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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盈笑眯眯地说道:“你这座园子不是还没有正式的名字吗?总是兔园、兔园的叫起来并不好听,所以我打算给这里重新改个名字,然后再亲笔题写园名!”
刘恢:“……”
这是恩将仇报来了……张不疑沉默不语。
毕竟刘盈那字,懂的都懂!
刘友松了一口气。
还好今天刘盈并没有去他的庐江国住,要不然倒霉的就是他了!
刘恢慢慢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面无表情问道:“不知道三哥准备给我这个园子改个什么名字?”
“梁园!”刘盈一脸得意,旋即摇摇头:“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朕明日就会离开此地,前往衡山郡筹备江水大桥通车一事。”
张不疑好奇问道:“怎么不在这里多玩两天了?”
刘盈直视着他,反问道:“你真觉得我这几天是在玩?”
张不疑愣住,最终一言不发。
他现在已经完全猜不透刘盈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刘盈提前微服南下,是父子情深,担心刘启被诸如张平那些人腐化拉拢,最后使得刘氏内部操戈。
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从他得到的情报来看,桓齮按照从张平、革朱、冯熊家里搜出来的信件,开始大肆搜捕相关人员,波及的可不仅仅是江水流域的这些郡国的大小官吏,即便是那些远在长安城的元从功臣也受到盘查,让所有人都变得惴惴不安。
而且,这种人心惶惶还有着愈演愈烈的态势!
张不疑保守估计,此次罢官除爵者,恐怕两只手也数不过来!
不仅如此,随着张不疑这些天的调查,他还发现了其他异常的情况。
比如直接引发事件的江水大桥遇袭一案!
作为大汉商界的顶流,张不疑有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情报来源。
随着情报汇总,他对于船工行会的了解越深。
其中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石碣村民妇所说的船贷一事,只出现在了江夏县,而在船工行会分布的其他地方,也有放贷行为,但不存在利钱能把人逼死的事情!
当然了,船工行会是个大型的黑恶组织,违法之事多如牛毛,成员良莠不齐。
只是大多时候船工行会的犯法,就如同是韩非所说的那样。
侠以武犯禁!
船工行会的灵魂,是最早创建这个行会的墨者所塑造,而起保留至今!
兼爱。
内部成员抱团取暖,从商贾和官府码头那里获取他们可以,也应该获取的报酬!
诛暴。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哪怕会因此被官府通缉!
天志。
《墨子·天志上》中有言,我有天志,譬若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轮匠执其规矩,以度天下之方圜。
在最初始的墨家,天志是实现‘兼相爱、交相利’的社会理想的必要条件。
但在现在,这种行为准则,变成了行会内部的法令,行会成员可以不遵守汉律,但不能违背这种法令!
而这种现象不仅出现在船工行会,所有墨家隐宗创建的行会,都有这种法令的存在!
无非就是有一些行会相对封闭,只对下不对上,内部法令就多一些;有一些行会和官府官府打交道比较多,这种不容与汉律的法令就会少一些……
张不疑猜测,可能就是这种不受控的因素,导致了船工行会只是因为个别人的不理智行为,导致了被无论良莠一网打尽!
但问题是,究竟是谁炸了江水大桥?
或者说,究竟是谁指使了石碣村的人炸了江水大桥?
张不疑望着刘盈远处的身影,突然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瞳孔睁大,眼中满是猜疑,以及,畏惧!
……
南郡。
安陆县。
今天街市上万人空巷,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昨天,在桓齮等人的加班加点下,他们厘清了船工行会南郡分舵的种种罪行,并且贴出告示,将在今天正午时分对相关人犯斩首示众!
不仅如此,那几个指使石碣村船工炸毁江水大桥的船工行会总舵成员,也被桓齮派出的缇骑抓捕归案,一并明正典刑!
此刻,桓齮坐在监斩台上,止不住一阵长叹。
要不是中行説就站在他身后的阴影处,他真的想把抓来的一万七千人一起杀了!
血流成河,染红整条江水!
但没办法,他作为法家酷吏,深入骨髓的就是忠诚。
绝对的忠诚!
既然刘盈说只诛首恶,那他除了那一十七名人犯之外,一个人都不多杀!
甚至为了这场明正典刑,他还不惜重金,给重伤的百里杵臼和司马无伤请来了最好的医生,为的就是让他们能够活到今天!
因此,刑场之上那两人虽然嘴里塞着麻桃说不出话,但气色很好……
片刻之后,当城中的钟楼上传出响亮的十二声当当当当的报时声音后,桓齮扔出令牌。
“验明人犯!”
“斩!”
顷刻间,雪亮的鬼头刀高高扬起,重重劈下,十七颗脑袋落在地上的同时,那些前来凑热闹的百姓也瘫坐了一片。
毕竟大家都是良民,人头滚滚鲜血淋漓的场面骤然发生在眼前,瘫坐在地上,大小便失禁也很正常。
人群中,一个披麻戴孝的村妇泪流满面。
被她搂在怀中的一个小女孩抬起头,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中噙满泪水,抽抽噎噎:“阿母,阿父其实是个好人,对吧?”
村妇越发泣不成声:“是,你阿父是个好人!”
她说完,搂着小女孩向城北而去,在那里有着一大片的临时营帐,她们这些天就住在那里。
虽然她们的男人都已经死了,但她们一样受到牵连,将会被流放到数千里之外,据说生活着数不清的兔子怪的天南州。
那里,将会是她们的新家。
监斩台上,桓齮有些陶醉的吸了一口随风而来的血腥气,微微偏转脑袋,视线投向了长安城的方向。
他这里已然是人头滚滚,不知道那里是否会血流成河?
这么想,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第177章 刘盈:如果我拥有一切的最终解释权,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长安城。
太阳照常升起。
不过最先走出家门的并不是城里的寻常百姓、商贾官员,而是那些七八岁年纪的小孩子。
他们斜跨着一个背包,里面装满了带着油墨香气的《长安邮报》,你争我抢的满大街叫卖起来。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这些小孩子见惯了父母赚钱的辛劳,自然会想尽办法去勤工俭学,多赚点钱贴补家用。
如果一切顺利,他们还有可能自己留下几个铜板,去买一根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爽一把……
而今天,他们笃定自己能吃到那根逢年过节才能吃到的冰糖葫芦!
无他,今天的《长安邮报》格外厚,正刊和广告破天荒的达到了一比一,属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因此,一枚五铢钱买不了上当,一枚五铢钱买不了吃亏!
片刻之后,城中的茶馆、咖啡馆、公共马车站台,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是当那些腰间插着环首刀,手持水火棍巡街的执法官走过之时,他们又都缄口不言,变得格外谨慎小心。
原因很简单,他们在讨论官府之事。
所以,自然不能让那些官府的‘狗腿子’听到!
哪怕大汉言论自由!
片刻之后,议论之声再度响起。
而造成一切的起源,在于《长安邮报》头版头条,以及长篇累牍的两个专访。
报纸最显眼处写着一行大字,《一切罪恶都将绳之以法!廷尉府宣布与违法犯罪份子不共戴天,集体宣誓澄清玉宇,让天下万民安居乐业》,而翻过背面的两个专访,则分别是《深入基层!钦命采访使晋王刘启不畏艰险终破大案》、《除暴安良!廷尉右监殷候桓齮抵达南郡后做了这些事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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