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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刘瑊说着就扇起自己巴掌来,不停地掌着自己的胖脸,打得鼻涕眼泪和着鲜血横飞:“奴婢贪心不足,奴婢昧了良心,奴婢不是个东西。”

刘瑊打完后就看向朱翊钧叩首在地说:“只求皇爷别令阎王让奴婢下地狱投胎不做人啊!呜呜!”

朱翊钧愕然转身看着刘瑊。

他没想到刘瑊怕的是这个!

可见。

当实学出现,让许多士人宁相信圣意即天意,是圣意令实学有作用,也不愿意真的承认存在客观规律后,也影响了刘瑊等人,让刘瑊等人也真的开始相信,皇帝连死后的惩罚都能决定。

“朕可以看你曾经督造战船与出海收税有功的份上,不让你下十八层地狱,受最大的苦,也不会让你累世投胎皆为畜生。”

刘瑊听后两眼放起光来:“真的?”

“但是,如果不对你予以惩戒,则是对始终忠于朕的内臣不公!”

“所以,朕只让你下十层地狱,三世投胎为畜生,但你得把你知道的如实交待,把控有哪些人怂恿与参与此事,一一告诉朕。”

朱翊钧这时看着刘瑊说道。

刘瑊怔了片刻,然后瘪嘴欲哭地叩首:“谢皇爷给奴婢一个得恩典的机会。”

接着,刘瑊就被拖了下去。

而朱翊钧则在刘瑊被押下去后,看向了锦衣卫的张敬修,一脸凝重:“天下人心趋于接受圣意即天意的思想后,没想到第一个坐不住的,会是大内太监!”

“以臣愚见,这就是物极必反,越是自甘下贱的往往越想做人上人!”

“所以很多时候,内宦虽说是天子内臣,却自甘于士大夫结交为同盟,无论是出于是何目的,其目的只有一个,并不是真的欲为奴,而是欲为主!”

“是故!”

“历朝历代其实真正与士大夫不对付的太监是少数,大多数是和外朝士大夫和睦相处,乃至暗通款曲的,甚至有不惜冒死为士大夫求情的。”

“这里面有不少是出于忠于社稷之心与仁爱苍生之义,但依旧算是其立场是士大夫一致的,不愿真的自甘下贱,是想做人上人,只是有权力上的人上人和青史上的人上人之分而已。”

“总之,就是舍出去的尊严越多,越想通过践踏他人尊严的方式找回来。”

张敬修回道。

“所以就因为自己想做人上人,就也愿意让天子为天下奴是吧?”

朱翊钧笑着问了一句:“在他们看来,是不是还觉得天子为天下奴,比天子为天下主其实要好,独夫民贼才是最可恨的?”

张敬修想了想道:“陛下圣明!”

朱翊钧呵呵一笑:“想的挺好,可惜天子也不甘为天下奴。”

说着,朱翊钧就对张敬修吩咐道:“将刘瑊身边的幕僚与奴婢以及朋友全部抓了!他刘瑊断子绝孙,没有九族,不代表这些人没有九族!”

“别以为怂恿太监做这种事,就能避免牵连。”

“眼下是圣意即天意即将成为天下共识的时候,只有少部分想继续逼天子为天下奴的极端者想最后挣扎一下。”

“这少部分极端者,即想最后努力一下的赌徒们,只能消灭和震慑,不可能和解!”

“所以,都抓起来,得大杀一波,以争取十年清静!”

张敬修拱手称是。

第477章 圣意难测

首辅官邸。

随着万历十四年的寒秋到来,申时行也开始用上了手炉。

但他这一天刚拿上手炉,走到文渊阁,就见刘应节、王锡爵等大臣朝他围了过来。

太监田义也这时从西苑方向朝他跑了来,神色严肃地说:“出大事了!”

申时行抚摸着手炉的手不由得停住,问:“何大事?”

田义便说道:“太监刘瑊等欲让谋害陛下,让陛下落水而崩!”

“什么?!”

“不过,陛下早已识破其计,故未上当,且已将此人抓获。”

“咱家现奉旨来告知外朝,立即着刑科准备驾贴,侍御司与司礼监立即票拟批红,便锦衣卫拿人!”

铿!

一手炉直接落在了地上,砸在了地上。

“有些人还有没有良知?!”

“非得让天子做傀儡,天下大乱才肯罢休吗?!”

接着,申时行就大声叱骂了起来。

“当诛!”

“很明显,还是有奸邪小人不愿意接受天灾不与人事有关的现实。”

“想着,哪怕时下已经用实学知识成功实现降雨的事说明了圣意即天意,那天子如果换成年幼天子也是好的。”

“所以,他们才干出这样的事来!”

“真正是因为内心的贪欲,把什么都不顾了!”

王锡爵这时也跟着说了起来。

申时行则在这时怅然说道:“幸而没有成功,不然,仆百死难赎,而使世人皆疑我申时行有扶幼主而操大权之野心。”

“这事若非皇爷洞若观火,早已识破这些贼子奸计,倒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田义这时跟着说了一句,且道:“所以元辅也不要太动肝火,无论如何,现在已经查明,这事是跟元辅无关的。”

“果然圣意即天意是没错的!”

王锡爵则在这时笑着说了一句。

刘应节跟着点头道:“是啊!天道真理是不会被阴谋诡计杀死的!想谋害陛下如抗天旨。”

“公说的极是。”

申时行点了点头,然后不容置疑地说道:

“但也不能让这些人这么猖狂,超过底线!”

“要知道,陛下愿意经学为体、实学为用,不容易!”

“不是所有的天子都愿意这样做,愿意还把天下人放在心上!”

“设若,天子宁把皇位也不要,也要弃儒从实,你我能怎么办?”

申时行说着就问向了自己的文官同僚们。

刘应节、王锡爵等文官,包括太监田义皆颔首。

他们都知道,申时行的意思是天子既然不相信天人感应,更相信实学,那若天子真的要一个劲的推崇实学,甚至宁肯不做皇帝不做天下主宰也要人人为友,那自己这些人,除了跟刘瑊一样弑君,没有别的办法。

但弑君的话,明显又违背自己这些人,现在想要建立的规则的基本原则。

所以,申时行这么说后,这些人就都表示赞同。

啪!

“说,你受谁的指使在与刘瑊接触?”

锦衣卫北镇抚司。

刘瑊的门客幕僚孔鼎和正在遭受锦衣卫的拷打,张懋修亲自持着蘸盐水的鞭子抽在了这孔鼎和的身上。

孔鼎和被打得皮开肉绽,而不得不哀求说: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就是啊!”

“我现在是真信了,圣意是真能决定天意的!”

“因为明明刘瑊那阉货是亲耳听见万历,不是,是皇上,皇上答应了要去游水才敢这么做的,可谁知道,圣意早已因天意,识破了我们的邪心。”

“我其实是鸿胪寺卿周弘祖奶兄弟,是他让我接近刘瑊的。”

同在这里的白一清听后,就道:“立即去刑科索驾贴拿人!”

与此同时。

监船太监王祯这时也已被抓来诏狱,而被锦衣卫先用烙铁狠狠地烙在了大腿上,一时疼得他撕心裂肺一般的惨叫着说:

“别这样!别这样啊!我说就是,我的确也与不支持新礼的旧党有接触,尤其是旧党中想以礼制控制皇爷的奸臣贼子,与我接触的是副都御史方弘静!”

“抓!”

白一清这时沉声吩咐了一声。

于是乎,没多久,一队接着一队的锦衣卫就从锦衣卫大牢里走了出来,开始奔向犯事的士大夫宅邸。

周府。

周弘祖看着已经出现的锦衣卫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孔鼎和是你奶兄弟吧?”

“如果是,你就应该知道是什么事?”

张懋修笑着问了周弘祖几句后,就挥手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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