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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了取得杨能的信任,任侯便跟他透了底……”

“呵,怪不得……”

朱仪冷笑一声,心中已经渐渐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杨能的疑惑,或者说他不放心的点,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杨家如果投靠了任礼,那么怎么在整饬军屯的风波过去之后,仍能保住自己的门庭。

一座侯府的存亡,凭任礼一个人,是担不下的!

那么,自然要找能担的下的人,所以,任礼能把谁搬出来,也就不难猜测了。

太上皇!

当然,还有东宫,不论如何,太上皇从礼法上,都是天子的兄长。

尤其是现在,天子还保持着对太上皇明面上尊重的情况下,杨家如果大张旗鼓的投靠了太上皇,自保的可能性就大得多。

当然,也有可能迎来天子更激烈的打击,但是,毕竟这么做的话,天子的名声会大大受损,天家之间的恶劣关系也将再难遮掩。

一个杨家,是否值得天子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值得商榷了。

这并不是一条肯定能安稳的路,但是,这至少是一个有机会能够走通的路。

杨家不怕玉石俱焚,但绝不想玉石俱焚。

所以,当任礼搬出太上皇的时候,这件事情才真的有了可以继续谈下去的空间。

但是,如此一来,任礼的筹码就泄露了出去,如今杨能倒戈,那么,他们之间的谈话,就成了太上皇公然插手朝政的证据。

当然,并不是铁证,就像任礼在朝堂上辩驳的那样,这只是杨能的一家之言,说明不了什么。

但是,朝堂之上,大多时候,并不需要什么铁证,只需要相信。

别说杨家已经到了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就算是鼎盛之时,杨能又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诬陷太上皇?

朝中到时候必然会有这种流言,如此一来,太上皇之后再有动作,必然会受到影响。

如此也就能够解释,今天的局所为何来了……

杨能的自陈书中,既然写明了任礼的背后是南宫,那么,如果朱仪答应了和杨家联手的提议,那么,很有可能,这场廷议最后的指向根本就不是任礼,而是太上皇!

如果说之前的时候,朱仪跟杨家联手还有可能是贪图杨洪的辩驳奏疏,那么,在任礼的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朱仪一旦答应跟杨家联手,那他已经投靠天子的可能性就直线上升。

这种情况之下,焦敬这帮人自然是坐卧难安,非要试探一番不可。

反应过来之后,朱仪便是一阵庆幸,幸好他今天把这份奏疏带过来了,不然的话,光凭他敷衍杨杰的那番话,只怕真的难以过关。

即便是现在,有幼军的提议在,焦敬等人只怕也是半信半疑,除非这件事情真的能够办妥,否则的话,他们心里的质疑,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打消。

“除了这个呢?”

“杨能的那封自陈书里,就算写了什么,但是,天子既然按下了,说明他也知道,这种一家之言,就算能够让朝中有人议论,但是,也掀不起大的风浪。”

“当然,这绝不是乾清宫那位好心,他按下这件事,只怕是想以后算总账吧?”

“任侯大费周章的传信出来,到底还说了什么,二爷就别卖关子了。”

第672章 任侯爷摊牌

毋庸置疑的是,任礼现在最迫切的需求,就是自救。

要是连自救都做不到,那说什么都是白搭,所以,任礼这个时候传出来的信,必然是和他自救有关的。

但是,杨能的这封自陈书,显然不是如此,毕竟,这份自陈书的内容,更多的是危及到太上皇的声誉。

朱仪可不相信,到了这个地步,任侯爷还能舍生忘死的一心为太上皇考虑。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重点应该就落在了,任礼所说的第二件事上……

感受到朱仪灼灼的目光,张輗苦笑一声,道。

“小公爷果然机敏过人,不错,任侯传来的信中,还说了一件事,这件事情,或许才是最致命的。”

“当时,任侯将太上皇搬出来之后, 杨能心中的疑虑已去了大半,但是, 毕竟是赌上杨家一门的事, 杨能自然是慎之又慎。。”

“因此, 他要求任侯解答他最后一個疑问。”

“廷议的过程中,即便是由杨家牵头反对, 也必然会遭受极大的阻力,在这种情况下,任侯如何能够保证, 自己不会临阵退缩。”

“杨能当时的原话是,只要任侯能够把这颗定心丸给他,他便回去竭力说服杨洪,为太上皇效死。”

“呵~”

听了这话,朱仪差点没笑出声来。

杨能这话说的好听, 但是实际上, 就是在问任礼, 到底有什么不得不做的理由, 非要在廷议上阻止军屯。

如果说,之前搬出太上皇来, 是让杨能相信他有实力保住杨家, 让杨能安心的话,那么,后面的问题,任礼如果也毫无保留的回答,那就是真真正正的蠢了。

前者是展示实力,而后者, 则是授人以柄, 这两者有着本质的不同。

“所以,任侯爷真就这么把自己的把柄交了出去?”

“当然没有……”

这回,张輗总算是摇了摇头,道。

“说到底,当时的情况,是杨家更急迫一些,任侯虽然想拉拢杨家,但是也知道,过分放低身段,反而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所以,任侯当时只说, 这是众家勋贵的意思, 因为整饬军屯,触及了各家的利益,他不过是被推出来的人而已。”

这个解释倒和之前任礼跟他们说的一样,不过……

“当时杨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任侯明显感觉到,杨能并没有相信这番说辞,果不其然,很快任侯就得到消息,在他和杨能谈话之后数日,甘肃军中就发现了宣府的密探。”

“而且,更紧要的是,被发现的密探,查到了一桩陈年旧事。”

话至此处,张輗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显然,对于任礼的大胆,他心中也十分生气,但是,既然开了口,自然是要把事情说清楚。

于是,张輗端起茶盏灌了一口,然后方道。

“这件事情和关西七卫有关,当初,任礼在甘肃镇守,为了拉拢手底下的军官,私自开垦了不少田亩,这件事情,后来被关西七卫察知,于是, 他们便派了使节进京, 想要禀报朝廷。”

“当时, 任礼怕事情败露, 所以索性将使节在塞外……截杀了!”

“什么?”

这下,就连朱仪也坐不住了,从椅子上霍然而起,不可思议的看着张輗,失声道。

“任礼这是疯了吗?身为边将,擅自截杀贡使,他知不知道,这么做很有可能会让朝廷和关西七卫的关系彻底破裂?到时候边境烽烟一起,他区区任礼,如何担得起这个责任?”

虽然说朱仪没上过战场,但到底是勋贵世家出身,曾被朱勇寄予厚望,弓马娴熟不说,对于边境的状况,虽然做不到谙熟于心,但是至少也大致清楚。

因此,对于关西七卫的重要性,他自然也清楚的很。

正因如此,朱仪才会对这个消息感到无比的震惊,截杀关西七卫的使臣,这要是传了出去,闹不好就是会再起战火的事情。

张輗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道。

“小公爷莫急,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数年,只是现在被查出来了而已,任侯当年到底是如何考虑的,他传来的信中并没有说,但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情的端倪,已经被杨能察觉了。”

“虽然说发现的及时,杨能应该还没查到什么实证,但是,他那份自陈书中到底有没有写上,却没人知道……”

“呵~”

渐渐的将这个消息消化之后,朱仪也冷静了下来,哼了一声,道。

“杨家当时已然是赌上了所有的身家,就凭杨洪在廷议上那股不要命的劲儿,你觉得他会因为没有拿到实证,就不往上禀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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