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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张居正已拦住了准备回乾清宫的朱翊钧,且向朱翊钧告知了此事。
朱翊钧听后不由得一愣,道:“先生不用担心,朕现在还没事,若有事,会派人知会先生的。”
张居正道:“陛下,虽说如此,但臣请旨先将尚膳监的人控制起来,另外,臣请同司礼监的人以及方枢密侍驾!并传李时珍入宫。”
“那准吧。”
朱翊钧说着就对张居正道:“对了,先生记得问王阁老,他是不是刚才吃的太多了些,朕刚才在宴上一直观察着诸卿,三公九卿里,就他吃的番椒最多,其次则是张阁老。”
“臣遵旨!”
张居正回了一句,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回来,开始下达旨意。
尚膳监的人自然吓得不轻,哭喊着说冤枉。
而张居正、方逢时这些公卿也紧张不已。
只王国光则在回官邸而上完厕后,顿觉没事人一般,且因得知张居正已请旨侍驾,而忙也重新入了宫,求见天子。
没多久,朱翊钧就宣见了他,且见他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便问:“王爱卿,你没事了?”
王国光回道:“回陛下,臣已没事。”
朱翊钧听后不由得问道:“这么说,新食没毒?”
王国光想了想道:“当是没毒。启禀陛下,现在的我,毫无不适之感,甚至腰疼都没了。”
朱翊钧这时又问:“王卿家,本来朕是要先生问你的,还是朕亲自问吧,你是不是在刚才的宴上把番椒吃的最多?”
王国光顿时恍然大悟:“回陛下,臣确实贪嘴了。”
朱翊钧点首笑道:“朕就说,不可能会有什么毒。因朕本就脾虚,也就没尝此物,故没有此事,而先生与方卿家因为吃番椒吃的少,所以也没事,就你和张卿家吃的多,想必才如此。”
说着,朱翊钧就吩咐道:“你们且去张卿家处看看,若他没事了,说明所谓下毒就是子虚乌有之事,且也说明新食也是无毒的,只是番椒不可过量,然后就把人都放了吧。”
“遵旨!”
……
“哎哟!”
“陛下好狠的心,竟会想出这样毒辣的法子,要把我们这些公卿都毒死!”
“只是我并不是同党啊!如今连我也毒杀,岂不冤枉也!”
张四维捂着肚子归家时,就腹诽了起来。
张四维家奴成九这时见他如此,忙扶住了他:“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去请大夫来!”
“另外,把文书相公唤来,准备给徐老先生写信,告诉他,天子欲毒杀张党!我恐性命难保!叫他写好后,赶紧拿给我看,趁着我现在还有一口气!”
“快去!不用管我!”
张四维说着就退了成九一把,然后自己去了茅房。
过了好一会儿后,张四维就精神焕发地回到了书房。
而这时,其府里文书相公也把写好的信给了他,让他过目。
张四维看也没看就直接烧了,且吩咐道:“传我的话,以后我们官邸内的空地皆种内廷所培育之番椒,还有番薯!另给家里写信,留出五千亩地专种番椒和番薯,以备将来贸易。”
第153章 请君入瓮
张四维这么吩咐后,就也再次往皇宫赶来。
结果,他就在路上遇见了正往他这里来的张居正和王国光等人。
张四维因而忙向张居正行了礼,问:“元辅,陛下怎么样了?”
张居正道:“陛下没事。且特降谕旨让我等来看看公,公现在怎么样了?”
张四维忙跪拜在地,道:“承蒙陛下惦记,臣已无事!”
接着,张四维才起身看向王国光:“汝观,你也没事了?”
王国光颔首。
“这便好。”
张四维笑着说道。
张居正则在这时说道:“看来的确是你们俩人吃番椒太多的缘故。”
“叔大,你别说,这次天子宴上的新食真的不错!尤其是这番椒!”
王国光这时说了一句。
张居正瞅了王国光一眼,却又没有说什么,而是先对众人告别,且去了侍御司,而令其拟将尚膳监的人放了的旨。
而等张居正再回到首辅官邸,而居高往下看时,就见王国光和张四维这些人,皆在自家官邸后院卖力地挥锄垦荒。
他也就不由得笑了起来,接着就被工部尚书李幼滋的官邸吸引住了目光。
因为李幼滋这时正在吩咐家人收拾东西,明显是要准备搬家离开。
张居正也就对在自己身边任首辅承文推官的李幼滋之弟李幼淑言道:“去告诉令兄,他想致仕的事被否了,朝中公卿都主张挽留,陛下也惜其清廉,而欲继续用为冬官。”
所谓承文推官是朱翊钧设官邸制度后给执政公卿增设的一种类似秘书的幕僚官职,品级不高。
但对于初入仕途的进士而言,能跟在大员身边参与一些机密事,自然也算是一种历练。
李幼淑忙拱手称是。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已吩咐家人收拾东西,准备搬出工部尚书官邸的李幼滋,因为没有被选入参加耕籍礼的九卿,也就没有参加宴会,而是一直待在官邸内等自己被批准还乡的事,且在这天晚上还特地问了自己儿子李必大收拾东西的情况。
李必大正要回话,就见李幼淑疾步走了来:“兄长,元辅让我来告诉您,您辞官的事被否了,诸公卿都主张挽留您。”
“什么?!”
李幼滋惊得顿时丢了八分魂魄,而站起身来,且道:
“可是元辅明明之前答应过我的,建好官邸后,就让我以从一品的官衔致仕还乡的!怎么突然要留任了?”
“兄长还是准备上本谢恩吧!”
“人家要请君入瓮,您有什么办法?”
李幼淑劝了起来。
李幼滋不由得在房间里背手踱步道:“可以我现在的处境,以及眼下这已推行官邸制度的朝局,这工部尚书当的能有什么意思?”
“只怕我当一天工部尚书,就得被满朝好些双眼睛盯一天,别说不敢行漂没虚报之事,就是漏了账监管下面不严,只怕也要被揪住不放而吃挂落!”
“所以,还不如拿着一品大员的官衔回乡,每个月还能拿一品的俸,让门楣更荣耀一些。”
因是在知根知底的自家子弟面前,李幼滋也就没遮拦,把心里不愿意的原因说了出来。
李幼淑继续劝道:“兄长,这是没办法的,现在满朝同僚都盛赞你在工部最清廉,连陛下都知道你清廉。”
“过分!”
“他们这样做真的很过分,算什么同僚!”
“争着给我戴高帽子,不就是因为记恨我提倡推行官邸制度嘛,见不能在工程上寻到我的错处,就这么报复我!什么众正盈朝,就是一群小人!”
李幼滋激动地嚷了起来,接着就道:“当然,陛下和元辅不是,他们是被这些可恶的人给蒙蔽了,我还是上本谢恩吧。”
次日,朱翊钧在收到李幼滋的谢恩本后,就微微一笑,而对张居正言道:“先生记得转述朕谕给李卿家,就说朕的话,等朝鲜的赔罪款到后,就要准潘爱卿之前所奏的要继续大面积治河与开渠的事,以保将来不因旱情而影响农事,而这就需要他这个廉吏在工部看着,毕竟朕是希望将来上百万两的银子到了工部后,都能一分不差的变成河堤渠沟的。”
张居正也忍俊不禁地拱手称是起来。
而朱翊钧在耕籍礼完成后不久,的确就已收到了来自汉城余有丁和李成梁的联名奏报。
余有丁和李成梁言,朝鲜国王李昖已诛奸臣,而接下了大明派人驻兵的诏旨,并愿意从次年开始,承担大明于朝鲜的驻军之费,且已下王命撤离釜山与对马、济州官吏军士,将这些地方皆划归给天朝驻兵租借之用,同时也将府库所积皆奉旨作为赔罪款交给了问罪明军。
且按照余有丁和李成梁所奏,所得赔罪款价值为两百七十多万两白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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