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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显然佐证了朱仪的猜测,于是,在场众人纷纷露出沉思之色。
尤其是朱鉴,对于他来说,太子出阁这件事情,对他意义非凡,提起这件事情,自然会更加留意上心。
于是,短暂的沉默过后,朱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踌躇片刻,开口道。
“诸位,或许,常德长公主闭门谢客的原因,老夫或可以斗胆猜测一番。”
于是,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朱鉴,只有朱仪轻轻松了口气。
这帮人,可太难带了,他明里暗里的给了这么多话头,结果到现在,才有人想到了关键。
幸亏,舒公公来之前带过来了这个消息消息,不然的话,他连眼前这个冤大头都不好找。
朱仪是如何想的,朱鉴自然不知道,因为是突然想到,所以此刻,他的思绪明显还有些混乱,略整理了一下语言,朱鉴方道。
“如果小公爷说的是真的,那么,太上皇既然动手,自然是要个结果。”
“对于太子殿下来说,忠孝的名声虽好,但却是虚的,殿下一日不能出阁,东宫一日不能备府,地位便不算稳固,所以,太上皇最终的目的,是让太子殿下出阁备府。”
“而如今礼部之所以迟迟拖延,无非是看天子的脸色行事。”
“至于天子,年前既已答应了此事,说明不论出于何种缘故,总是有这个打算的,但是,如今迟疑不决,恐是心中有所忌惮。”
朱鉴的思绪越来越流畅,说的话也开始条理分明起来。
这份忌惮是什么,他没有说,但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想要太子殿下尽快出阁备府,首先要有朝臣舆情,其次,要能够安抚天子心中的焦虑,双管齐下,方能成功。”
“前者自不必说,就像小公爷方才所言,太子殿下如今忠孝之名已经渐渐传开,朝中文武皆开始重新关注东宫之事,算是已成大半。”
“但是,后者却难办,想要让天子按下心中的疑虑,就需让天子相信,即便东宫出阁,也难成大势。”
“所以……”
话到此处,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在场众人也都是心思机敏之辈,就只差一层窗户纸而已,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自然有不少人都想到了其中的关节。
于是,一旁的张輗若有所思的接口道。
“所以,太上皇要胡闹一番?最好是闹得满城风雨,狼狈不堪,甚至,就连常德长公主这个长姐都看不下去,不愿与之为伍的程度?”
如果这么解释的话,那么如今常德长公主的所作所为,就能解释的通了,先是在南宫和太上皇争吵,随后又前往乾清宫,更是自己提出,要让驸马去南京协理军务,出了宫之后更是谁也不见。
这般明哲保身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常德长公主是要跟南宫划清界限!
身为太上皇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常德长公主都是这种态度,岂不侧面说明了,太上皇已然是众叛亲离?
如此这般,再加上任礼,薛桓等人的折损,请安风波中的失败,势必会让天子放松警惕。
这么一来,如果朝中再物议沸腾的话,那么,推动东宫尽早出阁备府,只怕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随着这几番话说完,众人顿时都觉得事情渐渐明朗起来,不过,没有人注意到的是,角落的徐有贞,却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直到半晌之后,众人勉强消化了这个解释,随后,焦敬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然后迟疑着开口问道。
“小公爷,朱阁老,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但是,恕老夫直言,到现在为止,我们既见不到长公主殿下,也见不到太上皇,所以,就算再合情合理,也毕竟都只是猜测之词而已,所以,还是想办法,再继续打探详实的消息,更加妥当。”
这话有些煞风景,但是,却也不无道理。
不过,都到了这个份上,就只差了临门一脚,朱仪又怎么会让事情坏在焦敬的身上。
当下,他便开口道。
“焦驸马此言差矣,若我等的猜测为实,那么,这个时候无论是任何的方式让朝中发觉太上皇对我们的影响力,都会坏了太上皇的大事,这恐怕也是长公主殿下丝毫风声都不肯露的原因。”
“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做的,就是配合太上皇,宣扬东宫的忠孝之名,尽快助东宫出阁备府,这才是正事。”
第669章 ‘危险’的急先锋
英国公府花厅当中,朱仪旳声音斩钉截铁,态度坚定。
不过,尽管如此,焦敬依旧有些迟疑。
“可是……”
然而,朱仪这次似乎早已经下了决心,只听了两个字,他便打断道。
“没什么可是,即便我们之前的猜测有误,这一切真的只是阴差阳错,那么,帮着太子殿下早日出阁,也总是不会错的,我相信,就算太上皇知道了,也不会反对此事……”
话是这么说,可……
眼瞧着众人还是有些犹豫,朱仪继续加码,道。
“如果诸位觉得,我等擅作主张不妥的话,那么,我也可以找人传话进南宫,请太上皇允准此事。”
这……众人不由感到有些意动。
成国公府通过自己的人脉,安排了一些人手在南宫当中,这一点,在场的人是知道的。
但是,诏书风波太过复杂,又牵扯众多,所以如果要弄清楚,势必要有人亲自进宫一趟,跟太上皇当面求证。
毕竟,这种事情,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朱仪的推测属实的话,那么,这个时候, 常德长公主也是不能见的。
因为, 太上皇和常德长公主的关系‘破裂’, 甚至常德长公主转而求天子让薛桓出京,本质上是为了让天子相信,太上皇已经‘众散亲离’。
那么这个时候, 长公主府附近,必然会安排有天子的人手。
有东厂和锦衣卫在,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如今的这位天子, 也绝不是常德长公主进宫哭诉一番,就会深信不疑的人。
太上皇见不到, 常德长公主那边,虽然付出代价和时间,也能打探到消息, 但是, 他们却只能按兵不动。
两眼一抹黑, 自然只能在这发愁。
但是, 虽然不能直接到南宫觐见,可要是仅仅是请示要不要助太子出阁, 那么则简单的多,只需书信便可。
何况,就像朱仪所说的, 这件事情是好事,太上皇没有理由拒绝。
不过, 隐隐约约的,众人还是觉得有哪不妥。
见此状况, 朱仪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在场众人的犹豫颇感失望, 想了想,他从袖中拿出了一份奏疏,道。
“此事的确有些风险,毕竟,如果我们猜测的属实的话,那么这个时候再提太子出阁,必会激怒天子, 不过,东宫国本,储位大事,岂可轻忽?”
“不瞒诸位, 我已写好了奏疏,再请早行太子出阁大礼,并为东宫备置勋卫,以屏东宫,若诸位觉得冒险,那么,便由我成国公府,先来做这个急先锋!”
在场诸人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他们没想到,朱仪竟然早有准备。
迟疑片刻,张輗接过奏疏快速的翻看了一番,随后脸色便是一变,道。
“小公爷,这……这未免有些激进吧?”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的好奇心更盛。
不过, 张輗很快就将手里的奏疏递了出去,先是焦敬, 陈懋,随后是朱鉴。
待得他们看完之后,神色皆有些惊疑不定。
应当说, 朱仪的这份奏疏, 内容上可算是中规中矩。
以这次定省晨昏的事件为起手,先是大赞太子忠孝双全,小小年纪,便能承担储君之责。
接着,顺理成章的谈起东宫教育的重要性,并指责礼部办事迁延,忤逆圣意,认为国之重事,莫过于储本,礼部以事忙为由迟迟不能定下太子出阁的具体时间,是蓄意怠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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