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1 / 2)
('走到半途,远远看见漠竹双手环胸靠在石樽上等他。
他朝何垂衣身后看了看,呛声道:狗皇帝没跟着你?
何垂衣道:没有。
正好,走吧。
到了山脚,漠竹从一旁的树林里牵出两匹马来。
此地离雪竹镇不远,但来往的人也不少,京城和罗州城的百姓已经将你的相貌特征画出来了,他从马背取下一顶帷帽,朝何垂衣努努嘴,特别是你的辫子,最好藏起来。
何垂衣点头接过,将长辫饶在发冠上,戴上了帷帽。
他拽起缰绳,想翻身上马,手背冷不防地被一颗不知从何处扔来的小石子撞了一下。
何垂衣无关痛痒地收回手,奈何皮肤太白,手背上顿时多了一道青红的痕迹。
他微抬头,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
刚想将手垂下来,漠竹就一个健步走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揉了一下,浑身气压越来越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不想节外生枝,想将手抽回来:没事。
漠竹死抓着不撒手,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心疼地往红印子上吹了口气,不疼吗?
说实话,疼倒是不疼,就是看上去很吓人。
不疼。
不疼你动一下!
何垂衣动一下手背,立刻传来一阵僵疼,只好讪笑道:打着筋了。
漠竹板着脸瞪他一眼,轻轻揉着何垂衣的手背,转头冲树林里吼道:漠小阡,你给我滚出来!
树林传来一声冷哼,仍然不见人影。
漠竹伸手揉了揉他的脸,安抚道:等着,我给你报仇。
漠竹顺手从脚边捻起一颗石子,二话不说朝树林里扔去,只听一声痛呼,紧接着一道重物坠地声响起。
哎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道黑色身影从树上滚了下来,身影揉着腰抬起头,一张稚嫩英气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
大哥!漠小阡气急败坏地喊道。
漠竹瞪他一眼,边揉着何垂衣的手,边对他道:谁让你扔小石子撞他。
就撞一下,又不疼!谁让他牵我马!漠小阡年龄约莫双八,举手投足见显然还稚气未脱。
他恶狠狠地瞪了何垂衣一眼,低头嘟囔道:还有沧海笛!可是我和弟兄们花了大把精力找到的!
我撞你一下,你不疼?你看,都紫了。漠竹没好气地说。
何垂衣反手按住漠竹的肩膀,转身对漠小阡抱了抱拳头,温笑道:小兄弟,对不住,是我不该动你的马。
漠小阡起初坐在树上,压根没看清何垂衣的脸,这会儿看清了,倒有些不可思议。
大哥,你他顿时没了火气,用手指着何垂衣,欲言又止。
漠竹将他的手掰开,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我怎么?
漠小阡顾不得生气,吞咽了一口唾沫,道:你眼光终于正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这话,何垂衣噗嗤一声笑了。
漠竹回头瞪他一眼,用手勾住漠小阡的脖子,磨牙道:我的眼光哪回不正常了?
漠小阡初生牛犊不怕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老老实实地说:您老正常过?就不说其他的,朔儿他娘,那长相还用我说?您老心里没点数?您老是怎么把人逼得不敢回家?
你别胡说八道!漠竹心虚地往后瞥了一眼,那是我年少不懂事。
我呸!您老别装嫩,不就年前发生的事儿。漠小阡得意洋洋地昂起下巴。
何垂衣笑容可掬地走上前,对两人拱了拱手,道:我们先启程吧。
漠小阡冷哼一声,牵起缰绳翻身上马,咱俩的账还没算呢。
日后再算。何垂衣笑道。
漠竹一掌拍在马背上,有什么账找我算。
哼。
漠竹翻上另一匹马,朝何垂衣伸出一只手,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在前面的漠小阡鄙夷地瘪了瘪嘴,心想难怪大哥死活不让牵三匹马来,他事先还觉得奇怪,原来是想乘机占便宜!
大哥的热情来得快走得也快,漠小阡倒想看看,这回大哥能坚持多久。
进了雪竹镇,两匹白马并排而走。
何垂衣身形单薄,被漠竹抱在怀里存在感不强,更没人刻意往怀里看。
漠小阡一进雪竹镇就一惊一乍,换了不少漠竹的白眼。
大哥,你看那姑娘!漠小阡激动地喊道。
漠竹懒得看他,摇了摇头没搭腔。
大哥!没骗你,这回绝对合你胃口!不信你看!
他往人群中一指,漠竹百无聊赖地将眼神投过去,呼吸立即一紧,这是
漠小阡得意地扬了扬眉头,没骗你吧?
何垂衣回头凉凉地看他一眼,漠竹一个好字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别瞎说,她哪儿合我胃口?
不挺合你胃口吗?漠小阡小声嘟囔道。
何垂衣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漠竹有所察觉,将头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你笑什么?
将人逼得不敢回家,你真有本事。
不多时,在前领路的漠小阡停下了,回头对两人道:到了,沧海笛就在里面。
何垂衣跃下马背,漠竹紧跟着也跳了下来,压低声音道:就在钟小石手里。
何垂衣点点头,抬腿便往里面走,身后的漠竹却冷不防地将他拉住,郑重其事地说:在此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他的神情太过认真,何垂衣也不由自主地认真起来。
你还记不记得夜无书?
最近总是听到这个名字,何垂衣锁紧眉头,反问道:他究竟是谁?
你在晋朝流浪这么多年,连夜无书的名讳都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摇头道:不知道。
漠竹神情复杂地看着他,钟小石不肯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一月前之所以离开皇宫,恐怕就是因为钟无书。如果、如果,知道这件事之后,你发现皇帝并没有那么坏或者是因为夜无书才将你赶出皇宫,你会不会会不会
漠小阡翻了个白眼,窝囊!
何垂衣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平静地笑了笑,我不会。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可能继续留在他身边,更何况,我可不认为,他是因为夜无书才对我赶尽杀绝。
漠竹在他额头上嘬了一口,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你敢反悔我就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考试了考试了!敲紧张!
在紧张之余,我居然打起了新文的注意【打掉跃跃欲试的爪子.jpg】
久等了!这周五放假后回家,更新基本就稳了。
这章小肥小肥哦~
捶捶知道真相,渣皇就凉透了,唉,提前点蜡
第35章生死与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小阡驻足的地方是一家门可罗雀的客栈。
一进门儿,店小二堆着满脸笑容迎上来,躬着腰笑喊道:客官这边儿请。
何垂衣侧头看向漠竹,后者朝他点了点头,何垂衣这才跟店小二上了阁楼。
店小二不时地回头看他一眼,蹑手蹑脚跟做贼似的,拐了一个弯,又往里走了几步才说道:人在里边儿等着,客官您请。
店小二告辞离开,漠竹对漠小阡扬了扬下巴,去,下面守着。
你再说一遍?!漠小阡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跟你有关系?你不下去谁下去?
怎么跟我没关系?!那东西还不是我找到的?你说送人就送人,我还没权利了解事情真相?漠小阡往前一站,一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走的模样。
何垂衣无奈地说:也不算大事,让他进去吧。
不行!他要是知道了,阴风寨上上下下但凡有耳朵的不管是人是鬼都得知道!漠竹指着漠小阡,严词厉色道:不走就给我好好站着!
漠小阡气得双眼通红,鼓了鼓腮帮子,怒声道:漠竹你别忘恩负义!我现在就带人走,看谁还帮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小阡负气离开,漠竹耸了耸肩,他嘴不紧,一点小事就能叨叨得耳朵起茧。
何垂衣叹了口气,抬手敲门。
不多时,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刚开门,钟小石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何垂衣,担忧地问:垂衣,你的伤好了吗?
他像只小狗似的,将头埋在何垂衣怀里蹭了蹭,何垂衣扶着他的身体,往里面走了几步,用眼神示意漠竹关门。
漠竹不悦地眯起的眸子,咬住牙关,瞪了钟小石一眼,这才回身将门关上。
何垂衣低头笑了笑,我没事了。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从旁边伸过来,强行将钟小石从他身上扒开。
你再抱紧点儿,他的伤又要复发了。漠竹一脸幽怨地将何垂衣拉到身后。
钟小石有些局促不安,何垂衣则将漠竹往旁边推了推,笑道:别听他胡说,你见我想说什么?
钟小石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根通体雪白的玉笛,将它放进何垂衣手里,这是沧海笛。
见到沧海笛的瞬间,何垂衣的眼神有些恍惚,他缓缓握住笛身,冰凉的触感从手掌层层递进延伸到心脏,眼中蓄满水光,像倒映着满天星辰的湖水,美丽得不可方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
钟小石拉着他坐到桌边,漠竹冷哼一声,大力推开窗户,翻身坐了上去。
其他的事想必你已经从漠公子口中听说了,今日,我只告诉你关于你和皇帝的过去。
其实,这些事对何垂衣已经无关紧要。
或许与武帝初次见面时,何垂衣还有些好奇,事到如今,何垂衣并不想将多余的精力分给武帝。
他将沧海笛紧紧握在掌中,在心中沉沉地叹息一声,朝钟小石点了点头:说吧。
钟小石将从钟公公嘴里挖出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何垂衣及漠竹两人。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掌柜的听到一声巨响,忙让店小二上楼瞧瞧。
店小二哼哧哼哧跑上阁楼,才刚踏上木质楼梯,一条足有两丈长的鞭子狠狠抽在他脚边,店小二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他哆哆嗦嗦地往地上看了一眼,地板被抽出了好几条裂缝。
掌柜的店小二颤巍巍地喊着,掌柜的跌跌撞撞跑上楼,正巧与从房中出来,铁青着脸的漠竹打了个照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竹一手挥着飞禽九节鞭,所到之处必定毁坏一片,他一鞭抽在掌柜的脚边,目光尖锐地说:你想拦我?
掌柜的叫苦不迭,忙哈腰道:客官息怒!客官息怒!我这是小本生意,可经不起折腾!
那就给老子把路让开。
掌柜的手脚并用地往旁边挪去,漠竹越过他往下走,一张脸冰冷到了极点。
漠竹!何垂衣从房内追了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一把抓住漠竹的手,你要去哪儿?
漠竹瞪着一双盛满杀意的桃花眼,手下一挥,地上瞬间又多了几条裂缝。
何垂衣,老子告诉你,以前的账,老子会替你一笔一笔跟他算。
何垂衣眸光紧了紧,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这件事没有我的委托,你不能插手。
你再说一遍!
漠竹,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竹眼神危险起来,他微微低下头,一点一点向何垂衣靠近,钟小石说了那么多,你就不想找皇帝报仇?
不想。
漠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盯着何垂衣,将头垂下,忽然用唇在何垂衣嘴边的血痣上印了印,然后得意地翘起唇角,赏银拿到了,我一定会帮你取了皇帝的狗命。
他转身出了客栈,何垂衣踌躇了片刻,折身回房和钟小石道别,这才追了上去。
等何垂衣追出客栈,漠竹从后方走了出来,骂骂咧咧地说:死小子!一匹马都不留给我!
漠竹刚出来就去后面牵马,漠小阡那死小子说走就走,还牵走两匹马,存心和自己过不去。
何垂衣上前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正要出声安抚,漠竹却反手将他抓住,猛地将他往地上扑去。
小心!
于此同时,从四面八方冒出了不少穿着晋朝战服的士兵。
何垂衣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已被漠竹牢牢护在了身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皱起眉头,将头扭到一边,眼中多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其中有一位手拿银弓的将军,实打实的算起来,与何垂衣已经有过三面之缘了。
第一面,他射杀何垂衣胯.下坐骑;第二面,他射中何垂衣右臂;第三面,便是现在。
漠竹?何垂衣收回视线,轻轻推了一把覆盖在身上的漠竹。
面对这样的情形何垂衣并不显得惊慌,但他一连喊了几声,漠竹都未回应,他的声音不由地带上了焦急:漠竹!?
他撑起身体,在看到漠竹背上深深陷入血肉的箭矢时,脸色骤然一变,他捧起漠竹的脸,发现漠竹早已昏睡过去。
何公子,你身边的男人是朝廷钦犯,请你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贵京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何垂衣回头看去,几个士兵押着脸色煞白的钟小石,跟在贵京王身后走了出来。
垂衣钟小石呢喃道。
何垂衣冷冷地垂下眼帘,开口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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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垂衣回过头,一手托起漠竹的身体,折断他背后的箭矢,让他平稳地躺在地上,旋即取出沧海笛,眼神从周边每个人的脸上流转一圈,眼神麻木而冷血。
将沧海笛放至唇边,一道肃杀的笛音猛然响起,像万马踏过黄沙滚滚,兵戈厮杀。
随着笛声不断地响起,一道低低的、让人头皮发麻的昆虫爬行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何垂衣身后爬出了数以万计的黑色爬行物体,它们如潮水一般向四周蔓延,又小又黑,哪怕踩下脚底,都能通过细小的空隙爬上众人的腿。
在蛊虫现世的瞬间,贵京王脸上血色全无,四周的呼吸声也渐渐静止下来。
蛊、蛊虫?
他是巫蛊族人?
京城的流传都是真的?皇上果真窝藏了巫蛊族人?!
贵京王稳住心神,带领众人向后退去,最后大声道:你们别被骗了!皇上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从始至终都是他在欺骗皇上!
听到这话,何垂衣嘲弄地抬起眸子,放下沧海笛重新系回腰间,他将眼神放到拿银弓的将军身上,那位将军拿着银弓面色犹豫不决,迟迟不肯将弓箭对向何垂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不禁暗中叹息,看来皇帝这回确实没想取自己的性命。
只是,究竟是谁欺骗了谁?
何垂衣用了整整三年,不惜一切留在武帝身边,最终得到的却是他人的一句从始至终都是他欺骗皇上。
真是讽刺。
什么摆脱这个身份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何垂衣需要吗?这个让人恨之入骨的身份,并没有阻挠他得到自由,从始至终,阻挠他的都是武帝一人。
何垂衣啊何垂衣,你也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时候,对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怎么能心慈手软呢?
放开钟小石。何垂衣仿佛看不到自己已经被团团包围,竟然还能气定神闲地命令贵京王。
他是朝廷钦犯,岂能你一个畜生说放,本王就照做?
何垂衣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没再说什么,扶起漠竹的上半身,查看他背后的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捻起死在血泊里浑身僵直的蛊虫,眼神陡然一利,有毒?
他扣住漠竹的脉搏,静止片刻,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自己中过的毒。
解药呢?
随着何垂衣的发问,蛊虫逐渐聚拢,在何垂衣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任何人不得踏入一步。
啊!客栈内发出一声嗷嚎,众人寻声看去,原来是押着钟小石的士兵被蛊虫刺中,如今正七窍流血地倒在钟小石脚边。
何垂衣你给本王住手!你竟敢用蛊虫伤人,今日休想离开此地!
何垂衣讽刺地说:我不用蛊虫伤人,你们就会放我离开?我再问一遍,解药在哪里。
贵京王绷着脸没说话,一道哀嚎声又从身边响起,手握银弓的将军再也看不过去,搭起弓箭射向何垂衣。然而箭矢在靠近何垂衣半丈处,地面如潮水一般的蛊虫向空中卷起,像一只大手卷起箭矢,不消片刻,在蛊虫的啃食下,箭矢化作一堆齑粉散向地面。
解药,一道阴冷沙哑的声音在人群后方响起,在朕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士兵从后方逐渐分割成两半,中间留出一条容五六人通过的道路,身着紫金衮服的武帝不徐不缓地走进人群中。
只要你发誓,永远不再见他,朕就将解药交给你。
我若不发誓呢?
武帝低低一笑,笑容狰狞得可怕,那他,只有死路一条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慌啊,漠竹不会有事的!
好想快点完结,我就可以修一修漏洞了!
晚安哦
第36章跳梁小丑
风声鹤唳之中,武帝如闲庭信步一般,不紧不慢地向何垂衣靠近。
何垂衣搂着漠竹,感觉腰侧被人轻轻摩擦,他眉头一跳,埋下头,发现适才还昏迷不醒的漠竹正在怀里朝他眨眼。何垂衣瞳孔扩散开来,手掌不自觉地紧了两分却没声张,稳了稳心神,抬起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动声色地御蛊爬向漠竹背后的伤口,片刻后,将蛊虫放在指尖,悄悄露出半截,并无任何异样,也就是说,漠竹的毒已经解了?
虽不明原因,何垂衣暗中松了口气,对上武帝底气足了几分。
何垂衣没有正面回复武帝,面带浅笑地看着武帝踏入蛊虫聚拢的地方,因为他的靠近,蛊虫避如蛇蝎。
皇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想用蛊虫对付你,并非全无办法。
武帝脸色微僵,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众多士兵想将他拉住,武帝一个眼神过去,全都一动不敢动。
何垂衣无厘头地笑了一声,垂头看了看漠竹的脸,皇帝,我应该告诉过你吧。
武帝紧绷着下巴,神情逐渐变得凶狠起来,何垂衣,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何垂衣不解地说,只要有人取代你被蛊虫接纳,你就什么都不是。
何垂衣别说笑了,被蛊虫接纳需要媒介,是养蛊人的精血越往下说,武帝的脸色就越难看,他浑身散发着戾气,眼神犹如瞄准猎物的毒蛇,只要何垂衣敢应答的就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如果是使用寻常的蛊当然需要精血做媒介,但如果是他的本命蛊,则不需要,只不过所需的时间要长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垂衣右手搭上漠竹的脸,指尖轻轻在他下颚一划,他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们什么都做过了。
武帝猛地俯身,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狠狠往上一提,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朕不信,那种事,你肯和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做?
萍水相逢只是你以为。
武帝眸子瞬间大睁,隐忍地甩开何垂衣的手,何垂衣突发奇想,随口问起:你想被取代吗?只要你把解药给我,我就不让蛊虫吸食漠竹的血肉。
这样,你会怎么选呢?
你威胁我?
是,不想被取代,就把解药交给我。何垂衣眉眼含笑,不带有丝毫攻击力。
何垂衣本是随口一问,并没觉得武帝会因此退步,谁知他立在原地,看样子似乎陷入了挣扎当中。
皇上!贵京王看到皇帝的动作,不可置信地大喊道。
众目睽睽之下,武帝死盯着何垂衣,眼中充满恨意,却还是将手伸进了怀里,取出了一块被黄纸包裹的东西,将东西递向何垂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何垂衣怔了一瞬,眼中疑惑一闪而过,他犹豫着是否要接过,漠竹垂在他腰侧的手往下按了按,何垂衣回过神来,没有伸手。
何垂衣有些惊讶,抿嘴笑了笑,问道:皇帝,夜无书呢?
他的神情很平淡,这种平淡看在武帝眼里却带有让人窒息的力量。
武帝身体一震,脚步虚浮,往后退了半步。
你怎么知道夜无书?
我已经从不少人口中听过这个名字了,包括你。何垂衣记得初见时,在被押回京城的路上,武帝曾说过无书这个名字,只可惜那时何垂衣没有深思。
见他神色平淡,武帝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他是晋朝的将军,如今正有
何垂衣笑着打断他,道:皇帝,你若是爱他,不如将他留在身边,何必费尽心思让找人代替他。
武帝脸色倏然一变,你说什么?
何垂衣道:以前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将我留在皇宫,不仅觊觎我的蛊虫,还想让我成为夜无书的替身留在你身边,包括我被逼下晋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帝心头一震,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慌乱无比,脑海如大风过境般,只剩一片空白,你听谁说的?!
何垂衣性子如此猛烈,如果知道自己最初的目的,就再也没办法挽回了,他本以为何垂衣不记得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知道这件事只有他的心腹,他以为何垂衣不会再知道何垂衣怎么会知道呢?
他欲盖弥彰的愤怒让何垂衣失笑,你紧张什么?你放心,过去的事我早就不在意了,我不会伤害他。我只是想劝告你,与其找人替他,不如待他好一些,让他留在你身边。
劝解的话,语重心长又真诚,却像一盆凉水,从武帝头顶浇了下去,他前一刻还有些惶恐的眸子瞬间被暴怒盖过,他俯身逼近,骨节泛青的手指抓住何垂衣的衣襟,声音低沉得如野兽在咆哮:你再说一遍?
何垂衣皱起眉头,皇帝,你不要得寸进尺,过往的一切我已经既往不咎,你别逼我。
既往不咎,意味以往的一切就像过眼云烟,在何垂衣心里翻不出任何风浪。
他的态度,像一把匕首,挑断了武帝心中最后的那根弦。
既往不咎?武帝垂着黑暗的眸子,深深望进何垂衣瞳孔里,朕骗了你,朕将你留在身边,拿走你的蛊,想将你变成夜无书的样子留在朕身边,朕让你在门外守了整整一晚,朕将你逼死在晋江,这些你都既往不咎?
他以为自己很了解何垂衣,他以为睚眦必报的何垂衣听到这些话会愤怒,会愤怒到想杀了他,可是,这一刻的何垂衣与他了解的人出现了偏差。
何垂衣十分平淡,平淡到冷漠,无论武帝说什么,都难以挑起他的任何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
你不恨朕?不想杀了朕?武帝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何垂衣波澜不惊地看着他,分明仰视着武帝,浑身却透着气定神闲,相比下,武帝就像一个丧失理智绝望至极的信徒,因为神没有成全他的祈祷,所以对神宣泄自己的愤怒与不甘。
在何垂衣眼里,和小丑没什么区别。
不恨。
一切,以平淡起始,就该以平淡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我考完试啦!明天回去,先找找暑假工希望没有!我就可以早点完结开新文,呜呜呜我不想打暑假工,我就想写文,之前那个被爸妈赶着打暑假的小可爱,我来陪你了呜呜呜
第37章付之一炬
武帝瞳孔骤缩,双腿忽然变得无力,支撑不住上身,连连往后踉跄几步才在贵京王的搀扶下稳住身子。
不恨?武帝像是受到了莫大的耻辱,气得唇瓣都在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依稀记得,武帝用同样的口吻质问过自己:不爱?
何垂衣的身体清瘦力气却不小,将漠竹轻松地打横抱起,余光往摔落在地的黄纸瞥了一眼,瞬息后移开,带着些许玩味地看向武帝。
不恨。皇帝,那些事对我来说不值一提,我早就说过,我不是那个爱你的何垂衣,失去的东西也不能失而复得。何垂衣苦恼地叹息一声,你怎么不明白呢?
武帝煞白着脸,看着何垂衣慢慢向自己靠近,仿佛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何垂衣会连那么点恨意都不肯分给他,可曾经,他的爱全是属于自己的!
自己是他的唯一,是他的所有,是他不惜一切也要陪伴的人!凭什么因为一个乱臣贼子,就让这一切付之一炬!
解药,朕不会给你。
闻言,何垂衣轻轻一笑,俯下身,将下巴抵在漠竹的太阳穴上,停留了片刻,笑意更深。
皇帝,以往我受的苦,就当做还了你的救命之恩。何垂衣将救命之恩四字说得异常大声,人群立刻嘈杂起来,何垂衣满意地笑了笑,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他托起漠竹的腰顺势往肩上一搭,一手稳住漠竹的身体,一手将腰间悬挂的长笛扯下来,他的动作很粗暴,扯下长笛的力道把腰带都往下拽了两分。围在周边的士兵正在低声讨论皇上是巫蛊族族人救命恩人这一事,垂在何垂衣后腰的手悄悄将腰带往上提了一提。
众人对此一无所觉,却恰恰落进了钟小石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小石失去束缚,站在何垂衣后方,素来展现着懵懂年少的眸子这时看上去无比的低沉。
长笛材质很好,光滑顺手,笛身雕琢着藤蔓一样的叶子,从笛口一直往下蔓延,尾部还坠着一条穗子。
何垂衣将长笛把玩在指尖,神色漫不经心,几只肉眼难辨的蛊虫从他袖口飞快遛进长笛中,少时,长笛中的蛊虫又尽数回到何垂衣袖口里。
你的东西,还给你。他抬手,将长笛掷向武帝。
武帝睁大瞳孔,眼神随着长笛在空中划过的弧度移动,在一瞬间,与何垂衣置身在滚滚晋江时的画面重叠。
赤红的身影立在大雪中,吹了一阵笛音,将长笛掷向自己。
还给你了。
与那日不同的是,长笛落在雪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长笛坠地瞬间,一道清脆的碰撞声响起,紧接着,它反射性地往上弹了几寸,在空中四分五裂,碎块四处飞溅。
那道撕裂的声音拉扯着武帝的理智,随着乱溅的碎块,武帝仅存的理智也在此刻荡然无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像被人施法定在了原地,呆滞地看着满地狼藉,双手向外伸着,五指张开,正在不可遏制地颤抖着。
人群也变得寂静下来。
何垂衣没将多余的视线浪费在他身上,侧过头,看向地面被黄纸包裹着的解药,挑唇一笑,你的东西,我不会拿。
掷地有声的话语,清晰而又坚定地传入武帝耳朵里,像不堪折磨的虫子,上蹿下跳地撕咬着他的耳膜,其他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只有长笛被摔碎的声音在不停循环。
随着何垂衣话音落下,如黑云一般笼罩地面的蛊虫腾起,卷起黄纸,一层一层将它淹没,如那根箭矢一般,瞬间就化成齑粉。
武帝的呼吸在这刹那被人掐散,漆黑的眸子像被抽走了光芒,变成了永无天日的混沌之地,没人想走进他的眼里。
武帝像具行尸走肉,没有丝毫生气,贵京王踌躇不前,不敢靠近武帝,更不敢靠近何垂衣。
何垂衣冷漠地偏过头,对钟小石道:钟小石,我们走。
钟小石点了点头,捡起漠竹掉落在地面的飞禽九节鞭,快步跟在何垂衣身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蛊虫的厉害之处就算他们没见过,也至少听说过,随着何垂衣三人的靠近,士兵们不由自主地后退远离他们。
何垂衣如入无人之境,目不斜视地与僵硬在原地武帝擦肩而过,身旁围绕的蛊虫纷纷向后靠拢,避开武帝。
而垂衣,始终都从容不迫。
他像足底生风,每走一步都带着让人不敢逼视的气息,哪怕如今四面楚歌,他也安之若素。
你就这么离开,不怕他死了吗。
喑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何垂衣的身形一顿,不劳你费心。
你能逃得多远?
何垂衣眼神一厉,旋即又散去。
皇帝,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救了我这个罪人,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放我们离开,你该怎么向你的子民交代。
站在武帝对面的贵京王惊恐地睁大双眼,大步上前扶着武帝,皇上,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剩下的话,在武帝阴鸷地抬起眼帘后,咽了下去。
贵京王是留在武帝身边唯一存在血缘关系的人。他与武帝的关系不像外界想得那么好,也不如外界想得那么坏。
他见过了武帝备受煎熬的模样,也见过了武帝风光无限的日子。可以说,他陪武帝度过了半生,可是,他从未见过现在的武帝。
紫金衮服的男人伏着上身,嘴边流下一条血线,微张苍白的唇不断地喘息,让难以置信的是,他黯淡无光的眼睛里流出了两道清晰的泪痕,从脸颊直直没入下巴。
贵京王只觉得头皮发麻,忙用身体为他遮住其他人的视线,心中的震撼却无法言喻。
就算是这样,朕也不后悔。武帝发狠似的说,抬手狠狠抹去嘴边鲜血,却碰到脸颊上冰冰凉凉的东西。他的手猛地一滞,不敢相信地在脸上抹了两把,将手掌上混着眼泪的腥红放到眼前来,心脏蓦地被人一握,胸腔里翻涌的洪水冲进大脑,让他两片唇瓣难以遏止地颤抖起来。
何垂衣顿在原地却没回头,他埋头低笑几声。
皇帝,如果不知道我只是夜无书的替身,或许我还会感激你。这些话,对夜无书说吧,看在以往的情分的上,我奉劝你,不要再纠缠不休了,下回遇见你,我真的不会再留情。
说罢,何垂衣朝前走去,一位手持银弓的将军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何垂衣不悦地皱起眉头,弧度不大,几乎发现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开。
银弓将军凝眉看着他,右手攥紧弓箭,声音稳若磐石:若不是皇上拦住我,你早该死在逃往晋江的路上。
你想要我感谢他不成?
皇上抛却百年仇怨,将你留在皇宫,给你一个栖身之所,这本身就是恩。
何垂衣无奈地叹了声气,我可曾求他收留我?
他不让路,何垂衣便绕过他。
眼见何垂衣三人离开包围圈,众多士兵面面相觑,没有武帝的命令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道远去的足音,仿佛就在耳边,清晰到让人厌恶。
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无书的替身,你会感激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激?
他要的不是感激!他要何垂衣属于自己!
只属于自己!
踩着泥尘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每远一步,都像拉着武帝的眼皮往下拽,他强撑着疲惫,费力地睁开眼睛,不想让眼底变成一片黑暗。
如果,这次闭上了眼睛,他就再也找不回那道刺眼的光线了。
别睡!别睡
叫住他!我了解他,我有办法留住他,千万、千万不能闭眼。
他努力睁开眼睛,眼前却已变成一片混沌。
武岳
武帝紧紧抓住贵京王的衣服,是不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在!是臣是贵京王的声音在此刻戛然而止,他震惊地看着武帝,将剧烈颤抖的右手放到武帝面前,皇上?
你在哪里?朕看
皇上!贵京王陡然拔高了声线,您太累了。
来人,护送皇上回永全寺。皇上您休息片刻。
他镇定地下达命令,架住武帝身体的手却颤抖不已。
原来,皇上为了救何垂衣,真的吃下了兄长准备的毒药!
王爷!一位士兵抱拳跪上前,大义凛然地说:那人可是巫蛊族的族人,若让他离开雪竹镇,晋朝的颜面何存!皇上的颜面何存!
银弓将军朝渐渐失去知觉的武帝看去,抿了抿嘴,抱拳跪下:臣请求带兵,将罪族后裔就地处决。
贵京王背起昏睡过去的武帝,沉默地看了片刻,点头道:准。
本王护送皇上回永全寺,至于你们,无论追杀何垂衣的结果如何,都切记不能将今日发生的事泄露出去,明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士兵问道:那这家店?
烧了。
远离了武帝所在的地方,何垂衣寻了个偏僻的地方,将蛊虫收回,随后将肩上的人往地上一扔,转身,二话不说拉着钟小石就离开。
哎!疼!
漠竹大喊一声,揉了揉摔疼的腰,正想指责何垂衣,一抬头发现何垂衣压根没等他,拉着钟小石就走了。
你怎么过河拆桥,等等我!他突地一下爬起来,牵动了背后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钟小石茫然地被何垂衣牵走,往前探了探身子,看到正何垂衣抿着嘴,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漠竹莫名其妙地瞪了何垂衣一眼,自己将背后那截箭头□□,方才何垂衣用蛊虫为他疗伤,倒是没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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