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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盈笑笑,大拇指从鼻尖划过:“既然是奠基仪式,自然是有关平整土地方面的机械!”
“看,就在那里!”
刘邦转过头,只见远处的大门紧闭的厂房突然打开大门,上百个身强力壮的工人推动着一个披红挂彩的庞然大物,沿着早就铺设好的轨道缓缓而来。
“又是个挖掘机?”刘邦皱眉,但旋即摇了摇头:“有点像,但没有挖斗啊……”
刘盈指正:“这不叫挖掘机,而叫做压路机!”
“昨天夜宴的时候,许氏说过,与其修通往昭武城的火车,不如先修水泥路,所以这种压路机就很有必要了。”
刘邦满是不屑的瞥了刘盈一眼。
毕竟这么大的东西,是一夜之间就能组装完毕的?
呸!
又是个好色之徒!
尽管心中很是鄙视,但刘邦脸上丝毫不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缓缓而来的压路机,头也不回地问道:“这东西怎么用?举起来砸下去?”
嗯,刘邦对于修路丝毫不陌生。
毕竟亭长属于基层小吏,每年官府组织民众修路、修城墙,以及给秦始皇修坟的时候,都是由各地的亭长负责将服徭役的百姓送到工地,并且监督他们干活,直到徭役期结束,下一批服徭役的劳工到来,亭长再领着自己下辖的百姓返回家乡。
因此,在他的认知中,修路就是几个人围成一圈,用绳索套着重物,举高高砸下去……一直将地面砸结实,砸平整。
不过后来汉国的牲畜多了起来之后,就是用牛、马拉着石碾子在路上走来走去,把地面压实、压平整。
所以,刘邦和身后卢绾相视一眼,轻轻点头,脑海中浮现出同样的想法。
这大家伙给力,恐怕只需要举起来往地上砸一下,就能把地面压瓷实、压平坦了!
刘盈左右看了一眼,对他这俩爹心中所想了如指掌,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了几分鄙夷的神色。
然后,他摆了摆手,示意这个代号‘玄武’的重型蒸汽压路机可以点火了。
渐渐地,烟气蒸腾之间,总重十吨的蒸汽压路机动了起来。
在工人的欢呼和刘邦等几个跑来凑热闹的老家伙的满脸惊叹中,堆积着建筑垃圾凹凸不平的地面,在压路机滚过一遍之后,迅速变得平整起来。
“怎么样,修路的效率是不是更高了?”
刘盈双手抱臂看着睁目结舌的刘邦,脸上顿时浮现出满是洋洋得意的神情。
刘邦愣了一下,竖起拇指笑着摇头说道:“不错,比乃公强上那么一点点……”
“呸!论起不要脸,还是你强!”卢绾啐了一口,旋即在刘邦恼羞成怒的转过头时,吹着口哨向远处而去。
……
东宫。
夜幕降临。
但位于花园西侧的偏殿依旧是灯火通明。
房间内,窦漪房坐在灯下,面露笑容的缝着一双鞋垫,在她背后,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在软榻上爬来爬去,间或傻乎乎的咯咯直笑。
刘盈活动着肩膀慢慢走到门口,推门而入,旋即微微愣神,唇角露出微笑。
这种温馨且节奏悠闲缓慢的感觉,是他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渴盼但始终求不得的。
窦漪房听到门响,下意识抬起头来和刘盈对视了一眼,心头忍不住发起慌来,手上一乱,针尖顿时刺破手指,沁出了一滴鲜红的血滴。
刘盈抢在她擦拭之前,握住她的手指放到嘴里,轻轻地吮着。
虽然这并不卫生,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窦漪房身体猛然一颤,红霞上脸,热气盈人,声音十分湿糯:“殿下、别……孩子都在呢……”
于是,侍立在房中的奶娘宫女,立刻十分懂事的抱着咿咿呀呀的刘启和刘暄,低着头红着脸倒退着走出偏殿,甚至还不忘将殿门关闭。
“现在,没人了……”
刘盈满脸侵略的看着低着头眼帘微垂,神情忸怩,但嘴角带着一丝甜甜笑意的窦漪房。
这种笑容,是只有一个女人面对着挚爱之人才会展露出的一种神情。
这一刻,房间之内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除了,此起彼伏的砰砰怦怦的心跳声。
“殿下,你的心跳的好快……”窦漪房趴在刘盈胸口,瓮声瓮气。
“是吗,你的也很快啊……”刘盈嘴角扬起,心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一长串的形容词。
白花花、软绵绵、暖乎乎、沉甸甸、晃悠悠、圆滚滚……
与此同时,他还想起了儿时曾经学过的一首歌谣。
小船儿推开波浪,湖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
第93章 刘乐:家父刘邦,家慈吕雉!
又是一天旭日东升。
春天里柔媚而不炙热的阳光洒入轩窗,这两日过于操劳的刘盈虽然很是疲倦,但却依旧被自己强大的生物钟支配,处于半梦半醒、即将挣脱被床封印的挣扎之中。
只不过在这种朦朦胧胧的时候,他觉得似乎有人在接连不断的扇自己大嘴巴子……
啪啪啪啪……
左一下右一下,两边脸颊雨露均沾,公平极了……
好大胆,太子都敢打……刘盈刷的一下睁开眼睛,刚想发火,却突然笑出了声。
在他枕头两边,精力十足的刘启和刘暄不知道因为什么正在‘互殴’……
可问题的关键是,他俩手太短了,所以挨打的就是夹在中间的刘盈……
队友呢,救一下啊……刘盈勾起头,向寝殿之中的梳妆台望去,边挨着大逼兜,边欣赏着另一边的美景。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但殿中却生有地暖,不冷不热,因此窦漪房穿着一袭轻纱,在梳妆台边坐了,对镜梳妆,轻理秀发,举止雍容优雅。
居移体,养移气。
当年那个在乱军屠刀下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如今已是一个成熟妩媚的小妇人了,就像一朵带露的玫瑰,举动风华。
玉梳将一头柔顺靓丽的长发一梳到底,窦漪房看看镜中刘盈望过来的目光,展颜笑道:“都怪妾身不好,早知道让他们先在奶娘那里玩了,免得把殿下吵醒……”
她虽然说着请罪的话,但语气和神情却丝毫没有请罪的意思。
毕竟这里是东宫,她和刘盈并不是匹夫匹妇的平民百姓,刘盈不止有她一个女人,也不会只有一个儿子,因此多让刘启在刘盈面前刷一刷存在感,总是好的。
刘盈枕着手臂,同样笑道:“没事,反正我每天都是这时候醒,早一点晚一点的没差……啊哟,这小孩子真是奇了怪哈,站都站不稳,小巴掌抽起他爹来格外有劲……从小就这么坑爹,长大了还了得?也不知道随了谁了……”
窦漪房愣了一秒,旋即飞速转过头,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一耸一耸的肩头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毕竟,她从小就跟在吕雉身边做了小宫女,论起坑爹,那两个小家伙拍马也赶不上某个人!
刘盈随手将试图抓他头发的刘暄放到一边,嘴角旋即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一直忘了问了,他俩抓周的时候,抓到了什么?”
窦漪房放下一张洇湿的唇纸,轻启朱唇,摇头说道:“还没有办……娘说殿下不在长安,准备等到殿下回来之后再办……”
嗯,其实是她找到吕雉苦苦哀求,吕雉才勉为其难的应了下来。
毕竟那是她给她的公子生的孩子,这种值得记念的日子,他的公子怎能缺席?
“哎……看来我到时候,要躲着我爹了……当年我第一次抓周的时候抓了个汤匙,结果我爹被大父追着打了两条街……”
刘盈轻轻摇头笑着说道:“还好我后来又抓到了萧相送的算筹,才勉强让大父放过了我爹……所以……”
他没有明说,但窦漪房秒懂。
她曾经是吕雉那里贴身侍奉的小宫女,自然知道他们老刘家一贯奉行的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打是亲骂是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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