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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漠竹。你说,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有什么用?
第14章金屋藏娇
微弱的呼吸倾洒在耳边,仿佛是轻飘飘的羽毛刮过,何垂衣后退半步,钟小石就走了上来。
他护犊似的将何垂衣拉到身后,黑眸警惕地盯着自称漠竹的男人。
说什么悄悄话?
漠竹浅浅一笑,唇边梨涡若隐若现,他对钟小石道:没什么,只是感叹一句,在下与这位公子可真是同道中人。
不敢。何垂衣道。
哪有不敢的道理?何垂衣分明看破了自己和漠江的身份,却不向武帝透露,这不是同道中人是什么呢?
他委身向两人告辞,宽大的法师袍使得他在人群中十分格格不入,松散束在脑后的黑发掉落几缕下来,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像个无拘无束随性肆意的流浪者。
纳银结束后,两人回到府中,武帝正好也从京城赶了回来。
昨夜京城有急报,他便连夜赶回京城,却不想今日就回来了,见府中只有武帝一人,钟小石问道:我二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假意叹息道:他恐怕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了。
回答完,他将眼神落到何垂衣身上,笑容和煦,却莫名透着一股子寒意,唤道:累了吗?过来歇会儿。
近日武帝不曾有过过激的行为,何垂衣对他的警惕降低了许多,便顺着他的话坐在了石凳上。
等他落稳脚跟,武帝才不紧不慢地问:今日去了何处?
他的口气很理所当然,浑然将何垂衣当做自己的物品,无论他做了什么都要一一向自己汇报。
何垂衣懒得和他多做纠缠,便如实答道:去看了百姓纳银。
纳银啊,武帝笑了笑,转头看向钟小石,道:罗州城虽共用一个粮仓,但大部分百姓都有自己储存的粮食,钟太守每月都纳银振仓,想必粮仓里早该堆积如山了吧。
钟小石的脸色顿时一白,整个人在刹那间颜色全无。
何垂衣不明所以道:就算百姓都有储存的粮食,粮仓里的食物也可以用来以备不时之需。
你说得不错,朕只是担心,当不时之需来临的时候,钟太守却什么都拿不出来。
这句话彻底掐断了钟小石的呼吸,他浑身的气息都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个少年心性的小石头,此刻的他,拥有着超脱同龄人的睿智与沉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纳银一事与父亲无关,从三年前便由草民一手接办,父亲自然是什么都拿不出来。
武帝仿佛正等待着这句话,他满意地点点头:朕昨夜回京,是与罗州城周边的县令见了一面。从他们口中得知,钟少爷可是得天独厚的大善人,罗州城有你这等青年才俊当真是百姓的一大幸事。
不敢当。钟小石眼神恍惚了片刻,很快又恢复镇定。
武帝无声地翘起唇角,起身走到何垂衣身旁,垂下头道:起来,朕送你回房。
让他多想想。
何垂衣皱了皱眉头,没有动,武帝却伸手勾住他的腰轻松地将他抱离石凳,道:我从京城带了两匹惊云布,给你做几身衣服。
松开。何垂衣冷声道。
武帝无奈地笑了笑,捏住他的腰身往怀里按了两分,走吧,给他一点时间。
闻言,何垂衣动作停了下来,他看了钟小石一眼,后者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何垂衣点头道:松开,我自己走。
长至脚踝的辫子顷刻间缠住武帝的手臂,武帝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用手不轻不重地在何垂衣的腰窝上摩擦,哪怕隔着衣服也让何垂衣浑身颤栗不止。
一股莫名的焦躁感从体内传来,何垂衣双腿一软几乎靠在了武帝的怀中,他咬紧牙关,骂道:把你的手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往他腰窝轻轻一摁,何垂衣竟忍不住低吟一声。
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何垂衣顿时涨红了脸。武帝接住他的身体,让他趴在自己怀中,眼神渐渐与抬起头来的钟小石对上。
他挑衅似的将手搭在何垂衣的腰上,微微垂头,吻了吻何垂衣的耳尖,眼神却始终看着钟小石。
在纳银的时候,那个男人和你说了什么?
他的呼吸贴得很紧,何垂衣抵在他胸膛上的手狠狠捏成拳头,沙哑着声音道:你派人监视我?
他也和你靠得这么近?武帝答非所问。
片刻后,武帝如愿以偿地看到钟小石布满血丝的双眼。
武帝对他轻蔑一笑,将何垂衣打横抱起,碍于身体上的不便,何垂衣没有挣扎,任由武帝将他带离原地。
回房路上,武帝始终面带寒光,与方才的他判若两人。
你发什么疯?终于平息了心中的躁动,何垂衣怒问道。
武帝不答,抱着他径直踹开大门,再回身将门合上,何垂衣隐隐察觉到不妙,长辫慢慢地缠向武帝的手臂,武帝有所察觉,竟又往他腰窝上摁了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记得朕,你的身体可还记得。
何垂衣全身一僵,试图挣扎,却发现四肢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何垂衣,如果说猫的软肋是后颈,那么你都软肋就是这里。武帝将他放进榻里,自己也倾身而上。
这么着急?武帝不怀好意地勾住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啄了啄,久等了,朕帮你。
住手!
何垂衣剩下的话淹没在陌生的狂潮中。
武帝果真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轻而易举就能满足他潜意识里的需求。
片刻后,何垂衣一动不动地躺在被褥里,用被子紧紧将自己裹住,武帝擦掉手上的浑浊,站在榻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他是谁?
何垂衣不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何要主动招惹他?
何垂衣仍然不答。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碰了你什么地方?
你对他很感兴趣?
武帝嘴角紧紧绷起,将手伸向何垂衣,在他即将掀开被子的瞬间,何垂衣终于开口道:你再碰我一下,我一定会杀了你。
冷漠的话语冰冻了武帝的动作,但这冰冻仅在一息之间,紧接着武帝一把掀开被褥,何垂衣几乎瞬间从榻上弹了起来,右手拿着长笛死死抵在武帝的脖颈间。
他双目赤红,彻底丧失了平日的冷静自持,可是他的神情却恰当好处地取悦了武帝。
武帝用沾染过浑浊的手覆上何垂衣的手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何垂衣,在离开这里之前,你仍然是朕的东西。朕已经忍耐到极限了,你可以去招惹其他男人,却碰都不愿让朕碰一下?
何垂衣暴怒道:我不是你的东西!我和你不同!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用下半身思考,我不想杀你,你不要逼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般抓狂也好过何垂衣不咸不淡地对待自己。
武帝如是想。
他像年少时逗弄心仪的姑娘似的,先惹她恼怒,再好声好气地哄她,等哄开心了,又怕自己对她来说和别人一样,于是又进入一个死循环。
于是乎,他后退一步,神情愧疚地说:是我太冲动了,你先好好休息,我让人给你烧水沐浴。
何垂衣没说话也没扭捏,转头就埋进被褥里。
半个时辰后,何垂衣沐浴完回房,发现被褥已被重新换过,所幸武帝不在房中。
他本没有胃口进食,小厮却按武帝的吩咐为他送了碗淡粥过来,何垂衣口中干涩,便喝了半碗。
夜间他准备歇息,钟小石却寻了过来。
他一进来就抓住何垂衣的手,急切地说:明日我送你离开罗州城。
何垂衣皱眉问:为何这么着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要问!明天我会想办法送你离开,你不能继续留在罗州城!
是不是和纳银的事有关?何垂衣道。
钟小石神情黯了下来,点头道:是。
你究竟做了什么?
如果有机会,我以后再告诉你,但现在你不能牵扯进来。
何垂衣沉思片刻,看了钟小石一眼,没有多问。
他救了钟小石,钟小石又救了他,他和钟小石原本就不该有过多的牵扯,而且,他现在很想离开罗州城。
见何垂衣没说话,钟小石神色软了下来,他突然抱住何垂衣,将头埋在他的肩窝,深深地汲取从何垂衣身上传来的味道,闷声道:对不起。
何垂衣并不明白他道歉的缘由。
这次离开,你一定要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能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比他更早。
这些话,何垂衣不知该如何回复,直到钟小石走前,他都没再开口。
只是隐约觉得,钟小石说的话他不能回答。
他走之后,何垂衣再无睡意。
子夜时分,窗外传来一阵窸窣声,何垂衣心跳一沉,合眼装睡。
随着一道咿呀声响起,窗户被人从外敲开,何垂衣浑身紧绷却没有轻举妄动。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他在被褥中紧紧握住长笛,只等来人的下一步动作。
脚步声停在了榻边,之后良久没了声息。
来人扬了扬宽大的袖袍,一阵袖风吹向何垂衣的脸,带着浅浅的体香。
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之后只听见一声叹息。
你究竟哪里长得好看?
第15章扰人清梦
话音刚落,何垂衣就感觉榻边一沉。
来人坐在榻边,捞起何垂衣的长辫尾端把玩在手中,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着他的脸。
我二弟说你长得好看,我倒不觉得。那朱家姑娘多美,他们怎么看不出来呢?像你这样儿的会有人喜欢吗?
长辫在他手中颤了颤,旋即被他一手握住。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
闻言,何垂衣睁开眼睛,冲入眼帘是一张带着青鬼面具的脸。
各花入各眼,你不该太执着于外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漠竹出声何垂衣便认出他,如今并不惊讶。
漠竹猛烈地摇头道:不行,我的夫人定要相貌卓绝之人方能胜任。
在你眼中什么才叫卓绝?
朱姑娘那样儿。
何垂衣不禁莞尔,道:你想娶人家还需看人家愿不愿意嫁,她放着正经人家的男子不嫁,嫁你这乱臣贼子做什么。
我是乱臣贼子?漠竹指了指自己,那你就是丧家之犬,咱俩正好凑一对。
别将我和你混为一谈,皇帝的性命,我从来都不想要。何垂衣淡淡地说。
漠竹面具下唇角勾起,意味深长地说:你果然猜到我的目的了。
不难猜,我只是比较好奇,你今夜出现在太守府是为何。
你都猜到了目的,还问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眸光一怔,你要在今夜动手?
漠竹无奈地点头道:原本不想这么着急,但雇主要求提前行动,我也没办法。
你们只是一窝土匪,也敢弑君?
只要给银子我们什么都干。
雇主是谁?何垂衣忽然问道。
是你何垂衣问得太突然,漠竹差点说漏嘴,他顿了顿,把话锋收回来,是你不认识的人。
何垂衣狐疑地盯着他,半晌才收回视线,那你还不去?
这任务是我二弟接下的,我大概就为他清理后事吧。他朝何垂衣努嘴,挪挪地儿,我躺会儿。
你就不怕我告密?何垂衣来了点兴致。
见何垂衣不动,他越过何垂衣躺入里侧,这才回答道:初次见面我还拿捏不准,现在却敢断定你不会,损人不利己的事你何必多此一举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转过身,漠竹已将面具揭下,两人突如其来的碰撞让漠竹愣了片刻,然后忙不迭地往后退了退,何垂衣倒无所察觉。
如果我向皇帝告密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怎么会不利己?
灼热的气息在两人间流转,看着何垂衣明亮的眸子,漠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由地移开视线,强装镇定道:若是如此,你早该告诉他了。
他强装的镇定很好识破,何垂衣却视若罔闻。他垂下眸子,微弱的月光下显得很失落,旋即又抬眸,对漠竹笑了笑,让唇边的血痣隐入阴影。
你说得没错,损人不利己的事我不会做。
片刻后,他又道:我只是想离开。
你应该有能力离开吧?
何垂衣沉思片刻,道:或许是我觉得,就这么离开对他太不公平。
你这人真奇怪
有刺客!保护皇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您有伤,不能去
房外远远地传来两声嘶喊,漠竹听后脸色微变,呢喃道:漠江失败了?
看来是呢。何垂衣神情平淡地说。
漠竹支起半条腿坐起身来,唇边泛着一丝冷意:看来,只有我亲自动手了。
何垂衣不紧不慢地起身,懒懒地瞥了漠竹一眼,说道:你眼睛上有东西。
漠竹怔了怔,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却被何垂衣按住,闭眼。
仿佛受到某种蛊惑,常年在刀口舔血的漠竹竟然毫无防备地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他感觉一只冰凉的手贴上脸颊,紧接着温热的呼吸靠近,当唇上多了一道软软的触感时,漠竹整个人都跟炸了一般,他想后退,何垂衣却捧着他的脸加深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见那双桃花眼里盛满惊慌,何垂衣弯了弯眸子,用舌尖挑逗似的擦过他的下唇,旋即松开手,意有所指地看向门外,笑吟吟地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惊愕地看着何垂衣,摸着自己麻木的唇,心头一阵狂躁,但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顷刻便见他如飓风般刮向窗外。
落地,漠竹安抚着狂躁的心跳靠在墙边,他敲开窗户一角,透过缝隙看向何垂衣,发现何垂衣正垂头低笑着,他觉得一颗心忽然蹦到了嗓子眼,让他浑身不对劲。
他不禁舔了舔何垂衣舌尖刮过的地方,后知后觉地说:我被轻薄了?!
房门已被人一脚踹开,漠竹没时间多想,转眼间就消失在原地。
随着一声巨响,房门被武帝一脚踹开。
他像一只负伤的野兽,眼中摄人的光芒带着疲惫与不安,当看到何垂衣安然无恙时,他眼中的不安才暗了下来。
众人举着火把站在门外,在火光的照耀下,何垂衣清楚地看到武帝胸口处血流不止的伤口。
武帝脸色惨白,鬓边冒着冷汗,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捂住伤口,随着他急促的喘息,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溢出,一串一串滴落在地。
在那双野兽一般的眸子里,何垂衣看到了少许的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点疑惑让何垂衣皱起了眉头。
武帝脚步虚浮地向他走来,用沾满鲜血的手抚向何垂衣的脸,何垂衣愣愣地看着他,一时忘了躲避。
可是,他的手顿了下来。
何垂衣茫然地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是一只被遗忘的青鬼面具。
武帝的神色僵了片刻,他震惊地睁大眸子,气息变得微弱,问道:你早知道了?
嗯。何垂衣轻轻点头。
得到答案,武帝面前一黑,栽入何垂衣怀中,此刻,伤口的疼痛与心脏处不知名的疼痛交织在一起,叫武帝无法分辨,于是,就将它们全部当成伤口的痛楚。
他唇色十分苍白,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何垂衣听不见。
他拽起何垂衣的衣襟,将他拽到眼前来,何垂衣这才听清他说什么。
果然不值一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你忘得真痛快
武帝死死抓住他的衣服,那般痛恨地看着何垂衣,直到晕死过去都未将手松开。
何垂衣冷漠地掰开他的手,对房外的人道:还愣着做什么?想让他死吗?
被他一提醒,众人才惊觉。
等房外再无一人,何垂衣吹笛御蛊,将他伤口的血液吸食殆尽,再用蛊虫及时护住他的心脉,至少现在,何垂衣还没恨到想让他死的地步。
大夫来时,武帝的伤情已经稳定下来。
听大夫说,刺伤武帝的是一把短刀,刺客应该是想一击毙命,但武帝反应敏捷躲过了致命处,这才让他撑到何垂衣门前才倒下。
武帝在何垂衣房中歇下,大夫不知他的身份只当他与武帝关系亲近,便让他守着武帝,时刻注意武帝的体温,何垂衣本无睡意就应下了。
一整夜,何垂衣都坐在榻边,不时探探武帝的体温,其余时候都盯着青鬼面具,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夜,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京王之女、尚娴郡主撞破了钟公公与多位县令的对话,并得知何公公的下落,事后告知贵京王。贵京王将巫蛊族人仍存活在世的消息公之于众,百姓一时群情激奋,联名上书请求派兵追杀此人,但武帝不在京城无法主持大局,贵京王临危受命担起大任,决定明日一早前往罗州城捉拿何垂衣。
钟公公本传信到罗州城,信使到罗州城得知武帝负伤信还没传到又马不停蹄地回了京城。
此时,皇宫一处。
尚娴郡主坐在太妃椅上,垂着两只雪白的脚丫子,婢女正跪在她身边为她清洗双手。
用香艾多洗几遍。
是。
洗干净点,让那些死虫子再也不敢爬上来。
是。
昨夜如此大的阵仗钟小石都没现身,今日一早他就替何垂衣收拾好了细软,要助他出城。
何垂衣看了看仍昏睡的武帝,对钟小石道:过了今日就满一月,我明日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何垂衣神情坚决,钟小石没强求,道:子时,子时一过我就送你离开。
好。
午时过半,罗州城涌进大批精兵,他们浩浩荡荡穿过大街,径直朝太守府前进。
钟小石收到消息时,贵京王已经带着数千精兵抵达了太守府。
他拿着包袱疯也似的跑进房里,二话不说拉起何垂衣就往跑,何垂衣皱眉停住脚步,问道:你带我去哪?
钟小石脸色白得可怕,咽了口唾沫,对何垂衣道:贵京王已经带人来抓你了,趁他们没包围太守府你要赶紧离开,否则就来不及了!
可是
别可是了!钟小石抓住他的双肩,眼神很焦急,皇上重伤昏迷已经保不住你了,你再不走就只有死路一条!
何垂衣心沉了下来,我若离开,太守府呢?包庇我是什么罪行?
钟小石故作轻松地说:我一口咬定不知道你的身份,贵京王也奈不得我何,更何况我二叔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时间了,快走!
何垂衣没多纠结,转身进房取走那只青脸面具,在武帝榻边停留片刻便和钟小石离开了。
他们从太守府后门离开,贵京王派来包围的精兵恰恰晚了一步。
贵京王下令包围太守府却不急着搜查,而是问钟太守要武帝的下落,誓要武帝给一个说法,为何要隐瞒何垂衣仍存活于世的消息。
钟太守不是个蠢的,武帝目前性命垂危势必不能让眼前人知道,他设法稳住贵京王找人去查看武帝的情况。
不多时,武帝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步履稳健与平常无异,脸色却有些苍白。在跨过门槛时,武帝身后的拳头猛地攥起,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钟太守顿时白了脸,想上前扶住武帝却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武帝停在门前石阶上,他淡淡地扫了贵京王一眼,眼神中无形的威慑让贵京王垂下了头。
你们忘了谁是天子吗?
他话末陡然拔高声音,一股油然而生的气势让贵京王顿时矮了几分,他身后的数千精兵齐齐下跪,大呼吾王万岁,贵京王咬了咬牙,也跪了下来: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倾身将贵京王扶起,堂兄无须多礼。说起来,朕登基以来血亲死的死散的散,堂兄算是唯一一位留在朕身边的亲人。
贵京王顺势站起身,却恍惚间闻到了从武帝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堂兄在朕身边这么多年,却从来不知道朕的名字,堂兄觉得公平吗?
皇上!贵京王来不及多想,听见这话,他两腿还没站直又跪了下去,皇上,君臣有别,您的圣名臣岂敢听!
他若知道武帝的名字或许也活不到今天,这世上知道武帝名字的恐怕只有夜无书一人。
这回武帝没将他搀起,冷笑一声,背过身去,道:爱卿从京城而来所为何事?
臣听说巫蛊族族人在罗州城现身,故而想请皇上主持大局将此人抓回京城,诛杀在世人面前。
武帝不为所动,微微偏过头,用余光看着贵京王,问道:听谁说?
小、小女。
第16章自食其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京王浑身一震,等说出这话他才反应过来。
他白着脸想解释,武帝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尚娴郡主?你听信幼女的话,带着数千精兵在没有朕的旨意下来了罗州城,武帝扬着唇,脸上却无半分笑意,适才你跟钟太守说什么?要朕给你说法?
武帝冷哼道:让朕听听,你想要什么说法?
皇上恕罪!贵京王猛地磕了几个头,臣听闻那孽障仍活在世上一时气昏了头,才会出言不逊。臣带兵前来实在是迫不得已,京城如今已经乱成一锅粥,臣别无他法,只能来罗州城寻皇上。
就在此时,一位小厮俯在钟太守耳边说了什么,钟太守听完登时傻眼了,顾不得门前那么多人,连忙跪在武帝面前。
武帝预感不妙,皱眉问道:你作何?
钟太守颤抖着身子磕了个头,颤巍巍地说:臣罪该万死!臣不知皇上留在罗州是为了抓住何公子,所以不曾叮嘱过小儿,就在刚才,小儿已将何公子带走了,听下人说,小儿要送他出城!
武帝呼吸一沉,胸口的剧痛忽然冲上了大脑,他死死攥住身后的拳头才让自己稳住身子。
贵京王一听,欣喜若狂地抬头,道:皇上,何垂衣果然在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武帝镇定自若地点头,打断了他的话,他就在罗州城,就在太守府里,朕已经将他抓住了。
那您
朕就想看看,没了朕的京城会不会翻了天。如今看来,他盯着贵京王冷冷一笑,不止翻了天,还想篡权夺位啊。
篡权夺位这个罪名贵京王可担当不起,他将头狠狠磕向地面,大喊道:微臣不敢!还请皇上明鉴!
朕当然知道你不敢,但是,你贵为朕的堂兄,却让朕阴差阳错地放了巫蛊族罪人,你说这笔账,朕该怎么和你算?
贵京王万万没想到被武帝倒打一耙,他埋着头咬紧牙关,眼里带着强烈的不甘,说道:趁他还没离开罗州城,臣立即前去将他抓回来,还请皇上在太守府稍作等候,臣一定不负使命!
武帝笑容讽刺道:你抓得住他?给朕好好守在太守府,朕亲自去抓他。
他对钟太守道:牵马来。
钟太守一怔,不安地喊:皇上,您
少废话,朕让你牵马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多时,武帝翻上马背。临行前,贵京王跪在马下,对武帝说了一句话。
皇上,那孽障我晋朝再留不得!
武帝牵住缰绳的手紧了半分,居高临下地睨他一眼,道:朕不需你提醒。
说罢,烈马飞奔而去。
贵京王看到武帝忽然用手捂住胸膛,不知意欲何为。
阴暗的天空终于飘起小雨,钟小石抬头看了看天,替何垂衣将帷帽戴好,叮嘱道:离开罗州向西行有座高山,你翻越山头便能看见一座阴风寨,那里是你暂时的容身之所。就算贵京王想追捕你也不敢踏足阴风寨,你先留在那里,等伤彻底痊愈再离开。
何垂衣点点头,对他道:你多保重,我等你来找我。
钟小石脸色一僵,干笑道:你等着,我一定能找到你!
钟小石事先就打点好了城门前的守卫,故而此刻无人阻拦何垂衣。
在踏进城门的瞬间,何垂衣回过头来,问道:我被皇帝带走那一日,你是不是去了阴风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小石眼眸深邃起来,盯着何垂衣看了半晌,嘴角轻轻扬起,点头道:是。
何垂衣脑中乱成一片,垂头看了看腰间悬挂的青鬼面具,暗暗叹息一声,郑重地说:钟小石,为了我不值得,更何况我已经不记得你了。
钟小石咧开嘴角,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得像太阳一般,足以驱散雨水给世间带来哀伤。
没关系,忘记我几次都没关系。
那种视觉的冲击让何垂衣心脏猛地被刺痛,他好像懂了什么,闭上眼,遮住眼中的动容,再睁开时已毫无波澜。
钟小石,你不该告诉我。过去的就该让它过去,如果我只把你当做救命恩人,只把你待我的好当做施舍而不是报恩,或许这样,我才会把你当成对等的男人看待。
钟小石僵住了,眼里慢慢升起了水雾,他终究年少,不似何垂衣那般轻易就能隐藏情绪。眼角的晶莹与漫天细雨融合,他抹了抹眼角,对何垂衣摇头道:没关系。
见何垂衣还站在原地,他催促道: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何垂衣看着他身后,片刻后收回视线,叹息道:恐怕走不了了。
钟小石瞳孔骤缩,回过头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朦胧细雨下,一身紫色常服的武帝正御马而来。
奇怪的是,只有他一个人。
何垂衣十分不解,他撑着重伤的身子追到城门来,连一个人都没带?
何垂衣攥紧长笛,凌厉地注视着武帝,道:你来做什么?
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如果被抓回去,就算武帝肯留他一命,其他人也未必。所以,何垂衣这回绝不会跟他回去。
一路颠簸而来,武帝早已面无人色。他胸前的紫色布料被染黑一大片,雪白的马背上也已鲜血淋漓,见他这么狼狈的模样,何垂衣扬眉一笑:就凭重伤的你,也想抓住我?
武帝脸色惨白,漆黑眸子却显得格外深刻。
他定定地凝视着何垂衣,许久之后,才道:你要走?
嗯。
朕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抓我?
朕来送送你。他虚弱的话音断断续续传进何垂衣耳朵里。
何垂衣难以置信地看向他,怔愣地问:你说什么?
武帝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一个月已经到了,朕放你走。所以,朕来送你。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何垂衣戒备地看着他。
他眼里戒备刺痛了武帝的眼睛,所以武帝闭上了眼睛。
何垂衣,这是朕给你最后的机会。你尽量走得远一点,不要被朕轻易抓回来,下次,朕绝不会再放你走。
或许这种说话方式才更符合何垂衣对武帝的了解,何垂衣终于相信了武帝的来意。
你放心,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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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漆黑的眸子紧紧跟随在何垂衣身上,漫天细雨打在他苍白的脸上,胸口的疼痛逐渐往四肢蔓延,脑中出现片刻的空白,他猛地伏下身,才让自己免于跌落马背。
他扫了眼钟小石,说道:你自身难保,还在担心别人?
钟小石浅笑回视,道:皇上,我们彼此彼此。
武帝绷着脸没说话,牵着缰绳掉过头,冷冷地留下一句不想连累钟家,你就好自为之。
烈马奔向来路,太守府前,钟太守正翘首以望。见武帝御马归来,他松了口气,忙上前想将武帝搀扶住。
当马蹄停下时,众人才看到马背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贵京王锁眉问道:皇上,何垂衣呢?
他走了。
话音刚落,武帝便跌下了马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京王一把将他接住,这才注意到他胸口大片的血迹,顿时吓得心惊肉跳。
皇上?!
钟太守焦急道:先将皇上送回房,我去请大夫。
贵京王看着武帝愣了片刻,突然将钟太守拉住,慢吞吞地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钟太守眼眶一红,顾不得身份尊卑,一把将他推开,斥道: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得起责任吗?
他一把老骨头却把贵京王挤开,自己背着武帝跑进府里,让人请了大夫过来。
不多时,大夫还没请到,远在京城的钟公公就带着太医赶到了。
太医忙里忙外折腾了快半个时辰才将武帝的伤情稳定下来
钟公公尽心尽力服侍武帝十八年,早已将武帝视如己出,他从钟太守口中得知贵京王到罗州城后的所作所为气得脸红脖子粗,就差拿刀上去捅贵京王两刀。
钟小石回来,钟公公正茶饭不思地守在武帝榻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见钟小石后,沉默了片刻,将他喊出了房间。
离开房间,钟公公开门见山地问: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三年你究竟干了些什么?
钟小石耸了耸肩膀,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你这混账!你爹娘怎么教你的?钟公公怒不可遏地骂道。
钟小石黯了下来,我爹教我能屈能伸,我娘教我无愧于心。但他们都没教过我怎么去报复一个人不,是去报复一群人。我甚至想过去阴风寨用银子买下他们的命,但是
啪!钟公公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打了过去。
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
钟小石抿紧嘴唇,压抑着眼眶中滚烫的液体。
钟公公顿时老泪纵横,趁皇上还没醒,你赶紧离开罗州城。
他坚定地摇头道:我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能走,二叔。皇上受伤是因为我,是我用银子请阴风寨的二当家
闭嘴!钟公公突发发怒,将他的话堵了回去,你给我滚回去,从现在起不准你踏出房门一步!
另一边,贵京王从钟太守口中得知武帝被阴风寨刺客所伤。
他将几位随行的将军传到房中,与他们商议围剿阴风寨一事。
其中一位将军道:阴风寨中还有数百位平民百姓,我们若围剿阴风寨,岂不是要将他们弃之不顾?
贵京王冷笑一声:他们受土匪庇佑早已不将晋朝放在眼里,这样的乱臣贼子,晋朝留他作甚?
望各位将军做好准备,明日随我前去围剿阴风寨,这回必须将其一举拿下,为皇上报仇!
是!
第17章衣冠禽兽
对于即将发生在阴风寨的腥风血雨,何垂衣一无所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听从钟小石的叮嘱,徒步翻越高山,几经辗转才找到一个小小的村落。
届时,已是深夜。
村口树上有个放哨的土匪,他趴在树干上呼呼大睡,呼噜声跟打雷似的,何垂衣老远就听见了声音。
经过树下时,何垂衣借着月光瞥了一眼,那人忽然垂下一只手臂,险些打到他的脸。
何垂衣向后退了半步,放轻脚步,旁若无人地进了小村庄。
村庄其实不小,大大小小坐落了几十户人家,何垂衣走了许久才找到一户点着灯火的人家。
咚咚!何垂衣敲了两声门,然后静立在黑暗中等待。
不消片刻,门被一位老翁打开。
是谁?老翁提着一盏烛火往何垂衣脸上照了照,见是生面孔立即皱起了眉头。
何垂衣拱手弯腰行了个礼,彬彬有礼地说:在下是途经此地的旅人,由于夜色太深,想在此地借宿一晚,不知大爷可方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翁胆儿大,将他放了进去,边道:你来错地方了。
此话怎讲?何垂衣疑惑道。
这里是个土匪窝,你是头一个敢在这里借宿的人。
何垂衣道:你们是土匪?
老翁摇头道:不是。
那明知这里是土匪窝,你为何要留下?
老翁动作顿了下来,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位少年来,老翁看了少年一眼,对何垂衣道:你在这里留一晚就走,其他的别多问。
少年看了何垂衣一眼,眼里闪闪发光,问道:公子也想上阴风寨?
朔儿!老翁瞪了他一眼,这位公子只是路过的旅人。
爷爷,咱们村外还有人守着,一个旅人怎么可能进得来?他走到何垂衣身边,将何垂衣上下打量一番,在看清何垂衣的脸时,他的眸光很明显地滞了两分,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做了两年的传话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面不改色地摇头,说道:公子搞错了,在下的确只是想借宿一晚。
闻言,少年失落地垂下头,老翁踢了他一脚,说道:快去收拾收拾。
老翁给他端了碗温粥和一碟咸菜,谈话中何垂衣得知朔儿吵着想加入阴风寨,与老翁闹了大半宿别扭,才到深夜仍未歇息。
食完温粥,何垂衣被朔儿领回了房间。
歇息一晚后,天色微亮,何垂衣感觉到身边有动静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正睡在一张简陋的罗汉床上,另一边的朔儿蹑手蹑脚地下床,没想到还是惊动了何垂衣,他歉疚地笑了笑,说道:对不住了公子,你真不赶巧,阴风寨的大当家带人下来收银子,我去看看我爷,你先躲着,他们没发现便好,发现了你就破费几两银子,权当挡个灾。
何垂衣心中一动,问:大当家?
朔儿毫无防备道:是啊。阴风寨每过一个月都会派人下来收保护费,每人一两银子,上回是大当家离开之前,仔细算算也是时候了。
我不和你说了,我怕我爷和他们吵起来。说完,他掀开帘子就离开了房间。
何垂衣起身走到门帘边,掀起一角观察外面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阴风寨大当家?
若他猜得不错,应该是那个人。
不多时,从门外鱼贯而入十几个手拿大刀的土匪,他们个个凶神恶煞,在门口整齐地站成两排,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老翁不动如山地坐在木桌旁,见这排场冷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黑色道袍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墨发松散地束在脑后,深邃立体的五官刻意营造出不苟言笑的样子,可天生带有笑意的桃花眼让一切都显得那么违和。
老丈人,还不拿银子来?道袍男子语出惊人,他刚一开口,里屋前的帘子就被人轻轻撩动。
我呸!老翁啐了口唾沫,骂道:你这狗东西,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
道袍男子不以为意道:我叫顺嘴了,你瞎听听就行,别当真,以免说出去毁我清誉。
老翁一听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朔儿忙上前给他顺气,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老翁才慢慢缓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赶紧滚!老翁扔了二两银子给他,道袍男子一把接过,也不介意他话里的不敬,漫不经心地朝里屋看了一眼,说道:老丈人,你诓我呢?里面不还有一个?你女儿难不成回家了?
老翁脸色一僵,往里屋看了一眼,态度不似方才强横,但也中气十足:我姑娘就算回来也不可能嫁给你!
道袍男人不置可否地挑起眉头,道:说不定她愿意呢。
他话音刚落,里屋前的帘子就被人一把掀开,十几位土匪立即亮起刀子,虎视眈眈地看过去。
道袍男人看了一眼,顿时脸色铁青,是你?
何垂衣落落大方地点头,眼里有几分针对意味:是我。
哼,你居然敢跟来?
这位道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才被何垂衣轻薄过的漠竹。
何垂衣解下腰间的青鬼面具,对漠竹道:这是你落下的东西,正好将它还给你。
漠竹看着面具愣了片刻,神情松动,问道:你一直将它带在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漠竹神色一怔,旋即恢复如常,只是一对耳尖渐渐染上了淡粉色。
给我拿过来。漠竹对旁人道。
何垂衣无奈地看他一眼,我给你拿过来吧。
别!不许动!漠竹大吼一声,指了指一旁的手下,你,给我拿过来。
手下听命,上前将面具拿过,随后递给漠竹,漠竹接过,拿在手上停了片刻又像烫手山芋似的扔了回去。
漠竹道:来了阴风村就得守阴风村的规矩,拿银子来。
何垂衣还没说话,老翁便呸了一声:哪有什么规矩?他不过是一个过路人,又受不了一帮刺客土匪的保护。
谁让他进的阴风村?长得好看就不用给吗?漠竹跳脚道。
此话一出,他身边的几个土匪全部惊恐地睁大眼睛,震惊无比地问:大当家你眼光终于正常一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竹一僵,阴恻恻地看向他们,难道我以前的眼光不正常吗?
不、不
何垂衣暗中对老翁摇了摇头,从包袱里拿出一两银子来,正要向漠竹走,就被他喝住:你别动。他指向拿面具那人,你去拿。
众人面面相觑,心道这红衣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当家避如蛇蝎?
等手下拿过银子,漠竹转身正要离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侧过头,眼神冰冷地说:何垂衣,无论你是什么目的,这里的人,你一个都动不得。特别
他停顿一瞬,继续道:是我的老丈人。
何垂衣眼神变了味,你究竟有几个老丈人?
手下赞赏地看何垂衣一眼,心道这娃聪明,这村里但凡是相貌平庸、甚至在常人眼里奇丑无比的姑娘她爹,都是大当家的老丈人!
我哪数得清?要是朱家姑娘同意我就多一个,算了,朱家姑娘他爹也是我老丈人,你也不能动。
何垂衣不禁轻笑起来,叹息道:你放心,我只是途径此地借宿一晚,马上就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肯放你走?漠竹道。
何垂衣反问道:你知道我和他的事?
听说过一些。
那你要去何处?漠竹犹豫不决地问。
何垂衣沉默下来,他本打算听钟小石的叮嘱在阴风寨养好伤,不过如今看来,漠竹并不欢迎他。
想去何处便去何处,总之不能再被皇帝抓住。
漠竹回过身来,蹙眉道:你就不管钟小石的死活?
何垂衣摇头,他说他不会有事,我等他来找我。
他找得着吗?你连要去的地方都没想好。漠竹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儿,你为何要等他来找你?你难道喜欢他?
不行吗?何垂衣笑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竹脸一沉,你不是和武帝一对儿吗?还对我
你究竟和几个人是一对儿?
你有多少个老丈人,我就和几个人是一对。
他一振袖,冷哼道:衣冠禽兽!
大当家啷个好意思说这句话哟。
何垂衣抿嘴笑了笑,没反驳。
漠竹直接下起逐客令:要走就别愣着,阴风村不欢迎外人。
好,我这就走。何垂衣无奈道。
漠竹忿忿不平地瞪他一眼,我们走!
漠竹离开后,何垂衣向老翁和朔儿道完谢就准备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刚走到村口就被人拦下,只听那人道:大当家说了,近些日子山下不太平,阴风村村民只准进不准出,要不是阴风村的人啊,得亲自去问他要口令才能放行。
何垂衣默然,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他还说谁要是敢硬闯,就等着被他追杀吧!
作者有话要说:讲真,我写了十七章,你们都没觉得哪一章甜过吗哪怕是一个片段?
我觉得我写的也不虐啊!
emmm我是魔鬼吧,渣皇这么对捶捶我居然还期望你们能从中找到一点点糖
第18章后悔莫及
半个时辰后,何垂衣站在阴风寨的大门内,口音奇特的土匪正在为他传话。
漠竹歪坐在藤椅上,眼神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着何垂衣,眼尾上挑,显得很是漫不经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二,问问他,来这儿做什么、为何还不离开。
小二兴冲冲地看向何垂衣,谁知还没开口,何垂衣便回答道:我来要你的口令。
漠竹仿佛没听见,冲小二扬了扬下巴,小二会意,还特意替何垂衣解释了一番:勒个莫法怪人家,我们前脚刚走你就喊人去那边守到,人家根本莫得时间走。
要你多嘴?他说什么你传什么就得了。漠竹横了小二一眼,后者脖子一缩,鸵鸟似的点了点头。
他说他来问你要口令。
漠竹满意地靠在椅背上,道:问他的身份。
小二对何垂衣喊道:我们老大问你是哪里的人。
哎呦!大当家你踩我干啥子喃?小二哭喊一声,在漠竹的瞪视下跛着脚往旁边挪了几分。
我让你问他是什么人,没让你问他是哪里人。
有啥子区别嘛!小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漠竹,我们老家就是这样子问!
何垂衣有些忍俊不禁,笑说道:你说的话我都听得见,别为难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竹哼了一声,轻轻咬住牙关,将头偏到一边,说道:小二年纪小,你那些把戏对他没用。
听到这话,何垂衣有些茫然不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失笑道: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对付你这么轻浮的男人,我绝不会掉以轻心。
何垂衣不怒反笑,要说轻浮,你该把你自己加进去才是。
我哪里轻浮?我又不曾强迫过谁。
何垂衣无辜地说:我也没有强迫过谁,你应该知道,我留在皇帝身边只是他的意愿。
那钟小石呢?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是在报答他。
报答?他为了你不惜重金买下皇帝的性命,这么大的恩情你怎么报答?
何垂衣神情严肃起来,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
如果他想要你呢?漠竹犀利地逼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陷入短暂的沉默,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但事实上他并不需要思考,答案就在心中:给他。
漠竹瞳孔骤缩,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胸膛升起,他瞬间坐直身体,对小二道:你出去。
啊?不要我传话了啊?
出去!
小二不情不愿地离开,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何垂衣。
过来。良久,他开口道。
何垂衣迟疑了一瞬,但见他脸色更暗,无可奈何之下,何垂衣在心中叹息一声,慢慢走了过去。
当他走近,漠竹突然站起身来。漠竹比他高几寸,时常含有笑意的眸子眼下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风暴,他微垂着头,呼吸洒在何垂衣的鼻尖,眼眸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让何垂衣微怔片刻。
只要对你有恩,那样的事,任何人都可以做?
那样的事?何垂衣迷茫地重复道。
漠竹探究地盯着他,头一寸一寸地往下移,像刻意放慢了动作,在等待何垂衣做出其他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从始至终,何垂衣都一动不动。
当两唇相印,何垂衣波澜不惊的眸子飞速闪过什么,漠竹却食髓知味一般,按住他的后脑勺,逼迫他加深这个吻。
漠竹的动作很生疏,不消片刻便已气喘吁吁,他松开何垂衣往后退了几步,眼神飘忽始终不肯落在何垂衣脸上。
就是这样的事。
何垂衣垂下眼帘,嘴边轻轻勾起一抹弧度,抬起头来时,他眼神很亮,你管这个叫什么?
亲密的事?反正是很亲密的人才能做的事。
对我来说,我愿意和你这样做,这就是亲密的事。你知道亲密的事分很多种吗?不止有夫妻才可以,挚友、亲人都可以这样做,但在夫妻之间,这不叫亲密的事,这叫情.事。何垂衣一本正经地说。
漠竹皱眉思索瞬息,后问道:那你和皇帝这样做呢?
何垂衣脸色微变,你看到了?
你们算情.事?漠竹追问道。
不算。何垂衣毫不犹豫地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不算,漠竹语气危险起来,他用手环住何垂衣的腰,你和他做的,可不止这样。
你那天在太守府?!何垂衣声音中带着轻颤,用手去推漠竹,却被后者一把握住。
他帮你,舒服吗?
两人的动作实在太过亲密,何垂衣不禁皱起双眉,偏过头道:你先松开。
那天是你不愿意?
嗯。
他亲了你?
嗯。
那晚你亲我是因为在生气?
不是。
听到他的回答,漠竹的身体明显放松了许多,何垂衣这才后知后觉,问道:你难道以为我是因为赌气才亲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然呢?漠竹理所当然地说。
万一,是我喜欢你呢?
漠竹愣了片刻,耳尖慢慢爬上绯红,他忙不迭地松开何垂衣,连连向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回藤椅上,发怔道:怎么可能?我们才见过几次?
他的反应实在有趣,何垂衣兴从中来,踱步到他身边,慢悠悠地说:你能对朱家姑娘一见钟情,我就不能对你一见钟情?
那不同,我喜欢朱姑娘是因为
脸?巧了,说不定我也是。
漠竹茫然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嘴中呢喃着:不行、不对、这样不妥、怎么能这样呢?你是个男人、还是二弟说长得好看但我觉得不怎么样的男人、亲密的事我们不能做、太亲密了亲密?亲密?情、情.事?!
不知漠竹都想了些什么,何垂衣看到他的脸从红变白,然后变青,再变白,最后又变红,他不禁莞尔道:你老丈人这么多,难不成还没和姑娘做过亲密的事?
要你管?漠竹咬牙切齿地说。
何垂衣笑容不改,甚至笑意更深,说道:放心,我那晚只是鬼迷心窍,或许是把你认成别人了。
漠竹神情一僵,瞬息后红着眸子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何垂衣,你找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回正事,我要你的口令离开这里。何垂衣恢复正色道。
不行,万一你离开向皇帝告密怎么办?
闻言,何垂衣神情一顿,道:如果你说的是刺杀的事,那么很遗憾,皇帝已经知道你们的身份了。
什么?漠竹一惊,看向何垂衣眼神冷了下来,你告诉他了?
何垂衣摇头道:不是。你们进入罗州城他就已经知道了,据他说封城并不是因为我,而是想借机抓住土匪窝的二当家,将你们一网打尽。如今看来,皇帝并不愚昧,用我来当幌子让你们不去怀疑封城的目的?
漠竹神情郑重起来,他忖度半晌,对何垂衣道:你走吧,他们拦不住你。
我在这里不安全吗?何垂衣反问道。
如果是在半月前,这里很安全,但是现在我们恐怕自身难保。漠竹起身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叮嘱何垂衣:快走!
漠竹刚走出阴风寨大门,小二就风风火火跑了过来,只听他大喊道:大当家遭了!那个啥子王爷已经带人上山了!
你先带人走。漠竹道。
那你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断后。
漠竹百忙之中回过头来,他看着何垂衣,张了张口,也不知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他们走后,哪怕阴风寨里空无一人,何垂衣仍然立在原地寸步未移。
走吗?
如果不走,他的行踪又将暴露,难道还想被皇帝抓回去吗?
那就走?
明明心中的选择还没有正确答案,他的身体却已鬼使神差的行动起来。
下山途中,他遇到那位老翁,老翁坐在牛车上,朔儿在前头牵着老牛。
他们看见了何垂衣,朔儿对何垂衣招手喊道:公子,朝廷的人追来了,你也赶紧跑吧!
何垂衣心中奇怪,不由问道:朝廷的精兵都有马,你们跑得过吗?
朔儿道:当然跑不过!不过我们走了,阴风寨的大哥们会殿后,以前每次被追杀都是这样的。他们可真威风,每回都能将朝廷的人打回去,要是我也能像他们一样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翁泼冷水道:想都别想。
那阴风寨的人在哪儿?何垂衣道。
朔儿指了指阴风村入口的方向,何垂衣点头道谢,转身向入口走去。
在刺杀武帝一事中,被其反伤的漠江也被惊动。
他赶到阴风村入口处,对漠竹道:大哥,我们走吧。这些百姓是无辜的,朝廷不会伤害他们。如果三弟他们还在阴风寨,我们可以与之一战,但现在阴风寨只剩下二十三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闭嘴。漠竹脸色冷得可怕,宽大的道袍在狂风下胡乱地扬起,他像是遗世而独立的仙人,一种直击人心脏的敬畏感油然而生。
我收了他们的保护费自然要保护他们。
在众人身后的何垂衣驻下足来。
那平淡的一句话像在他心里激起了无数的涟漪,原来土匪不只是会抢夺百姓的财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小二从阴风村跑了过来,他喘着粗气道:阴风村的人都走了。
漠竹问道:还有谁没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开这里只有一条路,我一直守在哪儿,没看到那个问你要口令的人。
暗处,何垂衣笑了笑,既然如此,他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还是尽早离开此地吧。
他转身走向相反的另一方,身后传来了漠竹的声音:好,你们先走,我去找他。
大当家?!
不行,他只是一个外人,你不必为他赔上性命。
何垂衣眼眸一沉,抬起的腿停了下来。
我收了他的银子,不能对他不管不顾。他解下青鬼面具戴在脸上,对众人道:你们快走,我能带他脱身。
不,要走一起走。漠江道。
我也不走,我啷个可能扔下老大逃命喃。
对,大当家我们不走,后面还能有个照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山坡那头,一阵晃若雷奔的马蹄声响起,众人循声看去,那片山坡被一片压地的乌云罩住,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黑压压的不是一片乌云,而是穿着黑铁盔甲的无数晋朝精兵。
他们居然骑马上山?!他们是从右翼饶过来的,只有那边的路才能骑马通过!
大哥他怎么也在?不可能他受那么重的伤根本不可能!漠江脸色发白地说道。
漠竹望了过去,脸色顿时暗了下来,他冷声道:他猜到钟小石会让何垂衣躲在这里?为了这个人,他难道连命都不要了吗。
小二还有闲心呛声:你还不是一样。
漠竹正想说些什么,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攥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后一拽,他下意识地想挣脱,余光蓦然瞥到一抹赤色,仅仅是那片衣角,就让他放弃了抵抗的心思。
他被何垂衣拽起衣襟,隔着青鬼面具,四目相对,他看到了何垂衣隐藏在平静背后的怒火。
为何不走?
漠竹看着他眼底压抑的怒火,心中突然冒出一簇火苗,那簇火苗烧进眼里变成了调侃的笑意,他语调愉悦地说:我收了你的保护费,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不用你保护。何垂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收了你的银子。
那你还给我,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漠竹琥珀一般的眸子滞了滞,旋即一字一顿地说:不给,土匪收的银子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真不给?何垂衣眯起眸子,嘴角上扬,那颗血痣若隐若现。
不给。漠竹笃定地点头道。
何垂衣另一手将他的面具推上头顶,双眸临摹着他的面孔,叹息一般地说:漠竹,你完了。
说完这句话,在漠竹不明所以的时候,他忽然凑上前,封住了漠竹的唇。
简单的触碰像点燃了漠竹浑身沸腾的鲜血,他对身边阵阵的唏嘘声充耳不闻,一手扣住何垂衣的脑袋,反复辗转着口中的甘甜,连一丝水份都不放过。
黑色道袍与灼灼赤衣扎眼地紧贴在一起,像一簇黑色的火焰烧进武帝眼中,在那瞬间,他的脑海只剩下两道身影,他们刺痛了武帝的眼睛,也刺痛了他伤口旁几寸的位置。
他的双手紧紧抓住缰绳,恨不得将那截干硬的绳子捏进皮肉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尽的怒火烧得他双目通红,那两道身影像一只勾子牵着眼眸,让他的眼神移不能移,只能忍受着刺目之痛。
何、垂、衣!他说得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像将他们的血肉咀嚼在口中,或许这样,才能让他忽视心脏传来的比疼痛还要让人难受的东西。
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怎么敢?
何垂衣,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说走就走!怎么敢说忘就忘!
你不是我的吗?你不是愿意和我留在皇宫吗?
你不是要将有我的地方当成家吗?你不是说这里你的家吗?
不知名的情绪齐齐涌进脑海,几乎蒙蔽了武帝四肢百骸,让他浑身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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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冒了出来,在刹那间让武帝如坠入冰窖一般,浑身从头到尾凉成一片。
失去你了吗?他无声地呢喃道。
片刻后,他残忍地扬起唇瓣,失去?朕怎么会失去你,何垂衣,你始终是朕的东西,生是;死也是。
朕的东西岂能容他人觊觎、触碰?
你们一次一次地忤逆朕,可经过朕的允许了?钟小石是,这个乱臣贼子是,何垂衣,你也是。
放你走?何垂衣,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废了你的腿、废了你的手、毁了你喉咙、毁了你的脸,哪怕剔除你全身的血肉也不会再有下一次。
但现在,千万,千万别让朕抓住你。现在,朕会杀了你的。
他停下马匹,对旁人伸出手,声色喑哑道:拿弓来。
旁人将弓箭呈上,武帝用力地撑开弓弦,胸膛一片温热,想来是因用力过猛撕裂了伤口。
以往,何垂衣总是在他身边,受伤了,就用蛊虫替他清理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何垂衣的眼神永远只落在自己身上,自己是他唯一的牵挂,唯一的惦念,唯一爱着的,也是他最爱的。这些,是从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呢?
他想起来了,是夜无书回京的那天晚上。
那是何垂衣第一次与他争吵。他不知从何听说夜无书的存在,在自己要为夜无书接风洗尘的时候,何垂衣让他不要去,至少不要在今夜去,而他呢?是怎么回答的?
何垂衣,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听到这句话的何垂衣是什么反应?
他好像问了一句话,他说:皇上,你是不是很爱他?
自己的回答是什么?
是。
那你爱我吗?
不爱。
那一夜,何垂衣没有回藏龙殿,他在自己和夜无书议事的门外等了整整一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天,他问武帝:你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杀了他吗?
武帝像是被揭了逆鳞的龙,冷冷地留下一句话,就关上了大门。
朕绝不允许你接近他。
其实,那是武帝第一次对何垂衣说那么重的话,好像一切的变化,都是从那句话开始。
拉开弓弦的瞬间,武帝在想,如果能回到那一刻,他还会说那句话吗?
他扪心自问的回答:不会。
或许,他不仅不会说那句话,甚至不会在前一夜让何垂衣白白等了那一晚。
天那么凉,他难道都不冷吗?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后悔呢?
后悔那么做?后悔说那句话?
他因为什么而后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想不明白。
箭矢脱手而去,凌厉地撕破空中无形的屏障,向那道人影狂奔而去。
箭矢踏空而来的声音惊动了漠竹,他拥住何垂衣将他扑向地面,让那支带有万顷雷霆之力的箭没入身后的土地。
他将手撑在何垂衣耳边,脸颊通红,眼中水光闪烁,喘息骂道:你这混蛋,从哪学的技巧?
那你呢?何垂衣同样也是气喘吁吁。
我当然是自学成才。
见兵临城下两人还在打情骂俏,众人都有些站不住了:大当家快走吧!
小二偷笑一声:大当家情窦初开大家莫着急,反正他轻功好,这片树子多,他们骑马啷个追得上嘛。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再次破空而来,何垂衣透过他们站位的空隙看到箭矢射来的方向,他大喊道:小心!
众人纷纷回头,却为时已晚。
第19章疯魔成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铁雕琢而成箭头势如破竹,它轻松地刺穿血肉扎根在骨缝中。
刺眼的鲜血沿着箭身不停地滑落,染红花叶浸入地面,在那瞬间,万物寂灭。
少年维持着站立姿势,脸上的笑意还未消散,时间就这么被定格。
贵京王此次有备而来,玄铁箭头上淬着剧毒,不消片刻,少年的嘴唇开始发乌,身体终于不堪重负朝前倒了下去。
小二背上覆盖着温热的身体,漠竹有些晃神,他翻身跌坐在地上,将小二的身体抱在怀里,用手碰了下他的伤口,再拿到眼前一看,一片血红。
箭头有毒。何垂衣翻看小二的伤口,沉声说道。
小二呛了口鲜血,漠竹用袖子给他擦干净,见他张着乌黑的唇想说什么,漠竹摇了摇头:别说话。
老大,我小二每说一个字,鲜血都更猛烈地从他口中溢出,漠竹红了眸子,怒吼道:我让你闭嘴!
箭矢接二连三地射来,其他人根本无暇小二的伤势,漠江大喊道:躲起来!
何垂衣摸出腰间的长笛,对众人道:坚持一下,我先替他解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吹响长笛,唤醒沉睡的蛊虫,无数黑虫爬向小二鲜血潺潺的伤口,蛊虫吸食他伤口的鲜血竟纷纷僵落下来,何垂衣脸色变了变,用手捻起僵直的蛊虫,眼神顿时一暗。
小二脸色已经乌青一片,身体的温度也慢慢冰冷下来,漠竹脸色难看地问:如何?
剧毒,我的蛊解不了。何垂衣道。
有其他办法解吗?
何垂衣看向远处马背上的男人,点了点头,说道:有。
什么办法?漠竹急切地问,小二已经意识模糊起来,扯着漠竹的衣角嘴中不知在呢喃着什么。
问皇帝要,或者逼他给。何垂衣声音平淡,看着紫金衮服的男人眼中再无丝毫温度。
老大,算了我遭不住了,我想睡瞌睡小二断断续续地说。
漠竹捏住他的脸晃了晃,你敢睡!还想不想回家了?你不是说要衣锦还乡吗?给我好好等着,解药我一定拿回来。
他将小二推到何垂衣怀里,何垂衣却后退几步,盯着漠竹看了许久,笑道:好好护着他,我去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狗屁!你给我好好待着,别添乱!漠竹暴躁地骂道。
何垂衣无奈地笑了笑,握着长笛走到众人前头,一根箭矢飞速而来,在他眉心前几寸处被长辫缠住,堪堪停在半空。
他回头看着漠竹,眼神不经意地柔和了些,皇帝出现在这里就代表钟小石做的事已经暴露,钟小石的生死我不能弃之不顾,所以,我迟早会回去救他。
我会帮你救他。漠竹道。
何垂衣叹息一声,道:不必了,稍等片刻,我会将解药带回来。
何垂衣,你敢去!
何垂衣看着他轻蔑地勾起唇角,我有什么不敢?
片刻后又道:相信我,皇帝伤不了我。
说罢,何垂衣没再理会漠竹,只身一人走向乌云坠地一般的队伍。
武帝胸口已然浸湿一片,他颤抖着苍白的唇瓣抬起头,朦胧间见一抹赤影向这边走来,他用手挡住身后众人的去路,喊道: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精兵依言停下,绕是如此,他们拉紧的弓弦依然对准了何垂衣。
何垂衣从容不迫地走到武帝马下,扬起头,弯了弯眉眼,问道:皇帝,你爱我?
武帝黑眸紧紧锁定在何垂衣脸上,用力地摇头道:不爱。
你身负重伤追到这里,不怕死吗?何垂衣继续问。
你不会杀我。武帝笃定地说。
闻言,何垂衣低笑几声,轻声道:皇帝,你何必要磨光我的所有善心?我的确感激你,感激你给三年前的我一个栖身之所,但是,你也说过我不欠你什么,我不杀你,是因为不想节外生枝,你非要逼我吗?
武帝不答,他便又道: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那你呢?
疾风吹过,带着淡淡血腥味蹿进鼻尖,何垂衣淡淡地说:你的伤口裂开了。如果是以前的我,他会怎么做?
武帝微微阖起眸子,你说呢?
会帮你疗伤?他垂头温柔地笑起来,对武帝伸出一只手,我可以装作他的样子留在你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只雪白的手停在半空,武帝瞳孔涣散,迟迟没有动作。
装作?武帝声色喑哑地说。
是。你好像很了解我,那你应该知道,我答应的事情从不会食言。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有着让人窒息的力量。
武帝自嘲地说:你就不是他吗?
不爱你的我,难道是他吗?何垂衣笑容满面地反问道。
何垂衣这根绵针永远扎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为了那个男人,你连自由都可以不要吗?武帝垂首问道。
不是因为他,何垂衣收回伸出的手,你想要我的自由,我想要你的解药,仅此而已。
他碰了你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抚唇低笑,这里。
何垂衣,你知道朕现在想做什么吗?
你想做什么?
朕想扒了你的皮,将他碰过的每一寸皮肤都扒下来。
何垂衣勾起的唇角慢慢垂了下去,你就是个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难道短小吗?
放放放放p,这是大肥章的伏笔!
第20章七窍生烟
疯子?
武帝瞳孔如漆墨,将何垂衣的身影映在眸中,像混沌中闪烁着星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本该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在何垂衣口中、这个曾经最爱他的人的口中,变成了疯子?
浑身流动的鲜血从头凉到了尾,武帝愣了许久才说道:何垂衣,都是你逼的。
何垂衣气极反笑:咄咄相逼的人不是你吗?我们早该划清界限,是你一直穷追不舍!我允诺你留在罗州城养伤,给你接受事实的时间,那你呢?说什么君无戏言,你对我说的话哪一句是真的?
只要你和朕回去,以前的事朕一概既往不咎,包括钟小石做的事。武帝道。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郑重,何垂衣知道,他说得是真的。
可那又如何?
何垂衣无力地垂下肩膀,像你这么自以为是的人,究竟做了什么才让他心甘情愿留在皇宫?
我再问你一遍,解药,你给还是不给?
朕要你回去,你回还是不回?
何垂衣默然片刻,道:京城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少吧?就凭现在的你,保得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子脚下,哪有天子保不住的东西?他若硬要留着何垂衣的性命,那一干臣子还敢翻了天不成?
保?朕不会保你。所以,为了那个男人,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吗?
不是因为他。你不顾性命之忧追到这里,是怕倘若来的不是你,我会被射杀在这里?你的一番好意,我想来想去还是不要辜负了,怎么样?把解药给我,我和你回去,是生是死我都认了,你也要像你说的那样,对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包括钟小石。
武帝静静地看着他,良久道:解药朕只有一枚,朕可以给你。
条件呢?
跟朕回去,和他忽然顿了一下。
何垂衣追问道:和什么?
武帝抬头看向另一方,那里早已没有阴风寨众人的身影,他闷哼一声,继续道:在这里,与朕亲热。
把你和他做的事,在这里,全和朕做一遍。
何垂衣暗暗咬牙,倘若我和他什么都做过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眼神阴翳道:在这里做完,然后朕会剁了他喂狗。
疯子。
何垂衣暗骂一声,对武帝道:我答应你,解药先给我。
武帝对何垂衣的性子了如指掌,他丝毫不怀疑何垂衣的话,对身旁握长弓的男人点头,男人不情愿地将手伸进怀里,取出一支盒子,扔给何垂衣。
何垂衣接过,打开盒子嗅了嗅,是解药没错。他收起盒子,对武帝道:我说到做到。
上来。武帝对他伸出一只手,何垂衣却没握住,他踮起脚,避过武帝的伤口拽起他的衣襟,大力将他往下拉,当位置合适,直接将唇凑了上去。
武帝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旋即发狠地撕咬着何垂衣的唇瓣,想让那两片唇瓣只剩下自己的气息,他用力咬了咬何垂衣的下唇。
当口中溢满血腥味,何垂衣也不甘示弱,他用牙齿撕磨武帝干裂的唇瓣,鲜血很快从两人唇缝处滑落,顺着唇角滑过脖颈,没入衣襟。
就在这时,何垂衣感觉到腰间一紧,电光火石间,身体竟被一阵大力向后拽去,两唇顷刻分离,疾风中,何垂衣看向缠在腰间的东西,发现是一条鞭子。
保护皇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惊呼响起,数位手拿大刀的土匪从两旁掩体后蹿出,当即有人被砍落马背,晋兵被打了个猝不及防,阵型一下子凌乱起来。
武帝飞快跃下马背,手指与何垂衣的衣袖失之交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垂衣被拉入黑色道袍的男人怀中。
他瞬间目眦尽裂,怒喊道:你找死!
漠竹接住何垂衣的身体,面无神情,甚至可以说隐隐带着怒气,他一言不发地用手擦去何垂衣唇边的鲜血,抱在何垂衣腰间的手如铁箍一般,让他几乎动弹不得。
漠竹?何垂衣诧异地喊道。
闭嘴。漠竹冷冷地说。
何垂衣皱起双眉,我不是让你等着吗?
等个屁,老子凭什么等你?漠竹大骂道。
漠竹眼里烧着两簇火焰,恨不得能用眼神将何垂衣烧成灰烬,在他的眼神下,何垂衣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嗫嚅道:解药我拿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让你拿了吗?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愿意和谁走就和谁走,何必要拿小二当借口?那狗屁解药老子没能力拿吗?关你个鸟蛋事,你自作什么主张?
你故意和他调情羞辱我是不是?
何垂衣看着他满脸怒容,小心地问:你生气了?
漠竹陡然拔高音量:我生个鸟蛋气!老子不就被你嘬了几口,我生什么气?
那你先松开我,我答应他了。
松个屁。
何垂衣在他怀里轻松的神态,是武帝拥有过却又失去的东西。一种名为嫉妒的火焰从他胸膛迅速烧进了双目,他狠狠攥紧双拳,维持着最后的风度,对不远处的何垂衣道:何垂衣,别忘了你答应过朕什么。
漠竹抢回了何垂衣,众人不恋战又退回了掩体后。
听见他的话,何垂衣垂下头,握了握漠竹的手,轻声道:松开吧。
不松。漠竹道。
漠竹!何垂衣语气重了两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竹扬头一哼,说道:我是土匪不是你儿子,你说放就放?
漠竹!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要再牵扯进来了。
你还欠我老丈人一夜住宿的银子,他面子薄,我来替他讨。
何垂衣,你舍不得对他动手吗?武帝目光如炬地看着何垂衣。
可要朕来帮你?
何垂衣眉头紧皱,压低声音道:我从不食言。漠竹,我不想对你动手。
漠竹瞪了他一眼,不想动手就给我好好待着。
他将何垂衣按在怀中,目光轻佻地看向武帝,冷笑道:皇帝,问土匪要人可不是这么要的。
武帝眼神愈发冷暗,直接命令道:松开他。
那可不行,他还欠我老丈人几两银子,我松开他跑了我怎么向老丈人交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拳头紧握,几近咬牙切齿地说:朕让你别碰他。
漠竹低头看了何垂衣一眼,刻意将他抱得更紧,还得寸进尺地在他唇角嘬了一口,抬头挑衅地看着武帝,道:我就碰了,我不光碰他这里,这里、这里、这里我都碰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顺着何垂衣的腰线往上延伸,每经过一处还暧昧地轻敲两下。他似乎想激怒武帝,箍在何垂衣腰间的手轻轻按住腰窝,何垂衣立即感觉浑身酥麻,双腿一软,整个人几乎趴在漠竹身上。
不同于被武帝触碰时的惊怒,此刻,随着漠竹的动作不断加重,何垂衣紧紧咬住牙关,仿佛在隐忍着什么,他不轻不重地在漠竹肩头咬了一口,别动
漠竹挑起眉头,桃花眼里笑意满满,揉了揉他的肩膀,柔声道:别着急。
武帝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滔天的怒火从眸中腾腾升起,何垂衣!你找死!
他大步向两人走去,半途却被人拦住:皇上,不要冲动!
漠竹得意地将何垂衣打横抱起,是不是好奇我为何了解他的身体?
武帝几欲坠血的眸子死死锁定在何垂衣身上,何垂衣却连头都没抬一下。
漠竹自问自答道:你猜得没错,这些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何垂衣耳边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我可是他自愿说出来的。你觉得,这样,我还有可能放他走吗?
何垂衣的默认像凌厉的刀刃刺入武帝的心脏,那种疼痛远比伤口来得猛烈,疼得他几乎窒息,仿佛被人按进水里,一切都在水雾中慢慢模糊,所有的声音都在逐渐远去,天地刹那间暗成一片,他的眼前只剩下那身赤影。
赤影在大雨中朝他扑来,微红的眼尾坠着分不清是泪珠还是雨水的东西,他喊了自己的名字,他说:我还以为你死了。
过往的一切在此刻通通涌入脑海,这些回忆化作细针一点一点扎入武帝的身体,直至扎进骨髓里。
武帝双腿无力,被下属搀住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染尽恨意的眸子死盯着何垂衣,牙齿咬破皮肉,嘴里一阵血腥,何垂衣何垂衣你怎么敢
兄弟们走了!
随着漠竹一声令下,阴风寨众人身轻如燕地在树木间穿梭,很快就离众人远去。
武帝咬碎了牙齿,捂着疼痛难忍的胸口,对众人道:给朕追,杀了他们一个都都不留。
是否活捉何公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行前,武帝刻意将贵京王留在罗州城自己带兵追来,途中对众人下了一个死命:只能活捉何公公!
杀了他!给朕杀了杀了他!
是,属下遵命!
手握长弓的男人是个箭术高手,他曾在追捕何垂衣离开京城时,一箭射穿了他坐下的马的脖子。
他示意几人照看武帝,自己领人骑马追上去。他松开缰绳,一手拉紧弓弦,对准在林中穿梭的黑色身影,片刻后,箭矢脱手而去飞速袭上那道身影。
漠竹抱着何垂衣在林中穿梭,对身后事一无所知。
当那根雷霆万钧的箭矢袭来时,何垂衣听到树叶被穿透的声音,他侧目望去,身后长辫也蓄势待发,在箭矢离漠竹背心几寸处,长辫骤然将其裹住,奈何箭矢的冲力太强,长辫根本无法抵御它继续前进,何垂衣只得强行改变箭矢行动的轨迹。
嗯何垂衣闷哼一声,漠竹垂头问:怎么了?
长辫裹着染血的箭头垂到身下,在漠竹毫无察觉时松开,箭矢垂直落入地面。
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风儿甚是喧嚣,晋朝皇帝竟在外被活活气死!
说书人不得不为这段书画下句号
我们下本见
遭了!忘加狗头了!
第21章良药苦口
近在耳畔的马蹄声如天雷滚滚,箭矢穿透虚空像漫天倾撒的大雨,阴风寨的土匪更像急着赶回巢穴的蚂蚁,在对比下,显得那么渺小。
漠江拖着昏迷的小二在岩石后等候,待众人赶到,他朝何垂衣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何垂衣将解药交给漠江,抬手间,七八只小虫子从他手臂处飞快钻进了长辫中。
大当家的,我们走哪条道?一人问道。
漠竹看了眼紧追不舍的追兵,沉着脸道:我们不能追上我老丈人,只能换一条道儿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江给小二喂了解药,让其他人背上小二,对众人道:先下山。
好。漠竹应道。
事不宜迟,众人立即动身,漠竹回头看着何垂衣,催促道:别愣着,走啊。
何垂衣皮肤太苍白,脸色看不出什么变化,两张唇瓣却失了颜色,漠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往回走两步拉起他的手,你想回去?
我答应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从不食言,我是土匪,我掳你走还不成?边说着,他一手抄起何垂衣的腰,将他搂入怀中,漠竹感到怀中一片冰冷,他语气不悦道:冷?
何垂衣眼神恍惚胡乱地点了点头,冷
漠竹掀开道袍将他裹进来,好些吗?
嗯我有点困,先睡会儿,你、你别丢下我。
他的声音很柔软,完全没了往日的英气,漠竹只觉得心脏被一片羽毛刮过,痒得不像话,嘴角轻轻勾起,他点了点头,道: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竹轻功好,即便抱着何垂衣也能轻松追上漠江等人。
在疾风中,腥红的鲜血浸湿了道袍,逐渐汇成水滴状滴落,最后在下坠的瞬间被风吹散。
何垂衣拼尽力气,用指尖叩响长笛,几只蛊虫从长辫爬出,微不可察地钻进何垂衣的衣领,在他手臂后方停了下来。
鲜血慢慢止住,何垂衣也沉沉睡去。
骑马虽快,却终究无法在山林中肆意而行;晋朝将军箭术再高超,也对这些如泥鳅一般的土匪束手无策。
武帝强撑着重伤的身子赶到时,晋兵早已跟丢了漠竹等人。
朕让你追的人呢?武帝当即雷霆震怒,他伏着上身,嘴角仍残留鲜血,整个人像头受伤的狮子,眼里布满疲惫不堪的杀意。
如果何垂衣就在眼前,他一定会用尖锐的獠牙狠狠咬断何垂衣的脖子。
是属下失职,还请皇上责罚。
武帝攥住缰绳的手青筋暴起,好似会撑破皮肤一般,足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奇的愤怒让他的五官都变得狰狞,他狞笑道:跑?何垂衣,你能跑哪去?
他继续自言自语:朕在罗州城等你回来,如果你带着他的头颅一块回来,朕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皇上,还追吗?
回城。他调转马头,哂笑道:朕有办法让他自己回来。
回来之后,是立刻杀了他,还是留在身边玩弄尽兴再杀了他,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钟小石,我们旧账新账一起算。
醒来时,何垂衣感觉右手被人紧紧握着。
睁开眼,立即看到一双布满担忧的桃花眼,他关切地看着自己,说出的话却是责备:你怎么受伤了?
何垂衣怔了一瞬,刚动了下左臂就被人一把摁住。
漠竹瞪他一眼,念念有词地说:你想气死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里的话,何垂衣只得继续躺下,无奈地笑了几声,大概是被树枝刮到了。
树枝刮了能流这么多血?漠竹狐疑地问。
其实方才手下提议先脱下何垂衣的衣服给他包扎,漠竹见他细皮嫩肉的模样想也不也想就拒绝了。等其他人一走,漠竹自己捯饬脱下他的衣服,仔细又郑重地包扎起来,只是过程中他不敢细看,连瞟都不敢多瞟两眼,虽然他没敢多看,但怎么想也知道,被树枝刮伤怎么可能流那么多血?
不过,他的皮肤可真嫩,胳膊下那块儿跟豆腐似的,又滑又软。
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一样
漠竹抿了抿干涩的唇瓣,耳尖有些发红。
漠竹潇洒自由惯了,压根不知道掩藏情绪这回事儿,何垂衣失笑地看着他,用细白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耳垂,调笑道:我体质不好,平日磕碰一下都流血。你替我包扎的?
嗯。漠竹烫手似的抽回覆盖在何垂衣右手上的手,闷头道。
脱我衣服了?
漠竹惊恐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说:不脱怎么包扎?你又不是姑娘,脱了还要我负责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无辜地看着他,我又没说要你负责。况且,看到的人肯定不止你一个,我可以找别人负责。
漠竹脸一黑,骂道:你就不能消停消停?招惹那么多人你吃得消的吗?
你那么多老丈人,也没见你吃不消。何垂衣低笑起来,谁还看了我没穿衣服的样子?我去找他负责。
就我一个!漠竹气哄哄地说。
那算了,我不要你负责。
他气恼地看向何垂衣,却不经意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他呼吸一滞,心跳冷不防地加速起来。
还怪、怪好看的。
你先休息,小二醒来后听说你受伤了死活要亲自给你熬药,我去看看。漠竹忙不迭地站起身来,脱了道袍,里面是一身白色劲装,完美地勾勒出他精壮的身躯。
穿上道袍像个吊儿郎当的神棍,脱了道袍倒有几分举世无双的意味。
何垂衣赏识地点点头,对着他匆忙的背影道:那身道袍你不要再穿了,没有穿这身好看,你的老丈人不愿将女儿嫁给你是有原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脚步顿了片刻,旋即更快地消失在何垂衣视线中。
何垂衣缓缓收回视线,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他从袖口抖落出几只躯体僵硬的蛊虫,用指尖捻了捻,低喃道:如果解药真的只有一枚,我这副饲养过蛊虫的身体能坚持几时?
环顾四周,是一间简陋的小茅屋,看样子他们正在一家农舍里,武帝没追上来。
他没抓到自己一定会迁怒钟小石,不知道此地里罗州城远不远,现在赶回去还来不来得及?
何垂衣动了动胳膊,并不痛,看来毒素已经蔓延进体内了。
他先在门口望了一眼,没看到阴风寨众人的身影,从这里离开难保不会撞上,何垂衣回头看了看,最后看到一扇半开的窗户。
他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打开,自嘲也似地说:如果有机会回来,我就
话末,何垂衣轻轻叹息了一声。
腿上的伤好了七八分,几乎不碍于行走,何垂衣撑着窗沿一跃而出,落地仍有轻微的痛意从腿腹传来。
如果有机会回来,你就什么?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何垂衣浑身一僵,猛地回过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漠竹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把玩着何垂衣的长笛,似笑非笑地看着何垂衣,眼神深不可测。
想回去?他将长笛举到唇边来,吹了口气,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要了?
何垂衣郁闷不已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还是从窗户?
漠竹道:我老远就看见你在门口张望,看来是不打算就门口走,就先来窗户外守。
漠竹将他拉到身边来,冲他昂了昂下巴,道:怎么出来的,怎么给我进去。
漠竹,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何垂衣难得地有些着急。
那你杀了我再走,你会使蛊,我打不过你。
我不想伤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就少废话,进去把药喝了。
见何垂衣仍然不为所动,漠竹气急败坏地将长笛凑到他眼前,你使蛊要这玩意儿吧?它都在我手里,你怎么和我动手。
何垂衣看了他两眼,没说话。他用笛只是唤醒蛊,而且,他打个响指都能唤醒蛊虫,之所以用笛,是因为他师父喜欢用笛音御蛊。
何垂衣翻进了小茅屋,少时,漠竹也从大门走了进来。
你血流得不少,这药是小二熬来给你补血的。
他伸手去接,边问道:他好了?
漠竹缩回手,毒解了,伤还没好。
他不把给碗自己,何垂衣不解地看着他,漠竹蹙眉道:碗烫。
没事
漠竹嘲讽道:被树枝刮伤都能流这么多血,被烫着了还了得?
他用小汤勺舀了一勺,耐心地吹凉,再停在何垂衣唇边,道:张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怔愣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张嘴!
何垂衣猛然回神,想掩饰什么,垂下了眸子,低声道:你就不怕我把嘴烫着?
我拿嘴给你捂温了再亲自喂你喝?
那倒不用。何垂衣眯眼笑了笑。
张嘴。
一小碗药,硬生生喂了一炷香的时间。
好喝吗?漠竹盯着他问。
何垂衣不明所以,好、喝?
药能有什么好喝的?
漠竹借着何垂衣含过的勺子往嘴里喂了几滴,嘶!好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看笑了,你没喝过药?
喝过啊,我看你喝得有滋有味还以为不苦,谁知道苦死了。
大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漠江喜气洋洋地闯了进来,他的眼神在漠竹拿汤勺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漠竹问道:什么好消息?皇帝病死了?
漠江摇了摇头,我在大娘家里看到个姑娘,她的相貌绝对比你以前见过的姑娘好!
漠竹扬起眉头,问:比朱姑娘还好?
当然了。
他将瓷碗汤勺一并扔在木桌上,兴致盎然地说:我去瞧瞧。
他起身往外走,发现自己一片衣角还压在何垂衣左手下,何垂衣那只胳膊受了伤,漠竹没直接扯出来,笑吟吟地说:手挪挪,我去瞧瞧就回来。
何垂衣擦了擦嘴边的药汁,不紧不慢地说:胳膊没劲,挪不动。
刚才翻窗户不是挺有劲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用的右手。
话音刚落,小二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用手捂着胸口,来时走得太快,这会儿额头都渗出了汗珠,他断断续续地说:何、何公子,不好了,钟太守,一家都被抓了,听说听说三日后钟家要满门抄斩。
何垂衣神情骤变,瞬间从榻边站了起来,糟了!
一只手揽起他的腰,又将他抱回榻上。
你激动个鸟蛋,姓钟的小鬼还有三天才被砍头,还怕来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因不可抗力断更,先来个五体投地势道歉,然后老规矩
再问一哈:不甜吗?不甜吗?我这章都不甜吗?
还有啦,明天课很多,到晚上九点都没时间,但不会断更更新估计会很晚很晚,先提前说一声。
第22章小惩大诫
何垂衣被他拽得头昏眼花,刚坐稳,立即感觉一股腥甜从喉咙蹿了出来。
他不自觉地拧起眉头,硬生生将那口腥甜咽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毒不是凡物,连他本身带有剧毒的蛊虫都不能解,虽然暂时让蛊虫钻进体内阻止毒素蔓延,但始终不是办法。
怎么了?见他拧着眉头很是难受的模样,漠竹不由关切地问道。
何垂衣摇了摇头,问道:你是不是有办法救他?
漠竹微不可察地哼了一声:能有什么办法,劫狱和劫法场你选哪一个?
不行,太冒险了。就算救得了钟小石未必救得了钟家所有人。
你野心不小啊,在皇帝手底下救一个人都难如登天,你还想救他一门?你和他究竟什么关系?漠竹愠怒地瞪视着他。
钟家因为我搭上了性命,我不能置之度外。何垂衣拿回长笛,笑了笑,漠竹,你也没必要帮我。
你说这话不觉得晚吗?漠竹反问道。
何垂衣笑而不语,漠竹加重力道按住他的腰窝,耳鬓厮磨道:你撩拨人的功夫这么好,其他功夫呢?
比你这雏儿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竹不悦地眯起眸子,哪看出来我是雏儿?
亲你的时候。
我亲你的时候,还感觉你挺爽的。
彼此彼此。
大哥!漠江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
小二年纪不大,对他们的话不甚了解,站在一旁干着急。
漠竹轻咳两声,正色道:要救钟家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何垂衣问道。
漠竹神秘地笑了笑,我们要先知道狗皇帝给钟家和钟小鬼的罪名是什么。
你想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管我做什么?总之能帮你救他们。说完,他对漠江道:让人去打听打听,钟家犯下的事。
漠江应声而去,此地离罗州城并不远,半个时辰后漠江便归来。
何垂衣以为钟小石犯下的是密谋弑君一罪,却忘记了另外一件事。
得知钟小石犯下的罪行,漠竹将其他人留在农舍里,只身一人与何垂衣乔装潜入了罗州城。
封城命令随着钟太守一家锒铛入狱而告终,罗州城内大街小巷贴满了钟家满门抄斩的告示,何垂衣揭下一张看了起来。
路过一人,对着告示破口大骂,全然不顾往日钟家的恩情。
何垂衣眉心皱起,冷冷地看向路人。
漠竹矮身将下巴放在他肩上,阴阳怪调地问:听他被人骂,心疼了?
钟小石不是穷凶恶极之辈,这件事里恐怕另有隐情。何垂衣说道。
先不说他弑君,反正狗皇帝死有余辜,但另一件事已经证据确凿,你还这么相信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漠竹脸色黑了几分,你才和他见过几次?
何垂衣将告示扔到脚边,虽然我记不得了,但是我和他三年前就相识了。
记不得了?漠江狐疑地看着他。
何垂衣不愿多说,点点头便向走去。
在何垂衣两人进入罗州城不久,武帝就收到了消息。
彼时,武帝正一脸晦暗地坐在桌案边。
听完下属汇报,他不紧不慢地抬起头,阴郁的眸子直直看向下属,沙哑着声音问道:他和谁?
回皇上,和一位刺客。
就他们俩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
武帝森然一笑,命令道:不要打草惊蛇,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能对他们动手。
是。属下犹豫了片刻,又道:贵京王那边
朕无故经此大劫,想来是惊怒各路神佛,所以他们都不庇佑朕,朕如今重伤未愈,贵京王贵为朕的血亲,就替朕去佛前忏悔吧。
属下浑身一凛,抱拳问道:不知皇上要将贵京王送进哪一座寺庙?
永全寺,那里面有他的熟人。武帝阴狠地笑了笑,为表诚心,永全寺下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一阶石梯,务必让他一步一步跪上去。
微臣遵旨。
隔了许久,武帝忽然问道:夜深了,他们在何处歇下?
下属惊惧地道:皇上,您
朕问你,他们在何处歇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这么短小啊?
因为你卡文了。
第23章欲说还休
在、在太守府附近的客栈里。
武帝磨牙吮血道: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落脚,何垂衣,你当真觉得胜券在握?
他起身,穿上外衣,下属当即匍匐在地,高呼道:皇上万万不可!
朕有何不可?武帝不悦地眯起眸子,浑身气息凌厉无比。
您重伤未愈,从阴风寨回来后更是损伤心脉,还请皇上以龙体为重!
放心,何垂衣答应过的事不会反悔,这次他理亏不会伤朕。
可还有一位刺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刺客有刺客的规矩,如今没人买我的性命,他不会轻易出手。
尽管如此,下属仍万分心忧,皇上,您不能如此冒险!
武帝冷睨他一眼,命令道:朕回来之前,不准你离开半步。
皇上!
推开门,钟公公端着药碗走了过来。
他眼眶通红,整个人像苍老了数十岁,看见武帝,他勉强地笑道:皇上要去何处?先喝了药再去吧。
武帝眸光停了片刻,旋即面无神情地问:你侍奉朕十多年,朕却给钟家定了死罪,你不恨朕?
钟公公猛地跪了下来,这是钟家罪有应得,奴才怎敢埋怨皇上。
端起药碗,武帝一口饮尽,随后放下,越过钟公公半步,却又停了下来,道:钟公公,你说过没了记忆的他还是他?
是,奴才说过。钟公公回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了,他不是他了。他是三年的何垂衣,朕不认识他也不认识朕。他放开了,朕放不开,所以,朕要他死。
钟公公陡然睁大双眼,眼中充满惊愕,皇上,您不怕后悔吗?
后悔?
何垂衣跃入晋江他后悔了吗?
他从始至终都不相信何垂衣会离开自己,直到他纵身一跃为至,那之后,他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吗?
他是朕的东西,难道要朕将他拱手送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人你侬我侬?武帝声音带着不易察觉地颤抖,钟公公,你知道朕的眼里容不下沙子,朕不会放过他。
钟公公颓然地垂下双肩,背对着武帝,早已老泪纵横。
皇上,杀了他,您会后悔。
武帝不明白,可钟公公明白。
他这不是愤怒,是嫉妒,是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嫉妒何垂衣身边有其他人,委屈那个人不是自己。
他伟岸的身形僵了片刻,宽袖下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脑海里出现的尽是何垂衣依偎在道袍男人怀里的画面,武帝根本无暇去分辨那些酸涩的东西是什么。
这回,朕绝不会后悔。
浓浓的夜色中,那道修长的身影渐渐融了进去。
客栈里,何垂衣抱胸靠在门沿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正要经过的漠江,在他即将错开的瞬间,开口问道:真不和我睡一间?
漠江往旁边撤了两分,垂眼道:我怕你晚上动手动脚。
何垂衣眯眼一笑,转身进入房间,漠竹往里头看了两眼,然后快步离开了。
回身关上门,何垂衣不急着和衣休息,他推开窗户左右看了看。
天色已晚,路边只有零星几盏灯火,将蜿蜒的石板路照得昏昏暗暗,像一条淌墨的河流。
石板路尽头是一座匍匐在地上的府邸,府邸前的两盏大灯笼正亮着熠熠光辉,照亮那块气势磅礴的牌匾:太守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右手扣紧窗门,神情慢慢变得凝重。
漠竹所说的万无一失的办法,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想救钟家很简单,除了我和阴风寨的刺客无人知道钟小石的委托,只要证明委托人不是钟小石就能保住钟家其他人的性命,至于钟小石犯下的另一条罪,只要我们将他劫走,狗皇帝也奈不得钟家何。
怎么证明?
简单。我说我从未见过钟小石,你说想取皇帝狗命的人是你就行,反正你在百姓眼中就是丧尽天良的人。关键是,这件事过去以后,何垂衣就能完全和阴风寨拴到一条绳子上。
虽然何垂衣认同了他的办法,但并不认为他们能轻易完成这一切。
何垂衣在窗前静立片刻,良久,他赤红的身影在黑暗中翻出了客栈。
落地是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子,何垂衣抬头看了眼一丝星辰都不见的夜空,暗暗叹了声气,他伸出手,摸索着慢慢靠近墙壁。
他凭着记忆向前走,眼前像被黑布遮住,什么都看不见。
贴墙走了半晌,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何垂衣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好在他反应机敏,及时伸手向前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掌似乎触了什么温热的东西,紧接着一只大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谁?何垂衣警惕地喊道。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攀上他的腰线,轻而易举地接着他倾斜的身体。
朕。
何垂衣僵硬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你知道我会去找你?
黑暗中,不知武帝是什么神情,何垂衣仅能感觉到他掌心很热,捏住手腕的手很用力。
你带他来这里,不就是想从朕手里抢人吗。武帝声音非常平静,全然不复几日前震怒到气息不稳的模样。
武帝的喜怒无常他早已见识过,故而并未多想,那你为何要出现在这里?
何垂衣,你答应过朕的事情还没有做到,朕来讨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早就知道我进城了?
嗯。
何垂衣停顿了片刻,问道:之前说的,还算不算数?
漆黑一片中,武帝泛着冷意的眸子慢慢垂下。
算,怎么不算。
你不是一直想让朕放过你吗?
何垂衣一怔,你什么意思?
你也猜到了,朕那日送你离开罗州城,之后又带伤赶到阴风寨并不是反悔、不想放你走,朕是担心,若贵京王先一步找到你,他不会像朕一样对你手下留情。武帝将他抵在墙壁上,慢慢低下头,继续说:可你知道朕看到什么了吗?
尽管何垂衣看不清他的脸,仍是错开了视线。
武帝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昂着头,笑了两声,朕看到你主动亲近他,这张嘴,和他亲在一起,你知道当时朕有多生气吗?朕想杀了他,更想杀了你。
何垂衣没说话,武帝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朕容不得自己的东西接近别人,所以朕反悔了,朕想将你绑回去,你呢?你说朕是疯子,然后和他一起逃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说,这之前朕还抱有一丝期望,那么现在,一点期望都没有了。他将下巴靠在何垂衣头顶,嗟叹地说:朕想和你做一个了断,所以用钟家人的性命逼你回来,你放心,除了钟小石,朕不会动钟家任何一人。
何垂衣抬起头,静静凝视武帝片刻,似乎在思考这话的真实性。
半晌后,何垂衣问道:你想怎么了断?
武帝大笑着将他松开,靠在他身边,声音却低落下来:你说得没错,爱我的何垂衣已经死了,失去的东西我永远无法再得到。他死在晋江边,我想带你回去为他上一炷香。
何垂衣沉默了许久,道:何时回去?
喉间冒出一股腥甜,何垂衣死命往下咽,仍没能阻止那丝鲜血溢出双唇,所幸,这朦胧夜色中,武帝一无所知。
尽早。
何垂衣用手擦去嘴边鲜血,怕武帝闻着血腥味将头偏到了另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箭上的是什么毒?
这支精兵是贵京王带来的,朕不知道。
还有解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京王对你的性命势在必得,只给了朕一枚解药。
那贵京王呢?
这毒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世间根本没有几枚解药,贵京王未必会有。
看来,是难逃一死了。
以往不觉得,这会儿倒觉得遗憾,明明有想做的事了。
既然如此,与武帝再赌一次也无妨。
既然要了断,就尽早吧。
武帝无声地扬起唇角,当然,朕比你更希望早一步了断。
第一个何垂衣从那里消失,第二个何垂衣也从那里消失吧。
你将钟小石关在哪里?我想见他一面。何垂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啊,明日午时,你来太守府,朕带你去见他。
好。
武帝并未多作停留,反正他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
何垂衣在暗巷中摸索许久才找到出路,他从客栈正门进去,店小二没多注意,只当他不知何时离开了客栈。
站在房门前,他往漠竹所在房间看了一眼,房里已经灭了灯,想来是歇下了。
他收回视线,将手放在门上,正要推开忽然停了下来,他提步向漠竹所在的房间走去,却不料身后的房门猛地被打开,一只手扯着胳膊将他拽了进去。
左臂撞上一堵肉墙,何垂衣抬头一看,不禁笑道:你怎么在这儿?
对比他的笑容满面,漠竹一张脸可谓阴沉到了极点。
他拽着何垂衣未受伤的左臂坐到榻边,板着脸问:我一直在门外守着,你从哪里出去的?
何垂衣错愕地看着他,你在门外守着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竹抿了抿嘴,你管我?
紧接着又问:你去了哪儿?
何垂衣垂眸未应答,漠竹怒问:是不是去见了狗皇帝?
嗯,我想问他事情还没有转圜的余地。
直到现在,何垂衣也不想与武帝兵戎相见。
你知道这在阴风村这叫什么吗?
叫什么?
漠竹磨牙道:偷.情。
作者有话要说:哦豁,渣攻又要犯浑了。
第24章并肩而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忍俊不禁,他想往漠竹身边坐,不料漠竹一声不吭地将他提了起来。
给我好好站着。
他像教训阴风寨初入的手下似的,一板一眼地问:你和他说了什么?
何垂衣无奈地抿了抿嘴,老实地回答道:我问他,那日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还有呢?漠竹不放心地将他浑身看了一遍,他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我答应他,和他回京一趟。
漠竹惊怒道:你当我闲得慌,带你出来遛一圈,然后再放你回去?
见漠竹气得吹胡子瞪眼,何垂衣敛起唇边笑意,安抚道:他说要做一个了断。
他说你就信?他骗你几回了,你还相信他?漠竹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何垂衣神情缥缈起来,他现在就像一个疯子,对我的执念几乎到了疯魔的地步,他以前待我有恩,我不想拖欠他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是要一个了断,我也不想一辈子因他受困,就成全他最后一次。
漠竹咬了咬牙关,那钟家怎么办?
他承诺我不会动除钟小石以外的任何人,所以我们计划照常进行,只是,我和他离开以后,要麻烦你将钟小石救走了。
我不同意!漠竹撇下这句话就大步摔门而去。
何垂衣静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漠竹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何垂衣不会强迫他,只是,没有了漠竹,他和武帝回城后怎么救钟小石呢?
漠竹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倒没在一气之下关上房门。
他板着脸站在门前,本以为何垂衣会追上来,谁知道半晌都没有动静,给他气得牙痒痒。
你是蠢的吗?就凭那鸟蛋脑子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没有我你救得了钟小石?
他脚步沉沉地往外走,最终停在何垂衣房门外,吸了口气,从牙缝里硬挤出几个字来:老、子、是、个、刺、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哪里是根带毒的绵针,他就是根火折子,专往人心里点火。
说完,漠竹折身回了房,然后将门死死地合上。
少时,何垂衣敲响房门,声音里带着笑意问道:你歇息了吗?
漠竹僵着脸半晌没吱声,何垂衣在房外不依不饶地敲门,我有事委托你。
不接。
何垂衣无奈道:我带够银子了。
阴风寨不接风流浪子的委托。
我不是我没有。
浪子回头了,接吗?
漠江轻哼一声,道:银子放门外,我自己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弯腰将荷包放在门前,然后说道:浪子有事情交待,能进去吗?
漠江没在难为他,打开了门。
什么事要交待?漠江不冷不热地问。
何垂衣将明日要去见钟小石的事与他说了,并交待了些自己的想法,漠江凝神忖度片刻,旋即点头同意:那我明日就行动。
有劳了。
翌日,漠江一早就离开了客栈,临近午时,何垂衣也起身前往太守府。
他戴着帷帽,披着大斗篷,完全看不出身形,太守府门外的侍卫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像是没看到何垂衣这个人一般,何垂衣也没啰嗦,直接进了太守府。
进门,钟公公早已恭候多时。
何公子,请跟我来。
何垂衣见后诧异地问:皇帝没抓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弑君是株连九族的大罪,钟公公居然能够独善其身?
钟公公没有回答,往前走了一段路后,突然说道:何公公,以前我瞧不上你,我以为你为了保住性命
何垂衣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脸色不佳地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我也瞧不上自己。
何公公脾气这么大?以往在皇宫你从不这样对老奴说话。
何垂衣冷下脸来,耐住性子没说话。
老奴瞧不上你,明知夜将军是你与皇上的隔阂,还故意往你伤口里戳。钟公公放慢了脚步。
夜将军?何垂衣疑惑地看向他,钟公公却没进行解释,而是自顾自地说:没想到,有朝一日,老奴一家的性命都捏在你手里。老奴想向你道个歉,再道谢。
不必了,不要再提以前的事,至于道谢,你还是谢谢钟小石吧。
说完之后,何垂衣别过了头,明确地拒绝了和钟公公交谈,见状,钟公公微微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将何垂衣带到武帝面前,钟公公得到旨意后退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对何垂衣招了招手,唤道:饿了吗?朕让人准备了你爱吃的饭菜。
被钟公公提了一遭过往,何垂衣有些愠怒,他看了眼桌上菜色,摇头拒绝:不必了,我不爱吃。
武帝笑容僵了瞬间,很快又恢复如常。
别说笑了,你忘了朕不要紧,总不至于连自己从小爱吃的东西都忘了。吃饱了,朕带你去见钟小石。
何垂衣眉宇间隐有不耐,武帝替他摆好碗筷,他只好坐了下来。
武帝说过昨夜那番话,整个人通透了不少,一顿饭下来绝不多说半句话,就算偶然提起一件事都是和颜悦色,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对待何垂衣就像平常的老友一般,不显得生疏也不显得过分热情。
两人之间奇妙的变化,竟让何垂衣有些不适,频频抬头向武帝看去,武帝被他看得多了,不禁问道:你老是看朕做什么?
何垂衣没扭捏,直接说道:你这么安静地和我坐在一起,还是头一回。
头一回?
武帝眸光暗了两分,脸上却笑容不改,说到这里,这些日子朕对你做的事,还没好好向你道过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忽而勾唇一笑,声色浅浅地说:那我也向你道歉,忘记了你,真是对不起。
没事。朕才是,这三年一直枉顾你的想法,这就是报应吧。
何垂衣收回视线,垂眸笑了笑没说话。
用完膳,武帝将他带进太守府地下的监狱。
在进入地牢途中,何垂衣问道:你为何不将他们带回京城问罪?我直接追到京城岂不是更好。
武帝道:钟家其他人已经被暗中押回了京城,地牢里只有钟小石一人。
闻言,何垂衣拳头一紧,心中却松了口气。
漠竹已经在想办法为钟小石洗脱弑君罪名,只要罪名一脱,就算钟家人身在京城,漠竹救走钟小石后,武帝也不能拿他们泄愤。
为防武帝起疑心,何垂衣追问道:你想怎么惩治钟小石?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和你回去,你就对钟小石做过的事既往不咎。
朕可以对他弑君一事既往不咎,但另一件事,哪怕是朕也不能轻易做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
到了。武帝打断了他的话。
两人停在牢房前,地牢昏暗的烛光照得不远,何垂衣只看到一团影子缩在稻草地上,何垂衣眉头皱起,转头对武帝说道:我有事问他。
好,那朕先不打扰你们,钥匙给你。
将钥匙交给何垂衣,他转身要走,何垂衣忙将他喊住:等等。
还有何事?
我们今日启程前往京城如何?何垂衣道。
武帝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那么迫不及待想和朕划清界限?
何垂衣没否认,武帝却像不在意了一般,朕答应你。
说罢,他深深看了何垂衣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武帝走出地牢甬道,何垂衣才收回视线,走到牢房边,喊了两声:钟小石?
地上那团身影没有动静,何垂衣从甬道取下一盏烛光,打开牢房走了进去。
他将灯盏放到一旁,用手推了推钟小石,醒着吗?
钟小石身体冰冷,被何垂衣推得动了两下,紧接着又一动不动。
何垂衣笑问:没睡着吧?害羞了?
钟小石背对着何垂衣,沉默了许久,才沙哑地说:你为何要回来。
他的声音极其干涩,像多日不曾饮过水一般。
我不回来,你和钟家就全都没命了。
那也是我的事!钟小石声音激动起来。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不管你。何垂衣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小石吸了吸鼻子,好像是哭了。
可我不想你来救我。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我们就扯平了,我不想又欠你什么。
何垂衣怔了一瞬,心脏蓦地被牵痛。
他柔声安慰道:别哭。
钟小石蜷缩着身子,低低的啜泣声传了出来。
你走好不好?他哀求道。
我不走。何垂衣默默地回答道。
走啊
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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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衣你走吧,别和皇上回去走得远远的
对不起他有些泣不成声了。
何垂衣摸了摸钟小石的头顶,你总说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
一月前你要离开罗州城,是我、是我向皇上报信,告诉他你要走了对不起!对不起!
何垂衣顿了片刻,旋即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
毫无预兆的,一口腥甜冲破牙关,猛地呕了出来。
鲜血洒落地面,借着微弱的烛光,隐约能看到鲜血中轻轻蠕动的蛊虫,然而蛊虫在血液里挣扎了两下就静止了下来。
就像从口里吐出来的肉块,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垂衣!
钟小石慌张地回身接住何垂衣,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血你的嘴唇怎么这么黑你中毒了?何垂衣你中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肢百骸传来的无力感让何垂衣不自觉地闭上双眼,钟小石的呼喊声渐渐变得悠远起来。
他感觉身体像沉入水里,四肢都沉重极了。
小石帮我帮我把笛子笛子拿来
钟小石双手哆嗦地在他腰间摸索,等他拿起长笛,何垂衣已经快失去意识了。
垂衣笛子拿来了!该怎么办?怎么办!
何垂衣艰难地伸起手,扣在长笛上,吹
他的手,已经无力到连敲响长笛都做不到了。
钟小石根据何垂衣的指示吹响长笛,瞬息后,醒来的蛊虫飞快钻入何垂衣体内,堪堪阻止了毒素继续蔓延。
蛊虫也撑不了多久了。
第25章远走高飞
空荡的地牢中,钟小石语无伦次地喊着他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垂衣何垂衣?你别吓我你不能有事!垂衣!
他将何垂衣紧紧搂在怀里,用手擦去他嘴边的鲜血,颤声道:我都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苍白的脸颊不断有泪痕划过,不经意地滴落在何垂衣脸上。
蛊虫侵入体内,使得意识回笼。
何垂衣微睁开眸子,动了动胳膊,力气正在恢复当中。
我没事。他出声安慰道。
钟小石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哽咽道:你究竟怎么了?
何垂衣故作轻松地说:炼蛊的反噬,很快就好了。
那以前怎么没有?钟小石着急地说。
何垂衣没作答,身体恢复了些力气,便从钟小石怀里挣了出来。
钟小石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服,又怕惹何垂衣不开心,最终松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仰头靠在墙壁上一言不发,钟小石则跪坐在一旁,眼神来回地在他脸上流转,发现他的脸色好了许多,一颗心才落了下去。
何垂衣平复了呼吸,这才看向忐忑不安的钟小石,在心中叹息一声,说道:你知道自己除了弑君外的另一条罪行吗?
知道。钟小石垂下眼帘,此刻眼中出现的憎恨,是他不想让何垂衣看见的。
何垂衣眉心蹙起,你之所以让漠竹提前动手,是因为那时候皇帝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
是。钟小石老实地回答道。
你对皇帝说,从三年前开始,罗州城纳银一事就由你一手操办,是怕败露后连累钟家?
是。
何垂衣眸光复杂了两分,疑惑道:这三年来,你拿了百姓的银子充粮仓,如今粮仓里却连一粒米都没有,你为何要这么做?
钟小石的另一条罪行便是贪污。
这一贪就是三年,将一城百姓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果是我罪有应得,你还救我吗?钟小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救。何垂衣笃定地说。
看来无论如何也要被你救了,垂衣,你记得我说过,三年前罗州城的那场大雨吗?钟小石笑问道。
记得。钟小石说过,自己是在那场大雨里救了他。
钟小石道:你就不好奇,你为何要救萍水相逢的我吗?
何垂衣顿了一瞬,试探地问:因为皇帝?你是钟公公的侄子,皇帝让我救你。
钟小石眸光一滞,皇上
钟小石很快收回思绪,道:我说的是在此之前。
在此之前?何垂衣不明所以道。
嗯,你在那场大雨里救了我。
何垂衣皱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昏黄的烛光照亮了钟小石的脸,这回何垂衣没有错过那张憔悴的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狠。
我幼时摔坏了腿,从此就成了残废。三年前的大雨冲破了晋江,让江水淹了罗州城,城里百姓人心惶惶,逃的逃散的散,我爹娘正好外出,城里无人主持大局,太守府也乱成一锅粥。钟小石冷冷地勾起唇角,脸上没有半分笑意。
然后呢?
然后,太守府里的下人要带我逃走,他们推着我走到府外,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平日里对我毕恭毕敬百姓发了疯似的冲进太守府,他们不顾一切地抢夺府里的财物。
钟小石坐在轮椅上,木轱辘陷进水里,凭他自己无法挪动分毫。
带他逃走的下人早已随着人流冲进太守府,和他们一起搜刮着府邸里的东西。
那天,大雨淋得他连眼睛都挣不开,他朦胧间看到无数人从他身边经过,他们手里拿着从太守府搜刮的东西,冲进大雨中,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在视线里。
雨水已经升到腿腹位置,钟小石试过向别人求救,可是没有一个人理睬他。
救救我
那些愚蠢的人,以为这场大雨真的能倾覆罗州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上,怎么会管一个残废呢?
到最后,钟小石不再向任何人求救,映在那双眼里的只剩绝望。
雨打在皮肤上,像针扎一样。
他那时想,活在这丑恶的世间和地狱有什么分别?
何垂衣沉默不语地听着。
那之后,你救了我。你在大雨中和皇上走散,不知为何就到了太守府。
那身赤影站在滂沱大雨中,一丝也不显得狼狈。
红衣男子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很快就明白发生过什么,竟然笑了一声。
你被丢下了?
何垂衣沉声问:你恨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能恨吗?钟小石反问道。
能。何垂衣点点头,纳的银子都在哪儿?
我全都给其他人了。
何垂衣了然地笑了笑,难怪皇帝要将罗州城周边的县令都传到京城,钟小石居然把纳来的银子全都送到其他城镇里去了。
毒素暂时得到压制,何垂衣擦干净脸上的血迹,站起身来,对钟小石道:钟小石,你没错,你恨一个人的方式太温柔了。
漠竹会来救你,离开这里吧。
钟小石僵了片刻,我能跟你走吗?
何垂衣摇头,不能。
他连自己性命都保不住了,怎么能承诺钟小石什么。
那我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叹息地拍了拍他的头顶,道:别让我的心血付诸东流。
离开地牢,才发现武帝一直守在入口处。
他负手立在一旁,深邃的瞳孔带着些妖冶的色彩,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何垂衣。
问完了?
问完了。
那走吧。
何垂衣点点头,嗯。
武帝已经置办好了前往京城的马车,上车前,钟公公提着鸟笼将二人喊住。
皇上、何公子且慢。
武帝蹙眉看去,钟公公扬了扬鸟笼,里面是一只小黄雀,他道:这是老奴在晋江边捡到的鸟,老奴照顾不好它,皇上若要去晋江看看,不如帮老奴将它放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生?为何要特意回晋江放生?武帝问道。
此话一出,何垂衣诧异地看了过去,他本以为武帝会大发雷霆,甚至会治钟公公罪,没想到他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回答。
钟公公道:人不都讲究落叶归根吗?老奴暂时不回京城,只有劳烦皇上了。
武帝神色冷硬地看着钟公公,故意让他将鸟放生?钟公公想告诉他什么?
去拿。他下意识地对何垂衣说,等说完才猛然反应过来,刚想解释,却发现何垂衣已经从钟公公手里接过了鸟笼。
坐上马车,武帝见何垂衣伸手逗弄着鸟笼里的黄雀,不禁问道:你喜欢?
何垂衣手一顿,旋即轻轻摇晃起鸟笼来,里面的黄雀蹦了下身子,很快就静止下来。
它被困得太久,连叫都不叫了。我不是喜欢它,我是期待它恢复自由的模样。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武帝死盯着何垂衣,眼神像只吃人的野兽。
何垂衣像是没发现,若无其事地逗弄着小黄雀,小黄雀却躲着他的手,睬也不睬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经过街道,何垂衣没与武帝交谈,挑起窗帘一角向外看去,旋即发现街边房顶上,如影随形地跟着一个人。
此人身着道袍脸戴面具,在屋顶上飞檐走壁,亦步亦趋地跟在马车身旁。
视线不经意地撞上,何垂衣挑唇一笑,眸光柔和了一些。
你在看什么?
阴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何垂衣笑容不改,没什么。
马车驶向城门,何垂衣再次挑起窗帘,他看到拿道身影停在了后方,定定地看着自己。
蓦然,一只手压在他的手上,将掀起的那角窗帘压了回去。
武帝弯着眸子,眼里却无一丝笑意,风凉,别冻着。
何垂衣飞快地抽回手,继续回去逗弄对他不理不睬的小黄雀。
离开城门不过十丈,身后骤然传来一声大喊:皇上留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眉峰皱起,吩咐道:停下。
马车停下不久,大喊那人跑了上来。
皇上,不好了!
何垂衣逗弄鸟儿的手停了下来,他抬起眸子,睨了武帝一眼,后者眯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发生了何事?武帝问道。荔荔丝
来人道:今早城里出现了个自称阴风寨大当家的人,他说他根本没见过钟太守之子,委托他取您性命另有其人。
武帝浑身一震,瞳孔猛然放大,他缓慢地将眼神转移到何垂衣身上,何垂衣仍然垂着头,逗弄着小黄雀。
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眼中浸满难以置信。
是谁?若细听,便能发现其中轻轻的颤抖。
巫蛊族最后一位族人,他还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呆愣地问:他还说什么?
他还说,您为了包庇巫蛊族人,才将罪名强加在钟小石身上,并且,他说您收留过巫蛊族人听说,已经有人将消息传到京城了。
武帝如坠入冰窖一般,浑身冰冷到了极点。
他忍耐着无尽的怒火,死死看着何垂衣,为了一个钟小石,你想赔上自己吗?
听完来人话,何垂衣也有些震惊。
他原本的计划,是让漠竹向百姓透露皇帝抓错了人,而并不是武帝故意将罪名加在钟小石头上!
漠竹还真是狠狠坑了武帝一把,不过看样子,也顺便坑了自己。
何垂衣暗暗叹了口气,我不是已经赔上自己了吗?
在你那里,朕就连为自己报仇的权利都没有?
何垂衣直起身来,凝眉看着武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我早就说过,你的性命对我来说不值一提,我救我想救的人,不会管他对你做过什么。
第26章斜风细雨
那话在刹那间冻结了武帝的呼吸。
没错,何垂衣是说过,自己的性命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如果你能想起来,会不会后悔这么对朕?武帝闭上眼睛,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何垂衣提着鸟笼靠在车壁上,神色淡淡地反问道:你不是很了解我吗?你觉得我会后悔吗?
武帝睁开双眼,对何垂衣皮笑肉不笑地牵了牵嘴唇,朕说过弑君的事可以不追究,你不相信,把罪名揽到自己身上也无可厚非,继续前往京城吧。
说完,他转过身,神情顿时狰狞了起来。
他对马车外的人道:这件事朕会好好处理,在此之前,不准让任何消息传出罗州城,明白吗?
卑职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畅通无阻地抵达京城,途中武帝鲜少开口,何垂衣更加不会主动与他交谈。
京城外,马车逐渐停了下来。
你在京城这两年,朕从未带你出来过,你恐怕听都不曾听说这里还一条护城河。今日,朕便带你去看看。武帝笑着向何垂衣伸出一只手来。
何垂衣提起鸟笼,没有握住他的手。
武帝却并不介意,笑了笑:朕在外面等你。
时值四月,早已过了大雪纷飞的时节,像为了与那一日遥相呼应,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雨。
何垂衣走下马车,毛毛细雨吹拂在脸上,武帝撑起纸伞,遮在他头顶上方。
纸伞太小,遮住了何垂衣全身,却遮不住武帝自己。
何垂衣观察到了这一点,但没多说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隐约猜到以前的自己为何会爱上武帝了。
仔细想来,从醒来之后,武帝对他做的一切,都是源自一种独占欲,这种独占欲,或许并不是某种感情,而是野兽天生拥有的那片领域,不爱他,却也不能让他变成别人的。
是那时的何垂衣错把这种保护领域的独占欲,当成了爱。所以,他才会用对等的感情回报武帝。
斜风细雨中,两道鲜明的身影向那条滚滚江水靠近。
两人诡异地沉默着,笼子里的小黄雀也一动不动。
这幅画面,无故地显得很压抑。
到了。武帝驻足道。
何垂衣也停下脚步,他扬了扬唇,道:你说让我来烧一炷香,香烛呢?
武帝站在昔日何垂衣跃下晋江的岩石边,双目毫无波澜地看着湍湍急流,声音一下变得悠远起来:不必了。
那一日,朕从皇宫追到这里,亲眼看着你从这里跳了下去。武帝不徐不缓地说。
你现在带我来这里想做什么?何垂衣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一个了断。
什么了断?
你本该死在晋江当中,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如果,你不曾被钟小石救起,这之后的事都不会发生。你不会忘记朕、不会和钟小石那么亲近、更不会遇见那个该死的男人。翻腾的江水,为武帝的声音添上一层肃杀。
如果那日你葬身晋江,就算你想逃,朕知道,你爱的还是朕。
何垂衣突地笑了起来,你想要的不是我的身体吗?
在你眼里,我可能只是个消遣的玩物。皇帝,你好像变了。
武帝心尖冷不防地颤了一下,朕变了?
何垂衣语气轻快地说:你不是总说我是你的东西吗?一件东西、一个玩物,留在身边是不需要任何感情的,你之前根本不在意我对你的感情,只要还是你的、还在你身边就行,可现在却恰恰相反。
边说着,何垂衣玩味地勾起唇角,你说的了断,是想我重新跳下晋江,然后就当这些事情都没发生过?就当,我还爱你?
武帝失神地站在江边,瞳孔涣散,声音低低地说:是又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我说你变了,变得和之前完全相反。你对玩物有了期待,宁愿要他爱你却不属于你,也不要他属于你却不爱你。皇帝,你以前不是这样。
何垂衣像发现了新鲜事,整个人都神采奕奕。
可惜,就算我再死一次,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他的话,像一股江水灌进耳里,一阵阵冲破耳膜的疼痛让武帝奋起了抵抗的心思。
朕什么都不要,朕如今只要你死!
何垂衣怜悯地看着武帝,嗤笑道:如果这就是了断,我会成全你。
反正也活不了几时,只要是自由,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何垂衣都求之不得。
只是,可惜了,他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个有意思的人。
何垂衣打开鸟笼,将病恹恹的黄雀捧在掌心,鸟儿那么渴望自由,这点小雨应该不成问题。
武帝双目赤红,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何垂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替你放了它。何垂衣将鸟笼放下,用双手捧起黄雀往半空一抛,黄雀身体悬在半空,本能地拍打着双翅让自己停在空中。
小黄雀承着雨水飞上天空,小小的身影畅游在乌云密布的云层下。
到我了。
何垂衣解下披风,一身赤衣缓缓走向江面。
斜风轻柔地吹向何垂衣,扬起他鬓角的碎发,将那张完美到刻薄的脸显露出来。
武帝视线追随着自由自在的小黄雀,他忽然发现,这只不足巴掌大的小东西和何垂衣很像。
待在身边的时候无精打采,放出去了就如鱼得水。
可在这时,突生异像。小黄雀挥舞的翅膀猛地颤抖起来,像是在再也支撑不住它的身体,振了几次也没能稳住身体,最终它失去了力气,身体片刻不停地向江面坠去。
它很快就坠入滚滚江水之中,湍急的江水淹没了它小小的躯体,仅仅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而这一切,何垂衣都一无所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胸膛翻涌起了一股熟悉的腥甜,可这也没能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何垂衣展开双臂,如同幼鸟的翅膀,嘴角滑下一丝鲜血,他放松身体,任由自己跌向江面。
那身赤影像极了翅膀受伤的小黄雀,一瞬间,武帝眼中的何垂衣和黄雀重合了起来。
皮肤触到冰冷的江水,何垂衣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忽然冲了过来。
他眼里充满了惶恐,毫不犹豫地扑向何垂衣,一如当日何垂衣跳下晋江之后。
可这回不同,他好像很怕和上次一样,等他跟着跳下晋江,何垂衣早已消失不见,所以,他飞奔过来,在跌落江面的一瞬间抱住了何垂衣的身体。
何垂衣!武帝怒吼一声,裹住了他下坠的身体。
何垂衣口鼻涌出了鲜血,费力地抬头看了一眼,四面八方挤来的江水让何垂衣越发疲惫。
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呛了一口水,朦胧间感觉一个温热的身体贴在后方,你咳咳
随着江水涌入口中,带出一片鲜红,武帝扳过他的脸,顿时心胆具颤,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何垂衣!
无暇顾及胸前被鲜血浸透的衣服,他拼尽全里将何垂衣抱上岸,自己随后爬了上来。
何垂衣?怎么回事?你说话!
他把何垂衣抱在怀中,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抖着,用手去拍了拍何垂衣的脸,却发现他脸色一片乌青,就连嘴唇都泛起青乌。
你中箭了?他慌乱地翻看何垂衣的身体,最终看到左臂下包扎的白布。
解药呢?解药呢!武帝目眦尽裂地怒吼道,他粗暴地拽起何垂衣的衣襟,血红的双目死死地瞪着何垂衣,解药呢?朕给你的解药呢?
何垂衣眼睛睁着一条缝,根本无力去反抗什么。
武帝胡乱地在他身上摸索,最终却什么都没找到。
何垂衣,你把朕的解药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码到我最喜欢的节点了真难熬!
同志们,通知一件事情,我我我苟过v线了,所以决定三十号也就是周日入v,当天有大肥章掉落敲肥!
相信我,捶捶现在受的苦,都会在将来无数倍地加还在渣皇身上。
第27章回头是岸
何垂衣脑海一片混沌,无力的身体任武帝摆布,眼底那道微弱的光辉也逐渐消失。
武帝揪着他的衣襟,心脏像被重重一捶,整个人都变得暴戾无比。
你把解药给别人了?你把解药给哪个男人?何垂衣,你和他认识几天,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被怒火烧红的眸子映上水光,那里面掺着不知道是鲜血还是泪水的液体,他怒睁着眼睛,右眼冷不防地落下了一滴温热的水珠,合着飘落的雨水流进嘴里,让他尝到一阵苦涩。
武帝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没在意,他抱起何垂衣纤瘦的身体,将披风盖在他身上,抹去他脸上的鲜血,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他原来的目的是让何垂衣死在这里,被毒死和溺死有什么分别吗?
可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胸腔里空荡荡的一片,除了让人不明所以的惶恐与绝望,武帝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抱着何垂衣,脚步紊乱地往回走,嘴里一边呢喃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死朕不准你死
何垂衣毫无生气地躺在他怀里,口鼻还在缓缓流淌着鲜血,尽管何垂衣本身皮肤苍白,武帝也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他,苍白到让人害怕,像一块没有光泽的白玉,是个不会说话、不能行动的死物。
这个想法,让武帝蓦地颤抖起来,回到马车旁,他让人卸下马匹,抱着何垂衣跃上马背,四肢涌进的寒冷让他面无人色,他夹紧马腹,一刻不停地朝京城赶去。
满天细雨愈演愈烈,武帝低头,发现一滴雨水落在了何垂衣脸上,心尖忽地抽痛起来,他一手将何垂衣搂得更紧,将下巴抵在他的额头,垂头吻了吻。
宫里一定有解药,朕带你回去。
烈马狂奔而去,迎面吹来的疾风让武帝不适地眯起眸子,又怕风吹到何垂衣,他一手按住何垂衣的脑袋,让他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这时才发觉胸前的伤口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做,就好像如果不这么做,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烈马抵达城门,一排昂首挺胸的守卫半跪下身子,向武帝行了个礼,武帝却连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们。
驶入京城,周边百姓注意到武帝的身影,竟然自发堵住了他的去路。
前路被人完全堵住,武帝看了看口鼻仍在流血的何垂衣,不得不御马停下,怒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百姓接二连三地跪了下来,朝武帝狠狠磕了几个头,其中有人喊道:皇上,草民想要一个交代,您是不是收留过巫蛊族后人?您是不是为了包庇他,把弑君的罪名强加给钟家?
皇上!您难道都忘了巫蛊族对晋朝做过什么吗?他们御蛊操控武靖王,在朝中滥杀无辜,致使晋朝数十万百姓无辜惨死,这些,您难道都忘了吗?
您还记得巫蛊族人被捕之后说过什么吗?他们说,之所以引起这场动乱是因为无聊、无趣,就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杀死了数十万的百姓,皇上!您怎么能对巫蛊族人心慈手软?
百姓群情愤慨,武帝脸色惨白一片。
情到深时,就有些情难自已,竟有人大喊道:你这么做,还配做晋朝的皇帝吗?!
数十丈长的长街,密密麻麻地跪满了人,他们一声声质问,像刀刃划破武帝的皮肤。
武帝忽然尝到一丝被驱逐的味道,他没有回答百姓的问题,低下头看着何垂衣,低声道:这些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一遇到待你好的人就对他予求予取?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笨,虚情假意都看不出来吗?
神奇般地,心中的情绪在百姓质问中冷静下来,这样被众矢之的的感觉,让他觉得和何垂衣更进了一些。
武帝道:朕没忘,这件事朕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现在把路让开。
这时有人注意到马背上的另一人,他指着武帝问:皇上,马背上的人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脸色顿时一沉,低头看了眼何垂衣,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们是想造反吗?
此时他们却丝毫不惧:皇上,草民听说过,巫蛊族人梳着一条长辫,您将披风揭开,如果不是他我们就将路让出来。
武帝冷冷一笑,道:如果是他,你们就不让开吗?
皇上!他是晋朝的仇人,晋朝每个人都对他恨之入骨,草民今日就算死在这里,也绝不让您将他带走!
还请皇上三思!
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三思!
何垂衣口鼻间不断涌出的鲜血浸湿了披风,武帝见后暴戾地皱起眉头,朕让你们让开!
您将他的披风揭下来,如果不是巫蛊族后人,草民立即让开!
若朕不揭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草民死也不让。
武帝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也和他一样吗?
武帝眼神威严可怖,胆小的百姓缩了缩脖子,却没退缩,异口同声地回答:是!
闻言,武帝眼神沉如浓墨,他抱紧何垂衣,感受着何垂衣身上淡淡的温度,一字一顿地说:那,你们就
丞相驾到!
突地一声大喊打断了武帝要说的话,武帝静静地看向来人。
长街那头,一身官服的晋朝丞相夜君澜快步向人群走来。
你们都想造反吗?还不快给本官让开!
夜君澜为将军夜无书之父,自先皇登基便一直辅佐,直到现在,都身居丞相高位之上。
话音一落,后方的人群如被利器分隔的洪水,纷纷向两道退去,留下一条容丞相通过的道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君澜很快走到武帝面前,他抱拳跪拜在地,高声喊道:微臣叩见皇上。
武帝没应声,朝他身后的百姓看去。
夜君澜回头厉声道:你们都不认识皇上了吗?
百姓纷纷白脸,忙叩首喊道:草民叩见皇上。
武帝蔑笑一声,问夜君澜:夜丞相,那些传言,你相信了?
夜君澜高声道:阴风寨是乱臣贼子,他的话微臣不会相信。
此话一出,一众百姓更是害怕得颤抖起来。
此事朕不予追究,夜丞相替朕善后吧。
他勒紧缰绳穿过人群中的缝隙,这回没一个人敢拦他。
马匹飞快驶进皇宫,直奔太医院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门口,他抱着何垂衣翻身而下,冲进太医院大吼道:太医呢?都给朕出来!
众太医闻声而来,见武帝急冲冲地走进来怀里还抱着个人,连忙上前接住,太医看了眼何垂衣的脸色,顿时神情凝重起来,也来不及向武帝行礼,转头对医童吩咐道:取一桶冷水。
吩咐完,又道:把他衣服脱了,让他坐进去。
医童闻言上前,武帝却一把将他挥开,怒不可遏道:冷水?你想冻死他?
想救他的命就听我的!比起受冻皇上更想让他死吗?
医童上前将手伸向何垂衣,武帝冷着脸推开他,朕来。
少时,何垂衣被脱光衣服,放进冰冷的冷水中,太医查看半晌,对医童道:取几块冰来。
何垂衣浑身皮肤都冻青,武帝怒喊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太医脾气暴躁,也顾不得身份,大声吼了回去:他中毒了!你还给他捂得那么严实,是巴不得他身体里的毒素早点侵入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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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用手碰了碰水面,脸色顿时更青,咬牙道: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他陪葬吧!
老态龙钟的太医看了武帝一眼,上前摸了摸何垂衣的脉搏,又翻开他的眼帘,捏起他的嘴看了看,最终看到他左臂后的伤口,神情更加凝重,问道:是贵京王手下的箭?
是。武帝道。
太医直起身道:那老臣救不了他。
武帝瞳孔瞬间爆裂,闷吼道:你说什么?
贵京王手里的毒,是他的兄长,永全寺的善业方丈出家前所制,专门用来对付何公公,并且解药只有两枚,一枚在贵京王手里,一枚在善业方丈手里,皇上想救何公公就去找贵京王。太医道。
武帝怔怔地后退半步,什么
老臣还要提醒你,看伤口,何公公中这毒已经有些时日,如果三日之内拿不到解药,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
太医从木格里取出一粒丹药,对武帝道:这是致寒丹,可以让他体内的血液流得慢一些,剩下的,就只能靠贵京王的解药了。
武帝眸里一片昏暗,喃喃道:贵京王的解药已经没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京王将解药给了自己,何垂衣问他要的时候他便给了,现在,只剩一枚解药,在永全寺善业方丈的手里。
听到这话,太医拿着致寒丹的手顿了下来,旋即叹息道:皇上,善业方丈不可能会给你解药,这人,你救不了了。致寒丹不要也罢,让他死得有尊严一些。
说罢,太医正要将致寒丹放回木格,武帝却突然伸手抢了过去,他将披风盖在何垂衣身上,将他从水里抱了起来,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向门外走去,太医则不紧不慢地叹息道:皇上,善业方丈之所以剃发为僧,可都是您的旨意啊。
武帝脚步顿了一瞬,又重复一遍:不试试,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起得超早,码完了今天的更新啦,待会儿就去码明天的万更,不知道凌晨码不码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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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该掉马了[娱乐圈]》
文案:
五年前,一夜爆红的小鲜肉谢苍被全网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因是媒体爆出了一张他强吻贵族小少爷的照片
谢苍也因此名誉扫地,从娱乐圈消声灭迹
五年后,谢苍在机场接到了一通友人的电话
有人堵我?那些狗仔还不肯放过我?
友人解释:不是,是
他啪叽挂掉电话,狗仔而已,爸爸会慌?
当他抬头,却蓦然看到坐在一众保镖中,神情晦暗的男人
谢苍猛地抽了口凉气,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躲进了女厕所
少时,厕所的隔间被人一脚一脚踹开,最后只剩谢苍这一间
我找到你了。来人将手放在门上,神情像只渴极了的野兽,自己出来,还是我抓你出来?
爸爸,我错了!爸爸,我再也不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苍回归娱乐圈之后,在一众黑粉中神奇地崛起了一批自称谢苍和小少爷cp粉的人
问题是,这粉头,谁他妈敢站啊?
于是
来,朋友,真主自站不行?
小少爷自站粉头掉马后,被路人粉问过一句话:你为什么会喜欢上骚扰你的人?
小少爷面无表情地回答:暗恋对象亲你一口,你管这叫骚扰?
路人粉又问:那你当时早恋了?
不好意思,当天刚满十八。
前期渣浪嘴嗨后期改邪归正年上受vs生气小狼狗喂饱大奶狗但是永远喂不饱年下攻
食用指南:
有穿书剧情,原文中主角是另一对cp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8章千难险阻
替何垂衣穿好衣服,草草将伤口包扎,换身衣服便启程返回罗州城。
永全寺地处晋江上侧,与罗州城一上一下遥相呼应。
服下致寒丹,何垂衣冷得跟冰块一样,听从太医的嘱咐,武帝不敢给他穿太多,只能将他冰冷的身体紧紧搂在怀中。
武帝挑选一匹日程最快的马,用了不到一个时辰赶回罗州城,这时,夜色已经深了。
他需得要在罗州城暂时落脚,便想御马直接进城,谁料城门前,一条长鞭抽笞而来,武帝反应神速,一把抓住了尾端。
飞禽九节鞭?上回没看清,原来你就是漠竹。武帝冷眼看去,坐在墙头一侧的男人正翘着腿,百无聊赖地看着什么,他戴着青鬼面具,让人猜不透他的行动。
漠竹将手肘撑在膝盖上,琥珀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着武帝怀中的人,不悲不喜地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朕该做的。武帝低头爱惜地用唇贴了贴何垂衣冰冷的额头,转而问道:倒是你,将钟小石救出来了?朕设的埋伏单凭你一人恐怕很难逃出来,更莫说还要加上一个钟小石。
武帝早已预料到何垂衣会带上阴风寨的人,却没想到此人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刺客漠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竹眼神冷得可怕,就凭那点人也想拦住我?
你固然厉害,可双手难敌四拳。武帝将他打量一番,你当真毫发无损?
似乎是为了像皇帝证明,他从高墙跃了下来,你说呢?
武帝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一夹马腹,驾!
你要带他去哪儿?漠竹追问道。
武帝阴沉着脸道:你知不知道,何垂衣中毒了?
漠竹愣了一下,旋即道:什么时候?
他问朕要了解药之后。漠竹,朕不管你怎么看待他,不管何垂衣是死是活,朕都不会将他让给你。他举高临下地看着漠竹,又道:朕不知道那枚解药他给了谁,但是,这世上只有两枚解药,朕的那一枚已经没有。
漠竹身形猛地一震,难以相信地抬头道:那另一枚呢?
武帝眼中闪过什么,没有隐瞒,直接道:永全寺,善业方丈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去取!漠竹说完就转身向外走,武帝杀意毕露的眸子看着他,见他真的打算前去,又说道:这么晚了,连开门的僧人都没有,你去了能做什么。
去抢回来。
听罢,武帝眸光一滞,忽然想到了什么,道:阴风寨什么人的委托都接?
不接你的。漠竹呛声道。
如果是要救他呢?武帝冷笑道。
漠竹沉默了一瞬,点头道:接。
武帝拳头一紧,脸颊用力地蹭了蹭何垂衣的头发,这才让心中涌起的情绪平静下来。
明日一早,在城门前候着。
漠竹慵懒地向前走了几步,将九节鞭系回腰间,轻声一笑,道:你方才说,不会将他让给我?
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你太自以为是了,漠竹隔着面具抚了抚自己的唇瓣,他,已经是我的了。
武帝手上青筋顿时爆起,几乎要撑破皮肤,他一手几乎要将何垂衣箍进血肉里,昏迷的何垂衣想触到了冰天雪地里的那簇火把,情不自禁地想更贴进一些,像幼猫一样拱了拱身体。
你不介意他和朕的过去?武帝道。
漠竹摇了摇头,道:浪子回头都金不换,更何况是他?就算我会介意,也是介意你那肮脏的身体碰过他,而不是介意他遇人不淑。
朕就是肮脏?他就是遇人不淑?
漠竹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道:他这么讨人喜欢,问题肯定出在你身上。
果然是人以群分,武帝竟然觉得漠竹和何垂衣说的话都能把人给气死。
武帝憋着一口气,咬了咬牙道:刺杀朕的事,朕还没和你计较,你好自为之吧。
看着武帝策马而去,漠竹站在原地,面对武帝时的气焰消失了,继而变得沉重起来。
他低着头,月光无法照亮他的脸,瘆人的青鬼面具勾着两只弯弯的獠牙,此刻却一点儿也不显得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何不告诉我?夜凉如水,他的声音就像一只夜虫在湖面触了触,轻得让人几乎听不见。
当晚在太守府歇下,何垂衣夜间醒过一次,他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看了看,没看清是什么,只感觉自己冷得可怕,就朝暖和的东西贴了上去。
武帝掐着何垂衣的腰,整整一晚上都在观察他的体温。
翌日一早,武帝就带着何垂衣离开太守府,到城门时,漠竹还坐在昨日的那个地方。
见二人骑马行来,漠竹跳下墙头,问:你想委托我干什么?
武帝早已预料到漠竹会在此等候,将另一匹马的缰绳扔给他,说道:听朕的话就行,不要擅自行动。善业方丈是朕的堂兄,不到万不得已,朕不想和他动手,这解药若他不给,就劳烦你替朕偷回来。
漠竹往他怀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翻上马背。
永全寺在晋江右边的山壁里建造,到山下便再无路可供马行走,三人只得弃马徒步上山。
下马车时,漠竹想顺手接过何垂衣,武帝却抱在怀里跃下马背,看也不看他,道:从这里开始,就是永全寺赫赫有名的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一石阶,走吧。
漠竹磨牙收回手,气冲冲地跟在他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阶足有两丈宽,从山底径直延伸到永全寺门口,以往诚心拜佛的信徒都会从山底一路跪上永全寺。
走到半山腰,武帝抱着何垂衣走得气喘吁吁,漠竹几次三番想接过来,武帝冷着脸不吭声,就是不将人交给他,到后来漠竹喘气也有些不匀,武帝见后嘲讽道:你身上有伤?
这几步石阶对常年习武之人算不上什么,漠竹不该这么累才是。
一滴汗珠从面具的缝隙滚落下来,漠竹将手撑在膝盖上,回头看着武帝,道:少废话,别耽误时间。
一个时辰后,三人终于到了永全寺大门,门前的扫地僧人看了他们一眼,叫人端了两杯茶水过来。
施主请用茶,贫僧先去通报方丈。
扫地僧认得武帝,自然以为他是来找善业方丈,便去替他们传话了。
武帝见状也没阻止,这么一路爬上来,他热得不行,生怕自己的体温感染到何垂衣,让他毒素更快地运转全身,于是用下巴探了探何垂衣的体温,还是冷的。
不一会儿,扫地僧不徐不缓地走了回来,他双手合十向武帝躬了躬身,道:善业方丈如今有事在身,不知施主有何贵干。
武帝脸色变了变,磋磨着牙齿道:朕来问他拿解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扫地僧再次前往传话,漠竹靠在一边石柱上,好整以暇地说:你堂兄?你贵为天子,竟然还有别的事比你更重要?
面对漠竹的奚落,武帝无动于衷,他的双眼始终都看着僧人离开的方向。
少时,扫地僧回到门前,他面色沉静地看着武帝,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道:方丈说,施主前来拜佛求助,不可心不诚,施主若想进去,就要像平常百姓一般,从山下一步一叩首跪上来,方显心诚。
闻言,武帝僵着脸看向漠竹,后者了然,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时,僧人又道:方丈还说,解药只有佛祖和他自己知道,如果施主心不诚,佛祖也会将你拒之门外。
武帝合上眼,冷笑一声,朕知道了。
漠竹上前道:你不跪我跪,我从山下跪上来,让方丈把解药给我!
僧人摇了摇头,道:方丈特别嘱咐,这枚解药是世间最后一粒,方丈虽皈依佛门,却没忘记昔日血脉相连的亲人,这枚弥足珍贵的解药,他只给一人。
武帝没说话,抱着何垂衣转身走下石阶,漠竹急红了眸子,喊道:你不救他了?
他看了看怀中人苍白的脸,没有应声,只管继续往回走。
无可奈何,漠竹只能追着他走了下去,下去不如来时那么艰难,他们很快就下了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他停下,漠竹道:你不救他,就将他交给我,我来救。
武帝平淡地看他一眼,讥笑道:你来救?你拿什么救?若不是他将解药给你,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漠竹无言以对,总会有办法。
可何垂衣等不了,他只有三日了。武帝叹息道。
什么?!漠竹蓦地睁大双眼,他看向武帝怀里一动不动的何垂衣,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进心中,怎么可能
武帝低下头,看着何垂衣的脸,干裂的唇瓣忽然在他眉睫上印了印,对漠竹道:朕不放心将他留在永全寺,你替朕抱着。
漠竹震惊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如你所见。武帝道。
你在阴风寨时,不是想杀了他吗?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又为何要救他。漠竹疑惑地问。
朕不知道。
他掀开前面的衣袍,屈膝跪向湿漉漉的地面。
紫金衮服沾了地面的泥土,墨发随着他垂头的动作的陷入积水当中。
跪完一阶,便起身向前走一步,继续下跪、叩首。
漠竹看着武帝的动作,心中的震撼无法言喻,于是跟了上去,武帝每上一阶,他边走一步。
何垂衣的身体很轻,倒没有多大的影响。
武帝本重伤未愈,昨日又淋雨、坠江,伤口恐怕已经恶化,又经这番动作,他的身体都摇摇欲坠起来。
歇会儿?漠竹见他脸色不佳,不由说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闻言,年轻的和尚薄唇轻轻勾起,刹地睁开眼,果不其然,他拥有着美丽的丹凤眼,不骄不嗔却莫名地带着些轻挑。
武他声音骤地响起,忽然又顿了下来,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武帝,似乎想看看武帝的反应。
住嘴!武帝像被人揭开痛楚,怒吼一声。
善业方丈笑了笑,跪了两遍,还这么有精神?
把解药给我!武帝道。
解药我可以给你,可你总得给我一些回报。
你想干什么?
他从原地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盒子,一边向武帝走,一边说道:还记得你让我做过什么吗?
武帝沉着脸不回答。
你啊,让我亲手给自己的家人下毒,我自问不是善男信女不存在任何怜悯之心,在你这里,我哪里及得上你半分?
你究竟想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让武岳从山脚下跪上永全寺以鉴诚心,我就让你跪两遍来试探你的诚心。现在,我就让你品尝一下,我的家人曾经品尝过的滋味儿不,或许比那个滋味更难受。
武帝咬了咬唇.肉,可以。
善业方丈愣了一瞬,道:你要想好了,我的毒你是知道的,足够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见武帝面不改色,善业微眯起眼睛,为了一个孽畜,你连命都不要了?
武帝抬眸直直看向善业,一字一句尖锐地说:命?那时候朕是怎么活下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吗?这条命,要与不要有什么分别?
武弟,你非要救他?
是。
善业森然一笑,将掌中的盒子打开,取出其中端放的墨色药丸,想拿解药,吃了它。
兄长!贵京王惊恐地喊道。
善业横了他一眼,继续道:它是我最近研制的一味毒药,不会立刻夺走你的性命。但是,它会像毒蛇一样,一点一点吞噬你,它会逐渐吞噬你的听觉、视觉和味觉,再一点点损坏你的五脏六腑,让你尝尽世间百苦,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仿佛觉得武帝听了这番话一定会退缩,他将手中的药丸伸到武帝面前,口气愉悦地说:来吧,武弟,为了这个夜无书的替身,你肯痛苦一辈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想清楚,任何东西都可以有替代品,命却只有一条。
听到这句话,武帝心头猛地一震,他低头看着何垂衣紧闭的双眼,刹那间心脏传来的疼痛盖过了四肢。
是啊,任何东西都有替代品,可命只有一条。
他在房里四处看了看,目光最终落到一架软榻上,他旁若无人地向软榻走去,将何垂衣小心地放在榻上,揉了揉他冰凉的双手,很快又松开。
做完这一切,他双腿冷不防地颤了一下,撑着床沿几乎要站不住身体。
武帝紧抿着唇瓣,额头青筋凸起,本就带伤的手指深深陷入床沿,挣扎了片刻才站直身来。
他站在榻边,一动不动,对善业道:把药拿来。
善业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武弟,你当真要为他冒险?
他回头凝视着何垂衣,笃定地说:这是我欠他的。
贵京王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几次想开口,最终都沉寂下来。
善业的笑容完全消失,他大步走到武帝身边,冷脸道: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从容接过,最后坐到床边,眼神几乎眷恋地看着何垂衣。
如果有天,这双眼睛会看不见。
他突然很想听一听何垂衣的声音,尝一尝何垂衣身上的汗珠。
将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变成自己的,让任何人都肖想不得。
在那瞬间,武帝脑子里升起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他了解何垂衣,十分地了解。如果,他因为何垂衣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何垂衣一定会永远留在他身边。
利用他的愧疚,他的罪恶,将他永远捆在身边。
他伸手,临摹着何垂衣的脸。
如果我这么做,你会怪我吗?
理所当然的,不会有人回答。
武帝叹息一声,将毒药送进嘴里,当毒药靠近双唇时,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解地看向善业,朕已经答应你了。
善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这毒,无解。这个毒,没有解药,你明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是个连儿子名字都记不清的大猪蹄子!
推个基友的古耽文,敲好看哦,敲甜!
《主角受他画风清奇》
文案:
纪星河穿进了一本书。
不久后,这个小山村,将会被魔头迟醉灭个一干二净。
而他,手握团灭剧本,前排vip席预定。
纪星河一度十分绝望。
万幸,在这个金丹多如狗,元婴遍地走的修真界,灵药它,绝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系统:宿主!只要点亮这本图鉴,我们就能苟进决胜局!
纪星河就过上了今天帮老村长移山,明天帮村口王大妈种花的苦逼生活
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发现,
山上的疯医是药王,村口的王大妈是某某灵族的老祖宗,怕水的老村长是人形增益buff发放机...
【小剧场一】
初见时,反派姿容绝世,纪星河对其惊为天人,一见倾心。
纪星河:这位道友,我心悦于你,不知你可否与我结为道侣?
迟醉:抱歉,我的心里只有剑。
纪星河:好的,拜拜。
道玄子:唉,今天也是日常担忧大徒弟要娶那把剑为妻的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失忆后:
纪星河笑着摸了摸给他送来一大袋种子的老村长家小孙子的头。
迟醉瞧见,生了闷气,一下午没有说话。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上山砍了一排树回来。仙剑忘尘在角落自暴自弃
拖到了纪星河面前,他说,不要摸他,摸我就够了。
紧接着,低下了自己矜贵的头颅。
纪星河:这他妈谁顶的住啊?
【食用指南】
1.自以为钢铁直话痨心脏大魔王受x面冷寡言男友力max切片恶犬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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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不可貌相
半夜,钟公公带着两位太医疾风骤雨地赶到永全寺。
善业方丈没刁难他们,告知武帝所在之处后,就将自己锁进寝殿内,不一会儿,就传来阵阵敲击木鱼的声音。
当钟公公赶到时,武帝与何垂衣并排躺在榻上。何垂衣面如常色,呼吸平稳,反观武帝,衣袍还未换下,浑身上下都是干涸鲜血,虽然经过简陋包扎,他身上仍有不少外露的伤口。
钟公公不禁叹息一声,旋即让太医为沉睡的武帝包扎伤口。
武帝睡得很沉,太医翻看他身上伤口时,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太医挑开他额头的白布,又看了看他的膝盖,道:皇上的伤口被及时清理过,要恢复如初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闻言,钟公公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重新包扎好伤口,三人退出房间,这才发现贵京王一直守在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他,钟公公怒从心起,朝贵京王委了委身,带着几分质问意味道:王爷,皇上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
贵京王疲乏地揉了揉太阳穴,也不隐瞒钟公公,直接道:兄长威胁皇上,让他从山下一步一步跪了上来。
钟公公蓦地瞪大双眼,皇上可是千金之躯,他怎敢如此折磨皇上?
贵京王苦笑一声,道:钟公公,兄长的秉性你也有所耳闻,他向来睚眦必报,皇上以前让他吃了太多苦头,他甚至
后面的话贵京王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在善业说完此毒无解之后,便将贵京王赶出了寝殿,至于那之后武帝有没有吃下毒药,除了他们两人,任何人都不得而知。
反正,在离开寝殿时,善业已将世间唯一一枚解药交给了武帝,彼时也看不出武帝有任何异常。
这件事他不敢乱说,最终犹豫片刻便转身离开了。钟公公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转身,并没有阻止。
天色已接近寅时,钟公公担心皇上夜间醒来无人服侍,便让太医回房休息,自己则回到武帝所在的房间,点上一盏昏暗的烛光,坐在案头小憩。
服侍武帝惯了,身边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能被惊醒,当感觉榻上有动静,钟公公身体颤了一颤,很快清醒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迅速转身,发现是何垂衣坐起了身,紧绷的身体又松懈下来,道:何公子,你的毒解开了?
何垂衣全无半点惺忪之意,侧头看向紧闭双眼的武帝,手指叩响长笛,蛊虫爬进左臂伤口,片刻后沿着他手臂的线条爬了出来。
何垂衣瞳孔微怔,呢喃道:解开了。
他看着伤痕累累的武帝,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将头转向钟公公,低声问:漠竹呢?
钟公公道:他回了罗州城,让老奴带太医来为你和皇上治疗。
他自己呢?他是不是已经救出钟小石了?何垂衣声音中罕见地带着焦急。
钟公公垂下头,脸被隐在阴影中,看不出是何表情。
良久,才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小石被人劫走了。
漠竹受伤了?何垂衣继续追问。
钟公公愣了一瞬,老奴不清楚,他找到老奴时,并没有丝毫受过伤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抿了抿干涩的唇瓣,蛊虫自古以来便用血肉饲养,它们早已对鲜血的滋味烂熟于心,当时蛊虫未经自己驱使就爬进漠竹衣服里,一定是因为他身上的血腥味太过浓重,才会导致蛊虫失控。
不过,皇上在地牢外设下埋伏,他们全都是朝廷密使,身手敏捷,漠公子虽然带着小石侥幸逃脱,身上恐怕也受了不少伤。
何垂衣翻身下榻,急切地问:他如今在何处?
据他说,他会带着小石和其他同伴会合,他还说
说什么?
在你没和皇上了断之前,他不会来见你。
何垂衣微微蹙起眉头,回头瞥了一眼武帝,无奈又不解地说:钟公公,你跟在皇帝身边这么久,你告诉我,他究竟想干什么?一边说放我走,一边又千方百计地阻止我走;一边要杀了我,一边又不惜一切地救我。
钟公公怔怔地看着他,似乎很疑惑,道:你不知道吗?
他恨我?想折磨我?让我觉得有愧于他,不得不留下任他摆布?
钟公公:你就没想过其他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沉默下来,良久,才微不可察地点头:想过。
如果就是你想的那样呢?
不可能,何垂衣坚定地摇头,若是我猜想的那般,他又怎会将我逼死在晋江?
钟公公摇头叹息道:你只记得皇上的不好,却丝毫不记得皇上的好。
好?何垂衣讽刺地笑道:他待我好?将我囚在皇宫两年之久,我却连城外的一条江都不知道,这些都是他自己告诉我的,你觉得这是好吗?
我不知道他把我当成什么,不想放我走,不断折磨我,又狠不下心杀了我,他到底在想什么?
钟公公忽然有些无言以对,他发现,何垂衣并未说错。
武帝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切断外界与他的所有联系。忘记夜无书的何垂衣尚且如此认为,那当日,得知真相的何垂衣,究竟是抱着何等心情离开京城?
如果可以回到那一日,钟公公绝不会在何垂衣面前煽风点火,那时何垂衣承受的,恐怕是比武帝更要痛苦千百倍的滋味。
那你打算怎么做?钟公公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看着武帝身上遍布的伤痕,眼神逐渐迷茫起来,不知道。
不知何时,熟睡中的武帝将手伸了过来,他用力地抓住何垂衣,直到确认何垂衣不会再动弹,手臂才逐渐放松下来。
与此同时,永全寺外。
一身道袍的男子坐在永全寺墙头上,他背对着永全寺外上万阶阶梯,双手撑着两侧,身体轻轻向后仰,眯起琥珀色浅眸,望着寺内灯火通明,神情微怔。
墙壁下方,钟小石背靠墙壁,问道:你不是说,在他和皇上了断之前不会见他吗?
漠竹似是笑了一声,声音很轻,钟小石并未听清。
善业那个死秃驴,对皇帝成见不小,我担心他迁怒到何垂衣身上。
顿了片刻,他又道:我虽然这么说,但没有把握何垂衣真的会从皇帝身边离开。
钟小石老成地用手托住下巴,道:三年前,初见垂衣时,他和皇上的关系十分亲近,可以说他很信任皇上。
漠竹嘴角撇了下来,你说这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小石眯眼笑起来,你就不好奇,他们关系如此亲近,在不久前,垂衣为何会被皇上逼入晋江呢?
而刚刚好,垂衣又忘记了这三年发生的事。如果,垂衣知道自己宁死也要离开皇宫的原因,你认为,凭垂衣的脾气他会继续留在皇上身边吗?
漠竹收起漠不关心的姿态,忽然觉得应该正眼看待钟小石,这个小鬼可比他看上去的复杂太多。
你知道原因?
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想知道原因是什么,很简单。
你想怎么做?
我不会让垂衣留在那么可怕的人身边。钟小石无害地勾起一抹笑容,说出的话,却莫名地带着一股寒意。
这小鬼,真不简单呐。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就是个连自己儿子名字都记不清的智障,真讨打!我居然还在沾沾自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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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与我无关
除中毒以外,何垂衣伤势不重,当夜醒后就恢复不少,倒是武帝,足足昏睡两日才睁眼。
在这期间,被冤枉的钟家夫妇已回到罗州城,纳银一事虽于二老无关,但钟太守丢失民心,势必在罗州城待不下去了。
京城与罗州城两地流传的流言多不胜数,贵京王与钟公公商议后决定自己先回京城安抚民众,武帝则暂时留在永全寺养伤。
当武帝睁开双眼时,额头上一阵清凉,伴随着丝丝疼痛感传来,入眼,是何垂衣漫不经心的脸。
他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正往武帝额头上伤口抹着药膏,见武帝醒来,何垂衣立即坐直身,对外喊道:钟
武帝陡然抓住他的手,声色喑哑地说:别喊其他人。
何垂衣挣开手,没应声,继续往他伤口处抹药。
武帝没有其他动作,躺在榻上,眼神不停地流转在何垂衣的脸上,温顺地任由何垂衣在他额头涂抹。
浑身疼痛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无力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是睡得太久,他想抬起胳膊都很困难,在被褥下试了几次,终于抬了起来,他包裹着白布的手在触到何垂衣的脸时,被何垂衣不着痕迹地躲过去了。
何垂衣转身放下药膏,端起追上温了的药碗,对武帝道:正好你醒了,把药喝了。
武帝用手肘撑起身体,静盯着自己十指上的白布,何垂衣感受他的目光,无奈地抿了抿嘴,将药碗递到他唇边来,口吻命令道:喝。
喂朕。见何垂衣不打算用汤勺喂他,武帝只好自己开口。
何垂衣咬牙道:皇帝,你疯了吗?一会儿要杀我,一会儿要救我,你这么纠缠不休能得到什么?
你。武帝双眸静静地看着何垂衣,道: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你,你满意吗?
他脸上直勾勾独占欲,迫使何垂衣偏头错开了视线。
那你做的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武帝瞳孔轻缩,不试试
不试试怎么知道?何垂衣轻飘飘地打断他的话,并说道:不用试,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重蹈覆辙。
更何况,说到这里,何垂衣的神情破天荒的柔和下来,还有人在等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神色晦暗不明,垂着脑袋也不看何垂衣,何垂衣藏起心中的不耐,用汤勺喂武帝喝药,武帝也没继续刚才的话题,沉默地将递到嘴边的药汤喝下。
伺候武帝喝完药汤,何垂衣离开房间,向钟公公说明武帝已醒来,便独自坐在房外发呆。
漠竹已经离开罗州城,自己这回怎么才能脱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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