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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说的是,以前是以盐利盐军。”“而自盐政改革后,还没有专项之利养军,而如此,就无法完全保证贵军的原则。”王锡爵附和了起来。朱翊钧这时则道:“让烟草只能为国家专营如何?据朕所闻,如今用长管吸食一种名为金丝烟者很多,且很多人基本上每天都不能离手,尤其是军中。”“陛下说的是,吸烟草者如今已很多,但也未完全普遍,但那物的确似乎上瘾,有从罗刹传入辽东的番商带来了此物,而因此让辽东边军吸食上了烟草,一些营兵几乎天天都抱着两根铳管,一根火铳,一根烟铳。”“而这烟草虽说容易让人成瘾,可倒也有他的好处,可以让士兵忘记上战场后来自死亡的压力,以及失败后的痛苦,而使营啸情况大减。”李成梁这时附和着说了起来。朱翊钧听李成梁这么说后就点了点头,且道:“朕也据闻这种东西会上瘾,尤其是有种叫乌香的被吸食之后,更是容易上瘾,甚至会神魂颠倒,失去斗志,形如枯槁,有内阉逆贼就曾经想用此物害朕!”“而朕在想,乌香这类吸食后不能自控之烟是得严禁的,当视之为毒药,至于金丝烟这些烟草也要严控,可以让军中吸食,使其忘记一些痛苦和减轻一些压力,但是既要严控,就不能让民间私营,只能由朝廷来督办烟草,如食盐一样,所得之利用来养军。”王锡爵拱手称是。接着,朱翊钧又笑着说道:“近来将作寺也制造出了一种充填式的卷烟机,可以将金丝烟填进卷起来的纸里,倒是可以将此作为朝廷接下来办理烟草时出售的烟品,且下旨,以后只能是这种烟才可被销售,其余烟草只能卖给官府。”王锡爵再次拱手称是。而接下来,大明真的就开始了将烟草只作为官营专卖的过程。这对于民间卖烟草的大商贾而言,损失不可谓不轻。为此,很多官僚商贾对王锡爵的执政集团更加不满。“王太仓这个大奸臣,为敛财怂恿天子大造奇观不说,还不惜与民争利到严禁民间卖烟造烟!”再加上,王锡爵等又推行了非在海外任过督抚不得进侍御司的新制度,也就让官僚们怨气很大,许多官僚们因此就在背地里如此吐槽起来。为此,这一天,以乔允为代表的几个文官就在王锡爵出宫后拦住了他。作为给事中有参议之权的乔允便首先问道:“请问元辅,朝廷真的不想留半点利于民吗?”第760章 军事贵族集团不好惹,士大夫害怕王锡爵抬眼瞅了这些人一下,笑着说道:“什么叫不肯留半分利于民?”“朝廷都把整个国家未来财富收入的分红都以认购劵的方式发行了出去!”“可以说,陛下这是把整个天下官利都分给了愿意相信朝廷忠于朝廷的所有人。”“这要是还叫不肯让半分利于民,就明显是睁眼说瞎话了。”“这分明是陛下恨不得把所有的利都给天下忠君爱国之民!”“正是此理!”“你们自己说,现在谁家不是在财富增长?”“连畸零户的救济金都在涨!”户部尚书杨俊民这时跟着说了起来,且问着乔允等人:“所以,你们还要朝廷怎样?”“可是!”乔允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可是”,然后强辩说:“可是朝廷不该自己经商,应该停止所有皇店官商,而给生民靠商路致富的机会,如此才能让商道更加兴盛,使天下更加兴盛。”“对!”“素来官营就难免靡费成本、影响天下庶民方便,使商道大坏!”“岂止是让商道大坏,官场风气也会越发堕落,贪污腐败也会更加严重,整个朝廷上下只会重利轻德,只要是能够牟利于官者,哪怕贪得无厌,只怕也会被视为能臣干吏!”王教等也跟着说了起来。接着,乔允就拱手道:“请元辅三思!”“请元辅三思!”其他官员也跟着附和起来。王锡爵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就看向李成梁:“枢相,您觉得呢?”“我能怎么觉得?”“我也只会让元辅三思,如果真要是劝得陛下停办官商,小心今晚就会发生兵谏!”“须知,天下人都等着朝廷兑现认购劵呢,这个时候把官商皇店都停了,怎么兑现认购劵?靠加税吗,把天子免掉的哪些税都加回来?”李成梁说着就问了起来。乔允这时答道:“也不是不可以,如今天下依旧是以农为本,种田者依旧居多数,完全可以加征田税,反正现在已免徭役,有地务农者皆农作更勤,而皆富足的很,加一厘两厘苦不着种田的百姓。”李成梁不由得嗤然一笑:“乔给谏,你是和天下农户有仇吧?”“本族农户百姓养国朝贵胄公卿士大夫已两百余载,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你又盯上了他们!”“你是觉得本朝的农户不会学黄巢吗?”“还是说,你与国家有仇,非要出这种亡国的主意?或者说,天下农户哪里得罪了你,你非见不得他们过上一天好日子?”乔允当即语塞。“何必争这些!”“就算加农税加到不让百姓有半点口粮,甚至把他们子孙两代的粮也加进税里,也满足不了现在要兑现的认购劵之利的。”“而这,你们应该明白的。”“这个时候还指望只克削农户就能维持国运,实在是太天真了些!”王锡爵这说继续说了起来,且说着就走了。李成梁等也跟着走了。乔允等站在原地颇为失落地看向了李成梁等人。“他们说的是对的,在这片土地上,利归民,权归官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王教这时感叹了一句,感叹大部分商利归地方已经不可能。当然,王教口中的民是指的士绅阶层,而非真的说是以前利益就真的全在百姓手里。事实上,乔允等还是在为整个士绅阶层争利,所谓希望朝廷推行自由经济,减少对市场干预和操纵,乃至亲自下场办商业,并不是为了最底层的百姓,就是为了自己士绅阶层。因为这个时代,真正在民间经营商业的私营商贾都是这些士绅阶层的人,普通百姓无论在资本与信息上都赶不上他们,自然也谈不上能够切身感受到官商皇店带来的痛苦。耿随龙也跟着说道:“是啊,王太仓自家也是富商巨贾,也不至于不知道官商皇店之害,如今如此为朝廷争利,也想必是出于无奈而不得不随大势吧!”乔允则什么也没说,只在接下来去各处地方喝酒排解忧愁。只是待第二日,乔允刚从一处高档酒楼出来,一人就跟在了他身后。这人高大挺拔,神色严肃,脸上带伤,且在乔允偏偏倒倒地出来后,正要上自家马车时,就取出了手里的手铳,对准了乔允。砰!突然,乔允就猛觉后背一阵剧痛,不由得回头一看,就见这刀疤脸正对着他,又补了一铳,神色非常冷静。“你!”乔允当即酒醒,问道:“你是谁派来的?”“为国杀贼,不需要谁派!”这人说后就抽出刀搠向了自己胸口,然后倒在了地上,鲜血很快就从其胸口冒了出来,神色却很祥和。乔允这里则也倒在了地上,张着嘴,睁着眼,看着天。彼时。闹市上的民众已经吓得纷纷逃窜,有女眷当场就晕厥或尖叫起来。给事中于闹市被枪杀,在承平日久的大明,无疑算是骇人听闻的事,尤其是天子脚下。尽管,朱翊钧也知道这里面可能是什么原因,但为了表示自己不赞同这种恐怖报复手段,还是下旨严查,且要求严惩负责当日治安的锦衣卫。“锦衣卫还没查到吗?”甚至,过了没几天,朱翊钧还特地问起了张敬修。张敬修回道:“还没有!”朱翊钧听后道:“为何就这么难查?”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