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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行说到这里后,朱翊钧就点了点头。申时行继续说道:“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天下人认为,陛下能开创盛世,不过是承了先帝遗泽,充其量不过是一还算合格的守成之君。”“如此一来,将来陛下千秋万代之后,好只给陛下一普通庙号了事。”申时行把话说的很明白,意思是苏州的许多文人雅士其实内心里对他朱翊钧是很不满的,所以在暗戳戳的只歌颂隆庆皇帝,虽然不能彻底掩盖现在的许多文治武功,但也可以往隆庆皇帝身上吹,说是隆庆皇帝打的基础好,所以,只要继位的皇帝不太蠢笨懒惰,都能开创现在这样的伟业。再说直白点,这些人就是暗指朱翊钧没什么可称道的地方,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哪怕是放只狗在这个位置上,以隆庆皇帝打下的基础,也能开创出现在这样的盛世。朱翊钧听后有些感到恶心,但还是笑了笑说道:“他们这样掩耳盗铃,颇有些自我麻醉,在精神上自觉了不起的意思!”接着,朱翊钧就瞅了申时行一眼:“只是他们为何要如此自欺欺人,这样欺骗自己有什么意思?”“陛下容禀!”“一因本乡士风开始崇尚良知来自于自己内心所悟,故崇尚自我,鄙夷谄媚权贵者,以歌颂掌权者为耻,乃至认为对当朝君父也应歌颂,且渐渐有许多文人雅士认为人只要掌权便是肮脏之人,且大都自视甚高,认为只要我这么认为,天下就会如我所愿。”“二是因陛下虽推行了诸多惠民之政,却越发没有让文人有自己为上品之人的感觉,如虽免役却是全民皆免,不独士大夫,也就更让他们不喜;”“三是因陛下虽承认国民有人格尊严,却又将天下人以军籍和非军籍分成两等,使得文人也三六九等起来,让贵贱有别变成文人内部也贵贱有别起来,而天下文人认为,武人能做好的事,文人也能做的更好,偏偏现在贵贱不分文武,只分军民,故只肯承认陛下能有如今之盛,只是先帝遗德佑君,非陛下自己之德,甚至陛下若依旧坚持文贵武贱,只会让当即天下更加繁盛!偏偏陛下没有这么做,故没觉得陛下有多圣明!”“另外,本乡文人雅士除多称贺先帝外,甚至还有许多称颂孝庙的,乃至认为如今盛世是孝庙遗泽。”啪!申时行刚说完,朱翊钧就一掌拍在了桌上,站起身来,面色冷峻。申时行则肃然而立。朱翊钧接着又坐了回去,问道:“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事?”“还有!”“如果说歌颂先帝乃至孝庙,还只是单纯对之前的君王们予以肯定的,没有直言陛下之非,不算不忠国忠君的话。”“那怀念蒙元,乃至崇尚胡风倭俗,自命为鞑子和倭寇浪人,而觉得自己不凡的人,则是纯粹的是要用这种崇夷贬华的方式来践踏新礼!越是陛下重视民族之意识与本族文明之扩张,他们越是要反其道而行之,毁自己文化!”“陛下可看这些画以及画上的题跋,皆是许多文人雅士自画或请他人给自己画的胡服像,臣得了些。”“陛下如果暗访的话,也能看到许多文人雅士喜欢穿胡服与倭人衣服招摇过市,而自以为荣!”申时行这时说着就将一大捆画缸里的画抱到了朱翊钧面前,而一一展开给朱翊钧看。朱翊钧一边看一边说道:“朕独贵中华,可他们身为中华之人,为何要自轻自贱?”“陛下权且就把这看成是有人恢复旧礼之心不死,而又不敢明着反对,也就干脆自轻自贱吧!毕竟,人若自轻自贱,又没逼别人这样做,谁又能说什么呢?”“朝廷官府若要管,他们反而会问陛下赋予本国子民之自由到底在哪里,怎么能连穿什么衣服都要被管?”申时行这时说后,朱翊钧扶额摆手:“不要再说了!”申时行拱手称是。“陪朕出去走走。”朱翊钧这时说了一句,就真的往外面走了去。申时行也跟了来。彼时,已是月悬中空,星辰满天。朱翊钧登上了一处高楼,看着四周璀璨灯火,然后就道:“继续说说吧,还有没有别的让朕生气的事。”“陛下还是别听了,有句话说,不糊涂不做当家翁,有些事知道的太清楚反而不好。”申时行这时劝道。朱翊钧道:“你以为你不说朕就不知道?”申时行听后恍然大悟,然后拱手称是,就道:“既如此,臣便请陛下往拙政园一走。”“这拙政园有何新奇事,朕倒是不知道。”而朱翊钧说了一句,就连夜去了拙政园,一时大军也提前包围了拙政园,且将拙政园现主人徐氏一族控制了起来。“不知陛下突然莅临,臣等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而缙绅徐佳在朱翊钧来时,倒是一脸惶恐不安的忙带人来迎,且道:“陛下容禀,目前家中有闹邪祟,故不能请陛下来家里,亦请陛下恕罪!”第705章 开除汉籍,凌迟处死朱翊钧这时还是径直走进了拙政园。徐家人倒也不敢阻拦。申时行也在这时,来到朱翊钧身侧,低声对朱翊钧说了几句,告诉他应该怎么走。而朱翊钧点头,随即就按照申时行的提醒在园中寻找起来。很快。朱翊钧就在一比较隐秘的水池边,看见,一戚继光跪拜倭寇的雕像,正被立在池边。朱翊钧还没发作,李成梁就已先面若寒冰,当即站出来道:“陛下,臣请诛徐氏满门,以正歪风!”也跟来的徐佳这时只依旧两眼满是恨意地盯着申时行。“你们徐家为何要收藏这么一个雕像?”“你们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朱翊钧这时也问起徐佳起来。徐佳忙跪下道:“陛下容禀,臣也不知怎么突然多出这么一个雕像在寒舍内,这是有人在诬蔑陷害臣啊,陛下!”“你们徐家人是有多蠢多大意,才这么好被诬陷,以致于别人能把这么一雕像运进来?”“就算能偷偷运进来,那这么大个当朝元辅、当场国公、抗倭之民族影响,跪在倭寇面前的雕像,你们会发现不了?”“何况,这雕像背面还刻了这么明显的字!”朱翊钧说着就一脚踹倒了徐佳:“你当朕是傻子一样好糊弄吗?!”徐佳忍住腹部的剧痛,继续跪在了朱翊钧面前:“臣近来未在园中闲逛,且也是不久前才回家,也就真不知道此事啊!”“陛下!”这时,申时行走到朱翊钧面前来:“陛下可以去他的藏书楼,他的藏书楼,藏有抹黑先太师的书版。”朱翊钧颔首,随即吩咐道:“传旨,控制拙政园所有出口,任何园内中人也控制起来,无旨不得擅动!”接着,朱翊钧就对徐佳吩咐说:“带朕去你的藏书楼。”徐佳再次瞅了申时行一眼,然后拱手称是。而到了藏书楼后,朱翊钧就让锦衣卫抄出了抹黑张居正的书版。朱翊钧先看到了一名为《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的书版,书版里记有说张居正回乡乘坐三十二抬大轿与谭纶靠拉皮条得到张居正器重的内容。作者则为王世贞。“传旨,立即派兵去包围王府,将王世贞逮拿来这里,朕要亲审,且将他王世贞个人所藏的所有笔记、书信之类带文字的都带来!”朱翊钧因而沉着脸吩咐了一句。“是!”这里,朱翊钧看向了徐佳:“为什么要藏这种书版?”徐佳慌忙跪下道:“臣只是觉得有意思。”“因为有意思所以就可以让这种抹黑功臣的书版出现,进而可以印刷,传于后人?”朱翊钧问道。“陛下息怒,臣没想那么多。”徐佳颤抖着回道。接着,朱翊钧道:“朕看是早就想过的吧,这些精美书版书籍,市面上一本都没有,明显你是知道这东西要是见光,会是什么后果的。”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