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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他们巴不得太子殿下早日出阁呢,怎么可能会动什么歪脑筋?

这话的确问住了于谦,叹了口气,他也一阵矛盾,道。

“不瞒俞兄,于某也只是心中觉得不安,并没有什么证据,或许,是我多心……”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于谦和俞士悦同时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赫然发现,这些脚步声,竟然是从宫内的禁军身上发出的。

出事了!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脸上的凛然之色,没有过多说话,二人默契的转身朝着宫门内走去。

当初土木一役,天子为了及时处置军务,除了下令东华门彻夜不封之外,还给了诸重臣随时出入宫门的令牌。

这令牌是临时授予,本该用完收回,但是,还是那句话,土木之役结束后,天子并未再提此事,一直将这令牌留在这些重臣的手中。

彼时,俞士悦尚是大理寺卿,还不能算是决策层,所以他是没有的,但是于谦有!

因此,虽然没有提前通报,可凭着手里的令牌,于谦顺利的进到了东华门内。

但是,也仅止于此,他的令牌只能让他进东华门,若是白天,有令牌在手,他还可继续往前。

可如今已经到了要下钥的时辰,所以没有传召,即便是手持令牌的于谦,也进不得会极门。

不过,仅仅是进到东华门中也够了,此刻宫门尚未落锁,从文华殿外的广场望过去,便是奉天门前广场。

骚乱,就是从那个地方传出来的!

二人地位贵重,一个兵部尚书,一个内阁次辅,手里持着天子御赐的令牌一路往前直冲,自然无人敢拦。

最终,在会极门前,被禁军给拦下了。

此刻,会极门未曾关闭,但是,却已然多了比往日数倍的禁军值守。

目光越过会极门,落在奉天门前的广场上,更是围了好几层的禁军,透过影影绰绰的队伍,于谦最先看到的,是一名倒在地上的,身着宦官服饰的大汉,那大汉的手里,还握着一根手臂粗细的红木棍!

而俞士悦最先看到的,则是他今天下午刚刚带着人布置好的,专门为东宫出阁所准备的香亭。

此刻,那足有半人高的,精致的香亭,已经重重的被摔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天空当中忽然电闪雷鸣,浓云翻卷,几乎是转瞬之间,豆大的雨滴落下,砸在人的脸上,不过片刻,就成了暴雨。

俞士悦最先反应过来,拉着于谦来到距离不远处的内阁廊下躲雨,顺手打发了两个值守的禁军,将自己二人到来的消息递进宫中。

暴雨如注,倾盆瓢泼,一串串的雨珠顺着屋檐直泻而下。

于谦和俞士悦二人隔着雨幕,遥遥望着远处的奉天门广场。

大雨如此,但是,广场上的禁军,却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姿态,任由雨滴砸在身上,浸透了盔甲衣衫。

那个倒在地上的大汉,亦没有丝毫的动弹,整个广场,像是被人施了法术一般,全都暂停在远处,像是一副诡异无比的画。

不知过了多久,暴雨依旧没有丝毫要停歇的意思,原本应该在酉时按时落锁的宫门,也迟迟没有锁上。

大雨之中,奉天门外一队人马匆匆而来,为首者蟒衣快靴,身后跟着数十名东厂番子。

禁军因此人的到来,而让开了一条道路。

此人不是别人,自然是东厂提督太监,舒良!

于谦二人遥遥看着,只见舒良快步走到那大汉旁,站定打量了片刻,便一挥手,叫人将那倒在地上的大汉架了起来,匆匆带走。

虽然隔得很远,看不清楚神色,但是,想也知道,这个时候,这位东厂提督太监的脸色,只怕要黑的吓人。

随着舒良离开,禁军也开始逐渐回撤,另有一队内侍出来,开始收拾起被击碎的香亭。

与此同时,会极门中,又是一队内宦走了出来,为首者是怀恩。

出了会极门,怀恩四处张望了一下,很快便看到了于谦二人,于是,马不停蹄的朝着二人走来,快步来到廊下,甚至都来不及见礼,这位乾清宫总管太监头一句话就是……

“于少保,次辅大人,陛下急召!”

第809章 先打东方甲乙木

暴雨哗哗的下,天空中电闪雷鸣,隆隆的雷声响彻了整个京城,浓墨重彩的乌云翻腾不止,向穹顶压下。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本该落锁下钥的紫禁城,此刻却依旧灯火通明。

于谦和俞士悦二人,在怀恩的指引下,进了乾清宫,一抬眼,便瞧见上首天子一身苍青色燕居服,面色冷峻。

见此状况,二人便知今日之事不小,连忙躬身下拜,道。

“臣等参见陛下。”

“二位先生平身,坐吧。”

见他们二人进来,天子的面容稍显和煦,抬手命人赐座。

但是,却也并未再多说什么,于谦二人对视一眼,同样默契的没有开口,陪着天子一起静静的等待着。

不多时,有内侍来禀,道。

“陛下,舒良公公和卢指挥使在外求见。”

“宣!”

内侍领了口谕,匆忙下去领人,片刻之后,刚换了一身干净衣衫的舒良和卢忠便走了进来。

行礼过后,天子并未废话,直接便问道。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闻听此言,于谦和俞士悦二人,目光也顿时落在了舒良和卢忠的身上。

只见后者二人踌躇了片刻,舒良率先道。

“启禀皇爷,人已死了,在禁军赶到之前,便已服毒而亡,是自杀!”

“刚刚,奴婢召集了各处主事太监辨认,确定此人是御膳房帮厨的内宦,名为吴用成,直隶广平府人,三个月前净身入宫,家中尚有两個侄儿,但是真实性存疑,锦衣卫已连夜遣人,前往广平府核实。”

“据查,此人出身贫苦,平时胆小怕事,在御膳房中干的也是运送泔水的腌臜活计,今日晨起,他以腹痛为由,向管事太监请假一日,未在御膳房当值。”

“但是,经过询问守门禁军得知,此人对御膳房称自己无法当值,可过午之后,却仍然像往常一样,送泔水出宫,至未正而归,禁军照例检查,并未发现有不妥之处。”

“酉初时分,他声称自己出宫时遗失了‘宝贝牌子’,要出宫寻找,并用二十两银子,贿赂值守归极门的禁军,进入奉天殿前广场。”

“随后,他拿出早已经藏在角落的红木棍,趁天色昏暗,直奔香亭,以棍数击之,将香亭拦腰折断,声响引起巡守的禁军注意后,其人高呼数声‘先打东方甲乙木’,禁军上前擒拿,未及临近,其人已倒地不起。”

“禁军赶到身边时,发现此人口含毒囊,梃击香亭后,便咬破毒囊,气绝身亡……”

舒良说的很详细,而且,措辞严谨,口气冷静。

这番表现,着实是让于谦和俞士悦有些惊讶。

要知道,这位东厂提督,往日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形象,无非是嚣张,疯狂,胆大包天,心狠手辣,令人恐惧。

但是,刚刚的这番话,却让他们看到了另一个舒良。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位东厂提督太监,没有丝毫的慌乱,算算时间,梃击香亭应该是从于谦二人听到宫中的声响时发生的,满打满算,到现在为止,事情发生不超过半个时辰。

可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内,舒良不仅能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得清清楚楚,而且,每一处言语,都有实据可查,没有丝毫的臆测之言。

这般能耐,就算是经年老手的刑名之辈,也未必能够做到。

可见,这位舒公公,能够得天子信任,恐怕不单单靠的的忠诚二字。

不过,现在这种状况,舒良的表现,还是其次的。

重点在于,这件事情本身!

‘先打东方甲乙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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