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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送了这么多银子,李府,徐府、常府、汤府,有哪家愿意让咱们踏进门?
倒是这衍圣公府,老夫就觉得不错!
虽然陛下不待见他们,其他人避之不及,但我却觉得可以试一试!
人家怕沾了屎,可咱们这些苍蝇,还能挑食不成,别别管,听我的就是!
这孔讷是咱打开局面的破口,失去这个机会,就咱们的身份,能在应天府搅动什么风雨?
还不如先巴结着这孩子,以他为跳板走走其他关系,若是咱们运气好,上边的主官死了,咱们就清清白白求个前程!
如果他们没死,找到咱们头上,这前边的工作,不也是咱们的成绩?”
陈珂站起来,他胖胖的身子,显得有些吃力。
“记住一件事,咱们是咱们,那些老鼠是老鼠,做好该做的事,别为他人操心了!”
挪动身子,胖子一步一步,消失在楼梯下。
第二日中午,
孔讷收到一份拜帖,他一脸疑惑,从下人手里接过帖子。
跟帖子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个小盒子。
他打开盒子,却发现里边有一块玉。
“老爷说了,孔家子物不应流落民间,他也没有福气收着这些东西!
今日将玉件送过来,请孔公子收好,若公子觉得过意不去,以后有了银子再还给我家老爷,当是您借他的
他不要利息!”
孔讷:……
如果这块玉真的是自己卖的,大概仆人这番说辞他会感动得不行,此时他只是哭笑不得。
不过孔讷对那位陈掌柜的印象不错,这人情他也承着。
他回礼:
“这使不得,既然当初已经交易,那就该是掌柜的东西,您还是拿回去吧?”
孔讷虽然人老实,可他也不会给张异背黑锅,凭什么他卖了东西得了好处,还要自己来偿还人情。
那仆人似乎知道孔讷会退还,赶紧后退几步:
“公子,您这样做的话,老爷会责罚我的,要不这样吧,下次如果老爷宴请公子,您自己将这个东西带过去亲手还给他!
这样的话,就不关小的事了!”
孔讷如何是这种老油条的对手,他被劝说之下,只能将玉收起来。
仆人完成任务之后,告辞离去。
孔府中的有心人,很快将这件事记录下来。
但正如陈珂说的一样,在现在的应天府中,满世界寻找机会攀附权贵的商人太多了,一个病急乱投医的商人并不会引起多少注意。
在这些人眼里,交好孔府的人,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孔讷收起玉件,正好他要带孔克坚去治病。
自从开始带着爷爷看病开始,他也许久没去国子学了。
不过大明讲究孝道,许存仁知道他请假的原因,也一直由着他。
他去后院接孔克坚,孔克坚昨天受到惊吓之后,病情好像又变重一些,这让孔讷很自责。
将孔克坚送上马车,
车子缓缓朝着道观去。
张异给孔克坚催眠之后,孔克坚沉沉睡去。
二人在后院,无聊地晒着太阳。
孔讷将一块玉石,送到张异面前。
“这不是我卖掉的那块玉吗,怎么在你这里?”
张异这辈子经手的玉石不多,一眼就认出朱标给的玉。
孔讷冷冷道:
“那还不是要问你自己,你上次卖玉,竟然打着我孔家的名号?”
孔讷老实,天真,但他并不傻。
张异闻言,讪笑,被人抓包了,他也会感觉到不好意思。
“昨天我爷爷突然想下车,我就带他走走闹市,看看能不能对他病情有帮助!
只是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发疯起来,当时福伯不在,幸亏有人帮我控制着……”
孔讷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给张异听,并将这块玉佩的来龙去脉也交代清楚。
“哈哈哈!”
张异听完孔讷的诉说,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个叫陈珂的胖子,倒是想卖人情给孔讷,只可惜他还不知道,玉是自己的!
“你笑什么笑?”
孔讷羞恼,虽然玉是张异的,但他确实欠了那个叫陈珂的掌柜人情。
张异道: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我那块玉在他手中卖了二千二百两,回头还给他就是……”
他还没说完,孔讷的手已经伸到张异面前:
“银子呢?”
“暂时没有……”
张异很骄傲:“上次卖玉的银子,我都快花光了……”
孔讷闻言气得半死,他学着张异的语气,道:
“那你吹什么牛逼?我告诉你,我可不替你欠人情,你这两千两银子必须还给人家,我是拿不出两千两的,要不咱们再把这块玉卖一次?”
张异把玩着手中的玉,说:
“算了,既然失而复得,合该他与我有缘,我就收着吧!”
孔讷的目光已经能杀人了,张异不紧不慢道:
“又不是说不帮还钱了,讷讷,还记得我说过要找你帮个忙?”
“嗯!”
孔讷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正准备做一门生意,正好缺个合作伙伴,你到时候来帮我,咱们一起赚钱!
赚到的钱,我想拿去还给那个胖子,你看怎么样?”
孔讷脑袋上青筋暴突,这家伙要让自己去从商?
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自己求功名无望,但好歹也是个读书人。
士农工商,商人乃是最卑贱的行当,这不是羞辱他是做什么?
“你放心吧,哥什么时候坑过你?”
张异拍拍孔讷的肩膀,试图安慰孔讷,
孔讷不上他的当,冷冷道:“无时无刻……”
张异尴尬了:
“看来你对我误解颇深,算了,回头我跟你说,你就明白了!
现在嘛,天机不可泄露!”
“你们道士说话不吊人胃口会死?”
孔讷疯了,他的好奇心刚提起来,张异这个混蛋就转移话题了。
他很想跳起来,掐住张异的脖子,让他说出来。
但考虑到上次被打,孔讷终究不敢。
“不对,你一个小屁孩为什么叫我哥,死小鬼,要叫也是你叫我哥……”
孔讷闹归闹,其实对张异他还是信任的。
这家伙坑了他不少次,但同样也帮了他许多。
至少如果没有他让自己去御书房一跪,跪出孔家一条活路,让孔克坚有了出孔府的机会,孔克坚怕不是已经在那种环境下彻底疯魔了。
闹了一会,他言归正传:
“不管如何,我总是欠陈掌柜一份人情,且他在孔家如此落魄的情况下,依然敢送上拜帖!
就这份情,我多少还是要认下的,要不改天你跟我一起上门,去拜谢人家?”
张异嘿嘿笑,孔讷这家伙终归还是天真了,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屁孩。
他低估了孔家的影响力,也高估了那个叫陈珂的人的情义。
事实上,在洪武元年,各种底层都在四处在机会攀附权贵的时候,孔家在一般人眼中,也是个香饽饽。
别说什么孔家现在被皇帝针对,再针对孔家也不会损失半分荣光。
老朱对孔克坚再不满,他也必须捏着鼻子继续封赏孔家,对孔克坚的报复,也维持在心照不宣的烈度。
官员们不敢靠近孔家,是政治站队。
可一个小小的商人,有个屁的资格去选择这些?
他们能得到攀附孔家的机会,就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
所以张异当时在润玉堂,才凭借孔讷的名头,从那个胖老头的手上拿到两千两百两银子!
人家拿着玉佩,却这么久没卖。
那肯定是盯着孔家许久,就等着找机会卖孔讷一个人情。
落魄的孔家子,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变卖家里的玉,这种雪中送炭的机会去哪找?
张异敢说,那个叫陈珂的商人肯定随时注意孔府的动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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