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碧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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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北平前一周,郑乘风未曾再与他见面。

为亲生儿子口交这件事仿佛是一件浅尝辄止的噩梦,话到口边便顺势咽下,更令郑乘风颇为惊悚的是,这件事并不是郑光明要求的,而是他老子郑乘风主动动手的!他不是被逼的,也不是被胁迫的,只是积年累月的把戏一般,他在那一瞬间中被什么情绪击中,慢慢挪移下身子,将双眼对齐儿子胯间那条他见过无数次的东西,紧促的呼吸着。

男人嘛。照理来说,军营里见得多了。

1899年盛夏,郑乘风在山东围炉澡堂内与投降的粤军洗澡。那个时候郑光明还是个小屁孩,被奶娘捧在心窝子旁边,郑乘风阴沉着脸举着教鞭,看着赤裸的一丛一丛男人们自动分开到两边,站在简陋的花洒下。他们大多数人都皱着眉,沉默不语,身上沾满血污和泥土,活像牲畜一般勉强遮盖自己最下贱的部位。郑乘风扫视着队伍,有学生模样的小孩,也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最多的是比他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中年男人们,粤军远涉千里,此地早已不是故乡,他们被折磨得面黄肌瘦,平淡的展开着自己的身躯,栖身拥挤的花洒下,任凭腾升的水雾慢慢淹没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他们屁股挤着屁股,胸膛贴着胸膛,一言不发,郑乘风看见他们面无表情的冲洗着自己的性器与大腿,将又薄又滑的肥皂充盈起臀部,一股浓烈的香精味瞬间充斥整个澡堂。

郑乘风吃过打败仗的苦头,他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奇怪的是,当他冷冷地扫视这帮麻木的粤军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这些人似乎缺少人引以为傲的自制。他惊讶地看着一些男人缓慢的、自然的帮助同伴搓背,这些强壮的男人的双手刮过对方的胸肌与腰杆,那粗糙的、器具性的肢体互相碰撞,有的很黑,有的偏白。人们在沉重的哀痛中保持着井然有序,竟然为这绝望的一幕增添了几许色情。

郑乘风抚摸着姨太太光裸的背脊,若有所思。

那姓柳的名媛很快温柔的勾脑袋朝他微笑。

“前些日子是怎么了?”他听见柳太太问道,后者正在与那条怎么也穿不上的黑色蕾丝内裤作纠缠,郑乘风的嘴角齐平,他默默看着柳太太光洁细长的双腿与那条黑色的布料翻搅着、纠缠着。他喟叹一声,用手抹了一把脸。郑乘风也维持着裸露,恍惚想起,决议将郑光明送走之后的这一周,他裸露的时间比穿衣打扮的时间还要多。他看着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体态,方寸之间都是完好俊美的皮肉,这是一具任谁看了都会痴狂的身躯,郑乘风看着自己,却莫名其妙有些厌烦。

他的腿也细长,粗糙,和他儿子很像,前些日子,郑光明还用自己的腿与他勾连,他儿子漂亮得似女孩儿的那张脸上浮现说不上的媚态,令郑乘风感到一阵呼吸紧促。

柳太太掐了一把他的大腿,郑乘风哎呦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些日子怎么啦?”她不依不饶,必须要等到一个答案。郑乘风对家眷谈不上温柔,但至少不凶残,姨太太跟随他多年,一个个长姐般烈脾气。郑乘风也不恼,只是挠了挠头,说:

“嗐,我没啥事……只是前几日和光明那小子商议好了,过一周把他送哈尔滨去。”

“你疯啦!”柳太太反应很干脆,“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不是还有长安吗!”郑乘风竭力为自己的选择正名。“光明他……他……他有些不正常,大概是黄埔回来,在北平待出病了吧!我和他说了,他似乎也很高兴,想来是我太残忍,二十九岁了,正是打拼的日子!每日在家看报听书,是我我也发牢骚!”

“光明少爷和您发牢骚么?”柳太太诧异的评论道,“我看他每天倒是淡定的很,您是不是嫌弃他和您走太近了?”

“是——不是。”郑乘风很尴尬。“总之过几日,他就走了!”

柳氏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郑乘风总是只讲现实的话,剩下的要让别人自己去猜。就比如说,他说是,是因为确实不喜欢郑光明日日夜夜对他施行的性骚扰;二他说不是,是因为想来一个巴掌拍不响,郑乘风虽然不方便,但是他对郑光明之爱已经胜于一切,郑光明摆弄他这件事,在他的爱面前,已经算不得大事。所以也不是嫌弃郑光明和他走得太近。

情人离世,留下遗孤,取名光明,从小爱不释手。郑乘风早年腥风血雨,日日在马背上打拼,获得人送外号常山赵子龙,因为他也和那个话本上的人物一样,背着个小娃娃七进七出。他爱这块骨肉,爱他的微笑,爱他灿烂的手势。他爱他胜过一切。性欲和本源的血脉分开,郑乘风需要一个出口,他是完完整整的男人,因此他需要发泄完完整整的性欲,有时他合掌于身下娇柔女眷的身上,看着她们又哭又爽的脸色,郑乘风一瞬间恍惚,这样的屈尊他不想出现在郑光明脸上。

搞笑。他儿子不需要屈尊于任何人身下。

所以郑光明转头亲咬他、与他嬉戏,将樱桃塞进他嘴里时,郑乘风没有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是没有拒绝,而是镇住了。

郑光明为他搜寻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为他儿子屈尊,而非郑光明为任何人屈尊。

郑乘风脑子乱乱的。是儿子就没事了吧?唯一的亲人、唯一的骨肉,唯一的血脉,为这样的事情舍弃尊严,大概没问题吧?

凭空射出子弹,咚。纸板应声粉碎。孩子的啼哭划破傍晚的平静,郑乘风如梦初醒,只见郑直手里抱着皮球,俨然吓坏的模样,正抽搐着嚎啕大哭。

未等郑乘风作出反应,七八个女人瞬间涌上,七手八脚的将孩子抱在怀里,有的拿着奶瓶,有的哄着拨浪鼓,还有的唱着歌,留出一个年长些的,对着郑乘风狠狠一瞪眼:

“射靶也不知道避着些孩子!”

郑乘风有点无奈。他安分的将手枪别进兜里。

腕被按下。一个身影迅速贴上来,朝着他的脖子喷气。郑乘风一哆嗦,反擒拿本事不错,还没等他下手,郑光明的声音就从脑后传来。他的舌头粘腻的舔了舔郑乘风的脖子,他听见他那个亲生儿子说:

“爹,别动。”他满足的吸了吸气。“让儿子抱抱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乘风又僵在原地了。

“我来看看父亲的枪来。”他颇为怜惜的说,用手拨弄了一下郑乘风的刘海。“我来帮父亲别回去。”郑乘风感觉有人在偷他手腕子里的武器,那原本上万阵中也脱手不了的宝贝,他一愣神,已经到了郑光明手心里。他冷汗涔涔,那边郑直的哭声嘹亮,一群人居然无一注意到这里。冰冷的枪口划过郑乘风的腰部,一路向下,下流的贴在他的臀上。郑光明抚摸他亲生父亲的身体,从乳尖到后穴无一放过,郑光明又在叹息。“爹的枪杆子真硬啊,都顶得难受了?”啪嗒。郑乘风的皮带扣子也落下了,发出了清脆的、金属质地的噪音,这噪音像是逼迫他清醒一般被放大了无数倍,致使郑乘风浑身一哆嗦。

啪!

郑直的哭声戛然而止。

郑乘风只能听见自己几乎像是要断气那样喘着气,他那坚强的身躯正在瑟瑟发抖,大脑一片模糊,他从未听见自己的喘息声有那么剧烈、那么炽热,仿佛有一团发热的虫子在他的胃里几乎要翻涌上来,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郑光明难以置信的盯着他。他看见他的双手紧贴裤缝,站成了一道军姿。

郑乘风打了他。不,准确的来说,是他扇了他一巴掌,用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力气扇了他一巴掌,郑乘风看向他的眼神绝对惊慌,那之中还有许久未见的绝望,他的父亲流露出他这辈子能看见的最脆弱的眼神,站得笔直却在瑟瑟发抖。那个打过他的手是郑乘风的右手,他父亲赤手空拳抡臂,那一下郑光明几乎感觉口腔里的牙都全酸了。

郑光明被打得倒在地上,不光他懵了,这个房间里的男女老少都懵了,他那个不懂事的小弟弟也吓坏了,连哭声都打落到肚子里去。

“滚。”郑乘风听见自己说,“收拾行李,明天就滚到哈尔滨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疾风狂啸。

二十四军连夜跋涉,郑光明正了正帽子,这个动作在六个小时内无限趋近于强迫症。他往自己冻疮的手上默默哈了一口白气,微小到几乎可以被忽略的暖意,好歹缓解了军衣内部极不安分的寒冷。

他们全连从北平出发时全队一共一百五十九人,其中除了他和蒋司令员之外,都是一伙儿忐忑不安的新兵们,火车在浙赣停运,大雪封路,距离哈尔滨还有四个小时的路程,干粮富裕,倒是没有到发愁的地步,只是雨水加重,霜露冻土,队伍歪歪扭扭,各人都冻得不轻。

通讯员扛着电报机走在最前面,第二个才是蒋齐蒋司令员,从郑光明的角度来看,蒋齐的摇杆挺直,军大衣如草皮一般服帖,稳稳立在他身上。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一路上来也没有多说几句话,他一直在看自己手里的书,郑光明不由得觉得他有些扭捏。

书,大概是红楼岳史、小家碧玉之类的。蒋齐一个年过五十的铁人,在火车上勉强戴着圆片眼睛费劲瞧着那字儿的模样着实有点好笑。

蒋齐倒不是不愿意和他说话,少东家是——少东家是前几日被郑总管打了,他心里觉得难受:蒋齐的妹妹,蒋润怜是郑乘风死去的妻子,郑光明生物上的亲娘。从小到大,蒋齐害怕那个吆五喝六的妹夫,但是却很喜欢郑光明这个与他妹妹一般漂亮纤细的少年。郑光明坐在他对面,黑色军服穿得体面,脸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左脸上还缠着早上新换的纱布,正一脸严肃的将新茶倒入保温瓶里。

蒋齐合上书,小心翼翼地问:“你爹真的把你打得很疼吗?”

郑光明抬头瞥了一眼自己这个温温柔柔的大舅,不由得笑了笑。

“我爹打人哪有不疼的时候?好歹没拿鞭子打我,不然我也得和恕欧一样躺进医院里。”

蒋齐看着他。这个已经和他肩膀差不多高的小伙子,依然不动声色的干着他自己的事情。郑光明去黄埔之前没有和蒋齐打过招呼,蒋齐当时有要务在身,根本没有去送过他。心底里的小外甥,应当还是几十年前那个刚死了娘、爹又管不上的小奶团子,郑光明小时候眉眼五官就和润怜极像。润怜死时,她心狠的丈夫依然出差在外,郑光明根本不懂什么是病、什么是死,蒋齐这个做叔叔的将他拉到自己屁股后面,郑光明依然要一个劲的伸头看家仆们为妈妈裹上白布。

“回归热。”戴着口罩的医生对蒋齐摇了摇头。“快些烧了吧。”

美丽女人一张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齐叹了口气,郑光明倒满茶水,就盯着窗外发呆。他亲切的叫他小外甥过来:“光明,让舅舅好好看看你。”郑光明自然的站起来坐下,他依然是快速的看了蒋齐一眼,安分的笑着说:

“在外面我要叫你司令员,舅舅。”

蒋齐用手指拨弄着郑光明脸上那块纱布。“还疼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碘伏。郑光明摇了摇头,“又不是拿枪打的!”他好笑的看着蒋齐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贴条掀开,仿佛郑光明的脸蛋是一条脆嫩的豆腐。“您对恕欧有那么好么?”郑光明感觉着舅舅温热的手指在他肿胀的脸上消磨着。这回轮到蒋齐摇头了,他撤开身子,粗声粗气的回答道:

“那混小子!”

蒋恕欧从小就是逃兵的典范。他脾气好,耳根软,吃不了苦,整天宅家里看读书写字,那是真真大家闺秀的典范。蒋齐口中烂泥扶不上墙,上个生日蒋恕欧从黄埔回来,口是心非的父亲依然给他这个软骨头儿子买了一个收音机玩。飞鹰牌的,银针又亮又长,能接到上千个不同波频的台听。蒋恕欧爱不释手。

郑光明说:“要是我爹和您一般善解人意就好了。”

蒋齐有些脸红:“是吗?”

他不说“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或者“我哪能和你亲爹比啊!”,而是单单问了一句“是吗?”颇有几分害羞的意思。郑光明死死的盯着他,看着这个父亲压根瞧不上的笨拙舅舅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他比郑乘风的体格大,弯腰的模样似一头寻找蜂蜜的棕熊,郑光明见过他在校场赤着膀子挥舞教棍的模样,那衣服里面是棕黑、闪着亮光的皮肉,蒋齐的薄薄的皮面一年四季滚动着豆大的汗水,它们将这个男人包裹在一种华丽的润衣下,郑光明觉得那身形帅极了,郑乘风却是完全不以为意。

“花花架子。”他爹如此评价道。

郑光明听见自己打了个喷嚏,回忆得太入神,想到他父亲郑乘风面不改色的模样他就一阵心慌。这一慌,依然是在马背上,冷风毫不客气地顺着袖子管往下钻,郑光明感觉好似有个冰人掀开他衣服钻进去,不由得一连串打了好几个哆嗦。

“光明。”他听见一个很柔和的声音。“到这儿来。”一个手把他拉过去,一股脑地,郑光明钻到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里。他亲舅舅蒋齐原来是勒慢了马,听到他咳嗽,两条马并列着让他把郑光明塞进怀里。“舅舅,不是很冷。”郑光明解释着,试图不在列队面前让人以为自己在耍小孩子脾气。蒋齐却不给他一点讲道理的时间,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茶缸拧开来,霎时间一股热气冲天照面,将郑光明整个人给融化了。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凝结的水蒸气,甜丝丝的,是舅舅爱喝的龙井香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齐揉揉他脑袋。“拿我的喝去吧。”他用那毛茸茸手套中探出的两根手指蘸了一下热茶,接着慢慢涂到郑光明干裂的嘴唇上,郑光明感激得又是一阵哆嗦,从他这个角度看上去,可以看见蒋齐那威严又柔软的面部棱角。他与父亲不一样,蒋齐是一块发酵的软馒头,他属于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很好欺负的那种人。郑光明感受着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的哥哥,此时他握枪的手指正在他嘴唇上游走。

“舅舅。”郑光明不由自主地说,“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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