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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若不亲眼看看,岂不是白跑一趟?”

来都来了是吧……刘盈摊摊手,有些无奈:“行吧,今天先好好吃一顿,明天的事情我来安排。”

……

清晨,一间临近港湾,门前铺着笔直马路,占地数百亩的产业园。

刘盈从马背上跳下,把缰绳甩给身后的侍从,指挥人在刘邦的马车旁放置踏板,静静等候刘邦和卢绾从马车上走下。

如今在岁月的侵袭下,这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丰邑兄弟,已经不太能够快马疾驰,日常出行或坐肩舆,或乘坐马车。

英雄迟暮,美人白头,大抵就是如此让人唏嘘不已。

少顷,刘邦从马车上走下,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

“好酒啊!”

一旁的卢绾也同样是满脸馋相:“光是闻闻味道就醉了……”

“我怎么没有闻到?你俩是……鼻子吧。”刘盈也吸溜了一下鼻子,满脸懵逼,只是在两双骤然睁大的眼睛转过来的时候,声音渐渐低不可闻。

刘邦狠狠瞪了一眼刘盈之后,心中居然涌起了几分荒唐的感觉。

他,并没有生气。

荒唐过后,甚至有些奇妙。

仿佛他和刘盈不是父子,而是兄弟,如同和卢绾这样的兄弟,恶语相向,但却勾肩搭背……

于是刘邦背着手向前走的时候,脸上其实挂满了笑容。

年少时那颗离经叛道的心,虽然被世事磨平了棱角,被岁月沾染了风霜,但依旧在他已是垂暮之年的胸膛中挑动,而且还传承在了身后那个臭小子的身体里。

有趣,实在有趣……

卢绾快走两步跟了上去,愣了一下,问道:“你笑啥?”

刘邦嘴角扬起:“笑你是个狗鼻子!”

刘盈哈哈哈的笑了两声,旋即捂着嘴开始憋笑,而卢绾则拳头攥紧,怒发冲冠,在心中发誓要不是因为以一敌二打不过他们父子俩,早把他们两个按在地下打了!

于是参观这间产业园的队伍顺序,就变成了卢绾气呼呼的走在前面,刘盈和刘邦并排跟在后面,有一搭没的闲聊。

“那边是红糖工坊,那边是蒸酒工坊,先去哪里?”

“你说呢?”

“要我说就是红糖工坊,爹你不是说要看工业流水线生产的吗?”

“说得好,但乃公要看蒸酒。”

“吔?”

“你是爹我是爹?哼!”

“娘说了,哼是猪……”

于是气鼓鼓的卢绾双手抱臂,满脸冷笑的看着眼前的父子相残……只是,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

蒸酒工坊。

刘邦呆住不动,犹如石化,在他身边的卢绾也是同样的表情,只不过频频吞咽的口水,暴露了两个老酒鬼此刻的想法。

就在他俩准备偷偷溜到蒸酒器后面,打开盛酒的大桶‘浅尝’两口的时候,刘盈双手抱臂站在一旁,口出威胁:“卢叔,你也不想让婶娘知道你偷偷喝酒的事情吧?”

“还有啊,爹,我娘还有曹姨戚夫人他们,好像也对你下过禁酒令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俩刚到番禺的第一天,就已经把下个月的喝酒配额都透支过了吧?”

刘邦转过头,脸上露出了和卢绾一样的厌恶的表情:“乃公知道,瞎逼逼什么?这不是还没喝吗?再说了,你要是敢告状,我们俩就说是你教唆的!”

看到了吧家人们,这就是传说中的汉高祖……刘盈满脸懵逼,双手摊开:“我?教唆你俩喝酒?爹你觉得我娘会信吗?”

刘邦撇撇嘴,只觉得有些厌烦。

吕雉近期不知是更年期过去了,还是从别的地方学到了对付他的方法,不再事事和他针锋相对,而是动不动就哭鼻子,眼泪说来就来,让他觉得这老娘们不去茶园里唱戏简直可惜了……

但问题的关键是,他还就吃这一套……

比如控制饮酒这种从前绝不可能答应的不平等条约,就在吕雉的哭哭啼啼中成功签署。

而且,加盖了皇帝之玺。

因此,反悔不能。

毕竟皇帝之玺就是传国玉玺,是秦始皇用蓝田美玉磋磨而成,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饶是刘邦,也在吕雉得意洋洋的亮出字据时乖乖认命……

于是刘邦一脸悻悻:“行吧,不喝。闻闻看看总行了吧?”

“最好少闻,这里的空气里酒精含量比较高,我现在光是闻就有点醉了。”刘盈一本正经。

卢绾鄙夷的看了一眼刘盈,他未来的女婿不仅要酒品好,还要千杯不醉,这样才能和他把酒言欢,方便他在酒桌上规训对方……

因此,这是刘盈不适合当他女婿的另一个原因。

不过卢绾东张西望了一会,走出这间砖瓦结构的厂房,到别处溜达了一下后,重新走了回来,满脸质疑的看着刘盈:“光见你在这里蒸酒了,怎么不见你酿酒?”

刘盈一愣:“我这是蒸酒作坊啊?为什么要酿酒?”

卢绾越发疑惑:“不酿酒如何蒸酒?你这里的酒莫非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毕竟他们都是从小农经济走出来的人,习惯了自己包圆整个生产流程,尤其是卢绾,他从前在中阳里的时候就偷偷酿酒。

除了自己喝,剩下的私酒再偷偷卖掉,用换来的钱买肉买衣服以及购买酿酒的粮食……

直到某人从张耳那里跑回来之后,酿再多的酒也不够喝,于是卢绾这个未来可期的私酒贩子就破产了……

第6章 刘盈:告家长!

在卢绾的满脸疑惑中,刘盈用一种看土鳖的眼神看着他,挺起胸膛,居高临下地说道:“当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是我从别处买的!”

“哈哈哈……”卢绾笑了两声:“你所谓的造酒,就是把别人的酒拿过来,蒸一遍然后再卖掉?怪不得那谁到处说你是个败家子,要涨看相的钱……”

那娘们疯了,就为了多赚点钱居然到处黑我……刘盈脸一囧,准备回关中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去许家拜访,然后狠狠的打许负的屁股,圆圆翘翘的屁股!

刘盈回忆了一下某次无意间的触碰,觉得心情大好,只是看向卢绾的时候依旧是满脸鄙夷。

“有一种商业模式叫做贴牌,卢叔你肯定是不懂的。比我这还简单粗暴!”

“这间蒸酒作坊主要通过收购其他种植园产出的粗酒,二次加工,使用特殊的工艺制成佳品,高价出售获取利润!”

刘盈边说,便从角落堆着的箱子里摸出一个造型精美的酒瓶,指着上面的硕大的商标对卢绾说道:“卢叔,这个印记看着熟吗?”

卢绾凝目望去,只见那是一只造型夸张的凤凰图腾。

荆楚崇凤、诸夏崇龙。

楚人相信自己是火神的后代嫡传,以浴火重生的凤凰为崇拜物,认为凤凰是人间最美的生灵,身披五彩,能歌善舞,品性高尚,至真至善,鼓力而风,能使家国安宁,因此衣衫或图腾中的纹样多为凤鸟,一如《离骚》之中的‘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以及《大招》中的‘魂乎归来,凤凰翔只’。(注1)

因此这种名为‘凤’的美酒,刚一开始在长安售卖,立刻就风靡了整个贵族圈子,甚至于卖酒的店家还很看人下菜碟,只卖给那些爵位在左庶长以上的高爵之人!

普通的商人,哪怕出十倍的价格,也是一酒难求!

卢绾在樊哙那里蹭吃蹭喝的时候没少喝过这种酒,虽然对于一瓶万钱的售价时常吐槽,但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钱不是问题,好喝才是硬道理。

当然了,主要还是为了装逼……

这也是瓶子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显眼的一个大‘LOGO’的原因。

正如同法国哲学家让·鲍德里亚说过,在商品背后隐含着的是生产关系的不透明性和劳动分工的现实性。不透明性使得人们无法掌握符号物真实的价值,于是只好由象征意义来决定它的交换逻辑。这就是品牌的价值,在消费对象的特征与拜物主义间达成了某种水乳交融般的相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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