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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宪未来可以死,但他死之前帮老朱拉出一个派系,才是朱元璋想要的。
在这个情况下,他怕张异少年心性,想要一个不该期待的结果,那会影响他在那位心中的印象。
刘伯温和许存仁一样,对这孩子有爱才之心。
他总觉得张异未来的成就,肯定不止于此。
皇帝虽然看似不怎么搭理他,但其实一直有一双目光盯在他身上,他不想张异自毁前程。
“您尽管做,我相信陛下!”
有张异这句话,刘伯温也就不说什么了。
他回答:“那我明日去你说的那位佃户家取证,回头就写奏疏!”
张异无声,给刘伯温行了一个礼。
刘伯温坦然受之。
旋即,他笑道:“你也算有点运气,最近陛下刚好让我查工部的贪腐,你的情况应该会得到重视!”
“哦?”
张异颇为意外,老朱既然要提拔杨宪,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查工部的贪腐?
工部这个地方,如果说工部尚书是清廉的有人信,可若是说下边的人不贪不腐,那是天打雷劈。
工程部门,没有贪腐那就奇了怪了!
张异嘿嘿一笑,似乎想到了一些事。
“刘大人可有进展?”
“有一些,不过进展不大!”
“要不让小的我帮您查查账?我查账很厉害的……”
别的东西不敢说,对于工程偷工减料和做假账这种事,张异还是熟悉的。
刘伯温喜出望外,他虽然也是个博学家,但这种下里巴人的东西找起来同样费劲。
“没有经得起查账的工程,也没有不存在贪腐的工部!”
和刘伯温达成一致之后,张异离开。
他去过御史台的事,也很快传到有心人耳中。
“他想通过刘基来寻找公道,本相就看看,他怎么寻找公道?”
杨宪自然也属于有心人之一,不过他听到这件事,却很快放到一边。
这阵子弹劾他的人不少,过去亲密无间的御史台诸君,成为他的政敌。
不过面对各种弹劾,皇帝连反应都不带反应,这让杨宪非常自信,他在陛下心中,还是以前的心腹。
“你交代下去,如果陛下真的问得紧,就认个错,说是工作疏失了,本相保他太平,也保他未来的前程……”
杨府,随着这个话题转移而逐渐平静!
第二日,刘伯温下了朝,就直奔老孟家。
第一次见到朝廷大员,刚刚下床的老孟,差点吓得瘫倒在地上。
刘基询问了关于老孟的问题,又去了其他人家。
张异全程跟着,也在观察这位传奇人物的处世之道。
作为一个御史,刘基毫无疑问对得起他的工作,将佃户,工匠们都走访完,他也学到许多。
很多知识,并不是只有书本上就能学习。
刘基作为一位名臣,他虽然没有后世传说中那么近乎妖孽的表现,却也是这个时代最厉害的人之一。
刘伯温也注意到张异的态度,脸上出现些许欣慰的表情。
一个时辰后,皇宫。
朱元璋已经收到刘伯温的奏疏,脸色愠怒。
他身下,还跪着李善长和杨宪等中书省众人。
朱元璋将这份奏疏丢过去。
二位中书省宰相拿起来一看,不独杨宪,刘基连李善长也一起给骂了。
工部尚书单安仁也看了老朱丢过来的奏疏,松了一口气。
刘基虽然弹劾他们,但总算这件事不是大事。
“你们怎么说?”
老朱的声音平淡,却听不出任何情绪。
李善长,单安仁和杨宪对视,却是低下头。
单安仁作为工部尚书,首先说道:
“陛下,此乃微臣疏失,微臣当回去严厉管教!”
朱元璋冷笑,又转身问李善长和杨宪。
“二位宰相有什么意见?”
中书省虽然并不算直接管着六部的具体业务,但终究有领导的责任。
单安仁是李善长的人,李善长回:
“微臣认为,单大人的处置方式就很好!臣没有意见!”
杨宪想了一下道:
“臣觉得,此事纵然工部有错,却也是因为手下人一时情绪冲突,刘大人奏疏中说官府的人打了百姓,但工部的官员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打得过那些苦力?
臣觉得,此事不能只听对方一面之词,也许是那些百姓闹事也说不定!
根据臣的了解,那些刁民是将咱们的人围起来,才引起官员们的反抗!”
杨宪此说,让朱元璋的脸色越发阴沉几分,他强忍自己的怒火,继续问:
“那你们认为应当如何处理?”
杨宪道:
“身为朝廷命官,臣认为这件事毕竟不对,不如罚点俸禄,算是平息此事?”
“好一个罚俸了事!”
朱元璋终于给气笑了,他转身问单安仁:
“你说呢?”
单安仁想了一下说:
“臣认为,应该革职查办,将此人下放到地方去……”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站起来:
“你们说来说去,就认为此人罪不至死?”
“皇上……”
无论是单安仁,还是中书省两位宰相,都纷纷抬起头。
他们表情吃惊,纵然大家心里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是这件事绝对不至于牵扯到人命。
他们望着面无表情的朱元璋那航,此时才惊觉过来。
此事,在皇帝面前很严重。
“你们觉得出事的不过是一个刁民,且他并没有打死人,所以就没事?”
朱元璋带着讽刺的笑,笑得渗人:
“诸位大人是不是觉得,朕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刁民】杀人?”
第二百零五章 倒查工部,血流成河
皇帝话音落,一股血腥味仿佛扑面而来。
在场的诸位大臣,瞬间没了血色。
无论李善长,还是单安仁,亦或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杨宪,都没想过皇帝会杀人。
尤其是杨宪,他因为上次的事,这次恶心张异的时候,已经注意拿捏好分寸。
不主动伤害到对方,只是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小小恶心对方。
这里唯一出现的变量,就是工部的人出手打了工人。
可那些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百姓,是刁民,是蝼蚁……
就算是颇有清名的单安仁也不认为犯错的手下该死。
他们正要求情,朱元璋道:
“你们可别忘了,朕曾经也是刁民!
各位大人在去年,不但是刁民,还是暴民,造反者!”
朱元璋这么一说,在场诸人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
他们顿时冷汗直冒,直接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朱元璋这是要提醒他们,别上了岸,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泥洗干净了。
“咱们都说前元无道,可这无道的是昏君,还是狗官?”
朱元璋的声音,在御书房幽幽震荡,却引人深思。
“朕觉得,这狗官的危害,甚于昏君!
当年南方灾乱,前朝朝廷下旨赈灾,可赈灾粮一路下来,层层盘剥!
落到百姓手里,竟然无粒米果腹!
但凡这些人心怀一丝敬畏,让百姓得一碗粥,这天下也不至于反了!
诸位大人,你们当年也是这场悲剧的受害者,可你们上岸之后,却不曾回忆起过往的苦难?
左一句刁民,右一句刁民?
诸位大人这是想要陷朕于不义,还是想让朕落得跟前朝皇帝一般的下场?”
朱元璋的话,句句诛心。
杨宪登时浑身颤抖,不敢说话。
说刁民的是他,不是别人,朱元璋这话还是敲打他。
且,皇帝要杀人,虽然工部尚书不是他的人,但这下边办事的人,许多都安排了他的属下。
所以,这刀子还是落在他身上。
“张家子,乃是朕亲自下旨给他修缮道观的权利,他去道观申请修缮,乃是奉旨!
可那些狗官,拿什么官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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