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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双眼一亮,这可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大喜事!
于是他匆匆阅读了一遍密报,看着卢绾搓了搓手说道:“早就想收拾这厮了,如今正好借着这个借口削他几百户的食邑!”
卢绾也是一脸兴奋,他和刘邦一样看雍齿不爽很多年,尤其是每年新年朝会上,雍齿那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更是令人作呕!
“我来研墨!”
卢绾扁起袖子,捏过一方松烟墨开始在端砚上研磨了起来。
“我来铺纸!”
刘盈也不甘示弱,探起身子将两张玉版纸整整齐齐摆放在刘邦面前。
其中一张用来书写制裁雍齿的诏命,而另一张,自然是对丰邑之人的恩赐。
被赶鸭子上架的刘邦有些无奈,只得拿起笔架子上的狼毫笔开始伏案书写起来。
嗯,奢侈品级文房四宝的利润高的吓人,如果再有刘邦这样的名人做代言,以及垄断了产出地之后的饥饿营销,这种数钱数到手抽筋的事情,刘盈自然不会放过……
片刻之后,刘邦看着案几上的龙飞凤舞,脸上满是洋洋自得的神情。
只不过当他看向刘盈的时候,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乃公这么好的字,怎么这一群儿子个顶个的写字如同狗爬,想来定然是你这个太子没有做好表率!”
“很好,既然你之前那么闲的跑去讥讽你姐姐,不如就在这里练字,不多,两千字,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吃饭!”
臭姐姐,告家长是吧,你给我等着……刘盈愣住,脸上的笑容慢慢转移到了卢绾那里。
第141章 刘盈:为往圣继绝学~
汉十五年十月初一,新年大朝会。
长乐宫,宣室殿。
和往年一样,今年的新年朝会济济一堂,汉帝国分封的诸侯藩王悉数到场,来自异国他乡的番邦使者、异域藩王也提前半个月就到了长安。
在刘盈强忍着打哈欠的举动中,功候勋贵、文武官员按照食邑、食禄多寡依次上前敬酒贺岁,之后才轮到外邦之人。
而在一众异域藩王中最吸引眼球的,则是披红挂彩的鲜卑王和乌桓王。
这是刘盈建议,刘邦特许给与他们两个人的荣耀!
毕竟随着东胡人不需要再向匈奴人称臣纳贡,每年几乎掏空家底换取和平之后,东胡各部族日渐富裕起来,厚积薄发之下终于在去年九月,秋高马肥之际显现出成效。
鲜卑王和乌桓王前来朝觐刘邦的时候,是赶着十万匹马入的关!
之后更是浩浩荡荡一路直入关中,虽然他们的马大多数都被河北、河南等地的官方马场所接受,但进入长安城的时候,队伍中还是有上万匹好马!
要知道,这可是东胡人养在林子里的草甸马,虽然没有西域来的热血马性格暴躁,奔跑迅疾,但胜在体格够大,耐于粗饲且脾气很好。
类比一下的话,应该就是肌肉车和泥头车之间的区别。
因此在内燃机没有研发成功,炼油厂没有遍地开花之前,马车依旧是短途货运的主流,这种肩高超过一米六,体重接近一吨的草甸子马,能有效提振经济,改善民生。
举个栗子的话就是农民卖粮食。
临县的粮商给的价格比本县的粮商每石高一钱,如果是从前全靠肩挑人背,那就很划不来了,一石粮食三十公斤,全靠人力扛到临县售卖,不仅赚不到钱,反而会亏本。
毕竟人百公里怎么的也要消耗十个馒头……
可如果家里有了这种泥头马拉的四轮马车,一切就都不同了。
在铺装路面上,两匹泥头马可以轻松拉动三四吨的货物,早晨出发晚上回家,少说能多赚一百多钱!
相当于是白赚了一个人的人头税!
况且在人均耕地几十亩的年月,农户家里养上几匹马是很划算的事情,农忙的时候帮着犁地、拉种子、拉粮食去晒,农闲的时候还能套上车进城里打点零工。
一人一车,既是‘滴滴’也是‘货拉拉’……
所以,对于如此懂事的东胡王和鲜卑王,刘盈觉得只是披红挂彩尚嫌不足,他准备接下来再送给他们两百套最新版的《儒法精义》,好好学习‘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要臣亡臣不得不亡’之类的微言大义……
嗯,这并不是刘盈在忽悠人,其实这是东胡人一直在请求的事情,毕竟东胡各部之间并没有文字,甚至有时候连语言也不通……
所以被匈奴人一波斩首,再起不能,一个无论从人口、疆域、兵源都比匈奴人要强很多的草原王国,从此沦为别人的附庸,一直到了百年后才终于再度崛起,而且还是捡了个漏。
毕竟汉朝从刘邦开始就盘算着打匈奴,自汉武之后就和匈奴人死磕,直到把匈奴人彻底打残,四分五裂。
这才让鲜卑人有了趁势席卷草原的机会。
不过现如今东胡人是没机会了,毕竟辽东、辽西两郡每年都要接受至少齐国四五万人的移民,汉人北上屯垦西伯利亚指日可待……
而此刻刘邦一副吃了蜂蜜屎的笑容,不单单是为了那十万匹马,而是等下散朝之后,计相张苍就要给他做去年的‘上计’汇报。
所谓‘上计’,是延续自春秋战国以来的一种年终考核地方官员的方法。
汉承秦制,以十月为岁首,因此每年八月开始,地方官吏就要理清自己管辖地区的户口、垦田、赋税等数据,派遣专门的‘上计吏’送到长安城,接受考核。
如今随着汉帝国的休养生息,重要的是铁器的普及导致的生产力飙升,自关中出发,勾连天下的驰道全面硬化所提振的商贸往来,都导致整个汉帝国无时无刻不在产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每年上计的时候都会有惊喜发生,因此刘邦满心期待着今年的惊喜!
不过有人喜就有人愁。
比如雍齿,就是一副死了亲爹的表情。
其实他被削三百户食邑并不足以让他如此,重要的是此刻坐在他身边的,是周勃、是樊哙、是卢绾、是夏侯婴等在沛县时期就和他不对付,相看两生厌的家伙……
这些人,绝逼是来幸灾乐祸的!
片刻过后,朝觐全面结束,按照往年的惯例,刘邦要在这时候做新年致辞,并且颁布赏功罚过的诏命。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比如封单父圣为中牟候的诏命,比如切割闽中郡一分为三的诏命,再比如削去英布淮南王的头衔,传首天下,以及将淮南国同样一分为三,册封衡山王、庐江王的诏命,等等等等。
不过受封之人只有等到夏至之时,在迎夏大典上正式‘剖符定封’,也就是刘邦亲自发给写着‘使河如带,泰山若砺,国以永宁,爱及苗裔’文字的‘丹书铁券’,才会正式成为王侯。
毕竟这时候哪怕是个小小的侯国,也有独立的执法权和财政权,属于真真正正的裂土封疆。
所以,形式主义就很有必要了。
少顷,在礼官的引领下,穿着王服但却因为年龄小没有加冠的衡山王刘恢、庐江王刘友坐在了刘肥、刘如意、刘恒下首。
只不过和已经见惯了大场面的刘肥三人不同,刚断奶没两年的刘恢和刘友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但凡受到多一点刺激,就会分分钟哭出来的样子……
朝臣之中,叔孙通看看打着哆嗦的刘恢和刘友,轻轻摇头。
辕固虽然学富五车,为人也是机变清锐,可却并不擅长教育学生,一味宣讲诸子先贤的微言大义,规矩礼仪,导致这两个小孩子生怕自己做错什么,给皇帝丢脸,让老师蒙羞。
哪像自己,虽然教出了刘肥和刘如意两个学渣,但最起码他们胆子很大,自信十足,从来没有在任何大场面露怯。
至于刘恒,那更是他的得意门生,温文儒雅,勤学好问,现在的好学生,将来的好藩王!
嗯,他早就在心里把刘盈逐出师门了,老头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刘盈的顽劣,就一阵肝疼,既愧对刘邦,也愧对先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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