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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有人还想到了随口一些不知不真假的传言。

据说,太上皇新纳的几位妃嫔,虽然位份都不高,但是威风都不小,刚刚被册封没多久,便跋扈的很,仗着太上皇的宠爱,跟几位妃位乃至贵妃位的娘娘,都屡有摩擦……

怀着各种纷乱的心思,群臣在重华殿中站定。

随后,礼官高声喊道。

“陛下到。”

于是,群臣俯首,天子自殿外走进来,越过群臣,在大殿的最前端站定。

“太上皇到。”

随着礼官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在一干内侍宫人的簇拥下,后殿中走出一道身影。

群臣终于再次见到了自归京之后,一直隐居南宫的太上皇。

今天的太上皇,身着一身玄色冕服,头戴十二旒冕,看起来倒是颇具帝王威仪。

看的出来,这段时间,太上皇保养的很好,虽然只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但是肉眼可见的,比刚刚从瓦剌归来的时候,状态要好了很多,身材也胖了一些。

尤其是,在冬至大节这样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许久未见朝臣,太上皇的气色颇佳,脸上白里透红,显得十分红润。

相对之下,天子就显得朴素一些,换上了一身正红色通天冠服,许是因为疲累,脸上隐有倦色。

二人相对而立,片刻之后,太上皇走上御阶,在正中的御座上坐下。

“跪!”

大乐不停,礼官声音再起,群臣叩首跪地。

然而,最前端的几位大佬,在下拜的时候,却不出意料的看到,最前端的皇帝陛下,依旧只是躬身拱手,并没有按照仪注当中所写,行叩拜礼。

好吧,这算是当今天子,为数不多的,会任性的时候。

而且,任性的让人头疼!

上回迎接太上皇的时候就是这样,上仪注的时候,他老人家啥都不说,但是真正到举行仪典的时候,天子就我行我素,只肯行拜礼,而不肯行叩首礼。

这简直就是在耍无赖。

仪程都已经开始了,自然不可能中断,如果是别的大臣敢这么干,早就被纠仪御史架出去了,但是,面对天子……

好吧,看见了只能当没看见,不管怎么说,先把仪典行完再说。

只不过,某总宪大人不由叹了口气。

得,这回冬至结束,底下那帮小崽子,肯定又要拿这件事情闹腾了,头疼……

“兹遇冬至,律应黄鐘,日当长至,恭惟太上皇陛下膺乾纳祐,福寿安康。”

除了这小小的波折之外,这场朝贺倒是没有再出其他的意外,各种的仪程走下来,折腾了约两炷香的时间,群臣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离开了南宫。

接下来,天子和太上皇要继续祭奠太庙,而群臣可以休息片刻,然后要继续赶往奉天殿,举行大朝会。

这一天,出乎朝臣们的意料,平顺无比,和往年的冬至大节,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又好像有一些变化,正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什么……

第575章 胡老大人带不动

冬至之后,便是正旦。

对于一年到头没有什么正经长假的老大人们来说,冬至过去了,就已经进入了半停滞的状态。

这个时候,该处理的要紧政务都处理完了,剩下的也就是各衙门的年终总结,但是,这些事情,老大人们入了十二月就开始做了,现在早已经弄得差不多了。

所以,大多数的衙门都开始变得闲散下来。

老大人们该访友的访友,该置办年货的置办年货,上衙的时候,无非处理一下地方上的贺表,祝词之类的事情。

除了一些紧急的要务,就连地方上,也不会不长眼在这个时候找事。

总之,从冬至大节开始,整个京城大多数的人,都怀着喜悦的心情,期盼着一年一度的春节到来。

当然,每年这个时候,礼部总是闲不下来的。

礼部素来清贵,没有多少事务可忙,但是说来也怪,自从当今天子登基之后,礼部就没停下来过。

登基大典,选秀册封,宗室进京,开设宗学,太上皇归朝,东宫出阁……

忙完一件事又一件事,而且桩桩件件都是要紧事,不敢有丝毫的差错,可谓忙的团团乱转。

更不要提,过了这个年之后,开春就是会试。

对于礼部的老大人们来说,真可谓是加班加到死。

尤其是随着李贤被罢免出京之后,礼部一时只剩下王一宁一个侍郎操持,更是难以为济,逼得王老大人每天上了衙头一件事,就是去逮某个日常摸鱼的大宗伯。

没办法,去晚一点,胡老大人点完卯,直接打道回府补觉了就……

要是平时也就算了,但是今天是部议的日子,虽然在朝会上,胡濙代表礼部放了话,无论太子出阁时是否备府,礼部都可以很快拿出详细的仪注。

但是,毕竟二者的仪程差别还是有很大的,尤其是太子殿下兼具双重身份,既是太上皇的嗣子,又是天子的储君。

行礼具体该如何操作,怎么行,先后顺序如何,每个细节需要诸多斟酌。

这其中的很多事情,并非是他一个侍郎可以决定的了的,必须要有胡濙这个尚书坐镇才行。

被强制上班的胡濙老大人老大不高兴,黑着一张脸,捧着茶壶坐在桌子旁边,听着底下吵架(划掉)讨论。

没多大会,他老人家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在底下带着几个郎中主事埋头干了半天活的王侍郎,一抬头,看见自家老大在打瞌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往前走了两步,王侍郎一本正经的提高声音,大声道。

“大宗伯,太子出阁的仪注已经基本定好了,但是还有几处有争议的地方,需要您点头,还有就是,钦天监那边选了几个日子,您瞧瞧?”

胡老大人被王侍郎轰隆隆的声音一惊,顿时困意尽散,眨了眨迷茫的眼睛,道。

“什么?该午膳了?那就散了吧……”

说罢,抱着半凉的茶壶皱了皱眉,但还是灌了一口,然后砸吧着嘴,再一看下头,却见没有人动。

那些郎中主事们面面相觑,望着前头的侍郎大人和尚书大人,满脸都是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一旁的王侍郎早已经拉长了脸,直接将手里的公文塞到了胡濙的面前,拉长了声音,道。

“大宗伯!”

胡老大人看了看王一宁,又看了看底下不知该走该留的侍郎主事们,脸色略显无奈,不情愿的把公文拿起来翻了翻,明显敷衍之极的道。

“嗯,做的不错,但是还有几个地方需要再改一下,大家先去用膳吧,下午回来接着议。”

说罢,将翻了没两眼的公文搁下,起身就要溜号。

然而,已经为了这件事情忙活了好几天的王一宁,岂会放过这个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

在长期和大宗伯的斗争当中,王侍郎已经积累了丰富的斗争经验,不动声色的往右迈了一步,正正好好的挡在了某大宗伯离开的去路。

随后,他拱手道。

“大宗伯,这份仪注,已经按照您的要求,修改了三遍了,具体还有何处不妥,请大宗伯示下,下官好带着其他人继续修改。”

被封住了去路的胡濙,脸色有些悻悻,无奈的转过身,重新回到桌案前坐下。

这回,老大人总算是认真了起来,架起自己的青铜镶金水晶叆叇,捧起刚刚的公文,仔仔细细的瞧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柱香之后,胡濙总算是抬起了头,闭目沉思了片刻,再睁开眼睛是,没有半丝方才的迷惘浑浊之意。

他老人家拿起旁边的毛笔,在公文上圈画了几处,然后又看了一遍,脸上总算又重新露出了笑模样。

将毛笔搁下,再将公文叠了起来,胡老大人没有递回去,而是反手拿镇纸将公文压在下头,然后笑呵呵的朝着底下的郎官们说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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