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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则摆手制止了沈鲤,只道:“既然如此,你再写一份自陈疏,在自陈疏把你们不是孔圣后裔的论据写明白,要让朕相信,天下人相信,这样朕就可以考虑不让你为忠孝自缢。”“是,臣愿意写。”孔尚坦答应了下来。孔尚礼这时也跟着道:“臣也愿意!”“还有臣!”“臣也愿意!”……一时,许多孔氏嫡脉成年男丁都积极表达说愿意写论证自己这些人不是孔圣后裔的自陈疏来。为了活命,这些人此刻是一点也不想在认孔子为自己祖宗。而只有少数几个孔家人在那里哭泣,大骂这些人怎么连祖宗也不认,且选择了自缢。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偌大的孔庙内,火把林立,亮若白昼,甲士林立,却又无比寂静。而这时,孔尚坦等也写好了自我承认不是孔子后裔的自陈疏。朱翊钧把这些自陈疏一一看了看,然后说道:“既然不是孔圣后裔,而是蒙人,那就犯了欺君之罪,直接枭首,毁籍灭谱!连带印谱印家训宗法的书版也都烧掉!”朱翊钧这么下旨后,孔尚坦等听后颇为愕然。“朱翊钧,你!”孔尚坦甚至在这时失态地喊了一声。朱翊钧指着孔尚坦:“此夷不遵汉礼不说,竟敢直呼朕名,实在大逆不道,五马分尸!其余依旧枭首。”“是!”孔尚坦呆住了,且随后就被拖了下去。孔尚礼等听朱翊钧这么处置,也没敢如孔尚坦一样,因为被朱翊钧耍了,而把心中的愤怒表现出来,只得强憋在心里,而任由锦衣卫把自己拖了下去。不多时。孔尚坦和孔尚礼等就被处死。而这边,沈鲤则主动向朱翊钧言道:“启奏陛下,尽管孔尚坦、孔尚礼等自陈自己为蒙元鞑子血统,但终究也不能完全相信他们的话,毕竟事过数百年,很多事也难以考证;不然的话,难道就真的要承认孔子无后?”“是啊,陛下,衢州孔氏就已绝嗣,而是由北宗孔氏过继子嗣后才延续了香火,如果现在,北宗孔氏真要不是孔子之后,则岂不是真的要说明孔子无后,这恐令天下儒生难以接受也!”王锡爵也跟着说了起来,他也有些不愿意看见孔子会直接无后的结局。朱翊钧道:“他们自己承认的,朕有何办法。”接着,朱翊钧又道:“不过,沈阁老说的也有理,这事难以考证,何况,也不能因为这些人,把整个曲阜所有孔氏民众都变成蒙人之后,开除了他们的汉籍。”“这样吧,北宗孔氏继续毁籍灭谱书,还留在曲阜的孔氏全部并入南宗孔氏籍中,谱书也是如此,朝廷只暂时承认南宗孔氏为孔圣后裔,但因为考证不清,且避免再有圣人后裔为家族富贵不惜让祖宗蒙羞,就不再加封。”“以后孔庙孔府由朝廷翰林院直管,孔庙改为华夏列圣庙,专门祭祀于华夏文明之进步有大贡献的诸圣贤,不独尊孔圣,祭祀也由朝廷派官员祭祀,孔府土地分于府内种地之民,家产则皆判为逆产,抄没入关。”“另外,该府原以旧礼所行宗法皆毁掉!”“遵旨!”……“分田了,分田了,我们不用受府里的气了!”“果然陛下来了,我们的日子才好过啊!”朱翊钧这么下旨后,曲阜的普通孔氏民众高兴得不行,纷纷奔走相告。而因此在朱翊钧离开曲阜后,许多曲阜普通民众皆来相送。第689章 读书人大怒:孔家怎么如此无耻!虽然百姓们对朱翊钧清算孔家的行为非常赞同,也非常拥护。但不少士绅对此倒还是有些不甚唏嘘。尤其是一些还幻想恢复旧礼的士大夫。他们不希望看见孔家被打倒,因为一旦孔家被打倒就意味着利用儒学禁锢庶民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他们要想恢复人吃人的旧礼,就得忍耐更久的时间。可是,当这些士绅看见朱翊钧立即让人刊发出的孔尚贤、孔尚坦自己写的悔过疏和自陈疏,自己都承认自己不忠不孝,承认自己不是孔圣后裔的言论后,也很是无可奈何。“他们就这么怕死吗?!”“为什么连祖宗都可以不要!”“这样一来,将来就算有后世之君愿意重新优待他们,重新恢复旧礼,独尊儒学,也不能再优待他们了,毕竟连他们自己都不承认自己是圣人后裔,而无疑即便后世之君要强立其子孙为圣人后裔,恐天下人也会疑惑,乃至嘲讽这样做的天子。”山东参议和震就因此很气愤地对副使陈九畴说起此事来。陈九畴则叹气道:“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将来后世之君,能愿意替孔家遮掩,这样也能淡化此事,使百姓不因此觉得儒学无用。”“是啊,说到后世之君,也不知太子会不会真因为接触的学问太杂,也成了离经叛道之辈。”和震这时说了起来。陈九畴呵呵一笑:“还用问吗,与其寄希望太子能够知道正邪之分,不如现在先将太子否定之,使其知道,若不为正,便只能是邪!”和震点头:“有道理!”……“陛下,他们既然已经打算动摇国本,不能不严办!”朱翊钧倒也在南巡途中,通过锦衣卫知道了一些官僚士大夫对处理孔府一事的反应。而朱翊钧还因此知道了和震这些想恢复旧礼的官僚士大夫对孔家如此无节操行为的愤怒与应对之策。只是朱翊钧倒是没想到,竟然有人还是想对太子动手。很明显。在朱翊钧看来,这是因为这些想恢复旧礼的官僚士大夫对他这个皇帝已经彻底失望,知道没有任何办法能改变他这个皇帝的主意,甚至连除掉他这个皇帝都已经没有必要,也就只能把目标盯在太子身上。对此。李成梁在从朱翊钧这里知道后,就提出了严办这些人的建议。但朱翊钧则说道:“除掉他们容易,但犯不着,一是锦衣卫只是记录他们的言,他们若是不承认,也不能作为实证,还会反咬锦衣卫一口,说锦衣卫在诬蔑陷害他们,进而还能博得天下人同情,二是太子也该面对一些压力,现在的他也十三了,需要在心理上有所历练。”“所以,锦衣卫这边先不必声张,除非他们真有太过分的事,如要出现人命的时候,可先抓后奏。”朱翊钧接着就对张敬修这么吩咐了一句。张敬修拱手称是。而朱翊钧虽然说了这两个理由,来表达自己“一动不如一静”的主张,但他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相信,随着工业革命的到来,大明开始彻底工业化后,社会的本质也会开始改变,到时候即便有人想让传统的糟粕死灰复燃也很难,因为到时候开启民智的群众们的眼睛是雪亮的,而到时候他们要恢复一些古礼,也只能打着取其精华的旗号,不可能彻底复古彻底回到旧时代。“陛下!”“士大夫们,对朝廷改重文为重军,乃至以改革礼法和推崇新礼名义不令贵贱差别太大的政策依旧有不满之心,尤其是在南方特别明显。”“盖因南边文人士大夫多,更有不少于颇得民望的士大夫,往往其一言很容易引导民意。”“而现在,无论是朝廷只重惠军户,还是推广蒸汽机使大量作坊破产和工人失业,都会让民众容易被引导,进而也跟着对朝廷不满。”“如今陛下南巡,当安抚而使其更加归心才是。”王锡爵这时拱手说起了自己的看法。朱翊钧听后颔首说道:“朕南巡是有意安抚士民,但也不仅仅只是安抚,该敲打一番还是要敲打一番的。”“不过,总的来说,如之前朕与诸卿已议定的方略一样。”“为让蒸汽机可以使本朝越来越繁盛,当发展教育与文艺,使更多本朝的人从事这方面的职事,而将许多繁重和危险的工作交给机器和海外更需要一份辛苦工作的番民。”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