说。
何垂衣笑容不改,甚至笑意更深,说道:放心,我那晚只是鬼迷心窍,或许是把你认成别人了。
漠竹神情一僵,瞬息后红着眸子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何垂衣,你找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回正事,我要你的口令离开这里。何垂衣恢复正色道。
不行,万一你离开向皇帝告密怎么办?
闻言,何垂衣神情一顿,道:如果你说的是刺杀的事,那么很遗憾,皇帝已经知道你们的身份了。
什么?漠竹一惊,看向何垂衣眼神冷了下来,你告诉他了?
何垂衣摇头道:不是。你们进入罗州城他就已经知道了,据他说封城并不是因为我,而是想借机抓住土匪窝的二当家,将你们一网打尽。如今看来,皇帝并不愚昧,用我来当幌子让你们不去怀疑封城的目的?
漠竹神情郑重起来,他忖度半晌,对何垂衣道:你走吧,他们拦不住你。
我在这里不安全吗?何垂衣反问道。
如果是在半月前,这里很安全,但是现在我们恐怕自身难保。漠竹起身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叮嘱何垂衣:快走!
漠竹刚走出阴风寨大门,小二就风风火火跑了过来,只听他大喊道:大当家遭了!那个啥子王爷已经带人上山了!
你先带人走。漠竹道。
那你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断后。
漠竹百忙之中回过头来,他看着何垂衣,张了张口,也不知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他们走后,哪怕阴风寨里空无一人,何垂衣仍然立在原地寸步未移。
走吗?
如果不走,他的行踪又将暴露,难道还想被皇帝抓回去吗?
那就走?
明明心中的选择还没有正确答案,他的身体却已鬼使神差的行动起来。
下山途中,他遇到那位老翁,老翁坐在牛车上,朔儿在前头牵着老牛。
他们看见了何垂衣,朔儿对何垂衣招手喊道:公子,朝廷的人追来了,你也赶紧跑吧!
何垂衣心中奇怪,不由问道:朝廷的精兵都有马,你们跑得过吗?
朔儿道:当然跑不过!不过我们走了,阴风寨的大哥们会殿后,以前每次被追杀都是这样的。他们可真威风,每回都能将朝廷的人打回去,要是我也能像他们一样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翁泼冷水道:想都别想。
那阴风寨的人在哪儿?何垂衣道。
朔儿指了指阴风村入口的方向,何垂衣点头道谢,转身向入口走去。
在刺杀武帝一事中,被其反伤的漠江也被惊动。
他赶到阴风村入口处,对漠竹道:大哥,我们走吧。这些百姓是无辜的,朝廷不会伤害他们。如果三弟他们还在阴风寨,我们可以与之一战,但现在阴风寨只剩下二十三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闭嘴。漠竹脸色冷得可怕,宽大的道袍在狂风下胡乱地扬起,他像是遗世而独立的仙人,一种直击人心脏的敬畏感油然而生。
我收了他们的保护费自然要保护他们。
在众人身后的何垂衣驻下足来。
那平淡的一句话像在他心里激起了无数的涟漪,原来土匪不只是会抢夺百姓的财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小二从阴风村跑了过来,他喘着粗气道:阴风村的人都走了。
漠竹问道:还有谁没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开这里只有一条路,我一直守在哪儿,没看到那个问你要口令的人。
暗处,何垂衣笑了笑,既然如此,他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还是尽早离开此地吧。
他转身走向相反的另一方,身后传来了漠竹的声音:好,你们先走,我去找他。
大当家?!
不行,他只是一个外人,你不必为他赔上性命。
何垂衣眼眸一沉,抬起的腿停了下来。
我收了他的银子,不能对他不管不顾。他解下青鬼面具戴在脸上,对众人道:你们快走,我能带他脱身。
不,要走一起走。漠江道。
我也不走,我啷个可能扔下老大逃命喃。
对,大当家我们不走,后面还能有个照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山坡那头,一阵晃若雷奔的马蹄声响起,众人循声看去,那片山坡被一片压地的乌云罩住,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黑压压的不是一片乌云,而是穿着黑铁盔甲的无数晋朝精兵。
他们居然骑马上山?!他们是从右翼饶过来的,只有那边的路才能骑马通过!
大哥他怎么也在?不可能他受那么重的伤根本不可能!漠江脸色发白地说道。
漠竹望了过去,脸色顿时暗了下来,他冷声道:他猜到钟小石会让何垂衣躲在这里?为了这个人,他难道连命都不要了吗。
小二还有闲心呛声:你还不是一样。
漠竹正想说些什么,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攥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后一拽,他下意识地想挣脱,余光蓦然瞥到一抹赤色,仅仅是那片衣角,就让他放弃了抵抗的心思。
他被何垂衣拽起衣襟,隔着青鬼面具,四目相对,他看到了何垂衣隐藏在平静背后的怒火。
为何不走?
漠竹看着他眼底压抑的怒火,心中突然冒出一簇火苗,那簇火苗烧进眼里变成了调侃的笑意,他语调愉悦地说:我收了你的保护费,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不用你保护。何垂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收了你的银子。
那你还给我,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漠竹琥珀一般的眸子滞了滞,旋即一字一顿地说:不给,土匪收的银子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真不给?何垂衣眯起眸子,嘴角上扬,那颗血痣若隐若现。
不给。漠竹笃定地点头道。
何垂衣另一手将他的面具推上头顶,双眸临摹着他的面孔,叹息一般地说:漠竹,你完了。
说完这句话,在漠竹不明所以的时候,他忽然凑上前,封住了漠竹的唇。
简单的触碰像点燃了漠竹浑身沸腾的鲜血,他对身边阵阵的唏嘘声充耳不闻,一手扣住何垂衣的脑袋,反复辗转着口中的甘甜,连一丝水份都不放过。
黑色道袍与灼灼赤衣扎眼地紧贴在一起,像一簇黑色的火焰烧进武帝眼中,在那瞬间,他的脑海只剩下两道身影,他们刺痛了武帝的眼睛,也刺痛了他伤口旁几寸的位置。
他的双手紧紧抓住缰绳,恨不得将那截干硬的绳子捏进皮肉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尽的怒火烧得他双目通红,那两道身影像一只勾子牵着眼眸,让他的眼神移不能移,只能忍受着刺目之痛。
何、垂、衣!他说得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像将他们的血肉咀嚼在口中,或许这样,才能让他忽视心脏传来的比疼痛还要让人难受的东西。
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怎么敢?
何垂衣,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说走就走!怎么敢说忘就忘!
你不是我的吗?你不是愿意和我留在皇宫吗?
你不是要将有我的地方当成家吗?你不是说这里你的家吗?
不知名的情绪齐齐涌进脑海,几乎蒙蔽了武帝四肢百骸,让他浑身失去了知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已经失去的人,是不可能再失而复得的。
这句话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冒了出来,在刹那间让武帝如坠入冰窖一般,浑身从头到尾凉成一片。
失去你了吗?他无声地呢喃道。
片刻后,他残忍地扬起唇瓣,失去?朕怎么会失去你,何垂衣,你始终是朕的东西,生是;死也是。
朕的东西岂能容他人觊觎、触碰?
你们一次一次地忤逆朕,可经过朕的允许了?钟小石是,这个乱臣贼子是,何垂衣,你也是。
放你走?何垂衣,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废了你的腿、废了你的手、毁了你喉咙、毁了你的脸,哪怕剔除你全身的血肉也不会再有下一次。
但现在,千万,千万别让朕抓住你。现在,朕会杀了你的。
他停下马匹,对旁人伸出手,声色喑哑道:拿弓来。
旁人将弓箭呈上,武帝用力地撑开弓弦,胸膛一片温热,想来是因用力过猛撕裂了伤口。
以往,何垂衣总是在他身边,受伤了,就用蛊虫替他清理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何垂衣的眼神永远只落在自己身上,自己是他唯一的牵挂,唯一的惦念,唯一爱着的,也是他最爱的。这些,是从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呢?
他想起来了,是夜无书回京的那天晚上。
那是何垂衣第一次与他争吵。他不知从何听说夜无书的存在,在自己要为夜无书接风洗尘的时候,何垂衣让他不要去,至少不要在今夜去,而他呢?是怎么回答的?
何垂衣,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听到这句话的何垂衣是什么反应?
他好像问了一句话,他说:皇上,你是不是很爱他?
自己的回答是什么?
是。
那你爱我吗?
不爱。
那一夜,何垂衣没有回藏龙殿,他在自己和夜无书议事的门外等了整整一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天,他问武帝:你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杀了他吗?
武帝像是被揭了逆鳞的龙,冷冷地留下一句话,就关上了大门。
朕绝不允许你接近他。
其实,那是武帝第一次对何垂衣说那么重的话,好像一切的变化,都是从那句话开始。
拉开弓弦的瞬间,武帝在想,如果能回到那一刻,他还会说那句话吗?
他扪心自问的回答:不会。
或许,他不仅不会说那句话,甚至不会在前一夜让何垂衣白白等了那一晚。
天那么凉,他难道都不冷吗?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后悔呢?
后悔那么做?后悔说那句话?
他因为什么而后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想不明白。
箭矢脱手而去,凌厉地撕破空中无形的屏障,向那道人影狂奔而去。
箭矢踏空而来的声音惊动了漠竹,他拥住何垂衣将他扑向地面,让那支带有万顷雷霆之力的箭没入身后的土地。
他将手撑在何垂衣耳边,脸颊通红,眼中水光闪烁,喘息骂道:你这混蛋,从哪学的技巧?
那你呢?何垂衣同样也是气喘吁吁。
我当然是自学成才。
见兵临城下两人还在打情骂俏,众人都有些站不住了:大当家快走吧!
小二偷笑一声:大当家情窦初开大家莫着急,反正他轻功好,这片树子多,他们骑马啷个追得上嘛。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再次破空而来,何垂衣透过他们站位的空隙看到箭矢射来的方向,他大喊道:小心!
众人纷纷回头,却为时已晚。
第19章疯魔成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铁雕琢而成箭头势如破竹,它轻松地刺穿血肉扎根在骨缝中。
刺眼的鲜血沿着箭身不停地滑落,染红花叶浸入地面,在那瞬间,万物寂灭。
少年维持着站立姿势,脸上的笑意还未消散,时间就这么被定格。
贵京王此次有备而来,玄铁箭头上淬着剧毒,不消片刻,少年的嘴唇开始发乌,身体终于不堪重负朝前倒了下去。
小二背上覆盖着温热的身体,漠竹有些晃神,他翻身跌坐在地上,将小二的身体抱在怀里,用手碰了下他的伤口,再拿到眼前一看,一片血红。
箭头有毒。何垂衣翻看小二的伤口,沉声说道。
小二呛了口鲜血,漠竹用袖子给他擦干净,见他张着乌黑的唇想说什么,漠竹摇了摇头:别说话。
老大,我小二每说一个字,鲜血都更猛烈地从他口中溢出,漠竹红了眸子,怒吼道:我让你闭嘴!
箭矢接二连三地射来,其他人根本无暇小二的伤势,漠江大喊道:躲起来!
何垂衣摸出腰间的长笛,对众人道:坚持一下,我先替他解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吹响长笛,唤醒沉睡的蛊虫,无数黑虫爬向小二鲜血潺潺的伤口,蛊虫吸食他伤口的鲜血竟纷纷僵落下来,何垂衣脸色变了变,用手捻起僵直的蛊虫,眼神顿时一暗。
小二脸色已经乌青一片,身体的温度也慢慢冰冷下来,漠竹脸色难看地问:如何?
剧毒,我的蛊解不了。何垂衣道。
有其他办法解吗?
何垂衣看向远处马背上的男人,点了点头,说道:有。
什么办法?漠竹急切地问,小二已经意识模糊起来,扯着漠竹的衣角嘴中不知在呢喃着什么。
问皇帝要,或者逼他给。何垂衣声音平淡,看着紫金衮服的男人眼中再无丝毫温度。
老大,算了我遭不住了,我想睡瞌睡小二断断续续地说。
漠竹捏住他的脸晃了晃,你敢睡!还想不想回家了?你不是说要衣锦还乡吗?给我好好等着,解药我一定拿回来。
他将小二推到何垂衣怀里,何垂衣却后退几步,盯着漠竹看了许久,笑道:好好护着他,我去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狗屁!你给我好好待着,别添乱!漠竹暴躁地骂道。
何垂衣无奈地笑了笑,握着长笛走到众人前头,一根箭矢飞速而来,在他眉心前几寸处被长辫缠住,堪堪停在半空。
他回头看着漠竹,眼神不经意地柔和了些,皇帝出现在这里就代表钟小石做的事已经暴露,钟小石的生死我不能弃之不顾,所以,我迟早会回去救他。
我会帮你救他。漠竹道。
何垂衣叹息一声,道:不必了,稍等片刻,我会将解药带回来。
何垂衣,你敢去!
何垂衣看着他轻蔑地勾起唇角,我有什么不敢?
片刻后又道:相信我,皇帝伤不了我。
说罢,何垂衣没再理会漠竹,只身一人走向乌云坠地一般的队伍。
武帝胸口已然浸湿一片,他颤抖着苍白的唇瓣抬起头,朦胧间见一抹赤影向这边走来,他用手挡住身后众人的去路,喊道: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精兵依言停下,绕是如此,他们拉紧的弓弦依然对准了何垂衣。
何垂衣从容不迫地走到武帝马下,扬起头,弯了弯眉眼,问道:皇帝,你爱我?
武帝黑眸紧紧锁定在何垂衣脸上,用力地摇头道:不爱。
你身负重伤追到这里,不怕死吗?何垂衣继续问。
你不会杀我。武帝笃定地说。
闻言,何垂衣低笑几声,轻声道:皇帝,你何必要磨光我的所有善心?我的确感激你,感激你给三年前的我一个栖身之所,但是,你也说过我不欠你什么,我不杀你,是因为不想节外生枝,你非要逼我吗?
武帝不答,他便又道: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那你呢?
疾风吹过,带着淡淡血腥味蹿进鼻尖,何垂衣淡淡地说:你的伤口裂开了。如果是以前的我,他会怎么做?
武帝微微阖起眸子,你说呢?
会帮你疗伤?他垂头温柔地笑起来,对武帝伸出一只手,我可以装作他的样子留在你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只雪白的手停在半空,武帝瞳孔涣散,迟迟没有动作。
装作?武帝声色喑哑地说。
是。你好像很了解我,那你应该知道,我答应的事情从不会食言。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有着让人窒息的力量。
武帝自嘲地说:你就不是他吗?
不爱你的我,难道是他吗?何垂衣笑容满面地反问道。
何垂衣这根绵针永远扎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为了那个男人,你连自由都可以不要吗?武帝垂首问道。
不是因为他,何垂衣收回伸出的手,你想要我的自由,我想要你的解药,仅此而已。
他碰了你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抚唇低笑,这里。
何垂衣,你知道朕现在想做什么吗?
你想做什么?
朕想扒了你的皮,将他碰过的每一寸皮肤都扒下来。
何垂衣勾起的唇角慢慢垂了下去,你就是个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难道短小吗?
放放放放p,这是大肥章的伏笔!
第20章七窍生烟
疯子?
武帝瞳孔如漆墨,将何垂衣的身影映在眸中,像混沌中闪烁着星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本该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在何垂衣口中、这个曾经最爱他的人的口中,变成了疯子?
浑身流动的鲜血从头凉到了尾,武帝愣了许久才说道:何垂衣,都是你逼的。
何垂衣气极反笑:咄咄相逼的人不是你吗?我们早该划清界限,是你一直穷追不舍!我允诺你留在罗州城养伤,给你接受事实的时间,那你呢?说什么君无戏言,你对我说的话哪一句是真的?
只要你和朕回去,以前的事朕一概既往不咎,包括钟小石做的事。武帝道。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郑重,何垂衣知道,他说得是真的。
可那又如何?
何垂衣无力地垂下肩膀,像你这么自以为是的人,究竟做了什么才让他心甘情愿留在皇宫?
我再问你一遍,解药,你给还是不给?
朕要你回去,你回还是不回?
何垂衣默然片刻,道:京城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少吧?就凭现在的你,保得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子脚下,哪有天子保不住的东西?他若硬要留着何垂衣的性命,那一干臣子还敢翻了天不成?
保?朕不会保你。所以,为了那个男人,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吗?
不是因为他。你不顾性命之忧追到这里,是怕倘若来的不是你,我会被射杀在这里?你的一番好意,我想来想去还是不要辜负了,怎么样?把解药给我,我和你回去,是生是死我都认了,你也要像你说的那样,对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包括钟小石。
武帝静静地看着他,良久道:解药朕只有一枚,朕可以给你。
条件呢?
跟朕回去,和他忽然顿了一下。
何垂衣追问道:和什么?
武帝抬头看向另一方,那里早已没有阴风寨众人的身影,他闷哼一声,继续道:在这里,与朕亲热。
把你和他做的事,在这里,全和朕做一遍。
何垂衣暗暗咬牙,倘若我和他什么都做过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眼神阴翳道:在这里做完,然后朕会剁了他喂狗。
疯子。
何垂衣暗骂一声,对武帝道:我答应你,解药先给我。
武帝对何垂衣的性子了如指掌,他丝毫不怀疑何垂衣的话,对身旁握长弓的男人点头,男人不情愿地将手伸进怀里,取出一支盒子,扔给何垂衣。
何垂衣接过,打开盒子嗅了嗅,是解药没错。他收起盒子,对武帝道:我说到做到。
上来。武帝对他伸出一只手,何垂衣却没握住,他踮起脚,避过武帝的伤口拽起他的衣襟,大力将他往下拉,当位置合适,直接将唇凑了上去。
武帝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旋即发狠地撕咬着何垂衣的唇瓣,想让那两片唇瓣只剩下自己的气息,他用力咬了咬何垂衣的下唇。
当口中溢满血腥味,何垂衣也不甘示弱,他用牙齿撕磨武帝干裂的唇瓣,鲜血很快从两人唇缝处滑落,顺着唇角滑过脖颈,没入衣襟。
就在这时,何垂衣感觉到腰间一紧,电光火石间,身体竟被一阵大力向后拽去,两唇顷刻分离,疾风中,何垂衣看向缠在腰间的东西,发现是一条鞭子。
保护皇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惊呼响起,数位手拿大刀的土匪从两旁掩体后蹿出,当即有人被砍落马背,晋兵被打了个猝不及防,阵型一下子凌乱起来。
武帝飞快跃下马背,手指与何垂衣的衣袖失之交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垂衣被拉入黑色道袍的男人怀中。
他瞬间目眦尽裂,怒喊道:你找死!
漠竹接住何垂衣的身体,面无神情,甚至可以说隐隐带着怒气,他一言不发地用手擦去何垂衣唇边的鲜血,抱在何垂衣腰间的手如铁箍一般,让他几乎动弹不得。
漠竹?何垂衣诧异地喊道。
闭嘴。漠竹冷冷地说。
何垂衣皱起双眉,我不是让你等着吗?
等个屁,老子凭什么等你?漠竹大骂道。
漠竹眼里烧着两簇火焰,恨不得能用眼神将何垂衣烧成灰烬,在他的眼神下,何垂衣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嗫嚅道:解药我拿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让你拿了吗?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愿意和谁走就和谁走,何必要拿小二当借口?那狗屁解药老子没能力拿吗?关你个鸟蛋事,你自作什么主张?
你故意和他调情羞辱我是不是?
何垂衣看着他满脸怒容,小心地问:你生气了?
漠竹陡然拔高音量:我生个鸟蛋气!老子不就被你嘬了几口,我生什么气?
那你先松开我,我答应他了。
松个屁。
何垂衣在他怀里轻松的神态,是武帝拥有过却又失去的东西。一种名为嫉妒的火焰从他胸膛迅速烧进了双目,他狠狠攥紧双拳,维持着最后的风度,对不远处的何垂衣道:何垂衣,别忘了你答应过朕什么。
漠竹抢回了何垂衣,众人不恋战又退回了掩体后。
听见他的话,何垂衣垂下头,握了握漠竹的手,轻声道:松开吧。
不松。漠竹道。
漠竹!何垂衣语气重了两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竹扬头一哼,说道:我是土匪不是你儿子,你说放就放?
漠竹!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要再牵扯进来了。
你还欠我老丈人一夜住宿的银子,他面子薄,我来替他讨。
何垂衣,你舍不得对他动手吗?武帝目光如炬地看着何垂衣。
可要朕来帮你?
何垂衣眉头紧皱,压低声音道:我从不食言。漠竹,我不想对你动手。
漠竹瞪了他一眼,不想动手就给我好好待着。
他将何垂衣按在怀中,目光轻佻地看向武帝,冷笑道:皇帝,问土匪要人可不是这么要的。
武帝眼神愈发冷暗,直接命令道:松开他。
那可不行,他还欠我老丈人几两银子,我松开他跑了我怎么向老丈人交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拳头紧握,几近咬牙切齿地说:朕让你别碰他。
漠竹低头看了何垂衣一眼,刻意将他抱得更紧,还得寸进尺地在他唇角嘬了一口,抬头挑衅地看着武帝,道:我就碰了,我不光碰他这里,这里、这里、这里我都碰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顺着何垂衣的腰线往上延伸,每经过一处还暧昧地轻敲两下。他似乎想激怒武帝,箍在何垂衣腰间的手轻轻按住腰窝,何垂衣立即感觉浑身酥麻,双腿一软,整个人几乎趴在漠竹身上。
不同于被武帝触碰时的惊怒,此刻,随着漠竹的动作不断加重,何垂衣紧紧咬住牙关,仿佛在隐忍着什么,他不轻不重地在漠竹肩头咬了一口,别动
漠竹挑起眉头,桃花眼里笑意满满,揉了揉他的肩膀,柔声道:别着急。
武帝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滔天的怒火从眸中腾腾升起,何垂衣!你找死!
他大步向两人走去,半途却被人拦住:皇上,不要冲动!
漠竹得意地将何垂衣打横抱起,是不是好奇我为何了解他的身体?
武帝几欲坠血的眸子死死锁定在何垂衣身上,何垂衣却连头都没抬一下。
漠竹自问自答道:你猜得没错,这些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何垂衣耳边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我可是他自愿说出来的。你觉得,这样,我还有可能放他走吗?
何垂衣的默认像凌厉的刀刃刺入武帝的心脏,那种疼痛远比伤口来得猛烈,疼得他几乎窒息,仿佛被人按进水里,一切都在水雾中慢慢模糊,所有的声音都在逐渐远去,天地刹那间暗成一片,他的眼前只剩下那身赤影。
赤影在大雨中朝他扑来,微红的眼尾坠着分不清是泪珠还是雨水的东西,他喊了自己的名字,他说:我还以为你死了。
过往的一切在此刻通通涌入脑海,这些回忆化作细针一点一点扎入武帝的身体,直至扎进骨髓里。
武帝双腿无力,被下属搀住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染尽恨意的眸子死盯着何垂衣,牙齿咬破皮肉,嘴里一阵血腥,何垂衣何垂衣你怎么敢
兄弟们走了!
随着漠竹一声令下,阴风寨众人身轻如燕地在树木间穿梭,很快就离众人远去。
武帝咬碎了牙齿,捂着疼痛难忍的胸口,对众人道:给朕追,杀了他们一个都都不留。
是否活捉何公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行前,武帝刻意将贵京王留在罗州城自己带兵追来,途中对众人下了一个死命:只能活捉何公公!
杀了他!给朕杀了杀了他!
是,属下遵命!
手握长弓的男人是个箭术高手,他曾在追捕何垂衣离开京城时,一箭射穿了他坐下的马的脖子。
他示意几人照看武帝,自己领人骑马追上去。他松开缰绳,一手拉紧弓弦,对准在林中穿梭的黑色身影,片刻后,箭矢脱手而去飞速袭上那道身影。
漠竹抱着何垂衣在林中穿梭,对身后事一无所知。
当那根雷霆万钧的箭矢袭来时,何垂衣听到树叶被穿透的声音,他侧目望去,身后长辫也蓄势待发,在箭矢离漠竹背心几寸处,长辫骤然将其裹住,奈何箭矢的冲力太强,长辫根本无法抵御它继续前进,何垂衣只得强行改变箭矢行动的轨迹。
嗯何垂衣闷哼一声,漠竹垂头问:怎么了?
长辫裹着染血的箭头垂到身下,在漠竹毫无察觉时松开,箭矢垂直落入地面。
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风儿甚是喧嚣,晋朝皇帝竟在外被活活气死!
说书人不得不为这段书画下句号
我们下本见
遭了!忘加狗头了!
第21章良药苦口
近在耳畔的马蹄声如天雷滚滚,箭矢穿透虚空像漫天倾撒的大雨,阴风寨的土匪更像急着赶回巢穴的蚂蚁,在对比下,显得那么渺小。
漠江拖着昏迷的小二在岩石后等候,待众人赶到,他朝何垂衣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何垂衣将解药交给漠江,抬手间,七八只小虫子从他手臂处飞快钻进了长辫中。
大当家的,我们走哪条道?一人问道。
漠竹看了眼紧追不舍的追兵,沉着脸道:我们不能追上我老丈人,只能换一条道儿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江给小二喂了解药,让其他人背上小二,对众人道:先下山。
好。漠竹应道。
事不宜迟,众人立即动身,漠竹回头看着何垂衣,催促道:别愣着,走啊。
何垂衣皮肤太苍白,脸色看不出什么变化,两张唇瓣却失了颜色,漠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往回走两步拉起他的手,你想回去?
我答应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从不食言,我是土匪,我掳你走还不成?边说着,他一手抄起何垂衣的腰,将他搂入怀中,漠竹感到怀中一片冰冷,他语气不悦道:冷?
何垂衣眼神恍惚胡乱地点了点头,冷
漠竹掀开道袍将他裹进来,好些吗?
嗯我有点困,先睡会儿,你、你别丢下我。
他的声音很柔软,完全没了往日的英气,漠竹只觉得心脏被一片羽毛刮过,痒得不像话,嘴角轻轻勾起,他点了点头,道: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竹轻功好,即便抱着何垂衣也能轻松追上漠江等人。
在疾风中,腥红的鲜血浸湿了道袍,逐渐汇成水滴状滴落,最后在下坠的瞬间被风吹散。
何垂衣拼尽力气,用指尖叩响长笛,几只蛊虫从长辫爬出,微不可察地钻进何垂衣的衣领,在他手臂后方停了下来。
鲜血慢慢止住,何垂衣也沉沉睡去。
骑马虽快,却终究无法在山林中肆意而行;晋朝将军箭术再高超,也对这些如泥鳅一般的土匪束手无策。
武帝强撑着重伤的身子赶到时,晋兵早已跟丢了漠竹等人。
朕让你追的人呢?武帝当即雷霆震怒,他伏着上身,嘴角仍残留鲜血,整个人像头受伤的狮子,眼里布满疲惫不堪的杀意。
如果何垂衣就在眼前,他一定会用尖锐的獠牙狠狠咬断何垂衣的脖子。
是属下失职,还请皇上责罚。
武帝攥住缰绳的手青筋暴起,好似会撑破皮肤一般,足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奇的愤怒让他的五官都变得狰狞,他狞笑道:跑?何垂衣,你能跑哪去?
他继续自言自语:朕在罗州城等你回来,如果你带着他的头颅一块回来,朕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皇上,还追吗?
回城。他调转马头,哂笑道:朕有办法让他自己回来。
回来之后,是立刻杀了他,还是留在身边玩弄尽兴再杀了他,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钟小石,我们旧账新账一起算。
醒来时,何垂衣感觉右手被人紧紧握着。
睁开眼,立即看到一双布满担忧的桃花眼,他关切地看着自己,说出的话却是责备:你怎么受伤了?
何垂衣怔了一瞬,刚动了下左臂就被人一把摁住。
漠竹瞪他一眼,念念有词地说:你想气死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里的话,何垂衣只得继续躺下,无奈地笑了几声,大概是被树枝刮到了。
树枝刮了能流这么多血?漠竹狐疑地问。
其实方才手下提议先脱下何垂衣的衣服给他包扎,漠竹见他细皮嫩肉的模样想也不也想就拒绝了。等其他人一走,漠竹自己捯饬脱下他的衣服,仔细又郑重地包扎起来,只是过程中他不敢细看,连瞟都不敢多瞟两眼,虽然他没敢多看,但怎么想也知道,被树枝刮伤怎么可能流那么多血?
不过,他的皮肤可真嫩,胳膊下那块儿跟豆腐似的,又滑又软。
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一样
漠竹抿了抿干涩的唇瓣,耳尖有些发红。
漠竹潇洒自由惯了,压根不知道掩藏情绪这回事儿,何垂衣失笑地看着他,用细白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耳垂,调笑道:我体质不好,平日磕碰一下都流血。你替我包扎的?
嗯。漠竹烫手似的抽回覆盖在何垂衣右手上的手,闷头道。
脱我衣服了?
漠竹惊恐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说:不脱怎么包扎?你又不是姑娘,脱了还要我负责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无辜地看着他,我又没说要你负责。况且,看到的人肯定不止你一个,我可以找别人负责。
漠竹脸一黑,骂道:你就不能消停消停?招惹那么多人你吃得消的吗?
你那么多老丈人,也没见你吃不消。何垂衣低笑起来,谁还看了我没穿衣服的样子?我去找他负责。
就我一个!漠竹气哄哄地说。
那算了,我不要你负责。
他气恼地看向何垂衣,却不经意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他呼吸一滞,心跳冷不防地加速起来。
还怪、怪好看的。
你先休息,小二醒来后听说你受伤了死活要亲自给你熬药,我去看看。漠竹忙不迭地站起身来,脱了道袍,里面是一身白色劲装,完美地勾勒出他精壮的身躯。
穿上道袍像个吊儿郎当的神棍,脱了道袍倒有几分举世无双的意味。
何垂衣赏识地点点头,对着他匆忙的背影道:那身道袍你不要再穿了,没有穿这身好看,你的老丈人不愿将女儿嫁给你是有原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脚步顿了片刻,旋即更快地消失在何垂衣视线中。
何垂衣缓缓收回视线,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他从袖口抖落出几只躯体僵硬的蛊虫,用指尖捻了捻,低喃道:如果解药真的只有一枚,我这副饲养过蛊虫的身体能坚持几时?
环顾四周,是一间简陋的小茅屋,看样子他们正在一家农舍里,武帝没追上来。
他没抓到自己一定会迁怒钟小石,不知道此地里罗州城远不远,现在赶回去还来不来得及?
何垂衣动了动胳膊,并不痛,看来毒素已经蔓延进体内了。
他先在门口望了一眼,没看到阴风寨众人的身影,从这里离开难保不会撞上,何垂衣回头看了看,最后看到一扇半开的窗户。
他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打开,自嘲也似地说:如果有机会回来,我就
话末,何垂衣轻轻叹息了一声。
腿上的伤好了七八分,几乎不碍于行走,何垂衣撑着窗沿一跃而出,落地仍有轻微的痛意从腿腹传来。
如果有机会回来,你就什么?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何垂衣浑身一僵,猛地回过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漠竹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把玩着何垂衣的长笛,似笑非笑地看着何垂衣,眼神深不可测。
想回去?他将长笛举到唇边来,吹了口气,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要了?
何垂衣郁闷不已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还是从窗户?
漠竹道:我老远就看见你在门口张望,看来是不打算就门口走,就先来窗户外守。
漠竹将他拉到身边来,冲他昂了昂下巴,道:怎么出来的,怎么给我进去。
漠竹,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何垂衣难得地有些着急。
那你杀了我再走,你会使蛊,我打不过你。
我不想伤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就少废话,进去把药喝了。
见何垂衣仍然不为所动,漠竹气急败坏地将长笛凑到他眼前,你使蛊要这玩意儿吧?它都在我手里,你怎么和我动手。
何垂衣看了他两眼,没说话。他用笛只是唤醒蛊,而且,他打个响指都能唤醒蛊虫,之所以用笛,是因为他师父喜欢用笛音御蛊。
何垂衣翻进了小茅屋,少时,漠竹也从大门走了进来。
你血流得不少,这药是小二熬来给你补血的。
他伸手去接,边问道:他好了?
漠竹缩回手,毒解了,伤还没好。
他不把给碗自己,何垂衣不解地看着他,漠竹蹙眉道:碗烫。
没事
漠竹嘲讽道:被树枝刮伤都能流这么多血,被烫着了还了得?
他用小汤勺舀了一勺,耐心地吹凉,再停在何垂衣唇边,道:张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怔愣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张嘴!
何垂衣猛然回神,想掩饰什么,垂下了眸子,低声道:你就不怕我把嘴烫着?
我拿嘴给你捂温了再亲自喂你喝?
那倒不用。何垂衣眯眼笑了笑。
张嘴。
一小碗药,硬生生喂了一炷香的时间。
好喝吗?漠竹盯着他问。
何垂衣不明所以,好、喝?
药能有什么好喝的?
漠竹借着何垂衣含过的勺子往嘴里喂了几滴,嘶!好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看笑了,你没喝过药?
喝过啊,我看你喝得有滋有味还以为不苦,谁知道苦死了。
大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漠江喜气洋洋地闯了进来,他的眼神在漠竹拿汤勺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漠竹问道:什么好消息?皇帝病死了?
漠江摇了摇头,我在大娘家里看到个姑娘,她的相貌绝对比你以前见过的姑娘好!
漠竹扬起眉头,问:比朱姑娘还好?
当然了。
他将瓷碗汤勺一并扔在木桌上,兴致盎然地说:我去瞧瞧。
他起身往外走,发现自己一片衣角还压在何垂衣左手下,何垂衣那只胳膊受了伤,漠竹没直接扯出来,笑吟吟地说:手挪挪,我去瞧瞧就回来。
何垂衣擦了擦嘴边的药汁,不紧不慢地说:胳膊没劲,挪不动。
刚才翻窗户不是挺有劲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用的右手。
话音刚落,小二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用手捂着胸口,来时走得太快,这会儿额头都渗出了汗珠,他断断续续地说:何、何公子,不好了,钟太守,一家都被抓了,听说听说三日后钟家要满门抄斩。
何垂衣神情骤变,瞬间从榻边站了起来,糟了!
一只手揽起他的腰,又将他抱回榻上。
你激动个鸟蛋,姓钟的小鬼还有三天才被砍头,还怕来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因不可抗力断更,先来个五体投地势道歉,然后老规矩
再问一哈:不甜吗?不甜吗?我这章都不甜吗?
还有啦,明天课很多,到晚上九点都没时间,但不会断更更新估计会很晚很晚,先提前说一声。
第22章小惩大诫
何垂衣被他拽得头昏眼花,刚坐稳,立即感觉一股腥甜从喉咙蹿了出来。
他不自觉地拧起眉头,硬生生将那口腥甜咽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毒不是凡物,连他本身带有剧毒的蛊虫都不能解,虽然暂时让蛊虫钻进体内阻止毒素蔓延,但始终不是办法。
怎么了?见他拧着眉头很是难受的模样,漠竹不由关切地问道。
何垂衣摇了摇头,问道:你是不是有办法救他?
漠竹微不可察地哼了一声:能有什么办法,劫狱和劫法场你选哪一个?
不行,太冒险了。就算救得了钟小石未必救得了钟家所有人。
你野心不小啊,在皇帝手底下救一个人都难如登天,你还想救他一门?你和他究竟什么关系?漠竹愠怒地瞪视着他。
钟家因为我搭上了性命,我不能置之度外。何垂衣拿回长笛,笑了笑,漠竹,你也没必要帮我。
你说这话不觉得晚吗?漠竹反问道。
何垂衣笑而不语,漠竹加重力道按住他的腰窝,耳鬓厮磨道:你撩拨人的功夫这么好,其他功夫呢?
比你这雏儿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竹不悦地眯起眸子,哪看出来我是雏儿?
亲你的时候。
我亲你的时候,还感觉你挺爽的。
彼此彼此。
大哥!漠江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
小二年纪不大,对他们的话不甚了解,站在一旁干着急。
漠竹轻咳两声,正色道:要救钟家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何垂衣问道。
漠竹神秘地笑了笑,我们要先知道狗皇帝给钟家和钟小鬼的罪名是什么。
你想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管我做什么?总之能帮你救他们。说完,他对漠江道:让人去打听打听,钟家犯下的事。
漠江应声而去,此地离罗州城并不远,半个时辰后漠江便归来。
何垂衣以为钟小石犯下的是密谋弑君一罪,却忘记了另外一件事。
得知钟小石犯下的罪行,漠竹将其他人留在农舍里,只身一人与何垂衣乔装潜入了罗州城。
封城命令随着钟太守一家锒铛入狱而告终,罗州城内大街小巷贴满了钟家满门抄斩的告示,何垂衣揭下一张看了起来。
路过一人,对着告示破口大骂,全然不顾往日钟家的恩情。
何垂衣眉心皱起,冷冷地看向路人。
漠竹矮身将下巴放在他肩上,阴阳怪调地问:听他被人骂,心疼了?
钟小石不是穷凶恶极之辈,这件事里恐怕另有隐情。何垂衣说道。
先不说他弑君,反正狗皇帝死有余辜,但另一件事已经证据确凿,你还这么相信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漠竹脸色黑了几分,你才和他见过几次?
何垂衣将告示扔到脚边,虽然我记不得了,但是我和他三年前就相识了。
记不得了?漠江狐疑地看着他。
何垂衣不愿多说,点点头便向走去。
在何垂衣两人进入罗州城不久,武帝就收到了消息。
彼时,武帝正一脸晦暗地坐在桌案边。
听完下属汇报,他不紧不慢地抬起头,阴郁的眸子直直看向下属,沙哑着声音问道:他和谁?
回皇上,和一位刺客。
就他们俩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
武帝森然一笑,命令道:不要打草惊蛇,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能对他们动手。
是。属下犹豫了片刻,又道:贵京王那边
朕无故经此大劫,想来是惊怒各路神佛,所以他们都不庇佑朕,朕如今重伤未愈,贵京王贵为朕的血亲,就替朕去佛前忏悔吧。
属下浑身一凛,抱拳问道:不知皇上要将贵京王送进哪一座寺庙?
永全寺,那里面有他的熟人。武帝阴狠地笑了笑,为表诚心,永全寺下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一阶石梯,务必让他一步一步跪上去。
微臣遵旨。
隔了许久,武帝忽然问道:夜深了,他们在何处歇下?
下属惊惧地道:皇上,您
朕问你,他们在何处歇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这么短小啊?
因为你卡文了。
第23章欲说还休
在、在太守府附近的客栈里。
武帝磨牙吮血道: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落脚,何垂衣,你当真觉得胜券在握?
他起身,穿上外衣,下属当即匍匐在地,高呼道:皇上万万不可!
朕有何不可?武帝不悦地眯起眸子,浑身气息凌厉无比。
您重伤未愈,从阴风寨回来后更是损伤心脉,还请皇上以龙体为重!
放心,何垂衣答应过的事不会反悔,这次他理亏不会伤朕。
可还有一位刺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刺客有刺客的规矩,如今没人买我的性命,他不会轻易出手。
尽管如此,下属仍万分心忧,皇上,您不能如此冒险!
武帝冷睨他一眼,命令道:朕回来之前,不准你离开半步。
皇上!
推开门,钟公公端着药碗走了过来。
他眼眶通红,整个人像苍老了数十岁,看见武帝,他勉强地笑道:皇上要去何处?先喝了药再去吧。
武帝眸光停了片刻,旋即面无神情地问:你侍奉朕十多年,朕却给钟家定了死罪,你不恨朕?
钟公公猛地跪了下来,这是钟家罪有应得,奴才怎敢埋怨皇上。
端起药碗,武帝一口饮尽,随后放下,越过钟公公半步,却又停了下来,道:钟公公,你说过没了记忆的他还是他?
是,奴才说过。钟公公回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了,他不是他了。他是三年的何垂衣,朕不认识他也不认识朕。他放开了,朕放不开,所以,朕要他死。
钟公公陡然睁大双眼,眼中充满惊愕,皇上,您不怕后悔吗?
后悔?
何垂衣跃入晋江他后悔了吗?
他从始至终都不相信何垂衣会离开自己,直到他纵身一跃为至,那之后,他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吗?
他是朕的东西,难道要朕将他拱手送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人你侬我侬?武帝声音带着不易察觉地颤抖,钟公公,你知道朕的眼里容不下沙子,朕不会放过他。
钟公公颓然地垂下双肩,背对着武帝,早已老泪纵横。
皇上,杀了他,您会后悔。
武帝不明白,可钟公公明白。
他这不是愤怒,是嫉妒,是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嫉妒何垂衣身边有其他人,委屈那个人不是自己。
他伟岸的身形僵了片刻,宽袖下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脑海里出现的尽是何垂衣依偎在道袍男人怀里的画面,武帝根本无暇去分辨那些酸涩的东西是什么。
这回,朕绝不会后悔。
浓浓的夜色中,那道修长的身影渐渐融了进去。
客栈里,何垂衣抱胸靠在门沿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正要经过的漠江,在他即将错开的瞬间,开口问道:真不和我睡一间?
漠江往旁边撤了两分,垂眼道:我怕你晚上动手动脚。
何垂衣眯眼一笑,转身进入房间,漠竹往里头看了两眼,然后快步离开了。
回身关上门,何垂衣不急着和衣休息,他推开窗户左右看了看。
天色已晚,路边只有零星几盏灯火,将蜿蜒的石板路照得昏昏暗暗,像一条淌墨的河流。
石板路尽头是一座匍匐在地上的府邸,府邸前的两盏大灯笼正亮着熠熠光辉,照亮那块气势磅礴的牌匾:太守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右手扣紧窗门,神情慢慢变得凝重。
漠竹所说的万无一失的办法,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想救钟家很简单,除了我和阴风寨的刺客无人知道钟小石的委托,只要证明委托人不是钟小石就能保住钟家其他人的性命,至于钟小石犯下的另一条罪,只要我们将他劫走,狗皇帝也奈不得钟家何。
怎么证明?
简单。我说我从未见过钟小石,你说想取皇帝狗命的人是你就行,反正你在百姓眼中就是丧尽天良的人。关键是,这件事过去以后,何垂衣就能完全和阴风寨拴到一条绳子上。
虽然何垂衣认同了他的办法,但并不认为他们能轻易完成这一切。
何垂衣在窗前静立片刻,良久,他赤红的身影在黑暗中翻出了客栈。
落地是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子,何垂衣抬头看了眼一丝星辰都不见的夜空,暗暗叹了声气,他伸出手,摸索着慢慢靠近墙壁。
他凭着记忆向前走,眼前像被黑布遮住,什么都看不见。
贴墙走了半晌,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何垂衣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好在他反应机敏,及时伸手向前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掌似乎触了什么温热的东西,紧接着一只大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谁?何垂衣警惕地喊道。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攀上他的腰线,轻而易举地接着他倾斜的身体。
朕。
何垂衣僵硬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你知道我会去找你?
黑暗中,不知武帝是什么神情,何垂衣仅能感觉到他掌心很热,捏住手腕的手很用力。
你带他来这里,不就是想从朕手里抢人吗。武帝声音非常平静,全然不复几日前震怒到气息不稳的模样。
武帝的喜怒无常他早已见识过,故而并未多想,那你为何要出现在这里?
何垂衣,你答应过朕的事情还没有做到,朕来讨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早就知道我进城了?
嗯。
何垂衣停顿了片刻,问道:之前说的,还算不算数?
漆黑一片中,武帝泛着冷意的眸子慢慢垂下。
算,怎么不算。
你不是一直想让朕放过你吗?
何垂衣一怔,你什么意思?
你也猜到了,朕那日送你离开罗州城,之后又带伤赶到阴风寨并不是反悔、不想放你走,朕是担心,若贵京王先一步找到你,他不会像朕一样对你手下留情。武帝将他抵在墙壁上,慢慢低下头,继续说:可你知道朕看到什么了吗?
尽管何垂衣看不清他的脸,仍是错开了视线。
武帝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昂着头,笑了两声,朕看到你主动亲近他,这张嘴,和他亲在一起,你知道当时朕有多生气吗?朕想杀了他,更想杀了你。
何垂衣没说话,武帝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朕容不得自己的东西接近别人,所以朕反悔了,朕想将你绑回去,你呢?你说朕是疯子,然后和他一起逃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说,这之前朕还抱有一丝期望,那么现在,一点期望都没有了。他将下巴靠在何垂衣头顶,嗟叹地说:朕想和你做一个了断,所以用钟家人的性命逼你回来,你放心,除了钟小石,朕不会动钟家任何一人。
何垂衣抬起头,静静凝视武帝片刻,似乎在思考这话的真实性。
半晌后,何垂衣问道:你想怎么了断?
武帝大笑着将他松开,靠在他身边,声音却低落下来:你说得没错,爱我的何垂衣已经死了,失去的东西我永远无法再得到。他死在晋江边,我想带你回去为他上一炷香。
何垂衣沉默了许久,道:何时回去?
喉间冒出一股腥甜,何垂衣死命往下咽,仍没能阻止那丝鲜血溢出双唇,所幸,这朦胧夜色中,武帝一无所知。
尽早。
何垂衣用手擦去嘴边鲜血,怕武帝闻着血腥味将头偏到了另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箭上的是什么毒?
这支精兵是贵京王带来的,朕不知道。
还有解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京王对你的性命势在必得,只给了朕一枚解药。
那贵京王呢?
这毒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世间根本没有几枚解药,贵京王未必会有。
看来,是难逃一死了。
以往不觉得,这会儿倒觉得遗憾,明明有想做的事了。
既然如此,与武帝再赌一次也无妨。
既然要了断,就尽早吧。
武帝无声地扬起唇角,当然,朕比你更希望早一步了断。
第一个何垂衣从那里消失,第二个何垂衣也从那里消失吧。
你将钟小石关在哪里?我想见他一面。何垂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啊,明日午时,你来太守府,朕带你去见他。
好。
武帝并未多作停留,反正他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
何垂衣在暗巷中摸索许久才找到出路,他从客栈正门进去,店小二没多注意,只当他不知何时离开了客栈。
站在房门前,他往漠竹所在房间看了一眼,房里已经灭了灯,想来是歇下了。
他收回视线,将手放在门上,正要推开忽然停了下来,他提步向漠竹所在的房间走去,却不料身后的房门猛地被打开,一只手扯着胳膊将他拽了进去。
左臂撞上一堵肉墙,何垂衣抬头一看,不禁笑道:你怎么在这儿?
对比他的笑容满面,漠竹一张脸可谓阴沉到了极点。
他拽着何垂衣未受伤的左臂坐到榻边,板着脸问:我一直在门外守着,你从哪里出去的?
何垂衣错愕地看着他,你在门外守着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竹抿了抿嘴,你管我?
紧接着又问:你去了哪儿?
何垂衣垂眸未应答,漠竹怒问:是不是去见了狗皇帝?
嗯,我想问他事情还没有转圜的余地。
直到现在,何垂衣也不想与武帝兵戎相见。
你知道这在阴风村这叫什么吗?
叫什么?
漠竹磨牙道:偷.情。
作者有话要说:哦豁,渣攻又要犯浑了。
第24章并肩而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忍俊不禁,他想往漠竹身边坐,不料漠竹一声不吭地将他提了起来。
给我好好站着。
他像教训阴风寨初入的手下似的,一板一眼地问:你和他说了什么?
何垂衣无奈地抿了抿嘴,老实地回答道:我问他,那日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还有呢?漠竹不放心地将他浑身看了一遍,他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我答应他,和他回京一趟。
漠竹惊怒道:你当我闲得慌,带你出来遛一圈,然后再放你回去?
见漠竹气得吹胡子瞪眼,何垂衣敛起唇边笑意,安抚道:他说要做一个了断。
他说你就信?他骗你几回了,你还相信他?漠竹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何垂衣神情缥缈起来,他现在就像一个疯子,对我的执念几乎到了疯魔的地步,他以前待我有恩,我不想拖欠他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是要一个了断,我也不想一辈子因他受困,就成全他最后一次。
漠竹咬了咬牙关,那钟家怎么办?
他承诺我不会动除钟小石以外的任何人,所以我们计划照常进行,只是,我和他离开以后,要麻烦你将钟小石救走了。
我不同意!漠竹撇下这句话就大步摔门而去。
何垂衣静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漠竹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何垂衣不会强迫他,只是,没有了漠竹,他和武帝回城后怎么救钟小石呢?
漠竹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倒没在一气之下关上房门。
他板着脸站在门前,本以为何垂衣会追上来,谁知道半晌都没有动静,给他气得牙痒痒。
你是蠢的吗?就凭那鸟蛋脑子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没有我你救得了钟小石?
他脚步沉沉地往外走,最终停在何垂衣房门外,吸了口气,从牙缝里硬挤出几个字来:老、子、是、个、刺、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哪里是根带毒的绵针,他就是根火折子,专往人心里点火。
说完,漠竹折身回了房,然后将门死死地合上。
少时,何垂衣敲响房门,声音里带着笑意问道:你歇息了吗?
漠竹僵着脸半晌没吱声,何垂衣在房外不依不饶地敲门,我有事委托你。
不接。
何垂衣无奈道:我带够银子了。
阴风寨不接风流浪子的委托。
我不是我没有。
浪子回头了,接吗?
漠江轻哼一声,道:银子放门外,我自己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弯腰将荷包放在门前,然后说道:浪子有事情交待,能进去吗?
漠江没在难为他,打开了门。
什么事要交待?漠江不冷不热地问。
何垂衣将明日要去见钟小石的事与他说了,并交待了些自己的想法,漠江凝神忖度片刻,旋即点头同意:那我明日就行动。
有劳了。
翌日,漠江一早就离开了客栈,临近午时,何垂衣也起身前往太守府。
他戴着帷帽,披着大斗篷,完全看不出身形,太守府门外的侍卫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像是没看到何垂衣这个人一般,何垂衣也没啰嗦,直接进了太守府。
进门,钟公公早已恭候多时。
何公子,请跟我来。
何垂衣见后诧异地问:皇帝没抓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弑君是株连九族的大罪,钟公公居然能够独善其身?
钟公公没有回答,往前走了一段路后,突然说道:何公公,以前我瞧不上你,我以为你为了保住性命
何垂衣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脸色不佳地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我也瞧不上自己。
何公公脾气这么大?以往在皇宫你从不这样对老奴说话。
何垂衣冷下脸来,耐住性子没说话。
老奴瞧不上你,明知夜将军是你与皇上的隔阂,还故意往你伤口里戳。钟公公放慢了脚步。
夜将军?何垂衣疑惑地看向他,钟公公却没进行解释,而是自顾自地说:没想到,有朝一日,老奴一家的性命都捏在你手里。老奴想向你道个歉,再道谢。
不必了,不要再提以前的事,至于道谢,你还是谢谢钟小石吧。
说完之后,何垂衣别过了头,明确地拒绝了和钟公公交谈,见状,钟公公微微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将何垂衣带到武帝面前,钟公公得到旨意后退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对何垂衣招了招手,唤道:饿了吗?朕让人准备了你爱吃的饭菜。
被钟公公提了一遭过往,何垂衣有些愠怒,他看了眼桌上菜色,摇头拒绝:不必了,我不爱吃。
武帝笑容僵了瞬间,很快又恢复如常。
别说笑了,你忘了朕不要紧,总不至于连自己从小爱吃的东西都忘了。吃饱了,朕带你去见钟小石。
何垂衣眉宇间隐有不耐,武帝替他摆好碗筷,他只好坐了下来。
武帝说过昨夜那番话,整个人通透了不少,一顿饭下来绝不多说半句话,就算偶然提起一件事都是和颜悦色,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对待何垂衣就像平常的老友一般,不显得生疏也不显得过分热情。
两人之间奇妙的变化,竟让何垂衣有些不适,频频抬头向武帝看去,武帝被他看得多了,不禁问道:你老是看朕做什么?
何垂衣没扭捏,直接说道:你这么安静地和我坐在一起,还是头一回。
头一回?
武帝眸光暗了两分,脸上却笑容不改,说到这里,这些日子朕对你做的事,还没好好向你道过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忽而勾唇一笑,声色浅浅地说:那我也向你道歉,忘记了你,真是对不起。
没事。朕才是,这三年一直枉顾你的想法,这就是报应吧。
何垂衣收回视线,垂眸笑了笑没说话。
用完膳,武帝将他带进太守府地下的监狱。
在进入地牢途中,何垂衣问道:你为何不将他们带回京城问罪?我直接追到京城岂不是更好。
武帝道:钟家其他人已经被暗中押回了京城,地牢里只有钟小石一人。
闻言,何垂衣拳头一紧,心中却松了口气。
漠竹已经在想办法为钟小石洗脱弑君罪名,只要罪名一脱,就算钟家人身在京城,漠竹救走钟小石后,武帝也不能拿他们泄愤。
为防武帝起疑心,何垂衣追问道:你想怎么惩治钟小石?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和你回去,你就对钟小石做过的事既往不咎。
朕可以对他弑君一事既往不咎,但另一件事,哪怕是朕也不能轻易做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
到了。武帝打断了他的话。
两人停在牢房前,地牢昏暗的烛光照得不远,何垂衣只看到一团影子缩在稻草地上,何垂衣眉头皱起,转头对武帝说道:我有事问他。
好,那朕先不打扰你们,钥匙给你。
将钥匙交给何垂衣,他转身要走,何垂衣忙将他喊住:等等。
还有何事?
我们今日启程前往京城如何?何垂衣道。
武帝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那么迫不及待想和朕划清界限?
何垂衣没否认,武帝却像不在意了一般,朕答应你。
说罢,他深深看了何垂衣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武帝走出地牢甬道,何垂衣才收回视线,走到牢房边,喊了两声:钟小石?
地上那团身影没有动静,何垂衣从甬道取下一盏烛光,打开牢房走了进去。
他将灯盏放到一旁,用手推了推钟小石,醒着吗?
钟小石身体冰冷,被何垂衣推得动了两下,紧接着又一动不动。
何垂衣笑问:没睡着吧?害羞了?
钟小石背对着何垂衣,沉默了许久,才沙哑地说:你为何要回来。
他的声音极其干涩,像多日不曾饮过水一般。
我不回来,你和钟家就全都没命了。
那也是我的事!钟小石声音激动起来。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不管你。何垂衣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小石吸了吸鼻子,好像是哭了。
可我不想你来救我。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我们就扯平了,我不想又欠你什么。
何垂衣怔了一瞬,心脏蓦地被牵痛。
他柔声安慰道:别哭。
钟小石蜷缩着身子,低低的啜泣声传了出来。
你走好不好?他哀求道。
我不走。何垂衣默默地回答道。
走啊
我不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要再救我了,我不想被你当成是报恩,我想和你成为同等的男人。
垂衣你走吧,别和皇上回去走得远远的
对不起他有些泣不成声了。
何垂衣摸了摸钟小石的头顶,你总说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
一月前你要离开罗州城,是我、是我向皇上报信,告诉他你要走了对不起!对不起!
何垂衣顿了片刻,旋即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
毫无预兆的,一口腥甜冲破牙关,猛地呕了出来。
鲜血洒落地面,借着微弱的烛光,隐约能看到鲜血中轻轻蠕动的蛊虫,然而蛊虫在血液里挣扎了两下就静止了下来。
就像从口里吐出来的肉块,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垂衣!
钟小石慌张地回身接住何垂衣,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血你的嘴唇怎么这么黑你中毒了?何垂衣你中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肢百骸传来的无力感让何垂衣不自觉地闭上双眼,钟小石的呼喊声渐渐变得悠远起来。
他感觉身体像沉入水里,四肢都沉重极了。
小石帮我帮我把笛子笛子拿来
钟小石双手哆嗦地在他腰间摸索,等他拿起长笛,何垂衣已经快失去意识了。
垂衣笛子拿来了!该怎么办?怎么办!
何垂衣艰难地伸起手,扣在长笛上,吹
他的手,已经无力到连敲响长笛都做不到了。
钟小石根据何垂衣的指示吹响长笛,瞬息后,醒来的蛊虫飞快钻入何垂衣体内,堪堪阻止了毒素继续蔓延。
蛊虫也撑不了多久了。
第25章远走高飞
空荡的地牢中,钟小石语无伦次地喊着他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垂衣何垂衣?你别吓我你不能有事!垂衣!
他将何垂衣紧紧搂在怀里,用手擦去他嘴边的鲜血,颤声道:我都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苍白的脸颊不断有泪痕划过,不经意地滴落在何垂衣脸上。
蛊虫侵入体内,使得意识回笼。
何垂衣微睁开眸子,动了动胳膊,力气正在恢复当中。
我没事。他出声安慰道。
钟小石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哽咽道:你究竟怎么了?
何垂衣故作轻松地说:炼蛊的反噬,很快就好了。
那以前怎么没有?钟小石着急地说。
何垂衣没作答,身体恢复了些力气,便从钟小石怀里挣了出来。
钟小石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服,又怕惹何垂衣不开心,最终松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仰头靠在墙壁上一言不发,钟小石则跪坐在一旁,眼神来回地在他脸上流转,发现他的脸色好了许多,一颗心才落了下去。
何垂衣平复了呼吸,这才看向忐忑不安的钟小石,在心中叹息一声,说道:你知道自己除了弑君外的另一条罪行吗?
知道。钟小石垂下眼帘,此刻眼中出现的憎恨,是他不想让何垂衣看见的。
何垂衣眉心蹙起,你之所以让漠竹提前动手,是因为那时候皇帝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
是。钟小石老实地回答道。
你对皇帝说,从三年前开始,罗州城纳银一事就由你一手操办,是怕败露后连累钟家?
是。
何垂衣眸光复杂了两分,疑惑道:这三年来,你拿了百姓的银子充粮仓,如今粮仓里却连一粒米都没有,你为何要这么做?
钟小石的另一条罪行便是贪污。
这一贪就是三年,将一城百姓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果是我罪有应得,你还救我吗?钟小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救。何垂衣笃定地说。
看来无论如何也要被你救了,垂衣,你记得我说过,三年前罗州城的那场大雨吗?钟小石笑问道。
记得。钟小石说过,自己是在那场大雨里救了他。
钟小石道:你就不好奇,你为何要救萍水相逢的我吗?
何垂衣顿了一瞬,试探地问:因为皇帝?你是钟公公的侄子,皇帝让我救你。
钟小石眸光一滞,皇上
钟小石很快收回思绪,道:我说的是在此之前。
在此之前?何垂衣不明所以道。
嗯,你在那场大雨里救了我。
何垂衣皱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昏黄的烛光照亮了钟小石的脸,这回何垂衣没有错过那张憔悴的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狠。
我幼时摔坏了腿,从此就成了残废。三年前的大雨冲破了晋江,让江水淹了罗州城,城里百姓人心惶惶,逃的逃散的散,我爹娘正好外出,城里无人主持大局,太守府也乱成一锅粥。钟小石冷冷地勾起唇角,脸上没有半分笑意。
然后呢?
然后,太守府里的下人要带我逃走,他们推着我走到府外,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平日里对我毕恭毕敬百姓发了疯似的冲进太守府,他们不顾一切地抢夺府里的财物。
钟小石坐在轮椅上,木轱辘陷进水里,凭他自己无法挪动分毫。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