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狗血剧情开始来袭,前三章为伏笔铺垫不做攻略,请注意观察(1 / 2)
('目前的情况坏极了。
一眼望不到头的深野里处处是危机,凶残的灵兽还在前仆后继的涌上来。
周边修士们死的死伤的伤,随处能看见被撕烂的残尸,遍地是尚热的鲜血。
满身沾血的素衣女子双腿打颤,连连往后退去,最后累的撑膝靠树,汗水跟着血水往下淌。
她低着头吭哧吭哧的喘起粗气,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断了弦的二胡。
她的脚边和身旁,就倒着十几具被砸得稀烂的兽尸。
一百年才开一次的灵机幻境终于开启,传言里面危机重重,同时藏着无数的绝世珍宝,勾得多少修士前仆后继的冲进来想要搏一搏。
修为堪达元婴初期的西海棠并不贪心,只想寻些珍奇的灵花秀草就离开,绝无涉险贪婪之意。
灵机幻境里生长的草药非同凡响,价值千金,只需采摘十来株,就能贴补物资贫瘠的门派。
若侥幸还有剩下的,也足够养活她门下的弟子们,起码五十年内无需忧愁吃穿用度。
可进来不到半月就遇上这等凶境,别说采摘药草,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才停歇片刻,就听周围嚷声更高,混杂着凄厉的尖叫,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林间。
暗中不知还有多少凶兽窥伺着,由不得懈怠半分,性命安危重于一切。
西海棠抬起一张湿淋淋的脸,视线匆忙往附近投。
粗略扫了一圈后,竟没看到两个不成器徒弟的身影,她的心头顿时高悬。
她咬紧牙关的站直身体,顾不上自己的安危,拿着二胡就往前方混乱的人堆里一头扎了进去。
“君儿?阿尘?”她在仓皇奔逃的人堆里高声呼唤自己的徒弟。
“你们在哪?我瞧不见你们,听见了就喊个声!”
“师父!”
很快前方就有一人努力从草丛里伸长胳膊,尖声大喊,已是哭腔。
“师父,徒儿要死了要死了,师父快来救我啊!”
“徒儿别怕,师父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快步冲了上去,就见小山丘般的庞大凶兽一掌把自家徒儿压在地上,张开血口獠牙,眼见就要狠狠咬下他的头。
西海棠登时眼眶瞪大,几乎欲裂。
被压在地上动惮不得的刘照君吓白了脸,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他都以为自己要躲不过这劫,却见一抹纤细身影瞬间出现在眼前。
只见她反手高高的抬起手臂,鸦色眼眸一冷,手里抓紧的二胡宛若千斤之力的铁锤,对着凶兽的脑袋便又狠又快的甩去一锤。
下一刻,压在他身上的凶兽如一张薄薄的纸,连叫都没有叫上一声就被猛然锤飞。
庞大身躯直接撞入林间深处,砸出阵阵灰尘与回响。
她们这边的动静闹得不小,响动回荡出了三里外,很快惊飞了不少林间鸟雀。
周边正在厮杀搏斗的修士与凶兽同时被震得愣了一愣,转头目瞪口呆的望来。
他们远远瞧着西海棠手里锤飞灵兽后仍然坚挺的二胡,纷纷忍不住的猜测,这到底是乐器还是凶器。
她可顾不上旁人的想法,千钧一发之际才险险救下自家徒儿,背后吓得冷汗直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手忙脚乱的把徒弟从地上拉了起来,眼睛来回的扫,一边紧张询问。
“我来迟了,君儿吓坏了吧?有没有受伤,身上有没有哪里疼啊?”
“没,没有......也不疼,我没事的。”
从地上颤颤站起来的刘照君灰头土脸,抖着手腕抹掉眼角的泪花,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师父,这里实在太吓人了,咱们还去找那些花草吗?都进来半月多了,一路什么宝贝也没瞧见,尽遇见些要吃人的妖兽啊!”
他们师徒三人加起来的战斗力,也远远比不上那些厉害门派随便派出的一个内门弟子。
要是继续在这吃人的地多耗个几日,他怕连骨头渣子都留不下。
啥也不会干的小师妹还眼巴巴等在山里盼着他们早些回去呢。
他愤愤的心想,哪怕门派的日子过得再清贫,师徒几人总是有顿吃没顿饱,也好过把命白白葬送在这里呀。
听着徒弟的抱怨,西海棠瞅了一眼手里快要断裂成两半的二胡,使劲的咬了咬嘴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胆怯害怕的徒弟被这朝不保夕,处处陷进的幻境逼得乱了心神,忍不住脱口向她感慨起来。
“唉,咱们这些年过得太遭罪了,师父,要是大师兄在......”
话没说完,西海棠的脸色一变,当即横眉怒斥。
“别提那个逆徒,我就是现在死了,死无葬身之地也绝用不着他来救!”
刘照君这才意识到自己嘴快说错了话。
他一脸懊恼的低了头,小声向她道歉,希望师父别生他的气。
西海棠不想迁怒这个还算懂事的徒弟,虽没有轻飘飘的原谅,但也没有再多斥责。
瞧着师父秀白的脸冷冰冰的,嘴巴抿紧,刘照君也不敢再放肆,畏畏缩缩的站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她的余光打量着身旁浑身脏兮兮的徒弟,心里就止不住的长叹一声。
其实徒弟的担忧,她亦深有同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怪她当时不自量力的想来闯这个鬼门关,不仅找不到想要的东西,还白白拖累跟随而来的徒弟们。
因此她没有考虑太久,就快速而无奈的选择了妥协。
西海棠再次轻叹口气,拉紧徒弟的手就往人少的地方躲,顺便再打飞旁边几只冲上来的妖兽。
“罢了,药草我不找了。”她一边戒备的打量着周围,一边和他小声说话。
“等找到阿尘就一起回门去,我再开垦田地多种十几亩药草,也够勉强养活你们。”
开发药田也要白花花的钱呐,门派穷的叮当响,师父又从哪里赚钱开田呢?
揣着这个疑问,他心里颇为不安,就紧紧跟在师父身后。
他眼睁睁的看着这片鲜血淋漓的荒地上,师父瘦弱纤细的身影就挡在他的前方,把所有的风风雨雨都揽到自己身上。
师父一边吃力抵抗着妖兽们的攻击,一边还要忙中抽空寻找大哥的身影。
有两次妖兽不要命般的攻击实在避之不及,师父便只能生生挨下,浴血身体又添了两处新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出一个时辰,师父就疲累的慢慢弯了腰,却还是竭力护住身后的他,不让他受到丝毫危险。
直到又一次师父的肩膀被尖锐的利爪抓伤,身后刘照君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师父,徒儿知道有些话不当讲,会让师父不开心,可徒儿还是想与你说一说。”
刘照君拉着她躲在一处宽大的树后,一边帮她包扎伤口,一边哑声吐字。
“大师兄已是传了十几次信,这些年也在频繁打听咱们的下落,师父为何次次看都不看便撕掉,后来又带着我们掩匿踪迹,总是不肯见大师兄一次呢?”
大师兄的天资高能力强,在原师门连掌门也要独独的偏爱几分。
当时门里的好东西都是堆着天赋决然的弟子使用,而大师兄便是其中之一。
若是此刻大师兄在旁,这些妖兽压根就伤不着师父分毫,又何需师父为护他而劳累至此,鲜血染满衣裳?
只需师父服个软退一步,和大师兄抛掉前事不咎,师徒重归旧好,他们门派的日子定要比现在好过千倍万倍去。
偏偏师父就是不愿意,宁死也不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君儿,你们当年还小不懂事,不明白我与他的师徒恩怨终生也难以化解。”
背靠树下的西海棠受了伤,一张温婉秀脸疲惫且冰冷,字字坚定如山。
树下,一双漆黑眼底溺满的说不清是恨还是怨,亦或只是纯粹的冷漠。
“当初是他全然不顾我与他多年的师徒情谊,且多次袖手旁观,我绝不会原谅他,更不会再和他续师徒缘分。”
“自那一日从大雪里步步走回来,我西海棠便对天地发誓,我与他从今而后便是陌路人,此生不复相见。”
“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百年前,她被师门东仙源大张旗鼓的当殿审判,长老会一致怒斥她为夺秘宝残杀同门,勾结外教居心不良。
那段时日她正闭关不见外人,这罪名分明就是无端诬陷,连证明她杀人的证据都不足。
尽管能证明她的条条罪证严重缺少,但她想要自证同样艰难,甚至他们连给她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一群弟子就手拿兵器围堵上来,想要强逼她承认服罚。
那般境况下,没有一个人选择信她,一身傲骨更是难以自辩,但想要她轻而易举就妥协认罪,是万万不可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忍不得那些从上至下汹涌弥漫而来的侮辱与毁谤,于是一怒之下当场就辞去峰主位,脱离师门自创门派。
为东仙源鞠躬尽瘁,悉数奉献的那些年月里,她前后教过很多很多的徒弟。
古说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她不愿薄待了谁怨她偏心,就尽量对所有的弟子都一视同仁,从无藏师,慷慨解囊。
整个师门上下,只有她这个当师父的对弟子们最是尽心尽力,公正无私,无愧天地,更无愧他人。
可她被恶意诬陷逼得离开门派时,竟只有三个年少稚嫩的徒弟愿意抛弃原师门丰厚的培养与灵丹的供给,义无反顾的选择跟她走。
而被她倾尽全力培养,毫无保留的教导,一直视做亲子看待的大徒弟,表现更叫她失望透顶。
作为她唯一且仅有的亲传弟子夏栖,反而是第一个明确表示不愿和她走的人。
他高高的站在远处,站在她的对面,脸色冷傲不羁,看她的目光宛若在看一场无趣的闹剧。
整整六十年日夜相伴,同甘共苦的师徒舐犊之情,在那一刻分文不值,低贱如尘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多年养育照顾之恩,一夕之间就被悉心养大的亲徒一脸无谓打得灰飞烟灭,绝不念丝毫旧情。
这何其可笑,又何其悲凉。
受辱当日,他没有替她这个师父诉过一句冤屈,从头到尾都抱臂旁观,面无表情。
他表现的就像是从未与她相识的陌生人。
甚至连一个眼神,他都懒得多往她的身上瞧。
不知是觉她愚蠢不想和她为伍,还是不愿因她招致他人的欺笑。
那一刻她冰凉的心想,即便是个偶然相遇的陌生人,都要比他来的温情两分。
最起码看到她张皇失措,百口莫辩的时刻,心善的陌生人也会送来一句礼貌关怀和怜悯之意。
彼时,她被三长老暗袭打伤,口吐鲜血,跪在地上遥遥的向他伸出手。
她用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让他跟随自己一起离开这座无情无义的门派。
可他眼也不低,只冷冰冰的丢下了一句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你太天真了,你这样的人就不该留在东仙源,白白受人耻笑,浪费门里资源。”他说,“和你走,只会耽误徒儿的前程,遭人诟病。”
“徒儿会留在师门,三师伯已是承诺要收我当首座弟子,徒儿会得到更好更多的资源,师父能给的他能给,师父给不了的,他也能给。”
“师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你活到了今日还是不明白呀。”
听完这话,西海棠当即就僵楞在了原地。
她的浑身发冷,血液倒流,耳里似雷霆炸过,遗留一片废墟。
四周疯狂涌来冷嘲热讽的目光,和铺天盖地的嘲笑声,把她彻底淹没在了里面。
一袭素衣女子僵立在大殿中央,孤零零的,身形纤弱,几乎快站不住的往地上摔。
大徒弟无动于衷的站在高台上,斜眉入鬓,嘴角似笑非笑,看谁都带着一股狠劲与高傲。
他偏头远远的望来时,瞧见她狼狈至极的模样,不仅没有丝毫动容,反而目露不屑。
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亲徒毫不犹豫的背叛与舍弃,在那一刻,她只觉万般绝望袭上心头,透骨心凉的厉害。
下一刻,她当场怒笑大喊了三声好,领着三个年少稚嫩的徒弟转身就头也不回的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强撑着走出大殿不远,西海棠便猛地弯腰又连吐了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差点软倒在地。
当她被徒弟们手足无措的扶起来时,眼角挂着的泪顺势坠了下去。
除了她,谁也没察觉到那一滴无足轻重的泪,出现的快,消失的更快。
之后足过百年,她鲜少踏足东仙源附近一步,夏栖二字也基本消失在她的嘴里。
后来很长一段时日,这两个字更是万万不可提及的禁忌。
无论是谁提及,她的脸色就会大变,轻则训斥,重则责罚,可见她对这个名字的主人厌恶到了极点。
被坎坷的坑狠狠绊过脚,她就绕道而走,不再绊第二次。
已经背叛过她的人,她就不会给对方再一次背叛的机会。
彻底与东仙源决裂后,西海棠便暗暗对天发过誓,不管今后是何境况,自己也定要照顾好这三个徒儿。
哪怕就是自己的命不要,她也一定会拼死护住这三个什么都不要,一心就要跟着她走的无辜孩子。
她西海棠一生光明磊落,从来是说到做到,绝不违心作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术界强者为尊世家连襟,她身家平平没什么人脉,匆忙从东仙源带出来的家底也少得可怜。
因此即便这百年来她拼尽全力,累死累活,能给徒儿们的资源还是不多。
纵使徒儿们孝顺懂事,平日里尽量节省门派开支,也从未对她抱怨过半句,西海棠还是深感愧疚。
她总觉得是自己能力不足,薄待了他们,没让他们过上其他门派吃喝不愁,资源优渥的好日子。
所以灵机幻境开启后,她才不顾小徒弟哭着闹着的阻拦,硬着头皮的闯了进来。
她想着这次侥幸摘回一些高级灵草卖掉,也能短时间内改善徒弟们的生活。
最好能提高些修为境界,不至于徒弟们走在外面,随时担心小命难保。
万万没想到的是,刘照君刘惊尘两兄弟因为担心她,竟也尾随着她悄悄跟了进来。
他们唯恐师父独身入了幻境里,一旦真出意外连体面的收尸都做不到。
难师难徒三人组进了危险的幻境,不仅要防着凶残妖兽,还要防着四周的诡测人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情况当真是雪上添霜,糟糕到了极点。
师徒三人在危机遍地的幻境里东躲西藏了半个多月,最终什么好东西也没捞着,有几次还险些丢了命。
西海棠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她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安全逃出去时,忽然身边人激动的使劲扯了扯她的衣袖。
“师父,是大哥!”刘惊尘盯着某处尖叫起来,“大哥那边有危险!”
西海棠流了不少血,脑子有些浑噩,闻言顿时浑身一震,猛然站起身来惊慌张望。
“阿尘在哪?他怎么了!”
刘惊尘颤着手臂指向某处,她跟着方向去看,神色立时变得惊恐。
只见前方高林里,一个身穿劲装的年轻人拿着一把残破长剑,正和七八只高大的妖兽缠斗。
他身边的十几个男男女女也在奋力抵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还有几具尸首躺在草丛里,转瞬被扑上来的妖兽们争相撕咬,连完整的尸骨都保不住。
西海棠粗略打量了两眼他们的服饰,很快认出是云渺剑宗的弟子。
云渺剑宗是绵延千年的一门大宗,位居仙门榜首前三。
门里培养的天才无数,资源多如牛毛,谁人提及都是满目的艳羡与敬重。
深受严厉门规与繁琐礼仪教导而出的云渺弟子,个个犹如握剑君子,走在外面从不会仗势欺人。
他们待人总是彬彬有礼,常年累积的好名声与仙门榜首‘紫薇仙宗’不相上下。
和她们这些不声不响,穷困潦倒的小门派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纵使这些云渺弟子修为不弱,得到的资源也远胜散修,到了这总杀不光的妖兽窝里也是螳螂挡车,自取灭亡。
西海棠见他们个个身上带着伤,符咒法器也几乎用尽,现在只靠手里的武器勉强防身。
继续这样拖下去,迟早也会沦为妖兽们嘴里的食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他们一死,自家徒弟也绝活不了。
她只能忍痛再次从树下站了起来,吞下喉咙里溺出的血腥气,神色沉重的对旁叮嘱。
“阿君,你待在此处别动,为师去救人。”
刘照君仓皇看了一眼师父手里弦崩缺角的二胡,又看了眼身陷危险中的大哥,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下意识扯住了师父沾血的袖子,一时进退两难。
感受到徒弟的惊忧与慌乱,西海棠回眸,眼神变得温柔两分,忍着痛的安抚他。
“阿君别怕,师父带了你们进来,就一定会带你们完好无损的出去,你要相信师父呀。”
说完她硬生生从徒弟捏紧的指缝里扯出袖子,提着那把破破烂烂的二胡就冲上前去。
西海棠的灵根不全,多年专攻体修,力气大的如怪物,最适合和脑子简单的妖兽们硬碰硬。
随着她的蛮横加入,糟糕战局的情况迅速有了好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气力总有耗光的时候,吃人的妖兽还在密密麻麻的从穴洞深处涌来。
果然没过多久,刚有好转的情况就恶劣的往一边倒。
对面武器打飞,痛嚎尖叫的云渺弟子转身想跑,却被凶残饥饿的妖兽们活活吞吃了两个。
剩下的人来不及伤心,只能咬牙再次提剑而上。
否则下一刻就轮到自己到妖兽的肚子里安家。
西海棠挺身护在被妖兽咬穿腿的刘惊尘身前,是一步也不敢退。
她手里的二胡早就抡坏了,围堵的妖兽还是只多不少。
旁边经验稚嫩的云渺弟子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武器都要拿不住了,更无暇帮她。
当她旋身再次一脚踹开扑上来的妖兽时,身体剧烈一晃,眼前泛起阵阵模糊的白光。
许是刚才刘照君随口和她提起的话,西海棠的脑子竟不合时宜的又想起那个逆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想起多年前尚在东仙源,还未与那个逆徒分道扬镳时的情景。
那时她还没成为峰主,也没收刘照君两兄弟和小徒弟曹雨为徒,门下便只有夏栖一个孤零零的弟子。
她们师徒的日子过得清贫,里里外外都需她亲自操办,他就跟在她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追。
夏日时她们师徒二人乘舟游湖采摘莲花,冬日里她们就躲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烤着番薯。
那段日子陈旧而久远,她俩却情如母子,感情深厚的非常人能比。
那段日子的状况绝算不上好,但每一次的回忆里,满满充斥着弥漫的温暖气氛。
后来随着大徒弟夏栖一日日长大,他得天独厚的天资逐渐显现,就开始频繁接任务赚钱,补贴峰里。
每次她们师徒出门携伴完成任务,一旦遇到危险,他就首当其冲的护在她身前。
哪怕那时的他尚且年少,还是个需要师父保护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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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师徒终于名正言顺的拥有了独属的资源与地盘。
师徒穷困潦倒的日子开始变得好过,大徒弟再也不必日日东奔西跑,为了那点施舍般的灵丹灵石就拼死拼活的干。
有日她刚从弟子练功房回来,进门就看到大徒弟正坐在桌边发呆,不知是在想什么。
见她回来,大徒弟才慌忙起身相迎,开口就问师父这几日都去了哪里,怎么里外找不着她。
“妙真的内功心决最近停滞不前,为师便用灵液替她洗髓三日,可把我累坏了。”
妙真是她第八个弟子,今年年初刚拜入门下。
这孩子的灵根还算不错,是个值得栽培的潜力弟子,她就花了不少时间在此人身上。
因此有段时日她都有些忽略了大徒弟夏栖。
说着,她顺势坐下,使劲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没看见大徒弟低沉的脸,欲言又止。
见她回来后脸色发白,神色憔悴,紧紧抿唇的大徒弟纵使心有不满,这时也说不出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默半响后,他暗暗的叹了口气,还是心甘情愿的伸出手,给师父轻柔的捏起肩膀。
孝顺的徒弟没人不喜欢,西海棠欣慰一笑,头也不抬,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大徒弟乖巧的给她捏足了半柱香后,她只觉全身舒适,整个人都要化在了徒弟揉捏有道的手里。
“要是后院有口温泉就好了。”
她疲惫而放松的后靠椅背,随口笑着一提。
“今年入门的弟子越来越多,每日都忙忙碌碌的,待我回来就泡上一泡,多少疲惫也烟消云散。”
其实她就随口一提,转头便抛在了脑后,根本没挂心此事。
她的山峰偏僻又位居高处,要打造一口温泉耗钱又耗力。
她可不舍得白白浪费白花花的灵石,只为自己的一时消遣,还不如用在培养徒弟提升修为。
大徒弟听后,依旧沉默,继续任劳任怨的给她捏着肩膀。
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谁也没提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想到才过半年,一口恰好供她独自浸泡的活温泉,就在她的后院成功造好。
彼时,亲眼看到这口活泉的西海棠愣住了,立刻追问他是花了多少灵石,又费了多久的时日挖成。
“徒儿花了多少,费多少力,师父无需在意。”
黑衣少年站在旁边,并不在意的笑了一笑,有些腼腆,有些赫然。
“只愿师父能开心一笑,徒儿挖再久再累也没关系,师父无论要什么,徒儿都会给。”
明明那一年大徒弟才年过十六,拜入门下不过短短数载,身板瘦弱的风一吹就要倒了似得。
那时她已经收了七八个新徒,可从始至终只有这个大徒弟待她真心真意,事事都想着她念着她。
他是真真正正的把她看做至亲,看做母亲。
有徒有儿如此,实在幸甚至哉啊。
想到此处,西海棠便心疼又感动的一把搂住身边的少年郎。
她把少年郎拥入怀里,紧紧抱着,嘴角勾起骄傲的弧度,像是抱着这世上最珍贵的一块宝石死都不肯松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身黑衣削瘦的少年郎突然间陷进师父带着香气的柔软怀里,整个人动也不敢动。
少年青涩的身体僵硬的宛若石像,而黑发下的耳尖红的滴血。
因此谁都无法想象,当年会因她随口一句话而晚晚吭哧挖土的乖巧徒弟。
为了师父什么苦活都要抢着干的孝顺孩子。
偏偏最后却是伤她最深最重的人。
不过短短数十年过去,在她与师门决裂的最后一刻,他竟毫不犹豫的选择和她划清界限。
他的冷嘲热讽,话里话外皆是满满轻蔑,分明没有一个实质性的伤害,却带给她如同致命般的打击。
这令她失望透顶,伤心欲绝。
最终却只能感慨人心易变,神佛难为。
即便旧事已过百年,每每回忆起往昔,西海棠的心里仍是无法放下当年之怨。
滔天的怒火伴随着无法计量的怨恨汹涌而来,转瞬间就把她的心口铺得满满当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化悲愤为力量,硬是靠着仅剩不多的蛮力又狠狠踹飞了三只妖兽。
“师父!”旁边捂着伤腿的徒弟刘惊尘忽然瞪大了眼,惊慌提醒,“小心后面!”
正在大杀四方的西海棠闻声猛然回头,白洁的脸颊半边还在往下滴着血。
只见五六只庞大迅猛的妖兽从身后各个角度跃身扑来,把她紧紧包围。
一张张血口獠牙大大的张开,尖锐的利爪与血口距离她不过半臂距离。
亲眼看见这一幕,对面的刘照君神色惊惧,慌不择路的向她奔来。
身后站不起身的刘惊尘,亦是眼眶欲裂,尖叫大喊师父快躲开。
这般过于贴近的距离下,她要是没受伤还能勉强躲开这致命一击。
可现在她的身上伤口遍布,衣裳浴血,再想及时退避已是太难了。
即便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死亡,西海棠还是堂堂正正的站直了身体,挺拔如松,不肯示弱。
不知何故,死亡到临的这一刻,她的脑子里竟想不起任何的事与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鬼使神差的,她还是想起那个早就与她分道扬镳,轻易抛弃了她的大徒弟夏栖。
可她想到的并非是那日那时大殿之上他的可憎与冷漠。
也不是那么多少次她遇难时他的袖手旁观,和冷嘲热讽。
这一刻,她最终想起的反而是他刚入门下的第三年,在她生辰当日对她信誓旦旦做出的保证。
“师父,徒儿会保护好你,无论何时何地,定会护你平安。”
他这样说。
如今命悬一线时,她冷着脸不躲不避,心里却苦涩的想,真是个黑心的小混蛋,无情的小骗子。
小骗子从拜入她的师门那一刻就在假情假意的骗她。
骗得她那么多年真心所付,最苦的时候哪怕是苦了自己,她都不愿薄待他半分。
偏偏倾心所托并非好人,却怨不得谁,只能怨她自己愚笨不可及。
是她错把鱼目当珍珠,误认来人为良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她三番两次在情之一字狠狠栽了跟头,还是总学不乖人心诡测,不堪重用。
一切都是她活该啊。
彻底心灰意冷的西海棠绝望的闭上了眼,手里的二胡顺势松落,砸在地上碎成了两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无数细小闪电汇聚而成的白色惊雷,忽从众人的头顶乍现。
雷声惊天动地,轰隆作响,震得每一个人眼前发花,脑子空白,几乎站立不稳。
只见那可怖雷声裹挟着阵阵白光,如破竹之势穿空而来。
仅仅只在一瞬间,雷光就把在场的数百只妖兽同时打得魂飞魄散,残渣不剩。
西海棠反应不及,道道雷声从天砸落,恰恰砸在她的面前。
巨大的冲击力迎面扑来,把她震得往外后退数丈,直接狼狈滚地数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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