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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暴力砸开地主大院,精准估算财产的事情,在齐国没什么难度!
曹参捻着胡须,看着被当做垃圾丢掉的刘盈的信件,心跳陡然加速,身后冒出一层冷汗。
“难不成,那个时候他就想到了会有今天?”
“不,应该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曹参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脑海中那个阳光灿烂、露出八颗牙齿的笑脸,此刻却变得阴森恐怖起来,让他只觉得手脚冰凉,衣衫尽湿。
“我,没有得罪过他吧?”
……
关中栎阳,东宫。
刘盈跷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张不疑站在他身后,满脸不情愿的给他捏着肩膀。
而在刘盈面前,赵尧手中拿着一个小本本,炯炯有神的看着刘盈。
“现在咱们准备将齐国富人迁入关中……我老师那做法太不靠谱了,按照资材排定顺序,这就给了别人从中找到漏洞的机会……”
“但没办法,本太子人微言轻,我当时指出来的时候,我老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手指了指门口……”
张不疑突然开口问道:“啥意思啊?”
“别停,愿赌服输!”刘盈抬头斥责他一下,犹自愤愤不平:“啥意思?当然是让我滚啦!”
张不疑双手虚握,在刘盈背后做出了掐死他的动作,但还是乖巧的继续捏起了肩膀:“所以你就乖乖滚了?”
废话吗不是……刘盈在心里倒装了一句,转头看向赵尧说道:“你看吧,不出半月,所谓的第一档富人,肯定会分割或是迅速变卖家产,让自己变成第三档以下的户籍,然后谋求继续留在家乡的机会。”
赵尧赞同的点了点头:“殿下的意思,是让我前去收购大户们抛售的财产吗?”
刘盈摇摇头:“不,他们卖,咱们也卖……”
“咦?”张不疑愣了一下,脑袋向下探了探:“为什么?”
刘盈嘴角上扬:“当然是为了抄底啊!”
“你想啊,齐国有钱人就那么多,如果某一时间市场上出现大量转卖的土地或是奴隶,价格肯定是要比平时稍微低那么一些的。”
“如果咱们也加入减价大甩卖的环节,整体的价格是不是还要再低一些!”
“够无耻,我喜欢!”张不疑竖了竖拇指,旋即皱眉问道:“要是别的地方的富商听到了消息,也跑来抄、抄底的话,咱们不就亏了?”
“什么咱们?我说要带你一起了吗?”刘盈撇撇嘴,转头看向赵尧:“所以竞价的时候,需要有托……”
第62章 刘盈:敢乱说直接打死!
刘盈说完,不仅张不疑愣住了,就连对面拿着小本子记录的赵尧也愣住了。
“托?”
“什么是托?”
看着眼前的两脸懵逼,刘盈回想了一下大名鼎鼎的‘蒜你狠’、‘姜你军’、‘豆你玩’,于是美滋滋地说道:“击鼓传花你们听说过吧?”
张不疑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就是陛下酒会上玩的那种游戏?”
刘盈点头:“就是这样。不过咱们这个击鼓传花的方式和他那个不同。就是当富户们出售资产的时候,咱们也出售相对应的资产,不过是匿名,而且交易的几方,也要全部都是咱们的人才行。”
“举个具体点的例子,比如奴隶,当地的成年男性如果价值五千钱的话,大户们的标价大约就是这个数,所以咱们要做的,就是找两个奴隶打扮的人送到集市上,标价四千五。”
“然后,由咱们的另一波人买下,此时市场上的成年男性奴隶价格,四千五就是最高价了。”
“等到大户们察觉五千钱卖不掉的时候,大概率会选择降到四千五,毕竟时间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咱们可以观望,他们不行。”
“这时候第三波人出场,再拿出一批奴隶,标价四千,第四波人买下,这时候市场上奴隶价格的上限就变成了四千……”
张不疑插嘴道:“然后派出第五波、第六波人,再重复之前的操作?”
“不。”刘盈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时候咱们回家,等到明天换个集市再重复这样的操作。”
赵尧皱眉问道:“为什么?”
刘盈解释道:“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当市场价接连下降的时候,他很容易产生哪怕砸手里,也绝对不卖的情绪,而这时候如果故技重施,很可能会搞砸所有!”
“因此,等一等,换个地方,让整个市场接受新的价格。毕竟大家都有着追涨杀跌的想法,如果某种商品的价格不断下降的话,即便是有心出价的买主,也会变得迟疑起来。”
“道理很简单,大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万一前脚卖完后脚又降价了,不就亏了?反之则不同,一个不断涨价的商品,人们却会疯狂抢购,根本不会有丝毫犹豫!”
张不疑重重点头:“我懂了,比如我娘经常买的那种天然堂小棕盒……听说售价一次比一次高,但每次一上架就会万人空巷瞬间售罄……要不是我娘和皇后关系好,拜托她让店家偷偷给留一点,不然就要从黄牛那里加价购买了!”
老吕真黑,真就熟人大满贯了……刘盈心中吐槽了一句,却看到赵尧的脸色有些不对,于是静静的注视着对方,准备在对方多嘴的时候直接把他拖出去打死。
赵尧却浑然不觉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知道那些倒卖的黄牛背后的靠山是谁吗?”
刘盈松了一口气,张不疑则一脸八卦地问道:“谁啊?”
赵尧用只能让屋内三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护军中尉,陈平……”
听到陈平的名字,刘盈就觉得不意外了,毕竟能从新兴事物中寻找到合乎规矩的赚钱方式,也是种了不起的本领。
刘盈看向赵尧吩咐道:“你到了齐地之后,带上人和钱分赴各地,尽可能多的压价以及买到他们抛售的奴隶……嗯,夜邑港口新到了几船奴隶,所以咱们不缺扰乱市场的资源。”
赵尧记下后再度询问:“那田地呢?”
刘盈摆了摆手说道:“这次咱们不买地,反正没开发的荒地多得是,高价买下已经开垦好的农田性价比就太差了。”
土地的价格上下限很高,普通荒地一亩不过一两百钱,但若是开垦好的农田,最少也要三五百钱起步,诸如靠近水渠的上田,很轻松就能达到两三千钱一亩。
况且刘盈和刘肥已经达成共识,要在齐国诸郡大搞养殖业,无主的荒地随便占,不需要给官府缴纳买地的钱。
而想要搞养殖业,首先需要的是饲养牲畜的谷物和草料,所以作为养殖园配套的农田用地,也是不要钱的……
所以刘盈缺的是人,而不是土地。
听到刘盈不买地,再联想了一下自己老娘打理家业的方式,张不疑眉头紧锁地问道:“你要这么多人干嘛?我记得我娘都是直接买下庄园,也就是连人带土地一并买下……”
刘盈看了他一眼,略微迟疑了片刻说道:“你见过那些奴隶的生存状态吗?或者说你去过集市上贩卖奴隶的角落吗?”
张不疑目光呆滞,慢慢摇头。
张家虽然伴随着韩国的覆灭而不再显赫,但他的曾祖父张开地曾经连任三朝韩相,祖父张平也做过两朝韩相,富庶显贵可想而知。
飞凤虽然褪色,但也绝对不会涉足阴沟泥潭。
刘盈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我见过,就在临淄城外的社日,那些男女奴隶,用秦国的话来说是隶臣、隶臣妾,大多都是半赤裸着身体,任人挑选。”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衣服穿吗?因为那些衣服是属于他们主人财产,如果转卖的话,买家需要付出额外的价钱。哪怕,那些衣服其实是他们亲手所做……”
“当时的很多场景我都不记得了,唯独那种汗水血液以及屎尿混合而成的味道,至今还弥漫在我的脑海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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