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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朱仪是被冤枉的,那么他生气也实属正常,焦敬既然问了,那么就知道朱仪会发怒。
可,这也是有限度的。
庆都大长公主早逝,这是焦敬心里头的一根刺,这么多年以来,甚至都不怎么有人,敢在焦敬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但是,如今却被朱仪这般往心窝子里扎,焦敬的脾气再好,也有些承受不住。
事实上,朱仪一句话说出来,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欠妥,但是,碍于面子,他又不好收回,只能立刻低下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这个时候,徐有贞似乎也意识到有些不对,把头一缩,就躲回了朱鉴的旁边。
在场的这么多人,就只有他们两个是文臣出身,自然不自觉的就凑到了一起。
眼瞧着徐有贞凑了过来,朱鉴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道。
“驸马爷,小公爷,今日咱们只怕都有些冲动,人在气头上,总难免会口不择言,但这些话,都做不得数。”
“今日二位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不如给老夫等人个面子,将不愉快的事一笔勾销,各自不提,如何?”
朱仪似乎有些意动,但是,焦敬没有说话,他也不好主动起身。
见此状况,陈懋和蒋义也出来打圆场,道。
“不错,都是一场误会,大家说话难免一时不慎,放在心上,反而伤了和气。”
一番转圜之下,焦敬的脸色才总算是好了不少,看了一眼朱仪,他开口道。
“今日之事,我的确有错,不该如此质问小公爷,但是,小公爷也该明白我的苦处。”
“我等既然聚在一起,相互信任是必须的,我之所以肯开口相问,而且是当着在场这么多人问,其实还是相信小公爷,想要还小公爷一个清白的。”
“这番心思,还请小公爷体谅。”
焦敬毕竟是长辈,而且,今天的事不论如何,总归算是他挑起来的,因此,到了最后,还是他主动递了台阶。
既然人家给面子,朱仪当然也不端着,脸色有些别扭的拱了拱手,道。
“世伯说的对,这件事情,是我考虑的不妥当,即便这件事情不好跟宁远侯说,也该提前跟世伯通个气,否则,不至于有现在的场面。”
双方都说了软话,这件事情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但是,显然焦敬刚刚被触动的不轻,给朱仪递了个台阶之后,便不再开口。
于是,张輗理所应当的接过了主持的差事,开口道。
“任侯的事,小公爷刚刚说的其实有道理,如今的局面,一动不如一静,案情未明之前,我等也是两眼一抹黑,倒不如暂且观望,静观其变,再寻机会。”
“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南宫那边,不知为何突然要召见薛驸马,而紧接着,宫里便下了旨意,要让薛驸马去南京协理军务,现如今,长公主府也闭门谢客,我等既见不到薛驸马,一时也进不得南宫,接下来该怎么做,才是今日真正该商议的事……“
第667章 忽悠接着忽悠~
任礼旳事情被暂时揭过,对于朱仪的质疑,也算是暂时平复下来,但是,毕竟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多年身在朝堂,心中究竟是如何作想的,就不得而知的。
不过,无论如何,总算是开启了正经的话题。
应该说,现如今的情况,他们这些太上皇一党,遇到的最大的问题,就是跟太上皇无法见面。
虽然有人能够居中传递消息,但是,很多事情不是靠书信或者带话就可以解决的。
就比如这次的事情,南宫和天子莫名其妙的就斗了起来,直到现在为止,他们也不知道,太上皇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冲动的要召见薛桓。
当然,虽然客观来说,现在太上皇和他们属于相互依靠的关系,但是,毕竟有君臣名分在,太上皇要做什么, 是没有必要提前跟他们打招呼或者解释的。
可这么一来,就会让他们变得非常被动。
薛桓在他们当中的地位不算特别重要, 很多时候也不怎么参与讨论和决策, 但是,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作用。
和朱仪一样,薛桓是纯正的世家出身, 虽然说没有成国公府这么显赫的家世,但是,这种世家出身的子弟, 最大的好处就是人脉广泛。
像是陈懋,任礼这种老牌的勋贵,有身份,有战功,有资历, 但是, 他们的大半辈子都在南征北战, 在京城的地界上, 要说人脉还真的未必就比得上土生土长的薛桓。
尤其是在如今勋贵面临的局面下,老一辈的勋贵在土木之役中折损大半, 新袭爵的都是年轻一代, 虽然说各府邸之间的交情仍在,但是,要让陈懋,张輗这种长辈去平等的和这些晚辈相交,却也困难。
但是薛桓和朱仪就不一样,他们生长在世家圈子里, 本身就和这些人交情匪浅, 说话做事都方便得多。
而且,薛桓是驸马都尉,皇亲国戚,换句话说,他出入宫禁,比在场所有人都方便许多。
如今常德长公主摆明了不想掺和这档子事儿,但是,只要有她在,薛桓就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随时进宫。
这也是长久以来很容易被人忽略的一点,那就是,虽然太上皇已经归京, 圣母皇太后基本上退出了群臣的视野。
但是, 她老人家的存在,本身就如定海神针一样。
太上皇居于南宫,明里已经下诏不参与朝事,暗里也被监视着,而且,虽然这么说有些冒犯,但是,土木之役的确是一根刺,扎在群臣的心里头。
所以,太上皇想要做些什么,其实并不容易。
但是圣母她老人家不一样,还是那句话,如果说当今天子是力挽狂澜,挽大厦于将倾的人,那么这份功劳里头,至少有一半是属于孙太后的。
不管当时她愿不愿意,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总归,她最后做出的决定,是命郕王嗣位,主持大局,在最关键的时刻,完成了权力的平稳过渡。
如果说在土木之役后的关键时刻,孙太后把持大权不愿交出来,那么谁也没有办法。
而且,这种决定, 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表个态这么简单,应该说, 正因为有了孙太后的支持,天子登基才有了真正礼法上的依据。
这一点,在当初的登基诏书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皇太后以太子幼冲,未遽能理万机,故命眇躬君临天下……”
这句话明明白白的写在登基诏书上,如果说当时天子是临危受命,那么,他受的这个命,就是圣母皇太后之“命’。
在没有正式的传位诏书的情况下,可以说,登基诏书上的皇太后宝印,就是天子最有效的法理来源。
尽管如今,太上皇回京之后,已经再次昭告天下了正式的禅位诏书。
但是,圣母皇太后在当时的危急时刻稳定政局,扶立新君的功劳,是无法抹杀的。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孙太后肯开口,那么,她在朝局上的影响力并不会小,至少,当聚焦点落在某件具体的朝务上的时候,只要她肯插手,那么天子和朝臣,都会给这个面子。
而薛桓作为常德长公主的驸马,虽然他不能进出南宫,但是他是完全有能力,可以随时进宫见到孙太后的。
这种作用在平时不会凸显出来,但是一旦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就变得至关重要。
可如今,薛桓被打发到了南京去,这条路子就算是断了。
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任礼被押入诏狱,薛桓被发配出京,先是朝中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手,紧接着又跟宫里断了联系,焦敬等人感到焦虑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张輗的话音落下,在场众人纷纷皱起了眉头,不得不说,太上皇的这一招,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是说好了,低调行事吗?这怎么突然之间,就光明正大的下诏,要召大臣进宫了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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