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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县令徘徊在庭院之间,嘴唇开裂,脸色煞白。

白天在公堂上的时候,他看到了刘启的身影,而且县衙小吏来报,说是那群石碣村的妇人也被一群手持宫中印信的昂藏大汉带走。

很明显的,石碣村的妇人落入了刘启之手。

那么,一切也变得显而易见起来。

江水大桥遇袭案必然和石碣村这些被杀的船工有关,而这些船工定然是由船工行会指派,也是被船工行会灭口!

自然而然的,他也难逃干系!

不仅是他这个江夏县令,整个南郡为船工行会提供保护的人都逃脱不了干系!

白旄黄钺,砍的就是他们的脑袋!

夜渐渐深了。

月亮慢慢升到高处,月光如轻纱般笼罩大地,若是诗人墨客在场,必然留下几句诸如‘床前明月光’之类流传千古的名篇。

但空荡荡的县令府却无人欣赏。

起风了。

一团挂在歪脖子树下的黑影剧烈晃动几下,渐渐平息下来。

第170章 刘盈:恶犬与恶犬也不尽相同!

“什么?”

“谁死了?”

刘邦趴在窗外上探着脑袋。

刘盈端着自制的魔改版热干面,没好气说道:“吃饭就好好吃饭,瞎打听什么?”

刘邦怒斥道:“孽障!你有种再说一遍!”

刘盈翻了个白眼,继续嗦面。

张不疑从门外走入,脸色有些奇怪,叹息道:“江夏县令死了。”

刘邦皱眉问道:“谁?”

张不疑重复一遍:“江夏县令死了,据他的家人说,是昨天凌晨时分,自缢于庭院之中的一棵歪脖子树……”

“自缢?”刘邦轻声呢喃,满脸质疑:“他如何会死?”

刘盈擦掉嘴边的芝麻酱,摸了摸‘食不言’中的刘启的脑袋:“自然是因为你的好大孙啊!”

刘邦扭头:“莫瞎说!那厮自杀,跟刘启有什么关系?”

刘盈微笑说道:“爹啊,你还记得昨日咱们在县衙门前听县令断案的事情吗?”

刘邦瞪着眼,很不客气地说道:“乃公只是上了年纪,手脚有些不利索,但脑子还没有糊涂到昨天的事情都记不起来!”

刘盈点头:“这样啊,那爹你为何要问我呢?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刘邦怒不可遏:“让你说就说,怎么那么多废话呢?”

刘乐从旁边递过来龙头拐:“揍他!不要给我留面子!”

刘盈:“……”

刘邦哭笑不得:“这可是你亲弟弟啊……”

刘乐满脸理所当然:“就算我大义灭亲好了!反正弟弟再亲,还能亲过你?况且臭弟弟老是变着法气我来着,我早就想揍他了!”

她边说,边向刘盈展示了一下自己‘沙包大’的拳头,做了一个包租婆的同款动作……

刘邦乐不可支,接过拐杖:“这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儒生们虽然迂腐,但有些话说的还真没毛病!”

听到‘儒生’两个字,刘盈扫了一眼同样‘食不言’中的刘交,没有说话。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刘交瞪着眼睛。

此刻,死去的回忆正在攻击他,被刘邦尿在头冠中的记忆在支配着他。

刘邦挥了挥手:“别扯那些弯弯绕,再敢胡说八道,当心乃公揍你!”

刘盈摇头叹息一声:“昨日我们在听江夏县令断案的时候,他宣判宋三无罪释放,阿姊骂了他一声狗官,然后他向咱们看了一眼,旋即就瘫软在了椅子上……”

“你们,可还记得当初公堂之上的骚动吧?”

刘邦点点头:“好像有这么回事。”

“江夏县是个大县,县令食禄千石,也算的上是个百里侯!”刘盈边说,视线看向张不疑:“但他这个百里侯若是放在长安城……御园中的绿毛龟都比他官大!”

张不疑:“……”

他本能的察觉到了刘盈在内涵他!

毕竟他食禄不过六百石……

不如乌龟。

刘盈接着说道:“所以,他不可能是认识我,亦或是我阿姊,还有爹你。那么能让他瞬间瘫软在椅子上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看到了咱们的钦命采访使,晋王殿下!”

“重要的是,期门郎从县衙将阮氏等人带了出来……”

“而这,也向他证实了刘启就在江夏县,让他知道了刘启知道了他做过的那些腌臜事!”

“因此他自缢而亡,就不稀奇了。”

“所谓人死为大,他既然已经死了,那么除非事后查出他犯下了诸如谋逆这样的十恶不赦之罪,否则不会累及家人。”

刘邦再度点点头:“嗯,说的有理!”

毕竟刘启手持白旄黄钺,奉旨巡查天下,自然要举行一个群体见面并向刘盈问安的仪式,江夏县令作为仅次于郡守、郡尉之类的中层官员,因此认识刘启并不稀奇。

刘启情不自禁的连连点头,脸上满是崇拜之色。

刘盈的这种细致入微的观察,以及根据蛛丝马迹的判断能力,是他接下来要重点学习的地方。

刘邦喝了口茶:“那么咱们接下来去哪?”

他没有问江夏县的事情该如何去办,只是因为汉国有着一套严密的行政体系。

江夏县令死后,政务会由郡守府派出的人协同县丞处理,同时上报长安,准确的说是上报相国府,让曹参拟定接任县令的人选,再呈送刘盈,刘盈批准后新任县令就可以拿着官府文书前往江夏县上任去了。

所以,别说是刘邦这个已经退居二线的太上皇了,就算是刘盈这个皇帝也不可以越级办事。

程序正义,是维持一个庞大帝国的必要条件。

听到刘邦的话,刘盈点点头:“我们就不在此地多待了,直接顺江而下,前往衡山国住几天。在此期间,我要和灌婴见一面叙叙旧,最后才是去江水大桥参加通车仪式!”

刘乐笑容满面。

说实在的,江夏县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农村,道路脏乱差不说,还没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她要不是为了看刘盈破案,根本不会离开荆国一步!

但现在能去衡山国,那也不错,虽然这时候衡山王刘恢尚未就藩,但这并不妨碍她这个当姐姐的先帮弟弟考察一下衡山国的王宫……

无他,衡山国的王宫里有抽水马桶……

由奢入俭难,不外如是。

但刘邦却有几分狐疑。

去衡山国他没意见,毕竟他现在腿脚不好使,抽水马桶就是比木头做的马桶用着舒服,而让他满是疑窦的,则是刘盈那一句‘和灌婴见上一面’!

灌婴是谁?

庐江郡郡守,镇南将军!

尤其是后者这个官职,让他可以节制十万人的镇南军!

要知道,那可是装备了火炮火枪,甚至有内河炮舰和陆战队的精锐军团!

所以,刘邦凭着直觉问道:“来南郡办案的是郅都还是候封?”

张不疑瞪大眼睛。

这两个人他都知道,前者号称‘狼’,不仅是说他的凶残,更多说的是郅都像狼一样!

一头狼可以在一夜之间杀掉上百只羊,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杀,郅都也是如此,他在西北最喜欢玩全族消消乐,张不疑闲暇时曾统计过,这些年被郅都族诛的西域小国国王,达到了十七个之多!

至于候封,张不疑更是如雷贯耳。

毕竟那是连他爹张良都不愿意轻易招惹的存在!

所以,南郡的事态已经发展到了需要出动这俩人的地步了吗……张不疑皱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刘盈。

刘盈摇头:“都不是。”

刘邦好奇问道:“那是谁?”

刘盈神秘兮兮说道:“爹你猜啊!你要是猜到了,江水大桥的通车仪式就归你了……嗯,按照我设计的流程,最后是要由主持人亲自驾驶蒸汽列车,从桥的一端开向桥的另一端!”

刘邦眼前一亮,满是心动。

他捏着胡须笑吟吟问道:“既然不是他们,难道是长修侯杜恬?别看他祖上反对商鞅,反对变法,但这厮可是个老法家了!我就等着看这厮九泉之下,如何见他祖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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