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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不疑很是得意的挑挑眉,旋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听人说,齐王自从就藩之后,就通过齐王妃白氏母族在关中的势力,延揽大汉公学的士子入齐,这几年颇有成效,隐隐有重建稷下学宫的态势!”
“我觉得,这种新品种的羊,也许就是你那些农牧学院的士子所为!”
没想到那个大胖子暗搓搓做了不少事呢……刘盈咧嘴笑笑,并不将张不疑所说放在心上。
如今的齐国可不是十年前的齐国,那时候刘肥下辖七十三县,凡是说齐国话的人都是他的封臣,齐国也实打实的是天下第一强藩!
汉国有法令,县一级的行政单位原则上,下辖人口不超过两万户。
也就是说,最初的齐国大抵有一百万户,六七百万人口,可以轻松拉出来一支二三十万人的军队!
所以在原有的历史线上,齐国是关中朝廷的心腹大患,吕雉甚至动过念头,想要亲手弄死刘肥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庶长子……
但现在不同了。
单不说刘肥被削去了十个县的封地,就说在汉国的法令下,他能够拥有的人口上限也定死在了六七百万!
而汉国中央所在地,关中平原的人口数量已经突破了两千万!
重要的是按照汉国法令,县一级行政单位掌控的户口数超过两万之后,要将多余的百姓迁走,重新设置一个新的县级行政单位,由汉国中央派员担任县令或是县长一职,受到郡一级和中央政府的双重领导。
这就是郡国制。
朝廷任命的官吏和世袭的王侯相互监督,以此来维持一个政治上的均衡。
因此,在现如今的齐国版图之外,还密密麻麻的有着一大堆新建成立的县,以及相对应的临菑、济北、胶东、琅邪这齐地四郡。
也因此,对于大汉中央来说,所谓的天下第一强藩,不过是个笑话!
刘盈松开缰绳让马跑了一会,像是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问道:“话说用羊代替麋鹿充作猎物,周昌那厮能饶了他们?”
他说到‘周昌’这两个字之时,不由自主的语气加重,隐隐有几分咬牙切齿。
毕竟那厮如历史上一般,属于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哪怕他做过东宫的属官,但始终没有如大部分朝臣那样对刘盈阿谀奉承。
相反,那厮一贯喜欢犯龙颜,掀龙鳞!
仿佛,就像是刘盈欠了他很多钱一样……
因此张不疑一脸你自作自受的表情:“不会呀,毕竟御史中丞一直盯着你呢!他可顾不上我们……”
刘盈:“……”
张不疑满脸奸笑:“话说,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刘盈皱眉,没有说话。
张不疑继续奸笑说道:“要按照你往常的脾性,还不早早就打发御史中丞去北海牧羊了?”
刘盈一本正经:“朕在你眼中,就是如此这般小气的人吗?”
张不疑用力点头。
毕竟他家矮墩墩这些天还顶着大太阳在野地里挖虫卵,人都晒黑了,而且晚上回来的时候饭量也比从前小了许多!
就,心疼!
刘盈默默在心中为张不疑记了一笔,摇头说道:“《战国策》读过吧?”
张不疑愣了一下:“读过,怎么了?”
刘盈问道:“内里有一篇名为《邹忌讽齐王纳谏》的故事你可知道?”
张不疑点头:“知道啊,不过那是纵横家的策士瞎编的……”
刘盈摆了摆手,打断张不疑的长篇大论,直接说道:“真假不论。我想说的是,一个国家,总归要允许邹忌那样的人存在,无论他是如书中那般迂回劝谏,还是如御史中丞那般犯言直谏……”
“其实吧,我这人气量一直很大的……”
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张不疑侧目,旋即松开缰绳,任由胯下那匹照夜玉狮子撒开四蹄,将刘盈甩在身后。
刘盈眯了眯眼睛,拉紧缰绳放慢马速。
于是,在他们身后,那些提弓挎刀的郎卫当即怒目而视。
一如许都田猎……
不过一个是涂白的脸,而另一个是天生的小白脸。
……
泰山猎场。
“哎呦呦……”
“爹我错了……”
张不疑抱头鸭窜,在他身后是看起来老态龙钟,但健步如飞紧追不舍的张良。
毕竟这次是封禅泰山,张良虽然频频称病不朝,但这种重大的场合却不能不来。
嗯,更重要还是因为这次封禅更加类似于一次长途旅游,这就十分合了张良的心意……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小崽子太坑爹了!
与天子并骑,居然敢领先好几个马头?
不过张不疑只是个尚了公主的小白脸,不是将自家闺女献给天子的老白脸,因此这般行径,只按照君前失仪问罪,罚俸,或是挨板子。
张不疑当然是想要罚俸,他家有的是钱!
但刘盈怎会如他之意,于是在周遭一众功臣二代目的推波助澜,起哄架秧子之下,行刑之人就换成了张良……
打的好!
早就看这厮不顺眼了!
这是夏侯灶以及周胜之等人的心声。
毕竟张不疑性格好,家世好,又做了帝婿,重要的人长得漂亮,从小就是他们爹娘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尤其是长得漂亮这一点,更是让他们羡慕嫉妒恨了十几二十年!
小白脸,不仅讨同龄女子,也就是他们的妻妾喜欢,而且还是师奶杀手,就连他们的亲娘也不止一次吐槽过他们,为什么同样吃饭睡觉,小白脸就那么漂亮,而他们长了个歪瓜裂枣?
打,用力打!
夏侯灶有意无意的走了几步,将拼命逃窜的张不疑堵在原地。
下一秒钟,杀猪一样的哭喊响了起来。
……
“来,老二……老三,尝尝咱烤的肉!”
刘肥挺着如同怀了八胞胎的肚子,将嗞嗞冒烟的肉串递给走了过来的刘盈。
这大胖子蔫坏……刘盈微不可见的翻了个白眼:“大哥,这不会又是鸭肉吧?”
刘肥呆住,满脸黑线,旋即憨憨的开始叫屈:“骗阿虞那件事真的是大妹的主意,跟我没什么关系的……不过这可不是鸭肉,我发誓……”
刘盈摆了摆手打断刘肥的话,笑着说道:“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况且小的时候,我也没少吃大哥烤的鸭肉……”
刘肥满脸哭笑不得:“怎么就跟鸭过不去了?”
刘盈岔开话题,举起手中肉串啃了一口:“这莫非就是齐地的盐滩羊?味道果然鲜美,不腥不膻!”
刘肥顿时洋洋得意:“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终于找人配出来的极品羊!实话说,要不是看在二伯四叔他们牙都快掉光了份上,我可不舍!”
“毕竟这只是刚刚开始,盐滩羊的总数连同种羊在内不过两千多头,这一次就吃掉了四百多……”
“要是大父在,指不定就追着我满地乱跑了!”
刘盈颔首表示认同,笑着问道:“透露一下是怎么弄出来的呗?要是不好说,就算了。如今这算是知识产权,受帝国法令保护,即便是我这个皇帝也不能白嫖的……”
刘肥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那有啥不能说的?”
“我齐国良田多,但海滩更多,那地方动不动就被潮水淹了,所以地里面盐多……”
“现在不是禁止靠海的诸侯国煮盐吗?”
“所以我寻思着,这么多的地就这么一直荒了太可惜了,正巧大汉农业联合商社的人在临淄开展销会,售卖那些高产的小麦还有玉米种子,我闲着没事去转了转。”
“然后,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刘盈摇了摇头。
刘肥不无得意地说道:“耐盐碱牧草!”
“大父曾经给我说过,诸如被洪水泡过的土地,三五年内绝对种不成粮食,需要引水浸泡,不断冲洗几次之后才能恢复如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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