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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个远离了安全屋的小可怜。
念空走近单萃儿,蹲下身子伸出手虚虚的置于单萃儿的鼻下,炙热的鼻息轻轻的扫过指尖,轻轻缓缓的,却烫的念空下意识地将手收回。
愣了会儿神,转身边将不远处的背篓拿回来,从中掏出一块帕子朝着河水走去。
浸湿了帕子后,小心的将帕子覆到单萃儿的额头上。
念无躺着有些累了,便翻了个身,却不料便看到了这一幕。
瞅着女施主的紧皱的眉间缓缓松开后,师兄好像松了口气般,纳闷道:“瞧这样子,女施主这热度还要好一会儿才能退下去。我们为何不连夜赶到城中,将施主尽早送去医治。”
念空看着帕子稳稳地贴着单萃儿的额头后,叹了口气,转身走回了火堆的旁边,盘腿坐下,这才回道:“此处毕竟是山野之中,夜里野兽出没,我们不得不防。
更何况,女施主身上的伤口虽说已经不在流血,但那衣物上却有不少干涸的血迹,野兽嗅觉敏锐,难保那些野兽会寻上来。为安全着想,我们也需得明日出发。”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女施主的身上的情况我大致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无非就是血流的有些多了,有些气血不足,又因落水缘故,方才起了热,本身并无大碍。”
“可是,师兄,女施主好像在说什么?”
念无爬起身子,目光直直的盯着女施主看去,见女施主嘴巴动了几下后又不动了,连忙告知了师兄。
闻言,闭眼正休息的念空刷的一下张开了眼睛,扭头看去,那女子发白的嘴唇不停的在那里颤着。
“念无,你去看下女施主这是怎么了?”说罢,迟疑了片刻,又闭上了眼眸。
念无应了一声,隔着些距离,便使劲将脑袋右侧着,试图听清对方最终说的是什么。
“师兄,对方好像是在说冷?”
念空又一次睁开眼睛,对上师弟茫然的目光,而后又对上女子身上那件又脏又破的衣裳上,两人罕见的都沉默了下来。
“这可怎么办?”念无呆住了,“我们可没有什么衣物可以给女施主换上啊。”
“就算有,也不方便换。”念空默默的补上了这一句话。
“完了,那这可怎么办啊?”
念无跑回两个背篓旁,哭丧着脸,试图在里面翻出什么可以抵御寒风的东西,“我们不会是第一个就将施主治死的僧人吧。”
念空没说话,精致的面容上充斥着一股尴尬之色,很明显,他也等着师弟将背篓的东西翻出来。
“师兄,两个都翻了,除了草药就是几块帕子了。”念无两手各领着一只背篓,对上念空期待的目光,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知想到什么,念无忽地眸光一亮,目光不断地在师兄身上打转。
经历了将近一天的采药,师兄身上的衣袍还是干干净净,除了方才被女施主抓出来的褶皱还略微有些凌乱,其他的地方可谓是异常整洁。
最主要的是,师兄素来有些畏寒,因而无论春夏秋冬,穿的都会比寻常人多上一层。
念空被师弟的目光看的心一跳,不知为何师弟的目光越来越诡异,还没问出声,就听到了师弟异常小声的声音。
“师兄,您看,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位施主也是有缘遇见了我们,总不能见死不见,施主既然是冷了,要不……师兄你脱一件外袍下来……”
第23章
二十三
此话一出,念空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袍,又看了看树下卷缩着的女子,随后果断地拒绝了。
“且不说我是出家人,单是男女授受不清这一条件就表明了师弟你这一法子不可行。”
“那……那我们也没别的法子了,这荒郊野岭的,哪有什么可以捂暖的东西啊!”
念无瞧着女施主脸色越来越苍白,禁不住担忧。
念空抿着唇淡淡的看着地面上掉落的枯叶,沉默一会儿说:“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还有什么法子?”念无看着自家师兄,心中极是好奇。
此处除了他们两个还能动弹的活人外,还有谁有衣袍,师兄不肯脱,他自己就更不行了,白日涂凉快,除了一件外袍,就一件里衣了。
师兄莫不是想要将自己身上的衣袍脱下来!
思及此,双手情不自禁的抱住了自己的双臂,默默的退后了几步,方才觉得安心。
这点小动作当然没法瞒过念空,念空眨了眨眸子,不紧不慢的将视线移开,视线在林中打量。
林中的树木枝叶繁茂,已是春日,仍有不少枯叶还未曾掉落,高高的悬挂在枝头上,只待一阵微风吹过,便能随风落下,新生的嫩叶,枯萎的黄叶,相互交替,不断地轮回,织出这一片林子。
“用落叶吧!”念空仰着头,静静的看着空中不时飘落的枯叶,缓缓道出声。
“什么?”念无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枯叶?”
念空收回目光,在师弟怀疑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许多鸟兽也都会寻一处枯草繁多的地方躲避风寒,枯叶只要足够多,虽不能让人变得暖和,却也能多多少少挡住些许风。”
“可是,我们不就是要让施主暖和起来吗,这枯叶既不能让人变暖,又有何用?”
念空沉默了一会儿,道出一道扎心的事实:“可我们并没有多余的衣物可以供给施主,用枯叶将施主的全身盖住后,我们再将火堆移到施主前,我们二人坐于施主两侧,挡住两侧吹来的风,总归会有点用处的。”
“更何况,穿衣便是为了挡住风寒,留住体温,与枯叶的作用有何区别。”
念无被说的有些愣,想想又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用枯叶便可。”见念无并没有反对,念空便这般敲定了下来。
就这样,没过多久,在两人的搬运下,只见那少女的整个身子逐渐隐藏在枯叶中,直至最后只露出了一颗脑袋。
念无最后将火堆移好位置,顺带将熟了的土豆推出火堆。
等待土豆凉下来的间隙中,又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念空师兄,再看看身旁的枯叶堆,总感觉有些奇怪。
“师兄……”念无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好像有点奇怪。”
念空闭着眼,右手时不时拨弄几颗念珠,闻言睁开眼睛,反问道:“有何奇怪?”
念无望着那半人高的枯叶,只是在顶上露出一颗苍白的面容的施主,心下不知为何有些抖索,转眼看向师兄。
昏暗的火光下,精致的面容上是一丝不茍的表情,如同往常浅淡的微笑挂在唇边,素来温和内敛的眸子内是对念无所说的奇怪而产生的浅浅的疑惑。
素朴的衣袍被微风拂过,衬的身形修长好看。
念无慢吞吞的拨弄着拿起来的土豆,心中忽地安定了许多,方才摇了摇头:“没事。”
施主看上去确实好了不少,至少也不喊冷了,还是师兄有办法!就是感觉有点对不起施主的一种莫名心虚。
夜已深,林中除了风声、河流声外,也就木柴被火燃烧所发出的劈里啪啦的声音了。
念空手持着念珠,闭着眼眸,静坐等待天亮,另一头照样打坐的念无困意已经涌上了心头,半睁眼睛,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单萃儿模模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就是眼前的这般模样。
起初还有些看不太清,眼前只看见两条黑影和一堆光晕,逐渐适应了昏暗后,这才发现眼前着两人不就是青山寺的两个僧人。
可她为何在这里?
脑海中的记忆最终只留在了在那片湖里不断靠近的碎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砸的狠了,脑袋有点晕。
脑袋晕乎乎的,再加上身上也有些酸疼感,让她有些难受,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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