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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场的大臣们也没有了太多的顾忌。

王文当先上前,开口道。

“陛下,何必如此麻烦,先前,宁阳侯等人曾说,广通王等人带来的证据,是经过刑部,大理寺,翰林院的书吏鉴定,因此他才予以采信,这一点,罗大人也是认可的。”

“既然如此,那么再召这些书吏过来,一同鉴定一下这份新的证据,真相自明。”

罗通被噎了一下,黑着脸却说不出话来。

王文一字一句,咬着他们当时的说辞来反击他们,着实是让人难以反驳。

要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书吏鉴定下来,这份也是真的,那乐子可就大了。

有心想要开口反对,但是上首的天子却已经开口,道。

“天官所言有理,那便召刑部,大理寺的书吏前来,当着众卿的面,给天下一个定论!”

天子金口玉言,底下的人动作自然很快。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手就已经齐备,被锦衣卫带着,送到了殿上。

在无数朝臣的瞩目下,这些书吏被分成两组。

每一组拿到了一份所谓的诽谤仁庙的诗词,一份来自于广通王,另一份则来自于镇南王。

同时提供给他们的,还有镇南王当年的一些奏疏原本。

有这么多的大佬等着,这些书吏自然不敢怠慢。

很快,就有了结果,两组负责的书吏,分别将结果写成条陈,递到了刑部尚书金濂的手中。

金老大人细细的看完之后,转身禀道。

“陛下,这两组书吏,给出的结果一致,就纸质而言,这两份诗词,均是出自宣德元年的贡品宣纸,墨质均为松烟墨,从干涸和折旧程度判断,均书写于宣德初年,而且……”

迎着众臣的目光,金老大人继续开口道。

“经过和镇南王在宣德初年所上的贺表奏疏对比,两组书吏给出的结论相同,两份诗词,均有少许字与奏疏字迹略有不同,但是每个人所书写时的环境本就不同。”

“因此,单从笔锋,笔迹,笔力等方面判断,可以判定,两份诗词均和书写奏疏之人,为同一人。”

金濂的话音落下,众人齐刷刷的望着脸色惨败的广通王等人。

王文上前一步,对着罗通冷笑道。

“罗大人还有何话说?是否还要继续诡辩,说镇南王世子这份证据是伪造,书吏鉴定文书在此,如若罗大人是这副逻辑的话,那老夫是否也可以说,广通王等人的证据亦是伪造?”

“若是如此,那么这件案子原本就不该重审!”

第309章 审结

大殿之中,罗通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诚如王文所说,有了这份鉴定文书,如果再要强辩说朱音埑拿出来的证据不足采信,那就是诡辩了。

按照这个逻辑,一切的证据都不足以采信,包括广通王拿出来的证据。

审讯刑案,最重要的一条原则,就是相信摆在眼前的证据。

不管证据所显示出来的真相,是多么的耸人听闻,违背常理,都要相信证据。

因为所谓的违背常理,大多时候,都是刑案官没有完全查清案子背后隐藏的逻辑而已。

如眼前这个案子。

逻辑上来说,朱音埑能够在半个月的时间内,找到那个所谓的落第举子,并且恰好那个落第举子私藏了一份证据,是确有疑点的。

但是他拿出的证据,能够得到鉴定书吏的认可,那么就应该予以采信。

书吏的鉴定结果是,这两份诗词和镇南王的奏疏字迹相似度很高,可以基本认定是同一人所写。

可朱音埑却能证明,他拿来的这份是别人临摹而来,由此推论,另一份诗词的可信度也随之崩塌。

也就是说,书吏出具的鉴定为真的文书,反而成为了证据是伪造的铁证。

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到了这个地步,再去追究那个举子根本毫无意义。

即使朱音埑拿出的这份证据,不是那个举姿忱Фタ蓁沾的,那么至少能够证明,伪造的诗词,是可以骗过鉴定的书吏的。

从这个角度推论,同样可以证明,广通王的证据不实!

何况,罗通虽然不清楚,但是宁阳侯管着宗人府多年,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岷府当年的事情。

宣德年间,岷府的财物多次失窃,在地方上也闹起过一番风波,老岷王甚至请奏朝廷,让地方官协同调查,但是最后却不了了之。

这件事情和如今的状况相互印证。

基本可以确定,十有八九,苏氏当年为了保险起见,的确曾经让人仿造过朱徽煣的笔迹,仿造过程当中,被人私藏一张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大概率,朱音埑没有说谎,他拿出来的这份证据,就是真的,派人去查,根本毫无意义。

这件事情的关键,压根不在于这份仿造的诗词真假,而在于朱徽煣是否写过这么一份诗词。

但是随着苏氏的这番举动,这个原本应该是铁证的诗词,完全失去了作用!

至于当年参与宴会的证人……

广通王等人密谋多年,若是能够找到哪怕一个,又怎么会退而求其次找一个上菜的伙计来当证人。

大势已去啊……

在宁阳侯黯淡的神色当中,负责主审的天子转向一旁的广通王二人,道。

“你二人还有何话说?”

广通王和阳宗王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是如此结果。

这件事情本就是隐秘之事,加上苏氏当年自觉做的周全,只保留了两份复制品,其余的废品全都付之一炬。

当年,她将其中一份交给了岷王,又拿另一份威胁朱徽煣,这两份最后都各自被销毁掉。

理论上来说,她托付给老仆转交给广通王的,应该就是唯一的一份,或许,也是真品的那一份。

正因于此,她也就没有将有临摹品的事情,告诉过广通王二人。

甚至于,就连她曾经以此威胁过镇南王的事情,也都隐没不提。

这才是广通王二人这些年心怀怨恨的最大原因。

苏氏给他们的信中,只说她当年从朱徽焲身上拿到了这份诗词,然后私藏了下来,不曾提起她交给岷王和威胁朱徽煣的另外两份。

所以,广通王二人理所当然的以为,苏氏被逼死,就是因为这份诗词,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想要报仇。

但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

他们自己也无法辨明,到底苏氏给他们的信里所说的,镇南王的确写过这份诗词是真的,还是镇南王所说的,这份诗词本就是朱徽焲伪造是真的。

闻听天子问话,广通王也只是愣愣的说。

“这不可能,我不相信,不会是这样的……”

见此状况,镇南王轻叹一声,开口道。

“陛下,此事虽然在朝堂之上引起如此轩然大波,但是归根结底,却是苏氏贪欲熏心,伪造证据,致有此事。”

“四弟,五弟二人,虽然有错,但是一则是受人蒙蔽,并不清楚事情真相,二则是出自一片孝心,欲为母正名。”

“臣虽蒙诬陷,但所幸真相已明,请陛下念及四弟,五弟二人亦是被人所欺,尚有孝心,稍加宽宥,臣等必感念天恩。”

岷王没有说话,但是周王却点了点头,道。

“陛下,广通王二人,虽有大罪,但镇南王既然愿意原谅,其兄弟情谊可嘉,且此事全由苏氏而起,广通王二人亦是情有可原,尚请陛下念及亲亲之谊,略加宽宥。”

接着,其他的诸王也纷纷出言,为广通王二人说好话。

这魔幻的场景,看的在场的老大人们一愣一愣的。

明明盏茶时间前,这帮宗室还一副广通王二人都是宗室败类,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样子。

怎么这一转眼的工夫,就都开始给他们求情了?

只有少数的几个重臣隐约意识到了什么,暗中将目光放在了面无表情的岷王身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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