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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是,要剃头,所以刘乐只是用扫把将他打了出去……

但吕台宣扬的那种不做被世人丁义的快乐生活,还是在如今的权贵二代之中很有市场。

比如刘盈,他在私下里就越发的不在意形象,此刻如河马般张大嘴打了个哈欠,随手扣了扣眼屎抹在樊伉身上:“你不去那边玩找夏侯灶他们玩,来找我干嘛?”

樊伉向前挪了两步,压低声音:“我和吕台表哥写的奏疏,皇帝表哥你收到了吗?”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嘿!”刘盈满脸好奇,有些揶揄:“就你俩还写奏疏呢?字认全了吗?”

樊伉攥紧拳头:“皇帝表哥就是喜欢瞧不起人,如今我早就不再是那个只知道胡闹的纨绔了!我还会弹琴呢!”

嗯,这是真的。

毕竟樊哙护东胡中郎将的任期结束了,如今调回关中做了中尉,也就是首都警备司令兼任消防局长,虽然看起来忙得很,但其实属官上千,日常就是喝茶看报纸的摸鱼……

所以,樊伉此前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弓马骑射自不必说,樊哙甚至还专门请了两个乐师上门教授樊伉学习弹琴。

樊伉是个出身社会底层的狗屠,如今显赫且富裕了,自然要好好地附庸风雅一番!

因此,这就是樊伉哪怕剃了个光头,也要从长安出逃的原因……

刘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问道:“何等样的奏疏?”

樊伉四下看了看,再度压低声音:“有人非议皇帝表哥,说是这次旱灾以及皇帝表哥宣称可能会有的蝗灾,是皇帝表哥失德,因此受到天罚!”

吕雉的卡姿兰大眼睛中闪过几分狠厉的神色,不过她并没有直接插话。

毕竟她只是太上皇后,不太适合插手朝政,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个让她为之骄傲的皇帝儿子,因此先稳一手!

刘盈皱眉:“朕都不知,你又是从何得知?”

樊伉指了指自己锃光瓦亮的脑袋:“我和吕台表哥去乡下抢地盘……嗯,传道的时候,听到一个做儒生打扮的中年人说是皇帝表哥不修仁德,对外穷兵黩武,日常奢靡无度,由是引发苍天示警……”

刘盈沉默了一下没有言语。

天人合一和天人感应的思想概念最早是由庄子阐述,后来被儒家学去,最终在董仲舒的手中形成系统并发扬光大,因此在这片儒家诞生的地方,出现这种思想很正常。

见到刘盈不言语,于是吕雉问道:“然后呢?”

樊伉有些臊眉耷眼:“没追上,让他跑了……都怪吕台表哥那些侍卫无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废物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废物……吕雉瞪着眼睛没有说话。

樊伉接着说道:“后来我和吕台表哥一合计,在当地寻访了一下,将那人画影图形,连同他的言论一起送到了曲逆侯(陈平)那里……怎么,表哥你没收到吗?”

刘盈稍稍沉默,摇了摇头:“这种小事要是也禀告我,那我还不忙死?”

“小事?”樊伉挠了挠头:“可我觉得这是大事啊……而且我和吕台在寻访人绘制那人画像时,打听到不止一人说此时的旱灾是皇帝表哥失德……”

“这些,我可都写进奏疏里啦!”

“难不成曲逆侯这也没说?”

吕雉看了看面色如常的刘盈,沉默不语。

刘盈沉默了一下,笑着说道:“曲逆侯这个人,朕是信得过的。”

吕雉想了想,也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曲逆侯是陈平,就是那个直接阴死了范增,用计策轻松拿捏了韩信的陈平。

虽然他在历史上不止一次的做了反骨仔,但在如今这个局面下,一个聪明人必然不会跳反,做出什么失了智的事情。

所以,按照吕雉的猜测,许是在事情没有水露石出,有了明确证据之前,陈平只是在暗中调查,毕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弄得世人皆知。

听到刘盈的话,樊伉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悄咪咪地说道:“表哥,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刘盈面无表情:“说。”

樊伉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有好处吗?”

刘盈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下沙包一样大的拳头:“不说,就揍你。说了,就不揍你,这算不算好处?”

樊伉愣住,一脸委屈的看向吕雉。

但吕雉漫不经心的将视线移开,毕竟侄儿哪有儿子亲,况且男孩子之间闹腾一下,打打架有助于增进感情!

就在此时,刘盈偏转脑袋,眉头皱起,沉声说道:“不必说了,朕大致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在远处,那些观礼后混吃混喝的三老乡贤纷纷聚在一起,缓慢但坚决的向刘盈走了过来,旋即哗啦啦跪倒一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樊伉向旁边闪了一下,压低声音:“表哥当心,这帮老家伙是为了你下令捕捉蝗虫、挖掘蝗虫卵而来!”

该来的终归是来了……刘盈满脸淡定,看着那群拜服在地的花甲老人:“诸位,快快请起。”

这,叫做尊老。

慢慢站起的三老乡贤中,一些手扶拐杖,微微佝偻,脸上满是岁月痕迹的老人突然热泪盈眶,激动到不能自已。

这些人,全部是在刘盈的麾下战斗过的老兵!

垓下之战,北伐匈奴,南征百越,平定英布……

如今,二十年的时间匆匆而过,他们已经满头华发,但他们的统帅,他们的皇帝却依旧是青春年少,如日中天,英明睿智远胜从前!

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他们心中的神,也有做错的时刻。

于是,人群中一个脸色黝黑,头发花白的男人走了出来:“小民田七拜见陛下……”

刘盈愣了一下,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他稍稍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是你,我的英雄!”

于是,田七泪流满面,而在他周围的三老乡贤们也忍不住的向他投来艳羡的目光。

此人,是楚汉战争时期,刘盈担任东路军统帅的时候挑选的选锋勇士,垓下之战时他用长枪做撑杆跳飞入了楚军军阵之中,大杀特杀最后居然活了下来。

后来在讨伐英布的时候,他又带着他的儿子加入军队,上阵父子兵了一把。

刘盈对他前次垓下之战时的壮举记得不是很清楚,但讨伐英布时的事迹却记忆尤甚。

毕竟,当初下令打他军棍的命令,是刘盈亲手签发。

简单来说,就是作战的时候田七和他的儿子田茂并没有分在同一个百人队,而在作战的时候,田茂的百人队因为传令兵的问题过于深入敌阵,以至于陷入重围。

这时候,田七救子心切,不顾号令孤身冲入英布军中,虽然他勇猛无匹,但举目皆敌之下却冲歪了……

于是,等到田茂的百人队突出重围的时候,田七还在军阵中到处寻找他被敌人围困的儿子……

但那场战役汉军装备了最新式的火炮和火枪,因此当田七在英布军中开无双的时候,英布军的主力已经开始溃散。

这就导致了田七身中七创,流血数升还是活了下来……

只是功不抵过,田七的勇猛在某种程度上让英布的军队越发溃不成军,而刘邦也颁布特赦,但该打的军棍一下都不能少,最多就是伤好之后再打……

毕竟,这就是军队,讲究的是一个令行禁止,皇权甚至大不过将令。

因此刘盈看向田七问道:“田茂呢?朕记得他当时不是说要考大汉公学吗?考上了吗?”

田七擦了擦眼角泪水,哽咽但笑着说道:“托陛下的福,犬子如愿考入大汉公学,如今在东郡阳谷县做了个县尉……”

阳谷县,这是个好地方……刘盈笑容满面:“果然是老子英雄儿好汉,你父子不愧为国之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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