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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悔改,陛下恩宽,念在你毕竟是为了救太上皇,其后又为求自保才说了谎言,说不准还能放你家人性命。”

要是没有旁边的锦衣卫按着,许彬简直就要跳起来,扑到萧维祯的身上,怒喝道。

“萧字行,你这无耻之辈,你说老夫构陷太上皇,那你说说,若非太上皇有命,老夫为何敢用割城的条件,来跟也先谈判,难道老夫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旦传回京师,会被治罪吗?”

“还有,用沙窝军报取得也先信任之事,分明我们商议过后,让袁彬过去传话,得了太上皇允准的事,如何成了我自作主张?”

不得不说,许彬虽然怒极,但是并没有失去理智。

这番话,倒是引起了在场不少大臣的沉思。

虽然说许彬拿不出证据,但是从逻辑上来看,的确就像许彬说的。

即便是谈判不成功,回朝之后也最多就是失职之罪。

但是须知,迎回太上皇的艰难,朝野上下都清楚,不可能因此对他处罚过甚。

可擅自提出割城的条件,甚至是泄露军报,这种事情,动辄就是关系到性命的大事。

许彬身为使团正使,二品大员,完全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除非,他真的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那么,除了是受了太上皇的旨意,好像,也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第433章 不是要证据吗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作为使团正使的许彬,和使团副使的萧维祯,给出了完全不同的解释,不仅如此,还在御前吵成这个样子。

要说事实真相如何,众臣的心中,各自有自己的判断。

但是问题是,这种涉及到太上皇的大事,完全不是合乎逻辑的个人判断就可以的。

不管是或者不是,都需要有详实的证据支撑,才能服众。

一时之间,不少的大臣,包括一些七卿和内阁大臣在内,都对于敲响登闻鼓的一帮勋贵心中升起了一阵怨气。

不错,虽然那些勋贵坚持否认,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就是陪着英国公来敲登闻鼓的。

只不过天子顾及着面子,没有戳破而已。

说回这件案子。

审到现在,大臣们皆是感受到了棘手之意。

很明显,无论是许彬还是萧维祯,都没有足够充足的证据,来证实自己的话。

但是偏偏,这件案子闹上了廷鞠。

且不说廷鞠之上,多少文武百官在见证着,消息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单是从规制流程上来说,廷鞠的一应细节,都有专门的官员负责记录归档,以备查阅的。

甚至于,廷鞠,廷议,廷推做出的结论,也是要明发邸报到各地方的。

因此可以说,上了廷鞠,这件案子就等于是公诸天下了。

换而言之,这件案子不管怎么判,都需要有详实的证据支撑,来堵住各方的议论。

一时之间,大臣们看着同样有些头疼的天子,不由感受到了天子一直捂着盖子的一番苦心。

如果没有登闻鼓事件,这件案子一直由锦衣卫秘密调查,那么不管太上皇的事情是真是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最大的可能就是,高层的大佬们和天子聚在一起商议一番,以对朝局动荡最小的方式,将使团的一干人等处理掉。

这件案子也就结了。

可偏偏,有人就是要闹,结果闹出这样,该怎么收场?

…………

就在奉天殿中,为使团一案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

城门处,舒良带着几十个东厂的番子,眉头紧皱,望着远处,不住的抬头看着天色,神色有些焦急。

终于,远处一阵烟尘腾起,视线当中,一队官军护送着两辆马车,从远处疾驰而来。

不多时,队伍在城门前停下,马车当中下来一个绯袍老者,舒良见状,连忙带着人迎了上去。

“来人可是朱鉴朱大人?”

那名绯袍老者见到一袭蟒袍的舒良,略微有些意外,他久不在京中,对于这位东厂督公并不熟悉。

但是单看他一身蟒袍,便对于身旁有所猜测,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本官,阁下是?”

舒良拱了拱手道:“咱家东厂提督太监舒良,奉天子圣命,在此等候朱大人。”

朱鉴虽然已有预料,但还是有些惊讶,连忙同样拱手道:“有劳公公在此等候,可是陛下有圣谕传下?”

舒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瞥了一眼后头的另一架马车,问道:“朱大人,后头的马车里头,可是从那边带回来的人?”

朱鉴点了点头,然后示意随从将马车帘子掀开。

接着,从里头下来了两个人,一人身着蒙古贵族服饰,明显不是中原人,另一人则穿着锦衣卫的袍服,下车之后,望着久违的京城,脸色显得颇为激动。

舒良这才松了口气,道:“朱大人,一路风尘,本该让大人进城先歇息,但是陛下有命,让朱大人带着这两位即刻进宫面圣,这就跟咱家走吧。”

朱鉴愣了愣,没想到天子这么着急的召见他,但是看着舒良背后带来的几十个东厂番子,便知道的确迁延不得。

于是,点了点头,重新回到马车上,在东厂番子的护送下,向宫城驶去……

与此同时,奉天殿中。

眼瞧着许彬和萧维祯吵来吵去,一副要拼命的架势,老大人们一阵发愁。

不过,也有机灵的大臣,一眼便瞥见了进殿之后,一直都没说话的张軏。

使团出使共有三人,如果两人的证词一致,那么虽然不算铁证,至少可以一定程度上,推倒第三人的证词。

所以这个时候,张軏的证词,其实才是最关键的。

沉吟片刻,大理寺卿杜宁上前,朝着卢忠问道。

“指挥使大人,既然使团出使者有三人,不知可有张軏的证词?”

这话一问,一旁的张輗和焦敬的脸色同时紧绷起来,他们知道,事情终于到了关键的时刻。

这件案子到底最终会如何结,就要看张軏到底怎么说了。

卢忠点了点头,道。

“自然是有的,不过,张大人和其他二位说的又有不同,张大人并未承认,使团有泄露军情之举,坚称使团在谈判之时,从未说过任何和沙窝有关的军情。”

听前半句话,大臣们纷纷一阵心惊,生怕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听到后面,才渐渐放下了心,不过是否认罪状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接下来的程序,理应是继续问询张軏。

毕竟,他的这份证词,一听就是假话,想必是之前,不知道萧维祯和许彬已经松了口,所以才不肯承认而已。

但是现在到了殿上,许彬和萧维祯二人都撕咬成了这个样子,张軏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不会有人信的。

然而就在卢忠说话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小内侍自偏殿来到御阶旁,对着成敬说了两句话。

紧接着,成敬快步回到御座旁,侧着身子,对天子低声说了两句。

于是,就在卢忠打算将证词递给张軏,让他自辩的时候,上首天子却开了口。

“既然使团三人各执一词,但却都无法拿出证据,那么一直僵持也是无用。”

“刚好,朕刚刚得到禀报,山西巡抚朱鉴奉旨回京,带回来了两个人,此刻正在殿外侯见,不妨先见见他,或许会有所收获。”

老大人们一阵发愣,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朱鉴的身上。

虽说朱鉴一直在大同镇守,可怎么看,这桩案子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吧。

有大臣想要上前劝谏,但是这一次,天子显然没有跟他们商量的意思,直接便吩咐道。

“来人,宣朱鉴觐见。”

于是,不多时,风尘仆仆的朱鉴就进到了殿中。

不过,让众人都有些意外的是,朱鉴并非独自前来,在他的身后,带着一个穿着蒙古服饰的外族人,还有一个,身上穿着锦衣卫的袍服,看着有些破旧,行走之间有些拘束,明显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堂皇的大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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