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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猷竖起两根手指:“一万两千。”

刘盈眨眨眼睛,有些不明白数字和手势之间的关系,但这不重要。

“你能掌握多少人?”

项猷伸出五根手指:“五千。”

刘盈再度问道:“钟离昧能掌握多少人?”

项猷略微回想:“不到三千。”

刘盈算了一下;眉头紧锁:“也就是说,还有五千人既不听从你调遣,也不听从钟离昧调遣咯?莫非城中还有其他将领?”

项猷摇头:“我说的可以掌握五千,是这五千人是项氏私兵,我让他们生则生,让他们死则死!至于剩下的八千人,不过是些杂兵罢了……只要汉军入城,则他们必然无心战斗!”

刘盈点头:“很好。”

他看着有些期盼的项猷说道:“家父在关中之时,曾经许下诺言,言说以万人若一郡降者,封万户。”

“如今兄长领兵五千归降,至少也是个两千户食邑的彻候!”

项猷听完,大喜过望:“人说汉王乃敦厚长者,如今果不虚传!”

项氏一族为了项羽打生打死,他的父亲项伯还是项羽的亲叔叔,但在论功封爵的时候,也只过是个虚头空衔的封君,没有食邑,也没有封地!

如今只是领了五千人归降,间接让出了一座城池,就可以获得两千户食邑的彻候!

这,如何能够不让项猷乐开了花呢?

要知道,他是家中次子,即便是项伯从刘邦这里得到了爵位,在这个嫡长子继承法的年代,继承爵位的必然是他的兄长。

所以,真的是祸兮福所倚!

刘盈笑呵呵地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项猷重重点头:“明日一早,我开城门,你率汉军入城!”

……

清晨,晓月尚高挂空中,刘盈就带着刘邦给他留下的四万多汉军全体出动,前往固陵。

刘盈骑在他那匹吃货马上,伸手招来丁义小声嘀咕了起来。

后者旋即点点头,带领一队精骑越阵而出,消失在旷野之中。

固陵城内,被哨兵惊醒的楚军,全体列阵在城头上,或兴奋,或绝望,或一脸麻木的看着汉军迤逦而来。

城头上,项猷主动提出,由他驻守直面汉军的北城门,而将东城门交给了钟离昧进行防守。

固陵城不大,虽然建城的时候规划有四个门,但南门和西门建城没多久就被彻底封死,只留下了这两个并不对称的城门供人通行。

钟离昧不疑有他,深深看了项猷一眼后转身离去。

城下,汉军排成一个又一个方阵,攻城锤、投石机、楼车云梯等器械一应俱全。

刘盈的意思很明白了,项猷如果临时变卦,他就直接强攻。

反正固陵孤城一座,士气早就不复项羽在时。

渐渐地,太阳升起,给秋日的大地带来一丝燥热。

城墙上默默注视刘盈许久的项猷,轻轻摆手,身边亲信满脸喜气洋洋的三两步跳下城头,匆匆走入城门洞中。

下一秒,城门大开,一队队楚军士兵走出城门,站在道路两侧。

从刘盈的视角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出城投降的楚军身上并没有穿着盔甲,而且手中也是没有任何兵器。

于是刘盈一挥手,无数汉军高呼着‘万胜’冲了上去。

攻城战虽然可以斩首记功,但却有战死的风险。

如今楚军开城投降,虽然没有斩首记功,但却可以获得集体功,受爵一级!

固陵东城门,钟离昧听着远处的山呼海啸,下意识的就要前去北门支援。

毕竟项猷只是个没上过战场的少年,没有正面对抗汉军的经验。

只是,还没等他走两步,身边士兵突然一拥而上。

“你们要干什么?”

“我家公子说了,借将军人头一用……啊!”

那人话音未落,只见钟离昧一个头槌将他撞开,紧接着纵身一跃,跳下城头。

“项猷是个叛徒,项伯也跑不了!这种情报,我一定要送到项王那里……”

只是在片刻之后,一条乡间小道上,丁义持戟而立,一脸欢喜的看着从远处急匆匆而来的钟离昧。

“嘿嘿,巧了吗不是……”

第177章 刘盈:投汉一念起,刹那天地宽!

固陵城中,刘盈跷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瓣橘子。

在他面前,十几个军吏一字排开,汇报着城中缴获的数额。

刘盈轻轻摇头,给出了怪不得别人投降的结论。

项羽走的时候,留下的口粮恰好只够今天一天的,多了的是一点都没有!

也就是说,要么城中楚军今天投降,要么弃城而逃。

否则,就需要饿着肚子和汉军死磕了……

嗯,项猷做了叛徒这件事是项羽算漏的,这就导致了刘盈有和平解决的可能,也因此汉军只是围而不攻。

军中既然没有袍泽阵亡,则大家就生不起仇恨之心。

毕竟上阵父子兵。

古代有很多军队中,都是父子兄弟共同参军的,所以经过惨烈的攻城战后,屠城就成了犒赏军队以及宣泄仇恨的一种方式。

刘盈抖着腿说道:“将投降的楚军士兵挑一些能打的出来,送到夜邑金矿去做守卫,剩下的则送回关中充作劳役,两年后有想回家再放他们回去……”

说完,他指着面前竹篮里的橘子:“一人一个,不准多拿,真的是最后一筐了……”

在一阵嘘声中,刘盈愣住,直勾勾的向远处望去。

一群剥着橘子的大小军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身高臂长,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扛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走来。

此人正是丁义,而被他扛在肩上的,则是从固陵跑掉,但被堵在半路上的钟离昧。

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特意在城中多兜了半圈的丁义走到刘盈面前,啪的一下将钟离昧摔下,抱拳说道:“幸不辱命!”

刘盈轻轻颔首,旋即歪着头,和趴在地上的钟离昧大眼瞪小眼了起来。

他在犹豫,要不要就像是戏文里说的那样,亲自上前为钟离昧解下束缚,然后来几段经典的对话,等待钟离昧纳头就拜……

不过片刻后,他决定放弃。

历史上的钟离昧是个死硬分子,尤其是在这个项羽还没有彻底败亡的时间点上,恐怕是几乎不能劝降对方。

但杀刘盈却也并不打算杀死对方。

楚汉争雄,各为其主。

钟离昧虽然对抗汉军,但只是忠于职守,而且此人或多或少也是有点本事的,还是留下性命战后招降,以此来安定楚国降将的人心。

刘盈摆摆手:“送到后方关押起来……”

钟离昧用力昂起头:“不杀我,也不劝降我吗?”

刘盈愣住,直勾勾的看了他片刻后问道:“那你愿意归顺与我吗?”

钟离昧有些玩味:“归顺与你?而不是汉国,汉王?”

如果在后世,这三者有可能是同一个,但在这个拥有延续自春秋战国门客制度的秦汉之交,这三者其实分的很开。

我的主公的君主,不是我的君主……

刘盈默默点头,蓄养门客啥的,本就是社会风俗,而且也是刘邦默许的,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钟离昧像蛆一样的在地上扭了两下:“就这么捆着,不好吧。”

刘盈笑了笑,从椅子上跳下径直上前,蹲下,接过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准备割断钟离昧身上的绳索。

钟离昧原地翻了个滚,仰头正色问道:“你就不怕你割断绳索后,我挟持你?”

刘盈同样正色说道:“不怕。”

嗯,是真的不怕。

钟离昧和刘邦不同,要脸。

而且就算是平日里有些无耻的刘邦,在这种被人真诚以待之后,也决然做不出伤害对方的举动。

钟离昧突然放声大笑,整个人变得极为松懈:“不冤,不冤啊……”

他说的不冤,自然是指输的不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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