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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尔等也不想想,按祖制,对私自开矿者要杀无赦的,眼下只流放已是开恩,还在这里指责朝廷,还要逼本县一起指责朝廷,不知道感念圣德慈仁。”“请恕本县做不了违抗君命的不忠之事,只是,若尔等真要因此说本县不恤子民,那大可以现在就号召百姓把本县绑了,去见天子!”太子说到这里就取下冠带,看着汪大宾。啪!汪焕突然给了汪大宾一巴掌:“放肆!”汪大宾当即捂着脸。接着。汪焕就对太子再次拱手作揖道:“老父母息怒,汪氏一门并不敢对老父母有要挟之意,更不敢非议朝政。”说着,汪焕就瞪了汪大宾一眼。汪大宾也不得不忍着脸上的疼痛,拱手赔礼道:“请老父母恕罪,在下言语有失,不该妄议朝政,更不该毫无愧恨与感恩之心,愿受任何责罚。”“哼!”太子没多说什么,只在哼了一声后就下令抄家。于是,王敬迪就率一干兵丁进入了汪府。汪大宾则在太子和王敬迪等离开后,对汪焕低声道:“这位老父母虽然年轻,但竟没那么好忽悠,口齿伶俐的很,也颇为精明!”“所以,我更担心的其实是,他已经看到上面的用意,而不惜强诬许多大族人家是私自开矿的矿贼,这样既敛了财,也让上面看见他在很努力的造成许多乡绅豪右可以被迁移出去,还趁机让整个休宁县的大半乡宦被强行迁走,使其可以让更多小民在乡宦巨族迁走后能经商能做官。”“好在我替乡民求他不要扩大化抓人抄家时,他倒也答应了,看样子,他也不是个贪婪无耻的官。”汪焕这时沉着脸说了起来,且也继续责备汪大宾:“但你也是!见我试探得他有些良心,就跟着浮上水,竟要求其承认眼下的国策是苛政,人家虽然年轻单纯,但不是傻!”“我是造次了!”“因见他竟然真的答应你不会为了政绩而随意诬陷他人开矿,指为矿贼,就以为他是真的天真可用,便想着借机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来,做我们的口舌,但谁知他是天真,却并不是没有自己的思考。”“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年轻人都没有以前那么好利用了。”“想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就因为同乡耆老几句话,便敢为民请命,哪怕受廷杖也不惜的!”“只是年纪大了,才知道自己当时成了人家的棋子。”汪大宾说道。汪焕冷笑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教育,当年是个什么教育。”且说,汪焕和汪大宾等汪氏族人接下来都被锁进了县衙大牢里。太子倒也没为难他们,为避免他们因坐牢而营养更不上导致身体素质下降,将来不能顺利去海外扎根,甚至还依旧给他们提供好菜好饭。而太子也还是让王敬迪继续查私自采矿的事。毕竟这是朝廷目前要求严查的事,摆明是要作为重点工作,考成无疑也会将此作为重点考成内容。因为朱翊钧提前把野战军调回来,负责查矿,所以使得许多私自开矿的人都被抓获。当然,这也跟军队一开始不准经商有关,不然的话,想靠军队查抄,也是不可能实现的。休宁县私自采矿的人也在接下来都被迅速抄拿。整个休宁县因此几乎没有一个采矿之人,山林为之一静,鸟雀也比以前叫得更欢了些。随着第一场大雪的降落,整个休宁县更是显得万籁俱寂。不过,就在冬雪降落时,张蕴生则对太子提议道:“东翁既然已经决定认真执行朝廷的决策,不怕得罪乡宦巨族,不如干脆就再执行的过一些,尽量多抓一些乡绅巨族,说他们是私自采矿的矿贼,这样没准能让上面看见,天下各县,东翁无疑是查矿最有骨力的知县,如此,东翁必受陛下青睐!”“可汪公不是这个意思。”太子不由得说道。张蕴生道:“东翁现在已不必在乎这些乡绅巨族怎么看了,反正既然要忠心,那就忠心的彻底些,最好能做个第一忠臣!”“在下听说隔壁婺源县的新知县,把抗旨开矿的矿贼都抓了有五千余户,可我们才三百余户,不及其一成!”“照这样下去,东翁很难让上面看见的。”张蕴生说道。“五千多人?”太子听后也颇为惊愕。张蕴生点了点头:“而且还在做。”“婺源县疯了吧?!”太子当即站起身来,道:“整个婺源县怎么可能有五千多户都在私自采矿,他婺源县只怕也没这么多矿够五千多户采,这明显是过度执行!”“东翁,这已经不重要!”“陛下先设警务兵,再下严查私自开矿情况的圣旨,明显今年的考成主要方向就是看谁查出的矿贼多。”“再加上,圣旨明确表示矿贼能不杀就杀,一律流放,无疑目的就是要借着采矿的事把更多的士民强行迁移出去。”“而这个时候,要想简在帝心,得到上面重用,就应该更加竭力的查处矿贼,上面是不会在乎你底下有没有冤案的,甚至只怕巴不得有冤案,这样就可以多抓一些,让更多的士民被迁移出去,只是这种事不能明着说,只能靠底下的官员去悟。”张蕴生这时说了起来。太子听张蕴生这么说后一时倒也无法反驳,甚至乍一听,觉得张蕴生似乎说的颇有道理。在执政们看来,是非其实没那么重要,怎样让国家利益最大化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太子不是人云亦云的人,他是有自己思考的。所以,太子没有贸然下决心,而是沉思起来。但他一时也的确有些迷茫,因为他不知道是该秉着良心,不在乎个人前途,尽量不冤枉一个良善之家;还是该放弃良心,强行诬陷本县一些乡宦大族皆是私自开矿的矿贼,美其名曰是为了国家。这里面,虽说诬陷一个素来奉公守法的乡宦大族容易,但对于这个被诬陷的乡宦大族而已,自然是绝望的,同时也让更多人不得不相信恪守规则其实也没有用。而让更多的乡宦大族被迁出去,对于国家对于休宁县的确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毕竟许多乡宦大族都是寄生虫,虽然控制很多产业,但他们不是直接的生产者,只要朝廷不让他们带着技术与工匠离开,不计较短时间的损失,就能让更多的中等人家崛起,成为一个县的新乡宦。这里面,是非和利弊,到底哪个更重要,是他这个太子现在所面临的选择。太子想了半晌后,才最终下定决心,而站起身来,看向了张蕴生。第735章 太子升官,皆是忠臣“如果本县真的很想进步,自然不会在乎这么多;”“但本县更在乎的是,有没有真的在忠于陛下忠于社稷。”“至少在本县看来,犯不着为了多移民和个人前途去坏公道人心,去做欺君之事!”“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婺源县要抓这么多矿贼就让他们抓去吧。”“本县不但不会肆意构陷没有私自采矿的良善之家,还会严查底下敢这样做的人,且会向朝廷上奏本反应此事!”太子说后就对张蕴生又说道:“张老如果觉得本县此举很是迂腐,可以在雇佣期到后离开,我也可以帮你举荐一位更值得你去入慕的东家。”张蕴生则叹了一口气,说:“东翁能下定这样的决心,要么是圣人,要么是背景没那么简单的人。”太子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休宁县是怎么回事,整个徽州府就休宁县抓的矿贼最少,竟一千都没有,如此大县,岂能这么点矿贼!”虽然太子选择了不乱来,但是他的上级——安徽巡按况隆庚对此却非常恼怒,在收到治下各县上报的查私自采矿情况汇报后,就当场叱问起来。随后。况隆庚还直接给去太子的休宁县去了公函,让其务必保证没有一个私自采矿的矿贼漏网,确保无任何包庇与窝藏嫌疑。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