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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富庶,人口多,尤其是无业游民多,出现的三不管新市镇和新集肆也多,偏偏大官绅大官僚也多,许多地方甚至以侨民为主!”

“许多地方只有几个有大乡绅背景的富商管理,而这些富商只一味巧取豪夺或垄断行市,并不积极维系当地稳定,乃至伙同小民对抗朝廷税差,一遇灾变又因为多是外籍商民,而不像传统宗族一样积极救灾,反而借此机会囤积居奇,兼并田地,逼得更多农户破产为流民,成为其雇工打手。”

“朝廷不能为省钱,就真的让乡绅自治!”

“乡绅自治始终比不了朝廷,乡绅大多不会在乎整个天下社稷是否长治久安;”

“即便是本地籍贯的贤绅,也多只知护卫自己一地,而对税赋缴纳不积极,对救灾的责任意识也比不上朝廷官府,至少不能统筹,最多只是对自己当地的救灾更积极一些。”

“尤其是江南还大多数是大官绅,根本不在乎城外乱不乱!”

“总之,既然要血流成河的清剿,那就不能白血流成河,干脆趁此机会多派官吏,负责起更多百姓的生计来,承担起更多维系国运的职能,也开辟出更多税源出来。”

海瑞接着又吩咐了起来,但他没有说他的这些打算,其实皆来自于朱翊钧给他的手谕里的谕示。

在海瑞这样安排的时候,当地顽固派的豪右们的确又指使豪奴和地痞流氓乃至匪寇们开始兴风作浪,也开始让自己掌控的各大佃农与商贾弃耕和罢市。

只是这次,他们指使的豪奴和地痞流氓并没有得逞。

这天,正是金秋艳阳天,秣陵关外,一队商贾刚被一伙假扮亲军卫的地痞流氓截住,钟长东所率领的一支正耕作的巡警队就从旁边的农田里,集合冲了过来,抄起藏在草堆里的火器与长矛大刀、木盾等家伙冲了来,将这些地痞流氓给斩杀在地。

而海瑞还在知道城中有人罢市乃至威逼小商贾罢市后,还特地下令抽调一些巡警队进城,开始加强城市管理,维持商业秩序,强制要求一些大户控制的粮行等店铺开市,或者直接让内廷太监设立粮行等皇店开市,解决城镇居民的日常生活需求。

嘭!

在上元县的一家大粮行,就被刚来到这上元县城的李觉先率领的一巡警队给强行闯了进去。

这大粮行的二东家汪乾贵带着十几个打手当即就从粮行后院走了出来,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敢闯我们的粮行,知道我们大东家是什么来路吗!”

“管你们东家什么来路,现在罢市就是在造反,是反贼,当诛!”

李觉先说完,就后退到一边,而顿时一队火器手就朝汪乾贵瞄了过来。

砰砰!

汪乾贵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打得千疮百孔。

李觉先就走过来,问:“谁是掌柜和账房。”

两穿布衫的半老中年人立即跪了下来:“我们是!”

“这家粮行已属于贼产,而为官府籍没,即将被拍卖,但在被拍卖之前是属于总督衙门的!”

“所以,本官以总督公函命你立即开市!且不得胡乱抬价,否则,也以反贼论处!”

李觉说着就拿出海瑞的公函命令起来。

这掌柜和账房忙答应了下来,且立即开了市。

一时间,东南的许多豪右势力都遭到了巡警队的镇压。

第203章 血洗东南

在此期间,亲军卫骆尚恭部则作为一支成完整建制存在的亲军卫千总部,则赶来了镇江,镇压拦住锦衣卫办案的大股反民。

原来,与传旨给海瑞的锦衣卫可以便衣迅速到了南都,而不易被人查知不同,万邦孚等大队锦衣卫缇骑,在刚一到江南,就已有人乘快船告知给了地方豪右。

地方豪右们也想知道这么多锦衣卫来拿谁,而担心出事,加上正让大量豪奴和地痞流氓和土匪等闹事,便干脆在幕后挑唆了数千人,在锦衣卫万邦孚等出城时拦住了他们这些锦衣卫的去路,骂他们是张居正派来的鹰犬,是要来抓他们的青天大老爷的,且要求万邦孚等锦衣卫告知他们是抓谁。

万邦孚自然不会告诉这些人自己这些人要抓谁。

但也因为围住他们的所谓悍民人多势众,也就只能暂时留在镇江城里,请也在镇江的兵备道李颐和镇江知府钟庚阳出面,而这两人则以民议宜疏不宜堵为由,只表示会亲自去劝这些悍民离开。

但两人劝了很久也没用。

万邦孚则只好给朝廷上疏奏报此事,同时也秘密派人出城去告知海瑞知道,问计于海瑞。

海瑞这在拿到朝廷最终的决意后,就派了骆思恭和他的这一部兵马来。

骆思恭的兵马一到,就对着坐在镇江城外持刀或持棍耀武扬威的悍民们展开了围剿。

一时间,炮矢如雨。

上千的亲军卫正规步军以戚家军二仪阵的方式,朝这些悍民进攻而来。

这些悍民大量毙命,纵持有刀枪棍棒,也一时只能狼奔鼠窜。

只到紧贴城门处两排民房旁的悍民皆都跪了下来后,骆尚恭才下令停止了攻击。

这时,兵备道李颐也闻声从城墙上赶了下来,指着骆尚恭:“你怎么敢肆意屠戮百姓!本宪要参你,报上你的姓名!”

骆尚恭没有理会他,只走到城门处,将因组织这些悍民拦住锦衣卫而同样跪在这里的生员提了起来。

这生员瞪了骆思恭一眼,就对李颐大喊道:“兵宪救命啊!学生是府学廪生陈名芳,昔日在学宫,您夸过学生文章的!”

骆尚恭则在这时松开这生员退后一步,从自己身边一火器手里夺过一杆鹰嘴铳即一种重型火绳枪,对准了这生员。

“住手!”

李颐见此忙大喊了一声。

骆尚恭则还是扣动了扳机。

这生员当场胸口中弹,倒在地上哆嗦起来,胸口汩汩冒血。

李颐见此走了过来,指着骆尚恭:“你怎么敢杀士子?!”

骆尚恭则把公函拿了出来给李颐:“兵宪自己看,这些人都已被定性为反贼,何况,他们已经在做反贼的事,所以,难道兵宪想说,他们杀不得,还是说,您和他们是一伙的?”

李颐接过公函看了起来,一时面色大惊:“怎么会!”

接着,李颐就拔出了自己身旁一标营士兵的腰刀,然后朝这生员走了过来。

这生员见到李颐就上气不接下气道:“兵宪,为学生,为学生做主啊!”

而李颐则直接横刀在这生员喉部,猛地一割,任由鲜血飙洒在自己咬紧牙的脸上,且继续割动着,而最后拿起这生员的首级道:“本宪斩反贼首级一颗!”

然后,李颐就对自己的标营官兵喊道:“随本宪与亲军卫一起剿贼!”

于是,跪着的另外几名生员和上百名悍民被李颐和他的标营官兵全部诛杀起来。

骆思恭才明白过来,不由得骂道:“娘的,真他娘的贼,居然这么快就想着抢功来了!”

不过,这股拦在镇江城外的数千悍民和组织他们的几十名士子倒是因此全部被诛,锦衣卫万邦孚等得以顺利离开镇江,去了南都。

而这次镇江城外的军事镇压不可谓不是又一场血洗。

但血洗还没结束,甚至可以说,在府县城里对豪右势力的血洗才刚刚开始。

敢罢市,便被破门强制要求开市,不开市就视同反贼被强制镇压。

敢欺行霸市,乃至不准小商贾开市,甚至威胁的恶霸与流氓,也被抓到即杀。

应天江宁县城,一伙对小商贩开市就打砸抢烧的恶霸与流民,这时就被突然奉海瑞命令半夜进驻的巡警队给活捉,而直接押到了江宁城墙上,一个一个被的枭首,一个一个的人头因而落地,使得江宁城上,落头如雨。

苏州阊门一带,一批殴打要求复工之织工的豪奴,也被派到这里的巡警队给包围逼降,并让其跪在水道旁,一个接一个接受枪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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