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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自然不信!但案子总得要水落石出吧,如此惊天大案,也应该由三法司会审,且公之于众,岂能由诏狱密审?”

李三才这时言了起来。

给事中戴光启跟着言道:“没错!元辅也能自证清白,使天下人信服。”

“以下僚看,元辅即便是清白的,为避嫌隙,也当急流勇退,避免被天下人误认为元辅真的恋栈权位。”

舍人张希皋继续言道。

“是啊,元辅也该有自己的态度,这种事,岂能不上疏自辞,而真要天下物议认为元辅真的是会为固权而不惜火烧中宫之人吗?”

范应期跟着问道。

“不劳你们多言,元辅已上密揭请得旨意,此事皆由三法司会审,所有逆犯已转至刑部大牢!”

杨巍这时走了进来,然后就向申时行拱手一拜。

赵锦和王篆也跟着一起走了过来。

申时行也忙对三人提手还礼。

而杨巍在走进来后,就又道:“他们已经供认,对元辅的确是构陷,火烧中宫的事的确与元辅无关。”

李三才听后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本以为三法司会审会真如杨有仁所计划的那样,不惜以自爆的方式让申时行背一个谋害中宫的大锅的,却没想到三法司居然会说逆犯只是构陷元辅,也就失态地忙问:

“供认?他们怎么供认的?”

“自然是由我们三法司的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赵锦这时笑着说道。

王篆也跟着点首:“是啊,大家都是知礼之人,自然用不着刑讯逼供,一两句道理讲了,他们就哭着把什么都招了。”

“真的都是知礼之人吗,不是为官位媚上,乃至不惜违礼乱法?”

给事中戴光启呵呵冷笑着问了一句,接着就向申时行拱手说:“元辅,下僚认为,当奏请陛下令科道等官参与廷审!不能只信三法司的话!”

“你们连三法司都信不过吗?”

申时行问道。

“公论自当公议才可信。”

这时,戴光启言道。

“忘了说了,逆犯们还供出了同谋。”

杨巍突然言道。

申时行问:“有哪些同谋?”

“户科右给事中戴光启。”

杨巍直接言道。

赵锦跟着言道:“还有侍御司行人张希皋。”

申时行指着李三才:“可有李部郎?”

“自然有!”

王篆这时回道。

李三才、戴光启、张希皋当场懵了。

“大明还有天理可言吗?!”

“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构陷!”

这时,御史王国祚看不下去,也就先走过来大声质问起来。

“还有广东道御史王国祚。”

突然,杨巍沉着脸又言道。

王国祚腮帮顿时紧咬,看向申时行:“公欲何为?”

申时行摇头一笑:“什么叫仆欲何为,三法司办案,与仆有何关系,道理要讲清楚。”

说毕,申时行就对参事官周弘楠言道:“让他们都离开,仆还有其他事要做。”

“是!”

杨巍、赵锦、王篆三人也就都离开了这里。

“公这是要干什么,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吗?!”

而李三才这时倒不由得寒着脸问申时行。

申时行瞅了李三才一眼,端起茶来,呷了一口说:“三法司的事,与仆无关,尔等当速速离开,以免仆请皇差维持纲法。”

“你现在要构陷我们,自己都不顾纲法,还讲什么纲法?!”

戴光启这时怒声言道。

哐郎!

申时行突然把手里的茶盏摔在地上。

“锦衣卫干什么吃的!”

“元辅都下逐客令了,还不把这些目无法纪的打出去,非要被我们参一本吗?!”

周弘楠见此突然朝外面大喝一声。

自朱翊钧下诏设官邸制度后,官邸就属于国家官衙,而非私人宅邸,安保工作也就由朝廷的锦衣卫接管,而非公卿家奴。

所以,周弘楠这时才能叱问锦衣卫。

顿时,一大队锦衣卫冲了进来,直接将这些文官粗暴地往外推。

“你们干什么?!”

“如此辱我斯文!”

李三才这时就被一锦衣卫推了一把,不由得火冒三丈,质问了一句。

嘭!

但这时,一锦衣卫直接一脚踹飞了他,让他直接屁股坐在了外面的台阶上,然后又滚了几圈。

一时,李三才被摔得七荤八素。

戴光启因还想与申时行理论,而也被挨了一脚,整个人啪叽一下倒在地上,磕破了门牙,满口是血。

而没多久,这些被赶出来的文官因为气愤不过,就去敲起了登闻鼓。

咚!

咚!

咚!

一时,皇城内,鼓声不绝。

第364章 九族不保

“不用理会,他们就算把登闻鼓敲烂了,也不用管。”

朱翊钧自从决心摆烂躺平一段时间,诸事不问后,也就真的诸事不问起来,只坐在养心殿花园内垂钓,任蝶飞蛙叫,真把光阴虚度,岁月空添。

好吧。

其实,这也跟眼下缅事告一段落,大事基本暂无有关。

剩下的只是国家的日常运转。

诸如官员升迁、征税救灾这些。

所以,朱翊钧能安心摆烂。

不过,朱翊钧不得不承认,偷懒是真的舒服。

他突然也理解历史上为什么万历后来越来越懒了,也理解士大夫们也大都不喜欢折腾了。

因为享受静好岁月的感觉真的好。

“是!”

张宏应了一声,就挥手让孙斌下去处理此事。

而在孙斌下去后,张宏才道:“皇爷,百官之欲,小民之欲,还是要问问的。老奴也不是为自个儿,主要是担心天下人不再知道皇爷的存在。”

“哪你觉得他们愿意让朕不存在吗?”

“不这样,怎么让他们知道朕有多重要?”

朱翊钧反问了几句,接着就道:“灭人欲,存天理,是他们提倡的,他们也应该试着去做到一下,试试看,在朕不管他们的时候,他们能不能上下和睦。”

朱翊钧说完就见浮漂动,而忙扯起一条鱼来,一时心情大悦。

而这时。

“权臣结党,无视群议,逼缇骑殴打天子门生,君父怎能不问!”

李三才见登闻鼓被敲了许久,也没人应,就不得不跪在地上,痛声大喊起来。

“陛下不视朝不见群臣不批奏疏,致使朋党祸国,忠良被诬,非要到天下板荡才问吗?!”

戴光启也跟着大声喊道。

“请陛下关白我等之冤,我等身死事小,但三法司结党乱法,随意栽赃朝臣事大啊,再这样下去,真不知此为何人天下呀,陛下!”

张希皋也跟着大声言说了起来。

他们现在都后悔死了,都没想到申时行这么阴狠,明面上对他们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但却背地里这么阴狠,让他的党羽反过来构陷他们。

要知道。

本来这事,大家都清楚,是有人做的一个万全之局。

如果事情没败,背后真正的主谋就能在皇长子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为将来结党扳倒改革派做准备。

如果事情败露,就供认主谋是申时行,说是申时行为固权才这么做的,为的也是在皇长子身边安插眼线。

结果,事情却变成了,申时行反过来借此事构陷他们。

他们本来是打算站在干岸上,持着关心中宫和国本安危的大旗,逼问申时行有没有为个人权欲而设计了这样的阴谋,进而让申时行以辞官拒绝继续担任首辅的方式来自证清白。

但他们没想到,申时行没有选择证明自己不想当权臣,反而有干脆承认自己就是权臣,乃至不惜弄权乱法的意思。

所以,这些被申时行构陷的官员们,也就在这时颇为激动地高喊着要朱翊钧为他们做主的意思。

不过,朱翊钧现在正在摆烂。

没想认认真真当他们的君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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