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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咱家’了,你真是我兄弟……刘邦撇撇嘴,小声说道:“项羽面前的盘子里,摆的和咱的一样……”
主位上,项羽嘴里咀嚼着食物,突然皱着眉头,他环目四周,看到樊哙正偷眼打量着他,只是眼神有些奇怪。
他不禁心中沉吟,这厮,不会是也想要投奔自己吧,毕竟吾乃联军之上将军!只是如果收下樊哙,会不会和刘邦结仇太深……管他呢,收下再说!
于是,项羽对樊哙微笑点头示意,面容柔和,让偷偷从帐篷缝里往内看的持戟郎满是惊讶。
他,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我!
……
帐内。
刘邦继续喝了几杯之后,捂着肚子说道:“人老了,肠胃就是不好,才喝了几杯……二三子先喝着,我去去就回……”
项羽微微颔首,只是目光柔情的看着樊哙,让樊哙心里毛毛的。
刘邦站起,脚下突然一个踉跄,他自顾自地说道:“别扶我,我没有醉!”
张良和项伯等人相视一笑,转头对樊哙说道:“你跟着点,别让武安侯摔坏了……”
樊哙心中一喜,忙不迭站起,跟在刘邦身后走出帐篷。
……
茅房。
刘邦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扶着家伙,瓮声瓮气说道:“我们不告而别,是不是显得我们怕了?”
樊哙用同样的姿势瓮声瓮气说道:“管他作甚!你看人家勾践,当年为了迷惑夫差,连屎都抢着吃,人家在乎过名声吗?”
这时,茅房外传来一个声音:“人方刀俎,你为鱼肉,还要在这里磨蹭到什么时候?”
刘邦大惊失色,提着裤子就冲了出来,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的男子。
他询问道:“阁下何人?”
那男子拱手行礼:“上将军帐下,客卿陈平。”
刘邦仔细打量陈平一眼,微微皱眉:“足下为何要对吾说此等之言?”
陈平笑笑,转身离去:“上将军现在没有杀你之心,不保证等下没有杀你之意,还是早早离去的好!”
刘邦点点头,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将自己的生命交托在项羽这样的人手中,确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于是他转过头,看着樊哙说道;“你能把裤子提上去吗?”
第114章 如约
雪花飘零,今年的初雪不知不觉就来了。
袅袅的雪花飘落,没有风时显得特别的温柔美丽。
刘邦站在茅房之外,等待着夏侯婴前去打探情报归来。
少顷,夏侯婴鬼鬼祟祟的绕开守卫视角,压低声音说道:“奇了怪了,此地通往灞上,居然没有任何岗哨,反倒是通往戏县的道路上,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刘邦沉默片刻,心中浮现几分了然。
他翻身上马,小声说道:“你们跟我一起,从小路返回灞上。”
樊哙等人纷纷点头,带剑持盾跟在他身后,迈开双腿大步狂奔。
唯有夏侯婴,看了看远处车马分离的四轮马车,心中长叹,无可奈何而去。
……
大帐中。
从外间返回的陈平看了看项羽,略微点头,表示刘邦等人已经离去。
项羽稍微松了口气,他让陈平出去安排,无外乎是防着范增再次使计,想出什么别的方式来弄死刘邦。
另外则是不想让刘邦向东而去,前往张耳等人那里叙旧,毕竟刘邦这个人交游极广,和什么人都能相处。
要是他和张耳田都等人达成共识,联合起来,只怕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就泡汤了。
……
大帐外。
目送刘邦离去之后,张良在原地踱着脚步,心中计数,按照刘邦离去前的吩咐,只有等到刘邦一行返回灞上军营之后,他才能进入帐中请辞。
少顷,张良做出一副愧疚的模样,走入帐中:“武安侯不胜酒力,不能亲自辞行。特意让我奉上白璧一双,拜献上将军;玉斗一双,拜送范次将。”
项羽心中冷笑,醉醺醺地问道:“武安侯此刻安在?”
他看似是在问张良,但眼神的余光,却始终注视着范增。
张良再次俯身而拜说道:“武安侯听说上将军有责备他的意思,遂独自离去,现如今,只怕已经返回了灞上军中。”
项羽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人将刘邦送给他的玉璧拿着把玩起来。
范增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知晓,这几天他一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他心中一凛,迎着项羽冷冰冰的目光,将手中玉斗砸个粉碎,怒道:“竖子不足与谋!夺天下者,必武安侯也,我们都要做他的俘虏了!”
说完,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怒发冲冠而去。
项羽盯着范增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修建齐整的胡须,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陈平将一切尽收眼底,只是低眉垂目,一言不发。
……
灞上军营,大雪纷飞。
远处的崇山峻岭白雪皑皑,凛冽的寒风呼啸着,那呼啸呜咽的声音,仿佛有狼在山巅发出凄厉的嚎叫。
有雪,有风,风卷飞雪,刮面如刀。
刘邦缩在马背上,远远望见悬挂着两盏军灯的辕门,心头一震,打马如飞。
突然,他看到了辕门之下,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马到近处,刘邦已然看清了那人的样子。
刘盈。
摇曳的灯影中,对方身上披着的熊皮大氅上,已经完全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刹那间,刘邦鼻头有些发酸,眼眶微微发红,双眼之中热泪滚落。
他从马背上跳下,急走两步,迎着刘盈的视线,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硬邦邦的语气:“谁让你在这里等着的?冻病了怎么办?”
男人啊,你的名字是傲娇……刘盈假装无视刘邦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上前行礼:“父亲一切安好,孩儿才能安心,些许风雪,算不得什么。”
刘邦俯身下去,将他扛在肩上向军营内走去,只是嘴里嫌弃着说道:“你这小家伙,似乎又胖了不少,乃公差点都没扛起来……”
刘盈阴阳怪气:“许是父亲前些时日‘操劳’过甚,身体有些虚弱……”
听出了刘盈语气中的重音,刘邦有些讪讪地说道:“不是说好不提这事的吗?”
……
彭城,楚王宫。
一个身穿赤色华服,略微有些佝偻的男子,按剑立于露台之上。
这人正是牧羊人出身的楚怀王,熊心。
冬季呼啸的晚风吹得熊心衣袂飘飘,天上星光灿烂,一闪一闪,仰头看去,仿佛头顶的那片星空才是一条铺展开来的大河,而远处滔滔的泗水,黑沉沉的仿佛是大地。
在他身后,陈婴捧着一卷竹简快步而来。
“我王,大喜呀!”
熊心转过头,脸色平静如水,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后,他早已经有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涵养。
“何喜?”
陈婴笑吟吟的说着:“武安侯刘邦已经攻克咸阳城,秦王子婴素车白衣出降,不仅如此,上将军项羽带领诸国联军也已经进入关中……”
熊心抢上前一步,看着陈婴问道:“当真?”
去他的涵养,复兴楚国的夙愿将要在他手中完成,他现在只想要唱、跳……
陈婴用力点点头,但脸上旋即挂上一抹阴郁:“上将军发来奏疏,询问我王是否如约……”
“如约?”
熊心略微沉吟,不由得想起了昔日彭城之下,那千军万马齐聚的场景。
“先入关中者为王!”
“雄楚必胜!”
他振臂高呼,万人回应,那时候,千军万马都跟在他的身后,簇拥着他,护卫着他。
四周的人山人海像风吹麦田一样倒伏向他,不敢仰视!
熊心回忆了一下往昔,看向陈婴:“你是说,武安侯攻入咸阳城,受降子婴,项羽帅军进入关中,向本王发奏疏,询问是否如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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