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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直接收其盐易被人察觉,朕决定以召天下宗藩进京商议近藩改革为由,派兵去太原和成都请,顺便拿着朕的密旨,抄其府,得其盐,押来南都。”“成都就由南昌侯去,哪里多是你的旧部,你要务必保证能抄到足够多的盐。”“太原就由铁岭侯去,朕已给他去密旨。”“在盐为抄运来之前,我们先议改革宗藩的事,之前不是王阁老提了此议吗,言藩王当迁于南方,正好趁着诸藩进京时,就定下此事。”朱翊钧说到这里就看向李成梁、王锡爵等人:“诸卿可还有要说的?”沈鲤言道:“陛下,以臣愚见,藩王若要就外藩,不但应迁于南方,最好当迁于海外,而使其能在海外传续皇室血脉,且也能只让番民养藩亲,而惠本族之民,还能让藩王以贵胄身份为宣扬华夏文化,使更多番夷愿意接受王化,另外,有大海之隔,且与国中巨族不练,即便有藩王不臣,也更难成势也。”“待诸藩进京后,爱卿记得提一提。”朱翊钧说后就让这些公卿退了下去。而很快,侍御司就下了旨,正式颁发于天下,让天下各藩进京。刘綎于次日就领兵去了四川,准备亲自请蜀王来南都,当然,实际上是去抄蜀王的家。大明这些藩王的确很多都是私盐贩子,有的甚至还明着请旨要了盐引来卖。历史上,福王朱常洵就向万历要了一千三百引淮盐,官盐每引四百斤,一千三百引就是五十余万斤盐。而福王为了卖掉自己的盐,还强行要求河南百姓只能买他的盐吃,而当时的大明还靠盐利养军,所以福王这样做间接导致了九边边饷减少。像什么戚家军被屠、辽东边军哗变这些因为缺饷导致的事件,可以说,其实都和藩王的贪婪有关。当然,这里面也有历史上万历皇帝自己的错,他要是不点头,福王也拿不到这么多盐引,也不敢要求河南百姓只能买他的盐。要知道,按照制度,福王是没有权力做到垄断盐市的。偏偏历史上,福王就做到了,这里面自然是万历纵容所致。话转回来。所以,很多时候,在一个帝制国家,皇帝要改革,最终都要改到自己人头上。盐商们猖狂的真正原因其实也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真正的靠山就是皇亲国戚。皇帝真要收拾他们,就得敢先对皇亲国戚下手。这就跟历史上雍正要想改革就得要手足相残一样。真正的大盐商不是别人,有时候就是皇亲国戚,甚至皇帝自己。王锡爵等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劝皇帝对盐商忍让,也让自己对盐商忍让,毕竟只要皇帝不主动说出要对真正的大盐商即皇亲国戚们动手,他们是不敢出这个主意的,连提也不敢提的。毕竟谁也不知道提了会不会是下一个晁错。“陛下到底是陛下,真正的铁面无私,坦言讲,太祖与诸先帝都有所不及!”王锡爵就在离开朱翊钧这里后很是感佩地说了一句。沈鲤也跟着道:“是啊,陛下是真把百姓看得比自己朱家人还重要的,是真的以民为本!”“诸公真觉得陛下是以民为本?”李成梁这时倒笑着问了一句。王锡爵和沈鲤等人看了过来。李成梁则继续说道:“陛下明明是以自己为本,且因为以自己为本,才把一个民族都变成人上人,进而才让自己舒坦,本族之人也舒坦,哪里是以民为本,公等为何不把话说明白呢?”李成梁说后就笑着离开了。“这能说明白吗?”“谁不知道这是通过苦外夷实现的?”“可我们这些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然是该借圣人之言,为君父正当下人心,哪有反来乱人心的道理。”王锡爵倒也笑着说了起来。“是啊,那就不是真成乱臣贼子了?”沈鲤也回了一句。……“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竟敢蛊惑陛下下旨抄孤王府!”“既然要押我去南都,好,那我就去南都,去孝陵,向太祖哭诉,哭诉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是如何离间宗亲、怂恿天子残害宗亲的!”太原。铁岭侯李如松在收到急递的密旨后,就在万历二十二年的十一月中旬到达了太原,且围住了太原晋王府。而晋王朱敏淳在得知皇帝因为他贩卖私盐且垄断了河东盐要抄他家后,气得当场大骂起李如松来。因为朱敏淳不敢直接骂皇帝,只能把气撒在李如松这些皇帝亲信大臣身上。李如松也没生气,他知道晋王不是气自己,便仍旧说道:“殿下可以不信,但本侯却不能不信,也不能不照旨做事,而殿下既然是帝室贵胄,我们也当为殿下留体面,还请殿下自己下令让王府上下打开仓库,且都到前殿来接受盘查,我们就不必直接派兵进去强行抄拿了。”朱敏淳看了看眼前遍地白雪和雪地上矗立如林的天子亲军一眼,笑道:“好,算你们狠!”说着,朱敏淳就照办起来。没多久,李如松带来的兵士就将一担又一担的盐抬了出来,铺满了整个庭院,多得犹如是院子里的积雪被扫了起来。李如松走过来,用食指蘸了一下,且尝了尝,然后道:“殿下府里果然有这么多盐。”朱敏淳没有说话。第698章 整顿盐政,双管齐下成都。刘綎也于这年腊月初,率兵包围了这里的蜀王府。蜀王朱宣圻也因此,从长史刘黄裳这里知道了刘綎奉旨来抄王府,和拿他去南都面圣的事,且也知道皇帝要刘綎必须抄到盐的事。“应该是因为扬州的盐商让他折了面子,所以,他要对付盐商,才要来抄我们的家,还摆明了要抄到盐才肯罢休,为的是好压低盐价,收拾盐商。”朱宣圻还因此喃喃自语起来。嘭!随即,朱宣圻还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上:“只是得罪他的是盐商,与孤有什么关系。”“殿下这话就说错了。”“殿下参与走私井盐,本身就已经是盐商了,而且还当算是举国数一数二的大盐商。”长史刘黄裳这时笑着回道。“你!”“你到底是哪边的?”朱宣圻这时起身看向了刘黄裳,指着刘黄裳哆嗦着嘴唇,说了几句,随后又问道:“这么说,王府走私川盐的事,是你这卑鄙无耻之徒给朝廷告的密?”“孤可待你不薄!”“殿下这话就说错了,臣本就是朝廷任命的,职责就是替朝廷看着殿下的,所以向朝廷禀报殿下的实情,是臣的职责。”“殿下是待臣不薄,但正因为殿下待臣不薄,所以臣更加不能坐视殿下走上歧途。”刘黄裳这时继续回道。朱宣圻听后咬牙切齿。过了一会儿后,他才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我走私贩盐的事,就应该清楚,我已经把盐都托你卖给扬州盐商,哪里还有盐!”“殿下何必撒谎。”“臣虽不负责殿下的走私贩盐一事,但也是知道殿下最近刚有几万新盐引到府里的,还没发出去售卖呢。”“还有!”“殿下应该明白,陛下这次抄王府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到足够多的盐,可以说越多越好,您不让陛下拿到盐,而且是拿到足够多的盐,您让陛下怎么想,是觉得自家人都不配合自家人吗?”“殿下还应该知道,这次被抄的藩王不只走私官盐的殿下一家,所以,如果殿下给的盐最多,只怕反而惩罚会最轻。”刘黄裳这时笑着说道。平素连府里小侍女的月钱都是能拖就拖的朱宣圻现在听了刘黄裳这话,额头上不由得青筋直冒,半晌后才道:“好!就烦请长史出去告知刘侯,让他带兵进来,孤亲自带他去抄盐。”“殿下果然是深明大义的人。”刘黄裳向朱宣圻拱手一拜,随后就离开了蜀王府。蜀王世子朱奉铨在刘黄裳离开后,就走到了朱宣圻面前来,问道:“父王,您说,当今天子是我们朱家人吗?”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